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要喝些吧。”周氏劝道。
“我叫你滚,听到没?”二狗子大声骂道。
周氏气的脸色发白,只是想到婆婆张氏的厉害,知道二狗子不把药吃了她也不好过,只好忍住心里的气把药放在了炕沿上,“不吃药病怎么能好呢?”二狗子自从年前那一夜之后,人就好像垮了一样,先是几天不吃不喝,在后来竟然是病倒了,郎中看了诊说是郁结于心,还需要多开导开导,这一病就是几个月也没有起床。
碰的一声,二狗子把药碗甩了出去,“我说了我没病,让秀秀来…我要见秀秀。”
一碗汤药甩了出去,差点被淋到的周氏气的跳了起来,“五叔,你怎么这般的不讲理,我也是为你好。”
二狗子想起周氏那一夜的煽风点火,心里也气,“为我好,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就是不喝药,娘一定不高兴了吧?让她把秀秀给我找来!”
周氏再也忍不住了,她讽刺的一笑,“秀秀?那个小/贱人已经改嫁给了王员外的傻儿子了。”
二狗忽然坐了起来,抓着周氏的手臂问道,“你胡说什么?我连休书都没有写她凭什么就…”
“早就合离了,王员外拿了白花花的银子过来,娘和爹笑的都很不拢嘴,你还想着秀秀呢?真是笑话!”
周氏那张尖酸的嘴脸,加上令人刺痛的话语立时激的二狗子跳了起来,一个巴掌挥了过去,“贱/人,你说什么?”
周氏被打了脸肿了起来,忍不住委屈的哭了道,“你要是不信,就去问娘,一个大男人打女人算什么?真是有出息啊,让别人睡了自己的媳妇,还有脸在这里嚷嚷!有能耐你让全村人都知道你不育啊!”
“你…我回来在跟你算账!”二狗子外衣也没穿就冲了出去。
正屋里张氏正和于老爹商量着春耕的事情,她美滋滋的说道,“他爹,你看今年咱家这一百亩地怎么种?”
于老爹捋了捋胡子,眼中闪过担忧之色,“这地换来的有些…二狗子可怎么办?总是那样不吭声的躺着。”
年前王员外来了家里,拿出了二百两的银子和挨着于家稻田旁的一百亩的地契,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让二狗子和赵秀秀合离了。
几个人当时就傻了,张氏一辈子也没有见多这么多银子啊,就是他们拼死拼苦干一辈子也攒不来这么多,于老爹是一个实打实的农民,没有比肥沃的土地更吸引他的,他们一家子突然有种钱从天上掉下来的感觉。
其实那一夜回来,二狗子就坦白了自己不育的事情,他想说服张氏去把赵秀秀哄回来…张氏虽然心疼儿子但是对赵秀秀实在不是喜欢,再加上她肚子怀着野种,虽然知道是自家儿子的问题,但是总觉得赵秀秀已经不贞洁了,这时候又和赵家闹的不愉快,这事就拖了下来。
没有想到拖着拖着竟然拖来了银子…,当时想也没有想立即痛快了答应了要和离的事情。
只是事后张氏开始发愁了起来,怎么跟二狗子说呢。
“我想好了,多花点银子给老五找个媳妇,找个比赵秀秀摸样还好的,男人不都那个样子,娶了新媳妇哪里还能想着以前的。”张氏拍了拍胸脯说道。
于老爹尴尬了咳嗽了一声,“成,就这样吧,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有,我早打听好了,那俊俏着呢,啧啧…准让老五回心转意,不过就是聘礼要的多。”张氏一副肉疼的摸样。
于老爹因着二狗子和离的事情多了一百亩地,心里有些愧疚,忙说道,“只要能让老五回心转意就行,聘礼多点就多点吧。”
张氏还是有些心疼,但是想起躺在床上一脸病象的儿子又心急了起来,还是儿子重要啊,先娶回来吧,“那我这几天就去下聘。”
忽然哐当一声门被推开,二狗子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衣服不敢置信的摸样,“娘,你们同意和离了?”
于老爹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说话呢,给我坐下来!”
