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陈阿娇便和董仲舒一起,在云青萝的带领之下,坐上了撵车,朝城东云家而去。

“今日都有何人去?”

董仲舒此时显得有些新生不宁,他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让陈阿娇看着通彻。此时此刻的陈阿娇还不明白,为何董仲舒会如此紧张,在她看来只不过是去看一下云霞花而已。而且还是十里云霞花,那将是一番美景吧。

“今日陛下和太后均会到场,主公今早便入宫,亲自去请了。陛下和太后定会赏脸前去的。还有董大人无需如此紧张,奴婢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座位,这一次不在水边,你且放心便是。”

云青萝似乎知晓董仲舒在担心什么,便说了这些话。果然她这话说完,董仲舒的脸色便稍微的缓和了一下。拱手作揖,便朝着云青萝一拜:“多谢云萝姑娘,多谢!”

“董大人,无需这般,你这样的礼,奴婢可受不起。我只是云府的一个小婢女而已。董大人若是执意如此的话,当真是折煞奴婢了。”云青萝十分紧张的朝着董仲舒便是一拜。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城东云府,陈阿娇刚刚下来撵车,便看到云府的府门前已经停满了撵车,看来今日来的人,不在少数了。陈阿娇回过头一瞧,竟是发现了熟人。

“昭明公主,多日不见。”

说话的那人乃是夏侯颇。如今的夏侯颇可谓是春风得意。

为何这般得意呢?那还要从平阳公主说起,自古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说的便是这个理。曹时死去才不过刚刚一年,王夫人便在刘启的面前哭诉,说不忍看到刘娉一个人孤苦终老,让刘启再为刘娉择选驸马。刘启觉得这本是小事,加上刘娉年纪尚小,便让刘娉自己去选。没想到刘娉这一次选择的竟然是花名在外的夏侯颇了。

夏侯颇得以尚公主,自然很高兴,因而今日见到陈阿娇便十分的高兴,忍不住上前打趣一下陈阿娇。

“哦,竟是夏侯爷?没想到今日竟能再次见到夏侯爷,当真是本宫之幸事也,请吧。”

陈阿娇虽不喜夏侯颇,只是这人面上的功夫她还是做的很好,她还能够对着夏侯颇淡淡的一笑。夏侯颇见陈阿娇如此,也说道:“昭明公主请吧,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陈阿娇疑惑的看向夏侯颇。

夏侯颇得意的拍了拍胸脯:“陛下已经将平阳公主赐婚与我,以后我便是驸马,到时候与昭明公主可不就是一家人哦。”

听到此话,陈阿娇却只是摇了摇头,十分平静的看向夏侯颇,她的眼睛没有任何的波澜,只是微眯了一下,才道:“夏侯爷,这一家人说的还维持尚早。这驸马在本宫看来,她也就是一匹马而已,若是不满意,还可以换一匹来骑。好自为之吧,方才你对本宫说的话,切莫让平阳公主听到,若是让她听到了,你这驸马她怕就不会骑了。”

说罢,陈阿娇便转身而去。留着夏侯颇站在原地。彼时的夏侯颇已经气的脸色发青,手脚止不住的颤动。

“公主,公主你无事吧,为何夏侯爷脸色那般难看?”

沁荷见陈阿娇从那边走来,而夏侯颇并没有跟上来,而是一脸怒气的望着陈阿娇的背影。

“他啊,他害怕他的马没人骑罢了。不要去管他了,随本宫进去吧。这云家到底是什么人家,皇祖母和陛下都会来?”陈阿娇自言自语道,不过还是让身旁的沁荷听到。

“公主,你竟不知道云家,大汉的兵器都出自云家,是兵器行家。不过云家家主的有些行为确实是相当的无耻,公主切莫与那人多交往。”沁荷忍不住的提醒道。

“他们家主是谁?为何人人都说他无耻!”

