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C总是最给力的
我刚才那一下,正好把唐宋推到了床那边,头撞到床头柜那一下子倒是挺响的,我捂着跳得飞快的胸口,却怎么也没胆子跑出去确认一下。
唐宋,你把离婚证书撕掉也好,烧掉也罢,我只知道,当初咱俩亲自从民政局里领来的结婚证已经被我丢进碎纸机里搅碎了。至始至终,你从未明白过,一段婚姻,或者说一段感情,不是一纸证书就能约束或者挽留得住的,你留着结婚证书,感情却早就没了,放着,又有什么用?
唐宋过来敲浴室门的时候,我正坐在马桶圈上想这些破事。
懒得理他,便由着他站在门外,不肯应他一句。唐宋也不恼,只是轻声笑着说,“等会儿换了床单放着就好,我让秘书拿去干洗。”
小腹应着唐宋的话,连着狠狠地抽了三下。我低下头,顺着身子里的那股热流,冲站在浴室门口的唐宋吼了出来,“总有一天,我会替别的男人生孩子,所以,唐宋,你趁早死心吧!”
该死的,最近事多,忙着离婚忙着办读研的事,倒是把亲戚拜访的时间也忘记去了,只是没想到它会这么敬业,掐着时间点来报道。若是平常倒也没什么,只是现下唐宋也在,它的到来,只会让某些误会解除,而那样正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我以为唐宋肯定会恼的,只是他却没有,开口时仍旧用一种轻快欢悦的口吻,仿佛我刚才发狠说的话只是小孩子置气时说出来的一般,“我孩子的母亲,只能是你,你也只会是我孩子的母亲,小秋,你到现在还不相信,不愿承认吗?”
自以为是的一记重拳砸到铜墙铁壁上,墙面纹丝不动,而自己却是十指连心,伤心伤肺地疼了起来,偏偏那嘶吼又被人扼在喉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我在马桶座上,面无表情地盯着浴室的门。母亲说过,离婚可以,但却不能得罪唐家的人,无论我怎么做,若唐宋还这样死缠烂打,那么,对唐家人来说,错就在我身上了。
门外的唐宋没有立即离开,我在浴室换上干净的衣裤后继续蹲我的马桶座,唐宋在外头打了个电话,吩咐秘书送补汤过来,顺道取走床单去干洗。
这会儿实在没办法躲在浴室里假装淡定了,我开了门,将床单一卷,丢进洗衣机,也不管唐宋用怎样一种戏谑的眼神看我,自顾自地走到客厅开了电视在看。
唐宋也过来坐到沙发上,也不强迫我跟他坐一起,只是拽着我的手在掌心里捂着,死活不肯松开,我挣了两下,摆不开,便捏紧了拳头由他握着。
大二那年我就认识这个男人了,两年半的恋爱加上大半年的婚姻,我与他在一起三年多。外人眼里的唐二少与我眼底的唐宋,实在是两个不同的人。我认识的这一个永远只会耍孩子气的霸道,明知道错了,却永远没有想过要去改过来。
就好比现在的他,当看见我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电人名后,他捂着我拳头的手捏得死死的,凶狠而又霸道地问我,“这个项悦文,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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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秋,他是谁?
为什么身边所有的人,小夏或者瑶瑶,都以为我对项悦文有什么不轨企图呢?现在就连唐宋也这样问我,我倒真需要好好想想,与项悦文之间是不是真有什么了。
不去管唐宋施加在我手上的力道,接起了项悦文的电话。其实多少也能猜到一些,项悦文这般温柔的男子,知道我进医院了之后肯定会打个电话过来关心一下。
果然,项悦文问我,好点了吗?他并没有冒昧地开口问我怎么了,这叫我觉得妥帖极了。因为另一只手被唐宋强势地拽着,我只好单手举着电话,试着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舒服一些,腰上被人狠狠得掐了一把,后脊背一僵,整个人已经被唐宋揽进怀里。男人,总是深藏不露的,尤其唐宋这种面相英挺无害的,若真使起力道来,只怕轻易挡不住。
我大概除了躺在他怀里瞪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唐宋却没管我的脸色,径自从我手中夺过手机,冷冷地睨着手机一眼,然后一挥手,就把手机狠狠地砸了出去,碎开的手机随着力道在冰冷的地板上滑出去老远,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眼前的唐宋与我记忆里的那个人,似乎不大一样了。
这或许,才是风流二少真正的一面吧。想也是真的,唐家教养出来的孩子,怎可能只会在女人堆里极尽风流情态的男儿?从前,我爱这个男人,于是一叶障目,只看得见这男人刻意展现出的浓情蜜意,却忘记了,唐家二少,怎可能真的那般好相与?
