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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吴望醒了。

他睡觉前没拉上窗帘,外面是雨天,快七点了房里还暗沉沉的。这种天气特别让人想到往事,吴望知道自己最好立马起床,出门跑上几圈,或者弹会琴。但知道是知道,大脑指挥不动四肢,他挺尸般躺着,睡不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也想不了事。

吴望安慰自己,放松点,心里的弦上得太紧会绷断,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要做。

没人需要他,即使他不在了,也不会影响别人的生活。

“疯狂老鼠”开始进入下滑的轨道,没有爱的人,也没有人爱,死了跟活着没多少区别。幸亏连爬起来的动力都没有,仅余的清醒提醒他:该吃药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厅里有人走动的声音,扫地、拖地,水哗哗流动,荒腔走调的歌声。

平静来了,每天下午她下了班会上来做卫生,然后练琴。

吴望觉得笼罩住他的壳被敲开了条缝,然后全身的细胞一个个开始复苏,手脚慢慢变回自己的。

卧室门被嘭地推开,俞祈安拎着拖把,呆呆地看着仍在被窝的吴望,“你…不会睡到现在吧?”下雨天可以偷懒,不过睡到下午五点也需要点功力。没等他开口,她嘭地把门又关上了,这是孤身男人的家,避讳是必须的。

吴望穿长袖运动服睡的,自认没什么不能见人。但俞祈安的反应让他在房里讪讪地又窝了会,直到外面响起琴声。

不是练习曲,音符一个一个地嘣出来,依稀能听出旋律,是首老歌,罗大佑的“海上花”。

俞祈安摇头晃脑地弹着琴,钢琴的声音就是好听。哪怕她不懂配和弦,音符也断断续续的,出来的声音仍然清脆动听。

卧室门开了,吴望飞快地闪进洗手间。漱洗完出来,俞祈安眼巴巴地看着他,“能弹给我听吗?”

谱是简谱,俞祈安得意洋洋地说,“我从图书馆借的,那里有很多歌谱。”

同一首歌,吴望弹出来就是比自己弹的好听,俞祈安托着下巴听得入神,硬是要他重复弹了几遍。

“这首歌,我能唱吗?”

“嗯。”想唱就唱,吴望点点头,“先开嗓。”他开始弹音阶,俞祈安跟着音乐做气泡音。她别的地方还没明显的改善,但这个真的是想到就练,连走路都在做,一口气能吐到四十多秒。可惜一到发声练习,连吴望也傻了眼。虽然俞祈安很努力想做好,出来的不是高就是低,没有哪个是准的。

俞祈安唱得脸都憋红了,不用看吴望脸色,自己听着也觉得抖。

她有气没力地敲了敲键盘,“要不我还是学弹琴,用钢琴来唱歌。”

好像也只能如此了,吴望把琴让给她弹,“一般右手弹的是主旋律,弹练习曲时跟着唱右手负责弹的谱,多弹多唱。”

右手左手一齐下,弹的还是不同音,俞祈安最怕双手合弹,“简直是左右互搏。”

“别怕。”吴望用铅笔帮她把左右手的谱画好联线,“慢慢来,同时弹下去,给头脑个印象,双手应该同时触哪些键。”俞祈安试着弹了几个音,“不行不行,我眼也花了,这里乱哄哄的。”她指指太阳穴,“来不及反应。”

吴望伸出手,在高八度的键上做了个示范,“三指四指三指二指…放慢,跟着我做,别怕,找到规律就行了。”俞祈安抓手抓脚见样学样,跟牵线木偶似的。“嗯,再加上左手,用指尖同时按下去。你看,养成条件反射。”

折腾了好几遍,俞祈安慢慢能跟上去,又听见吴望说,“现在再加上唱,嘴里唱谱,眼里看谱,手下弹。”她用力地摇晃了几下脑袋,“不行了我要晕了,来不及。”

