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沈秋君今日也正好去沈府,在回家的途中无意看到外面有小姑娘举着野花卖,便觉得倒有些意思,就让人去买下来,也算是个野趣。
于是一同坐在车里的六皇子,便自自告奋勇地下去买花,以讨美人的欢心。
沈秋君接过花,果然有些枯败了,放到鼻下细闻,倒还有点香气,便置于一旁,全当熏香了。
六皇子见状便笑道:“你要喜欢这个香味,明天咱们弄它一大车来。”一时又道:“其实这个香味有些泥土味,不够香。”
沈秋君知道六皇子喝多了酒,说话又颠三倒四地,便也不理会他。
六皇子顿觉得无趣,就将脑袋拱进沈秋君的怀里,哼哼唧唧地撒娇。
沈秋君拿他没办法,只得又是帮他梳理头发,又是帮他顺气的,心里却在想着明日的小归山之行。
此时二人都不会想到,明日不过一场寻常的游玩罢了,却是惊险万分。
正文 第一九六章 山中遇刺
一大早,沈秋君等人就出发了,等到了小归山离着中午还早,众人便上了山。
一路上青草绿树,处处鸟语花香,为了不影响游玩的愉悦心情,沈秋君与六皇子都有意避过山神庙,来到一处古树遮荫的宽敞平整之地,丫头家丁们忙搭上帐篷,铺好地毯。
沈秋君则与六皇子站在那里随意看着风景,一时六皇子时间过得挺快,便忙催促众人赶紧拾掇好,又执剑安慰沈秋君道:“放心,中午定能打了野味来,我亲自烤给你吃。”
沈秋君看着他那郑重其事的样子,不由抿嘴暗笑。
还是今天临出发时,六皇子很豪气地对沈秋君笑道:“上次来我就看到这山上倒有些野物,只是不曾带家伙,今天我让人带上弓箭来,一会我们去打猎,回头让人做成吃食,也算没白去一回。”
沈秋君则略带点回忆地说道:“记得从前我们一家子来玩时,父亲总是带着兄长们去打了野味,让人收拾干净了,就这么席地幕天大家围着一起烤肉吃,那是何等的温馨,唉,现在我兄妹都长大了,各有自己的小心思,那一幕多年来竟不再得。”
六皇子听闻,忙笑道:“这有何难,今天我亲自去打着野味烤给你吃,想吃多少都有。”
于是六皇子不仅带了弓箭,还特意拿了把宝剑来,以备清理野味之用。
一时众人都安排妥当,沈秋君因为不能提前预知大家能打多少野味来,且只吃烤肉也太单调,便命雪香带人去山下农家细心烧几样汤菜来。
雪香便由周少泽护送,带着几个丫头下了山。
六皇子又留下几个人烧水照看,便与沈秋君一起往林子里去了。
小归山本就是当年沈家子弟用来练武的,故在山上放养了不少山鸡野兔。以便让众人在练武之余,可以通过打猎练习弓箭并闲暇时取乐的。
后来小归山中途易人,山上野物倒是繁衍不息,再加上这后来两三年中。沈家人不再来此处,只着村子上的人照看而已,所以这山上倒成了山鸡野兔们的家园,故见了人竟不知害怕。仍是傻愣愣地各忙各的。
初时众人猎了些野物,还有些兴奋,后来便没了劲头,实在是没有挑战性啊。
六皇子便命小成子带人先将野物送回去收拾。自己与沈秋君带着几个亲信,往林子深处走去,准备寻点野菜菌类。到时好调换一下口味。
几个人正往林里走去。忽听到自旁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及树上嫩枝折断的声响。
雪柳冲着声音来源地看去,口内取笑道:“这些人还真是不知足,方才那些野物也够咱们吃的了,还要来猎杀,难不成吃不了还带回去?”
