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就这样哼唱着,踏歌起舞,将一把纸扇分分合合地舞出独特的韵味来,舞着,舞着,帝王就丢了手中的酒壶直接扑上了紫苏的身子,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入了床帐。

帝王的亲吻在她的脖颈上纷乱着,酒气混合了她身上的幽香,使的紫苏自己都有些慢慢混乱了起来。开始她还有些清醒,可是慢慢地她的眼里迷茫成雾。

紫苏感受着帝王的侵扰,手里转着扇子,口中喃喃低声唱着:“伊人独唱伴月光,可知心间泪两行。红纱帐下陪君躺,与伊共叹晚风凉…”

殿门此刻悄然开了,紫谧和朵儿端着燕窝与酒进来,掩了门,入了屏风后,两人就看见桌上躺着酒壶,床上是一对亲热的身影,而紫苏此而还手转了扇子,口中低声唱着:

“人说两情若在永相望。

奈何与君共聚梦一场。戏中人断肠梦里思量。

自问手中鸳鸯为谁纺。

回望月下孤影渐苍茫。

不解风情落花绕身旁。

宫中生死你我两茫茫,

梦中良人月影在心上。”

紫谧和朵儿一听不由得抖了一下,立刻看向了皇上…

第四卷 金凤傲翅 第十五章 朝阳躅步(三)

紫谧和朵儿担心的看向皇上,却见忙着对紫苏动手动脚的帝王丝毫无察。两人对视后,朵儿立刻到了床前,口中试探着喊着:“皇上,奴婢送酒来了…皇上?”

帝王充耳不闻,只忙着在紫苏的身上亲吻着,搓揉着,宛然一个聋子般。紫谧见皇上如此,这才放了心。因为以皇上现在的情况来看,应是药效已经全部激发起来了。只是紫苏此刻也有些迷幻了,倒叫紫谧有些意外。

看来是自己因担心帝王察觉,而下的粉渣太多,被这酒一激,气血上涌也被迷的失了心了吧。

紫谧猜想着,对朵儿招了手,等朵儿退到她身前,便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而后她见皇上已经如此,立刻放了手里的燕窝,伸手解了自己的发,脱去了外衣,只穿着洁衣到了床帐前。

紫谧眼色一使,朵儿马上也来到床帐前,在紫谧伸手将趴在紫苏身上正上下求索的帝王一把推开的时候,迅速的把紫苏给拉扯到一边,而紫谧则一个翻身滚上了床,躺在了紫苏原本的位置。而此刻被推到一边的帝王还在迷幻之中竟然不觉得什么,只从床上爬了起来,将头直接埋上了紫谧的胸口,并继续求索着。根本没发觉此刻床上可是多了一个人。更没发觉到身下的人也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帝王忙着亲吻与求索,紫谧则给朵儿使眼色,朵儿将紫苏脱离了床后。急忙从腰间取了一片薄荷叶出来,放在了紫苏的鼻口。只片刻紫苏伸手取了叶子,眼神惊慌的看着眼前地床帐里。帝王已经趴在了紫谧的身上。

此刻她已经醒悟了过来。

紫苏看向朵儿,眼中意欲追问着刚才发生了什么。因为此刻的她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做了什么,因为她似乎刚才看到了紫飒。看到了他在月下地那个银亮色的背影。而偏偏帝王拉着她在他的身后,在他地跟前对自己轻薄着,她就记得自己的痛,即便知道拿一定是自己的幻觉,却无法不痛不难过。

朵儿伸手拉了紫苏的手,刚要拍拍,就听到皇上那痴迷二含糊的声音:“谧儿,朕的谧儿。”

两人齐看去。皇上已经动手把紫谧身上的衣服给扯开了,正口中喃喃地扯着自己的衣裳了。

朵儿撞了一下紫苏地胳膊。紫苏只好站到床头前,轻声地喊着:“皇上…”

“谧儿,朕来了…”