“云倦初啊,至于如何无耻,这话就长了,公主还是先进去吧,等坐下奴婢才对你细细道来。不然奴婢害怕公主你站着累坏了,因为实在是…”

第95章 荆轲刺秦

陈阿娇听到沁荷这般说来,本来没有多大好奇心的她,也开始对着云家的家主好奇起来,想要知晓他到底是如何的无耻。她与董仲舒两人,带着沁荷,三人一前一后的走入了云府。

“十里云霞花似锦,天上人间情一诺。”放过进入云府,便被这一两行字所吸引。

首先引入眼帘的,便是云府的十里云霞花,此时正值阳春三月,云霞花开的着实的灿烂,陈阿娇放眼望去,便被这一簇簇的粉嫩的花所吸引。而来往宾客也在这花海之中走动,仿佛就进入人间仙境一般。还时不时有美婢穿梭其中。

“昭明公主,请解下佩剑。”

一名婢子走到陈阿娇的面前,陈阿娇腰间悬剑,这是她多年的习惯,除却入宫之时,不带佩剑之外。她不管去往任何地方,都是腰佩宝剑,以备防身之用。而且从未被别人如此要求过。见到这名婢子如此的要求,她便好奇的看向那婢子。无疑这婢子长的也极其的美艳,尤其是她那一双手,皓腕凝霜雪,挡住了陈阿娇的去路。

“哦?要本宫交出佩剑,这…”

陈阿娇的手放在佩剑上,显然她是不乐意的。在陈阿娇看来,这云府既不是皇宫,亦非诸侯,又怎么能让她解下佩剑呢?当真是荒唐的可笑。面对美婢拦路,陈阿娇便想转身离去。

“公主,切莫误会,奴婢让公主解下佩剑,乃是家主的意思。云家以铸剑闻名于大汉,但凡出现在云家的宝剑必是精品。而家主认为公主的佩剑,尚未达到精品,领奴婢拦下。”此时一名美婢已经站到了那说话婢子的身边,她手上端着的便是一把剑,剑尚在剑鞘之中,尚未见到宝剑之所在。

“公主,家主让奴婢将这般名唤明月的宝剑赠予公主,还请公主放下佩剑,配上此剑。”那婢子便跪在地上,将剑高高的捧起,让陈阿娇自取。陈阿娇看着那把剑,又看看她腰间的这把剑,并没有言说什么。

“铸剑名家?云家?”

陈阿娇皱眉深思,一脸不解的。

“公主若是不信,还请拔剑一试。”

婢子见陈阿娇迟迟不交出佩剑,便有些着急,便要求陈阿娇快速交出宝剑来,陈阿娇见状,便拔出宝剑。那美婢便忽地站起,拔出明月宝剑,“啪”的一声,两剑相撞,陈阿娇手中的宝剑竟是被深深的斩成了两段。而美婢手中的宝剑却是完好如初,一点儿都毫发无损。

“公主,请收下!”

美婢再次将宝剑捧到了陈阿娇的面前,这下子陈阿娇则是微微的愣了一下,才伸出手去,将那明月宝剑收回了腰间。美婢见陈阿娇已经收下,便继续另择陈阿娇的朝里间走去。

美婢在前面引路,陈阿娇绕过碧水池塘,看罢垂柳飘絮,便走上一条石拱桥。下了拱桥,便来到了一四方亭,四方亭中已经有不少女眷在此。而陈阿娇也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刘秀凝。

刘秀凝正在与一女子有说有笑,那女子面带面纱,看不清相貌,不过看着身影,到也是一名丽人。那女子是背对着陈阿娇坐的。陈阿娇便继续往里间走去,随后便瞧见了一人,也就看到平阳公主刘娉。今日的刘娉倒是少见的身着艳服。毕竟平阳侯曹时才刚刚过世一年,陈阿娇每每在宫中遇到刘娉,刘娉都是身着素服。只是今日特殊了些。

在外里间走去,竟然还看到如今的南宫公主——刘婷。刘婷的腿脚还是十分的不利索,因而并没有到处走动,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与来往说说笑笑。

“董大人,你说…”

陈阿娇回头,想要与董仲舒说话,竟是找不到他的人,董仲舒不知什么时候,竟是消失不见了,着实的让陈阿娇一惊。

“董大人人呢?”

