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衡成走近她,虽然还是那张让人着迷的俊脸,但是他的脸上仿佛像是蒙上了一层冰霜,一双幽黑的眼眸,发亮得可怕,这样冰冷异寒的眼神,她从未见过。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赵衡成冰冷的声音便无情地打断她,“不需要向我解释。如果你已经找到新债权人,那就请你尽快搬出我家,把账结清。”
赵衡成淡淡地看了一眼谭孝岑,拎着公文包,从二人的身边越过,径直走向单元门,按开密码锁,进了楼道。
谭孝岑挑着嘴角,道:“啧啧啧,火气不小,还是像以前一样,真是个经不起挑逗的家伙。”
杨米蝶斜睨一眼谭孝岑。她真是个蠢货!还当真以为谭孝岑看上她,压根就是这货在构陷她。她咬牙切齿地说:“刚才你是故意的吧?”
谭孝岑伸手拍着她的肩,一脸无辜地说:“不使离间计,怎么迎得美人归?美人啊,你要是想通了,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哼!走开!”杨米蝶一脸嫌弃地拍开他的手,扭头进了单元门。
刚好电梯的门正要合上,她急忙追过去,将脚伸进门缝里。电梯门缓缓打开,赵衡成面无表情站在里面。
她低着头,一脸心虚地走进电梯,背对着他。
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向她笼罩而来,她甚至不敢用力呼吸,生怕呼吸声大了,烦扰到身后的人。
电梯不停地在上升,终于到了楼层,门缓缓打开。她站在正中央,忽然意识到什么,速度给身后的人让出了一条道。
赵衡成面无表情地越过她,走向家门。他打开密码锁,开始输密码,密码锁“嘀嘀嘀”发出报错的声音。他再次输入密码,结果又少输了一位,密码锁又“嘀嘀嘀”地报错,接着第三次、第四次报错。
杨米蝶紧跟在他的身后,正当他要输第五次的时候,她一把按住他的手,小声地说:“还是我来吧。你再输错一次,报警器会响……”
赵衡成抽回手,动作僵硬地站到一旁。
杨米蝶小心翼翼地输入密码,门终于开了。
赵衡成依旧一言不发,用力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杨米蝶跟着他一起上了楼。
进了房间,赵衡成便开始脱衣服。冰冷的气息仿佛将他周身的空气都全部冻结。杨米蝶刚接近他三米的范围内,他便一个凌厉冰冷的眼神扫过来,示意让她滚远一点。
她只好退到门口,低着头看着地板,几番欲言又止,憋了半晌还是觉得应该跟他道歉,“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那样说你的……”
赵衡成忽然转过身,将脱下的外套用力地甩在地板上,金属拉链打在地板上的声音十分刺耳。
她吓了一跳,顿住没再继续往下说,抬起眼,刹那间又懵了……他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脱去了衬衫。
她呆呆地望着他赤裸的上身,紧实的胸肌依然那么饱满。视线忍不住向下移动,被线条分割明显的漂亮的八块腹肌,还有那该死的诱人的人鱼线……让她不禁回想起第一次在宾馆里遇见他的时候,哦,还有在医院医生休息室里将他扯光的情景……
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忽然走近她,攫住她的一缕发丝,冷酷地笑着:“怎么?你不是说你不是‘很多女人’,不会贪恋美色么?”
他的脸靠得很近,说话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一下子将她的脸烫红了起来。
“对……对对啊,我在美国见到比你帅,比你高的,比你身材好的帅哥,多了去。看多了根本都无感。”开始她还有些结巴,说着说着,她挺直了胸膛,音调也高了许多,以为这样能掩饰自己的紧张。
蓦地,他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腰,另一个手反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整个压向自己。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他的唇便压在她的唇上,强势的气息一下子取代了她所有的呼吸。
牙齿的碰撞,唇舌的交缠,受阻的呼吸,终于让她反应过来,她被强吻了。她被赵世仁强吻了!
她先是有些恼羞,忽然内心又激起莫名的小激动,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她喜欢被赵衡成亲吻和拥抱的感觉。慢慢的,她将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开始认真地回应他。可是这样的纠缠并没有持续太久,她便被他用力地一把推开。离开他滚烫怀抱的一瞬间,她仿佛像是被人从上到下泼了一盆冷水,冷得发颤。
“现在有感了么?我亲爱的房客!感受房东浓浓的爱意了么?满意么?”灯光下,他的唇角微弯,看似在笑,但是眼里却丝毫没有笑意,幽黑的眼眸中闪着冷酷的光芒。
她轻咬了一下还有些微痛的嘴唇,内心涌起说不出的羞忿,“你的吻技简直是烂到透顶!”
