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木桩上一头栽下,四脚八叉。

然而他刚想闭上眼睛装死,解大将军就走过来了,低头冷笑:“八殿下,早上好啊,刚才练得不错嘛,陪本教习再练练如何?猴子?”

八殿下默默流下两行清泪,梨花带雨。

算了三妹妹,你也是有功之臣,成功让你八哥哥从猪八戒成长为孙悟空…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不太说额外话的,但是此刻,各位客官大大,看这里!

今日写文的时候,突然发现了此文中一个,呃,怎么说呢,很神经的地方…

解大将军这个姓,是个多音字,作为姓的时候,是读xie(谢),是的,请不要读成jie,千万不要读成解题的解,因为聂小塘称呼解大将军是“小解”…

读成jie就完蛋了啊!!

QAQ我今天才发现这个问题,大大们请以包容的心态看这个文好吗…

劫持

常灯节过后气候很快回暖,王宫到处能听见叮咚滴答的雪水声,寻常宫殿里的暖炉也收起了不少,早开的花已经开始抽条,褐色皮壳里嫩绿的一抹芽。

解般向宫里请了三天假,马崽子猎都长势甚好,解般琢磨着也是时候可以驯驯了。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聂小塘照顾得太周全,这家伙整天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解般要抽它时聂小塘就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扑过来,解般对着聂小塘总不能下鞭子,于是任凭聂小塘哭得慈母模样,然后面无表情望向猎都。

猎都的马脸上尽是得意。

解般慢慢扯动嘴角,冷冷一笑。

隔天还不曾天亮,解般就牵了猎都去了后山,雅鹊山的后面有长长的山涧,深林繁多。一路走来猎都还挺感兴趣的,马头左顾右盼,然而当解般把它拴在一棵它绝对撼不动的百年老树上时,它就感觉不好了,长嘶不止,左躲右闪。

解般硬扯了一下手中的长鞭,如昨日一般面无表情,然后结结实实将它狠揍了一顿。

解般本就不常说话,更多的都是直接动手,对八殿下尚且如此,此时更懒得对马弹琴。大半天都阴沉着一张脸,只有手中鞭子带起阵阵风声。

可怜猎都还要从这张芝麻糊一般的脸上瞧出主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要坐下,还是要跑,还是要耍杂技呢…

养尊处优的猎都焉着脑袋,深深怀念起聂小塘。

然而驯马才过两日,夜里刚枕箭筒入睡的解般忽然睁开眼,偏头看向猎都也睁了眼望她,利索的站起来,悄无声息背上箭筒,顺手摸出一根木箭,两指捏在简陋竹弓的铁铉上。

前方果然瞧见明晃晃两支火把,解般弯弓搭箭,眯眼片刻,木剑破空而出,瞬时听见短促的一声叫,两支火把同时晃荡了一下,掉落夜寒露重的草间熄灭。

然而远处立刻有人提了声音叫道:“是解大人吗?我们是王宫的禁卫,奉令来让解大人入宫一趟,君上有急事召见!”

解般靠在树上,没有说话。

声音似乎又大了些,很快火把的光又燃起:“解大人!我等有君上手谕!宫中出现变故,解大人请尽快入宫面见君上!”

解般微微皱了眉,将手搭在猎都的鬃毛上,让它原地不动,自己只身上前,扬了声音:“将手谕念一遍。”

那边很快传来布绢摩擦的声音,然后禁卫高喊着念了一遍,解般松了眉头,确定了是国主的口吻,一丝不苟回了句:“臣接旨,一炷香后定面见于君。”

等入了宫,解般才觉得事情有点糟糕。

八殿下失踪了。

要论起一个皇子是如何在深宫大院中失踪,唯一的见证只有小公主,小公主说得十分清晰,但说了跟没说一样:“一只老鹰,过来抓小鸡,母鸡说要跟他比划比划,然后就被提着捉走了…”

解般听了一头雾水:“什么母鸡小鸡,捉人的是神雕吗?天有示警?”

