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无话。

许久,泽新辰轻轻说:“你很在乎他。”

我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脱口道:“他因为我才受伤的。”

“所以你也在乎我?”泽新辰也语出惊人。

我猛地抬眼,正和他殷殷的目光相对,那里头冒着汩汩的温泉。我有些受宠若惊:“辰王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可绝对不是泽新辰的风格,刚才我只一心想着钱佐的事,倒把泽新辰的反常表现给忽略了。

就算泽新辰真的对我萌生了好感,但他一个内敛的人,又怎会平白无故说出这么暧昧的话呢?

我眉头皱起,隐隐生出一丝担忧,“辰王子,到底出什么事了?那个慕容楚歌都和你说什么了?他一定和你说了什么?他提了什么条件,对不对?否则他不可能就这么放你出来。”一想到慕容楚歌,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而且慕容楚歌是知道戴府的,他又会不会突然出现搞破坏呢?

一想到此,我赶紧低头看了一眼水雾里的钱佐,他脸上的冰也化了开去,我用衣袖擦了擦他睫毛上的水珠儿,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那还带着体温的药丸。

旁边的泽新辰似乎要对我说些什么,但看到了我的动作,又把要说的话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帮我找个碗,弄点水。哦,能烧热么?”我的目光没有从钱佐身上挪开,那一瞬间我居然一下子就忘记接着问慕容楚歌与泽新辰之间到底都说了什么。

把药丸化在热水里,我这才小心翼翼地把那药水一点点送入钱佐的口中,生怕泼出来一点就会让药效丧失一般。

我一边摸着钱佐的体温,渐渐恢复过来,我舒了一口气,好像没看出他有什么不适,心里惴惴地又和泽新辰合力把他转移到屋子里,安顿好了,才想到要找了几件干燥的衣服,把他湿漉漉的衣服给替换下来。

我正忙乎着,忽然想到什么,把衣服塞到了泽新辰手里,对他说:“要不你帮我换吧。”

“我?”泽新辰不解地看着我,我和他面面相觑,让泽新辰给钱佐换衣服确实有些怪异,可是不知为何,想到钱佐的身体,我心里却有些抗拒,甚至喉咙里冒着火。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计较这些事,毕竟钱佐的性命才是最主要的。

或许是我的为难写在了脸上,泽新辰便又欣然接过,慨然说着:“你去忙吧,这个交给我好了。”

于是泽新辰躬身过去解开钱佐的衣服,拿布帕细致的替他擦拭着,看泽新辰的帕子已经往下身擦去,我下意识地就扭头出门,这时候终于想起了刚才和泽新辰没有说完的话题,“慕容楚歌到底和你说什么了?不要瞒着我好吗?”

“真的没有。”听到我的问话,泽新辰的手一滞,但马上又匀速地在钱佐身上抚擦着。(钵:这段怎么看起来有点邪恶,我先隐退…)

“不是,你今天肯定有些不对劲!”我坚持着自己的看法,不知不觉就朝泽新辰那走了过去。谁知道钱佐的底裤正好被泽新辰褪下,他那片黑乎乎茂密的森林,以及被森林包裹住的隐隐约约的小山正好暴露无遗。

我这个时候就算返转头,闭上眼,都已经来不及…

一声叫喊从我的嘴巴里迸发出来,泽新辰手中的布帕应声而落,不偏不倚落在了钱佐的那片森林之上,把那给挡住了。“怎么…了?”泽新辰一脸的茫然。

我顿觉尴尬,一颗心扑扑跳个不停,脑袋里嗡地想到了那天钱佐在我面前赤条条的情形,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当时生着钱佐的闷气,看到他的身体就如同看到一只动物的身体一样,没有任何的生理反应,可是现在,却会觉得娇羞,却会不好意思去看一眼,可是想到和钱佐的那一夜,又顿觉不堪起来。

我没敢再呆在屋子里头,一个人走到外面透气,明明是晚秋了,为什么穿着这么单薄,还觉得身体有些发热呢?

我打了井水上来,拼命地喝着水。好久才让自己发烫的脸面恢复了正常的体温。直到泽新辰把事情忙完,走到我身边,忽而挨着我坐下。

我问:“衣服换好了?”

“嗯。”泽新辰的声音很轻,微风扫着落叶的感觉,“要是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吗?”

“什么意思?”他冷不丁冒出来这样一句话,让我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好好的,怎么会死呢?是慕容楚歌?”我一下子抓住了泽新辰的手,他的手冰凉如水,我捏着都像碰着石板。

我心中的激愤一下子激了起来,忿然站直身体,“他慕容楚歌真的自己有三头六臂吗?真把我惹急了,我定让他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我血液猛地一下凝固了,传导到脑袋里的都是冰寒之气。

我心里恨恨地想,信不信我整些爱拨拉病毒,整些炭疽让你玩玩!

