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当时地情形还有小莲的反应简单地说了一下,皇上不齿地说:“难怪他会背叛琰亲王,这个人。根本就是人渣级别地。就为了多个人帮他说句好话,随随便便地夺去了一个女人的贞操。不过话又说回来,小莲自己也是够蠢。他肯定不是强迫地吧。”

我叹息道:“也不能怪小莲,宫里的女人,可能是世上最好勾引的。尤其像小莲这种,姿色又不出众,级别也低,若不是因故出宫,可能一辈子连个男人的边都挨不到,做一辈子老处女也怪没意思的,还不如…”

“还不如怎样?”皇上暧昧地笑着。

“没怎样。你该休息了,不是说膝盖痛的呢?不是说这几天都没睡好想早点歇下的呢?”

“没事,先听姐姐说说不如怎样再睡。”

“去你的,快睡!”

“你陪我。”

我起身就往外走,后面却传来了哎哟声。

叹着气回去扶他,他趁机靠在我肩上,一会儿说腿痛,一会儿说腰痛,一会儿说头痛。总之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我只好一直把他扶到床上躺下,他索性呻吟起来:“膝盖那里好痛,你帮我看看嘛,是不是化浓了?会不会坏死?要是我变成了跛腿皇上,你也会心疼的对不对?”

我哭笑不得,才擦破了一层皮而已,会故意说得那么严重,只不过为了让灾民感动,为皇上树立勤政爱民地光辉形象。他倒煞有介事地哼哼起来了。我故意顺着他的话头说:“是啊是啊。已经化脓了,马上就会坏死。要不要通知李锐他们,明早为皇上准备一根拐杖。”

他一把抱住我,就势往床里一滚:“要什么拐杖,姐姐就是我的拐杖,正好一辈子搂着不放。”

“你、你,快放开!再不放开我要生气了!”

“好怕哦,姐姐生气了会怎样?会不会像宋方对小莲那样,也蹂躏朕,让朕失去贞操?”

“气死我了!”我也顾不得皇帝不皇帝了,猛地用膝盖顶他地膝盖,“哎哟”,这回可不是装样了,而是真的痛叫出声,同时伴着委屈地控诉:“姐姐好狠心,明知道我那儿伤了,还顶。”

我已经迅速跳下床,站在一边说:“谁叫你不放的。”

他不满地鼓着嘴:“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迟早会那样的。”

“懒得跟你说了,我要回去歇息。”

“膝盖真的好痛,你刚才肯定顶出血了,帮我看看嘛,是你弄伤的,要负责。”

听他这样说,我又心软了,隐约中似乎看到那一块真地渗出了血迹,不禁后悔起来,真的走过去卷起裤子查看。于是重新上药,一边愧疚地道歉。

皇上笑得像一朵话儿一样:“你以后每天顶我一次吧,这样每天晚上都可以让你帮我上药了。“去,尽瞎说,您是皇上,不是顽童。还有,我们来这里是赈灾的!在这个府衙外面就有无数您的子民等着您地赈济。”

“朕知道是来赈灾的呀,但赈灾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月两月,甚至可能更久。虽然朕不欣赏琰亲王那个人,但欣赏他的生活态度,你看他在赈灾点的那个帐篷布置得多惬意。不管怎么的日子,都是日子,都要好好过。所以,你也不要老是想着赈灾赈灾,弄得愁眉苦脸的也于事无补,我们要尽可能过得开心点。”

“开心就是拿我开心?”我佯怒。

“姐姐还不是老拿我和宋方的事情取笑?”他嘀咕。

“好了,我以后不说就是了,你快点睡吧。”我替他放下帐子,然后带上房门离去。

第一百十六章 迷雾欲遮眼(二)

第二天我们去了江阳郡治下的符县。本来按皇上的意思,是上午先到符县,下午再去江安县的。但道路太泥泞,又多为山路,很不好走,在地方官员和随身护卫的劝说下,我们在符县住了下来。

