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给帝王,另外…朵儿你去把高公公给哀家喊来!”

“她可有说什么?”龙应天看着那圣旨上的金印问着,送还旨意过来的小路子。

小路子低着头,小声的回答着:“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没说什么,就是看了好久才落的印。”

“她什么都没说?”龙应天似乎不信。

“皇后娘娘真的什么都没说。”

“哦…”帝王的眼中似乎有些失望的神色落进了偷眼观察龙颜的小路子地眼中。小路子一转眼,忙低声说着:“奴才是看着皇后娘娘落印的,娘娘没说什么,不过奴才走的时候,听到皇后娘娘叫朵儿姑娘去喊了高公公。”

“喊他做什么?”

“那奴才就不知道了。”小路子说着头低的更低了。

龙应天看着小路子的样子。有些不悦的又看了看这道圣旨,再抬头时,却注意到小路子再给一边的李德兴眨眼。他心中一笑,就开了口:“好,朕知道了,你,去吧!”

小路子告退之后,龙应天将手里的圣旨丢给了李德兴:“愣着做什么,快去宣吧。”

李德兴抬眼看了眼皇上,见皇上对着自己一笑。心中也是清楚皇上定是注意到了,忙对着皇上点了头退了出去。

李德兴一出殿,就看着走在前面慢慢悠悠的小路子,嘴角闪出了笑来。加快步子走到小路子跟前:“猴崽子,跟干爹过来。”

小路子忙低头哈腰的跟着李德兴到了殿前空地,两人才停了脚,凑一起小声说着话。

“猴崽子,说吧。听到了什么?”李德兴挂着微笑问着。

“干爹,还能是什么?皇后主子让他们这三天都抬这位皇妃去沐浴准备伺候!”小路子有些苦着脸。

“懿妃成了皇贵妃,皇上怎么也要疼她几天,三天也正常,前些日子,皇上不也在皇后那里一连待了七天吗?瞧你那样,出息!还有没?”

“当然有!皇后主子说了再然后让他们给安排着,把宫里所有地妃嫔都全部安排着轮流伺候,还说若是皇上哪天不愿了就停着让皇上歇歇。末了继续走轮子,转个完,一个都不拉。”小路子说完,瞧着他干爹的脸色。

“转个完?那不要个把月了?一个不拉?她还真是…”李德兴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继而看着小路子:“那皇后娘娘给自己安排的什么时候?”“唉呦我的干爹哦,皇后娘娘要是给自己安了日子就好了。您儿子我干吗还急地给您眨眼啊。皇后娘娘愣没安排自己,说什么皇宫里应该多些皇家子孙。说要身为宫中命妇都应好好为皇族开枝散叶,说打今起就要安排着赶紧让大家都别拉下好生伺候着,好再添几个皇子出来,说她就不占轮子了。”

李德兴闻言有些愣神,继而拍了小路子脑袋一下:“猴崽子,主子闹脾气,你就不会帮衬着点?平时看你机灵,今儿怎么这么笨?皇后是皇后,本身就不占轮子啊,这样,你去那边走一趟,提个醒儿,叫他们安排几日穿插了进去不就是了?”

“干爹啊!奴才不是没想过这样啊。可是皇后主子怕是动了气,真是铁了心了,她说这次太子加封,她也得以为后,实在是什么天大的福祉,要每夜都去佛堂祈福还愿,还说她一定要做个象样的国母才行,这个轮子不转完前,不要给她安排日子,若是皇上来了兴致也要帮她给皇上讲清楚辞了安排到别处去。还说谁要是耽误了她的祈福那就是存心想跟她过不去!”小路子说着脸色已经成了苦瓜了。

“什么?她真这么给那边说的?”李德兴吸着气问着。

“干爹,儿子敢胡说吗?”小路子缩了下肩。

李德兴看着小路子神色有些凝重地说到:“看来她是想到了咱们会如何,才故意说给你听,好让咱们地皇上知道,压根就别去扰她!哎,挺聪明的一个人,只是这会怎么也较起劲来了呢!”画眉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哀家不是说了吗,身为皇后总要为皇上着想为皇族着想。”紫苏冠冕堂皇的说着。

“可是主子,您这样不是太…您就不怕皇上那边…”

“怕什么?我可是去祈福的。”紫苏说着就起了身:“画眉你现在就去帮我准备下,从今儿起,晚上我就到佛堂去!”

