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晶晶嗯了一声道：“夫君，你说珀儿现在在百花苑怎么样了？珀儿那么皮，皇祖母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云旭不仅不担心，反而很高兴地说道：“就该狠狠地治下这个臭小子。再不治，以后得成为京城一害。”他想管，可是娘阻爹骂，也是头大。如今祖父母愿意替他管教，高兴还来不及，哪还会担心。
韩晶晶埋怨道：“你这当爹的，也真够狠心了。”
云旭说道：“我再跟你们一样什么都顺着他，以后鸿珀真就得成为混世魔王了。”孩子没教好，到时候遭罪的可是他们。
这一个月，对启佑跟黄思菱几人来说度日如年都不为过。
约定的日期一道，三人就赶紧去百花苑接人。看着又黑又瘦的大孙子，黄思菱眼泪忍不住落下来。只看这模样，就知道这一个月鸿珀遭了大罪了。
启佑心疼得不行，走上前将珀哥儿抱在怀里。看起来瘦，其实重量并没有减轻。
闻到熟悉的味道，珀哥儿瞬间放声大哭。哭得那个惨，惹得启佑眼泪都来了。
玉熙从屋子里走出来，朝着珀哥儿说道：“蹲马步去。”
“嘎…”听到玉熙的声音，珀哥儿的立即止了哭。然后他挣扎着从启佑怀里下来，用袖子擦了眼泪走到角落蹲起了马步。
黄思菱跟启佑两人面面相觑。这孩子，怎么见了太后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启佑小声说道：“娘，我们是来接珀儿回家？”
“蹲两刻钟马步，然后你们带他回家。”珀哥儿到了百花苑没见到启佑等人又哭又闹，玉熙将他狠狠地削了一顿。前面几天，只要珀哥儿不听话就揍。揍了几顿，这孩子也就老实了。
启佑虽然心疼，但这可不是佑王府。在这里，他都没说话权。
进了屋，启佑问道：“娘，你对珀儿做了什么，让他这么怕你？”
玉熙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就是打断了五个鸡毛掸子。”
启佑倒抽了一口冷气。
玉熙看黄思菱心疼的眼泪都落下来，笑着说道：“就珀儿这性子，再不好好管教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祸害。”因为不合他的意，竟然抓起东西就砸向伺候她的宫女。将那宫女的额头，砸了个大包。
玉熙让余盛将他抱住然后用鸡毛掸子抽，抽得云鸿珀鬼哭狼嚎连声告饶都不放过。前面十天，打断了五支鸡毛掸子，珀哥儿见到玉熙话都不敢大声说了。
黄思菱怕死了玉熙，哪敢说什么。
两刻钟以后，三人将珀儿带回王府。上了马车，黄思菱就掀起了珀儿身上的衣服。就看见身上青青紫紫的，到处是伤痕。
黄思菱眼泪啪啪地落：“王爷，母后这、这也太狠了…”对个孩子，怎么就能下这样的重手呢！
启佑虽然也心疼，不过还是说道：“我大姐六岁的时候，我爷爷还用鞭子抽呢！我娘看见就给她上药，其他什么都没说。”正因为如此，他大姐才能有今天。
说完，启佑说道：“玉不琢不成器，以后不能再那么娇惯他了。”否则，等孩子大了管不到走了歪路，可就后悔莫及。
启佑知道自己狠不下心来管教珀哥儿，所以就将这个重任交给了云旭。可惜，珀哥儿并不怕云旭。哪怕被打一顿，他也不怕。
云旭气得要死，带着他去找了启佑：“爹，看来也只有祖母能管得了他，明日我还是将他送回到百花苑去。”
珀哥儿听到这话扑到启佑怀里，大声叫道：“祖父，我不要去曾祖母那里。祖父，你不要送我到曾祖母那里。”曾祖母太可怕了，一个没顺了她的意就要被打。有次他屁股都被打开花，求饶都没用。那日晚上，他都只能趴着睡。
只要一想到在百花苑的遭遇，珀哥儿就觉得自己要做噩梦。
启佑说道：“若是不想去你曾祖母那里，那就好好听你爹的话。若不然，明日我就将你送了去。”
珀哥儿是真的怕极了玉熙：“好，只要你们不送我去曾祖母那，让我做什么都成。”
过了几日，启佑正在衙门处理事情。赵小卓过来说道：“王爷，王妃派人来说韩家的老祖宗快不行了。”
启佑听到这话，丢下手头上得差事去了百花苑。不过他来晚了一步，云擎跟玉熙已经去了韩家了。
怕玉熙受不住这个打击，启佑又急急忙忙地赶到了韩家。等他到的时候，秋氏正在跟玉熙说话。
抓着玉熙的手，秋氏说道：“玉熙，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早早地去了。你大哥也一辈子不得志，最终郁郁而终。你二哥娶了武氏的那个侄女，然后去了辽东当兵最后战死在那里，连尸骨都没找着。我在你大哥过世没多久，也跟着去了。”那个梦太真实了，让她醒过来时都有些恍然。
屋子里的人听到这话，都不由抬头看向了秋氏。
玉熙笑着说道：“娘，梦跟现实都是相反的。你梦见我早逝，那我肯定长命百岁。你梦见大哥跟二哥早亡，他们现在也都好好的。你说梦里韩家早早败落，韩家定能一直兴旺下去的。”
秋氏一脸喜意地说道：“真的？”
玉熙笑着道：“当然是真的。娘，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秋氏听到这话点头说道：“玉熙，有你这话，娘就能放心地闭眼了。”
1973.第1973章 启佑番外（54）
韩建明哭得跟个孩子似的，死死拽着秋氏：“娘，你不要说这话。娘，我明年还要给你摆百岁宴。”因为很多地方都会提前一年摆寿，秋氏今年九十八岁了，所以他都跟玉熙说好明年给秋氏过百岁的生辰了。
秋氏闻言笑道：“娘这一辈子生了你们兄弟两个，又得了玉熙这个女儿，值了。”自到西北以后，她就在享福。这些年，该享的福都享了，子孙孝顺又有出息。现在闭眼，到了地底下对韩家的列祖列宗又个交代了。
说完这话，秋氏就闭上了眼睛。
韩建明大叫一声：“娘…”然后，就晕了过去。
玉熙也难过得不行，起身的时候还是靠贴身丫鬟旱莲扶起。
秋氏活了九十八岁，在这个六十岁都算长寿的年代那可是真正的老寿翁了。所以她的丧礼，算是喜丧了。许多人，还带了孩子过来参加葬礼。
父母过世，作为女儿是要去哭灵的。玉熙都这么大年岁，身体哪能受得住。最后，柳儿主动提出她代替玉熙去哭灵。
云擎一听就同意了：“你去最好。”若是让玉熙去哭灵，保证要病倒了。年岁大了，最怕生病。每生一次病，人就要虚弱许多。这个，云擎深有体会。所以他现在，特别的注意，再不敢跟以前那般胡乱来了。
秋氏的丧事，云擎跟玉熙在出殡的时候现身了。云擎担心玉熙会难过得晕倒，一直在身边守着。结果，玉熙平平安安回到家，半点事都没有。
倒是韩建明，又一次哭晕过去。
回到百花苑，玉熙与云擎解释道：“这些年对娘对韩家，该做的我都做了。”人总要有一死，过些年她也要去的。所以，难过是有，但就此倒下是不会的。
云擎见玉熙自己想通，忙点头道：“你能这么想很好。”
秋氏的丧礼过后，韩建明病倒了。毕竟八十一岁的人，受此打击能熬完丧礼已经很不错了。
玉熙听到他生病去看望他，见他精神气差了很多，宽慰道：“大哥，别难过了。娘若是在天之灵看到你这样，也不能安心。”
韩建明摇头说道：“玉熙，娘不在了，我也熬不住了。以后华哥儿还需要你帮我多多指点。”虽然华哥儿早就能独挡一面，但当父母的总是有操不完的心。更何况，华哥儿是韩家家主，容不得出半点错。
玉熙心里咯噔一声道：“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大哥，你别想太多了。配合好太医好好吃药，很快就好了。”
韩建明摇头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其实，早就不行。只是娘在世，我不敢让自己有事。”若是他死了，他娘肯定熬不过的。所以这些年，他都是靠这一口气撑着。可如今秋氏走了，这口气泄了人也就扛不住了。
玉熙苦劝无用，只能跟华哥儿说道：“你祖母过世，让你爹大受打击。这段时间，你带着孩子陪着他。”看着儿孙，也许能激发韩建明的求生意志。
其实到了这把年岁，求生意志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没了求生意志，人一下就会垮。
华哥儿忙点头：“姑姑，我会带着孩子一直陪着爹，不会让他有事。”秋氏过世，他作为家族的继承人是要守孝三年。
玉熙这才稍稍放心。
回到家里，玉熙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没想到，娘过世竟然让大哥觉得没有没牵挂，也想跟着去。”
云擎却不觉得意外：“其实也正常，他们母子相依为命几十年。岳母突然没了，对大舅哥的打击可想而知。”其实岳母已经很厉害了，竟然活到了九十八。这世上，有几个能活到这个岁数。
玉熙嗯了一声道：“希望大哥能熬过这一关了。”
听到这话，云擎也有些伤感地说道：“相熟的人一个个都去了，以后真担心就留下我们两个。”两人都在还好，至少有个说话的。就怕他也走了，留下玉熙孤单一人。为了能让自己多活一些时日，他现在可听太医跟玉熙的话。
