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初曦是太子殿前的红人,其他官员对初曦第一日入宫应卯便睡觉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

于是初曦这一觉睡了两个时辰,一直到散朝。

吏部尚书下朝后被乾元帝叫去了养心殿议事,吏部侍郎江正回到福熙阁时,一眼便看到伏在桌案上正呼呼大睡的初曦,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江正,人如其名,清廉正直,刚正不阿,是朝中清流的代表,一心效忠乾元帝,不管是太子宫玄的人还是陵王宫湛的人,一律一视同仁,秉公办事。

这样的性格,让百官颇为忌惮,自然也得罪了不少人,但其却一路稳升,深得乾元帝看重。

新来的吏部郎中一入京便因宫门前太子赐披风的事受到众人瞩目,昨夜的宫宴又得到皇上的嘉奖,风头一时无人能及,今日在早朝前,陈维还特意交代他对这位郎中大人多多关照!

江正对这样的事最是不齿,甚至当时就没给陈维好脸色,不过是立了几次军功的一个士兵,依仗太子的喜欢,竟腾云而起被封为五品大官,简直是笑话!

不说其年纪资历太浅,吏部在六部之中何其重要,一介武夫如何胜任?

江正心中本就不忿,此时一入殿便看到初曦正在睡觉,更是气愤难当,果然,不堪大用!

太子殿下惊才绝艳,行事一向沉稳,杀伐果断,他虽然是中立一党,却对宫玄一直臣服,这次却不知为何如此偏颇?

冷哼一声,江正走过去,一把将初曦头上的书掀掉,冷声道,“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张大人如果想睡,明日可以不用来应卯!”

初曦被惊醒,抬头便看到一张三十岁左右,周正冷然的面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立刻起身展颜一笑,拱手道,“见过江大人!”

江正,初曦一早就听说过他博学多才,刚正禀直的大名,却不曾想竟如此年轻!

“嗯!”江正重重的哼了一声,沉声道,“本官不管你受谁人照拂,若有松懈,本官照惩不误!”

“是、是!下官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望大人别跟下官一般见识,下官保证,我再不睡觉了!”

初曦面色认真,一本正经的保证,惹得旁边看热闹的官员一阵嗤嗤低笑,只见江正一记冷眼扫过去,顿时都正身端坐,再不敢出声了。

江正面色依旧冷肃,“本官看你就是太闲了,我这里正好有件公案,就交给你办!”

吏部,负责朝中官员的调动和安排,眼下,正有一件棘手的事被陈维推了下来。

殷都漕运使付礼因病辞休,漕运使的官职便空了下来,梁郡王和王太傅分别向举正官荐举自己的儿子担任此官职,漕运使主要管全国各地粮食的调运,平时较清闲,而且油水颇多,是个肥缺,所以两家争得不可开交。

陈维两方都不想得罪,便将此事推给了江正,江正心中本已有人选,是太学博士之子,薄恭,其为人勤勉耿直,文武皆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然而梁府和王府皆位高权重,又一向都是支持太子,所以陈维交代,漕运使一职只能在这两家的公子中选。

梁小王爷梁子瑜不学无术,每日只知玩乐,王太傅的儿子略好一些,但也是个庸才,江正一个都看不上,于是此事一拖再拖,已经拖了将近一个月。

这两日皇上还问起过此事,江正正因此心中郁结,今日看到初曦,想到也是太子的人,干脆将事情交给初曦,至于选谁,随他们自己折腾。

初曦接了文案,长目一扫,不由得冷笑,呦,梁子瑜,还是熟人呢!

在大夏建国初期,朝中选官的制度还是世官制,官职家族世袭,官吏选拔由世家大族掌握。后乾元帝登基,经过一番改革,变成了举正制,类似于初曦前世历史里学的九品中正制。

京都和各地方设举正官,举正官根据家世,父辈的仕宦经历和爵位的高低,综合德才方面的修养,向朝廷举荐官员。

虽然这样的选官制度有利于朝廷的集权,但也造成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局面,普通百姓若想出人头地,唯有入伍参军一途,所以,武将向来被文臣轻视。

也正因为如此,百官才对初曦被封了文臣这件事如此惊讶,寒门入仕,若在平时,这样的事是根本不被上流允许的,只是因为宫玄,才被压了下去!

