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支箭要射中她之时,司行风突然冲了过来,将她拉在自己的身后,那一支箭硬生生地射进了他的左肩胛内,他脚下不稳,连连向后退了数步。
“侯爷——”品妤失声尖叫,扶住他的身体。
“走!”面对穷追不舍的杀手,司行风想都没想,拉着品妤的手,便向渡口狂奔。
跑了没有多远,十几名黑衣杀手迅速冲了过来将他们围住。
“司行风,你以为你易了容,就能逃过我们的法眼么?今日,这平阳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黑衣杀手之首冷笑着道。
司行风忍着痛,以剑支撑着身体,冷笑着看着杀手之首,道:“啧啧啧,你们动手可比我预期的要晚了许多,也真难为你们马不停蹄的跟了我们整整半个月,风餐露宿,可真是辛苦,赚点银子不容易。”
杀手之首眼色变了又变,不稍一会儿便反讥:“死到临头,还这么伶牙利齿。就当本大爷大发慈悲,让你在临死前说个够,免得到了黄泉路上,想说什么就只能说给阎王听了。哈哈哈——”
司行风盯着他,缓缓向济河岸边退去。品妤扶着他,跟着一同向后退,抓着他衣袖的手指紧紧的。
司行风感觉到她的惶恐,便用力的握紧了长剑,思索着要如何逃生。身后便是济河,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到渡口。他不会死在这里,历经那么多痛苦,他依然还活着,便是老天有意留他这条命,他是决计不会死在这里。
他看了那杀手一眼,问出心中所惑,“你们并非我白虎国人,非江湖草莾,也非寻常杀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但看他们整齐有序的纪律,与之前多番想要致他于死地的那些杀手截然不同。看来那些老匹夫身后,还有另一只强大的帮手。
杀手之首笑道:“不亏是平远侯爷。我们是什么人侯爷何须要问,心中不是早已有答案了吗?”
这人话一出口,司行风冷笑几声:“原来如此。”他目光凛冽地看着他们,突然咬紧牙根,手握住半截箭尾,用力地将肩胛之处的箭拔了出来,顿时,鲜血如柱,自伤口中狂涌了而出。
那些人不禁怔然。
品妤见着,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声音颤抖地不停叫着:“侯爷……侯爷……”看着他为她身中一箭,她已经好难受,眼下他就这样拔出箭来,任由鲜血狂流,她只觉得胸口就像是一个千斤重的铁锤,一下一下,狠狠地砸在她的胸口,将她的整颗心砸得碎碎的,很痛很痛。
司行风侧目睨了她一眼,一头青丝早已凌乱不堪,一前一后背着包袱的样子极蠢,他嗤笑一声:“我还没死,不用这么急着替我哭丧。”
他越是这样说,品妤越是难过,就是杀手乱刀砍向马车的时候,她也没有因为害怕而流泪,现下,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眼角狂涌而出。
她以为自己就要丧命于乱箭之下,可是危急之时,又是他挺身而出,还替自己受了一箭。这不该是他会做的事,她不明白,她不明白为什么。小时候,除了爹娘,就再没有人会为了她拼命,所以她懂得将自己保护得很好,因为这世上不会有人对她像爹娘那样好,那样爱护她。
这个男人,只因为她姓夏,为了对她厉言相向和千方百计的想法子羞辱她,便莫明的跟王上讨了她,可是却又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救了她的性命。
这到底为了什么?
他不该是这样,他该是看她死在万箭穿心之下的啊。
冰凉的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她早已泣不成声。
黑衣杀手之首见二人这般,便道:“关于平远侯爷的传闻可是多之又多,素闻平远侯爷不近女色,如今却为了这个女人甘愿受箭,真是奇哉!这女人虽不是什么天姿绝色,但好歹也算是我见犹怜。你今日死在这里也算是值了,黄泉路上还能有个女人作伴,不致寂寞。好,我便代主人成全你!送你们一块上路。”说着,他轻轻挥手示意,身后十几名杀手举起弓箭,等待命令。
司行风侧目望向身后湍湍急流的济河之水,心中有所决定。
他捂着正在流血且痛疼不已的伤口,骄傲地抬首挺胸,看着这名杀手冷笑:“我的命从来都是我自己的,不需要谁来成全。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今日这笔账我日后慢慢会跟他算清楚。”
话音落毕,他便突然抱住品妤,一个转身,便向济河跳去。
杀手之首眼见,心下一惊,急叫着:“放箭!”
