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衡成捏了捏眉心,刚想再次劝导,忽然听到人群里传来一个女声:“这位小姐,你长得这么漂亮,干嘛这么想不开?这种脚踩几条船的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天底下比他好的男人多了去。”
本来场面已经混乱又难堪,这会又多出一个人出来没事挑事,无疑是火上浇油。他抬眸看向人群,究竟是哪位“好心人”这么热情地替他“解围”。 当目光锁住杨米蝶身上的时候,他下意识暗叹了口气,真是冤家路窄。
站在杨米蝶身旁的姜芝雅说:“这个人是个强奸犯!赶紧离开他吧。”
这话一出,人群立即发出一声惊叹,就连那位不停哭诉的女人也停止了哭泣,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们。
杨米蝶拧着眉心看向姜芝雅。
姜芝雅继续说:“我说的是实话。这个人在酒店里涉嫌强暴人家小姑娘被警察抓了,后来因为证据不足,警察最后不得不放了他。你说是不是?”
姜芝雅用胳膊捅了捅有些发怔的杨米蝶。
“是的,没错。”杨米蝶尴尬地点头,只是不明白姜芝雅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到那件事。
姜芝雅看出来她的犹豫,低声在她的耳畔说:“上次你在酒店里吃了那么大个闷亏,这这家伙态度那么傲慢,今天这里人这么多,当然不能这么放过他。”
人群再一次发出惊叹的声音,纷纷质疑地看向赵衡成。如今变态的确太多了,何况又是个整形医生,极有可能呀。
那位病女人好奇地问杨米蝶:“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另一位看似医院广告组织者站出来说:“两位小姐,请不要随意污蔑我们赵医生。你这样说话有损我院和我院医生的名誉,我们可以告你诽谤。”
杨米蝶思忖着姜芝雅的话,觉得也有些道理,反驳说:“我们没有乱说话,我们说的全部都是真的。”发生那种事情,上次在派出所里赵衡成不但没有跟她道歉,还一副傲慢无理的模样,仿佛她被他占便宜是她活该。当时在派出所,要不是有警察小哥在,她不能惹事,她是真恨不得撕了他。
女病人一听这样,偶像完美无瑕的形象顿时在心中被摧毁成渣,受不了刺激的尖叫着穿出人群,如来时一样,像一阵龙卷风一样离开。
“这位小姐,请问那个差点被强暴的‘人家小姑娘’是你吗?”赵衡成忽然走到她的面前站定,与她对视。
她一怔,脱口而出:“当然不是我!”
赵衡成冷笑一声,说:“既然不是你,那你们凭什么证明我就是强奸犯?”
杨米蝶只好说:“我是在派出所里看见的。”
赵衡成冷嗤:“是吗?派出所是你家开的,想进就进,想出就出,随随便便就能听到一个案件。”
杨米蝶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方想说话,便被他断去:“杨小姐,我很感谢你替我解围。但是如果是因为我之前拒绝你的示爱而致使你恼羞成怒,是我的错,我真诚地向你道歉。服务好每个病人是我身为医生的职责,但请你不要误会和产生错觉,那只是一个医生对病人的关心和爱护,并不是爱情。如果你还不能明白,我建意你去我们院隔壁的脑科医院精神科挂个号仔细检查一下,不要每天到我家门口来骚扰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介绍那里的专家朋友给你。”
三言两语,言辞之间无比真诚,赵衡成将整个局势完全改变。
围观的人开始唏嘘:原来这个女人也是个神经病啊!
杨米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有没有搞错?!她才是受害者!居然在这个男人歪曲事实的强辞夺理下,秒变成一个追求医生不成因爱成恨的神经病花痴!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喜欢你?我向你示爱?我天天去你家骚扰你?!姓赵的,你才是神经病吧!你才要去看心理医生!你这个强奸犯!”她真是快要疯了。
不知群从里谁的脚长,刚好绊了她一脚,她一下子跌进了赵衡成的怀里。
人群再一次发出感慨,这姑娘真的爱慕成疯!
赵衡成温柔地扶正她的身体,一脸浩然正气地说:“杨小姐,请自重。”
杨米蝶恼羞成怒地将买的衣袋全甩在他身上,说:“自重你妹啊!你这个强奸犯被人家下迷药,要不是我救他……”
“迷药?哎哟!这姑娘真是喜欢这位医生喜欢疯了,竟然对人下迷药。”
“是呀是呀,看着长得也蛮讨喜的,居然干这种事。”
“爱情原来这么伤呀!”
