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初答应了一声:“娘娘,奴婢......”
“我不能带你走。”乐晖盈望着赵初满是企盼的脸:“到不是说多了你一个人就如何,我不是出去享福的。”
“奴婢自幼孤苦,求娘娘带了奴婢走要不也赏奴婢一碗药吃。”
赵初跪在地上:“娘娘就当是多带一只猫儿狗儿吧?”
“好了,收拾一下。”乐晖盈顿了顿:“先把德妃打发走,要不就是坏事了。”
“奴婢知道了。”赵初喜滋滋下去收拾东西。乐晖盈看着两个小丫头:“看来那匹马车要挤挤了。”
“小姐别担心,就让赵初跟何太医一起赶车也是极好的掩饰。”榛遐给她束好头发:“小姐看看如何,不惹眼就好了。”
乐晖盈点头:“行了,把收拾好的东西拿好别落下了。只有不留下咱们自己的东西就好,余下的一件不要。”
榛遐嘴里答应着,一面去收拾那边乐晖盈早两日就让人预备好的包裹。一眼瞥见装那四样东西的紫檀匣子,顺手掀开把皇后凤印和那只白玉扳指背着乐晖盈藏在包裹最下面。只要有这两件东西,别人就是做不了皇后和皇太子。这句话听乐晖盈提起过,即使另铸凤印也是继后。而白玉扳指却是龙氵睿焱身份的最好证明,等到那一天自然会有用。
“小姐都妥当了。”莫颜跟着榛遐换好衣裳,看着乐晖盈颤巍巍的样子感觉扶住了她:“赵初也把德妃打发走了,我们可以走了。”
“走吧。”乐晖盈笼好斗篷:“出去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娘娘了,告诉赵初不要说走了嘴。我们先回家里去,大哥他们在那儿等着我。”
“是。”两人扶着她出了坤仪宫后门,起初还是宫监的模样紧紧跟着乐晖盈三人身后。何蔺看情形赶紧过来:“好了,玄武门那儿得马车也备好了。”
几个人紧紧护着大腹便便的乐晖盈朝玄武门走着,乐晖盈紧皱着眉:“何蔺,我肚子痛起来了。”莫颜和榛遐闻言吓得脸都黄了:“小姐,这可怎么好?”
“别担心就到了。”何蔺赶紧从袖袋里拿出一枚黑色药丸纳入乐晖盈嘴里:“嚼下去,只是玄参丸,能够固元气。”
乐晖盈毫不犹豫咽了下去:“快走。”
何蔺想了想:“你要撑着,只有上了我们的马车就是另一番光景了。”说完不避嫌疑抱起乐晖盈:“失礼了。”
乐晖盈默然不语,另外三人虽然惊愕也顾不得许多了。这时候要是还计较这个只怕大家都不得脱身了。
“什么人?”守卫玄武门的侍卫看见来了一群人,为首的太医何蔺是认得的。只是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就让人不解了,外加上后面跟着的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越发叫人生疑。
“这是皇后娘娘的表姐,在宫里陪伴皇后的。临盆在即,娘娘也是要临盆只怕起了冲撞特地让我送她回去,走不了路所以就这样了。”何蔺大义凛然地说道。
“那些人呢?”守卫看着赵初:“你是哪个宫里的?”
“咱家赵初!”手里拿着赵玉的腰牌,赵初喝道:“这可是万岁爷宫里的大姑姑们,冲撞了你们担待得起?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和表姐感情最好,要是有了闪失谁担待?”
护军们听过皇后处置嫔妃的事情,也知道皇后娘家的利害那里还敢盘问赶紧放行为上。
乐晖盈手一下揪紧:“痛得厉害。”
“不妨事,就到了。”何蔺低低安慰:“你哥哥在那边。”
乐晖盈恍惚看见二哥的身影,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哥,我们回家了。”说完就晕了过去,何蔺顾不得许多抱着她快步跑向马车。莫颜榛遐和赵初跟着上去,宽敞的马车旋即消失在玄武门前。
孩子响亮的哭声牢牢抓住游离的思绪,仿佛一根无形的线把灵魂栓在手里不许她走远:“莫颜,看看焱儿又怎么了?”声音很大,足以叫人听见,是谁又把爱哭的儿子惹到了,这样子哭闹。
“小姐......”是莫颜喜极而泣的声音:“总算是醒了,可叫人担心死了。”
强迫自己睁开沉重的双眼,重叠的人影在眼前晃动:“莫颜,怎么又把焱儿弄哭了?”
莫颜不迭拭着眼泪:“不是他,是这两个。”榛遐也抱了一根过来:“小姐,一儿一女呢!”
这才想起自己在玄武门外晕厥的事情:“我睡了多久?”