画眉看了主子一眼,无奈地咽了话,应着退了出去。

“你还在想着少爷?”朵儿在画眉出去后不久小声的问着。

紫苏愣了下:“他已经不是我可以想的人,现在我是皇后…”

“那你这么做是因为想躲皇上?还是因为你在生气?”

紫苏转头看了朵儿一眼,飞快的回答着:“我可没资格生气,我就是想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朵儿看着紫苏的神情,喃喃地说到:“别激动,我就是问问。”

第五卷 此情待共 第二章 以退为进?

李德兴传完了执旨意回来后,就向皇上禀报了从小路子那里得来的消息。

帝王闻言并不说话,只毫无表情的坐着。李德兴寻思了半天还是想替皇后说几句好话,可是话都嘴边他又咽了回去,毕竟跟随皇上多年,皇上那份心思他看的到,虽然帝王之思,总是以大局为先,但是他却知道帝王对皇后那不一样的心思和感情。

身为皇后去和皇上置气,这是不对,也是犯忌讳的。这是李德兴想要开口的原因,可是他看着帝王那毫无表情的龙颜想到了帝王那份心思,却又觉得,皇上似乎还是想证实着什么。看来那个人在他心中还是构成了…

“就按皇后的意思好了,朕就轮幸!”帝王的决定打断了李德兴的猜测。他再次注意着帝王的神情,还是平静的毫无表情。

“皇后不是要祈福吗?你把这个送去给她吧!”帝王从腕上抹下数珠手串,递给李德兴。

“皇上,这可是…”

“不用你多嘴,拿去给她,叫她好好还愿吧!”帝王说着摆了手。

李德兴捧着数珠手串退了出来,他觉得该去提醒下皇后了。想来,皇上这心里怕是不舒服的吧!

李德兴是这么想的,他却根本不知道,在他出了殿之后,毫无表情的帝王却笑了,还笑的很开心。

“生气是为在乎。原来你对朕,是有感情的。”帝王满脸挂笑的轻声说着,此刻那份惯常掩盖自己情绪地平静已经毫不存在了。

画眉准备了些东西。捧到紫苏面前等她挑选。紫苏先在几个手串里看了看,最后挑了串金丝楠木的出来,刚准备去看看颂什么经,小路子就跑来说李总管来了。

紫苏传了他进来,自己拿着那串金丝楠木的手珠坐下了。

“老奴见过皇后娘娘!”

“总管大人免礼,总管大人来此不知有何事告知?”紫苏幽幽的问着,拨弄着手里的珠串。

“皇上差奴才来送一串手珠给皇后娘娘,还嘱娘娘您好好还愿。”李德兴说着,就把手里的念珠捧到了紫苏的面前。

紫苏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保持着微笑接了那手珠。捏在了手里:“哀家知道了,总管大人还有事吗?”

“皇后娘娘,这手珠您看看,闻闻。”李德兴漠视着皇后的不悦也不管她的逐客之意,只叫紫苏看看闻闻。

紫苏蹙了眉盯着李德兴将手珠放到了鼻下,立刻一股子浓郁地香气入鼻竟令人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

“咦?这香味怎么有些特别?”紫苏诧异着问出口,因为这些珠串除了玉石的,大体都是用各类檀香或是楠木做的,都或多或少的带着一些香味,但香味却几乎无差。可这一串珠子的香味却那么不同。香味不但浓郁还隐隐有些清凉甘甜。这让紫苏诧异着问着,也仔细的看着手里的这串珠子了。

此珠入手不如先前的硬实,捏在手指之间柔软且滑,看去竟是珠圆玉润。色泽红而不沉。略有些木纹。

“这是…”紫苏看向了李德兴。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可是皇上带在手腕上地那串伽楠香木做的手珠啊!”

