“我若可怜,她们只会笑的更欢。”曹尚蓉说着就转了身对着身后的下人喝到:“你们都下去,我与太妃有话说!”
殿内只剩下怀抱着孩子的曹尚蓉与太妃后,她咬着唇走到太妃面前将孩子往太妃手里一送:“尚蓉求太妃庇护,太子之位该还给血脉正统的年儿!”
第五卷 此情待共 第十二章 蚌鹤相争(上)
金帐垂泽,宝珠盈润。寝殿内安神的香挥舞着妖娆的肢体释放出淡淡地沁香。
龙应天躺在床上看着身边昏睡的紫苏,他有些心疼的将她的手捏在自己的掌中蹭在自己的脸上。
她的眉眼在他的注视下,平和的着美丽。她鼻翼间呼吸的气息与她的起伏诉说着她的静谧与睡梦的香甜。他的呼吸渐渐的随着她在吞吐,胸膛也随着她在起伏,慢慢地,他的脸贴上她的脸,肌肤的碰触,竟让他有些颤抖。终于他的唇落在了她的红唇之上,但他实在不忍去打扰她香甜的睡梦,他选择了轻轻地碰触之后,就这么紧贴着她的脸去入眠。
听着她的呼吸,他在平静着自己的心,他将她的手从脸上拿下,放在自己的唇上想要去亲吻,却在亲吻的时刻想起了小路子说她辛苦三日去绣那襁褓的锦布,便将眼投到了她的纤纤玉指上。寸寸相看,分分触摸,而后他竟看到了指尖上的红点和指晕出的深红。
她竟真的动手在绣?龙应天愣了一下。此刻他有些震惊,因为他以为小路子说的不过是夸张之词,他以为她只是想要皇妃难堪,但是眼下她却真的是绣了,累了,真的累了。
龙应天有些紧张的看着她的睡颜,看着她脸上微微出现的红晕想起了刚才那一见之下的憔悴和在被皇妃一推之后的苍白。她真的累了不是吗?这些日子她一定是心力茭瘁,连太医都说她劳心伤肺,她一定是被那流言压的喘不过气来。而我却选择漠视着去看。她,她是不是在怨我没有出来保护她,怨我只默默地选择看着她去抗去争呢?
谧儿啊,朕该怎么办,是为了保护你而将她们都压下,还是看着你可以自己顶起一片天呢?
紫苏醒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自己是被人抱在怀里,她睁了眼就看到属于帝王的那张英俊的睡脸,人略顿才灵醒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想动,但是却发现他攥着她的手。她于是只好侧着脸看着他,细数他的眉毛与头发。
帝王的呼吸气体就在她的肌肤上喷薄,微热半凉竟有些让她迷乱。看着看着,她竟在心中问着自己:昨天,他有没担心自己呢?
清晨时分的叫早,终于唤醒了帝王,紫苏闭目装睡装做未醒,而帝王则见她还睡着竟悄然的离去上朝。紫苏不但感觉到帝王抽出他胳膊时地小心翼翼,甚至听到了帝王走时嘱咐下人不要打扰她的声音。当帝王走后,她坐了起来。脸上挂着一点微笑,心口处漾着一丝甜蜜。等画眉进来来,她问了昨晚后面的事,才知道皇妃竟然被皇上一怒降成了懿妃。她不由的轻轻掩了口笑了。
他一定是心疼自己到气恼了,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对曹尚蓉这般,人家可是曹相家的啊。紫苏这么想着,只觉得心口很是畅快。便带着笑又钻回了被窝里,躺了一会子后才起来梳了妆,打算照例去看看瑞儿。瑞儿如今虽只有四个多月大,但因宫里规矩,孩子满月后就要与奶妈待在一处,那怕他是太子也是不能破了规矩的。因而紫苏虽然不习惯,但是也只有接受的份,只能每日里去看看孩子。
紫苏将自己才做好的一双虎头鞋从箱子里取出带在身上,这几日她的确很辛苦。不过辛苦地是赶制这双虎头鞋子,至于那张襁褓锦布,她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可是才出了殿门,准备前往稚雅殿,却见到了急忙跑来的小路子。
“怎么了?跑的那么急?”紫苏皱了眉。
“主子,您。您要不晚点过去吧?”小路子喘着气。
“怎么了?”