十几名杀手追着岸边,对着湍急的河水狂射一通,但那一白一灰的衣衫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就不信你还能有命活着!给我沿着济河慢慢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命令一下,所有人迅速散开。
耳边传来潺潺的水声,品妤缓缓睁开双眼,一道强烈的光线让她又迅速闭起眼。过了一会儿,她才敢睁开眼,眼前,一片清澈的水流缓缓流过,方才那道强烈的光线进入水中的折射。
一滴冰凉的水自耳后滑过她的脸颊,沁入她的嘴唇,滴入身下的水中。这时,她才感觉到整个身体异常的冰寒。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头脑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正趴在一截断了的枯木上,系在胸前的蓝色包袱不知在何时压在了她的背后,她的下半身还泡在冰凉的水中,难怪这样冷。
她抱住枯木,努力地调整了一个姿势,不致滑落水中。正是这截横在水中的枯木将她从上游湍急的水流中拦住,救了她一命,否则,她不知要被水冲向何处。
枯木的另一端,挂着另一个灰布包袱,那是赵大娘临时前给她的包袱。感谢之前结打得够紧,以致经历这么多,衣物都未曾散落出来。她伸手将湿透的包袱抓了过来,然后从身下的枯木上费力地支撑起身体,跌跌撞撞,这才爬到了岸边。
她看着四处杂草从生,河滩不远处,一边是片茂密的树林,另一边可以看见连绵起伏的山峦,有好半天,回不过神。
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两个包袱也依如她的诺言一般,人在包在。
但是司行风呢?他的人呢?
她随着他出城,原本坐在马车上好好的欣赏着一路的风景,刚过驿站,到了平阳坡却突然遇袭。马儿受惊,拖着马车一路狂奔,后来马儿被杀手射死,车子倾翻,两名杀手又不停地砍着马车。是突然出现的司行风救了她,还杀了两名杀手,叫她往坡下跑。她没用,摔到在地,就在十几名杀手举着箭齐齐射向她的时候,又是司行风,再一次救了她,并且还替她挡了一箭。
她拉着他的衣袖不停地哭,他却抱着她突然跳入湍急的济河中。她记得,在坠入济河的那一瞬间,她睁着泪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绝然。这个孤傲而无比坚韧的男人,比谁都爱惜自己的生命,但就算是死,宁愿自己结束自己的命运,也是决计不会死于别人之手。
她还活着,那他人呢?
“侯爷——”她爬起身,焦急地四下找寻着司行风的身影。
她拼命地喊着:“侯爷——你在哪里?侯爷——你在哪里——”甚至第一次大胆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司行风——你在哪里——司行风——你在哪里——司行风——”无论她怎么喊,回答她的,除了这潺潺的河水声,就是回荡在山谷里的声声回音。
她沿着河滩,逆流向上走了一段,没有看见司行风的身影,便又转回身,顺河水的流向,向下又走了一段。
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在河滩边上,看见一个半泡在水中的白色身影。她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向着那个白色的身影狂奔而去。
走近一看,果然是他。
他胸着的衣服早已被血染红了一片,混着泥水,再经过河水的浸泡,白色的衣衫变得污脏不堪。
“侯爷……侯爷……”她轻轻叫唤了他许久,也不见他应声,便用力地推了推他,还是没有动静。
她心底开始有些慌乱,不知他是否还活着,于是伸手往他的鼻下探去。感觉到那微弱的呼吸,她激动而欣喜地双手合十。
上苍保佑,他还活着。
她费力地将他拖上岸,扳过他的身体,他的眼皮紧紧地瞌着,那一层陌生而幽黑的脸皮经过河水的浸泡之后,开始脱落,露出他原本白皙的皮肤。她小心翼翼地撕去他的伪装,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失去了原本的血色,看上去十分吓人。
也许是冰凉的河水不停冲刷的原因,他肩胛伤口没有再流血,但隐隐透出的肉又红又白,轻轻一碰,还是会湛出血来。最糟的是,他的腿也受了伤,裤腿不知被什么东西割开,一道约莫两寸长的伤口,伤口周围的裤子布料全被染红。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卷入河水中时,水流太急,撞在了水中的枯木或者尖石上,才割伤了腿。
这一肩一腿,若是不急时包扎,他会失血过多而死。
“侯爷……侯爷……快醒一醒。”她蹲□,在他的脸颊上又轻轻拍了拍,意图唤醒他,依然无果。
但愿包袱里可以找到伤药。
她解□上的两个包袱,打开其中的蓝色包袱,两件被水湿透的月牙白长衫,还有从衣服里掉落出两个看上去像是药瓶的瓷瓶,还有一个羊皮囊。她翻看瓷瓶,有一个瓶子上面没有任何记号,另一瓶药上写着“金创药”三字。
“感谢上苍!”她激动地握着这瓶药。
她看着他受了伤的肩胛和腿,又有些犯难,犹豫了片刻,她轻轻地对他说:“侯爷,得罪了……”说着,伸出手用力地将肩胛处的衣服撕开,脱下,并用湿布细细地清理伤口,然后将金创药撒在伤口上,又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将他的伤口包扎好。
他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片刻之后又恢复平静,继续昏迷中。
接着,她又撕开他的裤腿,重复着上药的动作。
上好了药,她抬眸望向天空太阳的方位,她粗算了一下,约莫是未时刚过。无论如何,一定要在天黑前找到栖身之地,否则要不了多久,她跟他都会迷失在这深谷里,这里将成为他们的葬生之地。
她四处看了又看,太阳渐渐向西,金碧皇朝在白虎国的东面,只要朝着太阳相反的方向走应该不会有错。期望会有人家,哪怕是可以栖身的山洞也行。
只是该要如何带他离开这里?