“我没有给他下迷药,是他被人下迷药,他……”无论杨米蝶说什么,人群早已听不见,一直发出唏嘘声,脑补各种情结,整个情势完全倒向赵衡成那边。
先前那位医院广告组织者又说:“这位小姐,请你不要污蔑我们院的赵医生,如果你再不走开,我就要叫保安来了。”
姜芝雅一把拉着杨米蝶的手,小声说:“米蝶,别说啦,我们走啦。”
杨米蝶忿恨地盯着赵衡成看了一眼,心有不甘地被姜芝雅拉出人群。
“等一下!”赵衡成将满地散落的衣袋捡起,身姿优雅地走到杨米蝶的跟前,将衣袋还给她。他故意以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不管到多老,你最好都不要拉皮整容,否则落在我的手上……”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用唇角飞扬的微笑替代,那微笑仿佛像是来自地狱深渊里恶魔脸上的笑容。
什么叫一语成谶?也许这就是。
对赵衡成来说,遇见杨米蝶,是他的人生中一场孽缘。
而对杨米蝶来说,遇见赵衡成,是她人生中的一个灾难开始。
无处可去的杨米蝶就这么裹着黑色的破布,傻傻地坐在住院部大楼对面的休息长廊里。
因为他,她从堂堂湖滨假日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了她最憎恨的小三儿白美丽。不仅无家可归,还被一群人当成一个千方百计想要逃脱的“精神病人”。
她这么辛苦地找他,目的就是弄清楚她为什么会被换了脸?究竟是什么人指使他做的?她出车祸之后究间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会放弃的!除非她死!
其实自从她从天堂掉到地狱之后,也跟死了没有什么差别,一想到这段时间来过的非人的日子,她便忍不住捂住眼睛,不让脆弱的眼泪流出来。
Chapter 4
“在门口了,我马上就到!”
赵衡成挂了电话,下了车,将车钥匙丢给泊车小弟。
他被那个不知道该叫”白美丽”还是”杨米蝶”的疯女人烦扰了一个晚上没有睡好,所以高中同学一个电话约他去酒吧喝酒,他也就欣然答应。
进酒吧门之前,他下意识回头张望,总感觉”白美丽”会像个幽灵一样跟着他。直到确认身后没有人,这才放心走进酒吧。
杨米蝶裹着那件黑色的破布,躲在停车场旁的一棵大树后张望着。前天晚上被赵衡成赶出住院部,她窝在住院部的休息长廊里休息了一晚上,差点被蚊子咬成猪头。好不容易待到赵衡成下班,她一路跟踪,可是到了他家楼下,她便被保安拦住。她只能又在外守着,一直守到天黑,终于等赵衡成从小区里开着车出来。可是她没想到,赵衡成却来到酒吧。
她捏着手里不多的二十来块钱,为了跟踪他,这一百多块钱花的快差不多了,如果今天晚上还不能让他相信她说的话,她就要准备做流浪狗了。
从来没有未钱烦恼过的她,心里说不出地焦急。
她解下一直披在身上的破旧黑布,仔细地叠好,放在树下,待会若是不成功,出来这块破布还能用得上。她理了理有些脏乱的头发和身上的衬衫。她下意识地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不禁拧起眉头,这销魂的汗臭味……这盛夏的天气,她已经整整天两夜没有洗过澡了,希望待会进去,不要因为汗臭味被门童拦住。
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什么,她连忙解开衬衫下摆的几粒钮扣,在腰间打了一个结,露出盈盈而握的小蛮腰。这样看上去像是来混夜场的了吧。
走到门口,果然门童小哥向她伸出手,不过令她吃惊的是门童小哥并不是拦住她,“美丽姐?!”
她先是一愣,立即反应过,连忙点头说:“嗯。我能进去吗?”
门童小哥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说了句:“美丽姐,祝你好运!”那的口气似在替她捏把汗,仿佛随时都等人来给她收尸。
“噢!谢谢!”她看了一眼门童小哥,没有多想,便奔进了门。
淡黄昏暗的灯光,四处缭绕的烟雾,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成了整个酒吧最大的背景。舞台上,一支乐队正在演奏着非常老的英文歌曲,舞池里只剩下一对全身紧贴在一起的男女随着音乐起舞,跳着跳着,两个人带着暧昧挑逗的眼神,走下了舞池,走到一旁的角落里继续连体婴造型。
她的视线在角落附近位置搜寻,期待能看到赵衡成。
以前和姜芝雅来酒吧玩的时候,两个人最喜欢躲在昏暗的角落里,因为可以偷看形形色色的男女谈情说爱,欣赏着每个男女虚假又真实的嘴脸。现在换成另一种身份,另一种感觉走进这里,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这里的每张嘴脸都让她感到不适。
她顺着座位一个个开始找寻,今晚一定要说服赵衡成,她已经做好抱他大腿求他信她的打算了。
忽然,她的屁股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一只咸猪手接着又伸在了她纤细的腰间,她浑身一麻,鸡皮疙瘩全都起来。她恼羞地回头,一个陌生的男人带着浓重的酒气向她靠来,口中叫着她并不陌生的名字:“白美丽!”
