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躲在暗中的那两个人却看的清清楚楚,心里再一次被无忧惊倒,这样的时刻还能想到这些,她真是不是寻常的女子。
苏管家听了无忧的吩咐,很快的就将那余下的丫头,婆子拉走,那样子看在余下的婆子,丫头的眼里就是那种急不可耐的处理的样子。
苏管家的动作可算是迅雷不及掩耳。
那些余下的婆子,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被拉走,一个个吓得浑身抖如糠筛,她们是吓到了,更是措手不及,根本就没有想到无忧出手会这般的狠毒,她们原本对今天的事情抱着十拿九稳的心态,却没有想到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无忧也不说一句话,只是挥手让杜鹃她们押着这些丫头,婆子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路上脚下如飞,进了院子,就去了自己的内室,先吃了几颗清毒丹,又吃了几颗养身丹,还洗了一个冷水澡,洗过冷水澡后,又拿出银针将自己十个手指头,和十个脚趾头刺破,放血,这才将药性逼退几分。
一番忙碌下来,时间已经不早,无忧十分的疲惫,但是她却不能睡,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她不能不做,若是她现在睡下了,明天醒来时,到时候死的人就是她了。
无忧任由丫头们整理好自己,来到关押几个婆子的房间的隔壁,她没有一次性将那几个婆子,丫头都叫来,而是单独审问。
第一个被丫头们带出来的是那领头的婆子,因为她是这些人的“头儿”——擒贼先擒王,这是无忧很早就知道的道理,大舅舅曾经和她讲过,野狗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不会和一群野狗打架,它只是会挑选其中的头儿作为挑战对象,只要将那头儿狠狠打服了,其他的野狗就会臣服。
那婆子被带来之后,无忧问了一句:“你有什么话说?”
那婆子口中的臭袜子已经被拿了下来,却只是一个劲的磕头,求着无忧饶了她。
无忧也不恼,只是轻轻地说了一个字来:“打!”
瞬间,耳光子乱飞。
有时候,拳头的道理是最好讲的。
“你有什么话说?”还是同样地问题。
无忧并没有叫人停手,但是她一开口,云黛和杜鹃就停下了手来,无忧身边的人从来都知道规矩,而且还知道什么时候该如何做才是最正确的。
那婆子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开口说话,那耳光肯定还是会落下来的,于是开口道:“奴婢实在不该为了贵妃娘娘恩赐的金钗,而对大小姐不敬…”
“打!”无忧还是那一个字。
刹那间,耳光又是霹雳呱啦的响起。
“你有话说吗?”无忧已经沉稳的问着同样地问题,丝毫不觉得厌烦,而且瞧她的表情,她似乎不介意继续问下去。
那婆子的嘴角已经流了不少的血:“奴才后悔呀,后悔的不得了…”
“打!”无忧还是只有一个字,她可不是来听她忏悔的,她的时间宝贵的很,没有时间听谁的废话,她也不认为别人忏悔了,她就有义务原谅谁,既然自己做下了恶事,就不要指望别人的谅解,你害人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谅解别人。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当无忧再次问道同样问题的时候,这婆子的回答终于再也不用挨打了。
“我家夫人道大小姐中了药,只要拖住了大小姐,就会好好的赏赐我们。”
无忧轻哼了一声:“看来你还没打够!”
无忧刚准备再道一声打,那婆子立马又道:“夫人说,只要拖住了大小姐,等到大小姐药性上来,自然就会神志不清,到时候让我们将大小姐送到爷的床上。”这婆子早已被无忧的手段整的服了。
她原本就不是骨头硬的人,自己所有的那么几分骨气早就被无忧的几声打字,给耗得干干净净,往日里趾高气昂,凭的也不过是宫家的招牌。
无忧笑了,听了这话之后是真的笑了,她声音轻松的道:“我没听清楚你在说什么,给我大声的再说一遍。”
那婆子大声的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无忧还是觉得声音不够大,“再给我说一遍,我还是没有听清楚。”
那婆子只好又大声的喊了一遍,隔壁房间的婆子丫头听的非常的清楚,以及无忧再审问她们的时候,根本就不用打了,都争先恐后的交代清楚了。
无忧也没兴趣再打谁,骂谁,反而很好心的将这些人打发了回去,甚至很好心的帮着她们解决了难题,就是苏管家那边的丫头,婆子们也让杜鹃送了信,都放了回去。
无忧断定这些婆子,丫头为了活命,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等到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了之后,无忧才暗道一声,好险!
