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晴腼腆一笑,并不做声,又不是很熟络不是?

正说话呢,便见轩辕离歌抱着一把血色古琴从另一侧缓缓拾级而上,紫衣银发在风中飞扬,血色古琴在怀中静默,出尘如仙的脸冷漠寂静,这样一个人明明就在眼前,紫晴却觉得这人离她好远好远,仿佛远在天边云霞之上。

血色古筝安放在纯洁无瑕的白玉石琴台上,远远看去,线条修长的琴身凄美地如同一抹鲜血,给人一种凄凉悲怆之感。

“一曲离殇,博卿一笑。”他淡淡道,声音清冷。

紫晴不解,既是离殇,为何是“笑”?

正要问,见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按下,紫晴便住口了,同十皇子、七皇子一样心不自觉砰砰砰乱跳,莫名的紧张!

今日,他会为他们弹奏一曲怎样的离殇?

然而,就在这时候,侍从焦急的声音突然传来,“主子,不好了,曜王爷找来了!”

这话一出,君北绅一个激灵,猛地便扑通从椅子上跌下,惊呼,“快!快躲起来,我们全躲起来!”

☆、053老七,他有嫌疑

君北绅都躲到椅子下面了,紫晴他们还是站着,满脸狐疑地看着他。

紫晴都不告状了,这家伙至于这么害怕君北月吧?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老十,别丢脸成不了,还不赶紧出迎!”君北耀尴尬地要拽他出来。

可是君北绅却还是一个劲往椅子下躲,“跟他说我不在,我不想见他!老七,求你了,你帮我挡挡,上一回在怡清宫里,我可把他得罪惨了,我一辈子都不见他!”

“你得罪他,在怡清宫?”君北耀狐疑着,看了看紫晴,紫晴耸肩,她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上个月二十七,怡妃在她宫里设宴那天!”君北绅连忙道。

君北耀看了紫晴一眼,微微蹙眉,正要开口呢,君北绅又道,“那晚就你整晚上泡在国色天香,我们全在怡清宫,怡妃让父皇罚四哥酒,我就…我…我那时候喝得高兴就使劲帮腔,罚了四哥好几杯呢!四哥后面罪的不省人事!”

这话一出,紫晴脸色顿变,蹙眉盯着君北耀看,上个月二十七晚正是她穿越到国色天香的时间,诸皇子都起了怡妃那,就只有君北耀去了国色天香!

难道…

君北耀见紫晴看了,立马别开视线,不悦训斥,“老十,你别乱说话,坏我名声,我哪里整晚上泡在国色天香了,我就是去坐了会!”

如此解释,分明就是掩饰,紫晴别开了眼,眸光却冽冽,疑心早起。

君北耀似不怎么乐意提这件事,猛地一把将君北绅拽出来,不悦道,“你一喝酒就那德行,四哥才不会跟你计较呢,走啦走啦,也好久没见四哥了!”

正说话间,熟悉的声音便传来了,“晴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晴儿,他在外人面前总是这么唤她,有些亲密有些宠溺,可是私底下他却从未如此唤过。

他大步迈上石阶,君北绅立马躲到君北耀身后,低头闭眼,屁都不敢放!

紫晴正琢磨着怎么回答,君北耀便抢了先,“四哥,好久不见了呀,我和十弟在御花园偶遇四嫂,就邀来小坐喝茶,你不会介意吧?”

紫晴这才注意到轩辕离歌和那把血筝不知何时早消失地无影无踪。

“不介意。”君北月冷冷道,朝紫晴伸来手,面无表情,紫晴乖乖搭上小手,任由他牵,乖顺得低下头。

“失陪了。”

君北月说罢便走,看都没有多看君北绅一眼,待他们下去了,君北绅才偷偷探出脑袋,大大吐了一口气,等他们远去了,他立马跳出来,臭骂道,“我呸,老子怕他不成,老子是让他呢!”

“得了得了,少在我面前逞大爷,老四对父皇也是那张冷脸,跟你计较作甚?”君北耀笑道,望着君北月和紫晴远去的背影,眼底却闪过了数抹阴狠。

君北绅这才撇了撇嘴,“全大周也就他敢给父皇摆冷脸。”

“呵呵,老十,你觉得父皇真会疼四哥吗?”君北耀还是笑着,打趣道。

“咱们兄弟几个,就他封王,就他有战功,父皇不疼他疼谁呀!”君北绅说着,四下张望了下,似要说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低声,“七哥,我看父皇也不是真疼二哥的。”

君北耀立马扬笑,“那你觉得父皇是真疼你吗?”