我抚上唐宋的脸,不同别的男子,唐宋的皮肤极好,白皙细嫩,通身的大家气派倒叫他没一点女气,除了英俊,还是英俊,若不然,当年我怎会对他一眼入心?
“唐宋,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放了我?”我算是明白了,无论哪一面的他,若非他偃旗息鼓,否则今后的日子决计安生不下去。我与他,其实从不曾真的斗智斗勇过,毕竟是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若非得以,即便知道日后做不成朋友,也想着能守住些许温存回忆过日子,不是吗?
唐宋抓过我的手,放到嘴边,用牙齿咬着指尖,有些微的疼,但还能够忍着,只是不敢挣扎,怕他一个恼羞成怒会真的咬我。他开始用柔软的舌尖抵着我的指腹,像是往昔甜蜜缠绵时候会做的那样。
直到门被人礼貌地敲了三下,然后对方出声,“顾秋,我是项悦文。”唐宋咬我指尖的力道猛的加大,我哼了一声,忽然肆无忌惮起来,或许是因为知道项悦文就在门外吧。
我冲唐宋挑眉,示意他松口,“我有客人。”
唐宋不说话,却慢慢松了口,先我一步冲到门口,只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后,开门,我歪过头,斜了斜身子,冲门外站得端端正正的男人招了招手,“教授,你好啊。”
项悦文因为电话忽然断了,不放心于是上来看看,只是这速度有些快,莫非他刚才就在楼下?
唐宋背着我,一直打量着面前的项悦文,说实话这是唐宋第二次见项悦文了,第一次的经历,不算太愉快,只是第二次,大概也算不得十分愉快了。
我抱着胳膊站在屋子里,不是我不想请项悦文进来,而是唐宋粗鲁地站在门口,我怎么请人进来?
不肖看唐宋的脸色,我也知道阴鸷极了,可项悦文却出乎意料地迎上前一步,冲唐宋微微一笑,然后只看着我,问,“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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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朋友
这话问得好!
我在后面瞧得一清二楚,项悦文的话一说出口,唐宋的后背一僵,整个人散出一股凛冽的杀气来。我松开胳膊,用手撩了一下自己额前弄乱的发,然后才慢吞吞地告诉项悦文,“老朋友了,听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特意过来看看。”
自从上次在花房门口听了母亲说的那番话后,我对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这门说话艺术琢磨了很久,今个儿终于派上用场了。唐宋,好在你没有自作聪明地说是我丈夫之类的话,不然我准保呕死你!
项悦文听了我的回答,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轻轻哦了一声。我忽然有些怀疑,这人不是故意装不认识唐宋的吧?毕竟当时的场景…是个人都应该记忆犹新的啊。想到这种可能,我有些不淡定,好在有人比我更加不淡定。
唐宋侧过身子,阴鸷的眸子只盯着我看,薄凉的唇轻轻动了一下,只吐出三个字,用一种平静而又扭曲的口吻,“老-朋-友?”