“懿妃娘娘如今正在稚雅殿看二皇子…”
“她在就在。难道我还要让她?”紫苏说着就迈了步。
“可是主子,皇上也在的。”小路子低头说着。
紫苏闻言。脸色立刻有些难看:“你说什么皇上在?皇上这个时候不是该上朝地吗?”
“今早上朝散的早,本来奴才看着皇上是往这边来的,但是路上却不想遇到了太妃就转了方向去了稚雅殿。奴才老远跟着,没多久就看到懿妃也去了稚雅殿…”
“然后呢?”
“然后就是过了会太妃出来了,可懿妃和皇上却还在里面…”
紫苏闻言哼了一声,愤然转身想避让,可是一想到曹尚蓉那总挂着微笑的脸,想到她和皇上在一起看着一个粉嫩的孩子,又想到她昨天让她晚上地难堪,她这心就不安起来。
听小路子说来,这不是凑巧,分明就是有预谋啊,她要做什么呢?为什么太妃也在里面?难道说她和她联手,打算…
“走,去稚雅殿!”紫苏一转身就往宫门处走,小路子一愣立刻跟在后面劝慰到:“皇后娘娘,您这个时候去,怕不大好吧…”
“皇上和她在一起,不去的话我怎么安心?”
“可是主子,现在您可是弱者啊。”小路子提醒着。
“弱者,对,我现在是弱者,可是我要…”紫苏又转身踱步起来。
“主子别慌,有什么事也不一定非要自己去不是?”小路子劝慰着。
“有了,找她,我弱她不弱!”紫苏一把抓了小路子的胳膊:“走,咱们去大佛堂颂经,哀家今天要在大佛堂哭诉到一个人出来!”
曹尚蓉抱着孩子就往皇上跟前蹭:“皇上,您快看年儿,他的小嘴儿多像皇上您啊!”
龙应天闻言看了孩子一眼,伸了一个指头逗弄了下孩子的下巴:“恩,是。”
“皇上,您…抱抱年儿吧!”曹尚蓉眼一转就把孩子往帝王的怀里塞。龙应天有些慌乱的接过了孩子,看着襁褓里粉嫩的小人儿他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
“年儿,年儿,看见了吗?你地父皇在对你笑呢。”曹尚蓉一边说着一边逗弄着孩子,竟逗的孩子脸上漾出了笑来。
龙应天看看孩子的笑,又跟着逗了两下便把孩子还到了曹尚蓉的怀里:“尚蓉,你到底要和朕说什么?朕还有事情要去处置,你就赶紧说吧,如果是求朕晋封你做皇妃就不要说了。皇后因顾及你而累成这样,朕也觉得太…”
“皇上,您误会臣妾了,臣妾说了自愿做懿妃自不再求皇妃之位,臣妾只是有件事觉得该让皇上知道,以免皇族血统有误,皇上被人欺瞒。”曹尚蓉说着就抱着孩子跪下了。
第五卷 此情待共 第十三章 蚌鹤相争(中)
龙应天闻言一愣,他抬头看着曹尚蓉眼神直视于她,而曹尚蓉丝毫不避让皇上的眼神,坚定而认真的对视着。
“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告诉朕什么?”龙应天轻声的问着,他慢慢地问着,他清楚的听见自己呼吸的紧窒之声。
“皇上,尚蓉有机密相告,事关皇族血脉的正统。”曹尚蓉看见皇上那几乎僵住的表情,心中有些颤抖的雀跃。
“机密?血脉的正统?好,好。”帝王点点头说到:“你什么意思,说来听听吧!”