他的瞳仁明显一黯,冷漠地道:“不满意是么?我还可以服务得更好。”他又一把用力地将拉过她,正想要再一次吻她,被她双手紧紧地抵住。
双心触摸在他的胸膛,那真实的触感让她心神意乱,有些费力地说:“赵衡成,你够了!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他捏住她的下巴,几近咬牙切齿地说,“作为供你衣食住行,各种刷卡付费的‘房东’我,可是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房客’你是这么的不开心。都是我这个房东的错,我应该负全部责任。现在我就努力让你开心点,免得你跟谁抱怨我虐待你。”
她双手用力地抵在他的胸前,听他无比怨念地说完,也忍不住暴发了,“不就是我说了你几句坏话吗?虽然背后说你坏话是我不对,但是我说的都是事实啊。你本来就是这么对我的!你每天都是这么阴晴不定,我是个女人都没有像你这样,变脸跟翻书一样,稍有一点不如你意,你就这样那样的挑刺。我也是有脾气的好吗?”
“你有脾气,你想说什么可以当面跟我说。但是你耍脾气的方式是跟别的男人吃饭吃到这么晚才回来,然后在背后骂人,骂完了还要再跟回来,究竟是几个意思?”
“我好好跟你说,你有听过吗?就比如我每天去卖面包,哪天晚上回来我不跟你说当天发生的事?你是什么态度对我?冷嘲热讽!逼债催钱!简直就像个变态!”
他那是逼债了么?他那是要激励她不要做什么事情都半途而废,是在激励她的人生好吗?没有坚强的意志,凭什么打倒白骨精,拿回自己的东西?他要是个变态会让她天天这么嚣张?就差没有爬到自己的头上!
“我变态?!”
“难道你不变态吗?要我有什么都说出来,那你呢?你明明跟岑哥说好了,让我去龙腾上班,但是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就喜欢看着我天天累得像条狗一样的在你面前出糗。你说你是不是变态啊?!”
岑哥?才认识多久,叫得可真是亲热。
赵衡成嘴角沉下,神情冷若冰霜,“找工作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事!如何生存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基本的技能。我没有义务在收留你之后,还要替你找工作。”
杨米蝶感觉心口被插了一刀,撇了撇嘴,强撑着回道:“但是你明知道我有多么急切地想要回家,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进入龙腾,参与度假村项目,我就能尽快拿到证据,尽快回去!你这么讨厌我,嫌弃我,你干嘛不让我去龙腾?”
“我为什么要拿龙腾的利益来让你来冒险?你以为你是谁?!”他怒不可遏地推开她。好心都被当成驴肝肺!
她是谁?对!她什么都不是!她只不过是个闯入者打扰者。但是,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赵衡成!你别忘了,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如果不是你,我杨米蝶也不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你,我杨米蝶压根就不需要受这种罪,尤其是跟你这种人待在一起!”杨米蝶的双颊红通通的,不知是因为先前喝了葡萄酒的原故,还是因为和赵衡成发生争执,气得脸红。
赵衡成紧握着拳头,强抑制着心中的怒气,声音也压得低沉,“不想跟我待在一起,那就立刻给我滚!去找愿意接收你的新房东,去找今晚请你吃饭的人!”
她就知道他会来这招。
“你别妄想通过吵架赶我走!只要我杨米蝶一天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家,我就要赖在这里跟你耗着!我要让你天天看见我,吃不下睡不着!我就是要烦死你,让你天天看见我难受!难受!难受!”他不让她好过,自己也别想舒服。她豁出去了!反正这个世界不要脸的比要脸的活得滋润,要脸的都没有什么好报。
赵衡成从薄唇中冷冷吐出三个字:“滚出去!”
“我就是不走!怎样?!”她挺直了胸膛,一副有种你来打我的眼神死瞪着他。
他没再说话,甚至都没有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突然解开皮带扣,用力地抽出皮带。
“你你你……要干什么?!”这家伙该不是想用皮带抽她吧?她想都没有想,一把扑上去,死命地抱住他的手臂。
“放手!”
“不放!”
“你……简直不可理喻!”
