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太太忙笑道:“四丫头有了好姻缘,媳妇先恭喜您老人家了。娘,您最疼四丫头,不如四丫头的嫁妆您老人家私房给拿了,岂不是好?”

白老太太装着生气的样子,“这就打起我老太婆婆私房钱的主意了?我偏不拿钱出来,就逼着你给四丫头出嫁妆!”

这婆媳俩人逢喜事精神爽,言语风趣,屋子里的侍女婆子等都陪着笑个不停。

白老太太命了叫了白玉萝过来,“初嫁从亲,再嫁由身,你看不看得上沈家九郎,说句话。”

白玉萝羞得满面通红,低头拨弄衣带,一个字不肯说。

“瞧瞧,萝儿害羞了。”白大太太打趣。

沈氏再也忍耐不住,“萝儿,你要想清楚了。以后你若真嫁到了望江侯府,一定会有人对着你指指点点,说你是二婚嫁过来的;也一定会有人瞧不起馨姐儿,说馨姐儿是拖油瓶。望江侯府是富贵,可做人不能嫌贫爱富,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你住口!”白老太太大怒。

白玉萝泪落如雨,大太太看着心疼,扶着白玉萝走了。

白老太太把侍女等全撵出去,单留下沈氏好一通教训,“这是四丫头嫌贫爱富么?分明是林家不要脸,熹儿才遇着官司他们便翻脸了。我们白家没有对不起林家,四丫头没有对不起林家!”

沈氏着急,“萝儿是我亲生的,我能不为她着想么?从林家出来改嫁沈家,她被人戳脊梁骨,馨姐儿被人瞧不起,白家也会被人笑话…”

“嫁的不好潦倒落魄才会被人笑话。嫁的好过的好,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白老太太训斥道。

沈氏认死理,“萝儿嫁到沈家,也不能叫嫁得好。和原夫破镜重圆,才是一段佳话。”

“你就不怕四丫头回林家吃苦受罪?”白老太太质问。

沈氏道:“世间吃苦受罪的女子多了,何止萝儿一个?生为女子,本来就苦。”

白老太太怒气再也忍不住,抬手一记耳光抽在沈氏脸上,“呸,你这种人就不配当娘!若实在没办法,让自己的孩子吃苦受罪也便罢了,眼前明明有大道可走,偏要亲生骨肉走独木桥,你安的什么心!”

沈氏倒退几步坐在地上,又羞又愧,又是愤怒生气,眼泪流了满脸。

白老太太实在是气得不行了,这天白熹一回来,就被白老太太叫了去,“让你媳妇儿速速离了我的眼,四丫头成亲之前,不许她在白家捣乱。”

白熹是把沈氏送回娘家也好,送到哪个亲戚家或是寺庙也好,反正白老太太是不想看到她了,不能让她把白玉萝的婚事搅了。

白熹才回家,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愕然道:“娘,这是怎么了?玉儿的娘怎么惹您生气了?”

白老太太正在气头上,都没听到白熹说什么,又自顾自气冲冲的吩咐,“还有,等四丫头出嫁之后,我就给你们兄弟俩分家。你和你媳妇儿搬出去住,我不想天天看到她了,影响食欲。”

第82章 消气

白熹慌了。

一家人日子过得好好的, 老太太突然说要给两兄弟分家,让他和沈氏搬出去住,事情很严重啊。

“沈氏这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让您恼成这样?”白熹不安的问。

白老太太很是嫌弃, “因为不喜欢她,我连你也不待见了, 不想见你。”

白熹被白老太太给轰出来了。

白熹在院子里呆呆的站了许久, 回去质问沈氏, “你做什么了, 把老太太气成那样?”

沈氏哭成了泪人儿, “我还不是为了白家好,为了玉儿好,为了萝儿和馨姐儿好。萝儿真嫁到沈家,馨姐儿成了拖油瓶,还不知要受多少气呢。咱们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家,不能因为望江侯府门第高,就逼着萝儿抛弃本夫另嫁他人啊。”

白熹是个好脾气的人,这时也快被沈氏气死了, “什么叫萝儿抛弃本夫另嫁他人?林家早把萝儿休了, 萝儿和林大郎不是夫妻。她回了娘家, 再嫁人是光明正大的, 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更不是什么对不起林家,对不起林大郎。”