“恩…”紫苏应着退了一步,却看到朵儿已经退了出去,她叹了口气,自己站在床前不远处。蹙着眉看着只为了在帝王说话的时候,应个声。

当看到帝王赤条条地欺上紫谧的身体时,紫苏终时看不下去,转了身子。

她也想逃,但她不能和朵儿一样逃离这令人脸红的尴尬。

朵儿是因为无法看着在意的二小姐这般糟践了自己才退出去,可自己呢?自己却要留在这里。一旦帝王迷劲过了又或者这中间唤自己问自己。却要随时应着,那怕此刻帝王的状态似乎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似乎只是一个登徒子般只知道亲热地人,而其他的全然不知了。

紫苏转了身,听着那些靡乱的声音,便想象着自己还是一名司寝,此刻只是听床罢了,而此刻侍寝的不过是以往的人罢了。

正当她因为这般稍微安了些心神的时候,却听到帝王似是奇怪般地恩了一声。与此同时紫苏地肩却传来了熟悉的痛感。她连忙捂着肩头转身看去,就看见帝王正咬着紫谧地肩,而紫谧闭目不语。只是拧了眉。

紫苏无奈地转了身子,她攥着手忍着,直到感觉到肩头的痛减轻了些。

“这才对,这才是朕的。”皇上的话音里藏着满足的占有,听的紫苏无言的抚摸着自己的肩头。

皇上啊!原来你几番咬我,就是为了证明我是你的,被你占有吗?可是你用的到如此吗?入了宫就是你的女人了,那怕就是老死宫中无人问津也要套上这个称谓,来标明着自己是你的归属啊。

紫苏心中才刚感叹完,就感觉到下身的一些痛感。

痛?

紫苏有些诧异。每每与帝王交合,那怕心中无爱,但帝王都会对自己或温柔或撩拨,总会在自己有所准备后才进入,因此紫苏可以说是没怎么遭那份痛的,那怕是那日她故意引诱帝王,以免帝王心中郁闷会伤到蕊儿也只是感受到帝王的疯狂与气势,而在进身的那一刻并不吃痛的。

于是心中诧异的紫苏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床榻上的人,但他却看到了紫谧那使劲抓着床沿边角的手,还有那双紧闭的眼,以及她那从眼角里滑出的泪在烛火下的闪耀。

紫苏咬了唇,深吸一口气转了身,此刻她已经明白二小姐就是再疯,再胡来,可是她却无法润湿了她自己。这说明了什么?显然说明了二小姐是无法投入的,更显然的是说明了此刻二小姐的痛。

紫苏的唇角是一抹苦涩的笑,此刻他的内心正在有谈着。

痛的是心,对吗?若是身体的痛,那不足以叫二小姐你如此紧抓着床沿隐忍,更不会为那点痛就流泪。这痛,一定是你明白,他,即便是帝王也不是自己真心可对的人,是吗?二小姐,你要我做我不想做的,我曾怪过你,那怕我知道宫中倾轧,你也是为了让我们都活着才这般。可是现在,我却无法再怪你。也许,只有朵儿是最了解你的人吧,你已经为了你所想要强迫了我,也强迫了你自己。我怪你对朵儿冷漠,可如今看来,你对谁都是这般,那怕是你自己,你也冷若寒风啊!

当帝王终于发出满意的低吼后,紫苏才回了头,此刻紫谧的泪已经不在,只是一张平日里见惯的那冷漠的脸,而此刻她的手,正对着紫苏摆动。

紫苏靠近床边的时候,帝王已经抽身倒下,紫谧一个翻身下了床,紫苏便被她推到了床上去。

紫谧赤身捞着帕子为自己擦拭后,就匆匆捡拾了衣裳穿上了身,而后她披头散发的绕出了屏风。这中间没有一句话,没有给紫苏一个眼神,更没有看过帝王一眼。

紫苏猜测着紫苏应是去了前面梳理头发,她转头看了帝王那若昏睡过去的样子,当看到帝王身上还挂着秽物,便起了身拧了帕子帮帝王擦拭。

泄了身后的帝王似是慢慢气血平静了下来,他的意识似乎也慢慢回转。当紫苏为他擦拭完,为他盖上被子的时候,帝王看着身边穿着洁衣的紫苏一笑,轻语道:“这次总算睁眼后是你,不是别人了。”