二狗子疯了一样的跑了过去,揪住张氏的肩膀,急切的问道,“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张氏转过头看着于老爹,一副求救的表情…,于老爹赶忙走了过来,拉开二狗子的手,“你抓着你娘干什么,是我同意的,那赵秀秀都有了别人的野种了,你还惦记什么?”
“爹…你说的是真的?秀秀已经嫁给那傻子了吗?”
“年初八的时候嫁过去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还没等于老爹说完就见二狗子带着绝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了。
一时间屋内响起了张氏的哭声…
赵秀秀嫁入王家之后生活无忧,处处都是有人伺候,也算是过起了少奶奶的生活,她虽然心里还无法释怀,但是毕竟怀有身孕,总是尽量让自己少去想…,王母不让赵秀秀去请安,反而每日里来看赵秀秀,汤品补药更是没有断过,弄的赵秀秀都觉得自己快成了猪。
因为是在孕期,不好和王渊庆同房,只是王渊庆死活不同意,哄了好半天,才同意在赵秀秀住的西屋收拾出了个房间出来,每日里王渊庆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来找赵秀秀,整日的跟个跟屁虫一样,赶也赶不走。
就在王家的期盼新生儿的诞生之中,春天悄悄的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自从那日之后徐二娘沉默寡言,整日一副心事重重的摸样,看的赵秀秀也着急了起来,她还记得那一日听着动静闯了进去,只见徐二娘一副震惊之色,而王母则是一副泰然之态…
后来徐二娘把王母送走之后就是着一副样子,赵秀秀心理担心自己的事情可能被王母知道了,心理七上八下的,整日的愁眉不展,家里的气氛更加诡异了。
直到快过年的前几天,徐二娘把赵秀秀喊进了屋里,两个人谈了很久很久…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显然哭过了。
等过完年后的初八,就有一辆马车来到了赵家的门口,赵秀秀穿戴一新,发鬓上插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金叉,含泪离别的母亲上了马车。
跟着马车来的人里就有二个丫鬟和两个婆子,丫鬟都是没有说话,但是那两个婆子一路千叮咛万嘱咐,要车夫慢点,稳当点…只说的口干舌燥。
这一路慢悠悠的,行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了邻村王员外的家中,和赵家的冷清不同,王员外家里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门口站着王员外和王母,看着婆子小心翼翼的把赵秀秀扶了下来,都是一副担忧的摸样。
直到赵秀秀到了跟前,见无异常才放了心下来,本来按着徐二娘和王母商量的细节,这赵秀秀二嫁之事因为怀着身孕…总是低调为好,只是找个黄道吉日把人接过去就算,但是王母就只得一个儿子,怎肯这么的轻易糊弄过去,就把府里装饰一新,又叫人收拾了新房出来,连未来孩子的房间都安排了好。
赵秀秀被带入房中被丫鬟服侍穿上了大红色的锦绸绣金色牡丹的夹袄,发鬓上又添了首饰,这才带了出去,到了厅里,王员外和王母早就坐在主位上,而王渊庆则穿着同一系的大红锦绸长袍,圆领处露出洁白的里衬,他本就长的不差,浓眉大眼,身材颀长,这一打扮还颇有些英武之气。
王渊庆见到赵秀秀也不说话,手却是紧紧的握在一起,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但是眼睛却是亮晶晶的,显然是很高兴。
因着赵秀秀有了身孕,免了跪礼,只敬了茶水,王母看看赵秀秀又看看王渊庆,忽然红了眼眶,她把赵秀秀的手和王渊庆的手放到了一起,温声说道,“秀秀,庆儿不懂事,我知道你嫁过来委屈你…但是事情既然这样了,你总要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这几年我是看着你的,知道你对庆儿是真心的好…,有了你在家里,我心里也有了安稳,这个家以后就靠你了,往后庆儿要是不懂事,你就把他当做孩子,打也好骂也好,只是千万不要生出了离开的心思,你总是为孩子想想,忍一忍吧。”
这一番话说的真挚感人,说的赵秀秀也红了眼圈…王母拍了拍赵秀秀的手背说道,“有了身孕的人了,还是不要哭了。”
赵秀秀点了点头,之前上马车前的顾虑和对未来的迷茫,似乎渐渐的消失,嫁入王家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得那么难以维持。
王员外见王母说完,终于找到了机会,摸了个盒子出来,放到了赵秀秀的手上说道,“这盒子里是一些银子,你以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要顾虑,就当自己的私房钱。”
赵秀秀心中震惊,她诧异的看了眼王母,见她鼓励的看着自己,摇了摇头说道,“爹,娘这可使不得。”
王渊庆抬头看了半天盒子,他心里可是好奇死了,一把夺了过来,“爹爹给的就要,姐姐我帮你看看是什么?”