美你妹!
她一边在心里骂着,一边伸手推开这个满脑肥肠猪一样的男人,“走开!”
“哟,才一年半不见,翻脸不认人了。”胖子身边其他几个猥琐的男人也纷纷站起来缠着她,“别扭捏了,过来陪哥们几个喝杯酒。”
“别碰我!你们都给我走开!”她拼劲力量将这几个男人推开,绕到另一边去。
白美丽这个混迹夜场的骚浪贱,熟客可真特么多。她开始预感今晚进入这里将不会太平。她要尽快找到赵衡成,离开这里。
她终于看到赵衡成,和她预想的一样,他就坐在最安静的角落里喝着酒,身旁还有两个年轻的男人。三个人正喝着啤酒。
“哎,衡成你看,前方九点钟位置的那个女孩。她是我今晚见到这里最漂亮,身材最好的,以你专业的眼光,你说她会不会是整的?”
赵衡成正喝着酒,忽然被同学夏明珏捅了捅胳膊。他懒懒地抬眸向九点钟的位置看过去,这一眼让他的手微颤,差一点将杯子里的酒泼出来。
他难以置信白美丽这个疯女人竟然还在跟踪他,甚至一直跟他跟到这里。他进门之前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有想到那根本就不是错觉,而是真的被跟踪了。
“那张脸是整的!”赵衡成几近咬牙切齿地说。一想到昨晚被这个疯女人扒了浴巾,火气就抑制不住地蹿上来。
“整的?不过可真漂亮,还是素颜。”另一位同学高强发自内心的赞叹,“她好像遇到些麻烦,那几个男人一直在骚扰她。”
赵衡成再次看过去,杨米蝶正在和几个男人拉拉扯扯。虽然还是昨天的装扮,但是就因为她撩高了衣角系在腰间,那微露的盈盈一握的小蛮腰,配上她那张完美的脸蛋,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完全不一样的风情。她是个完全知道将自己优势展露的女人。
那几个男人时不时在她的身上揩油。他忍不住在心里嗤道:说她是精神有问题,这会儿到了酒吧到知道怎么将衣服撩起来勾引男人。
赵衡成放下酒杯,对两位同学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有这个疯女人在,他是别想安静地喝酒聊天。
夏明珏和高强不乐意了,“你怎么才来就要走?”
虽然被那几个男人一直骚扰纠缠,但是杨米蝶一直都关注着赵衡成的动向,忽然看到赵衡成起身要走,她再也忍受不了那几个男人的骚扰纠缠,一把操起旁边桌上的酒瓶,“叭”地一声用力地砸碎。她拿着碎掉的半个酒瓶,指着那个胖子吼道:“你们几个要是再敢过来,别怪我不客气!”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这一举动惊住,包括赵衡成。
忽然,她的头发被人用力地扯住,随即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白美丽,你他妈的躺在医院装死装了一年多,老子看你可怜没找你妈讨债已经是仁至意尽了。这会儿你活蹦活跳的出现就给老子来砸场子,你他妈的是不是真疯了?”
本来喧闹的酒吧,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连台上的乐队也停止了演奏,只听到杨米蝶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白美丽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以前惹了什么样的麻烦,现在要她来承担?
杨米蝶看清扯住她头发的是个陌生的光头男人,身型虽然并不高大,但是整个人看上去戾气十足,因为他十分黑,比包公还黑,快要赶上非洲人了。他身后跟着几个跟班,叫他黑皮哥,还真是贴切。她望着这些陌生的人,终于明白门童小哥为什么会露出一副叫人来收尸的神情祝她好运。
她很想说自己不是白美丽,但是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就凭这张脸,根本没有人会信她,纵使她扯破嗓子那也是徒劳。
光头哥松开她的头发,发话:“把她给我带下去,老子要好好找她算算账。”
身后的两个男人立即上前拽住她,拖着她就往后场走。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她开始恐慌,死命地挣扎着。
她扭头望着赵衡成,赵衡成冷漠地眈了她一眼,绕了个方向从另一边离开。
目前赵衡成是唯一可以知道她是谁的人,也是能帮她解决那个谜团的人。如果他这么走了,把她丢在这个深渊里,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
她疯了似的扯着嗓子叫道:“赵衡成!赵衡成!你别走!我求求你别走!你走我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找不回来了!赵衡成——”
她看着赵衡成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一整颗心沉到湖底。
她被那个叫黑皮哥的光头男人拖到了酒吧后场的包间内,直接扔在了沙发上。
“还以为你这一年半有长进,钓到一个凯子能养你一辈子,没想到还是被人踹了。你就是个烂货!我告诉你,你当初要是真被撞死了,可能倒霉的是你那个半条腿进棺材的老娘。但是你现在自己不要命地找回来,就别怪我们哥几个当初没有保过你。你之前欠岑哥的钱,今天就要有个说法。如果你还不出来,那就别怪我把你拉去卖!”