玉熙不喜欢说这个伤感的话题：“这些日子也不知道琅哥儿有没有好好练功，你现在去检查下。”
琅哥儿来到百花苑，虽然需要花费时间跟精力照顾他。可同样，这孩子也带给他们无数的快乐。云擎因为他，都感觉年轻了好几岁。
云擎嗯了一声，就出去了。
过了一些日子，启佑过来与两人说道：“娘，金陵的汇通钱庄出现假的银票。”全国各省份都开设了分店的汇通钱庄的真正东家，就是玉熙。所以汇通钱庄出现假银票，启佑很关心。
玉熙哦了一声说道：“出现多大面额的假银票？”
启佑说道：“十万两银子。那银票，跟真的差不多一模一样。就连制银票的料子，也一样。”可以说，那银票真正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了。
“那是怎么发现的？”
启佑一脸庆幸地说道：“钱庄的账房先生摸着银票，说感觉不对。”账房先生经常摸银票，他说不对那绝对不是信口开口。
玉熙微微点头：“他们经常摸银票，是真是假一上手就感觉得到。怎么，这个案子给你查吗？”虽然也算大案，但应该还没到启佑出马的地步。
“我倒是想去查这个案子，可惜大哥没让。好多年没去金陵，那里肯定大变样。”说起这个，启佑就特别遗憾。他以前还想到了四十岁后学云擎与玉熙云游天下，结果现在五十了，连京城大门都不能随便出。
玉熙道：“过些年退下来，你想去哪都成，没人拦着你。”
他大哥不退下来，他肯定也退不了。启佑愁眉苦脸的：“等到猴年马月了。”
正说着话，就听到旱莲走进来说道：“太后，韩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求见。”
听到韩建明不行了，玉熙惊得赶紧去了国公府。启佑不放心，陪着一起去。
到国公府的时候，韩建明就剩下一口气。看见玉熙，他脸上浮现出笑意：“华儿，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跟你姑母说。”
华哥儿带着一干人，退到门外去。启佑犹豫了下，也跟着退出去了。
屋子只剩下两个人，韩建明问道：“玉熙，娘临死之前说的那个梦，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玉熙说道：“大哥，你想知道什么？”
韩建明说道：“玉熙，我记得你以前也说做过一个噩梦，梦见自己很早就过世了？”所以，他觉得这两个梦有关系。
玉熙也没瞒着他，点头说道：“我小时候做过一个梦，梦见二哥十九岁战死桐城，我二十四岁被人活活烧死。至于韩家后来如何，我也不清楚。”
韩建明微微点头：“你就是因为这个梦，才会性情大变？”
前世这个词太渺茫，他宁愿相信这是对玉熙的示警同时对韩家的示警。
“这个梦让我觉得应该多学些东西，以便遭遇变故能好好地活下去。”她也没想到，她只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结果却改了整个天下的运势。
韩建明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玉熙，谢谢你。”
玉熙一愣：“大哥，我们兄妹之间何须说这个。”
韩建明摇头说道：“我谢谢你，让我得以重振韩家。也谢谢你，让我当了宰辅，更谢谢你为我培养了华哥儿。”
没有玉熙，就没有如今的韩国公府。没有玉熙，宰辅一职早就撤了没他什么事。而没有玉熙，他辛苦重振的韩家，因为没有继承人必将没落。
玉熙有些伤感：“大哥，说这些做什么。你好好养病，我相信你这病很快就会好的。”
韩建明摇头说道：“我得走了。玉熙，你好好保重自己。”
“大哥，你舍得下华哥儿跟孩子们吗？大哥，你想想他们。”
韩建明笑着道：“现在不舍得，也总有分离的那一日了。”
说完，韩建明看向玉熙说道：“玉熙，我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下。从懂事以来，我就一直为振兴韩家而努力。这几十年来，我就没好好歇过一日。”
玉熙难受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韩建明笑着道：“不用哭。玉熙，我这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就是当年栽培你然后让你在榆城站稳脚跟。”
玉熙擦了眼泪说道：“大哥，这证明你目光独特，很早就看出我是潜力股。”这话是故意夸赞韩建明，玉熙其实知道当年韩建明是无条件帮助她的，并没想要回报。
韩建明笑着道：“玉熙，你知道吗？看着你一步一步地从个小姑娘成为指掌天下的开国皇后，我有多骄傲。同时也很遗憾，若你是男子这天下就姓韩，而不是姓云了。”这个想法很多年前就有了，只是一直压在心底从没敢表露半分。这是头一次，说出口。
玉熙擦了眼泪，哽咽道：“大哥，我又不会带兵打仗。没有云擎，我只是一个后宅的普通妇人。”
“没有你，云擎最多也就镇守榆城的守城将领了。”
玉熙笑着说道：“大哥，启浩身上也流着韩家一半的血。”这意思，让韩建明无需纠结坐在龙椅上的是姓云还是姓韩。
韩建明轻轻地点了下头。
ps;~~~~(>_<)~~~~，这几天都都没胃口，从没哪个夏天像今年这般难熬。
1974.第1974章 启佑番外（55）
韩建明将华哥儿叫了进去，叮嘱了一番后，撒手人寰。走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
玉熙擦了眼泪朝着华哥儿说道：“办好你爹的身后事。”丧事过程她是不会参加的，等出殡的时候送最后一程。
华哥儿点头道：“姑姑放心，我一定将爹的丧事办好。”他爹是要面子的人，身后事定然是要办得风风光光了。
当日晚上，玉熙就有些不舒服。半夜发起了高烧，云擎急得团团转。
第二天醒来，玉熙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云擎跟启轩还有启佑三人守在床前。
玉熙想起身时才发现自己全身软绵绵的：“我这是怎么了？”
云擎握着她的手，红着眼眶说道：“你发烧了。玉熙，你可不能有事。”从发现玉熙发烧到现在，他都没敢闭下眼。
玉熙摇摇头笑道：“不过是一个小病，很快就好了，你不要担心。”
看着云擎眼眶全是血丝，玉熙说道：“我没事了，你回屋补觉去。”
玉熙醒过来，云擎也安心了：“我先吃点东西再去睡。”早餐没吃，睡一会就得饿醒了。云擎现在很注意身体，不用玉熙提醒他自己也会考虑到的。
启轩朝着启佑说道：“阿佑，你去衙门，娘这里有我呢！”半夜听到玉熙发高烧，他吓得不行，急急忙忙就过来了。
玉熙点头道：“我这没什么事，你别耽搁了差事。”
启佑扫了启轩一眼，然后站起来说道：“娘，那我中午在来看你。”去衙门转转，没什么事他就会过来了。
人老了，病好得就慢。玉熙这次生病，哪怕她身体一直都很好也养了六天才好。
玉熙摇头道：“真是老了。”
柳儿将剥好的葡萄递给她，说道：“娘，你哪老？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玉熙呵呵直笑，笑完后又有些遗憾：“你大舅的最后一程，我都没能去送。”
“娘，大舅会理解的。”说完，柳儿道：“娘，这次我陪你们去避暑山庄吧！”玉熙这次生病，将启浩以及柳儿几人都吓到了。所以这次，柳儿决定放下手头上的事陪两老去避暑山庄。
在避暑山庄呆了两个月，再回来玉熙又恢复如初了。
回京的第二天，黄思菱就来探望他们了：“父皇、母后，王爷生病了，怕你们担心特意让我来告知二老一声。”
听到启佑生病，云擎忙问道：“什么病？重不重？”
黄思菱摇头说道：“就感染了风寒，太医说吃几贴药就能好。不过怕传染给你们，他就没敢过来。”
玉熙朝着云擎说道：“你的药膳还没吃，快去将药膳吃了吧！”
说完，玉熙朝着这黄思菱说道：“这里太闷，跟我去外面走走。”
出了院子，玉熙问道：“阿佑到底是怎么回事？”若启佑只是感染了风寒，黄思菱的眼睛不会又红又肿。很明显，黄思菱是哭完了才过来。她觉得，怕不是风寒那么简单。
“母后，王爷真的只是风寒。你若是不信，可以叫来秦太医过来问。”
玉熙说道：“你不说，我也一样知道。”
黄思菱咬死启佑是感染风寒，没其他的事。她越这样，玉熙就越不相信。
玉熙也不逼迫她，转头就叫来了余盛：“启佑生病是怎么回事？”
余盛轻声说道：“佑王世子外出当差，回京碰到兰家夫人的外甥女。也不知道怎么的那姑娘的马突然发狂，佑王世子救她时抱了她。回京以后，佑王世子说他毁了那姑娘的清白，要纳其为侧妃。佑王不同意，父子两人吵了一架，然后佑王就生病了。”玉熙没问，他也不会将这些不高兴的事说。
其实，他以为回京之前佑王会将这事处理好的。结果，到现在还没料理好。
玉熙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回到屋的时候，就见云擎准备出门：“是去看望阿佑？”
见云擎点头，玉熙说道：“你等下，我换身衣裳咱们一起去。”儿子生病，哪能真怕传染就不闻不问的。
