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说了什么?

她说,耶律逐原为了我一个人,废掉了原来的可汗耶律和为他订好的十几门亲事,甚至不顾各贵族对他的不满?

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

耶律逐原在想些什么?

心下一乱,我顿时没了再跟她们玩闹的心思,看了兀自生气的初阳与一脸委屈的鲁尔,我无力地向她们解释,“鲁尔郡主,初阳郡主,不管你们怎么说,但请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要耶律…可汗解除与你们各位贵族之间婚约的意思。所以…请你们有什么事直接去找可汗,我一概不知…”说完,我转身就想退回西殿里去。

哪里知道这初阳却不依不挠,伸出手一下子扯住了我的衣袖,“你说得倒轻巧,叫我们找可汗?皇牒已下,我们能找吗?还不是你个狐狸精害的!不行,你今天非得给我说个清楚!”

衣袖被抓,我本能地推了推她,“我说了,这件事不关我的事,我事先一点也不知情。你们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去面见可汗…”

哪知初阳见我推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身体竟然向后一倒,差点栽倒在地。待站直身,她气愤得脸都红了,“好,好你个中原女,我看你活腻了!”说话的同时,她突然间执鞭的手一挥,鞭子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直直地朝我的脸划了过来…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滞了,所有的人都被初阳的这个举动弄蒙了,眼见着鞭子就要打在我的脸上,我本能的一抬手,挡住了脸部——“啪”的一声脆响,我的手臂顿时冒出了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

捂住手后退了几步,我怒瞪着一脸得意的初阳,心里的火登登的往上冒。

这算什么?明明是耶律逐原不要你们,你们不敢找他,却跑来找我闹?还将我打伤,这算什么?难道,真像谚语中说的那样,柿子要找软的捏,人要找软的欺负?

靠!我本来还想着息事宁人,现在你倒好,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也不想想我是谁,我是穿来的,我容易吗我,我像是好欺负的主儿?若换成别人,也许你们这些身份高贵的贵族打了也就打了,但今天,现在,此时此刻,你们竟然打了我!娘的,我爸从小就教我不惹事,但惹了事就不要怕事,既然你敢来惹我,那我就要让你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软柿子!

怒火中,我猛地摸向后腰间,那里,别着我刚刚心血来潮时用匕首削的东西,将此物取出,捏在手里,我狠狠瞪了初阳一眼,手一挥…

“啊!”打到了我,初阳正在得意,没有留意到我的动作,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一支削得尖尖的竹箭此刻正直直地穿过她头顶的发髻,露出了一节竹节在外面,看上去就像我们的魔术里常常表演的飞刀插苹果一样,直接,又有些恐怖。

“你…你…”她气得直发抖,伸手,将想竹箭从发髻里取出,奈何箭虽是我削来玩的,却也有倒钩,钩住了她的头发,想扯扯不出,一时间急红了眼。

我头一昂,狠狠地盯着她,上前一步,充分地暴露了我的无赖天性,“我告诉你,你有本事的,尽管去施展你的本事勾引男人,别一有什么事,就拿别的女人当出气筒受气包,别人服你,我庄绮君不会!”然后,手指着远处,“现在,请你们离开西殿!今后若再敢来闹事,你们来一次我收拾你们一次!”

我说这个话的时候,初阳就一直狠狠地瞪着我,瞪了很久,胸前剧烈的起伏着,在我下了逐客令之后,她不说话,亦不走。

鲁尔看情势有点不对,偷偷伸过手,拉了拉初阳,“初阳妹妹…我们走,那女人…是个疯子…”说完,就想拉她离开这里。

哪里知道,初阳倒也硬气,一扭身别开鲁尔的手,狠狠地看着我,与我瞪视着,半晌,突然间,“中原女,我跟你拼了!”竟然撒起了泼来,一头向我撞过来。

我一时不察,被她大力地按倒在地,很被揍了几拳。

这不能怪我,谁会料到,一个大遥的郡主,一个贵族里养在深闺的女儿,发起脾气来竟然如此厉害?

可我也不是干被打的份。我,林昊雪,打架从来不会是被打的那一个!