“皇上,臣妾在说之前求皇上两件事,一件是求皇上无论听到什么,都务必听臣妾说完,一件是求皇上能先恕臣妾死罪。”
龙应天听到了自己心口砰砰的声音,他点点头:“好,你说。”
“皇上,臣妾要说的是皇后之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瑞儿,他并不是皇后她本人的孩子,而是已经失踪没了下落的紫苏丫头的孩子。而紫苏丫头的孩子是否龙种却未可知!”曹尚蓉言语清楚的说了出来。
龙应天听着心口跳动的声音,他想大笑又想怒吼,演戏给太后的,却叫她看到了,而她竟然…
“皇上,臣妾说的是真的。”曹尚蓉见皇上纹丝不动没多的反应,以为是皇上被惊住了,忙往上添料:“臣妾知道的时候也曾犹豫是否可言,毕竟皇上对皇后的宠爱,后宫皆知。但臣妾出身相府。诗书礼仪教诲下却不得不牢记皇族血统的高贵。尽管皇后生产那日,臣妾身边地下人见到了换子一幕,但妾身也宁愿相信是下人乱语而选择沉默,因为臣妾只想看到皇上的笑颜。可是,皇族血统的高贵,臣妾却必须守护。随着臣妾的暗查,事实确凿,而臣妾被皇上封为皇妃,第二日见礼时,皇后却突然暗示我的下人看到了不该看的。要臣妾闭嘴。当时臣妾没有多想,言之该如何就如何,让皇后发现我有护血统之意,这之后便流言四起,说我与皇后势如水火,而今,又…皇上!臣妾为和睦愿做懿妃,但臣妾更愿为血统之纯而挺身相告!皇上啊!请你彻查此事还天朝皇族血统之正!”
紫苏抹着泪抽泣着,对着佛像呜咽声声,像是受极了委屈一般。身边的小路子和画眉也不时的陪着抹泪。一时间佛堂里倒成了悲情天地。
抽抽搭搭了半天,太后也没出现,这让紫苏有些沉不住气,她正准备起身直接去找太后的时候。她的身后却终于有了声音。
“皇后娘娘,太后有请。”是位嬷嬷地声音。
紫苏心中吐了一口气,准备起身,却随即一念便只转了身:“这位嬷嬷,是不是哀家哭诉扰到了太后?哀家这就收声。劳烦您去跟太后说一声。”说着,还抹了泪。
嬷嬷上前一步扶了紫苏:“皇后娘娘怎的这么说?太后她是看您向佛祖哭诉不忍打扰才是,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娘娘这边哭诉,那边太后也听的伤了心,这不就叫奴婢请皇后过去坐坐啊!”
“既然如此,那哀家就过去和太后聊聊。”紫苏这才起了身,整理了下妆容跟在嬷嬷身后去往太后在的主殿。
“嬷嬷该怎么称呼?”
“奴婢随太后进宫,是本家丫头。如今年岁大了,唤做蓝嬷嬷。”
“哦,蓝嬷嬷,今日哀家这般实在是…叫您笑话了吧。”
“皇后娘娘千万别这么说,奴婢可担不起,人总有七情六欲。或哭或笑。随性自然,奴婢才没什么笑话不笑话之说。说来,奴婢都这把年岁了,有时也要落泪几滴的。”
两人客气着说着话,转眼就到了主殿前,紫苏被迎进去行礼赐座之后,茶一奉上,下人们就尽数都退了出去。画眉和小路子也早先就被紫苏留在殿外不远处,因而偌大的殿里只有眯眼靠坐的太后与坐在一旁守着杯茶的紫苏了。
烟香婷袅,幽然静谧,殿内安静的可闻针落。这让紫苏不由地猜测着太后玩什么把戏。
忽然太后睁了眼,坐直了身子对着紫苏招了招手:“来,你过来吧!”
紫苏愣了一下,但随即到了太后的跟前。太后伸了手抓起了紫苏的手,捏在手里说到:“告诉我,宫里的流言都是你放出去地对不对?”
紫苏略顿之后刚要开口,太后又说了话:“丫头,和哀家说话你要想好,无论是求我还是用我,对我该说什么话,心里都有个数,哀家在这宫里半辈子了,可不是好糊弄的。”
“是,母后!”紫苏闻言心口倒平静下来,她看着太后平静地说着:“流言是我放出去的。”
“扮猪食虎吗?”
