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们!”首领扭曲的面孔在大火中越发狰狞。

景洲一把将初曦护在身后,剑锋划出,一股血线飞溅,冲上来的东渊兵顿时倒下一片,侧首低声道,“你轻功好,先住”

初曦看了看渐渐向西仓蔓延的火势,挣脱景洲的手腕,迅速的自怀中掏出一捆火药,点燃,对着再次涌上来的东渊兵抛了出去。

“轰!”

猛烈的爆炸声伴随着惨叫声一起在黑夜中绽放,硝烟四起,腥雨漫天,热浪席卷,烧死的、炸死的,尸体呈圆形堆积,包围圈立刻被打开一个口子,初曦挡在景洲二人身前,急声道,“快住”

“不、一起住”景洲拽住少年的手臂。

初曦推开他,“我还有炸药,你们先赚通知林唐他们,尽快远离粮仓!”

炸药不多,现在东渊兵有所忌惮不敢上前,如果她炸药扔完,谁都走不了,现在能走一个是一个!

东渊兵再次涌上来,初曦掏出炸药,晃着手中的火折子,咧嘴冷笑道,“来啊!来让小爷送你们上天!”

嘈杂惊恐的人群顿时后退,首领一脚踢开一个瘫软在地上的士兵,站在高处,气急败坏的喊道,“弓箭手,弓箭手在哪?”

“你他妈的在喊,小爷我第一个炸飞你!”初曦威胁的看着那首领,回首对着景洲二人嘶声怒吼道,“住”

“张陌长、”郭练声音发哽。

初曦瞪他一眼,目赤欲裂,

“走啊!”

景洲眸中风云涌动,深深的看了初曦一眼,冲郭练打了一个手势,在被她打开的突破口,纵身而起,向着城墙上跃去。

望楼中的林唐和孔原已被发现,正同东渊兵缠斗在一起,景洲和郭练一人一角,很快帮助两人脱身,向着城外飞掠。

东渊兵首领面色铁青的看着几人离开,抬头见弓箭手已到,密密麻麻的站在城墙上,举着弓箭对准中间凛然无惧的少年。

首领怒喝一声,“你跑不掉了,放下炸药,本将留你全尸!”

“你自己有没有全尸都不知道!”初曦冷哼一声,将炸药点燃向后一扔,迅速的腾空而起往城外急纵。

身后爆炸声起,同时,乱箭已至!

初曦拔刀,旋身挥舞,电光火石间突然想起墨亥那套剑法,顿时手腕轻转,以刀为剑,雷霆声起,刀光刹那如虹划破夜空,击碎飞羽,金星四溅,如晨曦乍泄。

漫天的火光下,如雨的飞箭中,少女气质冷冽,被重重光芒包围,如涅槃而生的彩凤,迎风而起,竟炫目不可直视。

“不必留活口!射死他!你们、”首领一指身后的士兵,“拦住他,他若跑了,你们一个别想活!”

“是!”

之前被初曦手中炸药吓破胆的士兵,骤然回神,向着两边的城墙蜂拥而去,等着将那就要冲出包围的彩凤斩在刀下,一洗方才被炸药吓退的耻辱。

首领看着那道身影一点点接近城墙,越发心急,粮仓被烧,他失职的罪名是跑不了了,但若一个人都没抓到,他这脑袋也不必要了。

城墙不过几尺的距离,南大门突然又涌进来一批士兵,初曦腾空而起,一脚落在城墙上,眼见就要翻越而出,突然腹部一阵剧痛传来,初曦不由的弓下身去,全身,真气一散,身子不受控的往下跌去。

靠!

这真是他妈的“血光”之灾!

就在初曦等着被扎成刺猬的时候,疾射而至的飞箭突然消失,只见两道黑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粮仓内,矫健的身姿如鬼魅般在如雨的乱箭中穿梭,所经之处,飞箭回射,四周城墙上大片大片的弓箭手倒下。

“姑娘,速速离开!”

初曦倚着城墙大口的喘息,等着疼痛缓解,“你们是何人?”