“三天!”莫颜把孩子放在乐晖盈枕边:“吓死我们了,幸而有何太医一直守着没挪步,我们眼看着他把小姐从阎罗殿救回来。”
“这是哪儿?”有些熟悉只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了,努力环顾四周:“我怎么迷迷糊糊的?”
榛遐扶着她坐起来:“小姐再看看,这可是您自己的屋子。我们真的回家了,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了。”
原来这地方是自己的闺房,恍若隔世的熟悉。以为再也回不来,谁知道老天垂怜给了自己重新为人的机会。回到这儿就如身边初生的孩儿一般,再也不用顾虑还有什么人会伤害自己和几个孩子。只有他们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慢慢渡过这一生。不再有人会把自己和孩子拆散,只要和几个孩子在一起就是人生最大的希翼。一切都已过去,那段岁月势必会埋葬在漫长的岁月烟尘中。不再有他,只有自己,不再有尔虞我诈宫位倾轧,只要这样就好了。
第四章涅盘凤凰18
“外面风声如何?”喝了几口莫颜端来的燕窝鸡汤:“焱儿和妤珏在哪儿?”两个孩子很久都没看见了,心里空落落的。
“在后院赵初和他们一起玩。小姐醒来之前才看过,不敢吵闹就往后面去了。”榛遐逗弄着襁褓中的孩子:“外面大乱,皇上以为有人进宫挟持小姐。命人掩蔽城门,挨家挨户的搜。王爷和大公子已经在宫里住了三天,都是二公子在这边。”
“挟持?”乐晖盈冷冷一笑,看着睡在身边两个粉嫩可爱的孩子:“一儿一女?”
“是,何太医说是难产,再晚一些就坏了。”莫颜点头:“等着小姐取名。”
“我不通。”乐晖盈抚摸着孩子的小脸:“不讲什么了,只要我们家的孩子。再不用担心那些事了,只要一世平安就没事了。”
“娘!”两个小家伙跟着乐辉樉一起进来:“娘,您吓死我们了。”
龙妤珏抱住她的手:“我不要和娘分开,我要一辈子跟着娘。”
“好,乖乖娘跟你们一辈子。”乐晖盈搂着姐弟俩:“没淘气吧?跟舅舅在一起?”
“我们家小丫头都是四个孩子的了。”乐辉樉在一旁笑道:“我只要你好好的在我面前,上苍倒是不曾薄待我。”
乐晖盈眼角几乎沁出泪,不过还在月子里是不许哭的。“好了,说好不哭的。”乐辉樉悉心给她擦去眼泪“回家了,就什么都过来了。再多的事都不要你操心了,我们都在你身边。”
龙瑄炙坐在乾靖宫冬暖阁脸色神秘莫测,龙瑄蕤一袭亲王袍服进来。心中已经把将要发生的事情盘算了无数遍,要是知道是自己帮忙把他的女人弄出去还有他的宝贝儿子以及两个没出世的宝贝只怕怎么也扰不过自己去。这半个月几乎皇城都被翻了过去,依旧没有一丝发现。难怪会把九门提督给免职教部议处。
不过真的要佩服辉懿和辉樉兄弟两个,每天跟在皇帝后面带着一大票侍卫四处寻找皇后和皇太子的下落。只是要说皇帝真的不疑虑到三个人头上真不可能,要是不怀疑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说出许多半头话来试紫衣和辉懿。还真是被小姑子说中了,不论他怎么问都是装聋作哑一字不漏。小丫头算是把皇兄的心思揣摩透了,每一步妻棋都在掌握之中。比如说被选召入宫,她就告诉自己千万别露出做贼心虚的神色。在她哥哥身上就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到自己的这儿就变成了做贼心虚。小姑子,瞅你说话多么厚此薄彼。算了,看在你打算把宝贝儿给我一个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参见皇兄。”龙瑄蕤看皇帝那种目空一切的神色有点发触,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皇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宣太医进宫看看?”
“宣太医进来?”龙瑄炙笑道:“再把什么人带走?郑还是所有嫔妃!郑跟太医院的渊源深得很,先是一个妃子勾搭院正接着皇后又被太医带走。是不是朕就活该戴这绿帽子?!”
龙瑄蕤不语,绿帽子?娴妃跟邓昶有情在先,跟邓昶好多是为着内宫生活无趣;小姑子跟何蔺就越发不可能了,何蔺哪怕对她再痴心她也不会动心的。她即便离了你,心还是不会给别人。况且身边还有四个小屁孩,想跑不过是你对她太好让她不得不避而远之。只是会不会回到你身边,恐怕是谁都无法预料和左右的。小姑子那个脾气本来极好相处的,只是你把她一次次推到风口上,让她无路可走。别说做皇帝就是做普通的民夫民妇也没有这样不心疼自己媳妇的。
“怎么你知道何蔺在哪儿?”龙瑄炙盯着龙瑄蕤的脸:“还是你让他做的?”