“那也总比你一个大男人说不过我一个女人,想要打我来得光明磊落!”她一边说着,一边从他的手中强行夺下皮带。
他嘴角微微抽搐,这个女人的脑回路………
他无奈地深吸一口气,不仅是神色疲倦,甚至连开口跟她争执都懒得再废力气。原本今天应该是他当值夜班,恰巧另一个同事有事和他换了班,但是下午一场口腔严重矫形手术令他十分疲倦,病人病情稳定之后,他只是想早些回来休息,却不想回来更加累。
他索性解开裤子拉链,直接脱下裤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浴室。
杨米蝶手中握着皮带,瞬间石化。
Oh,NO!她竟然蠢到以为他抽出皮带来是想揍她,只是单纯的回家洗澡啊……她可以再蠢一点么?她莫名地挥了两下皮带,上面还留着他身体的余温。她突然像是抓着个烫手山芋一样,将它丢了出去。
这间主卧室的浴室只隔着一道玻璃墙,磨砂部分只是遮挡了身体躯干。透过浴室里灯光,赵衡成的身影若隐若现。
杨米蝶脸颊红红的,烫烫的,虽然尴尬无比,嘴巴却不甘地说:“你一身臭汗,臭死了!刚才差点没有把我熏死!好好洗干净吧。”
忽然,浴室的门打开,迎面砸过来一个深色的东西。杨米蝶身手敏捷,躲过这个暗器,当它掉在地板上的时候,她定睛一看,竟然是赵衡成的内裤。
卧槽!这家伙一下子这么没下限!
隔着玻璃房,只听赵衡成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再不滚出去,我就把刚才丢出去的东西塞进你嘴里!”
“赵衡成!你就是个变态!”她逃似的钻进对面的小屋,“怦”地一声将房门关上。
自从上次她生病他贴心照顾她之后,她就是飞出鸡窝里的凤凰一样终于爬上了二楼,从此有了床。当然,偶尔惹得某人不高兴,还是会被赶到楼下客厅。这间屋子原本是赵衡成的一间书房,三面墙高高的立着书架,上面摆满了她看不懂的医学类书籍,偶尔也有几本心灵鸡汤类的励志书籍,所有书摆放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很符合他的性格。靠窗的位置是张榻榻米,中间嵌了一张升降桌。坐在桌前,就可以将窗外的美景一览无余。窗外是一片明净碧绿的湖水,湖岸绿柳垂丝,每棵树下都有一盏景观照明灯。月下的湖水如镜,而白色的光亮在黑夜里就像是嵌在镜边的点点明珠。赵衡成有时候下班早或者是休息,吃完饭后会顺着湖边慢跑。这里与她之前坐在楼下的阳台上看到风景完全不一样。没有选喧闹的街市,只有隐于繁华间别样的宁静安逸。
这里,现在成了她的卧室。
她将身体摔倒在榻榻米床上,翻了个身便卷进了被子里。不一会儿,她又掀开被子,望着窗外深吸了口气。为什么她的脑子里一直缠绕的都是刚才那个很不友爱的吻?她忍不住摸了摸唇瓣,有些痛,是刚才撞破的吧。她的脑子里忽然又跳出赵衡成那副秀色可餐的身体……NONONO,她没有贪恋对门那个美色,也没有喜欢那个不友爱的吻,更不可能喜欢那个抠门的家伙,她脑子里这么一直念着,绝对是因为她是被强迫的。她现在是个被强迫意志已陷入错觉之中的迷茫女纸。绝对是!
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她拿了衣服去楼下的浴室里快速冲了个澡,然后滚上床,进行自我催眠。可是,她低估了她的脑构造,这一夜,她的大脑都被“赵衡成”三个字侵占。
争吵之后,赵衡成连续两个晚上没有回来。到了第三天早上出门上班的时候,杨米蝶正好楼下撞见赵衡成一脸疲倦的回来。她举着右手刚想跟他打个招呼,谁知赵衡成连看也不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消失在楼道的电梯里。
她知道赵衡成还在生她的气,就像她初到这里一样,她又开始每天一个人对着空气。比起和赵衡成有说有笑的日子,虽然心情会很失落很郁结,但是她会自我催眠,她是只打不死的小强,才不会因为被冷落而意志消沉呢。
谭孝岑告诉她,随时都可以来龙腾上班,只要一通电话就行。本着礼貌,本来还想着告诉赵衡成一声,哼!这下完全不用告诉他。哼!赵衡成,你就尽管矫情去吧!等本姑娘离开了,你就会思念本姑娘的好!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本姑娘更好的自动对讲机了,让你寂寞到死吧!