“姑娘不必多问,先离开要紧!”

初曦默了一瞬,点头道,“多谢救命之恩,粮仓马上就要炸毁,二位保重!”

“初曦!”

此时突然一声急喝自头顶传来,初曦猛然抬头,只见景洲等人去而复返,正同城墙上的士兵混战在一起。

初曦飞掠上城墙,眼睛通红,顿时暴怒道,“为什么要回来!”

景洲一手拉住她,一手执剑,薄唇紧抿,目光深邃而沉静,“本将从不丢下任何人!”

城墙上遍地横尸,血流成河,东渊兵也杀红了眼,挥舞着长刀一批一批如潮水般的涌上来。

“张陌长、要死一起死,让你一个人留下掩护我们逃命,我们几个人也不用活了!”郭练也护在初曦身侧,大声嚷嚷,语气没有一丝惶恐,反而让人心生澎湃。

“张陌长,回去我还请你喝玉碎!”百忙之中,孔原也过来插上一句。

初曦胸膛涌动,压下翻滚的情绪,一脚踹飞一个东渊兵,大声道,“粮仓就要炸了!速战速决,大家赶快撤!”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

“轰!”

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传来,火光伴着浓烟腾空而起,几人来不及反应便被的气流震飞出去。千钧一万之际,初曦扑在离她最近的景洲身上,两人自半空直直坠落。

城墙被震裂,遥遥欲坠,惊恐的士兵如同爆炸的碎片一般向四周飞射出去,炽热的波浪卷着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从天而降。

整座城都被惊醒,尖叫声、声、大火燃烧的声音充斥着夜空,距明城的粮仓被烧五天后,遥城的粮仓再次炸毁。

景洲从昏迷中醒来,晃了晃头,耳朵里一阵剧痛,嗡嗡作响,突然一怔,将扑在他背上的人揽下,手触到少年后背,只觉手下湿乎乎一片,借着火光,满手的血迹。

景洲一慌,将少年抱在怀中,只见他背部衣袍被燎烧殆尽,后背血肉模糊的一片,而少年双目紧闭,已然昏死过去。

“初曦!张初曦!”景洲摇晃着少年,从未有过的惊慌袭上心头,让他几乎眼前一黑。

初曦身上的衣服还带着火星,景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伸手去解她的衣带,外衫滑落,少年原本缠在胸间的束胸也跟着掉落,景洲的手停在那,触碰到那一片弹性的,突然如遭电击,整个人愣在那!

怀中是属于女人的身体!

第一百一十四章 突围二/

“将军!你怎样?”

远处传来一声低呼将景洲震醒,他头未抬,猛然喝到,“不要过来!”

郭练一愣,果然不敢再靠近,身后林唐抱着被炸伤的手臂疾奔而来,急声问道,“郭将军,看到孔将军了吗?”

“没有!”郭练一条腿被炸皮开肉绽,毫不在意的扯下一只袖子草草包扎,面容冷冽的看着陷入一片火海的遥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找到他!”

地上都是尸体残骸,四周人影攒动,百姓和士兵参杂一起,慌乱奔赚一片混乱,郭练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景洲,和林唐两人分散寻找。

景洲怔怔的看着怀中少女,目光落在她面上,少女受伤昏死过去,面容却没有任何变化,面色依旧暗黄无光,她易了容!

伸手在她额角细细的摸索,待勾起薄如蝉翼的一角,景洲黑眸中火光闪烁,眸底波涛暗涌,手竟有些不受控制的,然后猛然一撕!

面具揭起的刹那,景洲只觉呼吸一窒,嘈杂的人声似突然远去,天地瞬间静止,唯有他目中火光跳跃,一瞬不瞬的看着怀中女子的清颜。

得知身份的震惊、被骗的恼怒、多日纠结的窘迫、太多杂乱的情绪一时间纷涌而来,让他恨不得此时立刻将她唤醒,让她亲口给他一声解释。

然而这样复杂的心绪中渐渐生出一丝淡淡的欣喜,如荒芜的原野上开出一朵清淡雅致的莲花,许久得不到肯定的某种情感终于得到了依托,终于不必再困惑、不必逃避,任由它肆意的生长。

深深的吸了口气,景洲脱下外袍,将少女裹入怀中,手圈揽住她的腰身,不由得失笑,为什么以前他不曾发现,这样细致的腰身,这样圆润的肩膀怎是男子可有?