晚上用过饭,皇上忙着跟刺史县令们商量赈灾事宜,我半躺在摇椅上休息。跟着跑了一整天,脚上都打起水泡来了,以前在家乡的时候也没走过这么多路。

正迷迷糊糊,外面通报牛氏姐妹来访。我实在没心情接待她们,在江阳县的时候就有意回避,为此还特意吩咐了李锐。在江阳县的灾民点,她们几次三番想凑到皇上跟前来,都被侍卫挡了回去。

皇上是出来赈灾的,如果身边围绕着一群莺莺燕燕,那成什么了?连我都自觉地站到一边,深怕挡住了灾民们投向皇上的视线。

既然上门拜见,也不能拒之门外,我只好换了身见客的衣服,打点起精神接待她们。

她们不是空手来的,而是每人手里抱了一个盒子,说“怕你们吃不惯蜀地的麻辣味,特意叫人做了一些京味菜肴和点心”。

我知道她们所说的“你们”包括了皇上,也就是,这些其实是送给皇上吃的。

人家大老远巴巴地捧了来,又只是菜肴点心,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便收下了,但人就没久留。小莲这回吸取了教训,一见我有疲累之态就开口逐客:“这两天太阳很大,皇上和公主都是大清早赶路,明早卯时就要起来,这会儿该歇下了。几位小姐请先回吧,以后回到益州府,大家再好好聊聊。”

她们还算知趣,马上站了起来,其中的楚楚表妹在走之前还特意指着一个盒子说:“这里面是给特意给公主准备的蜂蜜腰果,吃了养颜美容的哦。”

她们走后。小莲把那个盒子捧给我,笑称:“公主快吃了养养颜吧。”

我摇了摇头:“都这么晚了,还吃什么蜂蜜腌的东西啊,你先收着。”

刘嬷嬷走上前道:“奴婢在宫里这么些年。什么果脯没见过。就没从听说还有蜂蜜腰果。这里面恐怕另有乾坤。不然她们也不会刻意指明这个是给公主地。当时那楚楚小姐地眼神也很奇怪。好像带着某种暗示。只是公主没注意罢了。”

小莲帮我揭开盒盖。里面果然没有果脯。而是一个更小地盒子。单是那盒子本身就已经很不凡了。镶金嵌玉。流光溢彩。饶是见惯了奇珍异宝地小莲也惊呼出声:“哇。好漂亮地盒子!”

打开盒子。蓝色丝绒上静卧着一颗浅棕色不起眼地珠子。我拈起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刘嬷嬷和小莲也说不出到底是啥宝贝。

于是我抱着盒子去皇上住地屋子。一来请他辨认;二来也顺便看看他地膝盖。睡前再给他换一次药。

刚出门就迎面碰到了程金翠。好像正要上台阶地样子。看见我。立刻堆起笑容说;“公主。这么晚了您还要出门啊。奴婢正要去换小莲她们去洗澡呢。”

“那你跟她们换吧。”我脚步不停。

她却跟在我后面亦步亦趋:“她们去洗,奴婢就跟着侍候公主好了。”

我谢绝道:“不需要。我到皇上那儿坐一会儿就回来。”等下还要给皇上换药,有个外人看着不方便。

程金翠还是笑得那么温婉:“哦,那奴婢马上去准备茶水点心,很快就好了。”说完就往外走,步子迅疾得几乎要小跑起来,好像生怕我会撵上阻止。

可是我不得不阻止:“金翠,你还是回去歇着罢,真的不需要,我只稍微去一会就回来。皇上白天累了一天。也要早点休息,就不喝茶了。”

“那就只拿点心吧。”她还是直往前冲,其速度之快简直像练武之人,绿裙一闪,一下子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

想借机见皇上我能理解,这本来就是她涎着脸留在此处的目地----或许我理解错了,反正此人肯定有目的----但用半强迫的手法利用我就很让人反感了。我或许不喜争夺,但也绝不是软弱到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走到皇上所住的屋子前,带队执勤的张黎过来向我施礼。我问他:“皇上屋里现在有人吗?”