谁知泽新辰把他的手抽了出来,森然地对我说道:“不关他的事!”语气有些硬,但旋即又恢复了他一贯的低沉,“我会死的,你知道的,我得了血证。”他说得很平淡,但每一个字眼都让人心疼。

血证,这两个字如同针一样扎在我心间。“不,不是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眼光里精光一闪,“不是还有那棵千年血伏参吗?一定能救你,对不对?”

病急乱投医,我算是领悟到了,不管这棵血伏参有没有作用,我都一定要帮泽新辰弄到手!“等钱佐好了,我就问他要那棵血伏参,如果他不给,我就想办法帮你弄到手!”

泽新辰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清水般的眸子里涌出汩汩的深情,他脸上绽放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然后款款地说道:“不用了,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正说着,却听屋子里传来一声闷哼,我的心砰的一跳,难道钱佐这么快就醒过来了吗?这药效也太快了吧。

我马上就站起身,往回直奔,也不知道那时候的速度放到百米冲刺上是不是能拿个奖。

泽新辰跟着我进来,我回到屋子里,果然听见钱佐的嘴巴里喃喃地说着话,我三步并作两步,抢到床头,月光从窗外撒到他的脸上,显得格外地清冷,我听到他嘴里喊着两个字:“悠梦…”

我说:“我在!”

可是他还是重复着说那两个字。

好像有些不对劲,我忽然想到什么,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滚烫!

“糟糕,发烧了?怎么办?”我一下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着急地望向泽新辰,发烧的问题可大可小,现在钱佐刚刚恢复体温就迎来高烧,对于他的身体来说,实在不利,搞不好系统已经崩溃。

我有些着急,着急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走吧,趁天还没亮,去我府里,我那有大夫。”泽新辰说着。

我点点头,现在不是送钱佐回宫的时候,他现在昏迷不醒,谁知道那些有心人会不会想推钱倧而把他给顺便处理掉呢?质子府无疑是目前最安全,也最适宜治疗钱佐的地方。

钱佐的病情渐渐稳定下来,他身上的乌黑也渐渐消褪了,脸上渐渐有了红晕。除了那次发烧说胡话之外,钱佐再没说过任何话,甚至没动过嘴皮子。

尽管如此,我却对钱佐的恢复很有信心,他的身体很好,或许是练过武的原因,只三四日的功夫,呼吸以及血液循环都和平日里没什么差别。总会醒来的。

当我坐在鹦鹉底下听着泽新辰吹着长箫,却一边想着钱佐的病情的时候,钱佐却忽然奔到了我的身后,一脸灿然地看着我。

我惊呼:“你醒了?”

他微笑地点点头。然后是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噶然而止的泽新辰,陌生地打量着周围,我蓦地醒悟,糟糕,醒来的是那个钱佐!

第79章 床上

我赶紧把穿着中衣就奔出来的钱佐往屋子里头拽,一边对他说道:“没穿好衣服怎么就跑出来了,先回去把衣服穿上,秋寒易伤风。”这话也是对泽新辰说的。

幸亏那一刻我的反应够快,在泽新辰还没有看出来钱佐有任何异样的时候就把他先拽回屋子里去。是,我承认我有私心,我不想让泽新辰知道钱佐有这样一个双重人格的精神病。不是我信不过泽新辰,他是我在这里最信任的人,我只是信不过玉如意。

她到底是流求的女王,钱佐的这个病,绝对是他最要命的把柄,而今我又和他住在质子府,之前玉如意碍于泽新辰的面子以及钱佐的淫威,自然会让昏迷不醒的钱佐在此养伤,于她是有益无害的。可要是玉如意知道钱佐还有这样单纯的一面,甚至可能以后都是这样的,她能不为她的国家想出好点子?

是,我把钱佐拖回床上,看着他一脸单纯又可爱的望着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以后都会是这样一副天真浪漫的样子。我现在所能做的,也就只能是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了。

没有理会泽新辰,我把钱佐拽回屋子里,就反手把门给拴上,把不明就里的泽新辰给关在了走廊下,门阖上的瞬间,我看到泽新辰的眼眸里闪烁的一丝失落…

我很想告诉他,我只是同情钱佐,很想告诉他,他的音乐让我回到从前,但是我没有。我以为钱佐醒了,我就对钱佐没有了负疚,可以安心为泽新辰筹谋,可是当发现钱佐有事的时候,我还是毫不犹豫地跟了进来。

我想知道,是不是同情一个人久了,就成了习惯?

是不是扮演一个人久了,也成了习惯?