“女人还是从一而终最好…”沈氏抹着眼泪。

白熹头隐隐作痛。

他现在很理解老太太为什么气成那样了。

沈氏这个样子, 真让人忍耐不了。

她认死理,抱着“女子应从一而终”这些话不放,是铁了心要反对白玉萝再嫁的。

白玉萝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白熹这做父亲的哪忍心耽误了她。

白熹也觉得应该送走沈氏,不能让沈氏在家里添乱了,坏了白玉萝的姻缘。

老太太的安排是对的,先把沈氏送走,让白玉萝顺利出嫁;之后两兄弟分家,老太太不用天天见着沈氏,也少生些气。

“太太,我最近心里不清静,想到西山住几天。”白熹很快有了决定,“你陪我一起去。”

白老太太嫁妆丰厚,除了浣花河畔的这栋宅子,在西山还有一处别院。那别院虽不大,风景却优美,且有温泉可以洗涤身心。白熹觉得沈氏是鬼迷心窍了,不如带她到山里清静些时日,耐下心给她讲道理,或许她便醒悟过来了。

沈氏呆了呆,“你不得上衙门么?”

白熹道:“我请假。”

他宁愿请几天假,也不能让沈氏再在家里跟老太太作对,跟白玉萝作对,弄得母亲、女儿以至人家人都不欢喜。沈氏是肯定要送走的,但若让沈氏一个人走,白熹又不忍心。沈氏虽糊涂,毕竟是他的结发妻子,毕竟给他生了五女一子。

沈氏着急,“你好不容易才升了主事,无端请假做什么?”

白熹不答,“你收拾下东西,咱们明天便出发。”

白熹不给沈氏说话的机会,急匆匆的走了,沈氏气得跌会在椅子上直喘粗气。

白熹亲到上司家请准了假,次日便带着沈氏一起出城,到别院泡温泉修养去了。本来白熹请的是五天假,但沈氏心里有气,憋不住,一直缠着白熹讲大道理。白熹烦不胜烦,只待了两天便逃跑似的回了城,沈氏落了单。

沈氏独自带着常嬷嬷等仆妇住在别院,备极无聊。白熹也算为她着想,怕她闲着没事胡思乱想,特地从梅花庵请了位有名望的师太替沈氏讲解佛法,开阔心胸。沈氏一则听得乏味,二则在别院住得烦了,便到梅花庵小住了几天。

这一住,住出麻烦来了。

梅花庵和杏花庵离得不远,杏花庵中有个叫圆性的老尼姑偶尔在路上遇着沈氏,之后便常过来和沈氏说话。这老尼姑惯会巴结讨好,一见沈氏就拍马屁,拍得沈氏舒服之极,沈氏跟这老尼姑吐露了许多心事。老尼姑知道她生了五个女儿,女儿们出嫁之后生的也是女孩儿,呵呵笑道:“太太这是没遇着贫尼,若早些遇着贫尼,想生男孩儿岂是难事?”

沈氏半辈子的心病就在男孩儿女孩儿上了,听老尼姑这么说,又惊又喜,忙问究竟。老尼姑神神秘秘的取出瓶药丸,“这是转子丹。但凡怀了女孩儿的,吃了这灵丹,便变成男胎了。太太家的五姑奶奶不是怀了身孕么?吃下这灵丹,保管生男孩儿。”

沈氏半信半疑,“当真?”老尼姑作出生气的样子,“太太若不信我,那就算了。”劈手来夺。沈氏忙收了瓶子,陪笑道:“我方才不过随口问一句罢了,哪能信不过师太呢?”老尼姑也转怒为喜,“太太才回京城不久,怪不得没听说过这个。”详详细细的说了说,哪家的太太,哪家的少奶奶,吃了她这个转子丹之后便生下男孩儿,沈氏越听越相信。

老尼姑呵呵笑,“太太家的五姑奶奶吃了这个灵丹,为平阳侯夫人生下金孙,以后在贾家的地位不就固若金汤了么?”

沈氏怦然心动。

可不是么,白玉莹如果为贾家生下金孙,在贾家的地位可就稳了。而她沈氏也可以一雪前耻,让这世上的人知道,她沈氏的女儿并不是只会生女孩儿,也会给夫家添男孙!