龙瑄蕤无奈地摇头:“皇兄,何蔺已经告假好久了。皇嫂在的时候,何蔺都是很久没有进来请过脉。给皇嫂的都是成药,这件事您是知道的。只有臣弟怎么知道何蔺有着什么样的心思?皇兄一向都很忌讳臣妾和朝臣走进,难道臣弟还敢违抗皇兄谕旨!”
“你跟皇兄一向走得很近,要说你不知道朕如何信你?”龙瑄炙冷笑着看着他:“她的心思瞒着朕,似乎都没有瞒过你。什么话也都告诉你,你在出事之前带走了龙濬焱和龙妤珏。好,朕不说别的。你把这姐弟两给朕找回来。不会是在你的府内同样被人挟持了吧?若真是这样,要不朕是傻子,要不你是傻子、”
龙瑄蕤笑笑:“皇兄,臣弟曾经问过您。皇嫂为您付出那么多,您是怎么对她的?或许皇兄自认为皇嫂就该被您当做面团或是别的任您揉捏,只是她也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得人,是您要把她立为皇后的。即便少年时对您又怎么无法割舍的情愫,也禁不住大婚以后被您用百般借口难堪或是被人欺负。入宫时候她还只是十四岁的小姑娘,您给她多大一个难以收拾的局面。即便是在她生下孩子以后,您又是怎么对她。她被打入冷宫,被一场大火几乎夺去性命。满以为您会在她四周留意,怜取眼前人,没想到不过是变本加厉而已。换做我是她也不会留在这儿了,皇兄您说皇嫂什么都不瞒着我。那我就跟您说句话,这话还有人听到过。这是皇嫂说的:就是死,也要死在宫外。”
龙瑄炙愣怔半晌,乐晖盈的话总是一语中的。死也要死在宫外,真的是生无可恋还是她只是想要离开自己远远的。好多年都没有这般清明的,她只是要做划过漆黑天幕中那颗最耀眼的繁星。只是用短短一瞬给自己后半生的无尽怅惘,午夜无寐会想起那张巧笑倩兮的脸,伸手想要抓住才知道已经远隔天涯。
“行了,朕不会在问你了。你不是要回北疆去,趁着没事和乐辉樉一起去。不要让朕再看见你和乐辉樉两个大男人一起腻腻歪歪的。不顾及你的脸面也要顾及母后和朕的脸面。”良久之后,龙瑄炙回转心神:“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你再踏入京城一步。”
龙瑄蕤笑起来:“皇兄,有一天你宣臣弟进京是不是又给臣弟选了一个皇嫂。倘或真是的,臣弟不会奉召回京。”
“怎么,你怕朕选的不合适?”龙瑄炙笑得有些异样。
“皇兄选的即使最好也不合心意。”龙瑄蕤笑笑:“最好的那个已经离开,就不会再有了。再说就算身边围绕如许多女人也不会有一个真正走进皇兄心中,妖娆妩媚或许能风光一时。不知皇兄可曾想过,昙花不过美在一现,而皇嫂是在她六岁的时候就答应要和你在一起的。一个相府千金委曲求全只是为了你是她心里的人,绝不是因为你是帝王将相或是贩夫走卒。是你生生放走了她,不能怨别人。”
“说得头头是道,你怎么跟乐辉樉纠葛不清?”龙瑄炙付之一笑:“你莫非认定他就是你的那个人?”
