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停了,杜雨露脸色煞白地爬在马背上,嘴唇不住的哆嗦着。
紫飒此刻松了缰绳下了马。将马背上地杜雨露一把抱了下来说到:“夫人莫怕,战马都是如此,性子刚烈。我此番穿的朝衣马上轻便,而你一上马,如同我穿了甲胄,马儿不知,定是以为我带它在沙场,自然失了温和,夫人既然来到这里。那就看看吧,我每日都是在此处静思片刻的。”
杜雨露听地紫飒这般说,也只有怨自己消受不了战马的性子,听他说每日在这里静思,不由的打量起周围来。一边冬日的苍凉感,让她实在不明白这里有什么好。
“夫君每日来此静思,难道有什么事,让夫君难以静神吗?”她询问着,眼扫着周围。
“在朝为官,又是武将一名,家族也是名门,守着几代盛名,我总要为整个家族打算。所以总要动动脑子,可是他处总有干扰总有是非,这里守的一片宁静,也好静心而思。”紫飒说着就看着他夫人的眼说到:“想不到,我这点小习惯倒叫夫人挂心了。”
杜雨露一听紫飒这么说。不由的急了。她知道,她地夫君是在怪她竟然查问他的事。连忙说到:“夫君,妾身并不是要查您的,只是担心您的身子,这冬日又冷的,怕…”
“行了,天冷也该回去了,晚上你叫桑云回杜府一趟,告诉岳父大人一声,明日里,我携你过去看看他们。”紫飒不想听她说那些关心地话语,立刻打断了她的话,说完后,就打算将她抱上去了。
“不,夫君,我们,我们可否走出去?”杜雨露说着有些害羞的低了头,这一低头恰好看到了地上落叶的一处结了冰的白与周遍的残雪冰凝不同,不由地“咦”了一声。
紫飒眼扫那物,知道是自己刚才释放的欲望,立刻伸手将雨露一拉说到:“那就走吧!”
杜雨露被紫飒一拉了手,心中立刻一荡,忙害羞的跟着走了起来。墨雪也就在紫飒的另一侧跟随着。
杜雨露就这么感受着紫飒地手指那份粗糙,感受着一份暖热,她不时的看着他,看着自己这个让自己难言委屈的丈夫,终于在几番唇齿的挣扎后,她开口问了出来:“夫君,到底,到底是妾身什么地方不对,让您,让您这么为难,这么不,不待见?”
紫飒的脚步一停,他看着前方地枯木说到:“夫人为何这么说?夫人多心了。”
“不,我不是多心,我总觉得夫君你在躲着我,到底雨露哪里出了错,让夫君这般讨厌?”
“我没讨厌你。”
“可是你,你,你将我娶回来,放在家里,你是让我成为夫人,我要什么给什么,对我敬若宾客。可是,可是我是你地妻子,不是只是夫人这个摆设!”
“我不明白夫人你说什么?难道对你好错了吗?”紫飒装傻着。
“不是说好错了,而是我觉得你我根本不像夫妻,你就好象是将我当成一个客人一般,而且,你我除了那日,哪里,哪里还有夫妻之行?”杜雨露也是憋出一脸的红霞,只是不知道是羞涩地还是气愤的。
紫飒听着杜雨露的质问,他故做镇定的说到:“夫人,你想多了,那时我受伤不能行事…”
“可是你好了不是吗?可也没见着你…你现在每日都与我以背相对,偶有相持也不过是你抱着我,却,却无…哎呀,我就不明白我到底那点不好,就让你生生没了,没了想法!”杜雨露说着似是羞赧般抽了手,蹲在地上,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膝间。
紫飒看着杜雨露的样子,他伸了伸手,可又缩了回去。
没有想法?怎么可能没有想法?他是个男人啊,他怕自己会对不起紫苏,他才弄伤自己借口分房。可是那日当他知道紫苏怀孕后,他却在生生地恨着自己,恨自己为何要负了紫苏?醉酒归家,他看到她夫人那幽怨的脸,他仿佛看到了紫苏在怨责着他。他那夜本打算与夫人行事,也好将自己的伤心与痛发泄出来,可是当他抱着她的时候,他却明白他不可以,他已经负了紫苏,他答应她要为她守着这份情,他根本不可以!于是他没有动作,他只是抱着她想着他的紫苏,伤心了整夜。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那夜他的泪终于不是往肚子里流,而是流了出来。哀悼着他的爱的伤痛,哀悼着他的心踏上了黄泉一般,也哀悼着身边怀中这个女子的悲哀。