“皇上他的?”紫苏忽然想起大约一年前帝王手上就带着一串手珠,难道这就是那串?伽楠香木,这可是贵重之极,似乎太妃绕在手里的那挂地那串通红云珠也不及这串念珠贵重!他怎么把这串手珠给了我?紫苏心中转着。想到先前李德兴说皇上嘱她好好祈福,忽就觉得心头涌上了怒来:念,好好念!你是想讽刺我,嘲弄我吗?

“是啊,皇后娘娘,皇上可是一番心意啊,还请皇后娘娘体谅。”正在紫苏猜思中,李德兴回着话,还说着瞅了一眼边上的那些经书。便从里面挑了一本《地藏经》出来:“这经比较适合皇后祈福所颂。”说着又捧给紫苏。

紫苏看着李德兴叹了口气:“总管大人你有什么要指教的就直说吧!哀家听着就是了。”

“皇后娘娘怎的这么说,老奴就是个奴才,那里敢和主子说什么指教了,奴才就是念着娘娘昔日的恩,想对皇后娘娘提个醒

“说吧。”

“皇后娘娘,您是国母。这体谅皇上地难处自不用奴才多嘴。奴才就是想提醒娘娘您,就是偶尔使性子也要留个神。毕竟宫里还有皇贵妃和其他人不是,万一皇上这里还没怎着,别人捡了漏去,这不就,得不偿失了吗?”李德兴说着眨了眨眼。

紫苏看着李德兴有些冷冷地说着:“多谢总管大人的提醒,哀家自然会注意,还有事吗?若没事就去皇上那伺候吧,哀家也想小憩一下,晚上还要去颂经祈福呢!”

紫苏都下逐客之意,李德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走时给画眉递了个眼神而后告辞。出了安坤宫李德兴无奈的摇了头:哎,只怕她是压根就没懂皇上的意思和那份心思啊!

李德兴走了之后,紫苏看着手里的串子是想扔又不敢扔,只含着气坐在那里,不停的拨着珠。

画眉见主子那气恼的样子,微微摇了下头:“主子,皇上给您龙御数珠,这可是龙恩一片啊!”

“龙恩?要我好生念佛不是吗?”紫苏想也没想的就抱怨了出来。

“主子,那还不是您要去闹着念的?”画眉大着胆子戳了一句,看到紫苏一愣地表情忙低着头,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哎呦,奴婢乱说话了,该打!”

紫苏看着画眉的动作,挖了她一眼:“怎么不狠狠地打?”

画眉看到紫苏脸上没了生气的表情,微笑着说到:“奴婢要是使劲打了,主子怕要觉得奴婢那是故意的了。”

“你这还不是故意?哎,其实我就是不痛快,虽然他是皇上,我是皇后,我照理不该这样,可是为什么叫我落印的第一道圣旨偏是这个?罢了不说了。说了心里就不安逸,画眉你好生准备下,晚上了咱再去佛堂。”

“好的,主子,不过…太妃有时喜欢去佛堂夜颂,您看要不要奴婢去问问时间给错开?”画眉询问着。

“免了吧,太妃又不是每次都去,而且咱们去地晚些也是碰不到地,就等落了锁再去吧。”

第五卷 此情待共 第三章 佛堂遇鬼

灯盏映照下,紫苏换上一件藕色的较为朴素衣裳,虽然依旧是绣凤立花,但是少了些彩石镶翠的,把那份奢华减退了些,看起来素雅了不少。

“这才对嘛,穿这那些衣裳哪里就是祈福的样子了。”紫苏口中念叨着,满意着现在的样子。

朵儿微笑着给紫苏换上了简单的金风钗,侧插了一对嵌珠如意簪衬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之后,才轻轻地开了口:“如果是求个样子,那倒的确是现下的这身才对,若是真的去求福问心,何必在意穿的是什么呢?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最能问自己的心,后面这些日子,朵儿陪着您一道吧!”