杨米蝶缩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生怕惹怒了这些人招来一顿打,忽然听到他们要拉她去卖,她抓着茶几上的酒瓶再一次用力敲碎,对着自己的脖子说:“你们要是敢再过来,再碰我一下,我就死给你们看!”
黑皮哥也来了火气,说:“白美丽,你他妈的是不是被车撞过之后脑子真有病啊?你知道你欠的是谁的钱?你吓唬谁呢?知不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要是每个欠债的都跟你一样,一到还债的时候就要死要活,我们他妈的喝西北风啊?你想死,行,我成全你!老子告诉你,你就他妈死了,老子拖着你的尸体也得去卖!”
黑皮哥说着恨不得将碎酒瓶直接插在杨米蝶的脖子上,他撕开一小袋面粉。
“你想干什么?!这什么东西?!”杨米蝶惊恐地看着那袋白色的粉末。
“你说什么东西?让你乖乖听话的东西!”黑皮哥将面粉往杨米蝶的嘴里喂。
杨米蝶左右挣扎着不停地将面粉吐出来。
这时包间门被从外面一脚踹开来,赵衡成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把将黑皮哥拉开,并狠狠给了他一拳。
黑皮哥重心不稳,连退了几步,重重地倒在茶几上,茶几上的酒瓶杯子果盘洒了一地。
杨米蝶一见是赵衡成,激动地叫道:“赵衡成,他刚给我喂白粉。”她满脸洒的都是面粉,滑稽的像个小丑。
“想办法吐出来!”赵衡成伸手就去抠她的嘴。
黑皮哥站稳身体,伸手就要揍赵衡成,“你他妈谁啊?!”
赵衡成仿佛身后长了眼睛,动作比他更快,一把握住他的拳头,说:“你别管我是谁。如果岑哥知道你们用白粉逼人还债,后果会怎么样,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你要是想给岑哥惹麻烦,你可以不让我走出这个门。”
跟着赵衡成一起进来的一个小弟,附在盛怒中的黑皮哥耳边说了几句话,黑皮哥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将面粉抖在赵衡成的面前说:“谁他妈跟你说我喂她吃白粉,知道白粉卖多少钱一斤么?这他妈是面粉!面粉知道不?”
杨米蝶一边哭着,一边不停地从嘴巴里抠着白粉,意图将喂进嘴里的白粉全部抠出来。在听到黑皮哥说是面粉的时候,她便舔着嘴唇,混着眼泪仔细品尝,果真是面粉……吓尿她了!差点以为自己要挂了!这么多的剂量,就算没喂死她,从此成为瘾君子……
赵衡成一听是面粉,嘴角微微抽搐。他看着杨米蝶脸上又是眼泪,又是白色的面粉,很快一张脸就可以进行雕刻了。他睇了她一个“白痴”的眼神,伸手拉住她的手,说:“跟我走!”
黑皮哥拦住他说:“谁同意你带她走的?就算你认识岑哥又怎么样?每天打着岑哥旗号的人多了去,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我们他妈的还混个屁!”
赵衡成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不一会儿手机接通,便道:“阿孝,我有一个病人被你手下的人抓了,我想带她走。”他将手机递给黑皮哥,黑皮哥一听到是岑哥的声音,立马变了一个调。
挂了电话,黑皮哥将手机还给赵衡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他,居然那么亲昵地叫岑哥的名字,看来来头不小。
“今天我看岑哥的面子,可以饶过这死丫头。但是江湖规矩就是江湖规矩,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死丫头欠的钱必须得还清,不然哥几个以后就没办法在道上立足,就算岑哥今天在这里,我还是会这么说。”
赵衡成问:“她欠你们多少钱?”
“不多,三十万。”
“三十万不是本金吧,本金多少?刚才岑哥说了,只要她还本金。”
黑皮哥有些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