“也不真疼。”君北绅认真道。

“放心吧,这一回你把轩辕离歌邀来了,父皇一开心,指不定就封你个王当当!”君北耀笑道。

君北绅立马难为情起来,搓着双手,“七哥,你真想把功劳给我?这样…真怪不好意思的呀!”

他何德何能能邀到轩辕离歌呀,实际上是七哥去请的。

“呵呵,我什么都不求,吃饱喝足就够,不跟你们争那么多!”君北耀笑着,眸中掠过一抹算计。

父皇赐名他“耀”字,寓意光芒万丈,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是继太子和二皇子之后最得父皇重用之人,可谁想得到老四,一个宫女生的野种,被赐名卑微的“月”字之后,还能得到“曜”之封号,虽是同音,却远远尊于他。

他如何会甘心?

他看着愣头青老十那愚蠢的笑容,唇畔禁不住勾起一抹冷意,他期待着秋猎的到来…

御花园中蜿蜒曲折的长廊中,紫晴被君北月牵着走,一路无话,他并没有多问刚刚的事情,而她在他面前,几乎不会主动说话,她低着头,余光忍不住一而再朝被他紧握的小手看去,秀眉微拢,不知道想些什么。

直到回了曜王府,君北月才淡淡道,“你记住,以后离他们远点,尤其是老七。”

“王爷,十皇子和七皇子都对臣妾很好,尤其是七皇子,十分友善,见臣妾肚子一人在御花园无聊,便提议到十皇子那喝茶,王爷千万别误会。”

紫晴慌张解释,故意突出了七皇子君北耀。

谁知,君北月却转移了话题,淡淡问道,“可会骑马射箭?”

“略懂一二。”紫晴答道。

“可会打猎?”君北月又问。

“不曾打过。”

“乖乖在府上待着,我会离开五日,明日一早会有人带你去马场训练,我回来会亲自考核,通过不了你就待马场待到秋猎。”君北月说罢,也不多解释急急便走。

“王爷…”紫晴追了几步,只见他出门上马便朝城外方向疾驰而去,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天徽帝在御书房里同他说了什么吗?

紫晴纳闷着,往西园去,十两和红衣挨着了三十大板此时两人全趴在榻上,动弹不得。

一见紫晴进来,却也齐齐要起身。

“别乱动。”

紫晴还是冷冷的,却取了金创药亲自为她们上药,十两和红衣受宠若惊,面面相觑着不敢言语。

真搞不懂主子,明明是那么冷清的一个人,却偏偏跟那种高高在上,清高无比的主儿又完全不一样。

“红衣,你确定国色天香里的纪录,没有宫中皇子之名?”紫晴突然问道。

“确定没有,属下查过,那天晚上也没有人看到哪位皇子去了。”红衣认真道。

紫晴点了点头,道,“跟我说说七皇子吧。”

“七皇子?主子,怎么了吗?”红衣纳闷了。

“你了解多少,都说说。”紫晴淡淡道。

“主子,七皇子除了一出生皇上赐了“耀”字轰动一时之后,就没有什么突出的,他为人很和善,爱开玩笑,平常也都很低调,听说跟十皇子走得最近,不过除了咱们王爷,十皇子似乎跟谁都近。”红衣如实回答。

“他武功如何?”紫晴又问。

“倒是不错,比二皇子还好,估计就只逊色于咱们王爷了。”红衣答道。

紫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记得大理寺开庭那日,君北耀也没有到场…

☆、054马场,你急什么

翌日一大早皇家马场就来人接紫晴,一去要五日,红衣和十两全跟着,还跟了不少侍卫。

皇家马场位帝都西郊,属于猎场一部分,是离帝都最近的一个小草原,水草肥美,是吞兵养马的天然之地。

这个马车属君北耀管辖,是他镇守帝都四方幽夜十八骑的大本营所在地。

紫晴站在大门口,望着茫茫一片草原,心情顿时开朗,难得在帝都繁华之地能见如此世外桃源。

草原上可见好几群军马正在被训练,时不时也可见一对士兵来往训练,只是,并没有任何统领来迎接。

“欧阳统领呢?不知道王妃娘娘要来?”红衣愤愤质问。

送紫晴来的不过是个小统领,战战兢兢回答,“属下不清楚,欧阳统领说他忙,交待属下把娘娘送到这里便可。”

紫晴不动声色,红衣大怒,“送到这里便可?他什么意思?你去告诉他,王妃娘娘亲临,再不出来迎,有他好看的!”

小统领瞥见紫晴静默驯良的好欺负模样,宁愿得罪这位王妃也不得罪欧阳统领呀!