“皇兄,我和辉樉势必要在一起处在一世。他便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没有他也就没有龙瑄蕤活着。他到哪里我跟到哪里,不会放手。”龙瑄蕤笑得有些腼腆:“皇兄,我实在不能忍受你每天都和不同的女人上床是什么滋味。我的床上只能有他的位置,你反倒是人人都可以一试。真不懂你怎么会有这个嗜好。先帝不是如此性子,穆娘娘也不是的。怎么就是你这样?我倒是想着要是将来你的皇太子学得如此功夫可就是子承父业了。”
“龙瑄蕤!你说得太多了!”皇帝冷着脸:“说朕倒还罢了,说到先帝和先皇后身上又是什么缘故?你倒真是无法无天起来。”
龙瑄蕤从软椅上起身:“皇兄,逝者已矣不要再想了。如果会回头就不会走,不若过各自想过的日子。乾靖宫的九龙宝座除了你没有第二人,你身边的妃嫔要的只是君王的圣宠和眷爱。只有小民的相濡以沫实在不该是你要的。你该有的是帝妃之间的相处之道,这是我皇嫂给不了你的。他不会学徐沁那样妖媚入骨,献媚惑主。只是想做你身后的女人和你携手一生,不过既然你们都放了手就不用多说了。”说着躬身一礼:“母后还请皇兄多多尽心,年纪大了有时候说话没了忌讳就当做是耳旁风。好歹十数年的母子,怎么也割舍不断了。”
“这话不用你说,朕知道。”龙瑄炙摆手:“去看看母后,你走了就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龙瑄蕤忽的想起一件事:“皇兄,臣弟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皇兄。”
“说!”龙瑄炙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是自己承受不了的,女人和子女都没了影子。明知道自己唯一的弟弟一定知道事情真相却不能去追问结果,如他所说会回头就不会走。走了也就是再无回头之期,难免想起从它入宫起所发生的一切。
“云戎看上皇嫂了。”龙瑄蕤一副不怕死的模样:“甚至拿这个跟乐家做交换只是皇兄肯把皇嫂给他,鞑靼永不相负。云戎是鞑靼国主最倚重的谋士和兄弟,他说不相负就不一定是这样。”
“哼!”龙瑄炙冷笑的声音跟以往不同,阴冷的声音在一边响起:“与鞑靼打一辈子的仗朕都不在乎,想要我的女人不吝于痴人说梦。”
龙瑄蕤一笑:“早已不是皇兄的女人了,只怕被挟持出宫就是去了鞑靼。皇兄,臣弟告退。”放了一把大火,老哥你老人家自己掂量着办吧。能不能见到她不在于别人如何,只要你对她有心总有一天能够相聚。只是这一切在任何人看来都是遥遥无期的。
“龙瑄蕤!”皇帝厉声叫道,哪里还有他的影子早就闪得无影无踪了。只剩下空荡荡得寝殿,帝王的无能为力比小民更甚。哪怕知道很多人都是她的内应也能推断出她身在何处待到付诸于行动去寻找她的时候竟然胆怯得不敢去做,不敢去面对她。冷漠的脸韩彻心底的神态都是对着自己一人,或者真的是伤得太深才会这样无法挽回了。
龙瑄蕤把玩着手里的玉杯,嘴角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乐晖樉从后面过来狠狠拍了他一下:“你在皇帝面前都说了些什么?鞑靼的事你告诉他做什么?”
“说着玩嘛,你以为他还真会去和鞑靼较真?还是去逼问云戎,让他把姗儿交出来?”乐晖樉吼道:“找我哥上去问和鞑靼交兵的事情,还好已经搪塞过去了。要不然只怕又要交兵了。”
“我只用一句话就能逼出我皇兄的一句心里话,他说即便是打上一辈子的仗都不在乎。你想啊,我皇兄什么性子?能说出这种话就说明在皇兄心里三姑娘是何等重要,要不岂会置国家社稷而穷兵黩武的?”龙瑄蕤笑起来:“别急,仗是打起来了。皇兄叫我们回北疆去,没有他的话命不许我进京。”
“好啊,这才是一句人话。”乐晖慡笑起来:“老爷子的信也来了,说是那边很不错。只等姗儿身子复原我们就能去了。京中只留大哥一人就好了,我大哥自然能够平息所以的一切。”
“到底是有些不厚道,辉懿知道老爷子的安排?”龙瑄蕤想象着以后逍遥自在的日子,心神俱往。
“你要是让我大哥离开这名利场才是真的不厚道,他就该在六部百官之间周旋历练。父亲当初也就是做这般想才让他进了官场。觥筹交错是我大哥最擅长的,交际应酬也是他最喜欢的事情。”乐辉樉不以为然道:“你要他离了这儿只怕他会跟你拼命。”
“你们兄妹三个,性情也差得太远了。”龙瑄蕤撇嘴:“我还是喜欢我小姑子,也难怪你们都疼她。多好的一个人,多好的性子,还肯给个小宝贝给我。”
辉慡偷笑,这个人还不知道妹妹是要把龙濬焱交给他去。龙濬焱和他简直就是天生的相生相克,不见面呢就在背后叨叨怎么还没见到五叔。见了面就是五叔这样不好那样也不好,要是他知道是龙濬焱跟在身边只怕会尖叫出声也就不会打心眼里感激妹妹了。
“你在想什么?”龙瑄蕤看他愣愣出神:“诡异的笑,一定是有事瞒着我。”
“哦,姗儿让我们把龙濬焱一直带在身边。臭小鬼太皮实,她没有许多的精力能够管得过来。四个孩子,龙妤珏倒也大了。两个小的说什么也离不了,只是龙濬焱跟你又熟识又是男孩子咱们必定能够制得住。”乐晖樉止住笑:“你不觉得挺好的。”
“龙濬焱?!”龙瑄蕤瞪大了双眼:“我找她去,事先就说好的说什么也要是两个小宝贝儿里的一个才行。”
“你喂奶?”乐晖樉拎住他的衣襟:“还在襁褓里嗷嗷待哺你就要,至少也要能跑能跳才行。真带了去你我都掐架不住可就有好戏看了。”
“龙瑄蕤最喜欢他这种唬人的神态,别提多帅了:“行了,我知道了。只是龙濬焱也太难管教了,臭小子。”
“我可听说他叫你舅妈来着!”乐辉晖樉搂住他的肩:“这个是谁教的?”
