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完全不想回答她,掉头就走。

他现下衣衫不整,身上还有伤,要到哪里去,她一把揪住了他的另只胳膊:“你给我过来!”

顾燕北在前面分列,她早就叮嘱过了,沈悦言在前面带队先行,至于她们,因为路途遥远,是要做马车的。

正好将顾若善拖了过去,因为顾燕北的名还留在营地,他去也不过是悄悄的毫无名分可言,所以也安排在了车里,人人皆知,小郡主带兵出征,顾家将军亲自送行,却都不知其实他也伴随左右,不能离开。

一切准备就绪,扶摇命令陈五名和自己部下一人带人去和粮草会和押送,作为南唐将士,点新兵三万,老兵三万,又分出一部人押送火器,浩浩荡荡的这就向北唐进发了。

车外初冬来到,车内暖意融融。

宝林独自在炭盆边上,百般无聊。

顾若善流了很多的血,此时两个人依偎着,男的美女的俏,竟也十分般配。

一边的男人全身都裹在斗篷里面,他的目光刚一探过去,立即打了个照片,仿佛在问他看什么,下意识的立即低头,不敢再看。

可以预想,等小郡主真的嫁给顾家,估计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略有担心,又觉得自己现在悲春感秋的有点太早,回想她这十几年,又何尝不是难啃的主儿,两兵交战,郡主必胜!

宝林挑着炭火,胡思乱想了一通,他偷眼瞥着自家主子,发现她挽着少年的胳膊,笑靥如花,那种发至内心的愉快情绪似乎感染到了别人,连炭盆里面的火花都跳得极其欢快。

或北唐,我们来了…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牙疼了一天,我发现我真的再不能吃雪糕了,吃一次疼一次,太可怜了…

第54章 北唐共枕

第五十四章

大雪纷飞。

北唐迎接盟军一片欢呼,扶摇一行人终于赶在大雪降临的时候到了北唐地界,并且如期到了营地,母亲和皇舅舅打的可真是好主意,起初的时候她一番热血,还以为到了北唐就会有一番苦战,可是从离开南唐开始,顾燕北不时给她泼点凉水,如今她已经冷静下来了。

她甚至怀疑是母亲和玉玲珑特意给她准备的圈套,让她自己跳进来的。

在这个季节,北唐已经休战了,一入冬天,粮草不足,两国都休养生息了,不过边界地偶尔还有些小动作,不过也都是不痛不痒的表面功夫,他也不敢真的打过来。

扶摇就赶在这个空档到了北唐,对于她带过来的火器和人马,北唐是一半欢喜一半忧的,说到这她不得不佩服母亲的先见之明,当初结盟的时候,她未送半个火器,玉玲珑也留在公主府,现在北唐有战乱了,她和小舅舅是义正言辞,还亲派女儿出征而来,显得诚意十足,其实一举三得。

第一,的确威震他国,解决了北唐之苦。

第二,扶摇一战成名。

第三,雪中送炭,打通日后火器流通通商指日可待,更别提押运来的粮草了。

她的安全问题,甚至都考虑在内了,暗示加明示,顾燕北的任务就是协助她保护她。

驻扎营地,北唐供吃供喝,那边又省去多少粮草。

不出两日,婧宇太女派人过来接扶摇进京,她留下沈悦言等人在营地,想了想让顾燕北也留下照看着,才能放心。

可惜他拿出早准备好的面具,每日戴在脸上,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半步。

在路上的时候,她和顾若善吃住都在一起,顾燕北多半避嫌,不凑热闹。可扶摇发现真是奇怪,这个狠毒善第一次留了这么长的时间,可等他走的那天也很突然,紧接着柔弱善大病一场,两个人又换回来了。

顾燕北的身份不能暴露,等到了北唐,他化名阿大,寸步不离扶摇左右,对外宣称是她的贴身侍卫。少年折腾了一路,此时更不能带着他了,所以说当初任性将他带出来实属不该。她命宝林在他身前顾看着,全都留在了营地。

依照她的意思呢,不想和顾燕北通行。

倒不是怕婧宇太女怎么着,最主要的,是怕被人认出来,到时候难堪。

顾燕北却不以为然,依然安排了马车,有条不紊的将营地事宜都交待了下去,那小官乘车在前,他跟着扶摇跟在后面。

车上炭盆炭火很旺,他又挑了火,将手炉递了她的面前。

扶摇已经习惯了这种天气,接过来捧在了掌心。因为前两日踏雪受了点凉,她不时还流着鼻涕,口中哈出去的热气,迅速消失不见了,就对着车帘的地方吹着玩。

一不小心,突撸一声,抽了抽鼻子,顿时扬起了脸。

不等她开口讨要,顾燕北已经拿出了帕子拧在了她的鼻头上面,四目相对,她嘻嘻笑了。

“啊大,”自从给他起了这么个略有喜感的化名之后,她发现是越叫越顺口越叫越爱叫了:“我问你个事情啊!”