沈氏花大价钱跟老尼姑买了“灵丹”。

老尼姑卖过这“灵丹”之后便逃之夭夭了,沈氏浑然不觉,命人将这“灵丹”送到平阳侯府,只说是强身健体之药,叮嘱白玉莹务必及时服下。亲生母亲送来的药,白玉莹不疑有他,便命侍女倒水。

她才端起水,正把药丸往嘴里送,贾冲回来了。

“表哥,你怎地这时候回来了?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当值么?”白玉莹又觉意外,又觉喜悦。

贾冲一脸笑,“不放心你,回来看看。”

白玉莹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大夫说可能这两天就要生了。贾冲头回当爹,想起妻子要生产的事便七上八下,魂不守舍,上司取笑他一通,提前放他回家了。

白玉莹见贾冲回来自是欢喜的,拿起药瓶炫耀,“娘身子不好,在泡温泉修养,还没忘了我,特地让人送了这强身健体的灵药过来。”

贾冲顺着妻子的话意夸赞,“岳母一片爱女之心,令人感动。”顺手接过药瓶看了看,“表妹,岳母赐的这味药丸是什么?”

“不知道呢,娘只说了是强身健体的灵丹,没说药名。”白玉莹道。

贾冲眸中闪过惊讶之色,“不知道药名?”

“是啊。”白玉莹不知怎地也有些不安了,“表哥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娘命人送来药丸的时候,真的没说药名…”

贾冲倒了两粒药丸在手里,仔细闻了闻,“这药丸味道可不好闻啊。表妹,岳母送来的药自然是好的,不这岳母不知请的哪位大夫开的药方,大夫没见过你,没为你把过脉,这药丸也不知对你是不是合用,小心些为好。”

贾冲神情郑重,白玉莹不由的心慌了,“表哥,我听你的话。”

贾冲温柔笑笑,把药瓶拢入袖中收好,小心翼翼的扶白玉莹坐下,“我陪你说说话。”

这药瓶贾冲拿给一位熟识的大夫看了,请教这是什么药。大夫倒出来闻了闻,呸了一声,“这等虎狼之药是哪个庸医配的?”

“这药,这药能给孕妇吃么?”贾冲声音发颤。

大夫惊讶不已,“都说了是虎狼之药,还敢给孕妇吃,是嫌孕妇命太长么?”

贾冲惊出了一身冷汗。

假如他没有早回来,假如白玉莹把这药丸吃下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这晚天黑透了贾冲才回房,见了面便抱住白玉莹,许久没有说话。

白玉莹什么都明白了,两行泪水,悄然滑落。

母亲送来的灵药,亲生母亲送来的灵药…

“我娘不会害我,她一定不会害我。”白玉莹声音低低的,不知是在说起贾冲听,还是在说服她自己,“我是她亲生的女儿啊,她怎么可能害我?”

“也许岳母只是被人蒙蔽了。”贾冲小心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白玉莹含泪点头。

对,被蒙蔽了,母亲一定是被小人蒙蔽了。

贾冲带人去了西山,见到沈氏,沈氏大惊,“这是老尼姑给我的转子丹,可以把女胎转为男胎,很灵验的!”

贾冲不及听她细说,忙问了老尼姑的姓名、住所,然后带人直扑杏花庵。杏花庵的庵主叫屈,“庵里从来没有什么圆性老尼姑,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啊。”贾冲又问了沈氏,果然沈氏是在路上遇到这老尼姑,老尼姑自称是杏花庵的,沈氏没怀疑。但沈氏并没去过杏花庵,这老尼姑是不是杏花庵的,沈氏也没核实。

杏花庵有多少尼姑是瞒不了人的,贾冲报官搜查,杏花庵的名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圆性。贾冲这一气非同小可,到顺天府托了人情,使了银子,发下海捕文书,非把这个老骗子抓捕归案不可。

白玉莹本来就快到日子了,又受了这个刺激,提前发动,疼了一天一夜,生下一名男婴,母子平安。

贾冲初人为父,平阳侯夫人有了曾孙,贾弼、周氏做了祖父祖母,人人欢天喜地。

平阳侯夫人张罗着要请沈氏过府看望外孙,“她做了外祖母,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子了呢。”贾冲再也忍不住,悄悄把“转子丹”的事跟平阳侯夫人说了,平阳侯夫人惊得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贾冲至今想起来还是后怕,低声央求,“祖母,以后还是让表妹少和岳母来往吧。”