他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听着府中的议论,他知道他的确对她不起。而桑云来求,他只有搬回去。伤了一个,再伤一个,他也觉得自己残忍。
当他身边睡着娇妻,甚至是故意只穿蚕丝肚兜而眠,他清楚作为一个大家小姐她能这般放开的诱惑自己,也实在是无奈,可是自己呢?自己血气方刚总有冲动,只是每每将她抱进怀中,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却总会想到紫苏在他的怀里散发着馨香,他那欲望也就悄然败退,只剩下无边的痛。
不是我不曾动摇想要给你些许慰籍,只是心全然给了她,对你,我只有抱歉了…
杜雨露听不到紫飒的话语,感觉不到紫飒的动作,她抬头看紫飒,只看到紫飒看向自己半伸着手,那眼中却是悲伤。
“夫君,你,你到底怎么了?为何这般难过?有什么你说,雨露和你一起承担,你不要这样,我,我不问了还不行吗?”那份眼中的伤痛让杜雨露慌了神,她急忙起身询问着。
“夫人…”紫飒的唇角动了起来,那份抖动在杜雨露的眼中如同噩耗的先兆:“你真的想知道?”
杜雨露看着紫飒的样子,看着紫飒的那双哀伤的眼,她颤抖了,既而她哆嗦着身子,有些慌乱的左顾右盼,而后,她说到:“我,我,我不听了,我不要知道了。”
她怕了。她害怕是什么她无法扭转的事,因为紫飒那抖动的唇,只叫她感受到了绝望。
“不听了?”紫飒有些错愕的抬了头,他伸手将她夫人鬓角的发挂在了她的耳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的一样说到:“有些事,眼见当无视,有些话,心知不言明,我一直以来都没说出来,也曾不打算说出来,可是看着此刻你的样子,我知道我不说,你不安,即便此刻你说不听,可是你终究是会想知道的,既然这样,我不如告诉你,你想好了答我,若你要听,今日我便告诉你,但只说这一次,若你不听,从此我不再说,即便日后你怎么问,我都不会再讲,你是愿意什么都不清楚的和我就这么过,还是你要心知肚明的守着我,你做个选择吧!”
紫飒的话将杜雨露弄的是前也不是,后也不是,她立在紫飒的面前,片刻后终于做了决定,她咬着牙,捏着手,看着紫飒一字一字的吐着:“你,说,吧!”
“选择了?那我就说给你听吧!”紫飒说着就转了身子,看着不远处那自己日日来的地方说到:“你是我的妻子。我是因为我是宇文家的少爷而娶的你做的夫人,而你是因为你是杜家的千金,是因为皇上需要我们联系在一起,我们才在一起的。从定下这门亲的时候,你我就清楚的知道了。你,你的那套什么之前就心仪我的说辞也不过是假话。不过,这些都不是因由,他们只是你我如此的其中一部分,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我,我的心里有一个人,一个一辈子都无法放开的人!”
第三卷 霓裳若舞 第三十六章 孤影婆娑(五)
杜雨露听到紫飒的话语,她张大了嘴,她不信的摇着头,那脸上有些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她美丽的容颜此刻有一种扭曲的震惊:“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之所以不能与你同房,是因为我心里有一个人。”
杜雨露的神情变成了好笑的样子,她张了张嘴说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不是糊涂了?”
“我没糊涂,我是想告诉你,如果不是为了皇上意思,不是为了你我两家必须扭在一起的需要,我不会娶你,就算娶了你也不会碰你。可是你是我的夫人,可是我必须让你的家人安心,让皇上放心,所以我才会和你圆房,我是不得已才碰了你,破了你的身子…”
“啪!”