男人擦了她的鼻子又拢了拢她的斗篷:“说。”

扶摇盯着他只露出的那双眼:“你说你非要跟着我,是不是想去见你的老相好啊!”

他顿时皱眉:“胡说什么。”

她抱紧了手炉,又凑近了些:“婧宇太女走的时候,我可是瞧见了,人都恋恋不舍的,啧啧啧,可惜你们男人多半不懂得人家的心思。”

就像是唱大戏一样,她几乎是愉快地哼出调调来。

顾燕北淡淡瞥了她一眼,坐直了身体:“我已经解释过了,当初救她是兄弟之情,各自为营即是敌人,跟她是不是女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扶摇可以想象得出婧宇太女的失望:“她一定希望你能对她有点意思。”

她斜了眼看他,嘿嘿笑了:“我猜阿大也不是一点意思没有吧,是因为阵营不同所以忌讳才没有表明吧?嗯?”

他淡定如斯:“你不用试探我,我们顾家有祖训,时刻需谨慎自律,倘若不是她身份特殊,半分不会理会。”

这话说的,她试探试探又怎么了?

说得倒是底气十足,可之后却闭上了眼睛再不看她,不是她多疑,感觉怎么有点心虚似的呢。她盯着他的脸,半晌也没有说话,果然,没用多久,他忽然睁开了双眼。

立即对上了她的:“容我提醒小郡主一句,莫要在这件事上面求证什么,有那些时间,还不如想想你的使命。”

扶摇白了他一眼:“不用你提醒我。”

说着也别过了头去。

一路无言,车队飞奔在官道上面,天短雪路难行,免不了要留宿在驿站,因为二人说话也算是不欢而散,之后一直真的再没说过话。

天黑之前,到了驿站,大小官员客气相迎,扶摇也未带任何的仪仗队,一切从简,除了一队侍卫,她的身边甚至只有顾燕北这么一个人,连个伺候着的都没有。

这也是她的风格,除了宝林别人她还真看不上,可是顾若善一个人留在营地,她不放心。让宝林伺候着,那个机灵鬼平生最爱装傻其实机灵着呢。

北唐官员齐齐吊起了心,婧宇太女可是让他们好好照顾着的,人小郡主一身戎装,没有半分的女气,可比太女。她的身边只跟着个看不着脸的傻大个,果真是天生有气场!

赶紧的,安排宴席,安排驿站,安排人给太女送信。

扶摇就是讲究低调,大冷天的,她也只愿意在暖暖的被窝里面趴着,能闲一日闲一日啊!

她婉拒了邀请,直言说太累了,那个什么大人连忙将人迎进了去喝茶,吩咐下去好生打理郡主的事。

先前,她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处于礼貌也跟着他们喝了点大北风。

北唐在南唐往北,这天冷得不是一个阶段,扶摇坐了一会儿,觉得脚都要冻麻了,顾燕北也暗暗踢了她的椅子示意可以离开了。

她连忙告辞。

北唐官员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中传达了完全准备好了的意思,笑得极其暧昧。

扶摇不是没看见,只是当做没看见而已。

她此次来的正是北唐最苦的时候,婧宇太女不可能不礼遇她,相对来说,甚至是会奉为上宾的,她要去休息,早有人过来引路。

她也没注意,大概是个少年。

顾燕北就跟在她的身后,她脚有点麻了,走得很慢。

二人距离不远不近,忽然就想起了宝林来,还是他最有眼力见,回头瞪了他一眼,前面少年立时停下了脚步。

他提着灯笼,毕恭毕敬地对她躬身:“郡主怎么了?”