六皇子闻言倒是眼前一亮,对沈秋君说道:“让他们多打几只也好。等咱们回城后,我亲自送去永宁侯府,也是我这个做女婿的一点穷孝心。”
沈秋君心里倒真是很感动,以六皇子的性格,能想到这一点实在是难得,正想着说点什么时,却觉得身边气氛有些不寻常,她忙向外看去,心中大惊,那边哪里是自己府里贪心的下人,竟是十数个蒙面人出现在面前,眼看着提刀冲了过来。
于是这边纷纷拔剑的拔剑,解鞭子的解鞭子,因双方人数悬殊,杨浩及雪柳等三人护着六皇子和沈秋君往林外跑去,后面的蒙面人则紧追不舍。
离着林子外还有数米远的距离,六皇子一行人便被那蒙面人给围了起来,双方战在一处。
那些蒙面人不只人多,而且个个身分不凡,不多时杨浩等人便有些招架不住,偏偏此处离着帐篷处极远,又在林中山凹处,一时竟不能引得人过来。
那些蒙面人似对地形也很了解,团团围住六皇子等人,极力阻止他们往人多处突围。
六皇子一行人中,六皇子及杨浩三人的工夫还算不错,沈秋君与雪柳的工夫对付寻常大汉是没问题,可是对着好手,就有些小孩子与大人打架的感觉了。
杨浩见事情不好,只得对六皇子道:“爷,你带着夫人赶紧走,我们三人拼死先拦着他们。”
六皇子也知道这不是逞能的时候,闻言点点头,沈秋君也只得做好逃离的准备。
杨浩便卖了个破绽,被后面蒙面人在身上砍了两刀,终是将眼前的两个蒙面人刺死,打出了一个缺口,六皇子见机扯着沈秋君往外跑去,杨浩等三人便阻在那里断后。
沈秋君只得狠着心不去想他三人的结局,同六皇子一路向前奔去。
对方虽也死伤几个,却仍是己方的两三倍,沈秋君知道过不多会,他们便会有人追来,而这里距离帐篷处太远,路又被那些人阻住,若是绕行,路程太远,等他们追上来,她二人怕是不能抵挡。
这时沈秋君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与二哥躲迷藏,曾藏身的一处极隐秘的小山洞就在这附近,忙拉着六皇子往那里而去,却是在一处陡峭的山壁之上,被繁茂的藤萝遮映着,从外面看去,竟一点痕迹都没有。
二人小心地爬到小山洞里,因怕山洞里会有蛇虫,六皇子自己先坐于地上,然后将沈秋君抱于腿上,二人的喘息刚平定下来,就听到下面有脚步声经过,透过藤萝,隐约可见几个身影奔向前方。
沈秋君知道那定是来追上来的蒙面人,不由担心起雪柳等人。
六皇子感觉到沈秋君气息紊乱,忙贴着她的耳边小声问道:“是不是身上受了伤?”
沈秋君忙摇头,低声道:“也不知雪柳她们…”
六皇子忙搂紧沈秋君道:“不要多想,他们不会有事的。”
沈秋君心中悲怆,就算那些蒙面人不想取了他们的性命,可是以他们的忠心,必是死死缠着,好拖延着时间让她二人逃命,没想到前世雪柳为自己而死,今生仍是如此,这怎能不令她悲伤。
六皇子虽也担心杨浩等人,便他向来不是那等慈悲心怀的人,杨浩等人如此也算是为主尽忠,也算是死得其所。
如今见沈秋君情绪悲痛,一方面知道她是因为担心杨浩等人,另一方面又怕是她受伤疼痛之故,偏此时六皇子也不敢动作太大,怕被后面赶来的刺客发现,只得小心翼翼地在沈秋君身上悄悄摸着检查。
沈秋君只是无力地靠在六皇子身上,暗自在心里劝慰自己,此时不是伤心之时,只有躲过这一劫,活下命来,以后才能有所图谋的可能。
两人就这么屏声静气地躲在山洞中,其间又听到有人经过,因不知是敌是友,二人也不敢轻易露了行踪。
沈秋君觉得六皇子在自己身上乱摸感觉怪怪的,便忙小声道:“你放心,我没受伤。”
六皇子这才松口气,紧紧抱着沈秋君。
其实这个山洞并不能称之为山洞,不过是山壁凹了一块进去,空间十分狭窄,二人的身子便紧紧贴在一起。
方才只顾着逃命躲避,且又有诸多担心,故也没觉得如何,此时险情似是已然过去,六皇子紧紧搂抱着沈秋君,心里便觉得有些不自在。
原来因为春装本就单薄,且沈秋君因为想着要爬山打猎,便穿得更加少了,又在外面披了件披风,倒觉得正好。刚才打猎时,因运动量大出了些汗,沈秋君就将披风解了,递给了雪柳,打斗中也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此时沈秋君正侧身贴在六皇子怀中,六皇子只觉得胸前一片柔软,在不经意的轻微挪动中,更觉弹性丰盈,再想到方才胡乱摸索中,似是曾触摸到另一边的高耸柔软。
想到这里,六皇子心里怦怦直跳,假借紧抱之机将手又伸向那处,果然入手便觉娇柔,且因沈秋君的呼吸,胸前高低起伏,越发有种颤巍巍的柔弱之感。
六皇子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偏因沈秋君是靠坐在六皇子怀中,故唇鼻呼吸便在其耳边,六皇子只觉得随着耳朵痒痒的,心也跟着发痒,而且随着时间的流失,越发的口干舌燥。
沈秋君此时心情已经平静下来,现在又不敢动作,只能在脑中暗暗回想事情的经过,这次冲着六皇子是毋庸置疑的,不过她越想越觉得那些人虽对他们使出杀招,便对六皇子明显没有攻其要害,虽说自己被护在他身边,但凭自己这三脚猫的工夫竟没受一点伤,原因也正是在这里。
而且看他们所用的刀法,也不似是大齐寻常的路数,这点因为沈秋君之前常看父兄就各家的路子相互切磋喂招,故完全可以判断的出。
沈秋君正暗自思索原因时,忽觉有一如棍状的硬物塥在大腿上,不由身子一僵:这山中自然不乏蛇虫,方才只顾着躲藏,并没想到这一层,这莫非是一条蛇?