这天还好无恨派了几个软骨头过来,若是这些人的骨头够硬,死不认罪,她还在很多没有办法:那些人提着灯笼在路上东张西望,说是找东西,谁能说不是?再说了,这些人来堵她,根本就没有带任何的东西,说出去,她还真的站不住脚。
人家宫家的下人们不过是为自己主子寻找贵妃娘娘恩赐的金钗,根本就没有别的意思,你苏无忧上来就是又打又绑,你什么意思,若是有心人的猜测,反而可以说无忧不对,是不是因为自己和离了,看着自家妹子在宫家生活的风光,心里嫉恨,才故意找茬。
但是当时的情景,无忧不打不绑,可以吗?难不成就等着药性上来,任由婆子们将自己送到宫傲天的床上?
刚刚这情景,她不使计行吗?等到这婆子想清楚了,明天死的可就是她的,到时候她们可不会放过自己,若是自己是药性上来,就无虑她们这几个人怎么可能对付的了那么多的宫家下人,怎么可能逃出生天,落到这些人的手里,不说她了,就是无虑和几个丫头,真怕都不会有好下场。
好在,这些人的骨头不够硬。
她们中了无忧的计,好在无虑身边的丫头,无意中打死了一个婆子,起到了镇山敲虎的作用。
无忧今天会放过这些宫家的下人,也是没法子之举,官府她根本就不能去,而苏老爷那里也不可能为她做主,到时候不拖她后腿就谢天谢地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挑拨无恨和宫傲天的关系,给无恨一个下马威。
当敌强我弱的时候,要学会忍耐,可惜无忧一向不是一个愿意忍耐的人,所以今天她只能半忍着气。
无恨的院子
宫傲天和无恨都很焦急,尤其是宫傲天整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的走动着,而无恨虽然焦急,却还是能够坐下来,优雅的喝着茶:她很有把握,苏无忧那么几个人是不可能逃得过去的。
而且她身边的丫头打探过去,苏家根本就没有人敢出来,在各院子里行走,因为刚刚她这边的人故意找茬,寻了好几个人的晦气,苏无忧今天是注定了要躺在宫傲天的床上了,冰清玉洁的她不是总是隐隐的瞧不上自己吗?这次她倒要看看,以后她如何冰清玉洁起来,被休的当天就上了宫傲天的床,只怕天下人到时候都会想到苏无忧因为婚前失贞才被休回来吧!
只要想到被众人奉若神明的女神医变成众人眼里的荡妇,她的心就跳动的特别快。
这时,门外传来丫头的脚步声,她的贴身丫头夏荷,进了内室低声的说道:“夫人,得手了,大小姐已经被送到隔壁了。”
宫傲天闻声一喜,刚踏出一步,却又停了下来,他忽然间想到,在无恨面前表现出如此积极,似乎不够妥当吧!
而无恨却丝毫不在意,反而催促道:“爷,春宵苦短,您还不快去?”
她当然急了,因为她比宫傲天还想毁掉无忧,想让无忧进宫家的门,天天被她羞辱。
宫傲天这时感受到无恨的大方,贤淑,善解人意,心里早就下定了主意,回到宫家后,一定要抬无恨为宫家的平妻,就是日后惩罚了苏家,也要好好善待无恨,谁让无恨只是无辜的生为苏启明的女儿——这时他想起无恨的无辜了。
宫傲天进了隔壁的房间,雕花的檀香大红木床上的确躺着一个窈窕身影,因为没有点灯,淡淡的月光照出窈窕的身姿,瞧得出来是女子的身影,而女子似乎很热,嘴里不可自制的发出些暧昧的声音,听的宫傲天浑身发热,急不可待的上了床,放下床幔,在黑暗中摸索着将那女子脱了精光,自己也脱得精光,很快的就投入到激情之中。
这一夜,宫傲天很投入,无恨很畅快,无忧却睡的很不安稳,因为她的药性上来,反反复复的折腾了几次,洗了几次冷水澡,放了好几次血,到了天明才昏昏欲睡。
而守在她院子里的一个黑影,却整个人气的快要发疯,这些人竟敢用这些下作的方法对付他家的王妃,就等着自己主子收拾这些人吧!