龙瑄蕤脸一红:“除了你那个宝贝妹妹谁有这个胆子,只是我很喜欢他这么叫我。”
乐辉慡大笑:“要是被老爷子知道你就有好瞧的了。”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有什么大不了得。皇兄那张臭脸我还没看够,老爷子身边有了小姑子断断是不会生气的。”龙瑄蕤很起劲地说道:“听说小姑子要给龙妤珏改名儿?”
“妤珏叫起来像欲绝似地,不吉利。也不知道是哪个没脑子的人想出来的,姗儿给改名叫妤珗了。”乐辉慡闲闲说道。
龙瑄蕤抿嘴一笑:“小姑子心地厚道,不成想会这样待娴妃。”叹了口气:“把这个字放进孩子的名字里,等长大了或许能知道自己的生母也是事出无奈才做出这等事情。倒是不能怨她,在皇宫中多少身不由己也是没法子。总归一句话,那地方就是好人也给带坏了。不过小姑子倒是不用再忍受暗无天日的岁月了。只要这一生平安过去就是什么也换不来的。”
乐辉慡慢慢走了几步:“皇帝是不是真的不再追究?”龙瑄蕤笑笑:“他追不追究都不是我们想得到的,他是皇帝很多东西必然要取舍。你我知道一介凡夫俗子了,知道为何要我们不轻易回京么?其实就是为了护着小姑子不出事,他会猜不到小姑子和我们在一起?为什么不问便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很多事都是无能为力的,只有让小姑子和孩子们在一起也就不枉了。”停了停:“他是皇帝也是人,不过那九龙宝座给他不只是君临天下的万乘之尊更有着一条我们看不见的绳索禁锢住他举动和所作所为。不得已而为之!”
“但愿岁月能够把一切都带走,他是皇帝有那么多女人,我们家只有一个最小的女儿。”
第四章涅盘凤凰19
“悠闲的生话让素日很是忙碌的人总会生出无所事事的感觉。生出一种虚废光阴的罪恶感。乐文翰坐在自家的后院里看着手里的一卷古书,这儿比起京城的太尉府差得太多。只是这样的静谧却是前半生怎么都是无法想象的,曾几何时想过若是自己把这条老命送给皇帝最后皇帝会给自己怎样一十上佳的谥号:文正还是文忠?似于在皇帝看来自己这太傅兼老丈人对他一直都是心怀叵测的,甚至有过自立之心。有时想想也觉得好笑,数十年下来呕心沥血落得一身骂名。值与不值还真是没有想过,年轻时读诸葛武侯的前后《出师表》。十分信服一句话:鞠躬尽瘁死而后己。那时候只想做个忠臣,后来自己都收不了手。女儿又做了皇后,并且生下皇太子。真的是炙手可热势绝伦,谁不对自己奉若神明。说有篡立之心。自己都有飘飘然起来,俯首称臣的时候也曾想过坐上九龙宝座上的换做自己会是怎样。
悬崖撒手真是有不舍,自己位列三公为朝臣所仰视。这人人谁不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就是皇帝跟自己也有师生之分。有时候想想真是不甘,女儿一席话点醒梦中人。做皇带有什么好,像皇帝那样几乎众叛亲离孤零零的住在森冷的的皇城中真的有趣?还是自己这样的好,逍遥自在每日含饴弄孙用女儿的话说就是拿天下来换也不换。
“老乐!”凌恪捋着花白的胡子过来:“看你老神在在的,琢磨什什呢?”
乐文翰放下书:“何蔺回来了?姗儿呢?”
