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在屋里,怎么不上门栓?”

“又没睡下的,无妨。你怎么会回来?难道晚上不用伺候了?”

“皇上说不用伺候,打发我回来了。”紫苏说着,回身上了门栓。

“哦,我还当你今夜要宿在那边呢。”朵儿说着笑了下,对紫苏拍了下床说到:“快来。”然后就掀被子下了床,开始放床帐子。

紫苏也浑没在意,立刻走向床边,抓着才放了半边围帐地朵儿就小声又急急地说到:“看什么时候二小姐过来,你给她说我要找她,叫她可以的话多过来下,我要问她事。”

朵儿一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向下指了指,便放下了另外半面帐子。

紫苏刚一低头,就看见床下滚出一个人来,床单撩动,是紫谧。

紫苏有些诧异的张了口,她实在没想到二小姐竟然会藏身在床下…

“找我何事?上来小声说话。”紫谧拍了下身上的衣裳就上了床,坐在床当中小声的问着紫苏。

紫苏忙往床上一坐,轻声的问着:“你给我的是什么?那东西到底干什么的?”

“给你自然有用,不过这东西说于你,你也不知道,那是蒙朝比较稀罕的东西。”紫谧解答的很随意,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你告诉我那东西你到底要做什么?怎么今天皇上会…会那么…”

紫谧的眼一抬说到:“你今夜就已经用上了?皇上他怎么了?”

“你叫我用,我自然用了,皇上怎么难道你不清楚?我就是不明白,你到底要做什么?皇上那般,这叫我以后…”

“我在问你,皇上他怎么了?”紫谧的话语有一点重,眼神也认真起来。

紫苏看着紫谧的样子,喃喃地答着:“皇上和韩如烟行事里,竟然,竟然喊了我的名字…”

“你说什么?”紫谧惊讶的一把抓了紫苏的手:“喊了你?”

第三卷 霓裳若舞 第六十一章 春宫暗缭(五)

紫苏看着二小姐那惊奇的样子,一时茫然起来,她点点头重复着:“是啊,皇上喊了我,我开始都以为是我听错,但是,但是后面他喊了好几次,我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你到底给我的那是什么啊?为什么会让皇上…让皇上…”

“皇上在行事当中喊你多次,是吗?”紫谧脸色凝重不说,还皱着眉低声问着。

紫苏点点头。等待着二小姐的答案。

“皇上喊你,与那东西无关。”紫谧的答案立刻让紫苏诧异到无法接受。她不相信的欲询问,但紫谧则先问起了她:“你可知道皇上为什么会想起点选那姓韩的?”

“是我推荐了她。”紫苏老实的回答着。

“你?”紫谧看向紫苏的眼光有些深邃起来。

“是。”紫苏便把自己的想法打算还有皇上叫她选择,以及韩如烟明早将变荣妃的事全部告诉了紫苏,直听的紫苏眼都不转的看着她。

紫谧此刻是有些惊讶的。她今天在太妃处听到皇上选了韩贵人侍寝的时候,可是和太妃一样诧异的。好不容易在她伺候着太妃就寝以后,动用了迷香将太妃迷的昏睡后赶来这里,想着叫朵儿打听下消息,结果却听到了紫苏的脚步,为了安全期间,她入了床下。却没想到紫苏一回来就接二连三的给了她一个又一个意外地消息。

紫谧闭了目。眼皮下的滚动,叫紫苏看的是有些紧张,她生怕二小姐会说她有做错了,有点担心地看向朵儿,却看见朵儿瞧着二小姐,眼都不曾挪开一下。

片刻紫谧睁了眼,她伸手拉了紫苏。小声地在她耳边说到:“你听好:我叫你放那东西,只是备日后所需,那东西虽有香味,可混在薰香里却不会有任何味道,而这东西只是在特殊的条件下才会发生我所期许的作用。而今日。你说皇上叫你的名字…我可以告诉你,和我叫你放的东西无关,先前我还诧异皇上怎么会这般,不过听你这么一说,看来这不过是皇上故意地罢了。”

“故意?你是说他叫出我的名字是故意?”