我想到那天钱佐嘴巴里喊着悠梦,我坚定地应着,我说“我在!”那一刻,我是多么希望我所扮演的角色能够唤醒钱佐。

我现在正被钱佐的手拉住了手。他拉着我的手,眼睛里满是依依不舍。我看着他那双眼睛,心里头忽然起了波澜。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对钱佐不仅仅是同情那么简单,我忽然有些害怕,我怕什么呢?

心里头一直有一个词在盘桓,我不想说出口,那个念头从来都不曾出现过。

这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会爱上钱佐呢?!我对他只有同情,我同情他对戴悠梦的又爱又恨,同情他的精神病!仅此而已!

对,仅此而已!

我爱的只有星,永远只有星一个人啊!我在心里默默地强调,然而我的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随着钱佐走到了床边。

当我想要和他拉开距离的时候,他那双大手已经不由分说把我往下按,和他并排坐在床沿。

“你还不快躺好!小心着凉。”我拉长脸对着钱佐咆哮,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斗争。

这个钱佐倒是一个极听话的家伙,听到我让他躺好,便真的把鞋子一脱,四平八仰的就躺在了床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好像我脸上有吸铁石一样,能把他的眼光给牢牢抓住。

我唬道:“躺好,你不盖上被子,还不一样着凉?!”一边说着,一边作势把被子从他身下给抽出来,重新盖在他身上。

钱佐却忽然伸手拽住我,吓了我一跳:“干嘛?”

钱佐微笑着拍了拍床沿,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让我坐下。我帮他盖好,便在床边坐着了。谁知钱佐还是拽着我的手,往他身边拉。

他的意思竟然是要我躺下。

我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使劲地挣脱,一边说道:“干什么啊,别胡闹!”

可是钱佐却不觉得是胡闹,他望着我,认真的要命,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让人看了愣是舍不得挪开。

原来他的眼睛是这样好看的。我想。

钱佐看我瞅着他,脸上泛着灿烂的笑容,倒把他那一张惨白的脸给映的如同一朵茉莉,含蓄却让人心动。

我说:“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好吗?”

钱佐摇摇头,不说好,也不说坏。

对了,他这个时候不会说话的。他干净地就像一张白纸。

我抽出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他这个时候还是太虚弱了,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除了用米汤润滑过他的肠子,便没再进食过任何东西。“你大病初愈的,就安心躺着,我再去给你弄些粥,你这一时半会还是不要大吃大喝。知道吗?”

我说着,钱佐就乖乖地听着,我问,他便点头,乖巧地如同一个三好小学生。然后我起身,他还是拽着我。

我拉下脸:“不是说好给你去弄点吃的吗?”

钱佐瘪着个嘴巴一脸无辜地看着我,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心里头不禁一凉,更添了几分不忍。暗暗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到这样子的钱佐。

能瞒着一时是一时,其他的再想办法。就在我咬着唇,费尽心思想着在钱佐没有恢复神智的时候,怎么暗度陈仓,谁料忽然冷不丁的,手上一个猛力,我不提防地竟然往钱佐怀里滑去。

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话音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便又被我强行给吞了回去。这要是被质子府其他人听见轰然闯进来,可不大妙。

我想要挣脱,钱佐已经把我牢牢地按住,我有些急了,压低声音,却又毛躁地瞪眼:“快把我放开!”

钱佐直笑,那笑里好像带着几分得意,似乎我越着急他越开心,这件事越有趣似的。我真不知道他饿了这么多天,怎么就还能有这样大的力气。

他冲我坏坏的眨眼,嘴角的笑意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他均匀的呼吸,吹到我脸上,那一股一股的热浪,让我的心跳骤然增速,我差点没有熏晕过去。

钱佐忽然压着我,腾出手来,不管我在他身下怎样挪动,愣是没有逃离出他的魔掌,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钱佐再饿,也能把戴悠梦这副娇小的身躯给牢牢掌控。

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庞,就像在看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样,他那眼神让我扭动的身躯似乎更停滞了些。

我有些迷醉,以至于当他的唇如蜻蜓点水般落在我的额上,我竟忘了抗争。直到我感到额头上一热,才反应过来。

正要发作,却看见钱佐那双汪汪的如同清泉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对着这样一双眼睛,我终究是说不出任何话来。

不忍责备,只想呵护。

脑袋的短暂空白却被外面突然响起的箫声给打断,泽新辰那幽咽的箫声闯入我的耳膜,我一下子从迷醉中觉醒过来。

我怎么可以和钱佐有这样亲密的接触呢?上一次那是被下了药,这一次,难道我也吃了迷幻药不成?

我挣脱着就要起来,钱佐却更加猛烈地欺身上来,直接咬住了我的唇,在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将他的舌尖探入了我的嘴中。好像一只好猎手找到了一头最好的猎物一样,拼命疯狂地吮吸着。

想要拒绝,却已经合不拢嘴;想要推开他,却已经动弹不了;我居然被这个傻乎乎的钱佐给强吻了!