紫苏听着朵儿的话,脸上的深情略重了些:“你说的对,我好象真的有点找不到自己的调,也不知道手脚都该放在哪了。不管是为着怎样的引因说去,现在我觉得我都真该好好借着这些日子想一想自己了…”

“那就想吧,给自己一个答案。”朵儿说着轻轻地拍着紫苏的肩,对镜中的她露出一个微笑来。披上一件锦衾,手执着佛珠与经书,与掌灯的朵儿两人去往佛堂。出宫门的时候,紫苏就嘱咐了画眉不必等夜,明日大清早的皇贵妃还要来见礼,叫她先歇着,等到颂经归来,也自有朵儿伺候着。

因各处宫门都落了锁,宫道上只有侍卫来回巡查着,遥远看着一灯两人的。惹得侍卫们几次上前询问,见是皇后,侍卫们显然也有些惊讶。

“这一路都来问了几次,难道哀家去颂个经还要带着一干人才行?”紫苏看着侍卫们脸上的惊讶表情,只觉得好笑,颂经祈福这事,难道还真要闹地是满宫皆知?

“这位侍卫,去和你们统领知会一声,别再来问了,今后这段日子皇后娘娘是每晚都要过来的。快叫他们别再来扰了!不然等到佛堂也都问的心烦了。”朵儿给侍卫小队的头子说了一声,就扶着紫苏继续往佛堂去。

佛堂其实在宫里有不老少,除了中正殿的是用来祭拜列祖列宗外,在福寿宫的大佛堂和御花园里的宝华殿也是两座宫内祈福用的大佛堂,其余还有些小的,都散落在一些院子里。

太后因为住在福寿宫里,自然那大佛堂就成了太后专用的,即便太后并不如太妃那么向佛,但是也终归无人敢去叨扰,而如此一来御花园里地宝华殿倒是香火缭绕。太妃就喜欢在此处颂经。

紫苏去的正是宝华殿,她是念想着花园子里的佛堂,这夜晚静幽的,怎么也该是比白日里雅致些。且夜阑人静的。也能好生想想自己的心事。两人到了园子口,没见到侍卫,紫苏猜想着该是先前的侍卫跑来说了,他们避退到了一边去,也就没上心。和朵儿两人入了园。

香气沁人,夜花浮幽。紫苏和朵儿两人也不急,就慢慢地在园子里走着瞧着,慢慢地靠近宝华殿。

两人正走着,忽然间朵儿一把按住了紫苏有些警惕的看向周围。

“怎么了?”紫苏小声的问着。

“好象刚才有人闪过去了。”朵儿皱着眉。

“有人?”紫苏不在意的迈了步子:“可能是那些侍卫吧,想保护咱们又怕被说是叨扰了咱们,得,咱们也别这么慢慢转了,赶紧去了佛堂。叫他们也省心吧!”紫苏说着就加快了步子,朵儿也自然跟着,两人径直去了园中地宝华殿。

转亭过桥,冲着亮灯的佛堂而去。花影掠过,佛堂里长明灯的光影就显透出来,虽然昏暗。却在夜里如一盏指路的明灯。

紫苏唇角蠕动:“明灯啊明灯。也期望被给我照照吧!”她念叨着就加快速度前去,想着能给自己解了心头地扣。可眼看近了。却见那殿中窗影上忽然显出个人影来,当即一惊,不由的“啊”了一声。

朵儿正在前处低头打灯,听闻身后紫苏轻呼立刻回头询问,就见紫苏愣看向前方,忙有回了头,却见宝华殿里的亮光不在,已然是漆黑了。

“诶?怎么会黑了?长明灯难道也灭了不成?”朵儿诧异着。紫苏却有些愣神:刚才明明有个人影,而后只眨了眼那殿就黑了…难道是我看错?