一巴掌抡上了紫飒的脸,杜雨露伸手指着紫飒,她语无伦次的说着:“你,你说什么?我,我花容月貌嫁于你,你却说这等言辞来羞辱我?什么叫,不会碰我?什么叫不得已才碰我?就算是皇上定的亲事又如何?难道我配不上你?我,我杜雨露可是放弃了皇宫选了你,我杜雨露怎么也是京城的第一美,你,你怎么能这般作践我,竟说你心有他人,还说什么不得已破我身子,我,我恨你,恨你这个混
杜雨露说着,双手就在紫飒的身上擂了起来,那粉嫩的拳头砸在紫飒的身上,紫飒任她发泄,可是她的拳头还是无心地砸在了他胸口的伤口上。疼的他不由地冷哼出来。
杜雨露一惊,看到紫飒的表情,她明白她砸到了他的伤口。她顿时停了下来有些失措地说着:“我,我,我不是故意地。”
“我知道。你生气,你恨,你打吧,我不会怪你!”紫飒说着伸手抓了杜雨露的手,让她继续打。
“为什么?为什么啊?”杜雨露看着紫飒的动作,心中的不解刺痛着她,让她嚎着就扑进了紫飒的怀里。
紫飒的手在空中悬了悬。覆盖上了杜雨露的背,轻轻地拍打着:“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也无能为力。你我都是臣民,你们杜家与我们宇文家都是皇上地棋。皇上要我们两家在一起,我们就要在一起,那怕我有心爱的人,也不可以。其实若换个个儿,假如你有了心仪想嫁的人,可是皇命落到你们杜家,皇上要你嫁给另一个人,哪怕那个人再优秀,再好。你不也会惦念着心里的人,为了家族而出嫁,然后守着你不爱的人过日子吗?所以,不是你不好,不是你地错。而是我的心里容不下别人了。”
杜雨露从紫飒的怀里抬起了头。她满脸是泪地说着:“所以,你不爱我。你娶了我,但是你根本就不想见到我?”
“不是不想,是怕你越见我越难过。在我决定娶你的时候,我就打定了主意,我会对你好,你要什么我给什么,可感情,可心,我给不了你,而且我的身体,也使我不能对她之外的人有所欲望…”
“什么?”杜雨露不自觉的垂眼向下。她头一次听说,男人可以对其他女人毫无欲望。
紫飒看着她的眼神,明白她想的,便说到:“其实,我不是没想过干脆就和你在一起,你那么美,也已经是我地女人,但是当我抱着你的时侯,我才发现,我原来已经没了欲望…”
“你,可你,可你不是…”
“我知道我破了你的身子,那也是无奈不是吗?我只能在人前给你夫人的名分,与你做着夫妻的样子,而人后,我只能把你当成我地妹妹,只能给你这样地补偿。”
“补偿?我现在是你的人,我对你地心,这,这怎么补偿啊?”
“我只能说对不起了,原来我还打算就这么着,等到我去了边疆,你我分别个一年半载的也许你也就看开了,可是你今日偏偏这么问了,我也想让你知道个清楚,别在东猜西想的了…”
“你是想我知道,而后死心吧?你就不怕我告诉爹娘,你们宇文家辱我吗?”
“你不会说的,因为你没那么傻,想想你的身份吧!既然是杜家的千金就该知道杜家千金这个身份背后的负担!”紫飒有些激动了,他失笑般地说着:“告诉你爹娘,只会让他们也为你落泪罢了,难道我还能休了你不成?且不说你从此后日子难过受人耻笑,你们杜家也只会日子更难过!更何况皇上不会允许的。你啊!你和我妹妹真是差别太大了,她清楚自己是宇文家的小姐,她知道自己是注定要去宫廷生存的,她从来都清楚,比我都清楚。所以她从来不问这样可笑的问题。而你,你生在大家却不知道大家要负担的命吗?我再说一次,是皇上要我们在一起,他要杜家和宇文家在一起,你和我,注定要成为夫妻,但是却偏偏你和我,无爱。”
“谁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我只是以为逃开了牢笼,只是以为自己寻得了幸福,可哪知…我原来根本没有逃掉。我真傻,早知道,我就该进宫,进了宫起码凭爹爹的关系,凭我的容貌,还能赢的妃的身份,赢得一席之地!与其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也好过守着心里根本没自己的男人强!”杜雨露说着就推开了紫飒的怀抱,自顾自的哭着跑了起来。
紫飒叹了一口气,看着雨露的背影,他拍了下墨雪,上了马,跟在了后面。
他不后悔说出这些,因为说出来,他会好过,他可以明明白白地拒绝而不用躲藏,他可以用愧疚的心态面对她,也好过被她幽怨的看着猜忌着。他知道。他这么做残忍,这么做是多么地自私,可是他实在不想带着这份躲避的心思去沙场。他只想在沙场上纵横与笑傲,他讨厌这样的儿女情长。
有些地时候心一定要硬,彻底的断绝。才不会有日后的麻烦。他想着控制着马速跟在那背影地后面。
杜雨露的身子在山路上飘摇,身后的马蹄声诉说着后面的那人是多么心硬非常。当她不小心滑倒的时候,他却没有立刻在身边扶她,只是在马上投下一束目光就这样凝望着她。
等了许久没他的动作,她抱着膝盖再度嚎了起来,树林静谧中是她的伤心与他地铁石心肠。
当她抽噎着抹去泪痕起身的时候,他才出现在她的身后。伸手扶了她一把。两人的目光对视中,是他的询问:“可想明白了?”