可是真正寂寞的人是她,因为第三天,第四天,甚至第五天赵衡成都没有回来……
杨米蝶向喵喵屋的老板娘递了辞呈,老板娘一脸不舍。她知道老板娘舍不得的并不是她工作有多出色,而是阿栋和阿田这两个免费的“招财猫”。自从那天阿栋和阿田模仿迈克尔·杰克逊跳了段精彩的舞蹈之后,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气。于是,两个人每天下午三点整会定时在门口表演MK的舞蹈,喵喵屋的生意一下子爆棚起来,可以说比之前更好。老板娘认为这都是她的功劳,所以一听到她要走,意味着阿栋和阿田这两个免费“招财猫”也会离开,自然舍不得,一再挽留。也不知怎么的,杨米蝶的脑子一发热就同意干到月底,并答应每个月会抽一两天过来打零工。老板娘立即眉开眼笑。
离开喵喵屋的那天,黄秋丽做了个大蛋糕送给她,王帅就差没有捏着手帕咬着银牙拉着她不让她走。
“我有空还会回来打零工的呀,又不是走了不回来了。”一度她差点落泪,她以前从来都不是这么矫情的人呀。
“知道你还会回来,所以我也不和你道别。给你!特地为你特调的,跟卖给的客人可不一样哦。”吴小雨将一杯浓稠香芬的燕麦奶茶递给她。最先是浓浓的奶香味,喝在嘴里特别的丝滑,接着燕麦的香气混着榛果和葡萄干的甜味在舌尖散开来,让人意犹味尽。这也许是她喝过的最好喝的奶茶了。
“谢谢!”其实经历这一个多月,工作虽然累过苦过,但是也有甜。好不容易结交的朋友,她内心深处也有些舍不得。从小到大,除了姜芝雅以外结交的那些会拍马的朋友,多半是因为她是湖滨假日酒店的大小姐。不一样的生活,让她领悟了不少,除却金钱的身份,其实大家没有什么不同。朋友和尊重,都是要靠自己的努力赢得回来,而不是依靠金钱。
“嗯,我一定会回来的。”将这份依依不舍藏在心里,她离开了喵喵屋。
Chapter 14
第一天进入龙腾上班,杨米蝶有点小小的紧张,乘坐在电梯上她的眼睛盯着电梯上方在不停上升的数字。这跟她被父亲按排在Sue秘书的身后,以及死皮赖脸向喵喵屋老板娘求来的工作感觉完全不一样。这意味着她要向白美丽正式开始宣战,这一战,她只许胜不许败。
出了电梯,她深呼吸一口气,这才正眼看向对面。
迎面龙腾投资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特别显目,就连那只腾龙的LOGO都看起来那么与众不同。哎哎哎?哪里与众这不同?她仔细研究那个LOGO,就仿佛每次去电影院看电影,所有开场都会有一只龙升起钻进一个框里。对!就是这种感觉!很快她反应过来,勒个去!再看一眼这条龙简直就是山寨版的电影公映许可LOGO呀。哎玛,这是哪位坑爹的设计师设计的呀?也不怕被抓住追讨版权费。
再往下看,如果她没有看错了,那底下放着一排又大又粗壮的招财树,粉水晶、白水晶、黄水晶、紫水晶……各种水晶的招财树不仅集齐了,还有三盆摇钱树上面分别挂着金光闪闪的铜钱、金条和金元宝。
顿时,她感觉头顶上方有一群乌鸦齐刷刷地飞过。
这龙腾投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这样独特的品味,真特么奇葩!