“朵儿你刚才可有看见什么?”紫苏有点紧张的问着。

“就是灯灭了,估计啊那些人该总想着长明灯的,忘了添油了吧!”朵儿不在意地说着扶着紫苏往殿前去。“没事的,等到了,我把烛火先点了,再去寻了香油加进去就是了,咱们来的也好,要是太妃来时撞上这事儿,只怕这粗心的太监要挨板子了。”

紫苏听朵儿这么说,也没说什么,只想着也许是自己眼花,毕竟这都半夜落了锁,怎么还会有人影,还依稀是个男人的身影。

两人到了殿前,朵儿捧着烛火去推殿门,可是一推之下却没推动,这让朵儿很是诧异,再一使劲推,殿门是推开了,但是却与此同时有一把灰尘样的东西散在了朵儿的脸上。朵儿下意识的挥手去挡,手里的灯盏就落了地。

紫苏就看见似乎有个黑影抱着个较长地东西从眼前掠过。

“来人啊!”紫苏当即就愣在那里,可只着一愣神眼前已经只有倒地的朵儿和已经燃起的灯笼了,于是紫苏才想起大喊,忙叫着来人。

夜里沉寂,这一声唤,立刻引来了侍卫和一干太监下人的。大家举着灯笼,紧张兮兮地围在旁边。为首的一个统领一脸紧张的询问着:“皇后娘娘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对?”

紫苏张口想说刚才有黑影掠过,但是此时朵儿已经起了身一边摸弄着脸一边说着:“这都什么东西啊,弄了我一身,好象是香灰!”

紫苏一听是香灰心下一愣,口中就变了说法:“没什么,刚才到了门口正推门,里面地灯竟灭了,然后就好象看了什么闪了过去,我还当是遇到了鬼。想来也许是急风吹起了香灰吧。”紫苏说完,朵儿看了紫苏一眼,点点头:“都是奴婢大惊小怪先吓到了主子。”

两人这般说了侍卫太监们也就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做何表态。紫苏便叫两个侍卫守在门前,朵儿又借了盏灯,两人进了殿。

朵儿点了烛火去了长明灯前,爬上了架子,然后就立刻低头看向了紫苏。紫苏连忙到了跟前问着:“怎么?”

“里面地油可不少,灯芯也没问题。”朵儿说着点了长明灯,爬下了架子:“难不成咱们还真遇鬼了?”朵儿说着神色有些玩味。

紫苏蹙着眉看向了殿内金色的佛尊,口中喃喃:“佛堂里遇鬼,还真稀罕了。”

第五卷 此情待共 第四章 弄巧成拙

两人没在说什么,朵儿就和紫苏一起动手将殿内的所有的烛火一一点燃,忽然紫苏脚下踩到一物,便低头看去,好似一只古木簪子。她将那簪子拾起来,拿在手里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朵儿在一边点了烛火转身,却看到紫苏停在烛台前不动,还有些没点,便走到她跟前,准备问她是否还在想着所谓鬼事,可到了紫苏跟前看她捏着个簪子发呆,便说到:“这簪子…”

“我刚在地上拾的,你说这里哪里来的簪子?”

“会不会是来佛堂的人拉下的,也许是太妃跟前的丫头呢?”朵儿说着就从紫苏手上拿过簪子,却在一看之后抬眼看向了紫苏。

“你也看出来了?”紫苏抬了眉。

“这,这是男人的簪子。”朵儿轻声的说着。

“是啊,沉香木的长簪,通体润滑,只有簪头有云饰纹路,这可是男人的簪子。”紫苏有些凝重的说着。

佛堂里的有男人用的长簪,这能说明什么?

朵儿回想着刚才路上紫苏曾问她是否看到什么,便拉了紫苏的手,小声问着:“你在路上叫出声的时候,是看到了什么?”

“这殿内有人影…而且,而且应该是个男子的身影。”

“什么?”

“只可惜才看到影子,这殿内的灯就灭了。”紫苏有些紧张的拉着朵儿地手:“难道我们…撞见了…”

朵儿点点头:“看来明显是的,但是。我们却不能肯定是谁在这里啊,而且这事也绝对不能瞒着,万一咱们是压着,可这簪子却被我们见到,且我们也来到这里,万一要是有人拿这个做文章,你说咱们可怎么说的清?要不,要不,咱们去告诉皇上吧!”