她四下望去,缠在树杆上和石缝里的蔓藤给了她一线希望。她捡了两块又扁又尖的石块,走向那些蔓藤,对着它们的茎干狠狠地砸下去。听到那叭叭枝条折断的声音,她又拽过更多的蔓藤,继续用石块砸断它们。
过了许久,一张藤网终于编好了。她试着拉了又拉,确信藤网不会散开,又转身去摘肥厚宽大的树叶。薄如刀片的树叶在她的手背上划下一道细细的伤痕,一阵刺痛,她甩了甩手,发觉更痛的感觉不是来自于手背,而是掌心。她摊开火辣辣的掌心,看着上面交错着被蔓藤割破的伤口和磨出的水泡,紧紧地握了握拳头然后放开,继续摘树叶铺在藤网上。
铺好厚厚的树叶,她吃力地将司行风拖上藤网,然后又用几根藤条将他的身体捆好,接着执起藤网两边长长的藤条,绕在身前打了个结。拖着他,顺着水流,她慢慢地沿着河滩逆流而上,向着东方位置艰难地走着。
第二十七章 绝处逢生
一身的湿衣,昏迷中的司行风,还有难爬的山道,几乎是耗尽了品妤全身所有的力气。
一路上,跌跌撞撞,牵引的藤条断了好几次,她看着自己被蔓藤磨破割伤的双手,满是鲜血,原本锥心的疼痛只剩下麻木一片,但是只要一停下脚步,手掌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从双臂蔓延开来,传遍全身。
她用牙咬着衣摆,用力撕开,撕出一段布条,又将双手的掌心在身上微干的衣衫上轻轻擦拭,然后用布条将双手手掌缠好,继续拉着司行风开始赶路。
她是如此艰难地走了久远的山路,可是这深山里却看不见一户人烟。太阳渐渐西斜,天色也将越来越暗,到时候,她再没有办法实别方向了。
越走,心里升起的绝望越强烈,双眸早已一片雾气迷朦。
她蹲下身,看着昏迷的司行风,眼泪顺着眼角抑制不住地一滴一滴向下滚落。
“你为什么不醒一醒呢?至少睁开眼来看一看,我走的路对不对啊?”
“你带着我一起跳下济河,躲过一劫,好容易保住了性命,难道就甘愿将命又葬送在我的手中吗?”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求求你,醒一醒,你醒一醒啊……呜……”她全身无力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泪就像是汩汩的泉水一样狂涌而出。
她抱住双膝痛哭起来。
遇到他以来,这是她第二次哭得这样伤心。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流落在这个鬼不见影的山里。就算是看人眼色也好,低声下泣也好,就算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也无所谓,她都可以忍,因为她至少还活着。眼下,在这方圆百里都无法找到一丝生命气息的地方,她真的绝望了。究竟为什么?难道是前世她欠他的,所以今世注定来还?
可是如果不是他,她也许早已死在马车里或者乱箭下,不是吗?他替她挡下那一箭,是那样的毫不犹豫。为什么?她始终没有想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他就是这样一个让她咬牙切齿,却还是要拼命去救的男人。
她吸了吸鼻子,双手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在心中不停地说:夏品妤啊夏品妤,一心想要自由,可是不经历过一番痛彻骨,又有什么资格说是要求自由?想要活下去,眼下不是还活着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至少还活着,不是吗?小时候,跟随爹一起在山里采药的时候,也迷过路,她总不能连小的时候都比不上吗?