我用一种欢快极了的姿态告诉他,就是老朋友。
唐宋用一种杀人的目光瞪我,我倒是难得坦荡一回,挺胸抬头冲他微笑再微笑,你想要我改口,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好在有项悦文在,开口说的第二句话直接秒杀了我与唐宋的“眉来眼去”,“顾秋今天身体不舒服,就不远送了,先生请走好。”
唐宋英俊的脸庞渐渐扭曲,牙关咬得死紧,眼眸里的戾气一瞬间狂涌起来,饶是我也有些心惊胆颤起来,可项悦文却不受他半点影响,直接让开身,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请唐宋离开,我扶着自己因为亲戚拜访而有些酸疼的腰肢彻底呆住。
我轮流打量着这两个正堵着我门口的男人,唐宋与项悦文,皮相皆上层,丢人堆里绝对是最扎眼的那种,可两个人的气质完全不同,尤其是现在,一个邪佞阴鸷,一个淡然自若,都以为唐宋的气场会胜过项悦文,可平心而论,此刻的项悦文半点不输唐宋。
若非楼梯口传来响动,我肯定会搬把椅子好端端坐着看他们俩,也不管唐宋会怎么样,我硬推着他的背将他挤到门外,好在唐宋比之前理智一些,顾着我的身子没敢轴在门口死赖着不走。
“是啊,我得听医嘱好好休息才行,你们俩都请回吧。”砰一声关上门,今天这事总算是完了,只是可惜,没把那告密的人挖出来,不过后来一想也就算了,唐宋肯定是在我身边布了眼线,只怕我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门外的两个男人怎么样了,我懒得管,只是我笃定唐宋不会动手,既然这样,我也就没必要挂心了。
心思却不由得落到项悦文身上去了。你还别说,这会儿仔细琢磨一下,项悦文今儿说的两句话饱含深意啊,堵得唐宋除了飚戾气什么都不能做,只是他这么做,又为了什么?我抱着软枕翻来覆去只想到两个字,吃醋。
这俩字,用在这里合适吗?
就在我抱着软枕纠结得快要肝肠寸断时,门又被人礼貌地敲了三下。
(五一没更新,嘻嘻嘻,如果今天留言过550,我就补回昨天一更,希望B
他是我前夫
我呆呆地看着门外的项悦文,这人刚刚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小心翼翼地往边上看了两眼,好在只有他项悦文。我忍不住悄悄松了口,只要唐宋走了,一切都好办。
项悦文站在门口,眯着狭长的丹凤眼看我,眸光如同一片初春的湖水,波光粼粼,但偏叫人没来由地心底一颤。
我有些气弱地将身子往门后躲了躲,然后冲他憨笑,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蛮横狷狂的唐宋我不怕,对着项悦文,我竟会心生畏惧,难不成上辈子真欠了他不少钱不成?
“项老师,你怎么回来了,有事吗?”
项悦文依然不吭声,只是目光从我脸上移了下去,我顺着他的视线移到门槛上,这个…我抬头,正好与项悦文的对了个正着,他莫非…是要我请他进去?
我让开身,将门打开一些,犹豫地问他,“项老师,您请进?”您别怀疑,我用的是疑问口气,项悦文的意思太不好拿捏了,他不动声色的时候气场很强!
好在我没有猜错他的意思,项悦文施施然地从我面前过去,走进我屋里,不用我招呼,自己走到小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背脊挺得笔直,我带上房门,到他对面,规规矩矩地坐下,双手搁膝盖上,比幼稚园里的孩子还自觉听话。
“生病了?”因为刚被唐宋掐过,加上血气翻滚,我这会儿面色红润有光泽,若说病了,还真骗不过去。
摇了摇头,“没病,就是来例假了。”对着这样一位能叫人心旷神怡的美男,我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恶趣,想要调戏一把啊。而忽悠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没脸没皮,说的话也要半真半假。瞧见没,项悦文因为我这句话脸红了呢,温润如玉的脸上有一种羞涩的尴尬,隽秀中透出一抹红来,惹得我手指发痒,只想着能过去掐上一把。
“痛经了?”
也不怪谪仙人一般的项悦文会知道痛经这个名词,毕竟现在社会生理常识普及全面,而且项悦文已经是个成年了,很多事情,就算不说,也该知道了。他这般光明正大,倒叫我有些抹不开脸跟他继续讨论下去了。
吱吱呜呜应了一句模棱两可的答案后,唐宋不再深究下去,只是眸光还是锁在我身上,“刚才那个人,我好像哪里见过。”
我懂了,原来刚才你是真的不认识人家,只是你问的这么诚恳真实,倒是查点没把唐宋给气死。
“你跟他,有过一面之缘。”说起来,唐宋也就是在圈子里有名,可却极少上报刊杂志,即便是出现绯闻了,他的样子也没有被暴出来,所以项悦文不大可能在别的地方见过他。
项悦文微微动了动头,仿佛想着什么,然后才慢吞吞哦了一声,“想起来了。”我头皮一麻,不得不勇敢地迎上项悦文打量的目光,你想起了就可以走了,怎么还在这里呢?
