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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浔虽不是皇族,但他是青阳公主之子,皇后之弟,太子之舅父,皇帝亲自开口点他上座,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故众人也没多想。

开了席之后,大家边吃边饮,又都是年轻人,加之皇帝今晚表现得很是亲民,席上的气氛很快便热烈起来。

崔娆偷偷用眼睛瞅了瞅皇帝。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人中之龙。

他看起来很年轻,长得也是眉清目秀,只是面色有些苍白,身子似乎也有些瘦弱。

而据她所知,皇帝喜好女色,纵欲过度致身染多疾,太医医治效果甚微,他便迷信方士,以丹药来强身。两年后,不知是病重不治还是毒发身亡,便一命呜呼了。

他死后,太子赵琅年幼登基,齐王、燕王早有二心,便趁机作乱,都想取而代之。谢韶力挽狂澜,出兵分别击溃齐王燕王,才保住了小皇帝的江山。

而自己,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欧嬷嬷害死的。

想到这里,崔娆不禁转过脸来看了看赵斐,这个前世间接害死自己的人,没想到他也正望着她。见她望了过来,他立马扯出一个笑容。

此情此景,崔娆心中甚为感慨。虽然今生赵斐没有对不起她,但她见到他,真的很难不想起前世之事。如今他认定自己救了他,对自己百般讨好,若不赶快跟他把事情说清楚,接下来,还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呢!

想到这里,崔娆抬起头,趁着周围之人或在吃食,或在相谈,或在斗酒,无人注意自己与赵斐。她便对着赵斐微微一笑,将身子往前倾了倾,对着赵斐轻声说道:“世子,今夜天气甚好,月朗星明,不知世子可有兴致出门一观?”

赵斐一怔,随即狂喜道:“崔姑娘相邀,赵斐自然是有兴致。”

崔娆微笑道:“那我便先出去候着世子。”

说罢她轻轻起了身,无意往谢浔坐的地方望了过去,见他正侧着耳朵,似乎在听乐陵公主跟他说的话。

她垂下眼,慢慢转过身,悄悄出了接官厅。

见崔娆的身影消失在门边后,等了片刻,赵斐便迫不及待地起身跟了出去。

赵斐出了门,在门前却没有看见崔娆的身影。他又向外面走了走,便听见崔娆低低的声音响了起来:“世子,这里!”

他抬头望去,只见崔娆站在前边一个小山丘前向自己招手,他跑上前去,笑道:“崔姑娘。”

“世子。”崔娆行了一礼,又向赵斐身后看了看,确定无人跟来,然后她抬起头,望着赵斐笑道,“请世子这边来。”说罢便往山丘下一大树边走去。

因为是皇帝出巡,青市驿周围便都有重兵把守,营地内不时有士兵巡逻经过,不好相谈。崔娆将赵斐叫到大树背后,正好树干可以挡住二人,交谈起来方便些。

看着崔娆往那僻静之处走去,赵斐心里一阵欢喜,忙喜滋滋地跟了过去。

崔娆转过身来,赵斐也正好走上前来。

“世子。”崔娆叫道。

“崔姑娘叫我出来,可是有话要对我讲?”赵斐迫不及待地问道。

崔娆犹豫了一下,说道:“嗯,崔娆确实有话要跟世子说。”

赵斐看崔娆似有害羞之色,他的心猛然一跳:“崔姑娘,有话请讲。”

崔娆低头笑了笑,低低说道:“与世子交往时日虽然不长,但世子对崔娆多番帮忙,在此,崔娆感激不尽。”

赵斐一愣:“你叫我来,便对我说这个?”

崔娆接着说道:“自然还有话。崔娆自知才疏貌浅,不知世子为何对我青眼有加?”说到这里,她抬头望了赵斐一眼,赧然笑道,“对此,我心中甚是疑惑,还想请世子为我解了这惑。”

赵斐听到这话,神情一怔。

为何会对她对此?一开始自然是想要查探她是否是他的救命恩人才接近她,可与崔娆接触几回,他觉得这姑娘除了才貌出众,而且重情重义,慢慢倒真对她起了兴致。

可这些话不能跟崔娆明说,于是,他笑了笑,说道:“自然是因为崔姑娘人美心善。”

崔娆目光微微一闪:“哦?世子何以见到崔娆是人美心善?”