吴望只好停下,“休息一下,慢慢来。”刚说完他听到自己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叫声。俞祈安在旁边也听了个清清楚楚,忍不住乐了,“你整天都在睡觉,什么都没吃?走,请你吃麻辣烫。”

吴望坐着没动,俞祈安扯住他胳膊,“来吧,别扭扭捏捏了,多出去转转。”

雨仍在下,两人都没带伞,俞祈安拉起衣服上的帽子,向外面冲去,“快跑。”

吴望犹豫了片刻,跟在后面冲向麻辣烫的小铺子。

“你为什么剃光头,想表示性格吗?”在吃得热腾腾后,俞祈安问道。

吴望摸了下头,头发已经长出来了,有半寸长,毛茸茸的。没什么原因,有次看到镜里的自己,越看越讨厌,别的不能动,头发总可以剃光,就下手了。他答非所问地说,“我不想睡懒觉,只是起不来。有空来和我说话,我想说话。”

想说的还有很多,吴望力不从心地闭上了嘴。

幸好坐在对面的俞祈安没露出嫌弃的神色。她说,“你要是不嫌我嘴碎,我下了班天天来找你说话,我们还可以唱歌弹琴。”

吴望摇了摇头,“不嫌。”他提心吊胆地说,“有时我可能没什么反应,你不要生气,我…”心里想说嘴里却说不出来。但他不想这么下去,他也想有个人把他拉出来。

俞祈安了然地点头,嗯,生病,没办法。

“想开点,我比你要惨一百倍。本来我今年才18岁,刚考上名牌大学,家里不说有钱,起码算得上中产。谁知道睡了觉醒过来变成了胖子,老了四岁不算,还什么本事都没有。”吃饱了什么都好说,俞祈安滔滔不绝和吴望讲她的悲惨遭遇。

吴望默默听着,默默下了个结论,这姑娘确实比他还惨。他最多在下雨天半夜的时候有点想不开,但也不会做出格的事,这姑娘却得了幻想症。她一定是对减肥太执着了,才会产生妄想,把自己想成一个苗条的女孩子。

他看了眼手舞足蹈的俞祈安,“胖也挺好的。”

“你别安慰我了。”

俞祈安把他送上楼。

临别时吴望找了支笔,在她手心写了个名字和号码,“我的医生,收费不贵,人挺好的。”

俞祈安纳闷,他的医生跟她有毛关系?转念才明白,妈呀,他以为她有病。

作者有话要说:^_^

☆、第十一章 生龙活虎

吴望以为平静以后不会再练唱了,她算乐感比较差的人,一句能跑两三个调。谁知道第二天老时间她照常上来,慢腾腾地弹,一遍两遍五遍十遍,听得吴望十分头大。因为那些一个个被敲出来的音,谈不上节奏和轻重,硬梆梆地砸进耳朵,根本是折磨。

他坐在窗边拿着本书,足足看了半小时,还是同一页。

俞祈安苦练了一个多小时,总算能把整首曲子连起来,激动得又想哭又想笑。这感受一定要和人分享,她把吴望扯过来,喜滋滋地表演给他看,“我会左右互搏了!”

吴望胡乱点头应了两声,突然觉得这胖姑娘浑身散发着生龙活虎的劲儿,跟刚下蛋的母鸡似的洋溢着自豪。他心虚地移开视线,生怕被平静发现自己的真实想法,谁知道她压根没在意他的反应,兴致勃勃地又弹了几遍,才心满意足地收工。

她说,“走,请你吃麻辣烫。”

吴望不争气的肚子抽了几下,昨天半夜到今早他都上五六次厕所了。当然,也幸亏忍无可忍,他才没落进雨天的气氛卧床不起。他吞吞吐吐说了,俞祈安挠了挠头,“我没事啊,和你吃的一样的东西。”

吴望无言地看了下她结实的胳膊大腿,想到句十分恶心的话:大荤死人,小荤苍蝇。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胖和瘦,他肠胃不好,只要吃得略为油腻,就会腹泻。