第四卷 金凤傲翅 第十六章 朝阳躅步(四)

那一夜,紫苏几乎没有合眼。

尽管帝王丢下那句话后安然睡去了,可是这样的话却叫紫苏心中震撼而思虑了一夜。

因为,就在这之前,紫谧是告诉了她松泪石的作用。二小姐说,松泪石这东西是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但是这东西的额外之用却少有人知道,而她也是因为在蒙朝的时候,是个喜欢稀奇古怪玩意的人才对此物有所了解,却没有想到也有用到的一天。

二小姐说这松泪石因为会散发异香,令人喜爱而被人制成了挂件带在身上。但这东西稀少,却不是一般人可用,所以即便是有这东西的人也大多是收藏起来的,而这蒙朝的东西,那本天朝编写的《奇物志》里也是断然没有的。

虽说这东西好是好,但是也有些特别。若只单用来挥洒香味的话,是不会有什么的。可是这东西却有一种忌讳,那就是烈酒。

当烈酒导致身体发热气血上涌的时候,最好是不要闻到此香的,不然就会头晕,似醉。若是在烈酒里加了这松泪石的粉末,酒会变的很诱人,但是喝下酒的人则会进入类似春药的状态,而对周围的一切感觉会迟钝一些,人也会因为反映太慢,而笨一些。

紫苏记得自己就是因为这个因由才觉得紫谧也还不是再做完全疯掉的事,因此也在紫谧的道理里,默认了这个安排,那怕事后反悔。但已经晚了。更何况今夜的确是验证了此物的妙用,这也是这个一直让紫苏忐忑地夜,由不寻常而变得寻常了。

可是帝王这句总算是她不是别人却提醒了她,帝王似乎在这之前就不是太对。她想起了自从在熏香炉里放下这东西后,帝王每每在事毕后见到自己那奇怪的样子与眼神;她想到了紫谧开先嘱咐她不要在自己侍寝时下。而最近却又喊她下的奇怪意思;她想起了那一夜在殿外听到地帝王喊了谧儿多次,她就不安了。

不安的是紫谧一定隐瞒了什么;不安的是这东西一定还有古怪;不安地是紫谧与帝王究竟是谁在撒谎?那一夜,帝王的喊错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还有二小姐你,虽然你我同生蛊下,两人同命,可是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你似乎也在算计着我什么呢?朝去后,紫苏才开始有了困意。窝在床上补眠。朵儿和紫谧此刻却在另一间屋内,小声的交谈着。

“小姐。朵儿今早注意过皇上的神情,他应是没有察觉到的。可是,朵儿有疑问,小姐是不是真的打算以这一次来赌?”

“为什么这么问?”

“小姐,朵儿是担心。小姐这般该是为了把握机会才这样的。可是虽然咱们有紫苏配的药,但是一次就中这样地事却未免想的太好。但若是万一不中。小姐您却要找机会再这般,朵儿担心会出纰漏,也不愿看小姐这般糟践了自己。”

“那你是想和我说什么?”

“小姐…朵儿是想求小姐还是不要再这般糟践了自己。小姐,您心里记挂着那位,何必这般委屈?朵儿知道小姐地心里定是回痛的,若是小姐真的害怕紫苏怀不下男婴。浪费了机会。朵儿愿意代小姐行之,来争这机会。也不想看小姐您去。”

“呵,这话要是别的丫头说,我定会说她是想做个妃嫔了,不过,我知道你不会。朵儿啊,你对我的这份心我明白,但这事,谁也替不了。眼下只有这一次机会,看运气吧。不过,我更希望我能怀上他的,也算心底有个交代。”

“小姐…”

“朵儿,我不瞒你,其实我这么做,不仅是为了争取一个龙子地机会,其实我也是存了另一个心思的。”

“另一个心思?”

“对,朵儿啊,紫苏只是代替我,并不是我,她可以替我做皇后,她可以成为人上人,但是她其实是姓苏,不是姓宇文,你明白了吗?”