而这样的选官制度,迟早会造成世家大族实力膨胀,皇权被分,最终不可收拾!

初曦拿着文案,落在梁子瑜和王文则两个名字上。

王文则她知之甚少,梁子瑜到是了解一些,梁家的郡王之位是几代世袭下来爵位,一直在自己的封地,到了梁彦明这里,才举家搬到殷京。

梁郡王忠君爱民,廉政严明,在其封地颇受百姓爱戴,其长女梁觅也是殷京有名的才女,许配了鱼家长公子鱼少晔,唯有梁子瑜,改了梁家几代的家风,每日游手好闲,专爱女色,十足的纨绔子弟。

想到李南泠枉死的父亲,初曦浅啜一口淡茶,唇角勾起一抹阴测测的冷笑,梁子瑜,你终于也有落在小爷手里的一天。

这宫里点卯点的早,散的也早,不到申时,初曦便下朝回来了。

进了别院登时下了一跳,只见院子内摆满了珍奇古玩,金银珠宝,大小木箱,铺了满地,沈烟轻正招呼下人清点。

初曦抓起一串玛瑙珠子,两眼放光,惊喜的问道,“这都是哪来的?”

沈烟轻将账本往初曦身上一放,“看看就知道了!”

初曦随意翻了几页,见都是朝中官员送来的,顿时笑道,“怪不得都想着当官呢,行,都收着!”

沈烟轻一怔,“收着?我以为你会让人还回去,你刚入朝,就收百官的礼,你不怕有心人以此为把柄,去皇上那参你一本。”

“怕什么,小爷我自有用意,放心吧!”初曦把账本交给沈烟轻,“把这个收好了,对了,把二丫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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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再见梁子瑜

张崖来的时候还带着白狐,白狐一身的泥水,似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初曦一口茶喷了出去,目瞪口呆的道,“怎么回事?”

白狐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就要往初曦怀里蹿,初曦闪身让开,一把将它推出门去,一边招呼下人准备热水,一边嫌弃的瞪着门外的白狐,“我这几天忙,没空管你,你就玩疯了,赶紧去给我洗干净!”

张崖眉开眼笑的倚着门框看着门外的白狐,一脸的幸灾乐祸,一回头就见初曦正对他咬牙怒视,忙讨好的问道,“小爷你找我?”

初曦正了面容,将写了两个名字的纸递给他,“帮我去查这两个人的人品和家世背景,越详细越好。”

“梁小王爷?淮阳咱碰到那个?”张崖看了一眼惊道。

初曦点头,“就是他!”

两日后,是朝中沐休的日子,天气晴朗,阳光和煦,初曦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手中拿着张崖给她的资料,一页一页细细的翻看。

梁子瑜的和她之前了解的差不多,出入不大,王文则之前做过著作郎,因愚笨迂腐,导致修书时错误百出,被乾元帝训斥,后被辞了官,待职在家。

这两人之间还有点嫌隙,王文则有个庶出的妹妹,长得天生丽质,身体娇弱,扶风弱柳,类似于林妹妹那种,一年出不了几次门,结果就一出门,就被摧花辣手梁子瑜看中了,但这毕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不可能当街就抢回家去,梁子瑜便请了媒婆上门求亲要纳为侍妾。

王太傅见是梁家小少爷,自然是欢欢喜喜的答应了!

却忘了自己有个死心眼的儿子,而这个儿子对这个妹妹极是疼爱。

梁子瑜花名在外,王文则当然不愿意把自己的妹妹推入火坑,听说当时去他父亲那里跪了一夜,最后王夫人实在是心疼儿子,一起跟着去跪,才求的王太傅最后悔了这门婚事,导致梁家对王家一直耿耿于怀。

而这次,争漕运使的事,更让两家的关系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两个都是庸才,根本没的选,怪不得江正把事交给她去做!