“人美就不用说了吧?”赵斐嘿嘿笑了笑。

崔娆脸一红,却没说话。

赵斐接着说道:“至于心善,你忘了我与你一起救的那只鸿雁了吗?对于一只小小的鸿雁,崔姑娘都倾力救助,足见崔姑娘品格高尚。”

听到赵斐提到这桩事,崔娆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没想到救了一只小小的鸿雁,便得到世子如此夸赞,崔娆真是惭愧!不过,比起我大姐崔妙来,崔娆所为实不足挂齿!”

“哦,崔大姑娘也如此心善?”赵斐随意一问。

“当然,妙姐姐可不像我,就救救小动物什么的。”说到这里,崔娆抬头望赵斐,一脸神秘地说道,“妙姐姐去年跟随大哥到清河来接我和我娘回建安时,还冒险救过一个被追杀的人呢!”

听到这里,赵斐只觉得自己身体一僵,愣了半晌,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干巴巴的声音:“请问崔姑娘,崔大姑娘是在哪里救的人?”

第五十二章

崔娆看赵斐神色有变,知道他已经上当,心中暗喜。不过,对当日救赵斐的细节,她却不敢多说,怕说多了被赵斐发现破绽。

于是,她摇了摇头,说道:“详细的情形,我也不知,只知道当时妙姐姐是去九云山天恩寺参加盂兰法会,回来的日子却比原定日子晚了一天。待她归来后,我母亲问她为何晚归,她才说在路上遇到一个被人追杀的人,不忍心他暴尸野外,便救了那人。”

她抬起头,看着赵斐面上的表情越来越震惊,知道他已经信了自己七八分,又说道:“妙姐姐归来后,我娘还责备了她几句,说万一追杀的人追了上来,伤了她可怎么办?可妙姐姐却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是信佛之人,自然应该行善的。”

说到这里,崔娆抬起头,望着赵斐灿然一笑,问道:“世子,我妙姐姐是不是才是真正人美心善之人?”

赵斐挤出一个干巴巴地笑容,点头道:“是。”

“世子也这么觉得呢。”崔娆咧嘴一笑,凉风从口中侵入,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忙从袖中掏出的绣帕抹了抹嘴角,对着赵斐笑道,“这晚上还有些凉了呢!”

她知道要让赵斐彻底相信,必须要出这杀手锏。

果然,看着崔娆手中的白色绣帕,赵斐呆了呆,问道:“崔姑娘,你这绣帕是哪来的?”

崔娆抬眼望着赵斐,惊讶道:“这绣帕是我的呀!”

赵斐眉头轻蹙,问道:“我记得你的绣帕是青兰色的啊!”

崔娆笑了起来:“世子说的是上回在别院用的那张啊!那张绣帕是妙姐姐给我的啊!”

“什么?”赵斐心中一惊,“那张绣帕是崔妙的?那你怎么拿了她的绣帕。”

“之前有一回,我的绣帕不小心掉了,妙姐姐便将她的绣帕拿给我用。那天在别院,我正巧便带了妙姐姐借我的绣帕,所以世子才会以为我的绣帕是青兰色的吧?”崔娆笑道。

赵斐目瞪口呆。

原来救自己的人是崔妙!

自己一开始便弄错了。

看着赵斐神情恍惚,崔娆知道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崔妙才是救他的人,心底暗笑不已。

看着赵斐呆呆地站在原地,她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上前推了推他,轻声叫道:“世子,你怎么了?”

赵斐此时心里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他木然地转过头,看了看崔娆,勉强笑道:“我没事!可能是外面有点风大,我,我觉得头有些痛。”

崔娆一脸地关切地说道:“世子,那你要不要回帐歇息一下?”