欧阳统领从王爷十五岁攻幽云七州开始跟到现在,只王爷最心腹之人,更是王爷的左右臂,这位王妃即便得王爷盛宠,终究也就是个弱女子罢了!

他也不甩红衣,对紫晴道,“王妃娘娘,欧阳统领如此交待,属下是奉命行事而已,属下任务完成,告退了。”

他说罢,还真就不管紫晴她们,径自离开了。

“主子,他…欺人太甚!”红衣怒声,连十两也愤愤不平,“主子,欧阳统领这是什么意思?”

紫晴唇畔泛起一抹冷笑,没说话,径自往前走。

前面不远处,一群骑兵正在操练,走近一看,红衣立马认出为首之人,“主子,他就是欧阳勋,欧阳统领,是主子幽夜十八骑之首,这个马场就是他管的!”

紫晴止步,只见为首那人,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玄色骑装,威风凛凛,正手持长枪指挥骑马操练。

紫晴她们就站在边上,整个骑兵团都注意到她们了,独独欧阳统领看都不看一眼。

紫晴不动声色就地盘腿坐下,红衣和十两纳闷着,也不敢出声,在一旁陪着。

如此一来,朝她们看来的士兵越来越多,皆心不在焉,终于,欧阳将军沉不住气,驾马而来,竟胆大得长枪直指紫晴,冷声,“女人,哪边凉快哪边去,若是扰乱军心,休怪本统领无礼!”

紫晴连忙起身,似乎被惊吓到了,后退了好几步,欧阳勋见状,冷是不屑冷哼,完全不把她看在眼中。

幽夜十八骑整个兵团上上下下可全都反对王爷娶一个这样的女人,在他们眼中,王爷娶这个女人不会是为了同天徽帝赌一口气,不过是为了王府里的一个摆设,在他们心目中,天底下能配得上王爷的,就只有西楚的长公主,马背上的铿锵玫瑰,楚飞雁!

他冷看着紫晴,见紫晴迟迟不出声,更是不屑,碎了一口,“瞧那德行,也敢高攀战神曜王!”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对王妃娘娘无礼!来人,把欧阳勋拿下!”终于,红衣忍不住怒声,可惜周遭并没人敢动,即便紫晴她们带来的侍卫也不敢动。

欧阳勋冷笑,“这里是马车,是军场,不是王府,本统领只听军令,只敬军人!别跟本将军讲什么繁文缛节!女人就不应该出现在练兵场!”

他说着,点出一旁一个小兵,厉交待,“你,带王妃去别宫,五日之内,教会王妃骑马射箭,马上就走!”

他说罢,小兵都还没动呢,他自己便掉转马头,挥兵奔驰远去。

“混账!我告诉王爷去!”红衣怒声,紫晴却淡淡道,“王爷离开帝都五日,你找不到的。”

“王妃,你居然知道王爷的行踪!”红衣惊声。

紫晴立马蹙眉,红衣这才意识到气急攻心忘了规矩,悻悻低下头。

谁知,紫晴难得话多,低声幽幽道,“五天的时间,你急什么…”

说罢,她便让小兵带路,十两和红衣看着她的背影,顿时毛骨悚然,主子一般有仇现场就报了,若是让她沉住气了,必定没什么好下场!

到了草原的别宫,紫晴轻易就大发了那个小兵,利索的换上一身夜行衣。

“主子,你要走?”十两和红衣不约而同惊。

“我要一套弓箭,一批战马,我回来之前准备好。”紫晴冷冷道,什么都不解释,身影一闪便给消失不见了。

同位于西郊的不仅仅是皇家马车,还有那座乞丐破庙。

紫晴双手负在身后,双脚叉开于肩同宽站得笔挺,虽然身子娇小,却偏偏能站出飒爽英姿!

她面前,七个十四五岁的少男少女,一个个早都换身了清一色的黑衣劲装,小脸干净,目光坚定。

“很高兴你们七个人全都选择留下,我最后问你们一次,有没有人要退出!”紫晴厉声,声不大,却自有一股震慑忍心的力量。

“没有!”七人齐声。

“很好,从现在开始,后悔者,死!”紫晴冷声,说罢手帅气一扬,立马将一份生死状丢到七人面前。

顾惜立马打开,七人一次咬破手指按下血印,很快,白纸黑字血印便呈到紫晴面前。

紫晴看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废话我不多说,你们也别跟我多说,我要的是真正的本事。三个月后,我将组建佣兵团,你们的佣金由你们的能耐决定,我会亲自考核,并且选出团长。”

紫晴说罢,帅气地扬手同七人敬礼之后,立马离开…

她一走,七人立马大胆议论,皆满腔热情和壮志,再也不是曾经落魄唯唯诺诺的小乞丐,她们华年张扬,少年意气,他们憧憬着三个月后的真正新开始!