紫谧确认的点点头。

“我看不像。那执笔太监记录下来,皇上发了火,把那册子都扔到地上。还叫人杖责那太监二十记呢。”紫苏否定着。

紫谧唇角一笑:“我当你真的长进不少,都能知道从大局计了呢,怎晓得你还是那么容易被一叶障目啊。”

紫苏闻听二小姐的话,不由地闭嘴沉思起来。因为她明白二小姐是不会骗自己地。

她想了好半天,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数后,才看着二小姐道:“是皇上想考我和韩如烟吗?”

“应该不止你们两个。”紫谧轻声的提醒着。

紫苏略一想。想明白了。“还有这些新来的秀女?尤其是曹才人和许美人吗?”

紫谧笑了下没有答话。也没做什么表示。

紫苏见二小姐不再提示,也就不在纠缠这个问题上。这一静,想起那粉渣又不安心的缠问起那东西来:“二小姐,你还是告诉我那是什么,做什么地,不然我这心里老想着。”

“时候未到,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总之你放心吧,那东西并不害人,你勿需担心。”启,各个院落内都是清洗收拾地时候,而一行太监在李德兴的带领下就往掖庭宫来了。

站在宫门处谴了个小太监去打招呼,要韩贵人正装打扮准备接旨后,李德兴就抬头看着清晨在天空中飞舞的鸽子,眯缝着他的眼。

荣妃…惠妃怕是会坐不住了吧?曹相之女…皇上又会给她个什么身份?是同样的正二品妃还是更高…不,不会,皇上怕是也要看看她们的能耐。那么,这样地话,怕是四妃就要满了吧?皇上不是很想让许美人来测地吗?眼下韩贵人这么被宇文家的给推了出来,多了一个人,不知道将来若是可以地话,紫谧又会是从什么身份开始呢?还有…那个人呢?她又会是怎样的安排?

这位伺候了两位皇帝的老奴才在等待的时间里盘算着。

韩如烟终于打扮得当的出来接旨了。当李德行取了圣旨宣读之后,他注意到这位刚刚成为荣妃的韩如烟,她的脸上没有欣喜,只有一种沉寂的表情,那眼神里有着震动。

大概,太意外了吧!李德兴心道着,遂提醒她该谢恩了。

磕了头,说了谢恩的话,圣旨交到了韩如烟的手里。李德兴带着身后的奴才立刻行礼道喜。

这位新成的荣妃此时才开始微笑着,说着免礼的话,叫丫鬟去拿了打点的银两出来。

当太监们告辞后,旨意便在宫内传开,陆续入了起来的这些美人秀色的耳中。

屋内幽兰的香气,若烟缕浮空。一盆盆兰花优雅地卧在条架上,新绿青,旧绿沉。

此时的韩如烟,看着桌上架起的圣旨,心中闷闷地,因为她真的成了妃,而且还是荣妃…她的脑袋里是紫苏看着自己时的眼,那份曾经的纯真如今也是虚伪了。

大家都是如此不是吗?她的唇角是一丝冷笑。早在进宫初时的相见,她就认定她和自己一样伪装着,尽管她眼中的纯真和干净曾让她也有丝怀疑,但是现在看来,她并没看错。她这么想着,手指在圣旨上抚摩着。

“你啊你,将我早早地抬了出来,我想藏着都不行了,到了这位子上注定是无法闪躲了,不过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就索性如执棋之人的意,来陪她们玩玩吧。”

她喃喃自语,听的身后的莲儿有些担心:“小姐,这是不是坏了小姐的全盘打算?”

“也没什么。兵法如棋,宁输一子,莫失一先。既然已经占了先机还是这四妃之首,看来我也势必要和曹相之女,要争一番了。”

“曹相之女?”

“当然,眼下也就属她最合那后位了。”韩如烟的声音里是全然的冷傲。

此刻的韩如烟全然想着对手去了,却不知道宫内各处知道她已经是荣妃,都在立刻打扮前来道贺,而另一个小小的传言也在宫内迅速而低调地飘散出来,将所有诧异着韩如烟是具有何等媚功的人们变的恍然大悟!