一回过神来,我也发了毛,死命地翻过身,一把挠在了她的脸上,关顺势扯住了她的头发…

顿时,场面乱成了一团。

她打我一拳,我挠她一爪;她挠我一爪,我揪她一把头发…嘴里,还骂骂咧咧…其间,劝架的女官们,鲁尔,也没少被我们不小心的打伤挠伤…

直到突然有人的声音大喊“可汗驾到!”我们这才停止了动手——不,确切点说,是初阳在听到耶律逐原来了的消息时不自觉地就停了手,而我还趁乱袭击了她几把,一点也没吃亏。

待众人将我们拉起、分开时,我的一张脸被初阳揍得又青又紫,初阳的脖子处、脸上也被我挠出了许多的血道道,身上的衣服也拿破掉了,两个人均狼狈不堪的大眼瞪小眼。

耶律逐原率着众人大踏步地走了过来。一看这架势,他呆住了,后面的四方将军,耶律阿单…也呆住了。

“这…怎么回事?”他鹰眸扫了扫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我和初阳还恨恨地对视着彼此之外,所有的人在他的目光下,均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

 

第098章

西殿外,一时寂静无声,在耶律逐原那如鹰般的目光下,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话,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却沉不住气了,终于,在耶律逐原的怒火暴发,正想张口骂人之际,我跳了出来,走到他面前,薅了薅袖子,老大不客气地冲他吼去,“怎么回事?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回事?耶律…可汗,你好好的干嘛休了你的十几位未婚妻啊?你看看你看看,现在大家都来找我闹场了,说我抢了你,说我是狐狸精,还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鞭子!我靠TNND,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YY!那,这事我不管,请可汗你自己摆平,不要闹得我一天到晚都鸡犬不宁,再遇到这种事儿,我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到时可汗你可别说是我把你大遥的贵族都打了就成!”我响亮的声音,豪迈的气势张扬在西殿的上空,刮起了一阵旋风。

说完这话,我又本能地抬了抬手臂,检察了一下自己被初阳的鞭子打伤的伤口。岂料,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只见伤口处的鲜血不断的奔涌而出,甚至染红了我的整个手臂,我顿时又痛得一抽。

耶律逐原见我受了伤,愣了愣,跑过来,把我抱进怀里,拉过我的手臂也看了看,待见到我手臂受伤的程度后,他彻底的狂怒了起来,鹰眸扫向初阳和鲁尔,冷声道,“谁打的?”

初阳和鲁尔均是一缩,但耐不住耶律逐原的怒气和目光,初阳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小声地承认,“我。”

耶律逐原眉一挑,攫着我的手臂紧了紧,“你?你是房初阳,可汗亲封的郡主?”

初阳刚刚打我的气势在此刻全然不见,只缩着肩膀点了点头,嗫嚅着答道,“回可汗,正是。”

耶律逐原点点头,“很好,你和鲁尔虽为大遥十大贵族的千金,也是朝廷亲封的郡主,原指望着你们可以温良贤淑,为遥国的女子做一个典范,却不想,今日你们竟然敢擅闯后宫禁地,更在西苑公然殴打孤王的女人,你们此举,到底是你们的行为不端,还是受了几位贵族首领的支使?”说到这里,耶律逐原的唇微微一勾,泛出一股冷冷的笑意,“看来,孤王有必要跟几位家族的首长打个招呼了。”语吐威胁。

果然,他此话一出,初阳和鲁尔的脸色一变,赶紧跪下了身来,“臣女知罪!此事乃臣女一人所为,求可汗饶命!”连连求饶。刚刚那一点欺负我的气势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耶律逐原脸上的冷笑未变,却充满着骇人的气势,“知罪?你们真的知罪?”

鲁尔与初阳齐声道,“是,臣女知罪,求可汗责罚。”

“好!既是知罪,就要受罚!”耶律逐原想了想,低头看我道,“绮君,你既是受害人,此二人孤王现在就将她们交给你了,任由你责罚,以儆效尤。”

啥?我撇他一眼,一时间呆了呆:交我责罚?

拜托,他这是在为我立威还是在为我树敌啊?虽然他这样做我会很爽,但也只怕今后遥国的贵族会更恨我!

但是,就这样放过她们,我又的确不甘心。难道我挨的鞭子就白挨了?我像是能吃亏的主儿吗?

眼珠一转,我于是又将球踢给了他,淡淡地,我对他一福身,“遥国的事,自然交由可汗你来处置,我想清静,不想听到哭鸡鸟嚎的声音。至于今后,请可汗对大家说清楚,不要再来骚扰我的清静生活。可汗,我现在有伤在身,先进去了。”说完,直起腰,一拂袖,转身进入了西殿,带走了一众女官,至于耶律逐原如何处置二人的事,我不管,也不想管。

躺在床边,待那那齐很细心的替我包扎完伤口,耶律逐原踱了进来,站在我的床边,看着我,眼底是一片复杂的情绪,刚刚尾随他而至的一众人等已然不在,想必已经被他遣下去了。

我睨了他一眼,淡淡地开口,“都打发了?”