☆、055夜探,可能是他

七皇子能耐不凡,为人却十分低调,这是为什么呢?

生性淡泊,还是另有所图?

紫晴心下琢磨着,透过天窗,看见屋内君北耀正展开一份大地图,圈圈点点,似模拟布兵。

距离太远,紫晴并没有看清楚他到底在做什么,只大致看得出那份地图是帝都极周边的地形图。

紫晴也没有放在心上,天徽帝很喜欢同诸多皇子纸上谈兵,君北耀此举并没有什么好奇的。

紫晴的手指轻轻敲扣着瓦片,冷不防,力道大增,“哐”一声大响。

“什么人!”

君北耀厉声,立马拔剑直冲而上,紫晴立马就退,高高凌空而上,君北耀破瓦而出,同时,周遭一批黑衣侍卫全部涌出,紫晴心惊,这家伙居然在自己的宫里埋伏那么多私人侍卫!

果然不简单呀!怪不得君北月那日的警告用了“尤其”二字。

地下侍卫成片,不乏弓箭手,空中两人瑶瑶对峙,紫晴黑衣蒙面,隐藏身份,却隐藏不了性别。

“女人!”君北耀厉声,心下惊着,这刺客竟会是女人,他可没得罪什么女人呀!

然而,这“女人”二字在紫晴听爱,却也惊了,那个混蛋不总是唤他“女人”吗?

会不会真的就是他?

她今日正是来试探他的功夫的!

“竟敢入宫行刺,本皇子倒要看看你是何方圣神!”君北耀说着,持剑飞刺而来,任随剑走,剑借人力,竟达到人剑合一之水平,剑气之凌厉,剑法之急促,逼得并无长兵器的紫晴只能躲!

持剑之人,最不喜欢近搏,而紫晴偏偏谙熟此道!

必须找机会接近他!

“想拿住我,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她冷哼,一个虚招,看似躲,实则攻,袖中匕首抽出,凌厉划出,对准的正是君北耀脖上的大动脉!

君北耀退得及时,心下倒吸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好狠!

他立马远远退开,冷笑道,“女人,你想试探我!”

过了几招,他立马看出这个女人并非来刺杀,也并非来拼命的,只不过是来试探的他的武功的。

“你想太多了。”紫晴冷冷道,冷不防又逼近!

君北耀立马退屋顶,随即又落地,邪惑冷笑,“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认识?”

“不认识,看你不顺眼!”紫晴冷声,落在瓦顶,并没有笨到追下去。

“看本皇子不顺眼是要付出代价的!”君北耀说着,眸光一沉,周遭弓箭手立马万箭齐发!

幸好,紫晴早有提防,翻身下屋,立马出龙吟宫!

君北耀就算胆子再大,能耐再大,也不敢让那么多私人侍卫离开龙吟宫吧!

若是被发现,天徽帝可饶不了他!

紫晴就在龙吟宫墙外,靠在墙上歇息,小脸阴沉,方才的较量她和君北耀都没有完全尽力,加之侍卫阻碍,她只能探出这家伙能耐确实不小,却无法肯定他的能耐会在她之上。

她沉眸思索着,打草惊蛇是行不通的,不如引蛇出洞?

思及此,她唇畔勾起了一抹冷笑,刑部应该需要更多的线索吧!

她扬起了手中一把带有标志的利箭,灿烂一笑,在静谧的月光中,如此的甜美、无害…

当紫晴回到马场的时候,已经是第五日傍晚了。

红衣和十两都很好奇主子这些天到底做什么去了,却都不敢问。

那日之后,整个皇家马场的人都没有再来里穿过她们,红衣准备的马匹和弓箭都是从曜王府送来的。

紫晴背着弓箭,拍了拍马背,淡淡道,“王爷也该回来了吧?”

“王妃,王爷的行踪一向无人知晓,也就只跟你说了。”红衣笑道,是奉承,更是欣喜,虽人人都觉曜王爷宠王妃不过是做做样子,不让人看笑话的,但是她看得出来曜王爷对王妃真的很特殊。

紫晴蹙眉,认真道,“王爷说他亲临考核,难道欧阳统领还没有准备吗?”