“姗儿儿再过两天也就回来了,四个孩子带回来三个。”凌恪举着手里的信:“把龙濬焱给安王带去了,说是要把孩子的骄娇二气好好收敛一下。”
“她从小就没人收拾过,刭了孩子身上就都知道了。”乐文翰不以为然:“我看啊,是有意不让我安心。不在身边总是放心不下。”
“嫡亲的叔侄还能怎样,只要不去京城就什么都没事。”凌恬笑起来:“我说,姗儿倒是硬气。真是冒大下之大不韪.把皇太子都带出宫来。”
乐文翰闲适地喝着茶:“你不做院正是不是觉得自己命会长久一世?不用朝臣待漏五更寒,便是觉得人生也可以这样悠闲地过一荤子,这是什么人都想象不到的。姗儿看透了,才可以劝我这许多话,我倒是不如她的见识。
“受过不少苦,以后不会再有了。”凌恪想起乐文翰这样一个山崩于前面面不改色的乐文翰听闻女儿在冷宫遭遇火噩和随之发生的种种事态是何等焦急不堪,嘴角俱是上火的燎泡。都说他最在乎小女儿却也不是假话,乐晖盈从小就受过极好的教养。在父亲自前膝下既是承欢膝下更是能够谋与大事的。两个儿子多是被乐文翰训斥或是教导,庶出的儿女多半声不显在乐文翰面前说不上话。乐文翰性情严厉好修边幅,实则内心是相当寂寞的。只有这个女儿够减去他不少的寂寞和烦闷。
“如果不进宫,只怕会过得更好。”乐文翰想起何蔺,女儿倘或嫁给他会不会是另外一个结局。
凌恪却笑起来:“老乐你我相交多年,这话就不必说了.姗儿除了那十人不会再看上别人,我是知道的。并不是强求别的,知足常乐。和你做邻居在这乡野间一十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夫夫,慢慢度过逍遥自在的晚年。比什么都好!”
“知足常乐?!”乐文翰笑笑:“昨晚辉懿让人捎来一匣今年的狮峰龙井,说是进上的。叫我们先尝尝。
“汝可谓不知足!”凌恪大笑:“有哪个农夫能喝上名贵的狮峰龙井?就是一般王候之家也得不到的珍品,你却是寻常待客的茶品。说说,你最喜欢什么茶?”
“自然是白牡丹!”乐文翰给他斟了盏茶:“平常的茶只能品不能看,唯有白牡丹不仅品过之后齿颊留香,就是泡在白玉制成茶具中也是如倾国倾城的牡丹办娇艳。精致的佳肴讲究色香味意形,我看白牡丹在茶中算的上是极品了。”
“你能极力推荐必定是好的。如今远没许多计较,只要平平淡淡过一世就没有什么可奢求了。”凌恪想想过去战战兢兢的废过每一日依旧是不寒而栗,虽说只是太医院院正不像乐文翰每日在漩涡里打转。不过这样的生话还是一去不复返的好。
“嗯,的确如此。”乐文翰点头:“我倒希望真能如此。”
宸妃柳心拿着新近的承恩薄来到鸟雅居住的庆和宫,脸色青白不定。鸟稚靠尘在软榻上,怀孕两个月很是难受。所有的事情都是柳心。一人在办,偶尔有事会来和她商议。
“怎么了,脸色比我还难看。”乌雅虚弱的笑笑,腹十的孩子来得太巧。皇后皇太子还有皇后腹中未出世的孩子都被人挟持最后无影无踪,三个月来没有四号头绪可言。居然是皇后的哥哥乐辉懿上奏本让皇帝另立东宫,说是皇储不可或缺。这种话皇帝也就接受了,只是没说什么,猜想下一个报喜讯的会不会是自己?
“皇上下旨让广选良家子入宫充实后宫妃嫔,皇上在想什么?”柳心苦笑:“莫非又想重演曾经发生的一切?”
乌雅笑笑:“就照皇上的口谕办吧!你我不能有丝毫的异议,我们不是皇后在皇上跟前不过是承恩的妃嫔。就算是选再多的妃嫔入宫也不会有第二个皇后,皇后的头衔皇上不会再给予任何一十女人。”
“你说皇后在哪儿?”柳心叹一口气:“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太蹊跷了。”
乌雅沉吟半晌:“有件事我一直闷在心里,过了这么久我才敢跟你说。皇后失踪那天早上我去坤仪宫给皇后请安,皇后让赵初出来挡驾说是身子乏得慌歇下了。她虽不喜欢给去打搅,只是我去从没被挡过驾。那还是第一次,先前也不觉得什么异样。思前想后好久,只有一个可能。皇后其实是事先想好了,要在那时候禹开皇宫。不想被人知道,也不想见人了。哪有那么巧,那日正好皇上出宫祭祖。而皇太子也安王早就带离宫禁,安王必定知道一切。”
“你说的事皇上早就彻查过了安王去了北疆没有圣旨不得回京。”柳心坐在一边的交椅上:“莫非皇上默许了皇后禹开?”