她点点头,她想明白地就是自己从此没了指望。
“我唤你夫人一天,就会尽可能的去让你过的好些,但是。我的心里只会把你当妹妹,我不会再与你有夫妻之行,也不能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就在你的身边,毕竟我还有多事要做!你可以恨我,怨我,但是为了我们两家,我们注定了要栓在一起,所以,你我也是注定牺牲彼此的。后天。我就巡疆了,不会在你的身边了,有些话…我说了,可能不雅,但是今天都到这个份上了。我索性都说了吧。日后…你若空房寂寞,我可以为你单修独院。为你,眷养一两个面首都可…”
“你…”杜雨露有些气结,她不明白,他怎么可以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怂恿自己地妻子去做这样的丑事!
“我知道你生气,但是话要说在前面,你可以眷养,但是切莫弄大,我常年在外,丢脸与否倒是后话,而你只要小心别弄的过了就好,毕竟杜家的脸面是要顾忌的。我说这样地话,也是知道,让你守活寡,是我对你不起,希望能…哎,明日我与你看过岳父岳母之后,陪你去街上转转添置些东西,吴头我会留下来,看家护院地他可以信赖,若是面首的事,令你为难,我自会安排吴头为你上心地…”
“够了!宇文紫飒,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人,心硬如石不说,还这般言语,我,我真是瞎了眼了!”
“我从来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你知道就好了,那么夫人,下人还在外面等着我们,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紫飒说着,从杜雨露的手里把那手帕扯了过来,为杜雨露藏了脸上的泪痕。
“我想知道,她是谁。”感受着帕子在脸上的游走,她故做坚强的看着紫飒询问着。
“你没必要知道。”紫飒将手中的帕子还给了杜雨露,然后转身就把墨雪拉到了跟前。
“什么叫我没必要?你放心,我明白身份,我不会为难你,只是你总要让我知道她是谁啊,而且,而且你都为我盘算那些了,说不定我会准许你们在一起,让她做个妾呢?”杜雨露说着,眼珠子扫了一下。
紫飒撇了一眼杜雨露说到:“谢谢你为我着想,不过,不用了。来,我抱你上马!”他说着就把杜雨露的腰一抱一甩,杜雨露就跨坐在马上,而后他也上了马,将她怀在身前,纵马前行。
“为什么不用了?难道你以为我会去闹吗?你已经说的如此明白了,我除了认了还能如何?我这般委屈,难道连她是谁你都不能告诉我吗?”
紫飒低了头看了杜雨露一眼,幽幽地说到:“我说不用了,是因为她用不到你这份心意了。”
“你什么意思?”
“她已经死了,在你我成亲的时候,她就死了!”