然而钱佐却丝毫不管我把眼睛瞪得有多大多圆,不管我的脚在床上砰砰地敲着作为抗议,他如同品味着一壶好酒,那滑嫩的舌尖在我的小嘴用心的品尝着。

他闭上了眼,眼睫毛搭在眼睑下,黑黑的,长长的,我一时看呆了,我喜欢他这种专注的态度。专注的亲我。

钱佐的舌轻轻地舔着我的唇,又或者是两片嘴唇同时夹着我的下唇,当他的吻渐渐下行,密密麻麻地落在我的颈间时,那股麻意传导到我的神经,我慢慢阖上了眼,一时间,意乱情迷。

第80章 哄人

耳畔的箫声竟让我听出了几分凄凉,只是这短暂的哀怨又化出了渐渐的喜悦,我不是个懂音乐之人,我不知道是我的心在随着音乐而变化着心情,还是我已然变化的心情让我从音乐之中听出了不同。

我闭着眼睛,任由钱佐亲吻着我的肌肤,每一个吻都让我感到浑身上下一颤,让我的喉咙管里头泛着一股暖流。

脑子渐渐迷失在一种幻境之中,外面带着暖融融的乐声促使着这个幻境进一步在我脑子里扩大,延伸出更真实的画面。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树下有一个人在那睆然微笑地对着我。我看不真切那张脸,但只感受到他的笑容,充满爱,充满着温情。

我朝他走去,心旷神怡的感觉。那张脸很美,在阳光底下透着一股子石榴香气。我看了直觉得头晕目眩。

然而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是星的模样,他手里头端着那把吉他,吉他又忽而变成了长箫。我好像被丢入了油锅里,蓦地惊醒。

我猛地喊道:“啊,不要!”身体上却感到自己下面正被钱佐的那活儿给顶得死死的。于是这一声出来,居然带了几分娇羞。

钱佐诧异地睁开眼,我也睁开眼看着他,努力想把他推开。

外面的箫声噶然而止。

我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泽新辰走了。他定然以为我和钱佐正在做着那夫妻之间,男女之间最稀松平常,又最原始的事情吧。

一想到此,我不禁又有些失落和愧疚。想推开钱佐,但看到钱佐那张无辜的脸,我却又提不起劲来数落他。

和一个没有思想如同白纸的人,我能说些什么。但要我和钱佐现在做那件事,我终究是办不到的。

我意兴阑珊道:“你让开吧,不要惹我生气。”

或许我这句话让他觉察到了不快,或许是知道我真的生气了,钱佐便没有再强迫我,只单纯地在我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放手。

我飞快地抽身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这个家伙给解开了,两片对襟敞开着。

我白了他一眼,却见钱佐飞快地把被子拉上,人规规矩矩的躺在床上,如同犯了错一样,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我哭笑不得。把衣服穿好,对着镜子稍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然后吩咐他:“乖乖在这里躺着,知道吗?”

他在床上拼命点头。

我于是走出门去,正要把门关上,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声不响窜到门后,吓了我一跳。

“你干嘛?不是让你好好躺着吗?”我压低声音对他说着,一边把他往里面推搡。

可是钱佐却像一个小孩子捉着妈妈的衣袖一样,扯着我的衣角愣是不放手。

我更加地哭笑不得。像哄小孩子一样,对他说道:“乖,快回去躺着,我给你弄些粥来。”好说歹说,才又把他哄回床上。

他拽着我的手,愣是不放开,于是我又陪着他在床边坐了会儿,他不能说话,我又不知道同他说些什么,于是他看着我,我看着底板。

我把房门关好,又没敢离太远,只对边上质子府的一个婢子说去弄些热粥,两只眼睛却一直看着钱佐那扇门,生怕钱佐一不小心又闯了出来,给人看去了笑话。

然而送粥来的人,是泽新辰。

看到他,一抹绯红顿时飞上了我的脸颊,被钱佐亲吻过的脖根处更热得发烫,我尴尬地说道:“何必劳烦你亲自送来。”

泽新辰温和地笑笑,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来看你一眼。”

我更是不知所措,“辰王子,就算皇上醒了,日后你我也是可以再见面的,何必…”他这话说得就像要永别一般。

泽新辰不置可否,只把粥递到我手上:“这粥放了些蜜饯果子,是越国人的口味,专等着皇上醒来的时候给他喝的,我让厨房里头一直煨着的。”

我诚心地谢了他的细致。

可是泽新辰还是没走,我任他看了几秒,低头用勺子搅着稀粥,一边低吟道:“辰王子还有别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