平阳侯夫人沉默许久,苦笑点头。

是应该远着些。转子丹,她居然会相信这世上有什么转子丹,这样的母亲,就算她一片好心,可她犯起蠢来,真是会把自己的亲生骨肉活活坑死啊。

白玉莹平安生下儿子,白玉萝也和沈器定下婚事,就等着沈家来迎娶了。

虽说是二婚,不过望江侯府丝毫没有轻导的意思,一切都是按规矩来的,六礼齐备。

雍王府里,赵戈提笔作画,白玉茗凑过去看,不禁笑了出声,“你都闲得长毛了,嘻嘻嘻。”赵戈也笑,待画干了,亲手封好,命人送进宫去。

“祖父会不会放咱们出来呀?”白玉茗对隆治帝不熟悉,不知道这幅画呈上之后,隆治帝会不会放了雍王府一家人。

一开始关在府里还是很自在的,时日长了,白玉茗便想出门游玩了。

“会。”赵戈浅笑,“算算时日,祖父该消气了,也早就想我了。”

白玉茗眉眼弯弯,“那敢情好。五姐姐的宝宝要办满月酒了,四姐姐快要出阁了,这些大事若少了我,便不热闹了。”

“小白山,檀哥哥一定能让你给五姐的宝宝办满月,让你送四姐姐出阁。”赵戈欣然许诺。

“大哥,大哥!”焦急的呼唤声。

赵戈和白玉茗一起看过去,只见赵戬脸色惶急的正往这边来。

“咦,太子府的人敢上门了?”白玉茗很是惊讶。

太子行事谨慎,隆治帝命雍王一家人闭门思过,太子并没有来看望,他的儿子们也没有上门。赵戬这时候来了雍王府,透着奇怪。

赵戬不知被什么拌了一下,差点儿跌倒。

“赵戬遇着事了。”赵戈冷声道。

“这个事看来还不小。”白玉茗满是好奇。

第83章 小别

赵戬见了赵戈, 脸色沉痛,“大哥,二哥和六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唉…”一声长叹。

“此话怎讲?”赵戈沉声道。

赵戬抹去脸上的泪水, “二哥和六弟先后去了图罗,我知道他俩都是想向玉翎公主求婚。可他俩运气实在不好, 图罗内乱, 图罗王的异母弟弟右贤王发动宫变, 现在图罗王城已在右贤王的控制之下, 二哥和六弟下落不明!”

“怎会这样?就算右贤王想要篡位, 和大周皇孙有何相干?难道右贤王不想和大周和睦相处了么?”白玉茗惊呼。

赵戬忙道:“见过大嫂。大嫂有所不知,图罗王一向是亲近大周的,右贤王的母亲却是北漠人氏,这回右贤王的叛乱也正是因为有北漠人的支持才能够成功的。北漠和大周本就不和,况且二哥和六弟都是向玉翎公主求婚的,右贤王自然以为他们支持图罗王,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大哥,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保全二哥和六弟?”

赵戈沉声道:“不只赵威和赵成, 还有我大周的边境。”

北漠对大周一向虎视眈眈, 大周和图罗结盟, 北漠才不敢轻举妄动。如果真让右贤王成功篡位,图罗沦为北漠的属国,北漠王定会挥师南下, 大周边境就危险了。

赵戈俊美面目间现出坚毅之色。

白玉茗只看了赵戈一眼,已知他心意,“檀郎,我和你一起去!”

赵戈摇头,温柔又坚定,“不,打仗是男人的事。”

赵戬愕然,“大哥,你的意思是?”

赵戈淡然道:“还不明白么?事到如今,一场大战,已不可避免。”

赵戬呆在那里。

赵戈也不理会他,和白玉茗快步出去,吩咐人备马,他要立即进宫面圣。雍王和王妃闻讯赶来,“怎么回事?檀儿你跟父王母妃说清楚。”

“王爷,王妃,太子府的徐侧妃和娄侧妃一起来了!”侍从匆匆来报。

“世子爷,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啊。”女人扯着嗓子的哭叫声。

赵威的母亲徐侧妃和赵成的生母娄侧妃一向不和,这会儿两人却是一样哭得泣不成声,哭喊着声讨赵戈,“若不是你撺掇,我的儿子也不会千里迢迢去图罗,也就不会有这场灾祸了!是你害了我儿子,是你害我儿子…”

白玉茗勃然大怒,“难道不是赵威赵成的野心害了他们么?怎么就成了世子爷的错了?”