这话一出,十两和红衣皆惊,一时间没明白过来紫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紫晴轻轻一跃上马背,乖顺的小脸认真依旧,“你去告知一声吧,赶紧准备,就说我打算以同他比试的形式,以他的能耐为合格标准,供王爷考核。”

说罢,她便冷不防挥鞭,才一鞭子呢,也不知道她怎么甩的,马儿便立马如离弦之箭冲出,看得十两和红衣都忍不住心惊肉跳,惊声,“王妃,你小心点呀!王妃,马儿还生疏,你小心点别摔了呀!”

☆、056报仇,她的调皮

君北月一袭黑衣劲装高坐主位,俊得人神共愤的脸是一贯冷沉的表情,他一手搀在膝上,身子有些前倾,精炼的身体似一头随时准备冲出的猎豹,深邃得不见底的双眸,却似乎猎人搬紧紧盯着前方操练的骑兵。

一贯目中无人,心高气傲的欧阳勋早已低下高傲的头,恭恭敬敬侯在他耳畔低声禀告。

紫晴牵着马儿远远而来,见了这场景便不自觉止步,只觉得那家伙浑身上下散出了无情的铁血气息,或许是同类相吸吧,紫晴突然有种想靠近,想了解这个男人的冲动。

“主子…”

红衣低声提醒,她才缓过神来,仍是一脸乖顺走了过去,欠身问安,“王爷,你回来了。”

“你要以他为标准?”君北月挑眉问道,刚刚听红衣来禀的,五日的训练结果,这个女人竟要以欧阳勋的骑射能耐为考核标准,她知不知道欧阳勋可是他幽夜十八骑中翘楚之将!

欧阳勋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他的恭敬服从只对君北月一人,哪怕君北月在场,他也不会给寒紫晴什么好脸色看。

“是,王爷,臣妾第一日到马场,欧阳将领便说了,女人就不应该出现在练兵场。紫晴既在这里待了五日,总不能就这样回去,落人话柄,给王爷丢脸。”紫晴淡淡道,态度温和。

她从来都不喜欢背后告状,所以她当面告状,她原本没打算同马场起冲突的,可是,欧阳勋却触到了她的禁忌,身为一个佣兵,她最恨便是军人的瞧不起,尤其是男人。

当然欧阳勋如此轻视,她虽不动声色,却可全记在心中,冲动在心中,这场比试就是她当日就决定的!她会让这个家伙为他的高傲当众付出代价的!

“女人…不应该出现在练兵场?”君北月微微蹙眉,朝欧阳勋看去,欧阳勋倒是有志气,立马单膝下跪,“禀主子,属下确实说过,属下也确实这么认为!”

君北月立马扬笑,“好,就以你的能耐为考核标准,骑射两场比试,王妃若赢了你,就算考核通过!”

“是,属下一定全力以赴!”欧阳勋大声回答,似故意吓唬紫晴。

紫晴却大大方方回以微笑,谦虚道,“那就请欧阳统领多多指教了。”

两场比试很简单,却非常考验技术。

第一场是骑术,不管是驯马的技巧,对路障的应急等,归根到底只本质的较量便是速度,前方十里处有一套弓箭,谁先得手便算谁胜!

紫晴和欧阳勋齐齐上马,欧阳勋气定神闲拉着缰绳,余光瞥了紫晴一眼,傲慢而不屑。

紫晴小脸乖静,一手勒缰,一手持鞭,准备就绪,

君北月看了两人一眼,手中旗子猛地一扬,“开始!”

瞬间,紫晴的马如离弦之箭直冲而出,而欧阳勋却没用,看着紫晴远去的背影,心道,还是有两下子的嘛。

他摸了摸马头,又甩了甩马鞭,回头同君北月作了个揖后,这才扬鞭疾驰而出,亦如离弦之箭,却分明快比紫晴的一倍!

见状,红衣和十两皆是担焦急,君北月摩挲着下颌,似乎也有些担忧,几个月没有检阅,欧阳勋的骑射之术似乎又进步了不少,都跟他不相上下了呀!

此时,草原上,已经到了五里处,欧阳勋眼看就快追上紫晴了,他冷哼连连,猛地发力,长鞭急甩,这下子立马迎头赶上!

他回头看紫晴,冷哼,“女人就是女人,让了你那么久你还赢不了!”

说罢,便不再保留,马肚一踹,马鞭一扬,疾驰而出,一下子就将紫晴远远落下。

紫晴唇畔勾起一抹不屑,挥鞭的动作骤然加紧,谁知不过须臾,竟如飓风般从欧阳勋身旁呼啸而过!

欧阳勋瞬间愣掉了,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时候,紫晴早就手握弓箭疾驰而来!

“你…你居然…”欧阳勋惊得话都说不出口,而紫晴却灿烂扬笑,“欧阳统领承让了。”

说罢便从他身旁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