俞祈安好心地淘了米煮粥,还下楼买了瓶酱菜。路上遇到赵子竣,他大惊小怪地问,“你怎么瘦得像根柴?”俞祈安飞起一脚踹在他小腿上,在他裤管上留下个湿漉漉的脚印,“胡扯吧你。”她的减肥大业已经进入平台期,无论扣着吃,或者多跑两三里,体重就是停留在120斤上下不动了。什么瘦得像根柴,也太假了,像棵树还差不多,还是法国梧桐粗细的。

赵子竣嘿嘿地笑,“好久没见到你,说两句好听的让你高兴下。”他仔细打量了一番,“是瘦了,脸小多了。”不幸中的万幸,平静的身体有张小脸,少了30斤肉后脸也清秀多了。赵子竣是大闲人,俞祈安知道他来看自己纯属闲晃,不过客气话还是要说的,“找我,还是找程莉?”

她好几次遇到赵子竣和程莉相谈甚欢,所以很难说他为谁来的。

“听说你和楼上那谁在交往?”赵子竣说的时候脸上带着丝醋意,才过多久就喜欢上别人了?还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俞祈安光顾着小心脚下的水坑,没在意他的表情,也没听出话外音,“没有。我只是在跟他学弹琴。”她把装东西的马夹袋挂在伞柄上,右手做了个弹琴的手型,“我会弹琴了。”

“你以前就会,干吗要再跟他学?”赵子竣以为是她找的借口。

俞祈安一时忘了自己是谁,回过神才没精打采地说,“精益求精。”她得到了平静的身体,却没得到这身体原主的技能。否则身兼两人之长,能省多少事啊。不过,她俞祈安强过别人的地方就是不怕,不就是一无所有么,反正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她表情严肃,加上咬牙切齿带着脸上的肌肉一齐僵硬,让赵子竣看得触目惊心。他手插在裤袋,落后了一步。两个人闷闷地走在雨里,又同时开了口。

“喂?”

“给…”

“你说吧。”俞祈安本来想警告他,她还是个思想纯洁的少女,经不住他和程莉的自动脑补。想想又觉得算了,免得越描越黑,没有的事就是没有。

“噢,给你。”赵子竣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盒巧克力。

是俞祈安喜欢的瑞士莲黑巧软心。她接过来拆开,分了一颗给赵子竣,又剥了颗塞进自己嘴里。巧克力特有的香甜慢慢弥漫在口腔,这样一颗的卡路里,得跑多少步才能抵消掉啊?她突然清醒过来,二话不说又吐在糖纸里,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干吗?”赵子竣没明白她的意思,不是喜欢的东西吗?难道坏了?糖球在他舌头上打了个滚,没有坏,苦里带甜,甜里带醇,味道很好。

“我在减肥,不能吃糖。”

赵子竣见识过在自助餐面前啃胡萝卜的平静,知道劝不回来,只好干笑了两声,“我以为你已经减好了。”俞祈安说,“再失去意志力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在父母的言传身教下,她学到最多的是自制力。唉,说起来她算一步踏错,才落得如此下场。

俞祈安固执地把重生在平静身上的晦气,归结为她跟父母吵架造成的。

她检讨过几次了,干吗那么傻,暑假去不了寒假去,今年去不了明年去,父母不让去就等自己挣了钱去。父母给女儿最好的财富是教育,教她自立自强。俞祈安不明白当时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抽,非闹腾不停。现在回头想想都难为情,有人出钱出力送她出去玩,她还不领好,难怪父母失望成那样。

赵子竣看看手表,快到晚饭时间了,“请你去吃日本餐,热量不高吃不胖。”

“好啊。”俞祈安欣然同意,转念一想,“不行,我答应和吴望一起喝粥。”

“我也请他。”赵子竣没好气地说,还说不是交往,都一个锅里喝粥了。他倒要看看这家伙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我有钱,吃不穷我。”