沈秋君惊吓地靠在六皇子身上,正无计可施之时,忽然觉得六皇子的气息很不寻常,沈秋君不由暗自惊疑六皇子是否被蛇咬伤了。
就在此时,沈秋君忽然发觉六皇子的一只手正从自己腹部一点点滑向胸前,她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脸上滚了热浪:现在是二人性命攸关之时,他怎么能生出这个心来。
正文 第一九七章 成全太子
不提沈秋君如何羞恼,就是六皇子也为自己如此反应感到难为情,只得拼命地去想其他的:比如杨远他们也不知如何了,这拨人会是何人所派?
六皇子虽有意转移注意力,可脑子早已经乱成了一锅浆糊。
杨远他们的情况在此瞎想也没用,到时出去一看不就知道了吗,到底是谁派来的的,一群蒙面人鬼才晓得是谁派来的呢。
六皇子思绪慢慢又飞回来:从前也是常嬉闹成一团的,怎么就没发现她的身子竟是如此绵软,胸前是那样的柔软,如今在自己怀中磨蹭,怎么就让自己阵阵发昏,整个人轻飘飘的?
就在六皇子心猿意马之际,沈秋君正试图悄悄地将身子远离六皇子,但这个山洞太浅,两人窝在这里已经几乎将空间填满,沈秋君能做的只是将身子向外靠一点,并把双腿向旁边稍挪动一下,因为被他这样抵在大腿上,实在是太尴尬了。
对于沈秋君的小动作,对于六皇子来说,可就不那么妙了,大有火上浇油的功效,六皇子下意识地把沈秋君拉近怀中,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别动!”
沈秋君感觉到六皇子说话的气息如喷火一样,落在自己的脖颈间灼热一片,吓得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倒是六皇子此时却隐隐自沈秋君的衣领处嗅到一丝淡淡的香气,情不自禁地在她脖颈上亲了一下,这一下之后,倒是尝到某种甜头似的,干脆用唇在沈秋君的脖颈间磨蹭起来。
沈秋君被六皇子亲亲舔舔,弄得脖子上一阵温湿麻酥,一时又想到方才打猎逃命,早就出了好几次的汗了。一身的臭汗,他不嫌弃,自己却不好意思,于是忙小声道:“快坐好,注意外边的动静。”
六皇子这才如惊梦一般醒来,心里大呼惭愧,如今险境未脱,怎么就色令智昏起来。他忙轻轻坐正身子,在心中强命自己要忽略胸前的感觉,专注于外边的风声。
恰好此时。远处的呼唤“六爷”“夫人”等声音被一阵风吹了过来,隐约可辨竟是周少泽等人的声音。
沈秋君心中大喜,他们既然能如此不避讳地寻人。定是已将贼人擒拿驱散了,便要起身出去回应他们,却被六皇子一把抱住,小声道:“小心有诈,稍等一会再出去。”
沈秋君正要劝六皇子也太小心了。难道那些蒙面人还能控制住周少泽雪香等人引他们出去不成,不过转眼又想到,六皇子现在这个样子确实不好到人前去,不由觉得既尴尬又好笑,只得温顺地点头不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沈秋君感觉到自己腿下的那处正悄悄地发生变化,明显觉出六皇子也是松了口气。
为免六皇子心头不在自。沈秋君又提不知雪柳如何,那些人是否都被捉拿了,正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时。便看到府中众人走到山壁之下,沈秋君忙叫着“在这儿呢”,率先爬了出去。
雪香等人忙上前扶住,六皇子也在里面整了整衣服,走出山洞。
看到他二人没事。众人都松了口气,沈秋君则扯着雪香问道:“雪柳怎么样了?”