第三卷 霓裳若舞 第六十二章 各思自路(一)

宫墙的角落,有私语的丫头。

亭台的雕栏,有比划的太监。

庭院的窗内,有捂嘴的主子。

一顶顶轿子停在了掖庭宫的门口排成溜,还不时的有新到的加进去;一位位丽人步入宫门却只能留在正院主殿前,各自三两扎堆的聚在庭院里的某处;一声声不大的砸舌声,一张张捂嘴的丝帕儿,一个个意外而嘲讽的眼神在这个清晨充斥了院落。

黑眸红唇,青丝金钗,彩衣玉带。各色的美人,佳人,丽人都在低声地将早上才知道的消息,以明言,听闻,暗示等方式传达着,直到新晋的荣妃乘坐的轿子出现在宫道上。

“荣妃回来了!”在外守侯的几个丫头纷纷进了院,禀告着各自的主子,众人立刻住了嘴,收了一张张或嘲讽,或摇头,或同情的脸,对视之后一一聚在了庭院的门口。

韩如烟此刻在轿子随轿轻摇着,有一点困意。

昨天夜里回来,她就因为紫苏的话和皇上那一句句谧儿在脑中盘旋而被激的是夜不能寐。

她知道自己的性子。很多时候,她能忍,能等,能装。她清楚自己怎么也算是个很沉的住气的人,只是她的确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气的是一夜无眠。

紫苏的话的确是让她有些意外,但是这却不会让她这么不舒服。毕竟她早习惯了对这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需等到明早验证答案便是。可是…可是帝王对她地爱抚和举动,让她这个被禁足三月的女人,娇弱无力,迷失承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久未侍奉而心下错觉,她感受到帝王比很早前与她亲热时更加疯狂和激情,有时还用有些迷离的眼看着她。唇角挂着微笑…她陷了,她一直清楚帝王不可爱,只可尊,但是她是女人。是帝王的女人。当帝王带她在云雾里驰骋的时候,她迷离在云霄中…可是正当那体内翻腾着愉悦的时候,却偏偏…偏偏听到帝王叫着别人的名字,那名字还属于另一个美丽的女人…

没有一个女人会希望自己地男人在那时记挂着别的女人。哪怕心知肚命,他是皇上。心知自己不过是他身边弱水三千里的一瓢。但再知道也无法忍受他在自己的身上叫着别人地名字,因为这绝对是侮辱,是扎进心窝地刺!

她没有料到。自己会遭遇这样的事,这样的侮辱。她的心从高空摔落,不是因为爱上了帝王,而是因为她从来都是骄傲的,她怎么可以忍受这样地刺痛?

多年的习惯,让她良好的伪装着。即便是帝王一声声地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她也不言语的承受着帝王的冲刺,只是此时不是彼时。先前的愉悦已经无影无踪,只有一下下的冲击在她地体内穿透着,穿刺着…痛,痛在她那颗骄傲地心上,痛,痛在她竟然会成那女人的影子…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地不快,也没有享受那份帝王的“宠”,她就那样忍着,忍到磬声响起…

原来帝王和自己也可以等到磬声响啊…

她心中冷笑着,看着帝王离开了她的身子,看着那些女史们的出现,这就是禁足三个月后的帝宠吗?紫谧啊紫谧,看来若不是你,帝王还真是会想不起我吧…

清晨在得知真的变成荣妃后,她平缓了心中的劲儿。紫谧啊紫谧,你都可以左右帝王了吗?不,若真是那样,你怎么会是一个挂着选侍身份的丫头!花费了时间,她调了心思后,就照规矩去安坤宫拜见皇后了。

可是到了那里却无法进去,皇后挂着病身子早起不得,她去时,皇后竟然还未醒。而那时已是辰时四刻了。但,规矩就是规矩,哪怕心里猜度着皇后是不是端架子立威,她也只有站在那里等的份,这一站竟站到了辰时末刻。

进去叩行礼,殿内无人,被带到寝殿,皇后竟半躺在床上,懒懒地看着她。行了叩拜,说了请安知礼的话后,就是皇后训诫的时间,皇后却时而对她说着一些半调的句子,时而又认真的讲着皇宫里身为妃该如何如何的话,那些话串在一起,那几番变化的表情,让她都怀疑,皇后是不是糊涂了…

终于从皇后那里告退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殿内跪听了半个时辰了。

上了轿,揉着酸麻的膝盖,想到皇后那诡异的举止,她越发肯定皇后怕是要不行了。一想到若是皇后去了,自己这个荣妃就是后宫嫔妃内最大的,倒忽然觉得也许昨夜的委屈倒也值得,若真是自己的这个位子是紫谧给的,那等皇后去了,也许她会后悔不已吧!