“不敢,不过自保。毕竟我说是大家之后,却无势无力,有的就是帝王之宠,和她们碰,我唯有帝宠可胜。”紫苏说着,脸上清冷的毫无其他地表情。
“恩,不错。与其自己去斗斗不过,倒不如让心疼你的人去为你收拾,你啊,还真是聪明。”
“聪明不敢称,这番戏母后不是看的清楚吗?何况上次朝衣之事,还不是母后…”
“不提了,我只是帮忙踩一脚罢了,为的可不是你,而是太子,你我只是各有所求,所需。”
“是,母后说的对,是各有所求。”
“好了,那么你今天哭个半天不就想我见你嘛,这次又想让哀家出来做什么?难道装可怜装上瘾了?你可是帝后啊,太弱,小心弄巧成拙。咱们这位皇上可并不是个喜欢弱者的人。”
“母后提醒的是,不过只怕这次您不是为我做什么,而是…而是为了瑞儿该做什么了。”
“瑞儿?他太子位稳稳地做着,还能有什么事?”
“今早,太妃,懿妃还有皇上可都在稚雅殿。”
“哦?他们要做什么?”
“我没那么些心腹眼线的,如何知道?这恐怕就要母后您多费心了。”紫苏说完就看到太后死死地盯着自己,于是她只好小声的补了一句:“母后一定想不明白为什么太妃现在也和我作对了吧,因为我撞见了不该撞见地啊。”
“你指什么?”
“母后睿智,您想想能是什么事会让太妃想要灭了我的念头?”
第五卷 此情待共 第十四章 蚌鹤相争(下)
当紫苏从福寿宫出来的时候,已是下午。早春的天的谈不上热但也并不凉爽,紫苏没有回宫,而是在御花园里漫步起来。她走走停停的,来到湖心亭,看着那湖船画舫就想起曾经和紫谧两人站在这里一边看船上的金黄一边看枝头的粉红。那时她的眼里有着班驳的色彩,而紫谧的眼里只有疯魔的算计,可如今呢?自己的眼里有的是色彩还是算计?
自嘲之后,彷徨的心没有答案,只有道不轻的纠葛:后日就是清明,紫谧啊,我会为你焚香念颂,而你在冥冥之中,又能为我保佑什么呢?
暮雨稠稠,若烟如雾,还未至清明之日,这夜里就落了雨来。雨虽不大,但却让夜显的萧瑟,有些凄凉。紫苏站在殿内守望窗前的雨雾,心里渐渐染上悲凉之气。
“主子,今夜还要去颂经吗?”朵儿站在身后看着紫苏的背影问着,她身上的毒已经尽数排了出去,虽有些虚弱,但是却已经可以伺候了。
“皇上他…今夜点了谁?”紫苏轻声问着。
朵儿摇摇头:“您不是不让问的嘛。”
“可是我今天想知道。”
“那我…去打听下吧。”
“恩,你去问问。”紫苏看着窗外的雨雾静静地等着,朵儿出了殿。
紫苏在等着答案,心中觉得这个答案对她很重要,而她却不知道此刻在承乾殿里,帝王正在犹豫着抉择。
“皇上…”李德兴看着帝王那发呆的样子。轻声提醒着,高公公已经等了半天皇上的意思了。
“恩?”帝王似乎才回神回来有些迷茫一般。
“皇上,敬事处地还在等您选择,要是皇上今日劳累,不如就…”
“点懿妃吧,今夜…朕就留宿在那儿吧。”皇上淡淡地说完,就挥了手。
高公公应着退走后,李德兴上前为帝王换了盏热茶:“皇上,您今儿是怎么了?老奴看您都愁了一下午了,怎么这晚上了也还这样。您有什么不爽快的就说出来,老奴愿意给皇上您分忧。”
“分忧?你们谁分的了呢?”龙应天口中喃喃着抿了口茶:“李德兴,你说是不是朕要是想做个好皇帝,就给不了心爱的女人一生幸福?若想给她幸福,就做不了一个好皇帝?”