雪香含泪笑道:“她没事。只是受了点伤,已经包扎上了药,不妨事了,现正在帐篷里躺着歇息。看到小姐没事,奴婢也就放了心。”
沈秋君听说雪柳没事,也是喜极而泣。
周少泽走到六皇子面前禀道:“杨远受了点伤,流了不少的血,我就没让他过来,咱们的人共伤了六人,倒都没有生命危险,对方死了三个人,还有两个半死不活的,被我们捉住了,其他的人被逃掉了,逃走的人中也有三两个受了伤的。”
六皇子点头,问道:“可有什么发现没有?”
周少泽忙道:“我和他们交手中,武功路子和大齐有些不同,而且他们说话的口音却有点像东部的人,不过这些不知是不是他们刻意为之,还得再细查。”
六皇子又问道:“可将我遇刺一事派人告诉了京兆尹?”
周少泽答道:“小的不知敌人有多少,怕力有不及,故令人回城报与京兆尹大人,同时传信给于叔,让他见机行事。”
一行人走回营帐,沈秋君才知雪柳等人受伤极重,雪柳则苍白着脸笑道:“只要小姐没事,奴婢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杨远也对六皇子说道:“我身上的伤虽看着吓人,其实没动筋骨,我觉得那些人既然是外乡人,又有人受伤,看他们对这里倒挺熟悉,定是在此很长时间了,必能寻到些蛛丝马迹,不如就让我明着以养伤为名留在此处,暗地里为于叔打探消息提供掩护,由周少泽护卫您的安全。”
六皇子沉吟道:“你伤势不轻,还是回府好好医治休养,就让周少泽留在这里打探消息,一会京兆尹就会带人前来护卫,等回了府,皇上自会派人来保护我的。”
一时商量妥当,那几个活口也被于叔带走审问,大家草草吃了点东西,便开始收拾回府。
六皇子在脑中过了一遍,心中也没个头绪,索性也不去想了,看到沈秋君在那里让人小心将雪柳抬到马车上,便站在一旁,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她,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心被她勾得直发痒,眼睛便不受控制地溜向她的胸前,果然丰润耸立,越发显得腰肢纤细,行动间如春柳拂风,道不尽的风情。
恰好此时,沈秋君的眼睛也朝他看来,六皇子做贼心虚,忙收回目光,微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远方,沈秋君见了不由狠瞥了他一眼:方才也不知收敛,那样火辣的眼光,也不怕被人看到笑话。
稍顷,京兆尹就带着人赶来,听六皇子说了大体情况,忙命人好生查看,他亲自带人护送六皇子人一行回了京城。
六皇子被人行刺一事经由京兆尹上书朝廷,立刻引起京城众人的关注。
不过大多人都认为是六皇子为人太狠戾,做事不留情面,自然结下不少的仇家,这是仇家来报仇呢。
沈夫人听说后,急急忙忙跑到六皇子府看望女儿,见女儿女婿皆毫发无伤,这才放下心来,又叮嘱沈秋君道:“如今那些人还没有捉到,你们虽在府里,也一定要小心,人没捉到前轻易不要出门。我回去后让你父亲挑些身手好的家丁来这府里护卫。”
沈秋君忙笑道:“护卫的事就不用您操心了,你来时也看到了,这里里外外多少士兵,都是皇上特意派来的,如今整个皇子府都围得水泄不通,咱们家就不要再掺和了。”
其实对于这次的刺杀事件,皇上非常重视,一得了消息就把六皇子叫进宫里,详详细细问了一遍,又严令京兆尹务必在十天内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另一方面不仅六皇子府加强防卫工作,皇宫及各皇子府也都加派了不少人手。
见皇上如此态度,太子等人也极为表现出对六皇子的兄弟情义,纷纷上门看望,太子与贤王更是全力协助缉拿刺客。
于叔办事效率很快,不过几天时间便撬开了那几人的口,得知原来是陈王派他们潜入大齐,准备将六皇子活捉回东陈,拷问出宝藏所在。
同时周少泽也渐渐摸到其他刺客的踪迹,于是一并来回报给六皇子。
六皇子得了消息,不由眉头紧皱,半响,大笑:“东陈拥有着大片土地,不该缺了银子使用,如今却舍近求远千里迢迢地跑到大齐,想自我手中得到银子,看来那边定是天灾人祸不断,陈王穷了,人穷志短,兵士们必有怨言,军心不稳,倒是天助我大齐,看来不久,齐陈便会有一场大战了。”
沈秋君闻言不由眉头一挑,满眼佩服地看着六皇子。
前世确实是在不久之后,大齐就增派了人手去东边,差不多是明年两军交战,而当时大齐的领兵之人正是六皇子。
六皇子察觉到沈秋君敬佩的目光,心花怒放,眉眼皆带笑,对沈秋君说道:“我要去东宫一趟,中饭不用等我了,你先自己用吧。”
沈秋君忙道:“你这次去有什么事吗?”