盒子沉甸甸的,一打开都是二十两的银锭,整齐的排开,估摸着起码有五百两之多,这可是大数目了,赵秀秀心中诧异,“庆儿,这个要不得,你快还给爹爹。”
王渊庆不高兴的撅着嘴,“不要,这是给姐姐的,姐姐,你拿着银子给庆儿买香酥鸡吃不好好?”
王母听后笑了起来,“正是,这是你爹的心意,还是拿着吧。”
赵秀秀在一家子的殷勤期盼下无奈收了银子,行礼完毕,王母就让丫鬟带着赵秀秀和王渊庆回了房里。
王母看着两相携而去的人影,心里感慨万分,觉得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能放了下来,只盼赵秀秀能争气一举得男,她也能享受儿孙之乐。
“夫人,你看,我们要不要请个郎中重新给儿媳妇把把脉?该调理还是要调理调理。”王员外担心的说道。
厅内只剩下王母和王员外两人,王母脸色沉了下来,“我早就安排下去了,老爷,没事我先回房了,还要把找几个伶俐奶娘过来…一堆事情。”
王母起了身子,门外丫鬟立时过来帮王母撩了帘子,王员外急匆匆的跟在身后。
“老爷,跟着我干什么?”
王员外尴尬的笑了笑,“夫人,咱们毕竟是夫妻,总是分房睡,这…,你看媳妇都已经进门了,不能让她看笑话不是。”
原来王母想着赵秀秀肚子的孩子,又想到王渊庆的前程,只得忍了心中的气,重新搬了回来,只是和王员外貌合心离,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好话,晚上更是个睡个的。
“我那几位妹妹兴是更喜欢老爷过去。我人老珠黄哪里能比?”
王员外好脾气的一笑,全无以前的威严,“她们都算什么啊,我给了银子送走了,我孙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不能在出乌七八糟的事情了。”
王母心中一震,抬头看了眼王员外…王员外也望了过去,眼中带着认真的神色,“是真的。”
王低下头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了过去,只是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回头对王员外说道,“老爷,你还愣在哪里干什么?”
王员外喜出望外,快步追了过去。
穿暖花开,万物复苏,天气渐渐的暖和了起来,攒了一年的积雪慢慢的融化形成了河流,于家院内传来了一声声的咳嗽声。
周氏端着汤药,漫步走了进去,一进入屋内,就有一股药味袭来,她俺鼻子说道,“五叔,药来了。”
二狗子脸色蜡黄的躺在床上,听了周氏的话厌烦的说道,“我没有病,你走!”
“总是要喝些吧。”周氏劝道。
“我叫你滚,听到没?”二狗子大声骂道。
周氏气的脸色发白,只是想到婆婆张氏的厉害,知道二狗子不把药吃了她也不好过,只好忍住心里的气把药放在了炕沿上,“不吃药病怎么能好呢?”二狗子自从年前那一夜之后,人就好像垮了一样,先是几天不吃不喝,在后来竟然是病倒了,郎中看了诊说是郁结于心,还需要多开导开导,这一病就是几个月也没有起床。
碰的一声,二狗子把药碗甩了出去,“我说了我没病,让秀秀来…我要见秀秀。”
一碗汤药甩了出去,差点被淋到的周氏气的跳了起来,“五叔,你怎么这般的不讲理,我也是为你好。”
二狗子想起周氏那一夜的煽风点火,心里也气,“为我好,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就是不喝药,娘一定不高兴了吧?让她把秀秀给我找来!”
周氏再也忍不住了,她讽刺的一笑,“秀秀?那个小/贱人已经改嫁给了王员外的傻儿子了。”
二狗忽然坐了起来,抓着周氏的手臂问道,“你胡说什么?我连休书都没有写她凭什么就…”
“早就合离了,王员外拿了白花花的银子过来,娘和爹笑的都很不拢嘴,你还想着秀秀呢?真是笑话!”
