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好机会。沈悦努力挣扎,这人的手臂居然松开了。木棒就搁在旁边,她一把抓住。转身就劈向身后的人。这人躲了一下。但仍旧被劈到了肩膀。又是一声闷哼。同时一个声音传来:“林小姐,我是萧牧。”

她立即放下了木棒。这光线暗暗的,然而,这嗓音她认得:“萧先生?!”没想到。来人居然是萧牧。但是她一点都不高兴。毕竟,她咬了人家一口,打了一棒。总归,和陌生人保持距离还是好的:“萧先生,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收到了沈家的漆盒,过来看一看。”萧牧也问她:“那你呢?”

“喜欢沈家的漆盒。过来看一看,不行吗?”

“行。”

两个人默契地不再相问。而是一起离开了旅馆。萧牧坐上一辆保时捷,先脱下外套。然后拿出一个医药箱,卷了一卷绷带。绑在胳膊上。她也看到了那伤口,不规则的锯齿状,献血渗透了白衬衫。是她牙齿的杰作。却不好意思起来。

“抱歉。”她说:“当时我真的被吓到了。”

“没事,我一开始也没认出来是你。”

“你怎么绕到我身后去的?”

“从楼梯上跳下来的。”他阐释的很简单。然而,她还是想不明白。跳下来怎么会无声无息的。

“这里路远,要不要我送你回家?”萧牧忽然提议道。

“不,不需要。”她脸红了。已然把人家打成这样。还有什么脸坐他的车。

于是转身,离开。她有自己的独木桥要走。

晚上回到孤儿院。买了一袋子纸笔,然后,她就着灯光。画出那杀人犯的样子。鼻子,眼睛,眉毛…渐渐地,成了型。只是,画那一道刀疤的时候。不由得心里发颤,心想这是什么动物咬出来的。老鼠?狐狸?都不像啊。

“姐姐,你在干什么呢?”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把她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原来是小泽。她捡起掉落的炭笔。挥了挥手:“我在进行艺术创作。你别烦我。”

他忽然道:“你画的这个人,我认识。你画他做什么?”

“什么?!”她立即停下了动作,盯住小泽:“你怎么认识他的?!”

小泽嘿嘿一笑,满是得意:“姐姐,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诉你。”

“…”她不要脸了:“求你。”反正他以后有的求她。

“…咳咳。”小泽清了清嗓子。坐在她身边,一本正经道:“我小时候…”沈悦一个爆栗揍了过去:“你才十四岁。小什么小时候。直接说正经事!”小泽:“哼”了一声。继续道:“不是参加了一个帮派嘛。我们帮里有个…”

鉴于小泽表述不清。沈悦自行理解如下:我参加了一个社会团体。里面都是混混。其中有一个混混小孙,父母出海打渔的时候翻船淹死了。所以小孙自小没人管。但是有一天,有个男的找过来小孙说:“我是你爸爸的哥哥。”

这人,就是她画的刀疤大伯。

刀疤大伯给了小孙几万块钱。让他别混黑社会。小孙拿了钱,回头找了个女朋友。然后,再也没有见过这一位所谓的大伯。

本来。他们也不关心这等鸟事。但是小孙有一次很无聊道:“哎,我大伯再来就好了。我把大伯告去公安局,让他坐牢。准能拿不少钱。”

其余人一听就乐了:“为什么?”

小孙说:“我爸爸从前说过。大伯从前在大连混。跟着一位义乌的老板一起“下南洋”赚洋鬼子的生意。结果有一次回来的路上,他们开错了水道。船上闹了饥荒。最后,这一艘船只有大伯一个人活着回来了。大伯把东家的船,系在港口。然后就逃了。”

有海关人员发现了这一艘幽灵船,然后登船检查。他们什么都没搜到。只好把船拖到了港口,进行拆解。但是拆解的时候,一位船厂工人,在船舱的甲板下面的螺旋桨里,发现一根碎骨头,和很多骨头渣子。后来经过检查,证明这是人类的肋骨。公安就发布了通缉令逮捕刀疤大伯孙二虎。但是久久没有消息。

最后。小泽还煞有其事地分析道:“姐姐。我猜是小孙的大伯,杀了那一船的人。然后嘛…”

“小孩子,乱说什么!”她敲了敲小泽的脑袋:“睡觉去!”