“谢谢,不过我不去了。”吴望想推掉。

不过他面对的是俞祈安。

“别老窝在家里,你上次出门离现在有好几天了。”俞祈安手脚麻利地替他披上外套,“别装样,你那本书看半个月了,还在同一页上。闲着也是闲着,跟我走,不爱说话就别说话。”

吴望低下头,没等说出什么话,俞祈安扯着他出了门,边走边说,“谁没点毛病,你不也觉得我有病,还给我推荐医生。你要相信自己,不要管别人怎么想你。”

听了前半句,吴望一滞。

俞祈安下结论,“你看你,没工作没朋友,没病也闷出来病。”

吴望试着解释,嘴才刚动,被俞祈安捂上了,“回头再说,他们在等我们。”她不愿意他被别人笑话,好歹也算她的师傅,怎么能让别人欺负。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来迟了。

这两周在努力练琴,从最开始的抓狂到现在马马虎虎有曲有调,花了好大的精力。

最早-很想趴在琴上哭...我知道我玻璃心了。但是老天总下雨,害我情绪也低...

☆、第十二章 头回K歌

四人一桌,席间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地把服务员差得团团转。

俞祈安自认必须罩着吴望,所以凡他不想吃、但别人又帮他点了的食物,她一概拿到自己面前吃掉。赵子竣在旁边看得直冒酸气,“平静你这会又不怕肥了?”俞祈安咽下烤牛肉,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每样都点四份。我们素质好,不剩菜。”赵子竣低下头,默默地也翻了个白眼,谁叫你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呢,姓吴的站起来比你高一个头还多,用得着你护?

程莉没明白状况,光觉得总吃赵子竣的请也不好。他是真正的小开,值得深交,而有来有往才能做长久朋友,她建议道,“吃完了去唱歌吧,我和平静请你们。”

程莉没忘记拉人平摊账单,可俞祈安对当众唱歌一点都没兴趣。她还在闭门修炼,拿不出手的东西得捂着,“你们去吧,我和吴望先回去了。”吴望是她带出来的,俞祈安认为自己有必要维持餐桌气氛,所以不但帮他吃,还帮他说话,腮帮子一会咀嚼一会说话的累得发硬了。

“不行。”赵子竣和程莉异口同声说。他俩一人架一个,把另两个绑架似的带进了KTV。

吴望无语了,武大郎玩的夜猫子,强悍人交的霸道朋友。

从前俞祈安要强,知道自己不行就不去,没像其他同学一样K过歌。现在,破罐子破摔,她也对钱柜什么的闻名久矣,既来之则安之。不过,开唱之前还有件重要事,她把赵子竣和程莉叫到门外,轻声轻气地叮嘱他们别强迫吴望唱歌,“他确实有点问题,但是你们别大惊小怪,拿他当普通人,知道不?”

没人愿意想做坏人,赵子竣和程莉都感觉自己才是好心的那个,他俩同时瞪她一眼,这还用说,数你最善良?

吴望不知道他们在门外搞什么,去了好半天都不回来。屏幕上放着最新的MTV,他看了会,头里嗡嗡作响,但也不好意思不辞而别。这时门被推开了,人全回来了,还有两个服务员跟在后面。

赵子竣叫了两桶生啤,又买了堆零食,指挥服务员把东西放下。他先给自己倒了杯,深深喝了一大口,才想起另外三位,“来来,喝酒。”

程莉本来真心想请客。但赵子竣挥手叫住服务员,摆出一定要玩到深更半夜的架势时,她决定算了,改天再由她来,今天还是吃他的。赵子竣一招呼,她赶紧倒了酒,塞进俞祈安和吴望手里,“别浪费,这酒老贵的。”

四个人碰了次杯,赵子竣盯着他们把杯里的酒都干了,才心满意足地去点歌。他拎着啤酒杯,一屁股坐在高脚凳上,拿起麦摆出明星样,然后扯开嗓门唱了起来。

唱的也不是不能听…只是以俞祈安这种很少听歌的歌盲,也听出他唱走了好几个音。

这就叫缺什么爱什么吧,俞祈安迅速地下了个结论,但记忆深处赵兄从来没正儿八经练过声学过唱,似乎也算不上爱音乐。真爱无敌,哪会怕辛苦不练呢。

赵子竣唱完,得意洋洋地朝大力鼓掌叫好的程莉送了个飞吻,“谢谢~谢谢~”