他“嗯”了一声,缓缓地坐了下来,与我一起倚在床上,伸出虎臂揽住了我,“对不起,让你受伤了。”细细地抚摸着我的伤处。

“…”我默了默,终于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还是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耶律逐原,你这么做…你一下撤了十几门前任可汗为你订下的婚约,到底意欲何为?”我看向他的眼睛,“难道,单单是为了我吗?”

耶律逐原爱宠了捏了捏我的鼻子,“就知道你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其实,我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你,却也不是单单为了你。”

“哦?”我故作惊讶,“怎么讲?”

他想了想,“其实,父皇在生前,为了平衡遥国贵族内部的势力,下了很多的功夫。十大贵族为了能长久的保有自己如今在大遥的地位与权势,自是对皇家的拉拢不遗余力。而父皇年老,且已与众贵族、众部落间有了联姻,所以,贵族家族里新生一辈的女儿,他自是不可能全纳入自己的后宫。于是,便为我订下了婚约,其间,不只是贵族的女儿,也有几位护国良将的女儿,这么做的目的,也是想我在继位后,可以少一些反对势力。可是,现在的大遥已经一统,父皇身前的改制已经极大的削弱了所有贵族的势力,而经过我平息各个部落间的内乱后,部落也已然不再存在。所以现在的贵族,根本无须再过理会。如果他们的女儿进宫,反倒是助长了贵族之间的嚣张之态。所以,我索性全都不娶!况且,你也知道,我一直羡慕的,就是我的父皇与母后的专一,现在,何不趁此机会废去婚约,令其他女儿可以嫁得好人家,而我,也能与你长相厮守,长情专一,岂不美哉?”

听完耶律逐原这段话,我在心底一声冷笑:呵,耶律逐原,你可真的是一代君主了啊!我还以为,你真是如此专一之人,如果真是这样,我庄绮君对你倒也佩服。但是…原来你废除婚约的想法里,考虑的,竟然还是以你的皇权作为第一位。这叫什么?想两全其美?还是你以为你可以鱼和熊掌兼得,还能落一个专情的美名?你也不想想我会不会答应!

然而,我的想法耶律逐原怎么可能会知道,见我窝在他怀里不言不语,他转过头,轻轻地亲吻着我的鬓角,唇角间,溢出一丝满足与笑意,“绮君…”他低低的唤我,打断了我怒火正炽的想法。

我抬起头,应了他一声,“嗯?”

却在瞬间却他紧紧地拥进怀里,力道大得差一点让我蹶过去。

“耶律…我…快断…气了…”我断断续续地道,眼睛翻白。

然而他的手却只是松了松,埋首于我的颈间,与我耳鬓厮磨着,似感动,又似满足。

他…又在发什么神经?我想着。

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却真真让我差点吐血倒地。

“绮君…你刚刚和初阳她们打架的原因…是因为我吗?嗯?小妖精,你在吃醋?”

呃…

被他这话一呛,我顿时脑中一片空白,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哪儿跟哪儿啊?

我吃醋?为他?我跟初阳打架,那是因为她先动手打了我,我秉承着输人不输阵的想法才打回去的好不好?关他什么事?

这个自恋狂!

见我一脸的震惊的表情,又张大了嘴巴不说话,耶律逐原却以为自己看穿了我的心事,唇边的笑痕也越来越大,“绮君,我就知道,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对不对?”他拉着我的手抚摸着他的脸,笑得像一个得到糖吃的孩子,“你放心吧,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出现像今天这样的事来。今后,大遥,只有你一个人,是我的妻!”

我…

此时此刻,只能哭笑不得。

请问,我能说不是么?

罢了罢了,就让他误会吧!

反正,这样于我——更为有利。

然而,下一秒,耶律逐原的手竟抚在了我的肚子上,透过衣料,轻轻地抚摸着,脸上满足的表情更甚。

我全身僵硬,见他这样诧异的动作,甚是不解,正想转头询问,却正好与他的眼睛对视。

“绮君…”他笑着,眼底是一片粲灿夺目,亲亲我的唇,“为我…生一个孩儿,好不好?我好期望…看到你能为我诞下一个孩儿,他会长得像你一样美丽,又像我一样…有勇有谋…好不好?”