从这些资料中她还得知了一件事,原来梁宏和梁子瑜是一个本家,不过梁宏是较远的旁支,两家并不怎么来往,两人却是臭味相投,平时走的亲近。

“小爷,梁府的长女是左相家即将过门的少夫人,两家联姻,势力不可小觑,得罪不得,但梁子瑜和咱又有过节,啧啧,但要是把官职给了王家,梁府一定又不肯善罢甘休,难做啊!这江正分明是故意为难你啊!”

初曦斜他一眼,“你家小爷这么机智过人怎会不知?”

“那我到要看看机智过人的张大人这次怎么息事宁人?”张崖一副看好戏的欠揍表情。

“谁说小爷我要息事宁人?”初曦丢了个葡萄进嘴,眼睛里都是狡黠算计人的光芒,“小爷我不但不息事宁人,还要把搅他个天翻地覆!”

“小爷打算怎么做?”张崖好奇的凑上来。

初曦眸子一转,“你今日便将我接手此公案的事宣扬出去,尽快让梁王二府知晓!”

“为何?”

“照做就是,哪那么多为什么?”初曦瞥他一眼,起身往外走,“还有半个月就到年节了,走,叫上烟轻和南泠,咱置办年货去!”

张崖撇嘴,“你还有心情闲逛呢?”

“你不乐意去可以不去!”

“谁说我不去!”见初曦已经出了门,张崖喊了一声,忙跟了上去。

将近年关,街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卖对子的,卖糖果瓜子的,卖灯笼的,卖胭脂水粉的…。熙熙攘攘挤满了长街。

这个时代女子还还没有朱程理学的迫害,可随意出门,可去茶馆听书,甚至经过父母的同意可以和男子出去约会。

因此街上不时便有成双成对的男女走过。

有书生一树下支了个摊,帮人临时作画,只要站在那里,不出一刻,画像便成,画的惟妙惟肖,十分逼真,二十文一张。

不少人在那排队等着,李南泠和沈烟轻两人觉得新鲜,便也跟着去排队想一人画一张,初曦前世连照片都见过,这个自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买了两个糖人,和白狐一人一个,站在人群在,边等边吃。

旁边是个卖胭脂的铺子,此时过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手臂拦着女子的腰身进了店。

只见店铺老板从柜台后跑过来,谄媚笑道,“王公子您有日子没来我这了,这都是新到的上好脂粉,京城里好多小姐都在用,给令妹也买一个吧!”

初曦一怔,方才见那人的姿势还以为是情侣,原来竟是兄妹。好奇之下,不由得往店里多看了两眼,那男子一身雪青色锦袍,衣料名贵,腰间垂着镂空雕连枝佩玉,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女子一身水红色长裙,身形极瘦,面色清丽,带着几分病容的苍白,时不时掩唇轻咳一声。

“喜欢吗?”男子长相还算周正,只是一双眼睛无神,对着女子憨声问道。

女子抬着一双水眸,目光明明是喜欢的,却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走吧!”

男子拉着女子的手便往门外走,临出门,那女子又回头看了那水粉一眼。

“您二位慢走,有空再来!”店铺掌柜送出门来,在后面高声招呼。

见那对人影进了人群,初曦上前一步,掏出几钱碎银塞到那掌柜的手中,笑问,“跟您打听个事,刚才那两位是什么人?”

掌柜的一见银子脸上便乐开了花,忙道,“那是王太傅府上的公子!”

王文则?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难道旁边那女子就是被梁子瑜看中的妹妹?

“多谢,多谢!”

初曦抱了抱拳,出了铺子,微一思忖,大步跟上了方才那两人。

街上人山人海,一会的功夫,就不见了身影,初曦找了半天,才见两人正停在一卖簪花收拾的摊子前,女子取了一朵兰花样式的金钗别在发上,抬头问男子,“好看吗?”