心里这么想了,那郁结的气就似撒了出去,这困境也就随着轿子轻微的颠簸拥上了头,眼皮也有些垂了…

“落轿。”太监的声音唱诺着,将有些困的韩如烟唤的有些清醒了。

轿帘一掀,她刚扶上莲儿的手,就听到了聚在一起的请安声。

“恭喜荣妃,贺喜荣妃,向荣妃娘娘请安!”

韩如烟看着眼前主子加下人,几十人这么跪在那里,彩衣幽香的低头请安在风中,她的心,舒爽了。

“众位姐妹,免礼,大家,快起来吧。”

她微笑着说着,却不曾弯身,刚等大家起来,她便高昂着头颅走向她院落的主殿。

她此刻不在装着那份低调了,因为她清楚,既然此刻她已是荣妃,那么她就要借这个时候立威,也为以后早做个打算。

入了殿,叫大家随意坐着,她慢条斯理地借着才去了皇后那里,与众人交代:“如烟今日起成为荣妃,才去皇后娘娘那里听了教导。皇后娘娘嘱咐如烟多多用心,如烟也自当尽心尽力为皇上,皇后,为这后宫计。日后还希望众姐妹多多关照,咱们和睦温馨,让皇上不用操心着。如烟也不知几世修得这份造化,既然被晋荣妃,那么自今日起,也就学着做个妃操心着宫里的事了,自此刻起,如烟也就在众位姐妹前不客气的道一声本宫了。”

韩如烟这份话说的时候,她那平日里幽然的眸变成了一双凛冽的眼,不但凛冽着,似乎还冒着点寒气,就连那语调里竟也有股子冷劲。

众人低头应承后,韩如烟才开始和大家随意的说了几句,然后就不再言语,众人便识趣的相继告退了。

“萧惠妃怎么没来?”韩如烟待殿内众人都离去了,才问着身后的莲儿。

“小姐等着,奴婢去问问,看有信没?”莲儿是随了她一起去了安坤宫的,刚才一并进来,也没问的消息。

“罢了,估计也是装病什么的,叫下人来知会一声吧。”韩如烟止了莲儿交代着:“今儿午膳就不进了,我也乏了,还是休憩一会吧!”她说着就往床边去,可这个时候进了宫分给她的粗实丫头在门外求见了。

想着八成是来说惠妃来不了的事,她便叫莲儿出去,自己去了床上。

才躺下,还没来及闭眼,就看见莲儿急急地冲了进来,但刚一看到躺在床上的自己,却有抓着隔间的门边,傻愣在那里了。

“做什么愣啊?”韩如烟问着,打量着莲儿。

但见莲儿眼中含起了泪来,才觉得不对,忙起了身说到:“怎么了?可出了什么事?”

主子这一问,莲儿的心一抽,鼻子酸痛着,泪就落了下来:“小姐!”她有些委屈样的冲到了床前,跪在那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好端端地哭什么?到底什么事?”韩如烟一见她哭,心里有些烦忙问着:“别哭了,快和我说。”

莲儿挂着泪,哭兮兮的说到:“小姐,您,您昨夜受那么大的委屈为什么不告诉莲儿。”说着就抱上韩如烟的腿哭的更来劲了。

韩如烟心里一紧,一把将莲儿的肩一扯,看着猛然抬头的莲儿说到:“你,你说什么?”

“小姐,刚才秋丫头,和奴婢说,就在主子去,去见皇后娘娘地时候,那些来的人就在说一个事,说,说…”

“说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说娘娘您为什么能成为荣妃。”

“她们说为什么?”韩如烟的手抓的紧紧地,痛的莲儿皱起了眉,小声地回答着:“小姐,她们说,说是因为皇上觉得内疚,才补偿主子您的。”

“什么?内疚?补偿?”韩如烟松了手,眼睛睁的大大地:“你说我昨夜受了委屈,那么你听到我,我受了什么委屈?”

莲儿一手扶着肩,一手抹了泪,小声地回答着:“秋丫头说,现在宫里都在传,传皇上昨夜宠信您的时候喊了,喊了别人的名字…”

“什么?”韩如烟的脸色腾地变成了汗冰般:“她们说喊了谁的名字?”