看他一脸期待的表情,我呆了——全身冰凉。

他在说什么?孩子?

我怎么忘记了这么重要的生理常识?像他这么强壮的男人…要让我受孕,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天哪!我竟然差一点忘记了这一点!我在搞什么?传出去,非得让其他穿越的姐妹们笑死我不可,今后我林昊雪还怎么在道上混啊…

打住打住!这还不是最关键的问题,最关键的,是我并不爱眼前的这个男人,我甚至想尽了办法想要逃离他,奇轩在等我,如今王雷、绿萼也孤身涉险的来帮助我脱困…

可如果我在现在怀上了他的孩子…

有了血缘的牵绊,我再也走不了了。就算没有生下他…面对奇轩,我又情何以堪?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发生!

然而,耶律逐原又岂会容我想的这样好对付?就在我发愣的时候,他已经剥了我的衣服,滚在了一起,就是一阵翻天覆地的激吻。

“绮君,给我一个孩子,好不好?我想要…你和我的孩子…”

激狂中,他吻着我的乳蕊,一遍遍的膜拜着我的身体,与我十指相扣,温柔的进入,狂野却又执意地与我纠缠着。

不!我想这样大叫,我不想怀上他的孩子,不想这样…

然而,他的吻落下,却封缄了我的话,只剩下了这份原始的本能与冲动,让我与他…

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第099章

耶律逐原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我纠缠一天,完事后,我累得已经没有了一丝的气力,只能软软地趴在床上,半睡半醒间,看到他起身,任守候在外的女官们围拢来替他穿戴好衣物,然后,他转过头,神清气爽的笑着俯下身,亲亲我赤裸光滑的背,粗糙的胡渣弄得我生疼。

“绮君,你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去军机处处理一些事宜,待晚膳的时候我再来和你一道用膳,嗯?”

我迷迷糊糊地点点头,把脸埋进被子里,巴不得他赶快走。

然而耶律逐原似有不舍,又扳过我的脸来,印下了深深的一吻,眸子里柔光似水,浅浅地,他对我道,“等我。”又小心地给我穿好了衣服,帮我盖好了被子,这才依依不舍地走出了宫去。

耶律逐原离开后,我趴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自己都快要被他这匹精力旺盛的狼给折腾死了。正打着瞌睡,绿珠回来了,走到我的床头,轻轻跪在了我的床边,推推我,“小姐…”

我正想睡得紧,薅了薅她的手,“走开,让我睡一会儿…”却突然回过神来,噔地瞪大双眼,看着跪在一旁的绿珠,一下子从床上爬将了起来,“绿珠你回来啦?”又作贼般地望了望外面,见一切平静,这才转过头来,刻意地压低了声音问她道,“可曾见到王雷?”

绿珠点了点头,亦小小声的回答,“嗯,按照他给我的地址,我见到他了。”眼珠又向四周打探了一下,这才凑到我的耳边,极小声的道,“而且,有人托王雷转带了一封信给你…”

“哦?”我瞪大眼,颇有些紧张的问,“谁?”

绿珠咬咬唇,又习惯性的谨慎地看了看外面,“陆元帅的信。听王雷说,他现在已经开始积极的备战,而且,他派来勘察京都的人已与王雷搭上了线,只待楚军攻城之日,他们就会将你救出来。”

听了绿珠的话,我的心跳顿时停止,脑中也空白成了一片:奇轩,我的奇轩,他在备战…他快来了?他真的快要来救我了?

“绿珠,你莫骗我!”我惊喜交加地拉住了绿珠的手,感觉眼睛一热,心里充斥的幸福差点让我落下泪来,“奇轩在备战,是不是真的吗?”

绿珠点点头,仰起的脸上亦满是欣喜的神色,“是,陆元帅在备战了,小姐,没错,他要来了。”说到这里,她下意识地又观望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小姐,陆元帅有书信给你,让你找个隐蔽点的地方拆读。”

我一惊,顿时直起身来,直觉地问,“他都在信里说了什么?”