天色放亮,折腾了一夜的宫傲天从沉睡中醒来,很是柔情的将怀里女子的脸抬了起来,想给她一个缠绵的吻后,再来一次盛宴,谁知道瞧着怀里沉睡的那张脸后,整个人若呆住了一般——根本就不是无忧,不是他心头的那个女子。
他觉得自己被戏耍了,被无恨给耍了,他就说呢,这无恨怎么会这么好,这般尽心尽力的为他筹谋,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在他面前卖了好,却又让他得不到无忧。
宫傲天甚至想,若是他现在前去责问,无恨一定会告诉他,手下的婆子,丫头弄错了人。
他强压着怒气,不声不响的穿好衣服,出了门,找到昨天领头的婆子。
那婆子在无忧昨天的指点下,一早就起床了,假意在院子里忙东忙西,其实就说在等宫傲天的到来。
她瞧着宫傲天面沉如水,立马什么话都不说,就跪在了地上认错,断断续续的交代自己和无恨的阴谋。
“夫人担心您对苏家大小姐太过上心,以后会亏待了夫人她们母子,所以不想让苏家大小姐进门,而又担心在爷的面前留下善妒的名声,所以夫人就假意回苏家,助您完成心愿,实际上就防着您成事,昨天她让我们打进苏家大小姐的院子,抢回来一个丫头,还吩咐奴才,若是爷您问起来,就说搞错了。”
那婆子说完就不住的叩头:“爷,奴才在宫家当差也不短了,奴才不敢欺瞒主子,可是夫人说了,若是透露给爷知道,昨天办事的人,没有一个可活的。”
那婆子三两下就将头扣的血流:“还求爷饶了我们,我们但凡有一丝办法,都不敢欺瞒爷的呀!”
宫傲天面色已经黑如包公,此刻他很想转身闯进无恨的房里,给她几个大嘴巴,再给她几脚,真是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了点自己的心思,就这般折辱他,宫傲天气急了,不单是因为没有得到无忧,还有一点——昨夜的那丫头没有落红。
无忧嫁过人没有落红,他自然明白,但是这丫头应该还没有嫁人,却也没有落红,这不就说明早已失贞,是个水性杨花的主吗?
他不是捡了别人的破鞋了!
他能不气吗?这无恨心思太歹毒了,为了守住自己的地位,竟然这般糟蹋他。
宫傲天气急,怒急,却并没有发作,反而对那婆子吩咐:“这事不要外传,爷我自有主张。”
他说完之后,就沉着步子离开,而那婆子的亵衣都已经湿透,还好,还好,自家的爷信了她的话。
这婆子此时除了庆幸,还深深的感到后怕,这苏家的大小姐真的好手段,竟然将自家爷的心思猜的透透,刚刚爷的问话,和她猜测的半个字不差,和这人为敌,实在是太可怕了。
无忧前世和宫傲天生活了六年,一心一意对他,自然了解宫傲天是怎样的一个人了,所以才定下了这离间计,她知道以宫傲天的自尊,绝不会大肆宣扬昨夜之事,他只会暗暗的处理昨晚的事情。
果然,宫傲天回房之后,二话不说的掐着那丫头的脖子一扭,那丫头在睡梦里见了阎罗:她原本昨夜似醒未醒之间见到在她身上忙碌的宫傲天,原本她以为是自家的三少爷,却瞧见是姑爷,她心里那个喜呀,姑爷可是比三少爷有前途的人,所以即使被折腾的够呛,却也曲意奉承,想要博得姑爷怜惜,到时候飞上枝头,谁知道郎心似铁。
这丫头,到死都不明白为何昨夜热情,勇猛的姑爷要杀了她?