周氏那张尖酸的嘴脸,加上令人刺痛的话语立时激的二狗子跳了起来,一个巴掌挥了过去,“贱/人,你说什么?”
周氏被打了脸肿了起来,忍不住委屈的哭了道,“你要是不信,就去问娘,一个大男人打女人算什么?真是有出息啊,让别人睡了自己的媳妇,还有脸在这里嚷嚷!有能耐你让全村人都知道你不育啊!”
“你…我回来在跟你算账!”二狗子外衣也没穿就冲了出去。
正屋里张氏正和于老爹商量着春耕的事情,她美滋滋的说道,“他爹,你看今年咱家这一百亩地怎么种?”
于老爹捋了捋胡子,眼中闪过担忧之色,“这地换来的有些…二狗子可怎么办?总是那样不吭声的躺着。”
年前王员外来了家里,拿出了二百两的银子和挨着于家稻田旁的一百亩的地契,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让二狗子和赵秀秀合离了。
几个人当时就傻了,张氏一辈子也没有见多这么多银子啊,就是他们拼死拼苦干一辈子也攒不来这么多,于老爹是一个实打实的农民,没有比肥沃的土地更吸引他的,他们一家子突然有种钱从天上掉下来的感觉。
其实那一夜回来,二狗子就坦白了自己不育的事情,他想说服张氏去把赵秀秀哄回来…张氏虽然心疼儿子但是对赵秀秀实在不是喜欢,再加上她肚子怀着野种,虽然知道是自家儿子的问题,但是总觉得赵秀秀已经不贞洁了,这时候又和赵家闹的不愉快,这事就拖了下来。
没有想到拖着拖着竟然拖来了银子…,当时想也没有想立即痛快了答应了要和离的事情。
只是事后张氏开始发愁了起来,怎么跟二狗子说呢。
“我想好了,多花点银子给老五找个媳妇,找个比赵秀秀摸样还好的,男人不都那个样子,娶了新媳妇哪里还能想着以前的。”张氏拍了拍胸脯说道。
于老爹尴尬了咳嗽了一声,“成,就这样吧,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有,我早打听好了,那俊俏着呢,啧啧…准让老五回心转意,不过就是聘礼要的多。”张氏一副肉疼的摸样。
于老爹因着二狗子和离的事情多了一百亩地,心里有些愧疚,忙说道,“只要能让老五回心转意就行,聘礼多点就多点吧。”
张氏还是有些心疼,但是想起躺在床上一脸病象的儿子又心急了起来,还是儿子重要啊,先娶回来吧,“那我这几天就去下聘。”
忽然哐当一声门被推开,二狗子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衣服不敢置信的摸样,“娘,你们同意和离了?”
于老爹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说话呢,给我坐下来!”
二狗子疯了一样的跑了过去,揪住张氏的肩膀,急切的问道,“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张氏转过头看着于老爹,一副求救的表情…,于老爹赶忙走了过来,拉开二狗子的手,“你抓着你娘干什么,是我同意的,那赵秀秀都有了别人的野种了,你还惦记什么?”
“爹…你说的是真的?秀秀已经嫁给那傻子了吗?”
“年初八的时候嫁过去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还没等于老爹说完就见二狗子带着绝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了。
一时间屋内响起了张氏的哭声…
赵秀秀嫁入王家之后生活无忧,处处都是有人伺候,也算是过起了少奶奶的生活,她虽然心里还无法释怀,但是毕竟怀有身孕,总是尽量让自己少去想…,王母不让赵秀秀去请安,反而每日里来看赵秀秀,汤品补药更是没有断过,弄的赵秀秀都觉得自己快成了猪。
因为是在孕期,不好和王渊庆同房,只是王渊庆死活不同意,哄了好半天,才同意在赵秀秀住的西屋收拾出了个房间出来,每日里王渊庆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来找赵秀秀,整日的跟个跟屁虫一样,赶也赶不走。
就在王家的期盼新生儿的诞生之中,春天悄悄的来了。
101
101、第101章...