陈阿娇只得问站在她身边的沁荷,沁荷这才四处张望,瞧着她的表现,也可以看出来,她现在也不知董仲舒去了什么地方。倒是站在陈阿娇另一侧的那名美婢说道:“这边是女眷所在地,董大人跟随青萝去往男子那边了。公主无需担心,还请随奴婢这边来。”说着那美婢便将陈阿娇带到了四方亭之中,与诸位女眷在一起了。

“哦,这不是昭明公主吗?”

陈阿娇刚刚来到这里,便有一女子站起来。那女子陈阿娇并不认识,后才才知晓,竟是张汤的母亲崔氏。崔氏打扮倒是十分的朴素,不过后来陈阿娇与这人接触之后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母亲,便可以养出什么样的儿子。张汤为人严苛刚正,崔氏也是一样,嫉恶如仇。好在她对陈阿娇的印象极好。可是这么说吧,在民间,大多数人对陈阿娇的印象都很好。

“你是…”

“小妇人崔氏见过昭明公主,公主这边请!”

崔氏便让出了位置,让陈阿娇坐在上沿,其他人见昭明公主前来,也纷纷的让出了位置,让陈阿娇来坐。此时此刻,陈阿娇倒是也不客气,便上座。而平阳公主刘娉便看向这边。

刘娉此时是和刘秀凝两人坐在一起,和那名蒙着面纱的女子说笑,而南宫公主刘婷则是被冷落在一旁、陈阿娇以来,便被诸位妇人所围住了。可以看得出来,陈阿娇是最亲民的人,民间的女子大多数都愿意与陈阿娇亲近。

“昨日云家的人来请小妇人便告知小妇人,说昭明公主一定到场,当时小妇人还不信,没想到公主竟然真的来了。”崔氏十分激动的说道。她身边自然也有妇人附和她。

“是啊,本来奴家也不信,说是公主和太后都会来了。今日总算见到诸位公主,想必马上太后也会前来吧。”

陈阿娇听到众人的议论,心下便是一沉。她是今天才被通知的,而这些人昨天便知晓她会来。这云家的家主竟然这般自信,竟然认为她一定会来。尽管她现在确然是来了,可是若是她今日坚持不来,那云家的家主有如何与这些妇人交代呢?

“云家,是铸剑名家?本宫不知云家家主到底是何人?”

好奇,陈阿娇现在十分的好奇,尤其是来到云家之后。面对着这么多人,一直都在听闻有关于云家家主的事情,却不曾见他。云家的家主到底是男?还是女?不得而知。

陈阿娇此番一问,自然有人站出来,为陈阿娇细心的解答,“公主怕是久居深宫,不曾外出,不知这云家家主到也正常。这一代云家的家主——云倦初,今年方才二十岁,却已是铸剑名匠。当今天子的佩剑天痕便是出自他之手。而要说起云家,还要从战国时期著名铸剑名匠——徐夫人说起。”陈阿娇知晓这徐夫人是谁?

徐夫人不是一名女子,而是一名男子,他姓徐名夫人,乃是赵人。当年荆轲刺秦王匕首便出自他之手。当时燕国太子丹豫求天下之利匕首,得赵人徐夫人匕首,取之百金,使工以药淬之,以试人,血濡缕,人无不立死者。之后后来荆轲刺秦失败,荆轲被处以车裂之刑。而燕国也被秦国所灭。当初这造匕首之人的徐夫人也被后来的始皇嬴政到处的追杀。

“后来徐夫人等人便隐姓埋名,唤作云姓,之后楚王项羽灭秦之后,云家在逐渐兴起。之后又被高祖皇帝所器重,成为大汉第一铸剑名家,才有了今日的云家。”

听到这些人的介绍,陈阿娇也知道,原来这云家竟是徐夫人之后。虽然荆轲刺秦王最终以失望告终,但是他的名字却是永留史册。而徐夫人的匕首也随之留名。

“哦,竟有如此的渊源,本宫以前还不知,今日总算知晓了。”陈阿娇朝着众人笑道,那些人摆了摆手:“公主,这些事情,即便小妇人不说,今日公主也会知晓的。云家家主倒是一个聪慧之人,只是为人作风十分令人不耻。”那妇人在介绍完云家之后,随后又说了这话。陈阿娇便好奇的追问道:“他到底如何了?为何人人都说他无耻,他是男子?”