“小姐的意思,难道是要…”

“怎么不说下去了?是不是觉得我太可怕了?”

“朵儿跟在小姐身边这么久了,根本不知道可怕与否,只知道小姐您当真是处处为宇文家着想…”

“呵,着想?朵儿,我只想证明我比他们都强!虽然我对爹爹没太多好感,我对夫人也不喜欢,但毕竟我是宇文家的人,而哥哥对我也很好,我虽然一直觉得他并不比我强,可是他毕竟是男子,而且待我很好,这次我也的确对他有所亏欠。可是我不满是家族中被人轻视的人,我只想告诉他们,宇文家地辉煌离不开我,你明白吗?如果这次我能有孕,且是个男子地话,那就好了。”

“朵儿明白,只是朵儿担心将来小姐和紫苏错着日子,生子怕是也要…”

“生子?你想的太多了,先等眼前地结果吧!”

龙应天从大殿下了早朝回到承乾殿后,就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自己坐在龙椅上发呆。

对于昨夜的记忆他发现自己很模糊。

早上醒来看到倦容的谧儿,他猜测着是自己昨夜疯狂所致,因为他记得是自己将还在跳舞的谧儿抱上了床,一头扎在了那醉人的幽香,醉人的佳酿里。是他让她安睡,让她不必起身伺候,因为他有些心疼着。

可当他回到承乾殿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对昨夜的事模糊着,只依稀记得舞,记得香,记得自己在大声的宣布着她是他的。

早朝的他,有些分心,还好没什么大事要他决策。处理了朝政,便散了,匆匆将自己关在殿里回想,就是不希望这般模糊。因为模糊地感觉是他讨厌的,不被自己掌握的感觉让他很介意。

想啊想,他想到了画眉,想到了点唇,想到了扇舞,想到了歌声,想到了醉人的她,可随后的却不记得。

难道真的是自己醉了?醉?朕的酒量何时这般浅了呢?

龙应天摇着脑袋不置可否,可刹那间,他的脑袋里似乎又出现了那张娇花般的脸,还有谧儿那曼妙的身躯…恩?好像朕曾有一丝的不快,那是什么呢?

第四卷 金凤傲翅 第十七章 朝阳躅步(五)

龙应天闭着眼回想着,可半天没有头绪,正在这个时候,李德兴送来了刚才早朝上奏的奏章,他便丢下了回想,先处理政事了。

午后,龙应天按照惯例午休补眠,可睡着睡着却似是稀里糊涂的入了山林,身上还背着弓箭。正当欣赏林中景色的时候,忽然看见一对白狐从眼前跑过,他立刻张弓搭箭,正要射杀,却看到那一对白狐不跑了,就一左一右的坐在他的跟前,根本不躲的等着他的选择。

他诧异着,却随即为选自己该射哪只犹豫起来。他正想着,忽然就看见两只狐狸重叠在了一起,他手一抖箭就射了出去,而那白狐却周身发光,似是变成了一个模糊地曼妙身影…

龙应天一个猛然坐起,发现自己的一手还伸在空中,他看着殿内垂着的纱帐,明白这不过是个梦。揉了下额角,他又躺了下去,想要再休息一下,却发现没了睡意,便思索着刚才的梦,想追个梦影子再续上,却也没追上,只好那么躺着,想着,但却慢慢地皱了眉,而后他起身奔走到殿前,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

当天夜里,皇上依旧留宿朝阳宫。而紫谧也在殿内点了加了料的香,送上了加了料的酒。

今夜紫苏没在歌舞助兴,只是陪着皇上说些情话,等到帝王三杯酒下肚醉酒于榻上后,紫谧和紫苏又交换了一回。而这次整个过程里,帝王依旧双眼迷茫,直到抽身睡去。也没有乱喊过什么。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当第三日皇上还要留宿朝阳宫的时候。紫苏,紫谧,朵儿三个人却已经拿不定主意了。