乌雅抚摸着没有丝毫迹象的腹部:“我不知道,君心难测你我还是少知道一世的好。毕竟帝后之间的事情己经过去了,不会再有人能够像向皇后那样。也不会有人能够得到皇上的心。.都说皇上对皇后无情。你我心里是清楚的,皇上待皇后固然是无情。只是又有谁得刭过皇上那样的无情?皇后住在冷宫之时,皇上多少夜里去过冷宫。冷宫起火,皇上一个人怎么熬过那段日子。张菱儿之所以得宠,不过是做了皇后的替身。等皇后出现,你我有丝毫可比拟的恩宠?很多东西都是强求不来的,皇上的圣宠固然能让一十女人登上了顶峰。仿佛从前的惠妃,何其得意何其风光。只是真正和皇后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
硫心想起那天在御书房伺候皇帝批本的事情,牙齿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前两日伺候批万岁爷批本,万岁爷突然问我一件事。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如今想起来一身都是冷汗。”
“什么事?”乌雅打量着她的形容:‘把你吓得这样!”
“万岁爷不知看了谁的本于,刺巴的问我一句话:‘若是朕一世没有皇储如何?’我当时想着别是说宫里尚无子嗣皇上才说这话的,就万岁爷万福万寿。自然会子孙绵绵。后来想想,原来皇储早就立下怎会没有,是说没有而不是另立皇储。看着万岁爷心底终究是忘不了皇后,一心要把这个位子留给皇后所出。“柳心低沉沉着嗓子说道。
乌雅心底隐隐存着的希望瞬间化为乌有,有哪个女子不想再自己的男人身边永远得宠。长相厮宁是所有女人的梦幻,只是在皇帝看了无论别的妃嫔如何美艳动人妖冶妩媚。都只是妾,只是借他闲暇时取乐玩笑的玩物而己,他的妻是他用全天下最隆重的礼节迎娶入宫的皇后。不免想起那次皇后训斥贵妃的话:‘我墨奉天地祖宗之命.从午门抬进来的太子嫡妻元后。’这句话说得何其得意,又何其自然。有哪个女人能够毫不惧色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没有人能够取代她独一无二的地位。她的身份是没人能改变的,哪怕数十年后,有人坐了皇帝的位子。
这个人必定会是他们的孩子,皇帝的性子是不会允许别人染指皇位的。正是为了这件事,才让他和皇后劳燕分飞。不为别的,就是为此他也不会让别人去触碰皇位。
紫光阁皇帝一身便服在此宴请前来进贡的属国使臣,和煦的笑容在皇帝脸上始终没有消失过。乐辉懿亦步亦趋地跟在皇帝身后,举着酒杯不时跟周围的使臣把盏。两人的笑从一开始就挂在脸上,君臣二人时不时耳话几句。
“微臣参见皇帝陛下。”波斯使臣上前向皇帝行了叩拜礼。
“起来说话,不必拘谨。”龙瑄炙笑笑:“怎么,还有什么事要和朕当面说不成?”
“微臣此次前来叩贺皇帝陛下,.不止要向皇帝进献贡品还特地带来我国最为美丽的女子进献给皇帝陛下。她是我主最漂亮的妹妹樱筠公主,听闻要来伺候皇帝陛下十分高兴也觉得是莫大的荣宠。请陛下笑纳!”波斯使臣身后走出一个袅娜的女子,肤色胜雪高鼻深目。清澈的瞳孔中隐隐带着海水的碧蓝,粉嫩的樱唇仿佛娇艳的致瑰,一样耀眼。
“樱筠给陛下请安,愿陛下福寿安康。”盈盈一拜,无限优雅风情。
龙瑄炙笑笑:“这般温香软玉朕要说不想到显得朕矫情了,好。”停了停:“赵玉,送公主去宸妃那边好生安置。”
乐辉懿不着痕迹地抿嘴一笑,倒真是来者不拒。不问好赖就照单全收,万一又和那年的紫夜一样只怕没人愿意做婕妤当熊了。如是想着不曾露出分毫跟在皇帝身后依旧与诸位使臣把盏庆贺。
柳心听说起玉送来了波斯公主,很是惊讶了一把。宫中又要热闹了,要真是出来什么事还有谁能和皇后一样撑着一切。或许过不了多久,宫中诸事就要听凭这位波斯公主的裁夺了。
“娘娘,万岁爷说让娘娘酌情给樱筠公主安排住处。最好离乾靖宫近世。”起玉低声道:“或许今晚万岁爷就要要临幸的。”
柳心点头:“那就住在永和宫吧,离万宁爷近离我这儿也不愿有什么事儿都好照应。公主不远万里而来,别国弃家的。在弱照顾不周就是我们的疏忽了。”.赵玉笑笑:“奴婢给万岁爷复命去了。”