记忆追溯,又回到他们初见的那一日,少女站在水潭前,端着明媚的笑容转身,清声道,“捉鱼啊!将军吃不吃?”

现在回想起来,她其实是避开众人去那里洗漱吧。

还有他教她练箭时,身体相触,少女身上传来的幽香,他当时厌恶的训斥时,少女脸上茫然的表情。

这么多端默他竟然一直都没发觉。

然而,又怎能怪他迟钝?

因为除开这些她真的不像一个女子,和众多男人在一起喝酒吃肉聊浑话,杀匪时目光凶狠出手狠辣,上阵时凛然不惧杀伐果断。

她又哪里像个女子?

她又为何乔装参军?她是什么人?

那个三年之期又是怎么回事?

得不到天极丸她真的会死?

太多问题在他脑中盘桓不去,唯有抱着女子的双臂稳固坚定,一步步向着城墙走去。

郭练背着一人自后面追上来,“将军,孔将军受了重伤,张陌长怎样?”

景洲用宽大的衣袍将初曦的面容遮住,好在夜色漆黑,也无人注意,“她也受了重伤,马上回去,这样的动静,很快就会全城封锁!”

“是!”

景洲抱着初曦走在最前,郭练背着孔原在中间,林唐在后防护,几人迅速的向着北城门下疾奔。

突然周围脚步声四起,只听远处有人呼喝道,

“殿下有令,务必捉住纵火之人,城门处加强防守,其他人跟我在城内挨家挨户,不许放过任何角落!”

“是!”

震耳欲聋的应和声响起,似是万兵出动,在黑夜中脚步如闷雷,渐渐分散开来,成地毯式。

几人隐在墙影下,面容冷冽,遥城北城和南城中间有一条河,现在四处都是捉拿他们的士兵,若想过河,只有潜水过去。

然而现在他们中有两人受了重伤,林唐左臂也不能动,如何渡水?

时间缓缓而过,景洲紧了紧手臂,她的伤不能再碰水,而且再拖延下去,失血过多,极可能有生命危险。

景洲眉头越皱越紧,俊颜铁青,冷声道,“上桥!”

“是!”林唐应了一声,沉声道,“将军先赚末将断后!”

景洲也不再多言,纵身一跃,向桥上掠去,郭练、林唐紧随其后。

几道身影追光掠电般踏上长桥,向着桥的那端飞奔而去,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急喝,“在那里!他们在桥上!不要让他们跑了!”

一声起,万千士兵闻声而动,举着火把如长龙一般奔涌而来,将黑夜照的亮如白昼,桥对面的士兵也闻讯赶来堵截,后面追兵已至,很快将几人团团包围。

除非跳水逃匿,再无它路!

景洲单臂将初曦抱在怀中,一手拔剑出鞘,面容深邃冷冽,“一个不许死,全部给本将军冲出去!”

“是!”

郭练眉挑如剑,顿声应道,手中长刀已出,挥向最先冲上来的东渊兵。

桥上人头攒动,层层叠叠的士兵,面容狰狞,挥舞长刀嘶吼着冲上来,似要将困在中间的几人碾碎吞噬入腹。

三人背靠而站,面容森寒,站在如山的人群中间,长刀如闪电般砍杀戳刺,相护配合,相护防守,所经之处血肉纷飞,鲜血飞溅,数不清的人落如河中,亦有数不清的人倒在脚下。

由三人形成的刀网似变成了一台绞肉机,以他们为中心,嘶喊声惨叫声落水声骨头碎裂声无限的放大,渗人骨髓,闻者丧胆。

踩踏着无数的尸体残骸,三人一步步前进,如地狱来的黑暗使宅带着吞噬生命的力量,终于让敌人胆怯,后退,露出惊悚的目光。

他们真的是凡胎的普通人?