到了六月下旬,即使最北边的辽江县城也开始热了起来,赵巧儿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大的出奇,虽然郎中说了很多次赵巧儿的身体很健康的很,但是徐青云还是很担心,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生怕出个什么事情。
徐青云在炕上睡午觉,这一觉醒来,就模模糊糊的看见赵巧儿坐在窗户看着一件衣服,他虽然看不清但是也知道,肯定又是在缝孩子的衣服了,这都几次了,怎么劝也不听。
“巧儿?别缝了,小心伤到眼睛。”徐青云穿了衣服,做到了赵巧儿的旁边,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到了怀里。
“相公你看…”忽然赵巧儿就不说话了,拿着小衣服的僵硬的举在半空中,因为她想起来徐青云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响。
那按摩的办法刚开始很奏效,只是近几个月一点进展都没有,她心理担心,越发的想早点回去,让谭仁义给徐青云看看,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只能在等等。
徐青云怎么不明白赵巧儿的顾虑,徐青云向来都是一个心志坚定的人,他既然接受了失明的事情,就不会想其他。
他豁达的一笑,亲了亲赵巧儿的鬓角,“又是肚兜?之前不是做了有十几件吗?”
赵巧儿见徐青云一副镇定的表情,也就把心里的酸涩忍了下来,她不想让徐青云跟着自己难过,“给姐姐的孩子做的,也不知道生了没?上次来信说估摸在五月底,六月初呢。”
“应该了生了,别担心,我让徐青山有消息就告诉我们了,你绣了多久了?过来休息下,郎中说就在这两天了,你可不要大意了。”徐青云把赵巧儿的手上的小衣服拿走,又把手放在她的眼睛上,挡住了阳光,轻声哄着。
赵巧儿还真有些累了,靠在徐青云的怀里闭上了眼睛,闻着熟悉的味道,迷迷糊糊的想,在古代生产的危险性很高,什么急救措施都没有,几乎是一只脚踩在了鬼门关上,赵巧儿自然很害怕,可是要比起她,有一个人更害怕那就是徐青云,有时候看着徐青云大惊小怪的样子,赵巧儿觉得其实似乎也没有吓人了…
好半天,徐青云也没见赵巧儿说话,就知道赵巧儿又睡着了,随着产期接近她非常嗜睡,几乎是一整天都在睡觉,他温柔的磨砂着鼓起的腹部,无限爱怜的亲了上去,自语一样说道,“我的宝宝,一定要乖乖的,不要让娘太辛苦…老天保佑一切顺利。”
长着几百年老树的林荫道上两匹马一前一后的飞奔而行,不过一会儿就路过了一个茶水铺子,跟在后面的人骑着马停了下来。
“公子,喝口茶吧?这天儿也太热了。”
卖茶水的伙计殷勤的着招呼着,“小哥,我们这茶水是泉水泡的,又好喝又解渴。”他见这侍从穿着一身合体的绸衫,长的更是眉清目秀,说是侍从却也不像,更像是一个公子哥,他暗想,这侍从都这副摸样,不知道那主人是怎么样的人物。
那被喊为公子的人犹豫了下…还是下了马来,伙计急忙把桌子一抹,献媚的说道,“公子坐,您要什么茶水?”
那公子面无表情不说话,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一样,自顾的坐下,拿出了手帕擦了擦脸。
侍从把马牵好,对着伙计说道,“把你们这最好的茶水端上来,公子你吃点东西吗?这可是赶了一天的路了?”后面的话是对着他家主人说的。
伙计忙答应了一声,进了厨房,不过一会儿拿了个茶壶和两个茶碗出来,熟练地倒了茶水。
那公子端起茶水吹了吹,喝了一小口…忽然就皱着眉头,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侍从也喝了一口,“小二,这就是你们最好的茶水?”
伙计忙点头,“是啊,这是上好的崂山翠茶。”
那公子虽然表情不悦,但是没有说话,不过那侍从可就有些受不了,“呸,你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这分明是你们自制的土茶…”
“不要生事,赶路要紧。”男人喝完了最后一口,站了起来。
侍从赶忙掏了几个铜板在桌子上,追着男人走了出去,“公子,我们到底是去哪里啊,都赶了好几天了。”
那公子望着不知名的远处,带着势在必得的语气说道,“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
直到骑着马的两个人消失在长长的道路尽头,那伙计才收回视线,喃喃自语的说道,“俺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公子哥,那气度,那姿态,真像是王孙贵族,啧啧,也不知道去找谁…别是会情妹妹去了吧?不知道哪个姑娘好福气,让这样的人物惦记。”
一个抹布飞了过来,打醒了他的遐想,“还不干活?小心扣你工钱!”