紫苏的意思是:是不是别换了。免得被发现;紫谧地意思是:有没有出现纰漏,若是没有就还交换;朵儿的意思是:要不先等等看,先这夜别换了。

三人凑一起商量了半天。最后紫谧决定为了保险起见,今夜先不交换了。也特别交代几人都多注意下看看,看看帝王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当夜,只熏香里加了料,酒中没加,帝王与紫苏小酌两杯后,就共赴巫山云雨去了。当两人终于激情退却后,帝王以手摸弄着紫苏肩头的那被他咬出来地印记。唇角挂着一丝笑睡了过去。

第四日,帝王终于没有再留宿朝阳宫。而是去了懿妃处。

紫苏,紫谧和朵儿也就放了心。两日后,太后与太妃安排了李太医为紫苏守胎,早晚请脉,而紫苏也正式记了名,在生产前。不能侍寝,最多只能与帝王见见罢了。

日子总是应着人的心情而调整着它的步履。

不悦时,度日如年,若龟漫步。喜悦时,眨眼一日,转瞬即逝。

紫苏最近不用侍寝帝王。也不用去各处请安。只每日里在宫院里转转,或者是在亭台里览景吟诗。除了偶尔吐下,这日子也就若行云流水般地轻松而过。只是这些日子委屈了紫谧,因为同生蛊的原因,每每紫苏恶心的时候,紫谧也会相应的呕吐,为了不引起众人的注意,紫苏只好和紫谧上演一出戏。

紫谧装作失手打碎了紫苏喜爱的一个花瓶,然后紫苏发了怒,说紫苏丫头如此毛糙,要是日后惊吓了她,动了胎气就不好了,硬是叫紫苏丫头每日里去厨房操心哪里的事了。

因为现在紫苏的身份,这朝阳宫里也是有小灶地,皇上又指派了厨子来为紫苏做菜,也是体贴周到了。紫谧被紫苏“派”到厨房后,只要不是在吃饭的时辰,几乎是见不到紫谧地,因而紫谧也似乎慢慢脱离了大家的视线,几乎就是半隐居的状态了。

不过这倒使宫里盛传着谧贵妃的小心,毕竟连一个一直伺候自己的丫头,都能因为怕她吓到腹中骨肉而给遣到了一边去,足可见谧贵妃是多么的谨慎,也无声地表现出谧贵妃对这腹中骨肉寄予了怎样的厚望。

日子就这么过着,紫苏的吐略有些收敛,等到紫苏要好很多的时候,已经是距离紫谧成为贵妃的那日,已经过去快三十来天了。可偏偏这个时候紫苏的吐地次数又多了起来。

这一日当紫苏忽觉得恶心干呕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后,才想到了日子已经过了要一个月了。她心中一凛,猜想着会不会是紫谧有了,便扶着朵儿去往了小厨房。

当紫苏到了小厨房地时候,就发现紫谧不在,她只好问向身边的朵儿,朵儿也是不知地,但是却猜测着会不会小姐和安庆王爷约在哪幽会去了。紫苏只好离开带着朵儿在院里转悠起来。

大约一个时辰后,紫谧回来了,一进宫门,就遇到正在转圈的紫苏。三人去了亭子里,交谈了起来。

“你去了哪里?我和朵儿去寻你,你都不在?”紫苏轻声问着,观察着紫谧的面色。

“去见那人了。怎么?找我有事吗?”紫谧不在意般的回答着。

“是有事,想问问你是不是有了。”紫苏说着伸了手。

紫谧把袖子一挽,手腕送到紫苏的手跟前:“还不知道,不过信期推后,但愿会有个好结果吧。”

紫苏嘴唇微动,为紫谧号起脉来,片刻后她抬头看着紫谧,只痴痴般地看着并不言语。

紫谧见紫苏这样,忙问到:“如何?可是有了?”