“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画他干什么?”小泽忽然严肃起来:“是不是你看到这个人了?!”

“我…”她忽悠:“在电视上看到的。哎呀,你别多问了!”

孩子太敏感也是不好。追问得烦心。而她现在,心情更加复杂了。搞不好,这个凶手是两桩凶杀案的嫌疑人。那么,这已经不是变态了。而是彻彻底底的杀人魔王。上帝欲使其毁灭,必先使其疯狂是么?

杀人和吸毒一样。凶手会在这个过程中享受到偌大的刺激。那会成瘾的。除非人道消灭,否则凶手的罪行,也不会停止…

算了。趁早把画像交给警方吧。祝他们好运。

沈悦打算周末去警察局。结果第二天倾盆大雨。公司没什么事儿。会计都趁早下班了。她在古玩仓库里忙碌了一会儿。就回头坐办公室喝茶看书了。想想,要不要趁着大雨天的,跟戴培请个假,先把画像交给警方再说?

雨天,适合说出那些不能说的秘密…

沈悦睁开了眼睛,正打算起身。外面忽然喊了:“林悦,董事长找你!”

她只好去了办公室。只见董事长在接待一位年轻的客人。还笑道:“林悦,这是来自上海的杜先生。他有东西想拿到我们拍卖行拍卖。你过来给杜先生说一下。”说完,这什么杜先生。就把一件钧窑小瓶,给拿了出来。

沈悦坐了下来,打量着杜先生——七分的相貌,三分的气质。挺贵气的。于是笑道:“杜先生的这一只钧窑小瓶,挺有来历的嘛。”

“那当然。”这杜先生器宇轩昂。大概是看不起她年纪小。就道:“钧窑,是专供北宋皇室的珍品瓷种。历代规定:钧窑不陪葬,不流入民间。所以存世量十分稀少。而我这一件,有紫斑窑变。算是钧窑中的珍品…”

她不听他的夸赞的话。直接给出自己的解释:“东西有错。”

“什么?”杜先生立即打住了:“怎么说?”

连戴培也道:“东西看起来挺不错的啊,林悦,你确定有问题?!”

“有问题。”她直接分析道:“这是民国时期的高仿钧窑。产地是江苏宜兴。作者,大概是个东洋鬼…哦不,日本人。”

“何以见得?”那杜先生好像不太关心钧窑了,反而关心她的判定。

沈悦不疾不徐道:“首先,这个釉,是中温釉。所谓的中温釉,是烧成时,温度控制在1000-1100度之间的瓷种。而钧窑,不属于中温釉。其次,底足沾了些许紫砂。这个紫砂,就是正宗的宜兴紫砂。最后,这个器物是手工拉胚成型的。你看这个瓶口,瓶底的旋纹,都是逆时针方向。这个不是中国陶瓷师父的讲究。中国人拉胚是顺时针的。什么人用逆时针呢?日本人做陶瓷是逆时针拉胚的。所以是个日本人做的。之所以断代是民国。第一,看包浆。第二,1937年11月。江苏宜兴被日本人占领,并且殖民。这个就是那个时代的产品。”

说完了。办公室寂静了一会儿。沈悦惦记着去公安局。便道:“董事长,我家里有点事。可不可以先下班?”

“啊…可以。”戴培这才从刚才那精彩绝伦的讲解当中,缓过神来:“那个,杜先生。不好意思。你这件东西不对。”

“没关系。”杜先生站了起来:“小姑娘的解说很精彩。佩服。”

他发自内心的说。

第013章 执拗

外面,还大雨滂沱。沈悦看了下手表:警察局应该没关门。于是撑起伞。这时候,有人叫住了她。原来是刚才那个杜先生。她只好又退回到了走廊上。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打眼了,想找她麻烦。总之,眼神很古怪。

结果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林小姐,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杜翎。是上海杜氏拍卖行的人力资源部的副部长。”

“?!”她懵了,杜氏是中国最大的古玩商吧。不过:“你找我做什么?”