府里人心惶惶,一片慌乱之色,徐青云紧紧的攥着拳头,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不是说一切都很好吗?怎么会这样?”
老郎中瑟瑟发抖,据说这个人是徐将军是哥哥,他可是得罪不起啊,“是夫人的胎位不正,又玉门狭隘,无法顺利顺产,恐怕是…是凶多吉少。”
屋内再一次传来赵巧儿凄厉的叫声,那叫声是如此的仓皇而悲烈,就像是人最后的悲鸣,徐青云心中一震,顾不得旁人的阻止,拉开了们走了进去。
在屋内的婆子急忙站了起来,“老爷,男人进产房是不吉利的。”
徐青云怒目相视,“滚!”他急切的撩开帘子,看见了躺在炕上的赵巧儿,身上蒙着白布,她脸色煞白,嘴唇更是泛青,呈现着某种死态,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如潮水一般的涌来,徐青云张了张嘴,好半天找到自己的声音,轻轻的唤道,“巧儿…你怎么样了?”
赵巧儿下腹胀痛的厉害,她从早上开始阵痛,到现在快一整天了,可是孩子却是没有一点要出来意思,反而周围的人都一副担忧摸样,她又不是傻子,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安,“呜呜,相公,我是不是不行了?”
徐青云好容易稳住的心又动摇了起来,他的脸色要比赵巧儿的还要难看,只是强忍着,走了过去,握住赵巧儿手说道,“没事,你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我怎么生不出来?”赵巧儿恐惧的望着徐青云。
来接生的产婆是十几年的老手,她已经心里有了想法,磕磕巴巴的说道,“老爷,随我出去下,我有话跟你说。”
赵巧儿紧紧的抓着徐青云的手,“不要出去,在这里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
徐青云难过的低下头,好一会儿才说道,“郎中说你…胎位不正,巧儿,别怕,没事,我们一起努力,肯定是能顺顺利利的。”
赵巧儿只觉得一阵晕眩,忽然就觉得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就消失了,她虚弱的说道,“郎中还说了什么?”
那产婆看徐青云已经说道了这份上,索性把话摊开来,“夫人,你要挺住,现在孩子和夫人,只能保一个了。”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赵巧儿眼眶灼热,泪水顺势滑了下来,穿越之后的时光就像是电影画面一样,一一呈现在她的眼前,徐二娘,赵秀秀,还有赵宝生…,如果说真要离开这个世界的话,恐怕最让她放心不下的恐怕只有徐青云了吧,不过有了孩子在,他又是那样的性子,肯定是把孩子好好的带大吧?
赵巧儿哽咽的说道,“相公,保孩子吧。”
徐青云拼命的摇着头,终于禁不住眼眶发红,嘶哑的说道,“没有了你,我守着孩子还有什么意思?”
“我知道…可是我想让我们的宝宝活着。”赵巧儿带着哀求的目光看着徐青云,以前没有做过母亲的时候,她并不理解对孩子的心情,但是自从肚子里有了宝宝,她的想法就完全变了,这个小生命…是她的孩子,她怎么能忍心还没出生就去了。
徐青云一下子跳了起来,“不,不要这么看我,我绝对不会同意的。”他擦了擦眼泪,冷硬的而又心酸的对着产婆说道,“保大人!”
产婆犹犹豫豫的,一般人家都是要保孩子的,还没听说谁要保大人的,这家的老爷果真是这么心疼夫人吗?她见识过太多的情形,有些人是要在这种事情上作作样子的,虽然心里想要保住孩子,但是嘴上却不是,她还真有些吃不准,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还愣着干什么?”
徐青云的一声怒吼把产婆把从遐想中叫了回来,她忙点了点头,“老爷,你可是想好了?这开了弓就没有回头箭了。”
赵巧儿把双手放在肚子上,含泪摇头,“不,不要碰宝宝,相公,我受不了,你就让我先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