就是无忧也未曾料到宫傲天会如此做,无忧心想,宫傲天为了护住自家的名声,定然会带着这丫头回宫府,到时候这丫头就是抬不成姨娘,也要混的上一个通房的丫头。
宫傲天处理好这一切,就很平静的回到无恨的床上躺下,自始自终都没有惊醒无恨,等到无恨醒来的时候,见到宫傲天躺在身边,心里一喜,正想着自家的爷心里有她时,宫傲天冷冷地开口,声音如同寒潭里的冰水。
“这辈子,你就安安分分的守着现在的身份过一辈子吧!”
对打击人,宫傲天一点都不陌生,他知道无恨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爬上正妻的位置,所以一开口就堵死了无恨的路。
无恨面如死灰,她听出来宫傲天的话里的真实性。
她第一个反应:不可以这样对她!
第二个反应:昨晚的事情出了差错。
她想开口追问,可是宫傲天已经将自己的背影留给了她,她赶忙找来身边的夏荷,让她去打听消息,却只带回来两个消息:一,早上宫傲天身边的小厮处理了一个丫头,那丫头妄想爬上他的床,好巧不巧那丫头是无忧院子里的一个丫头。二是,宫傲天打发了一群下人回宫家了,正好都是昨天去堵无忧的人。
无恨听了这两个消息后,只觉得头晕地转,却还心存希望,她追问了一句:“那丫头叫什么名字?”
“小翠!”
“嘭”的一声,她倒在了地上,浑身发抖,她完了。
她知道宫傲天在女人方面的洁癖,除了青楼女子,她的女人都是处子,这也是她愿意苏无忧进宫家门的另一个愿意,现在他宠着,爱着苏无忧的时候,他不介意她二嫁的身份,但是日后,难免不会介意。
可是这小翠,她清楚的很,这丫头早就是无仇的人。
她完了,她真的完了。
宫傲天一定会以为她是一个善妒的女人,找来这么一个二手的丫头来替代无忧,他一定对她厌恶了。
她是妾,妾是不能失去男人的欢心的,她一定要去解释清楚,她是真的一心一意想要帮着他完成心愿的呀,她根本就是比他还希望无忧进宫家的门的呀!
她急忙站起了,稳住心神,找到宫傲天,此刻的宫傲天已经在下人们的收拾下用餐了。
无恨急急的进去,未语泪千行,若是往日,宫傲天还真的觉得无恨哭的楚楚可怜,还能有心思哄哄她,可是今日,他却觉得无恨哭的既虚伪又难看。
他冷冷的说了一个字:“滚!”
他和无恨成亲三年多,虽说往日对无恨不是千依百顺,也算是疼爱有加,这般重话,还真的是第一次说,无恨听了却不止住哭,反而眼泪落得更凶。
她抽抽噎噎的说道:“爷,定然,定然是丫头,婆子们弄错了!”
她这话一落,宫傲天手上的碗就砸上了她的脸。
“啊…”无恨一声惨叫,那可是热乎乎的粥汤呀!
宫傲天是气急了,无恨这女人的心肠太坏了,她早就威胁过下人,不能和他讲,更要推说弄错了。
弄错了?
她真当他是傻子呀,这么大的活人,还能有弄错的道理。
无恨身边的丫头夏荷听见自己主子的惨叫,上来扶住无恨,却发现她的半张脸都已经被烫破了皮,鲜肉模糊,很是可怕。
她也惊叫了一声:“夫人,你…你…的脸…”
无恨立马抓住夏荷,忘了疼痛:“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女人的脸,就是女人的命,她的脸可不能有事。
宫傲天砸了无恨之后,心里倒有些后悔,此刻瞧着无恨的脸,那点后悔早就不知不觉扔到了天边,无恨的脸太恶心了,太狰狞了。
这男人此刻完全忘了,这狰狞的脸就是他的杰作。
他挥了挥手,让夏荷赶快将无恨带走,他的胸腔因为恶心,一起觉得翻滚起来,他的胃也翻滚了起来。
他可是玉树临风的天下少年首富,他的眼前怎么可以出现如此丑陋的女人。
他压住咽喉的翻滚,又不放心的交代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小厮,让他安排人将无恨带回去宫家的别院养伤。忙好了这一切,他又亲自找了苏启明赔礼道歉,只说自己错了,一时手快打了无恨。
苏启明一心想要借助宫家的势力重新翻身,哪里会介意这么点小事,比起宫家这样的后台,无恨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所以任凭无恨怎么哭,怎么叫,都没有人站出来,为她说一句公道话,她只能被塞进轿子里送到了宫家的别院,想要回来,怕是难了!