第三卷 霓裳若舞 第三十七章 独木为索(一)
当少爷与夫人从山林小路出来的时候,桑云看到小姐一脸的木色哀哀,赶紧偷眼打量少爷。少爷那一脸往日的半暖之色实在没有什么端倪给桑云去瞧。
墨雪停在了马车边,杜雨露非常自觉的转了身离了马,让桑云扶进了马车。
“走吧,回府!”紫飒说着纵马走在了最前列。
吴头瞧着前方少爷的背影,轻皱着眉回身看了下,车帘挡着马车厢里的人,但他知道这位夫人此刻是伤了心,凉了心了。他是有底子的人,桑云听不到,却不代表他听不到。何况,在微闻哭声之后,他就留意了那山林里他不该刻意去听的声音…
心中叹着一口气,他扬起了马鞭,车铃声声与马蹄咄咄在山道上响起…
少爷和夫人,这一前一后,都是伤心的人…征,留下了美丽的娇妻在京城,许是这样的离别这位夫人还没适应,又许是大家之人不喜抛头露面,总之宇文将军从府上跨马而行之时,并未见其夫人出府相送,倒是惹那些昨日才见少爷与夫人相伴从杜府微笑而归的人,猜测着应该是这对伉俪新婚月余就这么分隔了,其夫人太难过,避了这场面吧。
帝王在旨意宣读后,站在宫墙上大手一挥。
立刻号角呜嘟之声,兵马阵步之声,甲胄铁器之声。兵器碰撞之声交织在一起,一曲气势之歌响在京城之中。
大旗咧咧在寒风中招展,军队的护卫列仗在帝王那宫墙之上的注视下带着巡疆地使命而去。
“他已经出发了吧?”紫苏口中喃喃着。听着那号角声声,心,难掩那份割舍的痛。
“恩。”紫谧点点头。她很清楚,号角一响,队伍就开拔了。“现在他去忙他的了,我们,也该忙我们地了。”紫谧的眼里滚动着什么。
紫苏听到紫谧的话就将看向窗外地目光收了回来,用心的看向二小姐。她等她的安排。
“我再问你次,你当真想好了?”紫谧确认着。
“恩。”紫苏坚定着:“你告诉我怎么做吧!”
“那…七日内寻个机会没了孩子吧。”紫谧说着有些担心地关注着紫苏的反应。
紫苏闻言微愣。有些不解地说到:“你不是说要我等到选秀过半的时候再…”
“是,我原本是如此打算的,想着反正有选秀这挡子事遮掩着,若是后面的日子里你万一有了也能顺水推舟,若是没能地话。也有选秀的事在,大家有几个能顾得上你?所以我本是按着你的性子拖着罢了,想着拖一步是一步,慢慢应对,见招拆招而已。不过,你如果愿意先出手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紫苏看着二小姐眼眸中逐渐闪出的那种光亮,她明白二小姐也许早就有更好地办法了。
“告诉我,你怎么想的好吗?”紫苏此刻突然很好奇二小姐的想法了。根本不像以前,只是个被牵线的偶人。
“在选秀之前,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在,太后就根本不会安稳。虽然李太医给咱们铺了路在先,可是太后也一定会猜疑那是不是太妃或是皇上的意思。想用这样的说辞来迷惑她。叫她不要动手的。但是像太后这样的性子,她一定是不管怎样都会出手地。所以原本我叫你小心,咱们防着耗着,就是怕下的暗手里是要你性命的为主。但是守往往是最难做的,而且万一太后选到合适的人选,有了皇后之外地新棋,你虽然有了用武之地,却难保不是拼个两败俱伤地局面,要知道现在若论谁日后的局势大好,那可是韩家那位占了头筹,这与你只有坏处啊。”紫谧说着就伸手整理起紫苏地衣裳来。
“我明白了,你是怕就算那时候我拼着挣着出了冷宫也获得了一席之地,可是我却要和太后新寻的人争,然后有人渔翁得利?”紫苏毕竟是聪明的,二小姐这么一点,她便明白了。
“是啊,若是那样的定局…你也许最高争到个皇贵妃吧!”紫谧说着就做了个无奈的动作。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愿意这般?你不是一心想我爬到后位的吗?”
“我是想,可是…可是你不够狠,不够听话,落下的云子若都成了不定的变数,那我宁可慢慢守着耗着寻着新的时机,也好过自己去送上门。”紫谧说着笑了:“而眼下,你总算开了窍,这倒让我想要变守为攻,以退为进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七日之内?为何这么急?而且七日内要是太妃没什么疏漏的话,我们也无法借太后的手啊?难不成还要我去做点什么然后算太后头上吗?”
