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小小的鹅蛋脸上,黑漆漆的眼睛颇有兴致的望着他。
易浦城很不耐烦的答:“挑战。”
女孩:“哦。你是从哪儿来的啊?”
“我从索伦星球来,我叫易浦城,记住这个名字。”他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笑了一声,语气变得淡淡的:“嗯,我叫华小桑,你也记住这个名字。”
易浦城随意摆摆手。过了几秒种,忽然反应过来——华小桑?时光最强?
来不及了。
一道恢弘的、巨大的、洁白的光刃,如同闪电从天而降,生生劈开易浦城的虚拟空间。世界瞬间恢复光明,数千光之子眼前一亮。而那道光刃余势不减,刚刚好砸在易浦城头上。易浦城只

看到女孩被雪白精神力光圈包围,飘飘然远去的身影,就晕死了过去。
——
易浦城醒来已经是不知多少天后。醒的时候觉得周围很吵杂、很空旷,全身肌肉和金属骨骼疼得就要断掉。
他发现自己像块风干的腊肉,被挂在银河系最繁华的空间港——多伦空间港的大门上。
眼前是辽阔无边的星空,数艘巡航舰、客运飞船繁忙的进进出出。有人经过时,会抬头看他一眼;有人似乎已经习惯他的存在,对他熟视无睹;还有人拿出光电照相机,对他“啪啪啪”拍

照,然后对身边人说:“这个雕像很帅嘛,就是模样苦逼了点。”
旁边的人说:“你傻啊你。什么雕像?这是易浦城!你看,他额头上写着名字呢!他两个月前胆敢去光之星球挑战华小桑将军,被将军挂在这里玩呢!”
易浦城额头青筋猛跳——两个月……挂在这里玩……
年轻的易浦城,第一次尝到了耻辱,极端耻辱,宇宙最耻辱的滋味。他像一头战败的野豹,在路人惊惶的视线里,砰然挣脱合金绳索束缚,抢了艘单人战机,简直是夺路而逃,一头扎进太

空深处,跳跃消失了。
——
易浦城没有回索伦,更没去光之星球。他一个人在宇宙里茫然流窜了几个月后,沉默的、不为人知的加入银河系联军,成为皇帝麾下最强精锐部队的一名军人。
这里藏龙卧虎,这里群雄汇集。这里有前两次宇宙大战幸存下来的最强机械人,也有世界最好最拽的军事指挥官。易浦城憋着口劲,就像一块海绵,疯狂的跟这些人学习。学习战斗技巧,

学习战争谋略。
每当他想松懈时,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会想起那一天,白白软软的少女,微笑对他说:“我叫华小桑,记住这个名字。”
他当然记得,记得清楚得很。
母亲给他制造的银河系最精密的大脑、还有心脏部位最强劲的能量矿石,一步步发挥出应有的威力。他更是在与虫族的第三次战役中,指挥联军连续浴血奋战240天,战死三万余人,终于取

得联军一百年来最辉煌的一次大捷。
鲜血和胜利,造就了易浦城将军,银河系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无人敢当面质疑机械人的卑微,更无人敢提当年被挂在空间港门口的愣头青。甚至连易浦城自己,再想起当年的少女将军,

也只是淡淡一笑。
易浦城再见到华小桑,已经是五年之后。
这一次,他是作为银河系最年轻的少将,参加宫廷晚宴,接受皇帝的授勋。那天人很多,联军所有高级军官都来了。
华小桑也来了。穿着纯白笔挺的时光族指挥官军装,脸色沉肃,清冷逼人。
她看起来跟五年前没什么差别,甚至在对上她那双黑湛湛的眼睛时,易浦城觉得好像昨天才见过她。只除了一条——她的眼眶是红肿的,湿黑湿黑,明显刚哭过,而且还哭了很久。
看到易浦城,她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淡淡的、平静的滑过了。
易浦城心头,生生一股闷气升上来——她忘了他。原来她已经忘了他。
华小桑啊,五年前被你挂在空间港风干了两个月的男人,五年来含辛茹苦千锤百炼、才敢再次来找你挑战的男人,你居然忘了他。
——
宴会很是喧嚣热闹,宫廷里处处光影辉煌。易浦城注意到,华小桑只坐了一会儿,喝了五杯酒,就起身出去。他又喝了一小会儿,也跟了出去。临出门时,听到旁边有人说:“桑将军啊?