俞祈安有一下没一下拍了拍手,突然明白了,人家爱的不是音乐,是小明星范,而且偏于风骚的那类。他的厚刘海,粗项链,窄腿裤,她看着想笑,就不知道吴望以前是不是也这种打扮。

俞祈安回头看吴望,他安静地鼓着掌,但眼神明显停留在脚前一尺的地方。

这样子,让她莫名其妙地心痛,唉,今天真是勉强他了。

但现在就走的话,好像不够礼貌,毕竟赵子竣真心实意在请客。俞祈安瞄到装生啤的小酒桶,灵机一动,帮自己和吴望倒满酒,“我们猜拳,输了的人喝酒。”她右手握成个拳头,装模作样吹了口气,“金苹果、金苹果、金金金,银苹果、银苹果、银银银,咕噜咕噜气!剪刀!”

吴望以为她在玩什么最新的划拳,谁知她念叨半天,压根是石头剪刀布的旧玩意。

好在他不用跟着念,光跟着出就行了。

杯子大,俞祈安喝得也快,两杯后胆子也肥了,居然跑去点了首歌。点完才发现前面已经有十几页已点歌曲,她刚在那咋舌,赵子竣此人堪称麦霸之霸,赵子竣已经过来帮她把她点的插到了最前面。

“大家都来唱,光我一个人玩,太没劲了。”

俞祈安抓着麦,盯着屏幕等待前奏过去。无奈这前奏太长了,叮叮咚咚慢腾腾的,害得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再过一会,耳朵也跟着成摆设了,她看着字幕出现,却吐不出任何声音。

赵子竣等半天,听见被麦放大的咕咚一声,那是俞祈安咽口水的声音。他傻眼了三秒,猛地乐翻了,指着俞祈安狂笑,“原来你是真的不会唱歌了。”

俞祈安垂头丧气,算什么事啊,不就在三个朋友面前唱个卡拉OK么,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她命令自己,一二三,唱!

不行,到嘴边声音自动缩回去了。

赵子竣和程莉不明白到底怎么了,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没有再说嘲笑的话。

俞祈安把K歌变成了和自己较劲。她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双腿抖得跟摇筛子似的,可嗓子就是有了自己的主见,怎么也不肯出声音。

不知何时有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来,“知了也睡了,安心地睡了,在我心里面宁静的夏天…”

捆绑住俞祈安的无形的锁链消失了,她跟着这歌声低声唱,“那是个宁静的夏天,你来到宁夏的第一天…”

俞祈安头一次K歌,头一回听吴望唱歌。

程莉情不自禁鼓掌,“唱得真好。”

赵子竣不服气地说,“这是通俗唱法,他唱得太端着,没感情。”

吴望放下麦,视线又回到脚前一尺的地方。

他什么也听不见了,但过去那些评语一条条鲜亮亮地跳出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没挨过,也加入了感冒大军。

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十三章 乐观 VS 悲观

俞祈安让吴望再唱两首震震赵子竣,但他怎么也不肯,低着头不看她。平时说话也经常会发生这种情况,所以俞祈安没在意,还对程莉做了个手势,表示没事,过会就好。

不唱歌就喝酒,四个人喝光了两桶啤酒。赵子竣嚷嚷让服务员再来一桶,被程莉叫住,喝多了啤酒上厕所也多。于是,赵子竣又点瓶芝华士,连冰都没兑,就这么直接分四大杯干了。结账时赵子竣眼睛都睁不开,幸好还记得掏钱包。程莉拿了买单的钱,又帮他塞回口袋。

他们你扶我我扶你出了门,决定由程莉送赵子竣,俞祈安和吴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