王妃冷笑,“他们远赴图罗无非是向玉翎公主求婚,向玉翎公主求婚的最终目的,要不要当着陛下的面、当着太子殿下的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徐侧妃还在哀哀痛哭,娄侧妃眼里似要喷出火来,“如果不是世子爷给出主意,我的儿子是不会远赴图罗的…”

“你太高看赵成了。”白玉茗伶牙利齿的打断她,“世子爷从来没给赵成出过什么主意。岂止没有出过主意,世子爷连多看赵成一眼都没功夫!”

徐侧妃哭得直打嗝,“世子爷是给我儿子出的主意,你儿子瞧着眼热也跟着去了图罗…”

娄侧妃尖叫,“你什么意思?我儿子难道是人云亦云的傻子不成?”

这两个女人闹得正厉害,太子来了,厉声喝止,“徐氏,娄氏,立即回太子府!此时不回,以后永远不必回太子府了!”

徐侧妃还是很害怕太子的,掩面大哭,由侍女扶着走了;娄侧妃却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太子殿下,你要为成儿做主啊,如果不是世子爷挑唆,成儿不会落到这一步!”

雍王脾气是最好的,可哪里受得了娄侧妃这般污蔑他的唯一爱子?哈哈一笑,讥讽的道:“大哥,你两个儿子都被我雍王府害了,大哥这是上门兴师问罪的吧?来来来,咱们同母兄弟,弟弟任凭大哥发落。”双手伸到太子面前,“大哥把我抓起来吧,不管怎么处置我都行。若要放任他人侮辱我的爱子,那可不成。”

太子脸上火辣辣,“二弟说的哪里话,大哥绝无此意。”

娄侧妃还在没眼色的哭诉,太子本就脸上挂不住,这时更是心头邪火没处撒,抬起一脚踹在娄侧妃腿上,“闭嘴!”他带着怒气,这一脚使尽全力,娄侧妃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伴随着娄侧妃的惨叫,其实还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不过娄侧妃这声惨叫太刺激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没被人注意到。

“拖走。”太子面沉似水。

侍从不敢怠慢,忙上前拖着娄侧妃给拖走了。

娄侧妃也不知哪根骨头断了,疼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都哭不出声了。

“二弟,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莫和她们一般见识。”太子安抚雍王。

雍王怫然,“怎么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呢?咱们过世的母后见识高不高?我的王妃见识高不高?我的儿媳妇见识高不高?高啊,很高啊。大哥,有些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譬如你这两个侧妃。有些女子却不是,譬如咱们母后,我的王妃,我的儿媳妇。”

太子被雍王呛得说不出话来。

他若反驳壅王,一个不小说就把过世的昭成皇后、他和雍王的母后也带出来了;若不反驳雍王,岂不是承认雍王妃、白玉茗和昭成皇后的见识是一样的?那他怎么愿意。

捧雍王妃、白玉茗,就是捧雍王、赵戈父子。

“大伯,侄儿确实给阿威出过主意,建议他若真想迎娶玉翎公主,不妨远赴图罗。现在阿威被困在图罗王城,侄儿愿带兵前往,救阿威回京。”赵戈诚恳的道。

太子万分感慨,“檀儿,你是有担当的好孩子!”

太子不愿承认雍王方才的话,不过把赵戈和他的儿子们比比,太子不得不承认,赵戈比他的儿子们强多了。赵威和赵成急功近利,自不量力,为讨得玉翎公主的芳心远赴图罗,赵戬匹夫之勇遇事惊慌,赵戎身体病弱,哪个能及得上文武双全的赵戈。

“我陪檀儿一起。”雍王不甘落后。

太子和雍王、赵戈便要一起进宫面圣了。

白玉茗着急,“我也去!大伯,父王,我精于骑射,可以和檀郎并肩作战…”

太子打个哈哈,“侄媳妇,你的心意大伯领了,可我大周皇族没有这个先例。你在府里静侯佳音。”

“小白山,在家里等我。”赵戈握握白玉茗的小手,和太子、雍王一起离去。

白玉茗望着他的背影,泪水夺眶而出。

王妃温柔替她拭泪,“小山,檀儿便真的去了图罗,也会带领精兵强将,不会有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