“恩,当然是男子,若是女子,那当真是邪乎了。只是他生女相,说他是女子,他也不恼。脾气倒是十分的随和。瞅着已经日上三竿了,家主也应该出现了不是吗?”

那妇人便朝着身边的婢子问道。美婢云烟罗就站在这些人的身边听着人在议论她们的家主,他们一点恼色都没有,反而十分的正常看着众人。

“还需等上一盏茶的时候,家主便会来。如今家主竟在沐浴更衣。”

“对,公主还有一事你要知晓,这云倦初爱洁成癖,身上必要纤尘不染。你瞧瞧这云家!”

陈阿娇听到这人的话,便扫视了一下。如今正值春季,自然是落英缤纷,柳絮飘散。可是她放眼看去,整个云家的地上都没有一片落花,十里云霞花,竟然没有一片花瓣落在地上,所有的花草都被修剪的很好。地上也没有一丝的尘土,比起汉宫都要整洁的多。

“是啊,云家家主确实是十分的爱洁,传说他出一次门,就要洗上三次澡。而且他眼不能视物,也不知道他为何这爱洁成癖!”有人无意之中说起这件事情来。

没错,云倦初是一个瞎子,很小的时候眼睛就瞎了。若是对于正常的人来说,爱洁成癖还可以理解,可是对于一个瞎子来说,将云家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条,这般的整洁,他都是看不见的。

“他眼不能视物?”

这一次到不是陈阿娇开口,而是南宫公主刘婷开口。刘婷是去年底嫁给南宫侯的,今日也是被邀请来到这里。因她平日里不怎么与人接触,也没有朋友。这些妇人也不喜与她亲近。那边刘娉和刘秀凝也视她不存在,她便只好默默的听这些人在这里谈笑,见到这些人说到云倦初便十分的好奇。她来到这里,便听人议论云倦初乃是无耻之徒。

可是当她看到整个云家的布置,这般的雅静,舒服。很难想象一个无耻之人能够将云家打理的如此身名显赫。而且就在刚才,她竟然听闻这些人在议论,啊就是云家这一代的家主——云倦初竟然是一个瞎子。

“他很小的时候,被恶人所伤,坏了眼睛,早就看不见了。不过听说,即便是看不见了,他与正常人行动无疑。”之后人们便纷纷议论起着云家的家主来了。

——

铃音阁。

这是云家家主——云倦初的住处,他已经沐浴穿衣完毕了,他坐在矮桌前,手执毛笔,正在泛黄的纸张上写着什么。云青萝此时便站在他的身边,为他研墨伺候。

“她什么都没说,便来了?”

云倦初开口,他的声音不大,说话也十分的轻。

“回家主,今日奴婢去请的时候,当时是堂邑侯府的侍女茜娘传话进去,过了有些时候,才言说昭明公主来。婢子并不是当面请她的,所以不知公主当时如何想的,还请家主恕罪。”

说着云青萝便跪到了云倦初的身旁、云倦初并没有收手,而是继续在纸上上运笔挥洒,写着什么。此时此刻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这纸张之上,他微微的一笑,才收起手来,“你起来吧。能请来昭明公主,你的任务便已经达到了。王夫人那边是不是来信了?”

“是,家主这是王夫人的信!”

云青萝从袖口之中取出信件递给了云倦初,云倦初打开信件,看完之后,便是一记哂笑,之后便将那纸张放在红烛之上,烧了个眼睛。

“她的胃口越来越大了,这一次竟然让我动手,除却程姬。程姬今日来了吗?”

云倦初大甩长袖,将袖口束缚到身后,便站起身子来。

“还未到,不过据绿萝来信报,已经在路上了,不时便到,还请家主示下!”

云青萝一直都单膝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云倦初。这也是云家的规矩,在任何时候都不能直视家主,必须低着头。云青萝身为云家的婢子,一直坚守这个规矩。不管在何种情况下,她始终低着头。

“先不要动她。王夫人越发的张狂,她的事情先不必着急了,今日最重要的是便是拿下这昭明公主。”云倦初推开了方面,如今阳光正好,今天的天气很好。想来风光也很不错,可惜他的眼中永远都是暗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

“家主?”

“走吧!”