虞授衣望向了旁边禁卫长,禁卫长连忙解释道:“这是…这是八殿下在带三公主殿下玩老鹰捉小鸡,就是老鹰被临时换了人…”

解般蹙了眉:“王宫禁卫呢?都死了吗?”

禁卫长冷汗淋漓:“卑职,卑职重点防范的都是太上君上的后宫…以免太妃娘娘们做出些什么,呃,抹绿王室的事情…”

解般锁着眉头,单手握拳抵在鼻尖半晌,然后道:“君上,臣不敢僭越,此事臣也不想进言什么,先将八殿下追回来再说。”

她刚行了礼想出去,身后虞授衣就淡淡道:“休衷,站住。”

解般回了头,见到虞授衣深色的鹤氅披到地上,在阶梯上明明暗暗,声音也冷淡:“孤已派出五百禁卫,叫你回宫,就是让你不要乱跑。”

解般转身:“君上何意?”

“穆戍王宫禁卫虽重心偏移,却多年来不曾出现宫中私膳刺杀与掳人之事,可见不是偶然。休衷,想想为什么。”

解般思虑片刻,渐渐明了:“因为臣?”

虞授衣不语,步下阶梯,皑雪似的衣袍如雪如霜划过地面,在此刻季节更是凉意。他抬手挥退了禁卫长,站在解般面前,垂了鸦色的眼眸,眉目间竟生出一丝切切,低声道:“休衷,别乱走。”

解般愣了一下,才道:“可是八殿下…”

“他没事的,穆戍的五百禁卫,在战场上可敌八千将士。”虞授衣轻描淡写,“也许是用途不对,这杀了禁卫长就可以了,想来下一位禁卫长不会这么本末倒置。”

解般想想也是,不过为臣本分,还是多问了一句:“太后的意思呢?”

虞授衣沉默片刻,才道:“她没有任何意思…”

在姑苏殿的太后唯一的反应就是:“被掳走了?挺有意思的,等老八回来让他到姑苏殿这里来一趟,跟本宫说说一路上发生的故事,特别是他的心里情感变化…”

一个半时辰后,八殿下果然毫发无损地归来,就是有点灰头土脸。而对比之下,正衣着光鲜的皇兄与解大人正一来一往下着棋,看起来如此神定清闲。

八殿下病鹌鹑一样歪着头等他们这一局下完,然后解般擦了擦手站起来,斜瞥着他:“出息啊,还想跟人家老鹰比划比划,你不知道母鸡是飞不起来的吗?”

八殿下缩着脖子哼哼了两声。

此刻已经天际泛白,虞授衣本就穿着一身朝服,此刻也到了早朝的时刻,而八殿下疲累一夜,却还要去跑桩。只不过在跑桩的时候说了一句:“解…解大人,我觉得这次绑我的不是回琉国的人,回琉国虽然专业杀人绑人吧,但是还是很清心寡欲的。那些人不光抓我,还抓了女人…”

解般闭着眼睛:“被抓了还惦记女人,管那么多,你闲的蛋疼?”

八殿下累得喘气:“不,不是我管的多,解大人,那女子好像跟你认识来着…我以为她撒谎来着,毕竟你又没娘家人…”

解般冷不丁睁眼,过去一手提了八殿下的领子:“跟我认识?知道名字?”

八殿下眨了几下眼睛,才反应过来:“哦哦,知道,她说她姓聂,但是不肯告诉我闺名…”

解般猛地摔了八殿下,没管他转身就走,后面八殿下叫起来:“唉,解大人!唉您去哪儿啊…”

解般头都不回,怒道:“路见不平居然不拔刀相助,我平日都教你的吃了就拉吗?见到弱女子居然只自己逃出来,滚滚滚,我不想看见你!个缩头王八的东西!”