刀不入也不过如此!

人群中立着一将领,看着最前方那人,突然双目大睁,震惊的喊道,“战神景洲!他是景洲!”

大夏的不败将军景洲?

众人不由的脚下一个踉跄,急急后退!

“不许退!杀了他,殿下有万金之赏!”将领双眼冒光,似野狼突然发现了猎物,露出兴奋贪婪的目光。

来不及喘息,退下去的人潮再次涌上来,景洲紧了紧手臂,目光一寒,长剑飞转,便是一道血线飞出,数道人影扑扑倒在脚下。

杀戮再次开始,生命在此刻变得微若浮尘,这样密集的攻击,三人中两人身上背负着一人,一人负伤,就算是真的铜墙铁壁,也架不住这样无穷无尽的围困和消耗。

天色阴沉如乌云压顶,不知何时下起了雪粒子,和血沫一同喷溅在脸上,已分不清哪是冰雨哪是鲜血。

只听林唐闷哼一声,原本受伤的左肩上再次被插入一把长刀,寒光透体而过,染着血光,刺激了敌人的神经。

原来他们也会受伤!

“杀啊!”

敌人被振奋,一批倒下一批涌上,无穷无尽一般,郭练双手早已酸麻,连举刀都开始费力,一边护着身后,一边支撑着林唐,身上不知已受了多少伤,眼见已是强弩之末。

第一百一十五章 退让/

“将军,末将恐怕坚持不了了,等下我扑过去,你带着张陌长住”郭练双目通红,一字一顿的道。

“还有我,为将军掩护!”林唐左胸血涌如注,喷出一口血沫,狠狠的一抹,咬牙说道!

景洲眸若寒星,将两人守在身后,挡了大半的攻击,“本将不倒,你们谁也不许倒下,这是军令!”

“好!今夜若能和大将军战死一处,也不枉此生了!”林唐仰头哈哈狂笑,本来俊秀的面容此刻满是血痕,狰狞豪放,一边挥刀一边大声喊道,“来啊!和爷杀个痛快,全部都上来吧!”

忽然,似两道闪电自九天云霄击下,桥上的东渊兵轰然倒下一片,两道墨影落在三人前后,长剑翻飞如电,炫目的剑华比火把更亮,罡气横扫,敌军便像割麦子一样大片大片的倒下去。

“你们是什么人?”景洲冷声问道。

“将军无需多问,请护好张陌长!”墨影淡淡的一声,手中不停,带着三人飞快的向着桥头冲去。

战况突转,几乎是压倒性的转变,精悍的东渊兵如蝼蚁般被踩踏,无丝毫反击之力。

在这样强悍,超出人想象的力量之下,东渊兵终于吓破了胆,退潮一般哭喊着后退去,然而桥上挤满了人,退也无处可退,有人干脆直接从桥上跳了下去。

一人开了头,其他人纷纷效仿,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往水里跳。

任凭在桥上指挥的将领喊破了嗓子也无人在听,此时,金钱在生命之前已不值得一提。

郭练和林唐重新打起精神,跟着景洲和两名黑衣人很快冲出突围,下了桥,急速的向着北城门奔去。

北城门果然已被重病包围,两个黑衣人飞身一跃,直接落在城门处,脚尖落地的霎那,守在城门处的东渊兵连反抗都来不及的倒下。

混在哨兵中的三名御林军此时也冲了出来,打开城门,护着景洲几人向城外杀去。

黑衣人挡在城门口,看着涌上来的东渊兵,面容没有丝毫波动,对着景洲淡声道,“将军带着他们离去,我二人为将军断后!”

景洲看了看初曦越发惨白的脸色,重重的点了点头,“多谢!”