“也好。”赵斐点了点头。

崔娆装作不放心地模样,一直将赵斐送到营帐门前,交给服侍他的张引,看着他进了帐,她才转身离去。

赵斐之事终于处理完毕,她心里此时一阵轻松。

可她刚走到接官大厅门前,便想到先前谢浔与乐陵郡主交头接耳的模样,心情突然又变得沉重,烦闷。

她不由自主地收住脚。既然已经出来了,不如就不进去了吧?这般一想,她便转过身,便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此时,各家下人都在偏厅里候着自己主子,有寺人看见崔娆往营帐走去,赶紧去偏厅叫崔娆的侍女提香前去服侍。

提香听到寺人来告,赶紧跑出来追上崔娆:“姑娘,怎么这么早便回去了?”

崔娆回头一笑:“今日坐了一天车,有些累了,想早些歇息。”

“那奴婢服侍姑娘洗漱吧。”提香扶着崔娆。

“嗯。”崔娆点了点头。

主仆二人便往营帐走去。

提香一进帐,点了灯便出去打水。崔娆便自己动手铺床,刚铺好,提香也打了水回来。

“姑娘,洗漱了。”提香叫道。

“就来。”崔娆应了一声,整好被子,才走上前来。

提香赶紧服侍她洗漱。

待洗漱完毕,提香又帮着她换了寝衣。

扶她躺下后,提香便低下身对着崔娆轻声说道:“姑娘,累了便快些歇息吧。提香住的地方与姑娘这帐子之间就隔了一个营帐,晚上姑娘若有事,大声叫提香便是。”

因为营帐帐内空间较小,住了崔娆与蔡静蕴,便容不下提香和云香了。因此,侍女都住在旁边较为简陋的营帐中,六人一间,但都离自家姑娘不远,大声叫一声便能听见。

崔娆听提香这么一说,点了点头,说道:“提香,你也累了一天了,快些去歇息吧。我晚上应该没事找你的。”

“无事。”提香笑道,“提香眠浅,姑娘有事只要叫一声,我便过来了。”

“嗯。”崔娆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提香替她掖好被子,这才轻轻起了身,将桌上的灯油吹熄,然后悄悄出了帐去。

崔娆躺在床上,却是毫无睡意。一闭上眼,脑海中全是今日清早看见谢浔与乐陵郡主在柳树下相会的情景,心里忍不住又酸又涩。就在不久前,他还亲过自己,还借崔栉的手给自己送层层酥,可一转眼,他又有了美貌佳人,便将自己抛在脑后。

想到这里,她苦涩一笑。是啊,乐陵郡主长得比自己好,家世比自己好,性情也比自己好,是男子,皆会择她吧?这样的结局,自己不是早就知晓了吗?何必还要乱了心神呢?崔娆,这一世,你不是只求母亲平安康泰,阿栉能出人头地便心满意足了吗?你还想求什么?

夜色清冷,心更冷。

正在她暗自神伤之时,突然,她听见营帐的帘子“唰”地响了一声,似乎被人掀了起来,接着一阵风透进来,随即又“唰”的一声音,帘子好像被放了下来。

“是提香?”崔娆问道,“你回来有事?”

但她却没有听到回音。提香不可能不回自己呀?

难道先前是自己听错了?不可能呀,刚刚那声响,不像风将帘子吹开的。

她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在这屋子里,除了她自己,她清清楚楚听见,还有另一个人轻轻的呼吸声。

这屋中有人!

她一惊,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抬眼向门前望去。

帐中虽然一片漆黑,但借着天上淡淡的月光,她仍然看见清楚地看见门前站着一个人。

此人身形高大,绝对不会是提香或蔡静蕴主仆。

这人一看便是个男子。

这边住的全是女子,自己帐中怎么会无缘无故进了一个男子?

难道,他是歹人?

一想到这里,崔娆心中大骇。

可又一想,这营帐在春蒐队伍的中间,四周皆有重兵把守,怎么会有歹人混进?

可他若不是歹人,又会是什么人呢?

看着那身影定定地站在门前,崔娆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觉得他两只眼睛在黑夜中闪出幽光,就像豹子看见猎物一般。她心里一紧,大着胆子问道:“谁人在那里?”

那人影没有说话。

“不管你是谁,我劝你最好赶快离开这里!”崔娆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皇帝圣驾在此,外面兵卒众多,我若是大叫起来,到时你插翅也难飞了!”