“不,不行。他,他现在在曹尚蓉那里,若是拿着簪子去了,我们就成了没事找事的人,且不说让曹尚蓉会认为是我故意要和她过不去,皇上那边恐也难堪。我现在可是皇后,总不能让皇妃拿这个事来说我是妒妇,我可不想去惹众怒。”紫苏立刻否决了。

“可是这簪子咱们必须要让别人知道是咱们拾取的,而且这是男人用的长簪啊,这东西可是麻烦。我现在都想扔在这里做没看见了。”

“没看见?想必就是因为长明灯的光线昏暗,此簪落地而不察,可你我要点亮这殿内两排的蜡烛以做照明,整个大殿都亮了。岂会看不到此簪?看来今日只有简单一拜,许下个心愿,日后来颂,求个圆满吧。”

紫苏说着就把手里的烛台给了朵儿,自己转身去了堂前拿了香。对到火烛点了。

朵儿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打算?”

“太妃是一心颂佛的人,这佛堂里有这样地事,还是让她知道的好,让她去查去找去处理,总比由我去的好,万一是太妃身边的那个丫头也能保全了太妃的面子,何况我也好告诉她我准备夜颂祈福。”紫苏说着捧了点好的香,站在佛像前,平了心后跪在了蒲垫上。

朵儿见紫苏如此。也不再点剩下的蜡烛。将那簪子放在了烛台一边,也去点了香跪在了一旁的蒲团上,虔心的为心中的人祈福起来。

御花园外一阵骚动,但随即平复下来,一抹金色急速地在园内行走,去往已经明亮的宝华殿。

紫苏心中默念完十遍:“南无阿米托佛”后。起身去了香炉前插了香。然后跪在蒲垫上,真心而言:

“弟子…曾名紫苏如今已唤做宇文紫谧。该用何身份来问菩萨,已经是乱,但弟子真心前来问佛祖,究竟我该何去何从?弟子纠结多日,已不是半载,而今更是乱在心头,行事无措,故来求佛祖给弟子指条明路。”紫苏说着就拜下磕了三个头,而后又道:“弟子诚心问佛祖,自然不敢对佛祖有所隐瞒,弟子一直纠结之事有二求问,其一,这家道中落虽是变故,但家父一生救人无数,世人称为神医,却为何最后落个替人陪葬的局面,同时救人为何成了太医却要陪葬?如此不合之举,致家父亡,更使家母悲伤,家门衰败。本以为此乃劫,认之,可为何原订之人却偏偏娶了我路救之人?好心再挫,还偏是金枝玉叶夺夫!虽今思来,那人我与他并无情念,但他结亲之日,却偏是我母的丧日。那本该是我大喜地日子啊!”

紫苏说到这里就流下了泪,朵儿也抬头看着紫苏,却似是难以启齿。

“我恨过,怨过,可我只能怨我的命,可当我知道帝王就是着一切操控之人,偏我要替代二小姐在帝王膝下邀宠,佛祖您告诉我,我算什么,我是不是不孝?我现在对他是该如何?是恨是夺还是忘是恕?”

紫苏说着就又磕了三个头后道:“此为一问,二问,问我今生情缘!心中念,碰不得,相见都难;枕边人,九五尊,可有真心?弟子曾愿为心中念守住心锁一生,哪怕屈心在算我之人膝下。可如今,心中所念固求却不能长此以往,怕误他一生,弟子实在愿自误而不想误他,毕竟我已经这般,何必何苦,何况他已有妻,我,我何必再拖一人,故而含痛成全,哪怕我会独思独念,也不言恨…”

“谁!”紫苏正说着,朵儿忽然惊闻击树之声,忙一边质问一边出了殿。殿门开,殿外不远出依然是职守的侍卫,而殿门前,并无人影。朵儿诧异着在殿门附近游走,只注意到殿门前的一棵树竟有些裂干了。

朵儿回了殿内,紫苏回头相忘,朵儿摇了摇头,紫苏又重新转了头,继续说着:“这本是我的心思,也真打算就如此,可如今弟子衔凤领宫,陪伴帝王身边,虽不言爱,但毕竟同床共枕,也有子嗣在膝下。帝王对我地好与宠我看的到,故而有时也彷徨,觉得不如就这样吧,可是宫中之事多晦暗争执,更是陷阱多多,我不至一次见帝王对自己身边的人豪无怜惜,更是只要为了大局就一舍再舍。她也曾对我言过,帝王无爱,就算有爱也必须毁去,如今就算我自守而担,可是他为至尊,红颜三千,与我不过一棋之用,或多一丝牵挂,也不过是局势之意,叫我如何用情?佛祖啊佛祖,弟子虽不曾常拜于此,但心中反复纠结只能就求解于佛祖,弟子愿许下从明日起夜颂四十九日,求心,问路,祈福。但求佛祖在我功得之人为我化解心中这难言难辨的纠葛吧!”