启佑见两人来，死活不开门：“爹、娘，要儿子将病传给你们，那可就大罪了。”
云擎将他骂了一顿，可惜再怎么骂启佑也不开门，气得云擎扭头回去了。
玉熙看着黄思菱问道：“云旭呢？”
以前玉熙都是叫旭儿的，这次听到连名带姓地叫云旭，黄思菱就知道这事露陷了。
黄思菱垂着头说道：“母后，阿旭当差去了。”
玉熙骂道：“当差？他老子都病得躺在床上他还有心情当差，可真是养的一个好儿子？来人，立即去将那不孝子叫回来。”
黄思菱听到不孝子三个字，忙说道：“母后，这事也不能全怪阿旭…”其实黄思菱觉得丈夫大题小做，儿子坚持要纳侧妃顺了他的意思就好，何必闹到这个地步。
没等她说完，玉熙就怒骂道：“你闭嘴，阿佑都被他气得病倒了你还说不怪他？照你的意思，都是阿佑自己作的？还是说，启佑被气死才怪他？”
黄思菱被骂得直哭。
玉熙看得越发气恼：“哭、哭，除了哭你还会做什么？”若是黄思菱没说不怪阿旭，玉熙不会朝着她发火。
黄思菱被骂得头都不敢抬，一直掉眼泪。活这么大岁数，从没这么丢脸过。
瑞珠得了消息，告诉窝在院子里养胎的韩晶晶：“世子妃，太后娘娘将王妃骂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就在那哭。”韩晶晶是在秋氏丧礼上发现怀孕的，如今已经四个多月。
韩晶晶摸着肚子，神色冷漠道：“骂就骂，与我们无关。”云旭要纳汤氏女为侧妃，启佑知道强烈反对，黄思菱持中立。她却不知道，因为她这个态度伤了韩晶晶的心。
这几年，韩晶晶对黄思菱真的当亲生母亲一般的尊敬孝顺。可这次的事一出来让韩晶晶明白，哪怕她再好一有事黄思菱也只会站在云旭这边。至于她，屁都不是。
瑞珠犹豫了下说道：“世子妃，若不我们去求求太后。只要太后不答应，那个狐狸精肯定不能进门的。”
韩晶晶摇头说道：“没有汤氏女，也会有李氏女林氏女。没必要因为这事，去叨唠太后。”太后维护她，她很感激。可她不能去求，太后那么大年岁她哪能去劳烦她老人家。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看着瑞珠哭得不行，韩晶晶笑着说道：“有什么好哭的。不过是个妾，翻不过我的五指山去的。”若是老实还好，若不老实她会让其后悔进佑王府的大门。
瑞珠还是好伤心。世子爷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结果回来却仿若变了个人似的。
韩晶晶神色却很淡然，她大姐夫那般爱重他大姐，如今也有两个妾室。虽说那两个妾室是他娘塞的，但若他不收那两个女人还能强迫他不成。所以知道云旭要纳侧妃，她有些伤心，但没觉得天塌下来。
云旭得了话，就赶了回来。
看到玉熙，他赶紧走上前说道：“皇祖母，你来了…”
玉熙冷声说道：“别叫我皇祖母，我没有你这样将父亲气病的不肖孙子。”云旭要纳妾，她不会管。可将启佑气病在床，这却是触到了玉熙的底线。
听到这话，云旭跪在地上说道：“皇祖母，这是是孙子的错。皇祖母，你要打要罚，孙儿都认。”
这个认错的态度还算中肯，让玉熙的火气散了一些：“是打是罚是你爹娘的事，我不会越俎代庖。不过若是后日你爹还没痊愈，以后你别进百花苑大门。”
说完，玉熙就回去了。
黄思菱忙走过去扶了旭哥儿：“你去跟你爹服个软，这事也就过去了。”
见旭哥儿没吭声，黄思菱擦了眼泪道：“这事惊动了你皇祖母，没那么容易善了。若是你爹不尽快好起来，到时候她怕都不会认你这个孙子了。”
旭哥儿沉默了下，说道：“我去找爹。”他原本想着毁了汤家姑娘的清白，作为男人肯定是要负责任的。而汤家女父亲是四品知府，哥哥也在朝为官，不可能为侍妾的。所以，他才提出纳其为侧妃，谁能想到却遭他爹的强烈反对。父子两人争吵了两句，然后陷入了冷战。前两****爹不小心吹了冷风，感染了风寒生病了。
进了屋，云旭垂着头说道：“爹，你别生气了。”
启佑靠在床头说道：“想让我不生气可以，不许再提纳侧妃这事。”他并不知道玉熙骂了黄思菱跟云旭，赵小卓都瞒着他的。
云旭说道：“爹，那么多人看见我抱了汤家姑娘。若是我不娶她，她就只能青灯古佛相伴一生了。”他当时考虑不当，却要毁了个姑娘一辈子，他于心不忍。
启佑这两日也想了下这事，觉得自己的态度不行：“你要负责我不拦着，但不能娶，只能纳进门。”侧妃也算妻，启佑的态度很明确进门为妾可以想当侧妃别想了。
启佑看他这样子，忙说道：“我当日跟你岳父提亲的时候，说会将晶晶当亲生女儿一样待。你现在要娶侧妃，你让我以后有什么脸去见你岳父？再者，你是不想让那汤氏女青灯古佛相伴一身，将她纳进门给她一个容身之处。”
旭哥儿说道：“好。”
1975.第1975章 启佑番外（56）
启佑病好以后，就去了百花苑。
云擎黑着脸说道：“不是关着门不让我们见？那么能耐，现在过来做什么？”
启佑哄了小半天，才将云擎哄开心了。擦了一把汗，启佑心里暗暗嘀咕，他爹现在越来越难哄了。
面对玉熙的时候，启佑有些气弱：“娘…”叫完以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玉熙，判断是否还在生气。
“事情解决了？”
启佑愣了下，转而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娘。已经解决了，阿旭同意纳其为妾。”
玉熙笑了下：“外面威风八面的佑王，竟然都奈何不了自己的儿子，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启佑什么都好，就是自家人心软，这也导致云旭跟珀哥儿都不怕他。
其实很早之前，玉熙就知道启佑这个缺点。不过她觉得这缺点不影响大局，也就没去更正。可现在看来，她放心得太早了。
启佑呵呵笑了两声：“我就下不了重手。所以说，还是娘厉害。”他其实也想揍云旭一顿的，可想着都几个孩子的父亲，打了会让他没面子所以就忍了。
玉熙都不想看他嬉皮笑脸的样：“过两日，将珀儿送来。以后，一个月让他回王府住两天。”
启佑一愣。
玉熙说道：“就你跟云旭，我怕孩子就算不长歪也成不了才。”
说完，玉熙骂道：“云旭连亲卫营都考不过，你不觉得丢人我都不好意思跟你爹说。”自幼名师教导，竟然连亲卫营都考不进。若是让云擎知道，怕会将启佑父子两人都骂得狗血淋头了。
启佑狠狠心道：“好，我明日就送他过来。”舍不得也得舍，要不然跟云旭一样到时候可就后悔莫及了。
这事，就定下来了。
云擎对玉熙最了解不过了：“为什么要接了珀哥儿过来？”怕珀哥儿成不了才让他来百花苑，这话也只能哄哄启佑他们了。反正云擎，是不相信了。
玉熙说道：“琅哥儿一个人太孤单了，有珀哥儿这儿调皮鬼陪着他会比较好。再者，一个是养，两个也是养了。”主要是珀哥儿六岁了，能打理好自己不需要他们费太多的神。否则，玉熙肯定不会同意。
云擎想起珀哥儿当时住进来的时候，闹得那个鸡飞狗跳：“就怕到时候，百花苑又鸡犬不宁了。”
玉熙笑了下道：“只要他不怕打，鸡犬不宁也没关系。”随着年岁的增大，玉熙的想法也有所改变。她现在觉得，身边有个孩子闹腾也挺好的。有孩子闹腾，云擎的精神越来越好。
黄思菱听到要送珀哥儿去百花苑，坚决反对：“不行，我不同意。”
启佑都懒得跟她废话：“这是娘提出来的，你不同意自己跟娘说去。”
黄思菱的喉咙仿若被人卡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她看见玉熙就怕，哪敢反对其做的决定。
韩晶晶知道这事特别的高兴，给珀哥儿说道：“珀儿，你去了百花苑要好好跟曾祖父跟曾祖母学本事。学好了本事，以后就能保护娘跟弟弟。”
珀哥儿握紧了拳头道：“娘你放心，等阿珀学好本事一定打死那个狐狸精，为娘出气。”韩晶晶因为云旭要纳侧妃的事，偷偷哭了几次，其中有两次被珀哥儿撞见了。自此，这孩子就懂事了许多。再不像以前，只知道玩乐闯祸了。
珀哥儿被送去百花苑以后，黄思菱想接了珸哥儿到身边养。这次，韩晶晶拒绝了。拒绝的理由很简单，她要给珸哥儿启蒙。
黄思菱表示，她也一样可以给珸哥儿启蒙。可惜这次，韩晶晶没再像以前那般好说话，很是坚持要自己教导珸哥儿。
长子交给公婆带，差点被养歪了。若是次子再给他们带，可不会再那么幸运地有太后帮着掰正过来。
黄思菱气得不行，与启佑抱怨道：“我是看着她大着肚子，想帮她分担。结果，竟然不领情。”她其实也感觉到韩晶晶的态度变化，只是却没深想。
启佑知道汤氏的事让韩晶晶对妻子起了隔阂了。不过这话，他却不会说出来。说了，只会让婆媳两人的隔阂加深。
启佑婉转地说道：“儿媳妇不同意，应该是被珀儿的前车之鉴给吓着了。我们两人都心软，下了不狠手教导孩子。珸哥儿还是让儿媳妇自己养吧！”要珸哥儿也跟珀儿一样成为个小霸王，那可真就头疼了。
黄思菱说道：“妍儿要去学堂，珸哥儿又不能待在身边，我一个人在家里很无聊。”
启佑说道：“无聊的话，你再回学堂教书就好了。”前年黄思菱想辞的时候，启佑就不赞同。她觉得黄思菱****待在家了，没事也整出事来了。可黄思菱执意辞，他也就丢开没管了。