“皇上,您怎么这么说,能伺候在皇上您身边,能做您的女人不就是天下女子的幸福…”
“朕在真心问你,你少说些废话,若是不愿对朕说真话。你就给朕滚出去!”龙应天将手里的茶一摔,茶就溅了出来。
李德兴忙伸手去扶了茶杯,然后说到:“皇上,老奴可说的是真心话啊。”
“呸!你那叫什么真心话?滚!”
“皇上。老奴斗胆说一句,天下女子谁不希望有人疼爱,而疼爱之人若是天子,若就是九五之尊,那么她还有什么不幸福?”
“恩?”
“皇上。您要给皇后时间啊。”
“你什么意思?”
“皇上,您说,像奴才这样没根子的人什么叫幸福?不就是手里多捏着点银两,看着别人叫自己声干爹,自己哄着自己嘛?对奴才而言这哄就是幸福,因为这起码还能证明奴才不是个没用的人。可是等奴才明白这幸福地时候,老奴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了。皇上啊,您心里装着皇后,可皇后心里难道就真没装您吗?她是装了您却还不自知啊!以前老奴听过一句话。那时浑不在意,现在才知道是真。”
“什么话?”
“在手里的时候感觉不到,总觉得没什么。等没了就想着念着,才知道得到的时候就是幸福。”李德兴说着对着帝王轻言到:“皇上,您不必如此忧心,等皇后娘娘明白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其实是幸福的了。”
龙应天点点头:“希望她会明白朕对她的心意和付出。对了。你去把暗卫给朕叫来吧。”
“皇上?你真的决定如此?”
“惟有如此,我若不去保护她。只怕她的心会更苦,朕能做的也惟有如此了。”
紫苏在殿里等着朵儿去问的结果,可这时忽然殿门一推,闪进一人,把紫苏吓地一愣。
“蓝嬷嬷,你怎么…”看清来人,紫苏有些诧异,怎么一个老婆子竟也和二小姐一般有些身手。
“皇后娘娘,奴婢是奉太后之命带样东西给您。”
“哦,是什么?”
“太后让奴婢把这个给您。”蓝嬷嬷说着拿出了一个小纸包出来。
紫苏接过打开一看一闻之后脸色微变,她看向蓝嬷嬷。声音略有颤抖:“你确定太后给我这个?”
“是的,皇后娘娘,太后说:如果皇后娘娘愿意吃下这个,一心守护太子,她就愿意将皇后娘娘所忧尽数清除,让您平平安安的拥子为后,安心度日,并且今后这宫里再无人可以指手画脚。”蓝嬷嬷认真的看着紫苏。
紫苏捧着那微微发出微苦辛辣却又浓烈气香地微黄颗粒,塄了半天后才点了点头:“这个,我可以吃。但是太后若除不掉呢?”
“皇后,太后都决定如此了,您觉得呢?”蓝嬷嬷口气似乎有些哀怨。
“太后查到太妃和懿妃要做什么?”紫苏警觉的问着“皇后娘娘,请恕奴婢多嘴,有些事您已经不需要知道了,太后都愿意这般了,您还用问吗?太后说了,大家各取所需,只要保持这一条就好。”
“好…我吃。”紫苏说着捏着纸包到了桌前倒了一碗水之后,她看着那纸包抖动几次之后,才将那粉末倒入口中,又仰头喝下了那杯水。
一滴泪落了下来,紫苏捏着空的纸张还给了蓝嬷嬷,看着蓝嬷嬷冷言到:“我已经吃了,她可以安心了吧?那么一切都看她的了。”
“请皇后娘娘守护太子,奴婢这就去了。”蓝嬷嬷说完对着紫苏下跪,恭敬的磕了个头去了。
蓝嬷嬷走后不久,紫苏抹去了脸上地泪:“看来,要发生点大事了。”紫苏说着幽叹之后脸上就浮现了一丝嘲笑。
第五卷 此情待共 第十五章 宫夜惊变
朵儿回来后就看见紫苏一人坐在床上神色幽幽地把玩着颈上的布袋锦囊。她靠上前去有些无奈的告诉紫苏:皇上今夜宿在懿妃处。
紫苏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映,只点了点头,末了对着朵儿说到:“朵儿你说,为什么人要那么疯魔?”