“他是你的前男友?”上一次在学校后门口倒是没说什么话,项悦文会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
我摇了摇头,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口被人一把揪住,我死死地盯着项悦文,不想错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然后告诉他唐宋真正的身份。
“不是前男友,而是我的前夫。”
(嘻嘻,因为昨天没到指标,于是…补更神马的,没有了哎,嘻嘻。PS:本文快上架了,到时候唯一一个好处就是更新会更稳定一些,一章两千字,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
你结婚挺早的
手心沁出一片凉凉的汗,滋生出一股软腻腻的痒来,可我却真的不敢动,因为怕错过了项悦文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母亲说我这人算不上太聪明,唯独从小便懂得怎样看人脸色,只凭这一点便敌过人家许多了。这会儿,我正死死盯着项悦文看呢。
我也不去想自己这么在乎项悦文的态度是为什么,只知道自己不甘愿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点。唐宋是我前夫,一句真话罢了,这会儿就成了一烧滚烫的油淋到心头,硬生生叫人在水深火热里反复煎熬,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摇醒老僧入定般的项悦文,好叫他早点给出那个答案。
只是那答案关于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看见项悦文的身子因为真话而猛的僵住,好看的眉尖拧到一处,好在目光依然澄澈,只是打量我时多了一抹古怪的意味来,像是饶有兴趣又像是早就将我看穿,这种不被掌控的感觉叫我浑身不舒坦。
只是这会儿我只能拽紧了拳头,迎着他看过来的古怪意味,从他脸上只想辨认出一种情绪来。我瞧得很仔细,可惜,什么都没有。
没有欢喜,没有愤怒…更没有受伤。
项悦文,对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怎的,当我向自己问出这句话时,心底密密麻麻涌过来的竟是一种苍凉。我望着对面那张好看的脸,抽掉背脊心上的力气,整个人软软地往后一靠,他不悲不喜,果真对我不相干吧。
“没想到,你结婚挺早的。”项悦文动了动嘴唇,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像一片羽,轻轻柔柔地刷过我心坎,他又来挠我!
从小到大,没人不宠我,即便不是最宠的那一个,但也绝没有遇上像他这般,挠得我心痒痒,自己却置身事外,像没事人一般只淡定看戏的。今天若是不把话说清楚,我还真不放你回去了。
母亲说,先发制人的前提其实是谋定而后动。
我认识项悦文的时间不长,从我离婚那天算起,不过一个月功夫,说起来,我除了知道他叫项悦文,是Z大最年轻最俊美的导师外,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清楚这人品性如何。
“你刚刚,帮我把前夫赶走了。”这话虽然也是事实,可我用了一种委婉的口气加深了其中的意味,希望项悦文能够听得懂。
他倒是实事求是地点点头,“他太激动了,会有暴力举动的。”说完这话,项悦文的眸光又挠上了我的脖颈,酥酥麻麻的,叫人无处遁形。我不自觉地抚着自己的脖子,刚蹲浴室的时候忘记瞅脖子了,这会儿不会是紫了吧?
不过刚唐宋下手那么狠,青紫也是应该的,只是叫我不好见人罢了。
我尴尬地冲项悦文说了句谢谢,两眼睁着,心底却有个声音,越叫越响亮,我明知道这话问出来会出事,可怎么也抵不过对项悦文邪肆一把的冲动,身子往前微微倾了一些,靠近项悦文,“项悦文,我说,你是不是偷偷喜欢我呢?”
(这两天很累,掉了一更,希望各位多多包涵。O(∩0∩)O)
他不知道喜欢不喜欢
我问项悦文,是不是偷偷喜欢我时,倒像极了当初的我与唐宋。那是我与唐宋的第二次见面,他约我陪他去看一个画展,下车的时候,他便自然地牵过我的手,用一种温柔却又霸道得不许我逃开的力量。
整个画展,他从未松开过我的手,我也闷不吭声,直到他送我回家。到家门口的时候,我扭过头看他,他却是笑了笑,眼底欢快极了,他问我,“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点点头,有话问的,他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那你问吧。”
然后我便问唐宋,你是不是喜欢我。唐宋笑着说,是啊,小秋,我们谈一场恋爱,怎么样?