八殿下:“…”

救还是不救,解大人您老几个意思啊…

解般本来还不太确定,如今是真确定了,这小波作乱团伙是真冲着自己来的。

她必须趁着虞授衣早朝未下之时出宫,否则穆戍君上不让他离宫,她纵然一身武艺,也越不过这宫墙。

此时趁他不在,就算翻不过墙,狗洞还是能钻的。

八殿下被救了也就救了,损失不大,还能给太后带来些乐子。小塘这被掳了,名声可就彻底糟了。解般自己是不计较名声,但也知道其余女子向来注重的就是这个名声,寡妇门前是非多,小塘天生敏感,这回就算被光明正大救出来,少不了有闲话。

一想想小塘那么个娇俏人以后天天以泪洗面,解大将军就头疼得受不了。

于是解大将军正了正自己的衣领,决定单刀赴会。

作者有话要说:

斩首

四方石壁坚硬,潮湿阴冷,偶尔有流水滴答,角落里都生长着绿苔,蔓延开斑斑点点。

聂小塘蹲坐在中间,抱着膝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连年战乱,商贾艰难。聂家的生意刚刚兴起不过一年,又迅速散了千金,男嗣被拉去入伍,母亲忧思而死,老父愁苦不堪,匆匆将女儿嫁了人家,就连未曾及笄的也匆忙许了人,送入夫家后再不理会。

新婚两日,夫君被征兵,此后除了一封血信送回来,再无了印象,偶然发觉有孕,怀胎十月生子,挨过了动荡的一年多。

这就是聂小塘简短而毫无趣味的半生,如万千人生一般泯然众人,甚至都够不上在话本子里有一席之地。

初初被强掳来,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聂小塘是怕了好一阵子。然而估计是与解大将军相处得多了,最近又看多了公子芥的话本子,怕过后,突然灵光一闪,冒出个想法——我这个经历,是不是够上个话本子了呢…诶听起来还蛮不错的…

半晌后,她再灵光一闪,如果再来一个英雄救美的情节就更好了,翩翩公子解救落难…寡妇,好吧虽然情调不足,但胜在题材新颖…

但很快,她又灵光一闪,想起自己的名声问题,有点忧愁,这是个大问题,看来自己还是英勇就义比较好,落个贞洁之名,也许来年小解来领她儿子上坟的时候,还能顺带教育教育崽子…

没等她第四次的灵光到来,囚室的门突然轰隆一声开了,随后被推进来个人影,铁链砸在地上哐啷几声响,随后门很快关上,没有光亮的地方,聂小塘甚至看不清进来的是男是女。

只听见几声喘息,随后那进来的人咳了几声,轻声试探道:“小塘?”

聂小塘大惊,立刻手脚并用爬过去,摸到了一片衣角,刺绣的确是出自自己的手法。她本来淡定如山的心态瞬间被击溃,这时候她又变成了几年前还待字闺中的小娘子一般,还有父兄依靠,还有母亲宽慰。她手指颤抖,沿着衣角摸上去,粘稠湿漉了一片,带着腥味,衣衫破裂处也能摸得出来。

聂小塘抿唇,一言不发开始扯自己干净的衬裙,然后摸索着包扎伤口。那血流得太多,不曾干涸,用些力就能挤得出来。她想再撕一点的时候,一只手却按住了她:“衣冠齐整些,出去后才不会落得…闲人耳目。”

聂小塘瓦声瓦气:“寡妇能有什么名声,不要就不要了。”

“哟,小脾气还上来了。”解般丝毫不在意自己这副模样,“你说说,怕了没有?是不是盼着我骑着猎都来救你?不过猎都被我抽了百八十鞭,载不动人,我是骑着山庄里那只驴来的…”

聂小塘:“…”