“这件事咱们的人能查到,朝廷的人也差不多快有结果了,他们可不是吃干饭的,估摸着这两天就会呈到皇上面前,皇上又该不待见我!我得赶紧去寻个人,到时好帮着我说句好话。”六皇子解释道。
沈秋君闻言脸上也是一黯,说道:“你路上可要小心,不知太子肯不肯帮你这个忙呢。”
六皇子嘴上一抹冷笑:“太子总想施恩于我,好让我感恩戴德地为他卖命,我这次就成全于他,放心,他定会愿意的,就是他不愿意,徐戒也会劝着他的,我可是个不得皇宠的财神呢。”
六皇子说罢,带着周少泽便去了东宫。
果然太子听说与东陈有关,面上有此难色,六皇子笑道:“我如今所能求的只有大哥一人了,如果大哥不肯帮我,我以后的日子可就难了。”
正文 第一九八章 太子推测
太子知道这是一个收买六皇子的好机会,可是皇上对陈王之事很敏感,他不太想因此也被迁怒,正犹豫中,看到旁边的一个小侍儿正悄悄冲着他做手势。
太子心中有了数,便笑道:“放心,你我是兄弟,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会护着你的。”
六皇子松了口气,赶紧说道:“有大哥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以后大哥有什么事,可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必不敢推辞。”
二人之间好一番兄弟情深,看火候差不多,六皇子便告辞而去。
太子也来到旁边的小厅中,对徐戒抱怨道:“皇上对容妃之事耿耿于怀,如果事情真如小六所说,到时怕又是心里不自在,我撞上去能有什么好?别没吃到羊肉反惹了一身的臊。”
徐戒忙解释道:“六殿下虽对您表现亲近,也不过因为您是太子,如果换成其他为太子,他也会贴过去的,所以必须得暖得了他的心。上次,本以为皇上如此对他,我们能有机会出手呢,哪里想到他竟然靠着六皇子妃的嫁妆过得悠哉游哉的,这次他既然主动求上门来,如果推了,以后怕就很难再有机会了,况且到时贤王必会落井下石,有他做着对比,您的雪中送炭岂不是更能笼络住他?说不定还能打击一下贤王呢。”
太子哼道:“你怎么说都有理,如今也答应下了,快说说对策吧。”
不提太子与徐戒的谋商,六皇子回到府中,对沈秋君笑道:“事情已经妥了。”
沈秋君则劝告道:“你也不要太大意,太子的能力,我还真有些信不过,小心他好心办了坏事。”
六皇子笑道:“放心。他身边还有个徐戒呢,必不会出差子的,再则真要火上浇油,我也不怕。皇上如今对我已是如此,难道还能比现在更差不成,再怎么说,也是我被人刺杀。难不成他还要再补一刀?”