云倦初虽然眼不能视物,但是行动起来却与正常人无疑,甚至比正常人还要灵敏,尤其是对声音的感触,哪怕极其细微的声音,他都可以听出来。

“家主,公孙煜今日也来了,婢子已经人将他安顿到清雅阁了,家主你是先见他,还是…”

果然在听到公孙煜这个名字的时候,云倦初才稍微停顿了一下步伐,之后才说道:“走,先去会会他吧,夏知凡来了吗?他是鬼谷首徒,此人绝对不能小觑,还有他那个哥哥,来历不明,上次我们的人夜探金俗县主府,竟然无一人回来,足见其诡异。今日金俗县主来了没有?”

云青萝在听闻了云倦初的一番问话之后,便对它进行了一一回复。

“夏知凡并未到,去请他的人,现在也联系不上。金俗县主与他是住在一起了,金俗县主也未到。至于上次的事情,婢子一直都在调查,尚未得到结果。只是以婢子浅见,那秦明凡只是一个普通的匠人,并无特殊之处。他以前与金俗两人在乡间也是靠着手艺吃饭,只是勉强糊口而已。看不出来有何特殊之处。”

“青萝,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十三年!”

“都已经十三年了,竟然还说出此番话,当真让我难过。秦明凡若是普通人的话,那夏知凡就不是此时的模样。夏知凡是鬼谷首徒,论谋略,论胆识,论才华,论武艺都不让裴慕寒。你看看裴慕寒如今已经是梁国丞相,位高权重。而夏知凡却甘于平凡,守在一个普通人秦明凡身边。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这个哥哥不简单,他在保护他哥哥!就如同我们云家现在要保护王夫人一样。”

清雅阁内,公孙煜望着站在他身边的美婢,在看了一眼,那上好的清茶,只得摇了摇头。

“云家的待客之道不过如此,你们家主何时来见我,既然无耻相邀,此番竟是缩头乌龟,不见在下,又是何道理?”公孙煜微微带着气,他手里还攥着那封信。话说他本不想来云家,也不想凑热闹,可惜的是,云家不放过他,竟是让他前来。他便来了。

“公孙大家,家主马上就到了,还请你稍安勿躁。若是有什么吩咐,婢子马上便为你准备。”

美婢一脸的抱歉,单膝跪在地上,请求着公孙煜。

公孙煜素来不喜与女子计较,有料想云倦初为人无耻且霸王,对待手下从来都是心狠手辣,他也想着婢子因他而受累,便摆了摆手道:“罢了,那我在等等便是。”

不多时,门便被推开了,云倦初来到清雅阁,公孙煜见他来,便站起身子。这还是公孙煜第一次见到云倦初,这个传说中无耻的云家家主——云倦初。

“公孙大家,请!”

第96章 无耻之徒

云倦初对公孙煜倒是礼遇有加,“公孙大家在此,怎能用清茶招呼,上酒!”

“诺!”

婢子便下去,给公孙煜准备酒水去。于是整个清雅阁内,便剩下云倦初和公孙煜两人,旁人无人。公孙煜也十分不客气的说:“你知晓我本无心参与宫斗之事,你拿那件事情威胁我来此,到底为何?”

“表兄,今日我邀你,自然只是为了赏花。这些年,我们表兄弟也好些时候没见了。你都不来找我,只好我去请了,我既是去请了,又害怕你不来,自然是花些心思,动些脑筋了。这都是表兄你以前教我的不是吗?”云倦初忽地一下就凑到了公孙煜的面前,速度之快,出乎了公孙煜的意料之外,不过公孙煜忽地便站起身子,闪到了一旁。

“云瞎子,你到底想干什么?约我到此,若是想要切磋武艺,我自是会奉陪,可是你既是拿出那件事情来要挟与我,定是不会为了与我切磋武艺如此简单吧。”

公孙煜一脸的严肃,他整个人看起来给人的感觉都不同,全身都陷入戒备之中。一直与世无争的他,极少会露出如此的神色。

“家主,公孙大家的酒。”

婢子已经送酒上来了,将那酒摆在矮桌之上,便匆匆下去了。

“表兄酒到了,你不是向来都是嗜酒如命吗?为何迟迟不来,难不成害怕我在这酒水之中下毒不成!放心,虽说世人都言说我无耻,但是我只是无耻,不卑鄙。在酒水之中下毒的事情,是断然不会的。”