“为什么不能呢?就算你不做什么,现在在皇上与太后的心里,那也是太后所为。不过,我现在想的是,若是七日恰有机会的话,就顺势,若是没有,那就更好,咱们就干脆的借着李太医的话让它没的干净好了。”
“那太后那边不就没什么事了?你怎么还说好?”
“当然好,我要太后和皇上都当你无用!”紫谧终于说出了她的想法。
“无用?你不是说要我做个好的棋子,还要我做个叫他舍不得的棋子吗?”紫苏立刻诧异起来,她倒被二小姐此刻心境的变化弄的有些无所适从了。
“这次若不是你按我说的装有龙嗣的话,此刻只怕你我都已经喝了孟婆汤了。”紫谧说着拍了下紫苏的肩膀:“这说明,你根本没让他这个下棋的人舍不得你啊!所以我才决定要你以退为进啊!要知道有的时候,不争就是争,韩家的就是懂这个理
“是,你之前也说过,最好在选秀前就让自己沉寂起来,让大家在选秀一开始就将我忘记。既然你的计划早已经安排好了,那我们不如就去做好了。我可不想看着太后和太妃对打,而后,我去为他人做了嫁衣!”紫苏绝然般地说着。
“好,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之后你该怎么做…”紫谧说着就在紫苏耳边嘀咕起来。
“什么?你要我…那不是白辛苦了吗?”紫苏听完小姐的整个安排,惊讶地看着她的小姐,她真不明白二小姐怎么会想到这样一招。
“白辛苦?不,只不过是我说的,路难走罢了。紫苏,皇后就是正妻,皇贵妃这个位置再好也是妾,妻和妾的差别…你应该比我清楚差在哪里吧?若是我的话,我宁做妻,可不做妾!”
紫苏闻言,看着二小姐的眼冷笑起来道:“明白,能不明白吗?我娘曾对我言,不许我做妾,那么我就踏上这个独木桥好了!”
第三卷 霓裳若舞 第三十八章 独木为索(二)
元日一过,后宫里的女人们都明白选秀这档子事也就算是入了正题。
这些日子关于选秀的各项事宜基本都是送到太后与太妃处定夺的,有些小事则是由萧惠妃拿主意的。自从元日她代替帝后行礼,一时间后宫里也就数她的风头最劲了。毕竟皇后是躺在了安坤宫里无法管理后宫,而宁妃也已经香消玉殒了,资格和身份在那里的也就是萧惠妃萧弄月了。
这两日正是名单的上报时,一张张画像标着每位秀女的名字和家世摆放在了紫薇宫的正殿长桌之上。按照规矩,都是一日一个都城或郡省的选秀画像在这里,先由她来筛选一番。因为选秀是国之大事,而每年选秀之人都是众多的。所以萧惠妃要在各地县送来的画像里先选出些看着各方面都不错的归出一档来,这一档是要先呈给太后与太妃过目的。以备太后太妃心里有个底,若将来落选了,也会由两位来个内定,赐于皇族某亲或是在意之人。
所以萧惠妃正在一张张的看着画像,不时地指出一两张来收起放好。她一直都挂着一份微笑,不知道那是她心情大好还是不想让别人看出她对每张画像的真正态度而有所掩盖,总之她不慌不忙地看着,不慌不忙地笑着。
就在这个时候从殿外进来个神色略慌,呼吸急促地丫头,瞧见萧惠妃的位置就跪了地。萧惠妃听见声音抬头见是双儿,便停止了观看画卷到了那丫头的跟前。那丫头一见萧惠妃到了跟前,就直接起了身在她地耳边嘀咕起来。
这丫头唤做双儿。是随她一起入东宫再到储秀宫的贴身丫头。将才,她才让双儿把昨日选的图给送到了太妃地宫里去。
萧惠妃听闻双儿在耳边的话语,她那脸上漾出的一分淡淡地笑意变得艳丽起来。当双儿讲完了以后。她轻声地笑问着双儿:“你确定?”
“娘娘放心,奴婢可是听了个真切。”双儿小声地说着,还点了点头。
“没人注意到你吧?”