123章 逼嫁
无忧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无恨已经被送走了。
无忧听到无恨被宫傲天毁了半边的容貌的时候,她只是脸色一沉,并没有任何的表示,更没有心软半分。
即使知道昨天被她使计送到宫傲天床上的丫头,丢了性命,她也只是轻轻一叹,却也没有丝毫的后悔,那丫头可也是谋害她多次,她就无仇埋在她身边的眼线,曾经与无仇合谋,差点害的她名节不保,这些账她可都没忘记。
无忧一直没动她,就是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下,有时候与其除掉你在我掌握下的眼线,好不如留下来更好,谁知道你除掉了这一个,下一个会是谁?
虽说无恨是她的血脉相连的姐妹,可是这人的所作所为,早已经不配亲人二字。
无忧重生之后,见多了这世上的阴暗面儿,对她来说,什么仁义道德,都算不上什么,在她的心中,只有她认定的家人,亲人最重要,其他的人无论是什么,就是血缘上的亲人,她都不放在眼中,而她的亲人,家人,绝对不包括无恨。
无恨不但谋害了她,竟然差点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她真的被送到宫傲天的床上,那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无忧眯起了眼睛,抚上自己的小腹,这孩子还真的坚强,经历了这么些事情还安稳的躺在她的肚子里,看来他真的是她命里的孩子。
感受着那种生命相连的悸动,幸福也在他的心中一圈圈地挡起来,无忧就在这样的幸福中对自己说:这个孩子,她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为了他们的幸福。
无忧甚至可以想到那人日后看到她圆滚滚的肚子时,诧异地表情,她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因为想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无忧的心在这样的时候变得柔软起来,也变得硬了一些,对于孩子,对于她在乎的亲人,关爱她的人,她的心因为新生命的出现,变得更加柔软,但对于那些对她有敌意,想要害她的人,她的心变得硬了起来,因为她容不得她的孩子有一丝半毫的危险。
这也是昨日无忧大打出手的原因——因为当时她很怕那药会伤到孩子,还好,还好,她的孩子还在,而且自己的脉动正常。
无忧重生而来,对生命比任何人都重视,原来她或许对冒犯她的人下辣手,心里还会犹豫,可是昨天晚上,她是半点情都没有留,以后也不会留,那被打杀了的婆子,无忧半点歉意都没有,她不闻不问,根本也没有给那人的家人半点赔偿,因为她不认为自己有错。
无忧的心中,早已经做好宫傲天或是无恨来兴师问罪的打算,但这两个人但凡还有意思脸皮,都不会来得,可是无忧还是做好了准备,因为以她对这二人的了解,这两人还都不是有脸有皮的人,无恨现在被送走了,但宫傲天还在不是吗?
这人怕是不会轻易的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吧!
无忧心下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人今天不来也就罢了,她也当这事没发生过,先忍下来再说,毕竟现在她还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和宫家抗衡的势力,就是二皇子那边,她也不想他为了自己,而乱了计划:那人可不是束手就擒的人,想必现在正在筹谋着什么,她可不能添乱。
但若是宫傲天真的没脸没皮的过来,她还真的要给这人迎头一棒,让他知道,这世上有些女人是他不能妄想的。
无忧是真的变了,变得更加的果决了,因为原来的无忧没有逆鳞,而且重生而来的人对人命极为看重,但是有了身孕的无忧,她就有了别人不能碰触的逆鳞——一个不要说碰,就是想想也不能想的逆鳞!
从无忧发现自己怀孕的那一刻起,所有要害她的人,只能自求多福,因为只要害她就是害她肚子里的孩子,那都是自寻死路,就像害她身边她在意的人那样,原先她可是将这些人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但是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命就和别人一样重了,因为害她就是害她的孩子。
只是一心想要谋算无忧的人,知道她的改变吗?
怕是不知道吧!