沈秋君听了也觉得自己担心太过了,皇上如今已经把六皇子甩了出去,不闻不问的,就是因此事引起皇上的心病。也顶多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边六皇子已经安排周少泽去部署一切,静等朝廷上的人捉住那些刺客。
因为六皇子那日的表现,以沈秋君对他的性格的了解。以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必有所行动。
沈秋君也考虑过,二人毕竟成亲也有大半年时间了,如果他仍是混沌未开,就这么混着过去也可以,可是现在看他这样,倒似是开了窍,若是一味拖着。倒有些矫情了,于二人感情上怕有所妨碍,倒不如遂了他的心,只是到底年少些,必须有所控制才好。
哪知几天过去,六皇子竟毫无动静,沈秋君不由暗笑自己自作多情,想得多了,又道,或许是因为关注刺客一事,故心思不在别处。
其实六皇子既然已经将刺客之事安排下了,便不再放在心上,这点子事,还不值得他天天想着,于是那方面的心思就活了。
自那日之后,六皇子便开始以一个男人打量女人的眼光留意起沈秋君的一举一动。
六皇子知道沈秋君是个绝色的,但之前并不是很在意,如今再看她,才发现她的脸上身上无一处不美。
鹅蛋脸上白皙柔滑,眉目如画,五官精致,尤其是那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象能吸人魂魄似地,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沉溺其中,每每笑起来,只觉得眼角含情,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心情也跟着一起飞扬。
沈秋君本就身段苗条,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行动间端庄窈窕,现在看在六皇子的眼中,却觉得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中,自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风情,让他沉迷不已。
而这过程中,六皇子的言行却越发拘束起来。
以前可以毫无顾忌地腻歪在沈秋君的身上,因为他确实喜欢与沈秋君如此亲近,但是现在他却不敢再那样放诞了。
因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对沈秋君毛手毛脚,怕情动时又会出现那日的窘态,尤其是白天众目睽睽之下,那样会让他无所遁形的。
他也曾动过搬去与沈秋君一处居住的念头,为此也颇后悔当日不该应了沈秋君的要求,当时答应的有多痛快,现在就有多难以启齿搬回去。
而夜里偶然看到那春宫图儿,便免不了会做些荒唐的梦,以至于白里看到沈秋君,总是心虚,可偏眼睛又不受控制地扫向她的身体,不自禁地与梦中的她作比较,又怕被她发现,于是二人相处时,六皇子越发的正襟危坐。
时间一长就连楚嬷嬷也有所察觉,总觉得二人看似还如从前一般亲昵,却又透着一股子客气生疏。
于是她私下里问雪香:是不是她两个人吵架了?
雪香哭笑不得,劝母亲道:“最近为了刺客的事,她们哪有时间去吵架?我看小姐与六爷挺正常的,是您想多了吧。另外,女儿也有句话要说:您虽是小姐的乳母,可如今小姐都已经嫁人了,您也该享享福,少操点心吧,尤其是别把手伸那么长,亲娘也没有总盯着女儿女婿一举一动的。”
楚嬷嬷嗔道:“我一把年纪了做事还用你教?我的手就是伸长了,也是为了小姐姑爷好。”
不过话虽如此,楚嬷嬷此后倒也注意了些分寸,不再倚老卖老,又观察了几日,见六皇子仍是对沈秋君言听计从呵护有加,只当是自己多心了,就丢过手去。
朝廷那些当差的也确如六皇子所言,倒是有些本事,没几日便查出那刺客的线索来,再加上周少泽的有意引导,不几日便将人都捉拿拷问,写了折子呈给了皇上。
皇上看着折子,面色渐渐变得不佳,看完后,摔下折子,冷笑道:“原来是陈贼派来的人。”
其他人看了折子,不由暗自打量六皇子,六皇子只管耷拉着脑袋不言不语。
本来六皇子现在被皇上冷落,以至于身无分文被老婆养着,这个状况已经够惨的了,贤王是不想把他逼得太狠,不过想到李瑶琴一事极有可能是六皇子的手笔,贤王决定还是落井下石一回。
于是贤王沉思道:“陈贼怎么会想着将六弟带走?莫非是因为容妃娘娘思子心切,如此一想倒也合乎情理。”
话音未落,皇上的面上果然又黑了一层。
没想到此时太子却出面说道:“什么思子心切,合乎情理?当年容妃既然可以毫不犹豫地抛下六弟跟着陈王走,可见对六弟也没多少母子情,这么多年都过去,此时又思子心切,实在是可笑至极。”
贤王惊讶地看着太子,他没想到太子还能有这个胆识,在这种情况下出首为六皇子说项。
太子轻蔑地横了贤王一眼,又正色对皇上说道:“儿臣认为这件事情决不是容妃思子这般简单,而是大有文章。如果儿臣推测不错的话,只怕是那陈王穷疯了,这才派人来要绑走六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