“韩焯是我的属下。他告诉我林小姐前几日,只通过照片。就把古董的真伪给辨认了出来。我还不太相信有人的鉴宝本事如此了得。今日,算是开眼界了。既然林小姐的眼力如此好,拘泥在一家小小的拍卖行。也太浪费才华了。”

杜翎言归正传:“林小姐想不想加盟我们杜氏集团?”

她有点心动。主要是钱的问题:“那,加盟你们有什么要求?”

“也没什么大要求。不过有一点,有的时候,不能说实话。像刚才那样,遇到赝品就说是赝品。那是不行的。有的顾客,得罪不起。”

“那我不干了。”她有原则的,鉴定师的原则就是实话实说。

“林小姐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我,我不会说假话的。”她很固执。去伪存真四个字,是爷爷教给她的人生信条。

“那打扰了。”杜翎倒是真的可惜:“有缘再见。”

说是再见。这人的话里有话。让她很不愉快。但自诩一穷二白。除了几分才华之外,没什么好被算计的。于是也是豁出去的态度。人,总有那么一些愚蠢的坚持。所以,电视台上的“感动中国”这类的鸡汤节目,才办的下去。

沈悦胡思乱想了一通。3路车来了。终点站是公安局。

另一方面。杜翎目送这“林悦”离去。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他还有其他事,很快把这林悦抛掷到了脑后。上车,开去了奉天古玩城的总部。韩焯已经等他多时,看到他到了,第一句就问道:“怎么样,那个小妮,上道吧?”

杜翎道:“再物色物色,有没有差不多的。别死心眼就行。”

“嗨,哪那么容易发现一个上道的。”韩焯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萧成光的儿子萧牧,就在奉天。不然,你去请一请?”

“杜董事长跟我说了。杜家别去打扰萧家的人。”

“为什么?”韩焯不明白了。

杜翎叹了口气::“萧牧这次回来沈阳,也是为了全力追查十四年前的蝴蝶夫人号游轮事故的。董事长还赞助了他不少资源。”

“蝴蝶夫人号?”韩焯沉吟一番。这个案子,凡是沈阳人。没有不知道的——

十四年前,东阳公司的豪华游轮“蝴蝶夫人”号首次下海航行。从沈阳入浑河,打算从大连出海,开往美国。当时,游轮上汇聚了五湖四海的豪客。包括古董王杜墨的儿子儿媳——杜云轩,黎涵夫妻两个。以及中国民间文物鉴定委员会会长,萧成光,和他的夫人徐姝。两家本来关系不错。接到东阳公司的邀请时,都欣然前往。

但是,谁也没想到——游轮中途起火。无人生还。

死亡名单里面。还有杜墨唯一的孙子——杜以泽。当时,小孙子才三个月大。这件事。至今老人提起来,都要伤心落泪的。如今,萧成光的儿子,萧牧从海外归来。全力追查蝴蝶夫人号的事故。杜家,怎么能不全力支持?!

“哎。算了。”韩焯拿出手帕,擦了擦手:“那就这么说吧。再遇到厉害的鉴宝师,我向你推荐就是了。不过,董事长为什么这么着急…”

“因为董事长年纪也大了,现在,杜家无后。”杜翎最后这么说。

另一方面。沈悦终于来到了警察局。

她有意乔装一下,所以造型稍微有点惊悚:口罩是地摊上买的。墨镜是附近的眼镜店买的。紫红色的雨披是现成的。阴雨天的,一身黑黑红红。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公安局。吓得看门人手一哆嗦。打碎了一只碗。

说明了来意,看门的就把她请到了屋子里。

沈悦站着等人。不一会儿,警察局的几个领导都来了。问她:“小姑娘,你说你知道五一七案子的杀人凶手是谁?!”

“对。”她比划着:“我看了报纸。然后想起来三年前的一件事…”她胡编乱造。说自己小时候,新年夜跑出去玩,无意间来到了沈家的湖边。然后看到一个刀疤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柴刀还是什么的,踩了许多黑黑的脚印。

“那你觉得不对劲,当时怎么不报案?!”有人问了。

“当时,我还小。什么都不知道。以为也是闹着玩的。现在,我长大了…”她说的可怜兮兮。还把画像拿了出来:“我把他画出来了。”

一个老警官接过画像。倒吸一口凉气:“小宋你来看看,这个人是?”