否则苏启明就不会在宫傲天的唆使下,请无忧去大厅议事。
无忧起身的时候吗,无虑还在睡着,她没有叫醒无虑,无虑昨日不但累到了,还吓到了,那样的场景,对于无虑来说,实在的太紧张了,睡梦里还尖叫不断,这让无忧对无恨和宫傲天更加的恼怒。
虽然苏启明早早就打发了丫头来请她,可是无忧的动作并不急,很慢,很沉稳,不但细细的梳洗了一番,而且还有滋有味的吃了一顿营养丰富的早餐:苏启明算什么东西,哪里比得上她肚子里的这块肉的一丝一毫。
苏启明中途又打发人来请了她两次,被无忧不咸不淡的打发了。
着急?
着急也给她耐着性子等着,她昨日受了惊吓,今日行动缓慢,谁能说她什么错儿出来?
什么?不想等?
那太好了,她今天原本还就心神不宁,精神不济,还想多躺躺呢?
所以苏启明再急,也只好捏着鼻子,耐着性子等着,而且今天他还真的不想惹无忧不开心,因为他的好日子有一半儿指望无忧呢?
宫傲天,他的好女婿刚刚可是说了,若是今天能让无忧答应进他宫家的门,他可是会助他重返家主的位置。
这诱惑对他来说,可不算小!
所以他即使急的不得了,却还是忍着气等着,因为这气只能忍着,所以他的气就更大了三分,对无忧更恨上了三分,等到有一日,他一定好好的让他的好女儿知道什么叫父亲?
苏启明心里当然明白了,现在可不是教训无忧的风时候,宫傲天对她正在痴迷的阶段,他不但不能教训无忧,还要小心的抬着她,就像以前抬着无恨一样。
而宫傲天此刻也是忐忑不安的耐着性子等着无忧的到来,但他和苏启明不同的是,他半点烦躁都没有,只是思索着见到无忧之后,他该怎么说?
他也看清楚无忧不同于其他的女人,他该用什么打动她呢?
他想了很多,但是却还是没有想到可以打动无忧的东西,钱财?无忧自己就有,而且她根本就视钱财如粪土,否则当年也不会拒婚?
权势?她更不稀罕,三位皇子求娶她选择了最弱势的二皇子,不早就将她淡泊名利的心显露出来了。
他有什么能够打动她的?
宫傲天想来想去,还真的发现不了自己有什么优势?
在她还在冥思苦想的时候,无忧在几个丫头的簇拥下姗姗来迟,今日的无忧依旧一身素衣,简单明了,却也显得几份俏丽,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显得甚是美丽可人,因为昨夜的脸色几分苍白,倒也生出三分羸弱之气,平添了三分楚楚怜人的气韵,看到宫傲天心生不舍,定然是昨日被无恨那泼妇使人吓到了。
无忧长裙秀出腰身,碧玉白配着罗裙至极的美,梳了个蝴蝶髻,紫色水晶亮瓒闪闪夺目,恰似一团亮光,白珍珠耳环随风摇摆,彻似一颗明珠,被捧在手心里的明珠。
这一刻,宫傲天的心事火热的,他觉得这样的无忧就该用珍珠金粉养着,护着,半点也不能受到庸物的沾染,想要迎她进宫家门得分心思更坚定了,这世上有谁比她更适合被他捧在手上视若明珠呢?
无忧到来后,苏启明立刻压下心头的不快,迎了上去,嘴里嘘寒问暖了一番,却只字未提昨晚的事情,似乎这今天被下人们传翻了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一样。
苏启明看着神色淡淡的无忧,心就像被藏在洞里的老鼠死命地啃咬着的一般,疼,不断的疼着,而且还有越来越疼的趋势,这大逆不道的女儿,被休了还能有这么好的机遇,还能被宫傲天当成手心里的宝,而且宫傲天开口的不是纳她为妾,而是做妻,她以后会过的很好,他依旧要看着她的脸色过日子,但是还不能不忍着气,帮着宫傲天完成心愿,因为他想重新做回苏家的家主——这才是他越来越气的原因。
他是真的恨无忧,他今日的一切都是拜这个孽女所赐,他怎么会希望她过的好呢?
他恨无忧因为他自己这一年的日子过的难受,因为那温州城的日子他太过憋屈了,他想要重回以前那种风光的日子,因为想,做梦都想,所以每日每夜的煎熬让他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