说着云倦初便自斟自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见公孙煜还没有前来的意思,便自顾自的喝了前来,“我也不知为何世人皆言我无耻,其实我也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不是吗?这些婢子,这些美人,都是她们自己来我府上,怎能言说我无耻?”云倦初又给他自己倒了一杯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脸上还带了一丝丝感伤的情绪。

见此,公孙煜便也邻桌而坐,与云倦初两人坐了起来。

“是啊,你本就是一个瞎子,占那么多的美人,难免被人所诟病,你瞧瞧表兄我,从来都没有人言说我什么。还有你府上的婢子真的一个比一个漂亮。你说这些漂亮的美人儿,怎么都在你府上呢?”

世人言说云倦初无耻之处,其中一大原因,便是云倦初本是一个眼盲之人,这眼盲之人自然是看不到任何人的长相了。可是大汉的美人却多半都在这云府。要说其中最出名的美人便是当初的王氏姐妹,后来两人都成为了大汉景帝的妃子,且都颇为的后宫,王氏姐妹为刘启诞下也不少孩子。想当初王氏姐妹也不过是云家普通的婢子而已。不过王娡等人入宫的时候,那还是老的云家家主当权,云倦初只不过还是一个孩子而已。

所以王氏姐妹出自云家,与云家的关系自然是十分的密切,基本上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前些年,小王夫人身死,对云家便是一大打击。幸好王娡还位列夫人。加上云家又是兵器行家,刘启也多有仰仗与云家。这些年来,倒是也没有太过打击云家。才有了云家的今天。

“这我又如何知,这些美人都是自愿来我云家的,我赶都赶不走,无法。至于那些男子言说我不能视物,却霸占满园春色,怕也只是他们心中苦涩罢了。至于表兄,我言说你小时候尿床一事,我小时候也有,谈不上无耻吧。”

云倦初呵呵的一笑,公孙煜脸色铁青,但凡一个男子也不会两让自己小时候的窘事被白纸黑字的记录出来吧,所以那日公孙煜才会那般的生气,而且云倦初还让一个美婢来送来。说知道这婢子有没有看到,若是看到了,公孙煜实在是不敢想。

“放心吧,表兄烟罗办事素来妥当,不会偷看我的信的。今日邀你,只是想问问你与那昭明公主是何干系。你好似想要帮她?”云倦初这一次邀请公孙煜来,便是想探问他的立场。

王娡已经多次给他传来迷信,想让他尽快对陈阿娇的出手。只是今日来他一直迟迟未动手,上次有探子来报。公孙煜曾经私下与陈阿娇接触过,她便有些担心,便想问一个究竟罢了。

“我与她不熟,无甚关系,只是若是你想动她的话,我也不会坐视不管。瞎子,我告诉你,照明公主不寻常。姬染那个疯子也是她的人,姬染是什么人,阴阳大家,推演功力深厚。可谓是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你莫要与照明公主为敌,如今大汉根基刚稳。我劝你早日断绝与那王夫人之事,明哲保身才是真道。为兄总觉得这大汉的天早晚都要变了。”

公孙煜没有姬染推演的功力,也没有裴慕寒和夏知凡两人会术法,只是凭借着感觉,他虽然只是和陈阿娇有过一面之缘,可是也已经感觉那女子气度之非凡,绝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比拟的。再者陈阿娇在军中以及民众的威望也颇高。有一种想法一直都在公孙煜的脑海中,而他却迟迟不敢说出来。那种大胆的想法,当他想到的时候,着实都吓一跳。

“变天,那究竟变的是何人的天呢?表兄,我与你不同,你我追求也不同,云家历代家主都要有谋国的思想。当年徐夫人如此,我爹亦是如此,轮到我了,自然也是如此,我不会改变注意,王夫人之事,我也会帮她到底,定要辅佐刘彘登临帝位。而昭明公主若是不嫁给刘彘的话,她只能是死!而表兄我不期望你可以插手此事,若是你执意如此,你我兄弟,便只能刀剑相向了。”

云倦初站起身子,背对着公孙煜,声音极其缓慢的说道:“表兄,我不想与你为敌!”