柳心赶紧让赵忠出宫中选了四个极其伶俐娇艳的宫女送到永安宫,又让太监们前去扫撒宫院。自己采到临时安置波斯公主的偏殿,如花朵越矫艳的小公主坐在窗下的交椅上。妩媚之极的笑客便是女人看了也会心动,何况是广纳天下美女的皇帝。婉转一笑,如编贝般得齿便显露无疑:“住在宫里公主不要见外才是,有什么不合公主心意的地方要告诉我知道才好。”
“听说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做来者是客。宸姐叫我不要见外,只有客才会见外。我是皇帝陛下的妃子,跟你见的什么外?皇宫就是我的家,我会把它当作我在波斯的家一样自由自在的。”樱筠公主笑得很惬意:“宸妃,你说是吧。”
柳心略微愣住一下,看来还真不能小瞧波斯女子:“是我失言了,公主莫要见怪。我带公主去永和宫,暂时安置在那里。”
“好,我累了要好好歇一下才好。”跟着柳心出了永宁宫,两人并排走在六宫之间的甬路上。从永宁宫到永安宫并不远,只是必须要从坤仪宫门前经过。壮丽秀雅的坤仪宫宫门紧闭,明知道里面空无一人,柳心经过这里的时候依旧带着一丝敬畏,从心底泛起一丝奇怪的念头:倘或乐晖盈尚在,波斯公主来了会是怎样一番光景,是不是也会安置在永安宫,或者根本就不会进宫?
“这是什么地方?”樱筠公主也被坤仪宫的壮丽所吸引:“这儿是不是离皇帝的宫殿更近一些?”
“是,这儿到皇上那儿只有一盏茶的工夫。”柳心笑笑,皇后住在坤仪宫不假。只是皇上更喜欢她住在乾靖宫东暖阁,一睁眼就能看到枕边人。
“我要住这儿,什么永安宫我不去了。”樱筠公主止住脚步:“这么美的宫殿,相信没有哪个宫殿能够比得上,我看上这儿了。”
“公主,这是中宫,除了皇后娘娘没人能住进坤仪宫。”柳心上前道:“皇上安置您住的永安宫是后宫中最漂亮的宫殿。”
“这是什图案?”樱筠公主指着门上雕刻精致的龙凤呈祥纹饰:“我没见过。”
“尤风呈祥。”柳心从没仔细观看过坤仪门上的纹饰。
“永安宫有吗?”“没有,龙凤呈祥是皇上皇后专属的图素。除了万岁爷的乾靖宫只有坤仪宫才有。”柳心回想起自己宫门上的团花纹饰,蒲柳之命早己注定。
“永安宫没有,我越发不去了。我喜欢这儿。”樱筠公主拉下脸:“我可是波斯最尊贵的公主,不能被人所轻视。什么别的宫殿我也不辞罕,只有这个地方我才肯住。”
柳心愣了愣:住坤仪宫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要是不知深浅才一进来就犯这种忌讳可是自己不知死活,只是她不是选进宫的两家子不能用宫规约束于她。中间还涉及到两因之间的邦交,稍有不慎就会闯下大祸。想了想:“公主,这事我可不敢擅自做主。必须奏知皇上知道。”
“不是说这儿是皇后的居处么,和她去说叫她搬出去,让我住进去。”樱筠公主不无霸道地说道:“皇后尊贵还是我尊贵?!”
柳心赔笑道:“公主还是等我奏知皇上知道后再做定夺,中宫之处乃是皇上钦定。”
“好!”樱筠公主很是娇蛮地说道:“不许我住这儿,我就住到皇帝宫中去。我就喜欢这个龙凤呈祥的花样。”
柳心很快命人找来赵忠,把他拉到一边耳语了一番。赵忠脸上现出一丝惊诧,偷眼打量着樱筠公主。一个外蛮女子才进宫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入住中宫,可是不如死活。不过这时候不是计较这个的时侯,需要告诉皇帝知道。一切听凭皇帝定夺才是正理。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公主日后会不会得宠,或得了宠记起这档子事情不把自己生吞话剥了才怪。皇帝的话是唯一能够辖制住她的法宝。
“娘娘放心,奴婢就去奏知皇上知道。”赵忠答应了一声,皇帝应该还在紫光阁。此时去不会有差,皇后不在了谁也不会体恤为人奴婢的痛苦。只有自己当差谨慎才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第四章涅盘凤凰20
龙瑄炙喝得有些熏熏然,赵玉伺候他换了常衣。乐辉懿不久就告辞,早已辞了出去。只有赵玉带着几个小太监跟在皇帝身后从紫光阁出来。
“奴婢参见万岁爷。”赵忠急匆匆地赶来i,一脸的汗:“奴婢有急事禀奏万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