张黎小声道:“有。是成都王。”

我讶异地问:“他跑到这里来干嘛?这里又不是他的食邑。”

“这个属下就不清楚了。”

正准备原路返回,却见客厅大门已经开了。几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忙闪到一边,不想跟这些人打照面。

等他们走得没影了,端着托盆的程金翠也在走廊另一头出现了,还远远地冲着我笑呢。

我也冲她笑,然后吩咐张黎:“别让她过来,我和皇上有要事相商。”

“是,公主”,张黎一扬手,他的几个手下立刻像赶鸭子一样把程金翠赶走了。程金翠一面后退一面不甘心地嚷着:“是公主命我送点心来地,你们这些奴才,竟然不把公主放在眼里!”

“公主,要不要把这个程小姐索性送走?”张黎躬身问。

“送去哪儿?”

“公主说送去哪儿,就送去哪儿。公主说不想再见到她,属下保证您以后再也不会见到。”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忙说:“等我们从益州走的时候,派人送她回她父亲那里就是了。”程金翠虽然讨厌,但罪不致死,我更不想无缘无故造下此等罪孽。

张黎一笑:“属下并不知她父亲是谁。”意思就是,在他看来,程县令根本不是她父亲,她也可能根本不叫程金翠。

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故而摆了摆手说:“这事以后再议吧,现在只要她不接近皇上就行了,她来历不明,动机不纯。还是要防着点。”

“是,公主请进。”张黎为我推开虚掩的门。

皇上本来侧躺在太师椅上地,见我进去,笑着坐正身子道:“我正等着你呢,要是再不来,我可就要派人去请了。”

“不用请。我有一样东西要给皇上看。”我把盒子递给他。

他拿起珠子看了一眼:“这是从哪里来的?”

“牛刺史家的几个小姐送的。”

他慢慢转动着珠子:“送这么贵重的礼,肯定是有所求,她们求你什么呢?”

我纳闷地说:“这珠子很贵重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呀,怪异黯淡的颜色,请工匠穿了都不知道戴在哪里,这种颜色很难配衣服的。”

皇上仔细打量了一会说:“当然贵重,这是夜明珠啊。”

“夜明珠会发光,可是您看这个哪有”,太后那里有一颗夜明珠。是黄绿色的,晚上拿出来光照一室,这个毫无光泽。怎么看怎么不像。

再说了,“夜明珠有棕色地吗?”

“有,除了你说地黄绿,还有浅蓝,浅灰,棕红、橙红。”

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就算如此,“明珠不发光叫什么夜明珠?”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皇上把珠子移近灯盏,珠子立刻反射出光芒。然后光芒越来越强烈。约莫一盏茶功夫后,皇上把室内的灯火全部灭掉,黑暗中,只见珠子通体透亮,最神奇的是,棕色的珠子竟然发出红色的火焰一样地光芒,整个珠体似一团火焰在燃烧。

皇上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原来是一颗水晶夜明珠!这种夜明珠的特点是,需要先借助别的光亮照射,然后才会自行发光。悬在室内可以一夜甚至几夜不熄。只是这样地宝贝宫里的府库都只有一颗,这牛刺史不过小小的州牧,家里竟然有如此奇珍。更让朕想不通的是,既然要献宝,为什么不在州府衙门献,要拿到这么来?”

我想了想说:“这珠子可能不是牛刺史送的,而是冯楚楚家送地,记得那时候她表姐说过,她家就住在这里的。”

皇上点了点头:“这就难怪了。今天白天说起募捐之事。此地的黄知县特意提到冯家。说他家是本地最大地富户,也是蜀地三大善人之人。让朕明天再在此逗留一日,他设宴招待地方豪绅,当席提出募捐,冯善人一定会带头响应,其他人见他开了口,也不好装聋作哑。”

“是个办法,那皇上地意思呢?”

“就多留一日吧,能募到赈灾款才是最重要地,朕空手走访再多地方,对那些灾民何益?”

我由衷地赞叹:“皇上这么替百姓着想,真是明君了。”

他立刻顺杆子爬:“我是明君了,姐姐可有奖赏?”

我无奈地推开他凑得过近的脸:“当明君是一个君主地本份,不是用来求奖赏的。”

“有点奖赏朕会做得更好,姐姐就算为了天下百姓,也该大方点。”

我赶紧叉开话题:“成都王怎么突然跑来了?”