被解大将军这么一打岔,聂小塘心中复杂难言。

好好的一出戏,如今被改得乱七八糟,英雌救美就不说了,结果还救得如此没有美感,为了给她包扎伤口估计还要再把“贞洁的证明”给撕下几条布带来…

这只能告诉我们一个道理——知识改变命运,脑洞创造人生。

进来这昏天黑地的地方也不容易,解般单枪匹驴闯了人家的老窝。纵然武艺超群,也是两拳难敌四手,肋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几乎斜过了半个腰,身上零散伤痕,手腕上还防贼似的拴着两根厚重铁索,她如今动一下手腕都难,只能将头靠在聂小塘膝上,先昏昏沉沉睡了一觉。

然而解般这一觉睡得不好,睡到一半就开始发寒,好在此地太黑,聂小塘也看不出她像打了霜的脸色,血一直在渗透布绢,用手按着也无济于事。

解般缓缓吐出一口气,再难的境地都遇到过,这时候反而心里还悠着,随手抓了把绿苔,五指用力,挤了水入口,勉强提了精神,拍了拍聂小塘道:“小塘,出去往上跑,是个二品官的府邸,就在京都之内,往东八十里就是文火山庄。尽量引人注目些,他们还不敢光天化日下强行抢良家女子。”

聂小塘低低问道:“那你呢?”

“若我不故意示弱,怕是怎么逼问也找不到你。”解般说,“我总有方法脱身的。”

“他们为什么要跟我们过不去?”

“因为我的身份…可能走漏了消息。”

“小解的身份?”

“我的确不是穆戍人,我是大黎的臣子。”

聂小塘沉默片刻,慢慢梳理着解般长发,半晌才道:“小解是个好人。”

解般忽而笑道:“你这说法倒是新奇,世上可是从来无好人。”

展馥府,三皇子休养之地。

如今的展馥府门可罗雀,曾经的风光辉煌全化作野草丛生,冬日只见枯黄雪白,了无生机。

“你们是要害死我吗?”坐在布满软垫太师椅上的青年瞪大了眼睛,他吃力地举起手指,怒气冲冲指着面前几个改头换面秘密前来的臣子,“什么敌将!什么群谏!你们自己去弄!不要扯到本殿下身上来!!滚!都滚!本殿下没见过你们!跟你们没关系!!”

其中的太仆寺卿压低了声音,安抚道:“三皇子殿下,这真是绝妙的机会,与以往不同!敌国重将居然公然在宫内任职,这可是通敌之罪,不说能拉下水的有八殿下,就是君上…”太仆寺卿顿了一下,才小心翼翼接道,“君上他的名声…也会受影响的…到时候,请太上国君重掌政事,君上他便不足为惧…”

旁边的侍讲学士也趁热打铁:“三殿下!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则等宫里的九殿下出来,殿下您机会就小了太多!”

“我不管!跟我没关系!!”三殿下绝望地踢腿,然而被压在厚锦里的双腿没有一丝知觉,手臂仅仅能抬到胸前,他的脸因为多年不见阳光添了阴戾,双眼干涸转动,放声大叫,“跟我没关系!都滚出去!来人!把他们赶出去!!”

“三殿下…”

“我不想当君上!我不想当!你们想死不要拉上我!!”

臣子们面面相觑,官职最高的光禄大夫忽然上前,不顾尊卑一把扣住了正发狂的三殿下的肩,一字一句:“三殿下!您的旧部不会抛弃您的,您要相信这一点。国主他本身为质子,不顾挑起两国战火都要逃回,还手段阴狠杀害兄弟,囚禁父亲,他怎能坐在这位子上?”

“不不不,君上的位置是二皇兄的,是他的,他是嫡长子!是穆戍的君上!”三殿下拼命后仰想挣脱光禄大夫的手,惊恐道,“你们…你们这群乱臣贼子!二皇兄白养了你们!滚啊!不要碰我!我跟你们没关系!”