黄思菱想想也觉得主意不错：“这样我就能跟妍儿一起去文华堂，然后一起回来了。”主要是文华堂女先生多，大家凑在一块说说话交流下经验，时间过得很快。
因为黄思菱字写得好，教了这么多年反响也很好。所以，只要她想回去分分钟的事。
韩晶晶知道黄思菱要回学校教书，也松了一口气。去文华堂教书也好，省得等汤氏进门后，婆母被她笼络了去。
其实这个韩晶晶真想多了。黄思菱不反对云旭纳侧妃，是不想与儿子起冲突，可这不代表她会喜欢汤氏。
十一月月底，汤氏进门。因为是纳妾，加上启佑嫌她。所以，只是一顶粉红色的轿子抬进门。进门的时候，启佑进衙门当差黄思菱送孙女去学堂了。王府里，只有韩晶晶跟珸哥儿两人在家。
汤氏女正是豆蔻年华，仿若一朵刚刚绽放的白玉兰花。
端着茶，汤氏柔声说道：“世子妃，请用茶。”这模样，说不出的温顺婉约。
韩晶晶心头一沉，不过脸上却绽放出花儿一般的笑容：“好样貌，莫怪世子爷一直惦念着。”说完，伸手接了茶。嘴都没碰到茶水，就放下了。
云旭站在一旁听到这话，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明明他都跟晶晶解释过是为护汤氏周全才纳她进门，可现在这话说得好像他是因汤氏漂亮才要纳其为妾。
喝完茶，韩晶晶就说道：“将汤妹妹送去新房吧！”
所谓的新房，也就点了两根红蜡烛，其他什么都没有。
看着这近乎寒酸的新房，汤氏眼中噙着泪水。又不是她想进佑王府，若没那场意外她还是汤家的千金大小姐，而不是成为一个看人脸色的姬妾。
她的丫鬟宽慰道：“姑娘，别难过了。慢慢的，就会好的。”只要世子爷宠着自家姑娘，总有出头这一日。
汤氏点了下头：“我渴了，给我倒杯水来。”折腾大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上。
这边，旭哥儿朝着韩晶晶说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汤家因为她名声受损要送她去家庙，我这才要纳她进府的。”
韩晶晶听了这话笑道：“世子，那你还要我怎么做？”
跟云旭夫妻八年，她哪能不知道其喜好。云旭，就喜欢那种温顺婉约的女子。而这汤氏，恰好就是这种类型。若让她相信云旭心里没鬼，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云旭被问住了。
韩晶晶说道：“世子，你让我做的，我答应了。世子，你说只是想给她一个栖身之所，我希望你答应的能做到。”她不认为云旭能兑现得了这个承诺，不过将来的事她没办法掌控，可今晚她能阻止云旭与汤氏洞房。现在压制住汤氏，以后她也翻不了身。
一向温柔的妻子变得有些强势，这让云旭很不自在：“你放心，我答应的一定会做到的。”
韩晶晶点头道：“我相信世子爷。”
云擎借口还有事，离开了。
瑞珠说道：“世子妃，你别跟世子对着干。这样，吃亏的是你。”
韩晶晶轻笑道：“我可不是大姐，因为顾忌夫妻情分，哪怕心头流血也忍着。”她才不会忍，敢让她不好过，谁也别想好。
天黑以后，云旭过来了。将偎在韩晶晶身边的珸哥儿抱起来说道：“你娘怀了弟弟，可不能调皮。”
韩晶晶笑着道：“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也许又是个姑娘呢？”生完珸哥儿后，徐悦让她休息两年。频繁生孩子，太损身体。所以她休息了三年，这才又怀了老四。
云旭乐呵呵地说道：“姑娘更好。这样，可就凑了两个好字。”儿子有两个，他也没子嗣压力，如今韩晶晶肚子里的是男是女他还真无所谓。
韩晶晶看着珸哥儿在那打瞌睡，说道：“你带珸哥儿去洗个澡，然后哄了他去睡吧！”孩子月份了，最近她精神有些短。
云旭还是第一次给珸哥儿洗澡。一到澡盆珸哥儿瞌睡就没了，还玩起了水，将云旭弄得全身都湿了。最后，父子两人一起洗了个澡。
躺床上的时候，珸哥儿眼巴巴地看着云旭说道：“爹，以后你每日给我洗澡好不好？”她娘给他洗澡，总是将他扔澡盆搓两下就提上来。跟爹洗澡，好玩。
云旭笑着道：“只要你乖乖听话，爹回来得早就给你洗澡。”
珸哥儿勾着云旭的手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1976.第1976章 启佑番外（57）
云旭回到主卧的时候，韩晶晶还靠在床上想事没睡。
上了床，云旭没话找话：“刚才珸哥儿说让我以后每日给他洗澡，我答应了。”
韩晶晶笑着道：“对孩子可不能食言。你得说到做到，要不然以后可没威信了。”
云旭点头道：“我以后无事的话，天黑之前都会回家的。”
韩晶晶点了下头，然后就躺下了。她不想看到云旭，所以就背对着他。
云旭跟韩晶晶成亲这么多年，一直都相处融洽。晚上睡觉，也有说不完的话。可这些日子除了孩子的事，韩晶晶都不主动与他说话了。
犹豫了下，云旭伸手摸着晶晶挺起来的肚子。结果没等他开口，韩晶晶就将他的手推开：“睡吧，很晚了。”
这一晚，云旭并没有睡着。到第二日，带着一个重重的黑眼圈。
两人刚起床，就听到瑞珠在外面说道：“世子、世子夫人，汤夫人过来请安。”
韩晶晶让汤氏进来后，当着云旭的面说道：“以后不用过来请安，无事就待在自己院子不要出门。”她阻止不了汤氏进门，但却不想看到她这张膈应的脸。
汤氏听到这话，跪在地上委屈地说道：“世子夫人，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妾服侍主母，乃是应尽的本分。
“以后每月的初二跟十六你过来请安，其他时候不要过来了。”说完，韩晶晶朝着云旭说道：“世子，我先去娘那边了。”他们早膳，都是在主院用的。
云旭见韩晶晶径直走了，都不等等他，心里一阵失落。
汤氏很委屈地叫了一声：“世子…”昨日原本是她的洞房花烛夜，结果世子却没出现。以后，她如何在佑王府立足。
云旭叹了一口气道：“我跟你说过，我娶你进门只是给你一个容身之所。刚才世子妃的话，你以后都要照做！”虽然这样有些残忍，可为了家庭和睦只能这样做了。
看着云旭的背影，汤氏死死咬着嘴唇。若不是丫鬟提醒，肯定会将嘴唇咬破。
用过早膳，韩晶晶说道：“爹、娘，我等会带了珸哥儿去百花苑看望珀儿，可能要到晚上回来。”
韩晶晶嘴甜，每次过去都哄得云擎眉开眼笑。就是玉熙，都很喜欢她过去。
启佑笑着道：“让旭儿送你们过去。”儿媳妇大着肚子，哪能就让她一个人带着珸哥儿过去。
云旭将母子两人送到百花苑门口，说道：“我晚上来接你们回家。”
“好。”应完，就牵着儿子的手进了大门。头，都没回一下。倒是珸哥儿，朝着云旭招了招手。
云旭心情很不好，忍不住问了心腹随从行峰：“你说我是不是真做错了？”他跟韩晶晶夫妻八年多，一直都恩恩爱爱的。平日里连架，都不会吵。如今韩晶晶对他如此冷淡，让他有些慌。
行峰说道：“世子爷，我早就说了这个方法不妥。”作为心腹行峰哪能不知道云旭并不是看上汤氏，而是真的只想负责。所以，他一开始就反对的。可惜，云旭不听。
云旭有些头疼：“现在说这个为时已晚了。你说，有什么方法让世子妃消气呀？”
行峰说道：“想让世子妃消气很简单，将汤夫人送离王府就是。世子，汤氏在王府一****就很难跟世子妃和好。”
云旭有些头疼。刚将人纳进门就送走，这算什么事。
云擎看到韩晶晶高兴得不行，不过嘴上还是埋怨韩晶晶：“都跟你说了多少遍让你多带孩子过来，你自己看看都多久没来了。”其实，他是巴不得韩晶晶****来。这孩子说的话，总能说道他心坎里去。
玉熙笑骂道：“晶晶没有自己的事，哪能****过来陪你。”能偶尔过来看望他们，已经很高兴了。
珸哥儿问道：“曾祖父，我要跟哥哥一起练功。曾祖父，你带我去好不好？”好久没见到哥哥，也没见到阿琅哥哥，他很想念了。
云擎乐呵呵地带了珸哥儿去了练武场。
玉熙让韩晶晶坐下后，笑着说道：“昨晚没睡好吧？”丈夫纳妾，换成哪个女人都睡不着了。
韩晶晶苦笑着点了下头。昨日就睡了一小会，然后睁眼到天亮。
旱莲端上了香瓜等几种新鲜的水果，然后就退下去了。
玉熙吃了一片香瓜，笑着道：“有话可以跟我说，别都藏在心中，这样很伤身。”
韩晶晶嗯了一声说道：“祖母，若是世子喜欢汤氏想要纳其为妾我也认了，谁让汤氏比我年轻漂亮。可他偏偏又说是不想汤氏青灯古佛相伴一身，纳她进门只是想给她一个容身之所。”这话，让韩晶晶特别窝火。
玉熙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韩晶晶这些日子也是憋坏了，跟玉熙说道：“昨日汤氏进门，他晚上没过去仍宿在我屋里。可是我这心里，很不得劲。”其实她宁愿云旭是看上汤氏的容貌，而不是现在这样不上不下，让她如鲠在喉。
玉熙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韩晶晶摇头说道：“祖母，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玉熙笑了下说道：“想不想听我的意见？”所有的孙媳妇里面，她最喜欢的就是韩晶晶了。这孩子直爽率真，心性通达。云旭娶到她，真是捡了宝。