紫苏点点头:“有了。”

紫谧的眼一亮,唇角的笑就抹了开来:“太好了。”

朵儿看着笑起来的紫谧轻声地说着:“朵儿恭喜小姐有了龙嗣。”

紫谧点点头,对着紫苏正要说话,紫苏却先开了口:“先别高兴,我算了下日子,这孩子怕不是皇上的。”紫苏没有笑,没有任何开心的表情,她蹙着眉说到:

紫谧抬了眼,看了下紫苏那拧着的眉说到:“你怎么说不是皇上的?”

紫苏压低了声音道:“那日,你我不是交换来着吗?若将那日侍寝视为最早,那孩子现在恐怕我还号不出来,但刚才所号,这孩子该有四十来天的样子。看来你怀上的是那位的。”

“哦,好,我知道了。”紫谧说的很轻松,仿若与己无关一般。

“你怎么不担心啊,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若怕发现,你为我改脉便是。我求的就是怀孕,至于是不是帝王的种…其实在我看来不重要。我现如今能怀上他的孩子,在我看来倒更好。”

第四卷 金凤傲翅 第十八章 妆影黯色 (一)

“更好?”紫苏的眉拧的更紧了。

“当然!”紫谧肯定地说着:“若是是他的孩子,我还能借这个为咱们讨点好处,当然,我这心里能好点,虽说反正我是求个子嗣,只要能先生下龙子就好,可是想到若是他的,心里倒有些安慰。再说错个十天半月的,怕是也难辩。总之,你不必担心的。”

紫苏听见紫谧这般说,又看到紫谧脸上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也实在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的了,因为那句若想到是他的,心里倒有些安慰将她的内心悄然的击打了。

若是他的…

二小姐啊,你可以为他,为你在意的人孕育孩子,可我呢?我却只是能怀上我不爱的男人的。虽然我不爱,不喜,可是为了在宫闱里好好活着,为了我的不甘心和二小姐你的种种安排,我却要期待这个孩子,更甚至是期待着要是个男孩。二小姐,你终究是比我幸福得啊!

紫苏的内心就这么感慨着,双眸里倒是有些哀色。紫谧看着紫苏的表情,看着她的神色,微微眯了眼道:“紫苏,你为宇文家的付出,我是看在眼里的,请允许我在心里喊你一声嫂嫂吧。”

紫苏闻言被惊的有些蒙了,只看着紫谧睁大那迷茫的眼。

“嫂嫂,你是我紫谧心底里认可的嫂嫂,将来我们将宇文家推上辉煌之境的时候,我相信哥哥的心里依然只有你。”

紫苏地脸上凄然一笑:“我现在只希望他平安就好。”

三人正在亭内言语,就看到小路子急急忙忙地从宫门处进来。往主殿去。紫谧一抬眼冲着小路子就喊到:“小路子过来吧,主子在这儿呢。”那小路子立刻调了头冲她们跑了过来。

小路子是谁?他是紫苏这次成为贵妃后给配的那位小太监,虽说这新配的四位宫女一个太监都是紫苏自己挑地。但她之前都是问过紫谧选谁合适,而这小太监更是李德兴专门给荐来的,并专门打了个条子说了这小路子也算是自己的一个最机灵最满意地干孙子了。紫苏自然是挑了他。不敢驳了去。

小路子急忙的冲到亭台前,打千行礼后喘着粗气说到:“娘娘,奴才有信报给主子。”

“说吧,什么事?看把你跑的急的。”紫苏稳着架子问着,这一个月来,紫谧虽不在身边提醒,但是她已经知道自己的举止要表现出一个稳字来。毕竟是贵妃,毕竟是想做后的。再那般不懂掩饰怕是不行的。

“娘娘,奴才刚才去太医院给娘娘您领养胎药的时候。正瞧看见奴才地干爷爷来太医院里寻太医去给懿妃娘娘请脉。干爷爷走时特地给小的使了眼色,奴才看干爹地眼神,怕是懿妃有孕了。”小路子说着小心的擦了下汗。

紫苏心里一抽,抬眼就看向紫谧。

紫谧脸色如常,瞧不出什么意思来。

“好了,本宫知道了。朵儿啊。去取两锭金子给小路子。小路子你找个机会给你干爹李总管送去,告诉他,本宫谢谢他的知会了。”紫苏遣了朵儿带小路子离开后,就凝视着紫谧说到:“这下好了,还真有紧随其后的,懿妃怀孕。她可比我更有资格…”