“这倒没有听说…”

“没听说?去,去把秋丫头给我叫进来!快去!”韩如烟的脸上是一片肃杀之气!

是谁?是谁敢把这事传出来?是谁!

韩如烟的心里在咆哮着。

第三卷 霓裳若舞 第六十三章 各思自路(二)

就在韩如烟让莲儿去叫那秋丫头的时候,这些才请了安的人正各自回自己的院落。有些身份高的乘了轿子先走,身份低的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地说着什么慢慢回去了。

赵家蕊因着是常在,又是选秀前就定的身份,内务处给配了一顶轿子。那些专看眼色的,怎么会不明白她身后可是太后给撑着呢!此刻她坐在轿子里,隔着薄薄的轿帘看着那些凑在一起走回去的人,依稀听到那嬉笑的声音,心中倒有些闷的痛了。

这,就是皇宫…

姐姐就是在这样的皇宫里去了吗?

瞧那女人,一边才被封了荣妃,一边却被揭出了那样的事,她这个荣妃日后可怎么在后宫里立足呢?

哎,今日大家的请安好似都在看笑话一般,若她知道了,怕是要被气到的吧!姐姐啊,这皇宫里的日子,都是这样的吗?怪不得娘说,姐姐在宫里过的是苦日子,原来这妃不好当啊…

赵家蕊一路都在心中感叹,这让她更相信自己的姐姐绝对不会是死于暴病,死于伤心过度。毕竟她爹爹的身子骨算不得好,这些年她爹能活着,在全家人看来已经是份修来的福了。而她姐姐再伤心也不会因此送了命去!所以,她这番入宫,就一心想着要找出原因来。

“赵常在,太后娘娘召您过去陪着说话。”有小太监在轿子跟前传话。

“知道了。可是现在?”

“是。”

“那就过去吧。”赵家蕊应着,轿子就直接去往了太后地宫殿。

这些日子,隔三差五的,太后就会召了她去,陪着说话或是听曲的,有时太后还会突然来了兴致给她讲些宫里的趣事或是给她教着点什么。

宫内最是寂寞,不能像在自己家里那样无忧无虑的幻想,也不能如在府中那般快活自在的戏耍。这就是皇宫。总是在落寞着压抑,有时叫她在夜里埋在被中哭泣。这和她幻想的宫廷差了太多太多。

她总想着金碧辉煌之下,是帝王英俊的笑颜,如父母地宠爱。如哥哥的疼爱;她总想着在姐姐的身边说笑。姐姐会和娘亲一样对着自己无奈的摇头,复又对她微笑;她总是想着,在这象征权贵地地方,她可以和姐姐互相依靠着,穿着美丽地衣裳。戴着漂亮的首饰,然后等着她和姐姐共同的男人,那个天朝第一的男人对她们微笑着。一起灿烂在三月春花,四月雨中…

但是一切都变了,姐姐去了,哥哥回来照看也时常失神,而娘亲,则不言不语的总抱着爹爹地衣裳。在那里拆了缝。缝了拆…日子总要过,哥哥是驸马不能总在家里。而自己也到了要选秀的年龄。娘亲抱着她一个劲的说,姐姐是受了苦,叫哥哥想办法将她抹了去。可是她是一定要去地,因为她想要个答案,要知道姐姐是怎么去的,要知道皇宫究竟和她想的有什么不一样?

终于,进了宫。伪装着那份优雅,曾经内心的窃笑已经不在。面对着众多的规矩和身边争奇斗艳般的丽人们,她才才知道,自己那姣好地容貌似乎也平淡了。

再见到紫苏,她地内心是多么的激动,原来真地如哥哥所说,她,她竟然换了个身份人在宫廷了。她看到紫苏的时候,就想喊她一声“二嫂嫂”,毕竟那时嫂嫂那张羞红的脸,美的若霞。

她是没了姐姐,这里还有“嫂嫂”,她不会像公主嫂嫂那样高高在上,她会给自己更多的依靠…

可是…她告诉她,她不是她的二嫂嫂,那双美丽的眼里有了些冷漠…她,是不是在怨恨哥哥当初的弃婚,可是那是皇上的意思,怎么违抗呢?