韩晶晶特意带了孩子过来，其实就是想听听玉熙的意见。很多人不喜欢老人，认为他们唠叨烦人。可韩晶晶却持不一样的态度，她觉得老人阅历丰富看事通透，有他们指点能少走很多的弯路。
玉熙笑道：“你回去后将你的态度告诉云旭。是要家庭和睦，还是做一个烂好人，由他来决定。”
韩晶晶问道：“他为这事都跟父王吵起来，我跟他说有用吗？”
“有没有用，得试过才知道。晶晶，夫妻最忌讳你猜我想的，有什么事摊开来讲。若不然，夫妻很容易走向陌路的。我想，这也不是你所希望的吧！”
云旭跟韩晶晶两人，感情一直都很好。玉熙不希望因为这么一件莫名其妙的是，让两人成为相敬如冰的夫妻。
韩晶晶沉默了下说道：“我听皇祖母您的。”皇祖母能让皇祖父舍弃三宫六院只她一人，定然是御夫有术了。
申时过半，旭哥儿就过来了。此时，韩晶晶正在跟玉熙下棋。
下完了这盘棋，韩晶晶这才看到坐在她旁边的云旭：“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云旭笑着道：“刚到没多久。”
玉熙看着这小两口，笑眯眯地说道：“我就不留饭了，你们早些回去吧！”
珸哥儿想与珀儿在一块，不愿回去：“爹、娘，你们明日来接我回去吧！”这里比家里好玩，他哪舍得回去。
韩晶晶巴不得小儿子也留在百花苑让太上皇教导，只是她怕玉熙不同意。
玉熙笑着道：“就留一天，明日要跟你爹娘回去。”
珸哥儿高兴地跳起来拍起了巴掌：“好呀好呀！”
说完，珸哥儿还赶云旭跟韩晶晶两人回去：“爹、娘，你们快回去吧！要不然祖父祖母会着急的。”
这小大人的模样，将云擎跟玉熙逗得哈哈大笑。
回到家听到启佑与黄思菱还没有回来，夫妻两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坐下后，韩晶晶与云旭说道：“你坐下，我有些话跟你说。”其实皇祖母说得对，有些话就该说出来。总憋在心里，迟早得憋出病来。
云旭坐下后，小心翼翼地说道：“你说，我听着。”今日行峰的话，让他越发心虚。
韩晶晶说道：“世子，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我也一样。”
云旭忙说道：“我说了，我只是给她一个容身之所。”
“世子，我不相信你面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把持得住。”
云旭面色一僵。
韩晶晶说道：“我原本想着反正我有妍儿跟珀儿他们了，以后我就守着他们过日子。可今日皇祖母与我说夫妻之间应该坦诚相待，我该将心底的话跟你说。”
云旭万没想到韩晶晶抱了这样的心思：“晶晶，我对汤氏真没什么，你要相信我。”
韩晶晶笑了下说道：“若是明日我救了个年轻又俊美的男子，然后可怜他无处可去我就将他安置在府里，你会怎么想？”
云旭脸瞬间就绿了。
韩晶晶说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若是想一家人跟以前一样和和乐乐的，就将汤氏送走。若不然，你以后怎么宠汤氏我都不会管。我以后，就守着儿女过活。”
她的话很清楚，要妻儿还是那个女人，两者只能选一。
云旭看着面无表情的韩晶晶，头次慌了。他是可怜汤氏女，可韩晶晶是要与他白头偕老共度一生的人。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晶晶，我明日就将汤氏送走了。不，我现在就将他送走。”
听到这话，韩晶晶的心落了地：“今日太晚了，明日再送走吧！”要知道这样有用，她早将这些话说出来了。
云旭忙道：“好、好、好，都听你的。”
1977.第1977章 启佑番外（58）
启佑番外（58）
启佑回到家，就感觉云旭跟韩晶晶的关系变得融洽了。对此，他表示很欣慰。年纪大了，就希望一家人和和乐乐开开心心的，而不是整日的鸡飞狗跳。
用过晚膳，云旭与启佑跟黄思菱说道：“爹、娘，我准备这两日送汤氏去别庄上。”汤氏昨日才进门，若是现在休了真会将其陷入绝境。韩晶晶也不是心狠的人，也不想将人逼得无路可走。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将汤氏送到别庄，等过个一两年众人不再关注此事，再行处理。
黄思菱听到这话，忍不住看向了韩晶晶。也不知道儿媳妇用的什么方法，竟然就让阿旭改了主意。
启佑听了高兴不已，不过还是埋怨起了云旭：“当日说了让你不要纳汤氏为妾，你不听。如今弄得这般不上不下的。”
云旭也自知自己做了蠢事：“爹，我知道错了。”也是当日启佑态度太激烈了，让云旭有了逆反心理。若是能心平气和地谈，也许事情不会弄到这个地步。
启佑笑着道：“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可不要再做这种糊涂事了。”其实解决的方法有很多种，可儿子却选了最差的一种。好在，如今她想通了。
黄思菱说道：“好好安顿汤氏，别让人说闲话。”纳回来第三天就说要将人送走，弄得跟儿戏似的。儿子这事办得，连她都看不过眼。
韩晶晶坦荡荡地说道：“娘放心，我们会妥善处理这事的。”事情弄到这地步，她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黄思菱点了下头，就丢开不管了。
汤氏正在屋子里做衣裳，听到韩晶晶找她，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
听到说要送她去别庄，汤氏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世子妃，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争世子爷的。世子妃，我以后再不出院子，一定本本分分地待在院子里。”
韩晶晶叹了一口气说道：“让你去别庄并不是说放你在那里自生自灭，而是先让你在那呆上个一年半载，等风声过去后再给你找户好人家嫁了。”
汤氏她以为韩晶晶容不下，将她打发到别庄，然后再弄死她。所以听到这话，她不禁瞪大了眼睛。
韩晶晶说道：“汤氏，与人为妾不仅你自己抬不起头来，就是将来你的子女也要低人一等。汤氏，你真愿意给人当妾吗？”
听到这话，汤氏掩面直泣：“我也不想当妾的，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她爹知道这事后说若佑王世子不要她，就送她去家庙。跟一辈子呆在家庙之中相比，自然是当妾更好了。当妾虽然地位低，但总归有个指盼。而去家庙，一辈子就毁了。
“现在给你选择的机会，就看你自己愿意不愿意把握了。”
在大明朝，妾室的地位很低，庶出子女也没什么地位。若当日不是无路可走，她也不愿为妾。
听到这话，汤氏面露希翼：“世子妃，真的可以吗？”
韩晶晶就怕汤氏死活不走，见她也不想做妾心头微松：“我会用心给你寻摸一户好人家的。到时候，我再给你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不管如何，总归是云旭做的糊涂事。嫁妆，就当时给汤氏的补偿。
汤氏跪在地上，给韩晶晶磕头：“多谢世子妃。”她现在除了希翼韩晶晶给她找户好人家，也没其他办法。
瑞珠原本恨死了汤氏，觉得她是个狐狸精。可现在看她这样，又心生同情：“也是个可怜人。”这事闹到现在这个样子，罪魁祸首其实是迂腐的汤父。若他当日没放话说要汤氏去家庙，世子也不会将纳进府。
想了下，韩晶晶回了韩府。
徐悦早就知道汤氏的事，因为韩晶晶没回来跟她诉苦，她也就一直忍着。如今韩晶晶上门，徐悦忙问道：“没跟世子爷闹别扭吧？我跟你说，现在万不能跟世子闹别扭，若不然可就让这汤氏钻了空子。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韩晶晶看着徐悦，笑着说道：“娘，幸亏我之前没跟你说这事，否则得呕死。”兰恒纳了两个妾，韩雪伤心得不行。可听了徐悦的劝说，哪怕心里滴血也忍着。韩晶晶正因为知道徐悦会劝她忍，所以都不愿意跟她说这事。
徐悦推了下韩晶晶说道：“你这孩子，娘还不是为了你们好。”要夫妻一直闹，总有一日会将感情闹没了。最后，便宜的还是那些狐狸精。
韩晶晶嗯了一声道：“我知道娘是为我好，可我就忍不了。娘，我昨日跟皇祖母说了这事。皇祖母也让我不要忍，还让我与世子说出自己的想法。”
“然后呢？”
韩晶晶笑眯眯地说道：“世子知道我的想法后，就决定将汤氏送去别庄了。”
徐悦惊喜不已：“真的？”这当娘的，谁不希望儿女过得顺畅舒心。