话说完,那人却还是站着没动。

见此,崔娆心中一凛。

她害怕会激怒他,也不敢随意大叫,便死死地盯着他,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两人就这般对峙着。

待了片刻,那人竟然慢慢向自己走过来。

崔娆见此情形,大惊失色道:“你,你想要作甚!”

那人没说话,帐子不太,眼看他便要走到床边。

崔娆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深吸一口气,便扯开喉咙大叫:“来…”

那人似乎已经知道崔娆要大叫,快步一前,一下将她扑到,用身子紧紧压制住她,右手紧紧捂住她的嘴。

崔娆死命挣扎着,奈何却被那人压制得死死的,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低鸣声。

崔娆现在是相信自己真的遇到歹人了。上一世被欧嬷嬷下手害死,难道这一世,自己还活不到上一世那么大,这便要被人害死了。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伤心,眼泪便忍不住流了出来,“呜呜”的低鸣声变作了低泣声。

那人发现她哭了起来,怔了怔,慌忙开口说道:“阿娆,你别哭!是我!”

崔娆一听这声音,人一下便愣住了,眼泪也忘了流。

“你别哭!我不会伤害你。”他又说道,“只要你别大叫,我就松开手。”

崔娆恨恨地盯着他,咬着牙,点了点头。

“你真的不叫?”他又问道。

她又点了点头。

他顿了顿,将自己的手慢慢从她的嘴上拿了下来。

她大口呼吸了几口,然后恨恨瞪着他,叫道:“谢三郎,你想干…”

他一听她说话这般大声,心一慌,赶紧又用手将她的嘴捂住,“你不是说你不叫的吗?”

“呜呜!”她挣扎了几下,却没用。

“你不叫我才放开!”他说。

她无奈地点了点头。

“你这回真不叫了?”他一脸怀疑地问道。

“嗯,嗯。”她答应。

他还是有些犹豫,怕一放手,她又叫起来。半晌,他低低说道:“阿娆,你要是再叫,我下回就不用手来捂你的嘴了。”

说到这里,他将脸凑了上去,鼻尖都快触到她的鼻尖了,然后幽幽说道:“阿娆,你再叫,我便直接用嘴来堵你的嘴了。”

话一说完,他明显感到她整个人一僵。

他低笑出声:“你若是将人叫了来,看见我们俩这样…”说到这里,他似乎充满同情地叹了一口气,“阿娆,我是男子,你是姑娘,到时就只有你吃亏的。”

听完他的话,崔娆一呆,只觉得自己连动都不会动了。

第五十三章

崔娆僵硬地躺在床上,不敢再吭声。她知道,谢浔这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阿娆,那我放开手了。”他说完后,看她乖乖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这才轻轻将手放开。

这回,她果然没有再叫,只瞪着两只大眼睛,一脸愤怒地看着他。

他虽然放了手,但身体仍然压在她身上。她身上好闻的气息不断从他的鼻端侵入,迷醉着他。

他和她竟然隔得如此近,近到能够感觉到她单薄寝衣下火热的体温。他忍不住伸出手,在她颊上轻轻一抚。

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她身子一僵,用力将他的手打开,压低声音,一脸怒意地对着他质问道:“谢浔,你癫狂了?你跑到我帐中来做甚?”

他悻悻收回手,不情愿地放开她,直起身子,坐在床边,自嘲地笑了笑:“我也觉得自己癫狂了!”

崔娆也坐了起来,将被子往自己身上扯了扯,说道:“你癫狂是你的事,何苦要来扯上我?”

谢浔转过脸来,望着崔娆冷笑道:“我癫我狂,皆是因你而起,不扯上你,该扯上谁?”

崔娆一愣,说道:“关我何事?”

谢浔冷冷哼了两声,转过脸没吭声。

崔娆见他这样,皱了皱眉头,又问道:“那你说说,你深夜至此,究竟所为何事?”

谢浔的脸仍然扭在一边,半晌才出了声:“那你先说说,你今晚把燕王世子叫出去,你们去干什么了?”

崔娆一怔,问道:“你,你都看见了?”她记得当时他明明在跟乐陵郡主说话呀,怎么会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