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清雅阁,将公孙煜一个人留在这里,等到云倦初离开之后。公孙煜才对着背后喊道:“已经藏得那么久了,该听到的也已经听到了,为何迟迟不可现身,出来吧。”

一道黑影一闪,便出现在公孙煜的面前,此人不是旁人,就是夏知凡。今日夏知凡一身黑衣,此刻便与公孙煜相对而坐。

“鬼谷首徒,什么时候竟然成了梁上君子,倒是让我涨了见识,你为何要偷听?你可知晓若是让云瞎子发现,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要说云倦初此人听觉是相当的灵敏,却没有发现夏知凡的存在,只能说明夏知凡此人隐藏的功力相当的强悍。他被公诉与认出来,也是他自己故意的,若是他不现身,即便是公孙煜也无法探知他的所在。

这就是鬼谷首徒的厉害之处了,一直以来夏知凡为人都特别的低调,比起他那个高调的美男师弟,他为人当真是名不经传。而此番他竟然做了梁上君子,来偷听公孙煜和云倦初两人的对话,显然是他也要出手了。

“偷听?被人发现那才叫做偷听,我方才来的时候,你与云倦初都没有发现。而且我可以肯定的是,你根本就不知晓我什么时候到了。今日我前来,只是想看看云倦初到底想干什么。上次他竟然派人去夜探金俗县主府。吓得我嫂子差点早产,害的我大兄心神不宁,这笔账我还没有给他好好清算呢?没想到他竟是打的谋国的主意。不过话也说了过来,你表弟倒是比你有野心的多了。”

夏知凡坐下身子,望向公孙煜。公孙煜今日是一身红衣似火,十分的眼里,他端坐在那里。

“不,其实我也有野心!”

公孙煜摇了摇头,而夏知凡听到公孙煜的话之后,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哦,是啊,其实不瞒公孙大家,我也也是有野心之人。看来公孙大家真的是想走秦相吕不韦之路了。”

寂静,风吹,不动!

公孙煜只是浅笑不语,随后便一人走出屋子,朝十里云霞花林走去。

此时云霞花林之中,宾客尽至,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夏知凡也走了出来,跟随者秦明凡一起,金俗也已经生了孩子。她这一次也被邀约来了。

“夫君,你瞧这云霞花真美,回去的时候,咱们也养一颗试试好不好?”

金俗和寻常的女儿家一样,都爱花了。秦明凡本就是一个爱妻如命的女子,见到金俗瞧上了云霞花,“好,等回去,为夫便回去养一棵,到时候等到它开花额,你天天都可以看了。”

“就凭你们,也想养云霞花,乡间村妇果然就是乡野村妇。见不得台面的东西。听说你就是王夫人在民间的女儿是不是?怎么一点儿都不像?”说话的那个人便是云倦初的妹妹——云清然,一个十分高傲的女子。这女子面带薄纱,似隐若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尽管在云家,美女如云,云清然的相貌也绝对是出众的。

“金俗,我们走吧,不要与这丑八怪说话!”

在秦明凡眼里,除了金俗,其他女人都是庸脂俗粉,姿色普通。

“你说谁丑八怪的,你给我说清楚!”

云清然拉着秦明凡便不让他走,金俗一瞧便着急起来。今日来到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她可不想因这点小事,就在别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说你这女子怎么可以这样,不要这般拉拉扯扯的好不好?我娘子还在这里呢?说着秦明凡便甩开了云清然的手,这下子可是将云轻然给彻底的惹火。

“你…”

她甩起长鞭,便朝金俗甩去,而秦明凡下意识的将金俗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背去迎接那个鞭子。

“这剑果然是好剑啊。”

陈阿娇当即便拔剑,那剑便出鞘,一剑便将云清然的长鞭给斩成两段,自然就没有鞭打到秦明凡的身上。

“夫君,你没事吧,你有没有事情哦,身上有没有受伤!”金俗担心的去查看秦明凡的身子,发现他没事,这才放心下来。而此时的秦明凡则是将她搂在怀里:“娘子莫怕,我没事,你别哭啊,为夫很好,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