她没有让陌生人近身的习惯,顿时摆了摆手:“没事,快走吧。”

说着又瞪了顾燕北一眼。

夜色里,昏暗的光亮在前面,扶摇刚一迈步,腰间立即多了只手。

她抬眸,顾燕北却是看着前面:“小心。”

他紧紧揽着她的腰肢,几乎是架着她一样,扶摇也不客气,将整个人的力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不过他似乎并未在意,能看见面具下边的双唇甚至是微微勾起的。

幸好没人看见,不然和侍卫这般亲密怕是惹人生疑。

到了门口,顾燕北早松了手,少年打开房门,笑意融融。

扶摇先一步走进,顾燕北在身后关门,也许起初,他们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笑得那样暧昧。而一走进里间,顿时就明白了。

就在给她准备的那张大床上面,一个少年整个人都缩在被底。

看着他挂在一边的衣衫就能猜出,被底估计也没穿什么…

顾燕北最先反应过来:“起来!谁让你上床的!”

少年吓了一跳,连忙从被底跪了起来:“是我们大人让我来给小郡主暖-床的。”

二人这才看清他竟然是赤-身-裸-体的,他口中说的很科能就是单纯的暖-床,到了冬天,贵人们为了睡觉的时候能被窝里面能热乎,就让人裸着先进去温着。

不过扶摇是什么人,也很有科能是故意为之,为了讨好送的少年。

她也没来得及多想,甚至是都没看清,顾燕北就已经挡了她的身前:“还不把衣服穿上!”

少年什么也没穿,也是很冷,伸手抓过自己的衣服就穿戴了起来。

扶摇只听着衣料窸窣的声音好奇刚一从他身后探头,立即又被他大手按了回去。

那少年飞快穿上衣服,立即又下了地跪好。

顾燕北淡淡瞥着他,倒也不见恼意:“去给小郡主打点热水,再拿一床新的被褥,告诉你们家大人,我们小郡主有婚事在身,休要准备那些没用的东西。”

少年连忙应允,忙不迭的去了。

之后果然再没有人过来打扰,少年给送来了热水,重新铺了床褥子,将自己躺过的都换了下来,这才低着头退了出去。

扶摇洗漱一番,拢着斗篷在炭盆处烤火。

顾燕北拿出随身携带的东西都摆放床头,她搓着手看着他哼哼着:“人赶走也就算了,你换被子干什么?大冬天的,才从外面抱进来还不凉死了?”

顾燕北迅速脱掉衣衫,他淡淡瞥了她一眼,开始解腰带。

扶摇眨了好几眼:“你干什么呢啊?”

他动作飞快,直到只剩了条裤子在身上,可不管凉不凉一下钻进了被底:“等着,一会儿就给你暖好。”

说着拿起了床头上面的古书,侧卧着看了起来。

他乌发垂在一边,半张美颜尽收眼底。

她看着他,他翻过书页,也压低了书本回眸。

扶摇觉得她的鼻涕又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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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玉书有三宝,胸大无脑厨艺好。

引得少爷暗叫妙,稀里糊涂得宠了。

她用这三宝在深宅混得如鱼得水,可眼看着距离卖身契约到期还剩下一年了,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咦,得宠怎么就停不下来?糟糕,她走不了啦!

第55章 昔日战神

第五十五章

四目相对,他神色坦然。

扶摇却是轻咳着别过了脸去,她挑着火花,假意没看见他一样。

真是的,她动作粗鲁,啪啪将火花挑得乱溅哪都是,心里暗骂自己没用。比他好看的男人不知看过多少,刚刚那一眼,怎么就觉得他那微微挑着的眉眼,勾住了魂一样呢!

顾燕北自动忽略到她拿懊恼的表情,翻过一页垂眸看书,本来就是打发时间的,可过了半晌,她还在炭盆那期期艾艾的没有动静,他忍不住瞥着她,观察了一小会儿发现她根本没注意到他的目光,飞快翻过了几页,还翻了个身背对了她。时辰还早,只不过冬日严寒,都早早休息而已,还是没动作,他实在没忍住,看了里侧的那个软枕开了口。

“小郡主还不睡吗?被底已经热了。”

“啊睡,”侧耳细听,她未动半分:“可是阿大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我的侍卫和我一起睡,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奇怪的,”他淡淡开口:“不是贴身侍卫么。”

“说得也是。”

扶摇不再矫情,起身走了过来,她坐了床边刚要脱鞋,忽然听见他嗤笑一声,顾燕北就转过了身来。他双眸如墨,看着她不同于往日的木然,却带着丝丝的笑意,略显温暖。

她刚想问他笑什么,强压下去了不理会他。

这小姑娘倒也绷得住,顾燕北淡然开口:“一口一个要睡我,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为何又退缩呢?”