“自然是真的。这事我已经跟汤氏说了，她也答应去别庄了。”顿了下，韩晶晶说道：“娘，我觉得这个汤氏性子太弱了一些。我想让花嬷嬷去调教下她。要不然那性子就算我给她找个好人家，她以后也过不好的。”虽然没跟汤家的人打过交道，但就看他们因为一个小小意外逼着自家女儿进家庙，就知道这家人的品性了。汤氏想要摆脱汤家人，就不能这般软。否则，一辈子都甩不脱汤家那些人。
若是汤氏以后改嫁过得好这事就没有后患，当下徐悦爽快地就应下了：“好，你等会就将花嬷嬷带去王府吧！”花嬷嬷调教人很有一手的，这也是为什么韩晶晶特意来找徐悦要人。
当日下午，花嬷嬷就陪着汤氏去了别庄。这事传出去以后，众人都说韩晶晶御夫有术。有好事者，甚至故意到黄思菱面前说韩晶晶是妒妇。言下之意，让黄思菱好好管下这个儿媳妇了，可不能让其爬到佑王世子头上。
黄思菱虽然有些小性子，但也是护短的人，当着一群人的面将挑事的人骂了一顿。那人羞得，恨不能钻地洞。
就这样黄思菱还不解气，找了戴彦歆让她将挑事的人开除：“留这样的长舌妇在文华堂，那是误人子弟。”
戴彦歆点头说道：“这样的人，确实不能留在学堂里了，我明日就让她离开。”
黄思菱听到这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三嫂，让你为难了。”
戴彦歆笑着道：“这有什么为难的。弟妹，你今日做得很对。咱们家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来置啄。以后在碰到这样的事，还得像今日这样狠狠地骂回去。若不然，她们还会在你跟前嚼舌根头。”
黄思菱点头道：“三嫂，我会的。”如今全家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不像前些日子让人觉得憋闷。所以，儿媳妇凶悍一点能管住儿子，其实也挺好的。
戴彦歆嗯了一声道：“你这样想就好。儿女的事由他们去，不要管，我们只管乐呵呵地做老封君就好。”
黄思菱轻轻地点了下头。
这事传到晶晶的耳中，让她消除了对黄思菱的隔阂。不管如何，婆婆还是向着她的。至于说之前的事，儿子跟儿媳妇，将心比心地说肯定儿子重要了。能在外人面前维护她，也尽够了。
启佑知道这事能如此快地解决都是玉熙的功劳，后悔得不行：“早知道当日我就不跟阿旭吵，而是跟娘您讨个主意了。”这样，也不会有后续的事。
玉熙笑了下说道：“阿旭跟你一样是个犟脾气，你越是跟他吵，他越跟你对着干。”这个时候就该适当地退让一步，或者将这事放一放，冷静下来再处理。可惜，启佑当时是怒在心头没考虑那么多。
启佑解释了下当时为何强烈反对：“我之所以不同意让他纳汤氏为侧妃，是怕将来出现嫡庶之争。娘，二皇子跟三皇子两人争斗得很厉害，三皇子还试图拉拢我。”
外面的事其实玉熙一清二楚。二皇子跟三皇子两人势如水火，而被启浩带在身边的鸿斌也是几位成年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启佑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幸亏鸿斌行事谨慎，要不然…”
玉熙摆摆手说道：“说些高兴的事。”自古夺嫡就很惨烈，多少皇帝是踩着兄弟的尸骨上位的。启浩太自信了，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年轻时自然没问题，可人都会老的。老了，精力有限很多事就会力不从心。
这些事玉熙都知道，可她不会说。因为说了启浩也听不进去，所以他也不费这个唇舌了。
启佑特意跟玉熙提这事，也是有用意的：“娘，你劝一劝大哥吧！”他觉得，该让二皇子跟三皇子等成年皇子去封地上。这样，争斗就不会如此激烈了。
玉熙摇摇头说道：“阿佑，我跟他说，他也不会同意的。”
启佑觉得，不试过又怎能知道。
玉熙看了一眼启佑，轻轻地摇了下头没再说了。自退下来，除非启浩主动提及，否则玉熙从不管朝堂上的事。因为说多了，会招了启浩的厌烦。除非关系江山社稷或者与她息息相关的事，否则她不会开这个口。
启佑见状说道：“娘，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我们当时好。”他们兄弟四人，压根就没夺嫡这种事出现。
玉熙听到这话笑了下：“那是因为你大哥太优秀，让你们都以有这样一个哥哥为荣。这种情况，你们哪会想要跟他争东西。”
启佑想了下，还真是这个理。
1978.第1978章 启佑番外（59）
启佑番外（59）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过去了三年。
启佑傍晚到百花苑时与玉熙说道：“娘，鸿斌已经十三岁了。若是真将他定为储君，我觉得该立他为太孙了。”
玉熙看了一眼启佑，说道：“这话你该跟你大哥去说，与我说有何用？”朝堂
启佑叹了一口气说道：“娘，储位之争越发激烈了。如今朝堂结党营私，乌烟瘴气不成样子。”
“没你说的那般夸张。”是有小部分结党营私，但大部分还是持中立态度。
启佑听到这话忙说道：“鸿斌的马被人动了手脚，差点就出事了。”
玉熙继续低头浇水：“什么时候册封鸿斌为太孙，这个你大哥自有考量。”
启佑看玉熙的神色，到嘴边的话最终给咽回去了。
让他却没料到，过了一段时间枣枣回来了。听到是玉熙让枣枣回来的，启佑就知道玉熙并不是真的不管这事。只是，她不愿直接出面插手储君之事。
枣枣回来的时候特别激动。可在百花园呆了一天，看到云擎精神饱满说话中气十足，忍不住笑着道：“娘，你竟然骗我说爹想我想得吃不下睡不着？”他爹明明吃嘛嘛香，睡觉呼噜震天响
玉熙笑着说道：“怎么？在边疆守了一辈子，然后还准备守到死不成？”枣枣在边城三十年，最好的光阴都在那里度过。以致他们两人想见一面，都不容易。
枣枣其实已经适应了桐城的生活，不过到底挂心年迈的父母。若不然，她也不会如此干脆地回来了。
“爹、娘，以后我就留在京城陪你们，哪也不去了。”至少父母在世的时候，她是不会在离开京城了。
云擎听到这话，非常满意。转头与玉熙说道：“现在就剩下阿睿还没回来了。玉熙，什么时候让阿睿回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云擎有时候都担心自己一觉睡下就再醒不过来，所以，他现在特别希望儿女都在身边。
玉熙摇头道：“枣枣能回来是长生已经独挡一面了，可是启睿那边暂时还没合适的人替代他。”
“军中那么多将领，随便挑个就好了。”
玉熙好笑道：“你以为还是你那会，随便一个将领都是镇守一方。如今年轻一辈，没几个让人放心的。”云南总兵可是手握二十万大兵的重臣，不是心腹之人启浩也不敢让其替了启睿。而启睿是想让显哥儿接其位置，只是没得启浩的同意。
这些事不是一两句说得清楚，所以玉熙也就没跟云擎说。
没多久，鸿琅被送去暗卫。也因此，错过了鸿斌册封太孙的典礼。
启佑问道：“爹、娘，鸿琅去哪了？”都好些天没看到这孩子，既连珀哥儿也不知道去哪了。
玉熙笑着道：“让他去庄子上种地，体验下百姓疾苦。”
启佑信以为真：“娘，琅儿还只是个孩子，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玉熙没接这话，只是说道：“珀哥儿跟珸哥儿含着金匙出生，不知百姓疾苦。我觉得你该送了两人去乡下锻炼锻炼，让他们知道底层百姓过的什么日子。以后，也不会挑三拣四嫌东嫌西了。”
启佑觉得这主意不错：“那我过两天就送他们去。”珀哥儿还好，那珸哥儿吃穿用度都得最好的，比妍姐儿还挑剔。
玉熙点了下头。
过了两日，韩晶晶就带着三个儿子去了乡下庄子。小儿子才两岁，自然不用受这个苦。珀哥儿在百花苑也遭了不少罪，虽然庄子上苦了点倒也受得住。可珸哥儿不行，站在岸边死活不下地。被护卫扔到田里，哇哇大哭起来。
韩晶晶虽然心疼，但仍狠下心来让他干活。最后，珸哥儿一边哭一边拔田里的草。
拔完草以后，这田要施肥了。等看到佃户朝着秧苗泼大粪，珸哥儿吐了。
韩晶晶赶紧给他倒了水，让他漱口。
珸哥儿哭丧着脸说道：“为什么田里要放这种东西。”这玩意，真的真不是一般的恶心。
珀哥儿见状乐呵呵地说道：“我们吃的米跟菜，都是下的大粪长大的。”他都不知道珸哥儿什么时候，变得那般矫情。
珸哥儿呆了呆，然后狂吐不止，最后吐得胆汁都出来了。
韩晶晶端来白米粥给他吃，可惜珸哥儿想着这是用大粪催长出来的就吃不下，饺子也一样吃不下。倒是香菇炖小鸡，珸哥儿吃了大半碗。
珀哥儿见状故意使坏：“阿珸，我听庄子上的孩子说这鸡最喜欢吃虫子了。吃了虫子的鸡不仅长得又大又肥，蛋也下得勤。”
珸哥儿听到这话，将吃下肚的鸡肉跟鸡汤也都吐出来了。
韩晶晶气得要揍珀哥儿，珀哥儿见势不妙赶紧跑开了。
珸哥儿接连两天就只能喝水吃不下东西，韩晶晶瞧着不对赶紧将他带回家了。
回到家，启佑跟黄思菱看到珸哥儿时吓得不行。去庄子时生龙活虎的，回来的时候病恹恹了。
知道原因，启佑跟黄思菱都劝过。可惜，没有用。太医开的药，珸哥儿也吃不下。