从湍急的济河跳下,都可以大难不死,也一定不会死在这深山里。
她用手背擦干了眼泪,重新站起身,将蔓藤条绕过胸前,打了个结,迈开脚步,拖着昏迷的司行风,继续向前。
天黑前,一定可以找到栖身之地。
一定可以。
也许是苍天怜悯她,就在暮色越来越浓之际,终于让她遇到了一个可以栖身的山洞。
她拨开挡在洞前的杂草,洞内温暖的气息拂面而来。洞内有许多枯叶和枯枝,许是之前有人像他们一样栖身这山洞里。
她将司行风拖至洞内的枯叶上,然后解□上的包袱,找到火石,可是火石浸了水,她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未能擦出火花。
既然洞内留有枯叶和枯枝,说不准还有用剩下的火石。她丢下手中的火石,借着洞外射进的月光,在地上慢慢摸索,果不其然,真让她找到了两个火石。
激动的心情不知该如何言语,也许真的是上苍可怜她。
她将现有的枯叶与枯枝架好,然后用火石对着枯叶拼命敲打,不一会儿,终于点着了火。顿时,整个洞内亮了起来。
火光照在司行风的脸上,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这一路拖着他前行,他的伤口又裂了开来,伤口之处阴阴地渗出血来,肩头的衣衫早已经染得血红。
她解下布条,查看伤口,伤势似乎严重了。她重新替他处理伤口,撒上金创药,包扎好伤口之后,又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盖在他的身上。
怕他冷,她又去洞外找了更多的枯枝枯叶,堆在周围,架起了火,然后又将包袱内所有湿了的衣服全部在火堆周围晾了起来。
忙好一切,她便缩在他的身旁坐下,时不时用手探了探额头的温度,没有异常,才放心的拨弄着火苗,整理包袱内的东西,烘烤着不知是否还能再用的一叠银票。
她打开另外一个瓷瓶,里面装着两粒深褐色的丹丸,还散发出一种淡淡幽香。不知是什么药,她小心翼翼地盖上瓶盖放好。
蓦地,同瓷瓶摆放在一起的防水皮囊夺去了她的目光,究竟这里面放着什么东西,比那一叠银票还这么重要。
十分好奇,她打开防水皮囊,里面放着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许许多多人的名字,每一个名字上面都用朱砂笔重重地划去。
她翻了又翻,直到最后一张,尚有几个人的名字上没有那一道朱红砂印。
她不禁疑惑,何以划在名字上的一道道朱红印记,像是一种种记号,感觉像是宣判了这个人死亡一样。
她蹙起眉头,将这份名单叠好,装入皮囊内,并将它和瓷瓶摆放在一起。这份名单既然能这样保存,对侯爷来说一定十分的重要。
收拾好东西,她的肚子发出一声难堪的咕咕叫声。
只可惜原本装在包袱里的馒头早已被水泡得没了踪影。
饥肠辘辘,越是清醒越是饥饿。
她索性蜷缩起身体,在离了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躺下,也许睡着了就不会饿了。
许是太累太乏,她瞌上眼没有多久,便沉沉睡去。
司行风觉得全身都像火烧似的,热得他好难受。
最让他觉得痛苦的是,他的身体被紧紧的束缚着,双手双脚分别被绑在床头和床尾,无论他怎样挣扎,都挣脱不了那根绳子。
耳边不断传来三个男人淫糜的嬉笑声:
“虎爷,你拿着那蜡烛做什么?”
“周老弟,你这就不懂了,这是我前两天才学会的新玩法,非常之有情趣。哈哈哈……”
“王兄,这叫滴蜡,待会看了你就知道了有多刺激。”
“这滴蜡可是有讲究的。你们两人都睁大眼睛看好了!”
司行风趴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他艰难地歪过头,透过散乱的发丝间,他看见床侧站着高矮不一,胖瘦不等的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手高举着一只红烛,笑得整张脸就像是一个皱起的橙皮,极度的猥琐。
这个叫虎爷的麻脸男人先是伸手在他的臀部狠狠地拍了一掌,然后大声笑道:“我今天就用蜡在他这里滴出一只老虎来,哈哈哈……”说罢,他将红蜡倾斜,一滴红烛泪迅速坠落。
滚热的蜡油滴在皮肤的瞬间,臀部那一点灼烫让司行风的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
“看到没有,有反应了。再来再来。哈哈哈……”
一滴又一滴热蜡滴在司行风的臀部和腰背上,一点一点的灼烫感让他不停地紧紧攥着拳头,他无法挣脱那两道束缚,只能咬着牙,拼命地扭动着身体。
“不许动!”
他的臀部狠狠地被人抽打一下,他吃痛,瞪着赤红的双眸看向身后的三个男人。
虎爷狞笑着道:“老子花钱是来享乐的,你再动一动要是让本大爷不爽了,本大爷要你好看!”
说着,又是几掌狠狠地打在他的臀部和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