她父亲和姐姐在上个月的远征中都死了,感染了瘟疫——时光族再强,也会生老病死啊。”
易浦城在幽深的御花园角落里,找到抱着双膝,坐在湖边白色岩石上的华小桑。
彼时他穿一身黑色机械人指挥官制服,高大得像棵树,负手沉默站在她身后。他该怎么开口呢?
华小桑,我来报仇了?
华小桑,我们必须打一架?
他意外的发现,这个时候,自己的心情竟然还有一丝愉悦。
她却没有回头,只静静看着水中摇曳的波光,轻声说:“易浦城,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你要找我挑战,改天吧。”
易浦城沉默的看着她低垂的白皙的小脸。
哦,原来她不是忘了他。她是根本就漠视他。
“改天?”他微笑说,“好啊。”
手掌一展,一个漂漂亮亮的蓝色精神力光波,朝她纤细的身影袭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中

  如果易浦城知道,华小桑的酒量是一杯倒,此时根本是晕乎乎的在跟他讲话,他是绝不会发出冲击波偷袭她的。
等他发觉她对于危险完全无动于衷,已经来不及了。尽管她的精神力自动反弹,抵御了他大部分力量,剩下的一小部分,还是足以将她一头打进水塘里,呛得连声咳嗽。
他站在岸边,颇有些意兴索然:“出来,好好打。”
赫赫有名的华小桑,像脆弱的羊羔在水里扑腾:“混……蛋……我……不会……游泳……”
等易浦城把也不知是醉晕还是溺晕的她捞出来,皇宫侍卫也闻风赶来。易浦城可不想担上攻击同僚的罪名,把她往衣服里一裹,就跳出了皇宫的高墙。
易浦城带她去了河边。那里风大,应该能把她吹清醒。
这晚月色清稀,河水澄澈。岸边的草地蓝得像丝绒,他抱着她,不紧不慢往前走,一路见到不少流浪汉,或是躺在桥墩下,或是脸色苍白猝然倒地——最近瘟疫越来越流行了。
易浦城找了块平整的草地,将她丢上去。女人身上的肉还真软,扔在地上居然哼都没哼一声。易浦城坐在她身边,看了一会儿星空,又低头看她。
跟记忆里还真是不一样的。鹅蛋脸尖了一点,五官好像完全长开了,这么安静睡着,轮廓都显得很醒目。湿漉漉的军装贴着她的身体,裤腿袖口还在滴水。易浦城蹙眉,先把自己上身脱了

个精光,只穿军装长裤,再脱掉她的军装军裤。
她身上只剩白色衬衣和短裤。衬衣齐大腿根,遮住短裤。旁边有流浪汉经过,盯着她雪白的大腿、若隐若现的胸部轮廓,吹了声口哨。易浦城沉着脸瞪他一眼,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来,用

自己刚刚烘干的军装衬衣包住。
可怎么还不醒呢?
易浦城也累了,搂着她的腰,仰面倒在草地上。女人的身体如此的软如此的热,就像……不知道像什么,反正手感很好。易浦城眯着眼,大手沿着她的胸口一直往下摸,摸着摸着就睡着了


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清晨很冷,周围没什么人。易浦城是被怀中的□声吵醒的。他这才发觉华小桑有点不对劲——脸色潮红、精神不振,一摸额头滚烫无比。
“靠!什么体质!”易浦城真像把她丢进河里。
他忘了眼前的女人只是普通人类,又不是他这样的机械人,被这么吹一晚上风,能不感冒发烧吗?
最后易浦城没办法,只好把她抱回了家。
所谓家,是易浦城在帝都买的间房子,平时落脚用。只有钟点工在打扫,看到他抱个女人回来,有点讶异,但也不敢多问。
他抱着华小桑进房,刚想把她丢给钟点工照顾,手却被人拉住。低头一看,是她滚烫的、纤白的小手,抓住了他的尾指。
“冷……”她迷迷糊糊嘟囔,“好冷……”
易浦城知道发烧的人时冷时热,耐着性子,从旁边拖过来床被子,将她裹住。谁知她虽然意识不清,反应却很灵敏,将他一拉,两人一起倒在床上。而她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到他高大的身

躯上,头埋在他温热的胸膛,声音有点焦急,好像生怕他走:“妈妈、妈妈……”
易浦城:“……”
——
后来,有人问易浦城,为什么死心塌地追求华小桑。易浦城笑得云淡风轻:“我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