绕过这道墙,这才正式见到龙腾投资的两位前台小姑娘。两个小姑娘不仅长得水灵灵,肤白貎美,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前凸后翘,跟白美丽这副皮囊不相上下。
她还没有来及开口,其中一位便道:“是白小姐吧,谭总等你好久了,这边请。”
声音是犹如鹂啼莺啭,比她这术后沙哑的嗓音好太多了。
“哦,谢谢。”她傻愣愣地跟着这位前台小姑娘走进办公区。
一路走过来,她发觉这里的装修风格十分诡异,不是只门前那一排招财树和摇钱树奇葩而已,而是这整个公司的装修风格就很奇葩。完全说不来的风格,但是几乎每道墙上都贴着各式各样金灿灿的金属花形线条,所有吊顶的四角雕花都刷着金漆,墙壁的拐角包边还有踢脚线全是金色的金属包边条。这不由得让她想到俄罗斯的冬宫,但是那种豪华大气的欧式装修风格配合着欧式家具十分和谐,而这里随处可见浓重中国风的红木家具。作为一名在资本主义国家主修室内装修设计的她,完全不能想象这种诡异的中西合壁充满着浓浓爆发户气质的装修风格是哪位设计师设计出来的。
漂亮的前台小姑娘推开面前的办公室门,谭孝岑正坐在古树根茶桌前练习着茶道。
杨米蝶从第一次见到谭孝岑,对他的印象就很深刻,他和赵衡成的感觉完全不同。不,应该说和她见过的所有长像帅气的男人都不同,他那种独特的坏特别吸引人,让人着迷。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大概说的就是谭孝岑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自制力强一些,她一定会被他这种独特的气质迷晕。
谭教岑见她前来,嘴角轻扬,热情地冲着她招手道:“小蝶啊,你来啦。快来,这边坐。”其实树根凳的空位还有两三个,可是他偏偏指着自己身侧的位置,毫不避嫌。
前台小姑娘带着暧昧的笑容将办公室的门带上便离开。
小蝶?坐那么近?闹哪样?
杨米蝶嘴角抽搐地走过去,在谭教岑对面的古树根茶凳上坐下来。
谭孝岑笑了起来,说:“我就算准了你不会坐我旁边。”
被看穿心思,杨米蝶的耳根子也不由自主地发烫。
谭孝岑笑着说:“感觉你很紧张。”
“怕做不好工作,毕竟你也知道以前的我,很废柴。”
“但是我听阿成说,你不但画画很好,大学还是主修室内装修设计。”
“嗯。”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主修的是室内装修设计?为什么不是酒店管理?你爸没有强迫你么?”
“我爸当然有啊,他给我选择的肯定是酒店管理专业,但是我对那个一点也不管兴趣,后来偷偷改了专业。我喜欢画画,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个像童话故事里一样的城堡,然后自己设计,要让每间房间的功能都不一样。”
“叛逆有思想的少女。不过我当年年少的时候,也是像你这样,不,应该说比你更叛逆。”谭孝岑轻啜一口茶,忽然说:“未来的设计师,品鉴一下我们龙腾投资的装修风格是不是很别树一致?在整个N市你绝对找不出像这样独特霸气的多元化风格。”
杨米蝶差点将口中上好的观音茶喷出,不过良好的家教让她忍住。难道说这里的装修的风格是谭孝岑的品味,OMG!那可真是要命了。
“凌乱美也是种美,大胆将各国各民族文化元素融合也是种创新。”
“啧啧啧,你可真会说话,比阿衡说话讨人欢喜多了。他可是直接批判这里到处充满了浓浓暴发户的气息。”龙腾会有这样奇特的风格,也是为了尊重几位青龙帮叔伯们的品味和爱好。只要叔伯们开心就好,他谭孝岑从来不计较这种鸡毛算皮的事。时间久了,看着这样奇葩的装修,心情会很好,只不过让阿衡那个强迫症随时发作的家伙难受了。
“噗……”的确是赵衡成会说的话。但是她会说话?讨人欢喜?她要是真这样,她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她的朋友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等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暂时就当这是我的品味吧。”他用专用的夹子夹了一个模样精致的青花瓷茶杯,洗净之后为她倒上一杯清茶, “福建安溪的大龙袍,尝尝。前阵子我让人从安溪采摘回来刚炒好的。”
她端起茶杯,茶杯上勾勒着简单的花枝纹,一旁飞舞着两只小小的蝴蝶,杯心里也映着一只蝴蝶,在黄绿的茶汤下晃动着,像是在翩翩起舞。淡淡的茶清香飘入鼻中,轻啜一口,味道满口清淡略苦,但很快就开始回甘,舌根之处有了丝丝甜味,这是铁观音特有的那种清茶味道。
“怎么样?”谭孝岑问。
“嗯。不错。其实我对茶艺并不是太懂,但是我爸和二叔喜欢,以前只是好玩,有事没事跟着他们两经常喝喝茶,所以我是不懂装懂。”
“慢慢地喝多了,习惯了,就会品出每种茶的味道以及那种感觉了。”谭孝岑又为她倒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