黑衣人微一点头,不再多言,转身对敌。

在山坡下找到战马,几人向着大营疾奔。

将近黎明,天色越发黑暗混沌,远远的看到大营门口时,众人精神一松,才觉得命真的捡回来了。

入了大营,景洲抱着初曦大步往营帐而去,边走边道,“郭练带着两人送林唐和孔原去找军医帐,其他人回去休息!”

林唐在半路上就已经昏迷过去,由一名御林军搀着。

郭练忙道,“张陌长的伤是不是要找军医看一下?”

“不用!”景洲脚步不停,沉声道,“本将亲自处理!”

“是!”

郭练应了一声,心中虽有疑惑,此时却不便再多问,带着几人匆匆往军医营帐赶去。

天色未明,雪越下越大,一如男人的脸色一般阴沉,突然,景洲脚步一顿,见前方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一飘,如风掠寒雪,瞬间便到了眼前。

一向淡定雍容的太子殿下今日面上竟有慌色,外袍甚至都没有穿好,松松垮垮的系着,看到景洲怀里的人,微拳的双手缓缓松开,伸臂便要将初曦抱走。

景洲下意识的一躲,垂眸躬身,沉声道,“殿下恕罪,初曦她、她受了重伤,请容许末将带她回去,请殿下再选一名亲兵侍奉左右!”

宫玄眉头缓缓皱起,一双黑眸深不见底,态度难辩,缓声道,“本宫的亲兵,还是交给本宫为好!”

景洲半垂着头,神态恭敬,语气却坚决,“初曦为护末将而伤,末将有责任照顾她。”

大雪如柳絮般飘飞,裹着寒风,越吹越猛,落在两人身上,侵体而入,冰寒入骨,气氛越发低沉冷寂。

风吹开盖在初曦身上的外袍,露出一抹少女白皙的面孔,宫玄眸底的凉意又浓重了几分,冷声道,“将军打算一直在此拖延下去?”

“她是末将手下的兵,末将不会再将她交给任何人!”景洲唇抿如刀,分毫不肯退让。

宫玄笑,眼底却冷芒如针,淡声道,“她是你的兵,却是本宫未来的皇后,将军觉得现在是否已经僭越?”

景洲浑身一震,霍然抬头,似突然间浓雾笼罩下来,遮住他坚韧黑澈的双眸,缓缓将他整个人包围,再也无法拨开。

宫玄抬臂将初曦揽入怀中,幽暗的光线下,一双凉薄的眸子掠出一抹森冷的弧度,淡淡看了景洲一眼,大步向着营帐走去。

许久,景洲依然站在那里,身上覆了一层白雪,远远望去,修长的身影如雕像一般屹立在茫茫的天地之间,那样坚挺,似永不会倒下,又如此寂寥,远离温暖和光明。

帐外风雪交加,天寒地冻,帐内燃着暖炉,温暖如春。

宫玄极轻的将初曦放在床榻之上,除去外袍,只见女子背上都是血泡,有的已经磨破,沾在外袍上,微微一扯,便是一块血肉,宫玄怔在那里,胸膛血气翻涌,幽深的眸底泛起森森寒意和浓重的疼痛。

外室两道墨影跪在地上,沉声道,“属下未护好姑娘,请主上责罚!”

宫玄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声音暗哑,“自己去领罚!”

“是!”黑影垂首应道,幽暗的光线下,朦胧的身影似突然沉重了几分,起身后退,掠空而去。

宫玄起身,自身后的柜子中取出一墨绿色玉瓶,倒出两粒丹红的药丸喂初曦服下,将她俯卧在床榻上,取了伤药,长指温柔的抚在少女苍白的脸颊上,垂眸淡声道,“初曦,我要将你背上的血泡挑破,将腐肉剔除,才能上药,我尽量轻一些,忍耐一下!”

初曦昏迷中眉头紧蹙,脸色雪白,少了平日里的张扬和英气,多了几分柔弱,烛火下,光洁的面孔上泛着白玉般柔和的光芒。

宫玄不再犹豫,开始为她处理伤口,少女本就瘦弱,被热浪灼伤后,几乎褪掉一层皮肉,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