“好看!”男子直直的看着,眼中竟看痴了。

女子面生红晕,娇羞的低下头去,又去挑选别的首饰。

初曦轻吁了口气,这两人之间有大大的猫腻啊,这神情哪里是兄妹,眼中分明都是情人间的倾慕。

怪不得,王文则不许这个庶妹出嫁,真正的原因原来在这里。

想到这样的事在这个时代会产生的后果,初曦摇头叹息了一声,这两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回到画摊前,几个人正在那等她,又买了些东西,天黑前,几人回了别院。

果然,第二日一下早朝,张崖等在大门外,告诉她,梁小王爷来了!

够快!

初曦拂了拂衣袖往西院走,边走边问道,“我安排的事都准备好了吗?”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张崖大言不惭的笑道。

“正因为你,我才不放心!行了,你别跟着了,梁小王爷认识你,这个时候咱们一起出现,我怕他会起疑心。”

“行,那我先撤了,有事您再招呼!”

张崖住在东院,初曦看着他上了桥走了,低头浅浅一笑,一转身,往西院而去。

知道梁子瑜在前厅里等着,初曦先回房逗弄了一会白狐,又看了一会书,见天色快黑了,才不紧不慢的往前厅走。

梁子瑜本掐着宫中散朝的时辰提前了一刻来的,如今等了一个时辰还不见张郎中出现顿时有些不耐,不断的催促门口的下人道,“你们张大人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不知道本小王爷在这?”

“回小王爷,我们大人确实还没回来,宫中有事耽搁了!”小人语气恭敬,回答的也滴水不漏。

梁子瑜无奈,只得继续等下去,茶喝了一盏又一盏,眼见天快黑了,门口进来一人,清声道,“下官来迟了,让梁小王爷久等,实在抱歉!”

天色将晚,又逆着光,一时面容没看清楚,梁子瑜忙起身迎上去,嘿嘿笑道,“张大人为国事操劳,辛苦之极,本小王岂敢有怨言!”

“梁小王爷请坐!”初曦一撩衣袍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接过下人递上来的茶,浅啜一口问道,“梁小王爷亲临舍下,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不过是、”梁子瑜坐在椅子上,笑着抬头,顿时面上笑容一僵,渐渐泛白,目光闪烁的问道,“张大人好生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话这样说着,想到在秦川那日正是太子殿下将那人带走的,此时几乎已经确定,眼前的人就是那日在客栈戏耍他的那人。

“小王爷是不是认错了?”初曦端着茶盏笑的漫不经心,“下官一直在军营里,从未来过殷都,怎会认识小王爷?”

那日的事毕竟不怎么光彩,而且现在是有求于人,见对方不愿承认,梁子瑜忙改口道,“是,是,是本小王认错了,只是有些相似而已。”

“梁小王爷有何事?”初曦继续问道。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一直听人说大人冲锋陷阵,骁勇过人,深得皇上和太子殿下器重,只是那日封将没能一观大人的风采,甚至遗憾,恰好今日路过张大人府上,便想进来拜访一下,日后都在殷都,可以多来往来往。”

梁子瑜虽是个草包,但毕竟是在郡王府长大的公子,这官话说起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小王爷谬赞了,下官愧不敢当!”初曦也回的相当冠冕堂皇。

梁子瑜目光一闪,似不经意的道,“大人新任吏部郎中,听说夏举正将举荐本小王担任殷都漕运使的案子交给了您处理,不知大人如今是否已有决断?”

终于说到正题了!

初曦放下茶盏,为难的皱了皱眉头,“不瞒小王爷,今日在宫里,王太傅见了下官还问起过此事,而且言语之间颇有如果不选王公子便不会放过下官的意思,下官也是难做啊!而且小王爷和王公子都是青年才俊,文武双全,不可多得的人才,下官真的很难抉择!”

梁子瑜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不屑的笑道,“王家那个扶不上台面的呆子,还想当漕运使?王太傅未免太看得起自己的儿子。”

“这…”初曦面上似有些窘迫,淡笑不语。

梁子瑜面色不虞的起身,昂着头,掀唇道,“天不早了,本小王告辞,关于漕运使的事,大人慎重考虑!”

“小王爷放心,下官一定秉公办事!小王爷慢走!”