“也是为赈灾的事,他主动提出捐一笔钱出来。”

“有这么好的事?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啊,又有人送钱,又有人送夜明珠。”

皇上却带着深思说:“只怕没那么简单,成都王要赈灾,自己出面不好吗?收买人心的大好机会,为什么自己隐在幕后,让我出这个风头,难道他已经修炼到了如此境界,为好不欲人知?”

“也许哦,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不可能!一个人地性格是天生的,他是个又孤僻又愤世嫉俗的人,一直认为先帝谋夺了他父亲的江山,朕现在的一切都该是他的,他怎么可能反过来帮朕呢?”

我安慰道:“不管怎样,他拿出钱来总是事实,心是真是假无所谓,钱是真的就行了。”

皇上笑了起来:“姐姐说得对,有了他提供的款子,明天再募集一些,就算太后下拨的钱一时到不了也不要紧了。”

第一百十七章 哀民生之艰

在符县的第二天,也就是我们到达江阳郡的第四天,因为皇上要多留一天设宴招待当地富绅募捐,我便成了无所事事之人。留在府衙又怕被人纠缠,现在除了程小姐、牛小姐、冯小姐、丁小姐外,尚有黄县令的小姐以及当地一干“贵族小姐”,打着拜访我的旗号,拐弯抹角打听皇上的饮食起居,当然最感兴趣的还是关于他后宫的种种。

当我告诉她们,皇上后宫空虚,只有一位挂名妃子时,那些眼睛里闪现出来的希翼与祈求,让我在唏嘘之余,也暗暗懊悔,为何我要如此老实呢?如果皇上成为所有美女的觊觎对象,我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一个俊美如斯的皇上已经叫人垂涎三尺了,如果他还纯洁真挚,岂不是活活要了人的命。

我不想成为媒婆啊,她们以为我只是纯粹的公主,与皇上真是姐弟么?让我来给她们牵线搭桥,把她们引荐给皇上,甚至帮她们跟皇上成其好事,有没有搞错?

我也许无意嫁他,可亲手将他推到别的女人怀里,还是做不到的。至于为什么做不到,我不敢深想。

坐在窗前跟自己生闷气,虽然从来都明白,所谓皇上,本就是天下女人的公器,他永远不可能专属于一个人,可心里这道弯就是转不过来。

越想越烦,我索性吩咐:“小莲,去找套男装来。”

“你又要干嘛?”小莲眉头轻挑,杏眼圆睁,连敬语都忘了用。

好个灵俏的丫头,虽不是什么绝色,也自有动人处,为什么要作贱自己,跟宋方那样的人鬼混呢?这些天我暗地里观察她,有时候会发呆,有时候会无端感伤,有时候会自言自语。典型的堕入情网症候。每天晚饭后还会消失一段时间,在她,是跟爱人甜蜜幽会;在宋方,不过是打听内幕消息,尤其是皇上的言辞举措。弄得我现在说话都非常小心,生怕无意中透露了什么机密。更不敢带着小莲去见皇上。

故而对小莲的提问,我只是含糊其辞地说:“出去散散心,坐在屋里太热了。”

小莲往窗外瞅了瞅:“外面更热,也不看看多大的太阳。”

刘嬷嬷赶紧过来帮着劝:“是啊,这几天太热了,都说这蜀地夏天是火炉,还真是形容得贴切,可不就跟在炉子上烤似的。坐在家里都一身汗了,外面更是。公主本就体弱,这里又是灾区,淹死的人就算埋起来了。淹死的动物家禽谁会管?这大太阳一晒,都臭了,光气味就能熏死人。”

我忽然想起曾在一本书上看到地。说大洪水之后地酷热。会加速人或动物尸体地腐烂。造成空气污浊还是其次。最可怕地是。容易导致瘟疫。

不自觉地在头脑中想象那情景。一阵心惊肉跳之后。觉得当务之急就是要做好两件事:第一。尽快组织人手掩埋动物尸体。保证水源干净。一旦发现某地连续有人病倒或病死就要密切关注。必要地时候只能狠狠心采取封锁政策;第二。说服皇上赶紧撤离。皇上不能待在一个有可能成为疫区地地方。

见小莲还站着不动。我出声催促道:“快去啊。如果你不找地话。我就这样出去。”