朵儿一愣,不知道紫苏怎么突然这么问,看着她把玩着那个锦囊便猜想是不是紫苏又想起了少爷,便叹了口气到了紫苏身边坐了:“疯魔是因为有所求吧,故而成了执念。其实我不也疯魔吗?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贪与求,为此我们都执著过,然后所贪分大分小,那么疯魔的就不同。”
“所贪所求…”紫苏点点头:“是啊,二小姐贪的是名望是追逐,你贪的是相守,而我呢?我贪的是什么,我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你贪的是幸福。”
“幸福?我还有幸福吗?”紫苏脸上浮现的是嘲笑之色。
“你有!”朵儿咬着牙说到:“还记得你曾经要我放开执念出宫嫁人吗?得不到的就不要强求,随心随缘自然会幸福。”
“随心随缘?我随了这么久,随到了什么?”紫苏摇着头:“曾经我以为守住一个人,相伴到老有所依靠就是幸福,可是我没此缘,即便嫁衣就在眼前,也不过笑话一场。后来遇他,心中装了他,即便知道彼此难牵,却管不住自己的心,为了他愿意误尽韶华,入这生死之地。可到头来,却也放手于他,许他幸福,放他生路。而自己却走进迷魂之处,找不到出路。”
“紫苏,你,你喜欢皇上了,对吗?”朵儿看着紫苏轻声的问着。
紫苏一僵之后嗤笑道:“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我被他算着。注定与他有这夫妻姻缘,可是他要我给他心的同时又能给我什么?只是华衣锦服吗?只是凤冠金贵吗?朵儿啊。我已经不是我,现在的我,不会再想着只有能守住爱就好,现在的我要夺,我要夺下一切!”
“夺下一切?”
“对。只要是我看上的,不是我的,也要归属与我!”
“紫苏,你疯了吗?你不是说二小姐执念太深。怎么你现在…”
“我现在也看透了。二小姐说地对,这宫里哪来的爱?明明才将我拥入怀,口口声声说着心痛,可转眼却在她处旖旎成香,虽然会为我而怒,但是他终是帝王,他给不了我专一的爱。我娘曾对我说过。不要做妾。妾得到的是分薄的爱,不但自己地少了。也分薄了别人的。而今我虽为后,可是我地爱却在被分薄,我够了,我不会再那么傻!如果是这样,我宁可无爱而分,我宁可专心的去做一个追逐权力的皇后,也不要爱被分薄!”
“紫苏,你…”
“朵儿,你知道吗?这几天会有大事发生了。”紫苏说着唇角漾起有些诡异的笑来。
“大事,什么大事?”
“刚才你去问消息后不久,太后叫了人来,她要我…吃下麝香,要我从此断了生育之念,只安心守着瑞儿…”
“你说什么?麝香?”
“太后要我表明我的心意,要我表明我会安心守着瑞儿,与她各取所需。”
“你吃了?”
“对,吃了。”紫苏点点头。
“你疯了啊?就算瑞儿本是你地骨肉,但是你也不能吃下麝香啊,这以后你不能生育…”
“不吃不行啊,我拿什么跟太妃斗?太后愿意要我一个承诺就去,我何乐而不为?”
“可是你以后都不能…”
“傻丫头,谁说吃下麝香就不能生育了?”紫苏笑言到:“世人道:麝香入腹,从此断育。虽然采麝也避免女子参加,以免绝育。其实麝香的确会落胎,催产,可是当真吃了过些日子药效散了,还不是一样生。”
“真的?”
“我需要骗你吗?要知道麝香可是药材啊,再说了,生不生的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了。”紫苏说着脸上地笑就收了起来。
“紫苏,你别这样,其实我一直旁眼相看,我觉得皇上对你…”
“对我很好是吗?可是那有如何呢?他要顾及很多,要平衡很多,而我也要为了他地江山大业去为他顾及与平衡,有的时候我真想,为什么我要遇见你们,为什么我要和你们纠缠在一起,要不然我一定可以在山村里嫁个农夫过着平静的日子。”紫苏说着就抱着朵儿的肩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