梁子瑜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带着门外守候的下人转身往大门走去。

刚出了初曦的院子,突然见旁边的抄手回廊上,一身形瘦弱的女子在丫鬟的带领下他刚出来的院子走去。

天色幽暗,那女子背对着他,只看到一个纤弱的身影,并时不时传来几声轻咳。

梁子瑜眉头一皱,“这女子看上去似有些眼熟?”

旁边的下人忙回道,“小王爷,那好像是王文则的庶妹,就是死活不肯入府为妾的那个!”

梁子瑜确实是觉得那女子背影有些眼熟,似是相识,经那小人一说,就认定是王家的女儿了,不由得面容一冷,愤愤的道,“王家到是舍得出去,把女儿都送进来了,怪不得刚才那姓张的支支吾吾,原来中了王家的美人计!”

“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小姐,王家自然没有什么舍不得?”下人跟着附和道。

“那为何当初拒绝本小王的求亲,分明是故意与本小王作对,哼!”梁子瑜冷哼一声,一甩袖,快步而去。

李南泠腰肢款摆的进了房门,腿一软,忙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道,“曦儿,我学的像吗?一见到他我就害怕,忍不住想逃!”

沈烟轻忙过去给她抚了抚背,见她脸色青白,又倒了杯茶给她,“别怕,这里是天子脚下,他即便认出你,也不敢怎样!”

初曦手指轻佻的一勾李南泠的下巴,笑道,“你看,这一下吓就更像了!”说罢笑容一收,面色渐渐凝重,“只要小爷在,天王老子也不能动你们!我若连你们俩都护不了,我干脆就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既然,她们跟了她,那就是她的责任,即便三年后她真的死了,在这三年内,她也必然会为她们两人安排好一切。

李南泠面色一缓,又想笑,又是感动,目光泪光闪闪,咬着唇哽咽道,“曦儿,没有你,我不知道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

初曦捏了捏她的脸颊,“行了,这些感性的话小爷最听不得,饿了,今天晚上有什么好吃的?”

沈烟轻忙敛了心神道,“我晌午看见厨房里有菱角,我现在便去,给你们做菱角枣泥糕。”

“沈姐姐,我去帮你!”李南泠起身。

初曦想到自己前世的手艺,心里也跟着痒痒,“走,一起去,小爷我也给你们露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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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梁王寿宴

别院里初曦带着两人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此时宫里,也正有人讨论的也正是关于她的事情。

养心殿内,乾元帝放下手里的折子,听完身后近侍安福的禀告,眉头紧蹙,“你是说太子这几日都歇在别院中?那别院他不是已经给了张郎中做府邸?”

“奴才也觉得奇怪!”安福躬着腰,凑近了一些,嗓子似被人掐着一般低噶,“就算殿下器重那个张郎中,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奴才多嘴,殿下早过了纳妃的年纪,到现在不纳正妃,东宫甚至连个侍妾都没有,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而且那张郎中模样长的虽一般,但那个身姿却着实清秀挺俊,殿下他、”

安福低着头,点到为止,话到这里,再不敢说下去。

乾元帝眉头皱的越发的紧,起身在殿内来回踱了几步,面色一点点沉下去,吩咐道,“给朕把荣禄找来!”

“是,奴才马上派人去东宫。”

荣禄是东宫第一内侍总管,在宫里的地位虽比不上安福,但在内侍中一向颇有威严,听到乾元帝传唤,似一点都未惊讶,交代完了手中的事宜,跟着来传旨的小太监进了养心殿。

“奴才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乾元帝自折子中抬起头,淡淡扫他一眼。

“谢皇上!”荣禄弓着腰立在一旁,神态恭敬从容。

“荣禄!”

“奴才在!”

“太子最近如何?”乾元帝看着桌案上的折子,淡声问道。

“回皇上,太子殿下出征一个月有余,奏折堆积,这几日正连夜看折子!”

“啪!”乾元帝将折子往巨大的金丝楠雕龙纹的桌案上一拍,沉声道,“放肆!连你也敢糊弄朕,太子自从回宫,一直歇在别院,还将别院和东宫通了门,朕说的可对?”

“奴才惶恐!”

“皇上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