珀哥儿去百花苑的时候，与云擎跟玉熙说起这件事：“要我说，阿珸就是被祖父母惯的。让他饿上两天，保准他什么都吃。”
玉熙好笑道：“你为啥不将这个想法告诉你祖父母跟你娘呢！”
珀哥儿道：“我怕说了他们又要揍了我一顿了。”他才不会上赶着找揍呢！
说完这话，珀哥儿问道：“曾祖父、曾祖母，阿琅什么时候回来呀？”他越来越不喜欢穷讲究的珸哥儿，倒是很喜欢沉稳又乖巧的鸿琅。
自三年前到百花苑，堂兄弟两人一起练功还一起睡觉，两人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
“好要过几个月才能回来。”
珀哥儿哦了一声道：“曾祖父，曾祖母，那阿琅回来后你们派人告诉我下。”
等珀哥儿回去以后，云擎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们的儿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四个儿子都挺优秀的，到云昇这一辈就参差不齐了。再到鸿斌这一辈，就没几个拿得出手的。特别是珸哥儿，简直让他没法入眼。明明之前这孩子看着挺不错的。云擎很担心，其他儿孙也都这么糟心。
玉熙好笑道：“鸿斌不挺好的？”鸿琅是他们一手养大的，各方面都很优秀。至于鸿珀，这孩子到现在还有些吊儿郎当的。不过只要磨了一磨，也能成才。
“鸿斌…”云擎觉得鸿斌跟他爹一样心软魄力不够，怕会重蹈他爹的覆辙。只是这话，云擎说不出口。
玉熙笑了下说道：“想那么多做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
云擎可没玉熙那般洒脱，等启浩来了，忍不住就跟启浩说道：“阿浩，若是儿孙都像珸哥儿这样不成器，我跟你娘辛苦打下来的江山不用多少年就得易主了。”
启浩还真不知道这事：“爹，不会的，不说鸿斌，你看鸿琅跟鸿珀不都挺好的。珸哥儿，那是极个别的情况。”
云擎摇头说道：“启浩，得让孩子多吃吃苦，不能让他们整日泡在蜜罐里。这样的孩子，经不起挫折撑不起事来。”
启浩点头道：“爹说得是，我们家的这些孩子确实没吃过什么苦。”
云擎出了个馊主意：“将他们赶到乡下种田去。呆一两个月，也知道民间疾苦了。”
玉熙在旁插话道：“这眼见就热起来了，这么热的天让孩子们下田你也不怕他们中暑了。”孩子们真中暑了，到时候老头子又该后悔了。
云擎立即改口：“也不一定要现在，可以等秋天或者明年春天。”
启浩笑容满面道：“好，都听爹您的。”这些孩子，确实应该多锻炼锻炼。可别整得都像珸哥儿一样，因为田里下了家肥就吃不下饭了。
云擎不仅跟启浩念叨，也跟来看望他的启轩以及枣枣几人念叨。
枣枣知道这事以后就去了佑王府，看着躺在床上寡白着脸的珸哥儿，恨铁不成钢。
黄思菱跟韩晶晶两人眼睛都哭肿。至于启佑跟云旭，两人当差去了。
“你将他交给我，保证他三日之内自己吃东西。”
黄思菱不放心：“还是算了。”这大姑子也是个狠人，可不敢将孙子交给她。
她心里其实有些埋怨乱出主意的玉熙，若珸哥儿没去乡下也不会有这事了。当然，她只敢心里嘀咕，万不敢说出来的。
韩晶晶最佩服的人就是枣枣了，凭借女儿之身立下赫赫战功，最后凭借军功封侯。历朝历代，也就这么一个了。
也是因为云擎跟玉熙不愿管珸哥儿这事，若不然她肯定将其送到百花苑。如今枣枣愿管，她巴不得了：“姑母，你将他带走吧！”他们下不来狠手，可姑母行。这小子，不下狠手整治一番是不成的。
枣枣嗯了一声，就将珸哥儿带走了。
黄思菱忍不住埋怨起了韩晶晶：“你怎么能让大长公主带走珸哥儿呢？要珸哥儿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韩晶晶看了一眼黄思菱，说道：“娘，难道姑母还会害珸儿不成？”
黄思菱被噎住了。
1979.第1979章 启佑番外（60）
珸哥儿被带到家里，枣枣就将他丢到一旁没管。
躺椅子上小半天，珸哥儿渴得不行：“水…”
叫了半天没人应，珸哥儿气得大叫道：“水，我要喝水…”
可惜不管他怎么叫，都没人应。实在渴得不行，珸哥儿只能艰难地爬起来找水喝。水没找着，倒是在堂屋找到了一碗能照见人影的白米粥。
此时珸哥儿渴得喉咙都快冒烟了，也就顾不上什么脏不脏了。
一碗白米粥下肚，珸哥儿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放下碗没一会，枣枣就进来了。
珸哥儿有些怕枣枣，怯生生地叫了一句：“姑祖母…”
枣枣扫了一眼干干净净的甜白瓷碗，面无表情地问道：“怎么？不嫌脏了？”竟然因为田了下了大粪嫌弃东西脏不吃，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都没办法相信。
珸哥儿哪敢跟枣枣直视，赶紧低下头。
枣枣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曾祖父当年为了活下来，生吃过虫鼠。我当年落入崖底，为了活下来连蝎子都吃过。”在陷入绝境之中，没有什么事不能吃的。因为不吃，就意味着死。
珸哥儿吓得都忘记吐了。
枣枣也不愿再跟珸哥儿多废话，冷着脸说道：“你若是再敢矫情得不吃东西，我就饿你三天三夜，然后让你生吃老鼠跟蝎子。”她可不是吓唬珸哥儿，是真打算这么做。
珸哥儿吓得脸都白了。接下来的几日送上来的白米粥都喝了个精光，珸哥儿半点不敢浪费。
喝两三天的白米粥，以致珸哥儿回到家，见到韩晶晶就大声叫道：“娘，我要吃肉。”天天白米粥，吃得他又差点吐了。
韩晶晶欢喜不已，忙叫厨房给他做饭。
菜一上来，珸哥儿拿了筷子就吃。那狼吞虎咽的样，好似饿死鬼投胎一般。
韩晶晶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说道：“慢点、慢点，小心噎着。”
启佑为这事，特意在福运酒楼定了一桌上等的席面请枣枣吃。
枣枣也没拒绝，喝酒的时候闻着那酒味就问道：“这酒年份怕不少吧！”枣枣特别喜欢喝酒，不过在桐城的时候作为守城将领她平日是不喝酒的。可回到京城以后，就没这个顾虑了。没完回到家，她都会小酌两盅。
启佑乐呵呵地拍了下酒坛，说道：“这可是百年女儿红，我也就只有两坛。”如今为了感谢枣枣，她可是贡献出一坛来了。
枣枣喝了一口以后，露出陶醉的神情：“好久没喝到这么好的酒了。还是京城好，样样不缺。”在桐城，样样都缺。
其实以枣枣的身份，想吃什么没有。只是她节俭惯了，并不愿意多费钱在这吃用上面。这钱，她宁愿省下来去做其他事。
启佑乐压低声音说道：“大姐，我跟你说，京城最好的酒在百花苑。”
这话并非虚言，因为云擎喜欢喝酒，玉熙当年收藏了不少好酒。这些酒，如今都藏在百花苑的酒窖里。
枣枣白了启佑一眼，说道：“我可不敢打这些酒的主意，让爹知道还不跟我拼命。”哪怕不能喝，云擎也决计不给其他人。
启佑端起酒，朝着枣枣说道：“大姐，珸哥儿的事多谢你了。”
说起珸哥儿的事，枣枣就来火：“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是头次听说有人嫌粮食脏，这人还是我的侄孙。都说慈母多败儿，你这个慈祥的祖父也一样害子害孙。”
启佑捏了下鼻子，不敢吭声。
枣枣有着与云擎一样的担心：“若是下一辈都跟珸哥儿一样，那爹娘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危矣。”
启佑觉得这话有些严重了：“大姐，珸哥儿不是皇孙，讲究些也无妨的。”
“可你看看第四辈有特别出众的？就连鸿斌…”话到这里，枣枣没继续往下说了。作为一国储君不仅要聪慧过人，还必须杀伐决断。可是鸿斌肖父，性子有些弱。只是鸿斌已经被册封为太孙，这些话她也不好多说了。
启佑明白枣枣话里的意思，他没那么多的顾忌，直接说道：“鸿斌是守成之君，性子柔一些其实是好事。”
枣枣不欲再多评价此事，转移了话题：“爹娘年岁大了，我准备过段时间辞了禁卫军统领一职专心陪爹娘。”
启佑听到这话有些着急：“大姐，你不能辞了…”后面的话，在枣枣犀利的眼神之中给吞回去了。
枣枣端了一杯酒笑道：“阿佑，今天我们只喝酒，其他不要说。”
启佑不明白，为什么枣枣的态度与玉熙一样。只是，不管是玉熙还是枣枣，都没有给他答案。
没多久，启浩要秋猎。猎场的安全，启浩让枣枣负责。
启佑知道这事后，与枣枣说道：“大姐，自古猎场最容易出事。大姐，这次猎场又是你全权负责，你一定要多留个心眼。”
枣枣笑道：“这事还用你提醒。”
可惜，枣枣放心的太早了。猎场上鸿斌出事了，一条胳膊被老虎咬没了。因为枣枣是负责人，被撤职回家反省。也是因为枣枣的身份，若不然不会罚得如此轻了。
被撤职的枣枣也没叫委屈，就老老实实地待在长公主府里。
半个多月后，启佑提着剩下的一坛百年女儿红去公主府找她喝酒。
一杯酒下肚，启佑说道：“大姐，害鸿斌的除了二皇子，还有淑妃跟三皇子。”
枣枣并不觉得意外，左右下毒手的也就那些人了。