光禄大夫愕然良久,愣愣地收回手,看着瞪视他们的三殿下良久,忽然低叹了一声,挥手道:“各位先出去吧,恐我等在此于殿下养神不宜。”

臣子们三三两两诺诺退下,光禄大夫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三殿下,那个青年瞬间警惕往后靠,然而他怎么努力都离不开那张华贵至极的椅子。

光禄大夫目光忽然黯淡下来。

多少年前,他还是殿试中第的新星,与同僚在宫宴上喝了个天昏地暗,刚跨出殿门就撞到了人。他惶恐低头谢罪,然而对面的青年行止如风,温文尔雅,虚扶了他一把,微笑道:“这是哪家的郎官,酒多伤身,先饮一蛊解酒水吧。”

他心里感激,酒意也下去不少,恭谨道:“谬赞,在下殿试新进榜眼,官居从四品学士,不知阁下名讳?”

青年顺手将醒酒的蜂蜜水递了过来,朗朗笑道:“擎立仲伯,长流渊衍,本殿下名讳虞擎衍,字伯长,不知学士可听闻过?”

擎立仲伯,长流渊衍。

那一年的风华正茂,终究凋零化泥。

穆戍王宫,方桦殿。

跪在地上的内侍宫女皆不敢作声,战战兢兢地发抖,整个宫殿里烛火摇曳,然而厚重如山的威仪沉沉压了下来,将呼吸都要闷在胸口。

上一次宫中有这种阴沉沉的感觉是几年前?六年前的夺嫡之战?

熟铁摩擦的声音又响起,两个重甲卫拖着一具气息奄奄的人走出大殿,沿途刷下血迹,跪着的众人将头低得更深,不敢往外瞟上一眼。

低沉的脚步声传来,穆戍的国主未褪朝服,乌发如流水垂落,如往常低垂着眉目,细细阅览着一封密报,半晌,他轻轻勾起嘴角,揉碎了密报:“都不安分。”

旁边铁铠蒙面的重甲卫跪地,声音嘶哑而低微:“君上,是否动手?”

“斩首之棋,六年终焉。”虞授衣步下阶梯,走过血路,声线带着微微的寒气,“去叫父皇监斩,动作务必…慢一些。”

“君上起驾何处?余一千重甲待命可随侍。”

“不必,孤去接休衷。”

作者有话要说:

护主

征泽大将军领兵期间,麾下最令人闻风丧胆的不是“鬼弓”度辽将军,也不是素有“碾月”之名的铁骑兵,而是一个并不为人熟知的“五更营”。

然而只有真正上过战场,才知道五更营的恐怖。

因为他们生来就是为了战与死。

解般手臂被粗重的铁索扣住,无法动弹,只能指使聂小塘去做一些事情,譬如将她衣袖中暗袋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然后配置“五更营”中的秘药。

五更营一共有秘药十三种,其中毒三种,疫三种,亢三种,剩余四种皆为爆。解般直接挑了“爆”中最强的秘药,向来有“千树燎火”之称,炸开这厚重石门不是问题。

等聂小塘摸索着将这捏成了泥团的秘药塞满石门的缝隙,牵出一根火引子,拿打火石擦火的时候还忐忑不安:“这会不会把我们都炸了啊…”

解般说:“很有可能。”

聂小塘擦火的手僵住了。

解般动了动手腕:“点完了火,立刻跑过来,别傻站着,听见没有?”

聂小塘眼睛一眨,忽然就掉下眼泪,将擦火石一扔,抱着自己的膝盖闷声道:“不炸了,等人开门放我们出去吧。”

解般啧了一声:“我逗你玩的,怎么那么不禁逗!你跑过来我护着你,我身上穿了软甲,左右死不了,快点火点火,磨叽什么!”

聂小塘听了,稍稍抬了头:“真穿了?”

解般不耐道:“穿了穿了。”

聂小塘伸手过去:“你给我摸一下。”

解般真是给她烦到没脾气,蹬了蹬腿:“我手上栓的东西太重,身子抬不起来,腿上也有,你摸腿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