宫廷的日子对她而言总是落寞着的,看着别人参加了选秀,猜度思量,她虽然拿到了留下的身份,可是却总觉得这里叫她活着好累,好闷…还好,还有个人会想起她,与她说笑,关心与她,有时还会伸手摸弄着她的头发说着自己当年的事儿,宛然不是若传言里那个令人生畏的太后。

尽管她知道太后与皇上似乎争执着什么,也在紫苏的提醒下知道他们是对立的,但是她却感受到了太后的关心,也记住了太后的几句话:“孩子,哀家知道你有你想问的事,有想找的答案,但是在宫里要能问,能知道答案的话,就要靠自己。只有站在山顶才会知道山下的风景,只有站在高处,才能看到鼠蚁的猥行。所以,你要做的就只有一个,站到高处去吧,而哀家会看在你姐姐的份上,照顾你的。”

轿子落了地,赵家蕊出轿整理了衣裳进了宫门。在通传中进了殿还没等行礼,就被浓郁的香味给薰晕了脑,她看着太后站在一堆瓶瓶罐罐的跟前,忙下跪行礼,鼻翼里各样的香气腻着,她觉得自己是进了花圃了。

“丫头,你来了,快起来过来吧。”太后笑着对她招手,话语亲和着。

“是,太后。”赵家蕊起了身,忙到了太后跟前:“太后,您这是在弄什么啊,蕊儿进来就以为自己在花圃里了呢!”

“傻丫头,这些还不都是香露,蜜粉,脂膏的,换成了罐子装着,就认不得了?哦,对了,你们呀平日里怕是只用到过蜜粉脂膏的,香露可没机会见,诺,你闻闻这个香不?”太后说着就用了毛笔从一个罐里沾了点,似油又似水样的东西,捉了赵家蕊的手画了一下。

满室的香气萦绕,赵家蕊闻着手背,觉得有丝甜,但更多的香味却好象闻不到了。“太后,我怎么只觉得有丝甜,香怎么闻不见了呢?莫不是蕊儿鼻子坏了吗?”

太后看着赵家蕊的样子,笑了:“丫头啊,这东西本来就不是图的香气,你伸舌舔一下呢?”

赵家蕊愣了下,舔?她虽然奇怪,但还是做了,结果舌苔上就满是香甜的味道,若吃了蜜一般。

“现在你该懂香露是香在什么地方了吧?”太后笑着丢下了毛笔。

“哦,原来这东西是吃的啊,跟蜜一样。”赵家蕊笑的甜甜地。

太后看着赵家蕊的笑颜轻轻地说着:“对,就要这样笑,这样笑起来多美啊!丫头啊,这东西是吃的,可是不是给你吃的,而是会把你变成蜜,让皇上吃的。”

“什么?把我给皇上吃?”赵家蕊愣了下,待话出了出来才反映过来,立刻是羞的低了头,铰着手里的帕子了。

太后看着赵家蕊的样子,脸上的笑更深了:“丫头啊?你想不想,和你姐姐一样做个妃?做个…宁妃?”

第三卷 霓裳若舞 第六十四章 各思自路(三)

梳着团髻头的小丫鬟,小心的端着一杯热茶捧给她的主子:“娘娘啊,您不进膳就喝点热茶吧。”

丹凤眼一撩,那娇艳的红唇迸出一个冷哼来,那小丫头手里的热茶杯就被一只白如静雪的手打翻了去,茶水立刻飞溅着…

“啊,娘娘息怒!”小丫头似被水溅到了身上,虽然不烫,但毕竟是热茶,还是禁不住出了声,但随即就慌忙跪在地上了,面前是因打翻而碎裂了的茶杯。

“没用的东西,叫什么!滚出去!”萧弄月此刻的心情非常的坏,简直是槽透了。

她身后的丫头急忙摆了手,那小丫头忙捡了碎片跪着退了出去。

“主子,云儿知道您心情不好,可这会儿,那边那位怕是要被大家给笑死,她这个样子日后也难是服众,毕竟皇上的心不在她那不是?”

丫头说着劝解的话,给她的主子,捏起了肩。

“那又如何?可她毕竟还是荣妃,现在她比我大,在我前面了你知道不?”那含电的丹凤眼此刻满是怒火。

“主子莫气,气伤了身子可怎么办?云儿知道主子心里不舒服,但眼下已然如此,主子还是从长计议吧。”云儿拿捏着,劝慰着,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