那时,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嫁给唐宋,他这样的豪门公子,恋爱便同吃饭,我不是他的必修课,而我也只把他当做一门选修课罢了。哪里晓得有一天突然就修成正果,也料不到有一天会散尽缘分?
唐宋说,我们恋爱吧,而项悦文呢?
想起他,我就忍不住心肝肺都揪起来。
我承认,问这话的时候,我也没确定自己的心意,只是不可否认对他有些好感与好奇,于是这话也问得极自然,却没想到他回得更加直白。
“我不知道。”项悦文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单纯且无辜,他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他只是不知道,像个孩子般天真。
我送项悦文离开宿舍,然后像一个文艺青年一般,躺床上,明媚且忧伤。
母亲打电话过来,问我这个周六有没有安排,如果没有的话,陪她去植物园看一个花展。母亲自嫁进顾家,唯一亲自伺弄的便是花房里的那些花花草草,我也曾不止一次听见爸爸在边上拈酸吃醋,说他在母亲心底恐怕连花草都比不上。
小夏从来只会做些辣手摧花的事,许多时候都是我陪着母亲去看花展,倒不是说我对花草有多大兴趣,只是我若不去,母亲便不会去,而这样我却舍不得。
江媛的手术排在周日,于是便应了母亲的邀请,挂了电话,我继续躺床上装尸体,一动也不动。
母亲说,女儿需娇养。我与小夏或许比不得一般人家的孩子幸福,少时便没了父亲,但却并没有因此受过半点委屈。这一切,全因母亲,她一个人硬是将我们养得比别家闺女都好。
只是结婚这大半年来,我却的的确确有怨过母亲的。大二那年,如果母亲没有将我一把推到唐宋身边去,或许我会有另一种活法也说不一定。可母亲并没有错,所以我从不曾恨她。只是人都是这样,必须得为自己的失败找出一个借口来,否则怎能甘愿?
母亲嫁给顾元鸿,为了让我与小夏能过得好一些,而当初那个晚宴,最出彩的便是唐宋了,母亲让我认识这个男人,本意并不坏,她同爸爸顾元鸿不一样,当初他带了我们三人女儿去赴宴,到底有一层商业上的考量,而母亲却只是为我谋划,至于以后过得如何,全是我自己折腾出来的。
唐宋这个男人,是我没本事抓牢的,怪得了谁?
所以,归根结底,眼前这一摊子麻烦事全都是自己惹出来的,怨到头来只怪自己,一步错,满盘皆输。
那个人是顾茜
我看着讲台上神清气爽、清俊儒雅的项悦文,再一次愁肠百结起来。看来昨晚上纠结一整晚没睡好觉的人只我一个,他的气色看上去该死的好。
哀怨地往讲台上丢一个白眼后,我突然间发现,骄傲矜持什么的,自打遇上项悦文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若是被母亲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戳着脑门骂我呢。
礼拜三的这节课,是小班课。我倒是脸皮厚,之前蹭课的时候就喜欢正大光明地坐在第一排,这会儿成了项悦文带的研究生,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项悦文在上头上课,我就撑着下巴在座位上装忧郁。我昨晚上怎么就能那么糊涂,没摸清楚情况就对他下手了呢?
我盯着项悦文开始走神,还真别说,他今天上课心情时心情不错,漂亮的唇角不停地往上勾啊勾的,恨得我牙痒痒,凭什么啊!