那个小宋就过来了。先说了句:“画的很不错嘛。”又道:“这个是…是不是二十年前,奉天码头那艘幽灵船的犯罪嫌疑人?!”

她眨巴着眼睛,还一副天真的样子:“什么幽灵船?”

那姓宋的警官笑道:“小姑娘别多问。问了晚上睡不着。”又自言自语道:“那件案子,也是只有一个目击者。当时的刑警,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把那个从船上下来的水手画了出来。和这个人的确很相像。我猜想。此人具有很大嫌疑…”

她支支吾吾道:“其实,还有一个线索。我,我是个小混混。我听说…”

她听说,把小泽昨晚告知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这下,几个警官喜得眼神都亮了!又是说:“去找本市渔民死亡记录来。”又是说:“那个,老张。你派几个人,去小学门口。逮住那个姓孙的小混混!”又嚷嚷:“他娘的!通缉二十年了!三年前又回来杀人!一年前还回来看侄子!真当我们警察局是摆设啊?!”

老半天。人们才又想起她,沈悦假装不好意思:“那三十万元奖金…”

公安局长道:“小姑娘。你只管回家等消息。只要确认你提供的线索是真实的。奖金少不了你的!”

她只好悻悻然离开了公安局。局长还算尊老爱幼的。让那姓宋的年轻警官送了她一程。下车前,送警官送了她一张名片。嘱咐道:“小姑娘。有什么事打这个电话。随时欢迎你来我们局,敦促这个案子的破解。”

她低头。看到两个字“奉天派出所干事宋桉。”宋桉是么?好名字。

兜兜转转,回到孤儿院。她湿漉漉地脱下雨披,却看到小泽和孙院长已经回来了。原来,工地因为雨太大,停工了。一老一少去医院交完这个月的住院费。就回来了。难得的休息天。孙院长还是愁眉苦脸的样子。灶炉里的火苗,奄奄一息。

她不愿意让孙院长担心,钱的事儿。要说一说了:“爷爷,你们以后别出去打工了。我的董事长,答应借给我三十万元。”

“什么?”孙院长吓了一大跳:“这是真的?!”

“嗯。刚才,董事长接待了一个客人。我认出了古董是假的。董事长对我非常满意。我就趁机跟他说了妹妹的病情。董事长答应借给我们钱了。”

“哎呀!”孙院长扔下了手中的白菜,就站了起来:“好人呐!你们董事长叫什么?改天,我去谢谢他!”

“不必了,爷爷。董事长向来做好事不留名。”她心虚地掩饰着。

而一旁的小泽,忽然起身离开了。她没怎么在意。疲惫地走进卧室。小泽就冒了出来:“姐姐,你为什么跟爷爷说谎?!”

“我没说谎,钱的事情。已经有些着落了。”她没什么力气,躺在床上。小泽却是凑了过来,躺在她身边。死死盯住她:“姐姐,你是不是干着什么缺德的事情?盗窃是吗?还是做了人家的小情人了?”

好像被一道雷劈到了。她猛然跳了起来:“小泽,你说什么傻话?!”

“那你的钱哪里来的?!为什么叫我们别担心?!为什么要说谎?!”小泽的小脸憋得通红,却是吼道:“别当我是小孩子!”

“你懂什么?!钱,是姐姐举报杀人犯来的!等杀人犯落网,就有着落了!”她也是急了。把之前看报纸,三十万元赏金的事情。全部说了。小泽傻傻愣愣地听完了。却是蹲在了地上。垂着手。整个一个混混的样子。

沈悦很愤怒道:“你以后,也别喊我姐姐了!臭小子,简直恩将仇报!”说完,她关上门。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声音:“姐姐,我错了。”

“站着,好好反省!”

“姐姐,我不该不信任你。我只是,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说好话没用!以后,鸡大腿取消了!你学啥就去看啥!姐姐不会再教你鉴定!”