小莲和刘嬷嬷交换了一下眼神。刘嬷嬷还要劝。我作势往外走。小莲拦住我说:“好好好。奴婢这就出去找找看。”

一听就没诚意。还“找找看”。我给她下最后通牒:“别去太久。等这一根线香烧完了你还没回来。我可就自己去了。要是你们怕热。可以不跟。”

“公主。她们不跟。奴婢陪公主去。”

我朝门口望去,是程金翠端着一盘西瓜进来了。

小莲不客气地说:“程小姐还是消停点吧,公主的事,自有我们负责,不劳小姐费心。小姐以为我们是在故意为难公主吗?我们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前来照顾公主的,公主贸然出门,万一有什么闪失,谁负责?你吗?”

程金翠被她劈头盖脸一番抢白,低下头不敢吭声了,小莲这才冷着脸掀开帘子出去了。看她离去的方向,多半是去皇上那边请示了,可惜皇上这会儿肯定忙着,那些官员照样怕热,谁不是一大早就来侯着等召见?

刘嬷嬷还不死心,继续跟我磨嘴皮:“公主,您出去是要干嘛呢?那街上尽是灾民,走一步路都能遇到几个要饭的,但凡穿得光鲜一点都会被人拽着衣服讨要,算奴婢求您了,今天就别出去吧。”

我叹了一口气说:“嬷嬷,你以为我是要出去玩吗?你自己也说,街上一团乱,尽是伸手要饭的灾民,哪有玩的地方,我出去是要查一件事。”

“公主要查什么,让张大人派人去就是了。”

那怎么行,这种事,没爆发之前,千万不能嚷出来,不然一旦以讹传讹,会造成极大的恐慌。就连皇上那里我都不敢明说,怕他担心,这些日子他已经操心得够多了,晚上只怕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多少事等着他处理啊。

刘嬷嬷见我表情严肃,换了一种口气问:“非得出去不可吗?”

“非出去不可,你们不找男装来,我只好就穿这身衣服出去。”

刘嬷嬷终于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男装找是找不到地,奴婢这就出去买几套,然后再让李大人派两个侍卫跟着我们。”

“行,你赶紧快去办吧,我怕再不出门,那几位小姐又来了。”

程金翠插了一句:“公主真不想见她们,让门口值守的侍卫挡驾就是了。”

刘嬷嬷冷嗤一声:“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女人,挡得住吗?这人不要脸起来,天下无敌,别说侍卫了,刀剑都挡不住。”

程金翠脸上终于现出了愠色,刚进来就被小莲开刷,现在又被刘嬷嬷夹枪带棒地讽刺一顿,她好歹也是小姐啊。腮帮子抽了抽,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大概是顾虑到自己寄人篱下的处境吧,竟然忍了下去。

在这过程中,我一直站在一边没有吭声,程金翠其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死活缠着留下又是什么目的。我一直没弄清楚,雾里看花越看越恍惚,一会儿觉得她为我而来,一会儿又觉得她为皇上而来。也许正因为这样,撵她走的心反而比刚开始时淡了一些,不过看手下这些人都不怎么待见她,终究还是要送走的,我可没打算真的带她进宫。

刘嬷嬷说了要走,可又磨磨蹭蹭。眼看线香都烧完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抢步出了门。

最后,几个人在一家成衣铺里现换上衣服。我扮成读书公子的模样,刘嬷嬷、小莲扮成跟班,再加上两个侍卫,在街上晃着甚是打眼。

为什么呢?首先,宫里带出来地侍卫,穿着打扮就不同于一般人,我们换了衣服他们可没换;其次,像刘嬷嬷这样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多半身材发福。凸肚挺胸,腰肥臀大,装成男人很搞笑地。不像我和小莲,顶多是带点女气的羞涩少年。

街上要饭的倒没有刘嬷嬷说的那么多,但街边也时不时地能看见一个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前面放着破碗地家伙。路上的行人中穿着光鲜的少,衣衫褴褛的多,不管衣服如何,个个脸上愁云密布。这灾荒之年,灾荒之地,老天爷剥夺走了人间多少笑颜和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