项悦文说了句下课,边上立马呼啦一下围上去一大波女生,我听见身后有男生不屑地嘀咕了句什么,反面夸赞了一下项悦文的男色。我扭过头去想看看那人是谁,毕竟今天我看项悦文也挺不爽的。
结果发现对方倒还算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好感一上去,立马冲他抿嘴笑了笑。对方一愣,倒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低下头的时候我发现他连耳根都红了。
我想了想,也就算了,毕竟不算怎么熟,若是贸贸然就上去搭讪肯定不妥当。坐正了身子,一抬头,就对上项悦文眯着眼往我这边看。想着昨晚上他那不解风情的回答,我立马摆出架子,把身子往一边扭了一下。
铃声响起来的时候,那堆女孩子还不愿下去。项悦文也不赶她们,只是微微笑着,不再开口说话,她们这才悻悻地坐回到自己位置上去。上课之后,项悦文接着上一课的先秦文学开始讲,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倒也不怎么难熬。
下课的时候我也懒得看项悦文花团锦簇的风流模样,自己捧了书就先走出教室,里头的项悦文没开口叫我,倒是让我心底多少膈应了一下。
出了教学楼走出去没多远,正好停了辆银白色轿车,我瞄了一眼车牌,挺眼熟的。
想着昨晚上的事,我才想着以怎样一副嘴脸杀过去让唐宋别再对我死缠烂打的时候,主角出来了。那纤细婀娜的小身段就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我脸上。
不是顾茜,还会是谁?我倒还真希望唐宋在Z大还有别的女人,不用老拿顾茜来恶心着我,可惜,除了顾茜,暂时还没被我发现有别的女人。
我今天穿了件连帽T恤,这会儿又捧着不少书,挡着大半个身子,若不仔细看,倒跟校园里来来往往的任何一个女生没啥两样的,想着既然没被认出来,我也就不急着躲开了。顾茜敲了敲车门,唐宋没下车,只是不晓得唐宋在里头说了句什么,让顾茜脸色发白,整个人止不住地哆嗦起来,像是一片秋风中的叶子,扑簌簌,好像下一刻就要被吹落了。
我忽然想起来了,陪江媛去妇产科下楼交钱时候见到的那人是谁了,不就是顾茜么?我止不住冷笑起来,顾茜,你果然还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周末加班,实在太累,不好意思,嘻嘻,请原谅一下。O(∩0∩)O)
往事
母亲领我们正式住进顾家之前,并没有让我们与继父顾元鸿见过面。或者说母亲的第二场婚姻确定得实在太匆忙了,以至于她没有试着询问过我与顾夏的意见。当然,在这件事情上,她的确不需要征询我与顾夏的意见,毕竟婚姻是她的自由,自然由她做主。
而母亲当时要我记的那句话,作为一个半大的孩子,我其实并不怎么了解。而真正教会我懂得这句话意义的人,却是顾茜。
第一次见到顾茜的时候,小夏正紧紧地拽着我的衣角,偷偷地问我,“姐姐,她是谁?”回答小夏的是顾元鸿。他一只手拉着顾茜,另一只手却把小夏抱到了怀里,亲了亲小夏的脸颊,告诉顾茜说,“小茜,这是你妹妹,以后要爱护妹妹,知道吗?”
母亲牵着我的手,只是一边冷眼看着,什么话也没说。我乖乖地陪母亲站在一边。小夏显然很不习惯陌生人的亲昵,扭着圆滚滚的身子要找母亲,眼圈儿很快憋红了。我拽了拽母亲的手,母亲却什么也没说,我也不敢动。
倒是一边的顾茜,穿着漂亮的公主裙,眼底居然同样含着泪光,可怜兮兮地拽住顾元鸿的手,“爸爸,抱…”
这让顾元鸿有些为难,亲身女儿与继女在这种时候并不好取舍,不是吗?母亲松开我的手,微微笑着将小夏抱到自己怀里,轻声对顾元鸿说了一句,“孩子怕生呢。”顾元鸿松了口气,接着一把抱起顾茜,跟在母亲身后,“房间我都让下人准备好了,保准你喜欢。”
看,商人重利总是天生的。他说你会喜欢的,一早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对我和顾夏好,全因为母亲的关系。而他永远也不知道,对母亲来说,我与顾夏是她所剩下的全部。
大人们有他们要操心的事情,母亲作为新一任的顾太太,自然有她需要去应酬的人与事,而我们三个半大的孩子自然而然地被丢到一处,方便照顾。小夏打小就格外黏我,连母亲都比不上。
顾茜在一边看着我们,眼眸水汪汪的,试图去拉小夏的手。小夏比我娇气,更何况她还只有四岁。任性地甩开顾茜的手以后,小夏滚到我怀里,娇俏地偎依着,软甜软甜地喊我姐姐、姐姐。
我拍了拍小夏的头,哄她,乖。然后招手要顾茜过来,想把洋娃娃给她。顾茜用力搓着裙子,脸上挂着泪珠,“小夏陪我玩,好不好?”
我的小夏是最真爱的宝贝,她不是谁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