“现在你就想低头了吗?”紫谧的眼一翻言语有些冷地说到:“李总管都能把信透给你。不就是在给我们提醒,也表示他是看好你的吗?是。你是要比懿妃看起来要少些贵气,可是你别忘了,你怀在前,只要能生下龙子,咱们就有地是机会。”

“龙子?你就没想过假若我们两个都怀的是女子呢?”紫苏有些烦乱。

“若真是那样,就只有下手除之。”紫谧的脸平静的可怕。

“除?”紫苏深吸一口气正要说什么,紫谧却说到:“看来我要去趟安坤宫了,你给皇后拖日子如今看来也到头了。”

话音一落,紫谧就转了身。“等等。你,你是要去催…催…”紫苏的神色复杂着。

“我是去催命的。别忘了叫你配药拖着她不就是为了等到该乱地时候一用吗?而且,要是我没估计错,依照懿妃地背后势力和她自身的条件,怕是这次皇贵妃都有可能。现在好不容易你是皇后之下最高地,这皇妃的位子可不能给她占了去,事不宜迟我这就去!”紫谧说完就不管紫苏急忙的去了。

紫苏看着那疾奔的身影,咬着唇,眼中渐渐潮湿起来。

风轻抚脸庞,这春末的天也有着丝热劲了。

金红妆此刻躺在床榻上,痴痴地望着床帐前挂的一个香包,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一个月来,雪雁送来的药一直维持着她的生命,尽管这药的确拖下了她的命,但是这身子却是虚弱到了极点,连多坐一会也是不行了。

雪雁在她的身边,正微微地打着瞌睡,许是奴才婢女们都是清楚皇后是命不久矣了,一个个也都偷了懒,现在几乎只有雪雁一个是费心尽力的在伺候着的,其他的人都是能躲就躲,能偷懒就偷懒,更有些已经在去和别的主子跟前的丫头套关系,想着将来等皇后去了,别的主子要了,也能少受些罪去。

因着这般,雪雁也是非常困乏的。正这个时候忽然殿门一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雪雁听声抬头,就已经看到面前的紫谧了。

“紫苏姑娘,你怎么来了?”雪雁起身拉着紫谧往边上走了点继续说到:“谢谢紫苏姑娘给皇后娘娘配的药方子,娘娘虽然身子骨不见好,但很少再发癔症,且…”

“别说了,这药本就是为了能拖一日就一日的,来,我给皇后娘娘把下脉吧,这都一个月了,我也是趁着大中午都休息着才溜过来的。”紫谧淡淡地挂着一丝微笑,走到了床帐里的皇后娘娘跟前:“雪雁姑娘帮我倒杯水吧,来时跑的太急,嗓子有些干的想咳了。”说着话的时候,紫谧就动手将金红妆的脉把在指尖。

雪雁一看,忙去倒水,紫谧立刻俯身在皇后的耳边念了一句。金红妆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立刻白了几分。

雪雁端水到了紫谧的跟前,紫谧则看着脸色发白的皇后叹了一口气收了手。雪雁见紫谧叹气,立刻担心起来,忙递上水问到:“为何叹气?可是…”雪雁住了嘴,想要扯紫谧离远些说,可这个时候金红妆颤着音开了口:“我怕是活不过今天了。”

第四卷 金凤傲翅 第十九章 妆影黯色 (二)

“娘娘,您快别这么说,之前太医不也说你药石无救吗?可紫苏姑娘不是照样让您好好活着吗?皇后娘娘,您可千万别…”

“雪雁,我的雁丫头啊,我知道我自己,你就别哄我了。你,你先出去一下,我有几句话要说给紫苏听。”金红妆慢慢地将这些话说了后,就直视着紫谧了。雪雁见皇后这么说,尽管不愿出去,可是主子吩咐了,也没办法,只好对紫谧说到:“我就在门口,若是需要了就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