启佑喝了一杯酒后说道：“大姐，我早就跟大哥说了，让二皇子这些已经成年的皇子去封地上，可大哥压根不听我的话。”若是听了他的话，也就不会有这次的事。
先是云昇，如今又是鸿斌。父子两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一死一残，只要一想到这些事启佑就难受得不行。
枣枣很平静地说道：“阿浩自有他的想法。”这些事，不是他们能左右得了的。
启佑又喝了一杯酒：“大姐，为什么你跟娘说的一样。为什么你们不与我一起劝大哥呢？也许你们劝了大哥就会改变主意，鸿斌也不会出事了。”
枣枣笑了下说道：“启佑，当年爹遭遇了的刺杀不下百次，可是爹如今还好好地活着。反而是刺杀他的人，早就化为黄土了。”
“大姐，鸿斌怎么能跟爹比。”
枣枣嗯了一声道：“不跟爹比。我们就说这次的事，鸿斌应该知道二皇子几人想要置他于死地，为何还要逞强单独带着护卫去狩猎。然后狩猎时不仅倒霉地遇见了鬼打墙，还遭遇了凶猛的老虎。”
启佑一脸吃惊地看着枣枣。这事的来龙去脉，他可没跟枣枣说。
枣枣抿了一口酒，说道：“娘经常跟我们说，一次是巧合，两次就绝对不可能是巧合。幕后的人深知鸿斌的弱点，没有猎场这事，他也没那个命当皇帝。”
启佑竟无言以对。
良久后，启佑说道：“大姐，我发现你越来越像娘了。”不仅变得睿智了，看问题也很透彻。
枣枣笑道：“你以为大元帅是那么好当的。”特别是她一个女人，那么多人盯着她。若是行差半步，就会前功尽弃。所以别人是走一步看三步，她是走一步想十步。想得多了，很多的事情也就看得透了。
启佑将心头的担忧与枣枣说道：“鸿斌一条胳膊没了，储君之位是保不住了，接下来定又是一番储位之争了。”
枣枣看了一眼启佑，说道：“阿佑，储君这事你别掺和。若是启浩问你的意见，你就让他问娘去。”
启佑犹豫了下说道：“大姐，五皇子的性子不合适为帝。剩下的，就是鸿琅。可是这孩子才六岁，太小了。而且，变数也太多。”
枣枣重复了刚才的话：“阿佑，储君这事由阿浩跟娘决定，你别掺和其中。阿佑，大姐不会害你的。”
启佑听到这话，点头道：“好，我听大姐您的。”
也是巧合，朝堂上就有大臣提出该重新册立储君。大部分人提议立五皇子，因为五皇子是储君。也有少部分的人认为四皇子更适合为君，提议立四皇子为储君。
鸿斌刚醒过来，现在朝臣又说要重新册立新储君，这让启浩特别的烦躁。
下朝以后，启浩叫了启佑到上书房：“阿佑，刚才朝堂上为何不说话？”
启佑说道：“大哥，鸿斌刚脱离危险，若现在重册储君肯定会伤了这孩子的心。”
启浩的意思，也是等过一段时间再提储君的事。就在这个时候，皇后没熬住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启浩难以置信。然后，再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晕了过去。
启浩病得连处理折子的力气都没有，头一次，他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无力处理政务，他让六部尚书协同一起处理政务。
养了大半个月，启浩的病才好。
也是这次的病，让启浩改变了想法。他觉得应该早些册立新的储君。这样一旦他有个意外，朝野也不会引起动荡。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五皇子主动上折子说他只喜研究器械对当皇帝不感兴趣。
五皇子退出，那就只剩下四皇位是唯一合适的储君人选了。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四皇子是板上钉钉的太子时，三十年没理过朝事的太后却公开反对立四皇子为太子。
虽然玉熙退出朝堂三十年，但她在朝堂上的影响并没有消散。她反对立四皇子为太子的消息一传出，除了四皇子的铁杆，其他原本倾向四皇子的人都保持中立了。
1980.第1980章 启佑番外（61）
听到启浩让自己去当说客，启佑苦笑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娘的性子。她既认为四皇子不合适，我去劝也没用。”
启浩一脸疲倦地说道：“娘是想让我册封琅哥儿为太孙，可是琅哥儿太小了。”这孩子今年才六岁，若是真册封为太孙，启浩很担心他重蹈鸿斌的覆辙。哪怕为了保护他，启浩也不想册封其为太孙。
启轩表示理解：“幼主为君，确实是国之大忌。大哥，我试试吧！不过大哥，你别抱太大的期望。”这天下能说通他娘的，只有爹一人。鸿琅是他爹一手带大的，他爹肯定是站在娘那边了。
启浩道：“你先去试试吧！”
启佑并没有劝说成功，这个其实在兄弟两人的预料之中。
犹豫了下，启佑说道：“大哥，要不让大姐去劝下娘。大姐的话，娘还是会听的。”
结果，枣枣根本就不愿意去当这个说客。她非常直白地说道：“阿浩、阿佑，你你们有没有想过娘当日为何要留鸿琅在百花苑？”
启佑说道：“娘看爹孤单，一直想要抱个孩子到百花苑养。正巧鸿琅当时被人编排为灾星，娘怜惜他，就抱去养了。”
枣枣向启浩问道：“阿浩，你也是这么觉得吗？”
启浩自然不会想得这般天真：“大姐你的意思，娘养鸿琅其实就是防备万一？”若真是如此，那就表明她娘并不看好鸿斌了，也早就预料到鸿斌会出事。
想着这些年玉熙对鸿斌不冷不热的态度，心里一抽抽的难受。
启佑听了这话忙说道：“大姐，你想太多了。”
枣枣直接无视启佑，朝着启浩说道：“阿浩，我对鸿琅不了解，但我相信娘，我相信她一定能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储君。”
启浩沉默了下说道：“你让我考虑考虑吧！”这毕竟不是小事，他需要慎重考虑下。
枣枣也没指望启浩现在就定下来：“阿浩，这世上很多人包括我在内都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些东西，但唯独爹娘不会。”
启浩嗯了一声道：“大姐，我知道的。”
为储君的事，启佑也是纠结得不行。晚上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黄思菱酝酿了下情绪，然后开口说道：“不管是册立四皇子还是册鸿琅为太孙，都影响不到我们。”
“我就想不通，娘为何执意要册封鸿琅为太孙了？娘一向明大义，不可能不知道幼主为君的危害。”所以，这一次他特别不能理解玉熙。
黄思菱听到这话，忍不住白了一眼启佑：“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鸿琅是父皇母后养大的，他们能眼睁睁看着鸿琅陷入险地吗？”自己亲手养大个孩子，自然是样样为他考虑到了。
“什么意思？”
黄思菱坐起来说道：“从礼法上说，鸿琅是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启佑点头。大明朝的皇位继承，是立嫡立长。也就是说，有嫡就立嫡，没有嫡才立长子。按照礼法，二皇子废了五皇子退出，如今鸿琅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黄思菱说道：“既鸿琅比四皇子名正言顺，那等父皇母后以及皇上不在了，你认为四皇子能容得下鸿琅吗？”
启佑不是没想过，只是他刻意忽略这些事：“可是鸿琅太小了，立他为储君我怕大哥有个意外朝野震荡。”鸿琅年岁太小，压根稳定不了朝局。
黄思菱好笑道：“你这完全是瞎操心。不说母后跟皇上的身体都很硬朗，就说大姐跟二姐夫他们身体都很好。只要他们都支持鸿琅，京城就乱不起来。莫非，你还觉得大姐会觊觎皇位？”她大姑姐，压根就不是喜好弄权的人。
启佑摸了下脑袋说道：“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却想不明白？”
其实启佑不是想不明白，他是受了启浩的影响。就想着主弱臣强，大权旁落。
说完这话，启佑看向黄思菱说道：“媳妇，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睿智。”
黄思菱有些不自在：“现在想明白了，就睡觉吧！”她哪会去管这些事，刚才那些话都是韩晶晶与她说的。
因为启佑重嫡轻庶，所以佑王府跟四皇子并没有交集。而鸿琅跟珀哥儿，那感情比亲兄弟还亲。若是鸿琅以后当了皇帝，那珀哥儿的前程不消说肯定好了。加上韩晶晶觉得既玉熙出手，姜还是老的辣，她不认为玉熙会失败。基于这些考虑，她就说服了黄思菱，让她劝启佑放开手不要再管此事。
启佑乐呵呵地说道：“嗯，睡觉。”
第二日启佑先到衙门点了个卵，然后去了皇宫。结果到乾清宫门口，看到个熟人。
启佑问了余盛：“我娘在里面？”为了鸿琅，他娘也是煞费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