第五卷 此情待共 第五章 无心引祸

紫苏许下愿之后,便和朵儿熄了烛,带着那簪子去往太妃的宫院。

此刻是夜晚,除了几大主宫其他都是名副其实落了锁的,而太后的福寿也好,还是紫谧所在的安坤都是只在落锁时间闭了门,而不上锁的。太妃和太后同住在福寿宫里,只是此宫因为是专门安置太后太妃这些上届妃嫔,故而修建的很大,太后就主在东边的主殿,而太妃则是住在西边的偏殿,所以两人的院落说是一宫之内,却偏是分的很开,中间还隔着一片花园和那大佛堂,相距步行也要一刻的功夫,倒是算的邻居却不相近,正宫门是走的太后处,侧宫门走的则是太妃处了。

这福寿宫建在整个皇宫之后,靠着御花园,因而也不过片刻的工夫,紫苏和朵儿就到了福寿宫的侧宫门。

守在门口的太监见到一身素妆的皇后娘娘和一个丫鬟前来显然有些发愣,紫苏便询问着太妃娘娘可曾睡下,若还没睡还请通报一声,说她有禅机不解想讨问太妃,以求安枕。

太监忙请皇后进了殿,他立刻跑出通传。紫苏进了宫门,就看到偏殿还亮着灯,心下略紧。很快那太监带着一个丫头出来了,正是那玉梦姑姑。

“奴婢玉梦见过皇后娘娘!”

“免了吧,夜来叨扰实在不该,但听闻太妃夜夜颂佛,惯常睡的晚写,便念着兴许没睡就来碰碰运气,怎么样?太妃可方便否?”紫苏微笑着问着。

“方便。当然方便,太妃娘娘正在佛龛前小颂,听闻您来,这不就让奴婢赶紧来接了。”玉梦一脸笑意的搀扶上了紫苏地胳膊。

“哦,好,诶,太妃怎么在佛龛前念颂了?”紫苏随口问着,并不在意。因而她没注意到玉梦的笑容僵了一下,继而回答道:“这不最近倒春寒吗?奴婢怕主子夜来凉到,央她在佛龛前颂的。”

紫苏听着哦了一声。朵儿倒是留心扫了眼玉梦。

到了殿前,玉梦引着进了殿,殿内焚着檀香的味道,漂浮着淡若的烟缕。

奉茶之后,玉梦扶着太妃走了出来。

太妃很随意的挽着发,只扎了一张用小颗南珠串成的网珠帕将发裹在里面兜着坠在了耳后,留下些青丝法缕垂在身前,这么看去竟是一派婉约女子优雅且暗香浮动之感,丝毫不会觉得她已经有三十多岁,只是个二十多岁的美丽女人。

“紫谧见过母妃!深夜叨扰了。”紫谧起身行礼。

“免了吧。快起来坐吧,你都说了有不解的禅机,咱们说说也当不得晚,只是本宫有些纳闷。你怎么突然想起问禅机了,而且这样一身打扮倒比我还想是要颂经了。”太妃说着慢条斯理的坐在了椅子上。

紫苏起了身冲着太妃一笑,自寻了坐:“紫谧如今成为帝后,深感皇恩也自觉地很是好运,故而想学母妃夜颂。遂今日去了佛堂,打算后面四十九天都夜颂祈福的。”

太妃看着紫苏,眨了下眼:“哦,难为皇后一片心意了,那不知道皇后这是遇上什么不解的想来问问?”

紫苏眼扫了下太妃身边的玉梦没有说话。

太妃笑了一下:“玉梦你且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