“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小泽一声声道歉,楚楚可怜的样子。

但是她是真的寒心,闷头睡过去了。

第014章 东港

一觉醒来,沈悦先睁眼看窗外。小半边残月挂上去了。大雨已经停止。

门外传来松一阵紧一阵的哭声。呜呜咽咽的。若是不仔细听,还以为是某个夜出的女鬼。沈悦懒洋洋地下床,开门。一个湿漉漉的小泽。蹲在门槛上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然,一抬头。还是盛世美颜小正太。

她叹了口气:“进来吧。”

“姐姐,你不生气了?”他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

“生气个鬼。”她拿过手帕,擦了擦小泽脏呼呼的一张泥巴脸。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她还不至于这么小心眼。

又问道:“哭什么?多大的人了,能不能有点男子气概?!”

“不是。”小泽抿着唇。却是低着头:“姐姐。我刚才坐在门槛上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啊?”

小泽擦了一把眼泪:“有一个男的,一个女的。被一群人开枪打死了。周围都是黑乎乎的海水。那群人把那男的,女的,全部都扔下了海。”

“做噩梦啊?”她安慰道:“青春期,容易精神过敏。”

“不是。我感觉那一男一女。好像是我的爸爸妈妈。”

沈悦动作一瞬间凝滞。小泽是个弃儿。孤儿院旁边找到的时候,才几个月大。没有什么爸爸妈妈的呀?这又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感觉,他们就是我的爸爸妈妈。”

沈悦叹了口气:“别多想了。你的爸爸妈妈是不要你了。不是死了。他们把你放在了天使之家。也是希望你以后有其他的路子,能够好好活下去。”

“那姐姐,你会不要我吗?”小泽睁着乌黑的眼睛,凝视她。

果然啊!孩子还是欠扁。这么一惩罚,乖得不得了。巩固胜利果实:“不会。姐姐不会不要小泽的。小泽是姐姐的亲传弟子嘛!”

小泽这才破涕为笑。天使一般的脸蛋,可爱的令人目眩。

隔日上班。阳光灿烂。戴培就昨天她应对杜先生的事情,大力夸赞了一番。还给了四万块钱的奖金。把颜洛都给羡慕死了。直接抓着她的手,说土豪啊土豪!但张晶等几个服务员。就没那么大方了,都说:“切,有什么了不起!”

有什么了不起?她会鉴定,这就是了不起的地方。

回到办公室。沈悦惦记着悬赏金的事情。就想打个电话问一问警察。但,用办公室的电话不太好。她就下了楼,去附近的小卖部,借用公共电话打给宋桉。这宋桉倒也是个实诚人,直接告诉她:案子有了突破,悬赏金指日可待。

“我们把那个小孙喊了过来。证明他大伯孙二虎一年前回过家。然后,我们又去孙二虎的家中。结果发现了近期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还找到了一把生锈的柴刀。柴刀上有干涸的血迹。现在正在检查,怀疑那是五一七死者的血迹…”

看起来。案子是走入了光明了。沈悦也由衷高兴:“那还真是麻烦你们警察局了。不过我现在挺急着用钱的。希望你们早点打钱给我。”

“这样,你把银行账号告诉我。等检验结果一出来。我就负责将悬赏金打入你的卡。”

“那好。麻烦你了。”

轻轻松松谈妥了。沈悦大大呼了一口气。然后哼着小曲儿,走过了马路。恰好,张晶走了出来。先:“呦!”了一声,却是冷笑道:“打个电话,还出来打?你穷的买不起手机就算了。还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啊?”

沈悦哼了一声:“我穷是现在穷,你穷是一辈子穷。今儿老板还奖励了我四万元,四万元,抵得上你半年的工资了吧?!”

说完,她直接走了过去。将张晶无视之。过街老鼠一个。懒得喊打。

张晶又是跺脚,又是骂街。还走到刚才她打电话的地方。回拨了一下电话号码:“您好,这里是奉天派出所xx分局…”

“小贱人!打电话给公安局!”张晶立马“啪!”地挂了电话:“你给老娘等着!抓到你的把柄!让你哭着滚出公司!”

但那小卖部老板叫了起来:“你干什么?!好好放话筒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