“娘娘您放心。奴婢是人前离去而又偷偷返回地,没人注意到。”双儿小声地说着,眼还注意着周围。
萧惠妃轻轻点点头,伸手摸上了头上的一只锍花簪子,将其取了下来,递给了那叫双儿的丫头。
双儿伸手一接,立刻就入了袖袋。而后就后退着出去了。
萧惠妃则一转身又继续去看那些画像了,好象先前一样无事般,只是在这紫薇宫里当值的太监还是注意到萧惠妃这看画像地速度慢了下来,每一幅都看的久了些。后,看画的萧惠妃忽然叫着伺候的太监把昨日才看过地画卷翻出来。然后她就在那些画卷里一幅幅地拆看着,有太监凑过去询问是要找谁,可她并不说只自己翻找着,那些伺候的当值太监也不敢多话,只你看我,我看你的退到了一边,猜测着她是想要找谁出来。大约有一刻的功夫,萧惠妃卷着一幅画说到:“你们把这里收拾下吧,今日就先看到这里。落锁封宫,本宫明日再看。”说完,她就带着那卷画要出去。
“娘娘!”一个年纪大的太监站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提醒着:“娘娘您忘记在帐底上留记了。”
这些选秀地画卷是统一送到这紫薇宫来的,每每进出都是自然要记录的。免得有些画卷给没了。
萧惠妃一愣。便到了那记录的跟前将那画轴一伸,那太监看着画轴上的名字就要提笔。可看清楚名字后却无法下笔,只痴傻般的看着萧惠妃。
萧惠妃一笑说到:“既然记完了,那本宫就带此画去了。”说完就出了殿门,立时门口的另一位她跟前的丫头云儿就给她披上镶着毛皮的棉瓤云锦披风,将那卷画与萧弄月那玲珑地身段掩盖了,包裹了。
“娘娘,咱们这是去哪里?可是回宫?”云儿问着。
“不,咱们去太后那里。”
“你怎么不记啊?”那老太监问着还发呆的记录太监。
“不是不记,是没法记啊。”那记录太监一脸委屈的把笔放在了笔架上。
“什么意思?”
“你忘了皇上的交代?有个人的画像不许上册,不许记名,不许入帐地嘛!”
“难道是她地?”老太监小声地问着。
“对啊,你说我怎么记?”当值太监无奈的耸着手,“你说,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当不知道呗。咱们就是走过场地,主子们想怎么着,咱们就只有看的份,哎,那画像昨天都按皇上的意思给封了的,可眼下这惠妃娘娘不但把它翻出来,这还带走,兴许,兴许是皇上怕放在这里不好吧。”老太监说着对着那当值太监说到:“行了,不想了,洗笔收拾吧。”
那当值太监点点头,洗笔收册,然后和那老太监一起锁了宫门。
“今收的早,咱们干什么去啊?”当值的太监询问着老太监。
“最近手痒了,我去找他们几个玩两把去。走,一起?”
“不了,你知道的,我不像你,家里是没人的,我还想留着点银子,等到月底出去的时候,给我弟。咱儿这辈子是绝了根,可我不能让我家绝根不是?赶紧给他攒点钱出来,娶房媳妇留后啊!”当值太监说着就摇了摇头。
“都不容易,我反正就自己个一个,死前该乐的就乐了去,也没什么人操心,也就几个干儿子哄着自己个,得了那你回去吧,我可去了。”老太监说着一缩手就顺着墙根走了。
那当值太监也垂着脑袋自去了。
老太监看见当值太监不见影后,才一转身赶紧地往另一处跑去。来了,说有急事找您。”一个年轻的太监哈着腰到了李德兴的跟前,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捶起了腿。
躺在躺椅上的李德兴睁了眼:“他来找我?快叫他进来吧!”说着就赶紧坐了起来,不敢眯着补眠了。年纪大了,总是抽空就想休息会的,难得皇上这会也休息了,他可赶紧趁着机会也休息下。不过,这老杜来找自己,八成是有什么事啊!
“总管大人…”
“行了,咱哥俩的,你还是喊我老哥哥,我喊老弟吧,说吧,有什么事?”
“我来看看老哥哥您啊,能有什么大事?”
“行了吧你,没事你才想不起我,有事你就说吧!”
“呵呵,好…皇上嘱咐的那副画被惠妃给带出去了。”
“…没记?偷着?”“没记,明拿的,但也只能算偷着了。”
“拿到哪去?”
“这不知道了。不过,来的时候,看到她的暖轿好象在太后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