扶摇斜眼,开始脱衣服,动作是慢条斯理:“你想得美,是你想睡我吧!”

他失笑,忍俊不禁:“放心,我没有那种想法。”

她嗤笑一声,飞快脱掉衣服挂好,就着床边推了他一把:“这热乎的地方给我,不是给我暖的床么!”

顾燕北当真让到了里侧去,掀开了被子,扶摇也并不客气,直接钻进了被底。

明明是住在一个被底的,她卷着被子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他:“当真没有想法?”

她是想起了那日争吵,他也说过类似的话,嫌弃她身子稚嫩之类的,这时候想起来,就加了些火气在里面。他仰面躺好,却也不看她闭上了眼睛:“快睡吧。”

扶摇哪里睡得着,她恶从心生一脚横过去放了他的大腿上面,男人一下睁开了双眼。

她偷笑,一手也伸过去按在了他的胸膛上面,顾燕北偏过脸来看着她,却未开口。

她在心里暗笑不已,又游弋着探入他的衣内,刚放了她的心口上面感受到了他那颗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越来越快,一把被他捉住,并且钳住不动了。

顾燕北目光灼灼:“我说过别试探我,小郡主总记不住。我是没有想法,但是有人挑-逗的话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话是这么说的,可他松开她的钳制就是了,男人重新闭上眼睛,却又将她的手送回了衣内他的心口上面。这下子扶摇却是拿回来也不是,继续放着也不是了。

她咬着银牙,胡乱摸了两把:“伪君子!”

他忽然翻身,侧身对着她,男人神色特别的诚恳,动作之间她的手脚都滑落了下去,他甚至还伸手捞起来架在自己的腰间,看着她表情无辜:“怎么样?好摸么?好摸不摸了?”

怎么这么不要脸!

事实证明正经人不正经起来真要命!

她甘拜下风,伸腿踢了他一脚,将自己缩了一边远远的:“离我远点,我要睡了!”

说着紧紧闭上了眼睛,再不看他一眼。

顾燕北也睡不着,只好将杂书又捡起来翻着看。

开始时候还都是睡不着,偶尔,会对视一眼,飞快别开。

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睁开眼睛一偷看他就会被他发现,索性也就真的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开始分散注意力了。也是路途遥远,到底困乏,闭着眼睛先是真的装睡,可没过多久,就真的睡不着了。

“啪…”

那本书一下从手中滑落,顾燕北一下惊醒,他一直看书不知不觉竟然打了个瞌睡。伸手捡起来探出半身将书放了一边去,再回来时候发现被子已经被他带走了,扶摇整个人蜷缩着,许是感觉到冷了,那莹润的脚丫子还不老实地横了过来。他赶紧给她盖好被,重新躺了她的身边。

挨得近了,姑娘家特有的馨香不时窜入鼻底,他伸手拉起了点被子,她毫无察觉,当真是睡得很沉。

男人先是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半晌见她没动,这才垂眸,被下能见少女娇躯。

扶摇的脖颈上还有根红绳,他伸手轻轻挑起,从她内衣里面滑出一块薄薄的铜牌来,顾燕北仔细一看,似乎是保平安的香符。他轻轻放下,她还真是一点不马虎,里面也穿得严严实实,除了那洁白如玉的颈子,就只能看着她那张平日张扬的脸了。

他放手,侧过身来看着她的脸。

怎么看怎么舒服,他的印象当中,这姑娘就一直是神采飞扬的,她俏皮却不任性,她懂事理明进退成长得惊人。

忍不住就靠近了一些,感念上天,也许这姑娘当真能一生陪伴。

感受得到她的呼吸,顾燕北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可真是沉,扶摇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就真的爬了顾燕北的身上,他不是没想法么,她就趴了他的身上啃他,一直啃一直啃…

也不知啃了多久,她脑门一凉,忽悠就醒了过来。

顾燕北背对着她,已经在穿衣服了:“快起吧,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她还没睡够,伸了个懒腰,看着他宽厚的背影懒洋洋地不爱动:“是你被人发现了不好吧,关我什么事。”

他飞快转身,披着外衫,从她身上跳过下地,真是奇怪,明明就要换衣服,这会儿还披着干什么,她白了他一眼,继续闭眼,刚才做梦梦见什么了,突然忘记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