绿珠摇摇头,“不知。”

我于是心急火燎地步下了床,汲着鞋,打量了四周的环境,西殿里里里外外全是大遥的女官,我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想来想去,也只有厕所才是最安全的所在。于是,我故意大声地道,“绿珠,我要出恭,你随侍着。”

绿珠会意的将头一垂,“是。”

我于是跨着步子向殿内供我方便的地方,绿珠也聪明地跟了进来,拉过那简易的竹屏遮住了我们的身影,焦急地向她讨要奇轩给我的东西,“奇轩给我的信呢?快给我。”

绿珠却淡定地伸出手来,抚了抚自己梳的遥人特有的发髻,“小姐莫慌,因宫里戒备森严,宫女入宫及出宫前都要搜身,我没办法,只好将信藏进了发髻里,我这就将之取出,拿给你。”说完,将纤细的手指伸进了髻里,未几,将一个折叠好的小纸条掏出并拿给了我,牵出数根青丝。

我急不可待地将信展开,在这狭小与黑暗的空间里,借着微弱的光亮一字一句小心地看着:“绮君吾爱,见信如晤:自长安别后,我一直率城外守军驻扎于城外一百余里处,本想待时机成熟再将你掳出,与你浪迹天涯,却不想突然京中传来变故,说你为人所掳。我断定此事必为耶律逐原所为,故连夜兼程赶赴原城拦截你们。却不想因为太子之故,无法将你安然救出,心中自责不已。今楚军已开始大规模地对遥备战,其余楚军将士大亦在阮青的安排之下,分批进入大遥境内,目前正策划着对遥进攻的方略。今遣绿珠代我送信,相信不日我们即可相见,亦相信我,一切加诸在你身上的,我能理解,也一定会将你救出!务必珍重!

最后,我要告诉你的是:相信我,我爱你!

奇轩 字”

“啪…”看完信,一滴斗大的泪珠滚出了我的眼眶,滴落在那一张小小的字条上,也晕开了那用小楷书写的字迹——奇轩的字迹…

奇轩…我的奇轩…

信纸上,短短一段话,却道尽了你对我的千言万语,透露了你对我太多的关爱…

这些,我都明白。

为了你,不管再遭受怎样的屈辱,不管耶律逐原如何的折磨…

我,也要活着,与你见面,与你一同去我们梦想中的那片…世外桃源…

因为,这是你的梦,亦是我的。

见我哭了,绿珠当下一慌,“小姐莫哭…”她极小声地安慰着我, “小姐,现在不能哭,你一哭,必会被人看出端倪来的…”她极细柔地帮我擦着眼泪。

我强咽着泪意,使劲地点点头,“绿珠,我知道,我知道…”我亦压低声线地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现在的我,应该学会的,是坚强!

想到这里,我擦干了脸上的泪,转头看绿珠,“那奇轩他们还有什么打算?有没有告诉你?”

绿珠点点头,“现在元帅派来勘察京都的动向和攻打事宜的探子已经在遥都里积极的活动开来,相信不久以后,陆元帅率领的楚军就会打过来。而现在…”绿珠咬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听得心急,只能摇了摇她,“现在怎么样,你快说啊!”

绿珠想了想,看着我的眼睛,“现在,探子最缺的,就是遥军的军事布阵图。如果能得到此图,那么楚军攻进遥国的时候就能避其锋锐,攻其要害,则事半功倍。遥都没有了这些外界防守,想要攻破也易如反掌。”

我一听这话,心里一紧,搭在绿珠胳膊上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松了松,“也就是说…还是要先取得那张图…”我摇了摇头,感觉心里对行军布阵图一点头绪也没有,“可是…这图要怎么才能拿到呢?”这才是我目前最担心的。

耶律逐原很聪明,明着,他是在宠我爱我,可是暗地里,他防我防得有多紧只有他才知道。想从他的口中套知行军布阵图的下落,简直是天方夜谭!

绿珠靠近我,附在我耳畔轻声道,“小姐,王雷叫我跟你说,此图关系到遥军的生列存亡,也关系到大遥的国运,故一定会被耶律逐原藏在最隐秘之处,你大可以…”

“小姐?小姐?”突然,外面响起了一个女官的声音。

这声音,让我我与正在密谋的绿珠着实的吓了一跳,只得立刻停下谈话,语气不稳地问,“嗯…怎么啦?有事吗?”

女官恭敬地道,“小姐可否身体有恙?否则,怎么如厕这么久还…”欲言又止,但言语中,明显地带着怀疑与试探的色彩。

我与绿珠对望一眼,绿珠马上会意地向外骂道,“多事!小姐如厕完后自会出来,你且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