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喇氏打了个哈欠,指着桌上那本账册道:“这账目今儿刚刚呈上来的,我瞧着最后的数目没有太大出入,想来应该没多大问题。月娘你帮我核一下吧。”
“诶!”盈玥爽快地应了,额娘刚有孕的时候,这些账目素来都是叫嫂子核准,如今嫂子有孕,额娘便使唤起她来了。
她好歹上辈子年过大学,虽然高数一塌糊涂,但这点子加加减减的数学题还难不倒她。
月前她陪着额娘挑灯核对账目,她便发现了两处错漏,和一处伪账,这着实叫纳喇氏有些惊喜。自那之后,纳喇氏便将这些费神琐碎的账目交给女儿核实,美其名曰教导她管家。
回到自己房中,盈玥正想去神珠小世界,好安安静静核对账本,没想到青杏突然进来,“格格,这是百工坊刚刚送来的紫檀填漆首饰盒。”
青杏轻轻将那个八方捧盒放在盈玥跟前的桌上。
盈玥露出无奈之色,“知道了,你退下吧。”
百工坊便是十一阿哥的私产,据说是淑嘉皇贵妃留下的遗产,主要经营家具。去年那次紫檀木交易,太监刘昶带的便是百工坊的人。
自那之后,十一阿哥联络她,便是通过百工坊。
她根本没有定制过紫檀木填漆首饰盒,所以说…又是十一阿哥来信了。
前两回都是催稿的,这回估计十有八九也是。
盈玥打开盒子,翻开里衬绸布,果然从里头翻出了一张纸条,上头是一行浑厚庄重的隶书,字字蚕头燕尾,典雅优容。盈玥处窥书法门槛,因此深知这字是何等卓绝。
绝对是书法家级别的字儿!
虽然十一阿哥人品不咋滴,但字写得真是没话说!
不过想想这位抠门皇子好歹是活了两辈子,虽然她不晓得十一阿哥重生前的一世活了多少岁,但看永瑆的样子也不像是个短寿的,至少也能活个五六十岁吧?
也就是说永瑆练字起码有一个甲子的功底,如此一来,字写得好,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第七十九章、贪财丫头和守财奴(2/4)
只不过,十一阿哥传信的内容…有点废话。
十一阿哥叫她三日后早点去公主府,也没说为什么,然后又数落她的字写得难看,跟狗爬似的。
盈玥黑着脸把这张纸条分分钟烧成了灰灰。
麻蛋,绝对是闲得蛋疼来找她的茬儿了!
不过这个盒子倒是蛮漂亮的,盈玥便将准备送给咏絮的生辰礼物的那对金累丝蝶恋花簪子给装了进去。
春日里,繁花初开,正是好时节。
盈玥一大清早便起床,梳洗打扮,约上承恩公府的宝容、顺容,便一并往公主府去了。
今日天气晴暖,公主府的后花园早已唱起了昆曲,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倒是那个小寿星还没露面,叫盈玥很是无语。只得先上前去给定亲王绵德以及其弟绵恩见了个万福。
绵德面带笑容道:“絮表妹还在自己屋里换衣裳呢,听说都换了三套了,还不满意。”
盈玥暗道,咏絮这是到了臭美的年纪了。
绵德这个表哥倒是做得相当称职,在后花园宴席上,为咏絮招待来客,应酬上下。
倒是绵恩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绵恩今年又长高了不少,其身形蜂腰猿臂,个头甚至比哥哥都要高出半个脑袋来,这块头,已经堪比成年男子,哪里像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这么多皇孙中,最得皇帝喜爱的,却不是皇长孙绵德,而是这位皇次孙。无他,绵恩年少勇武,骑射拔擢,小的时候,便因骑**准,得过皇帝赏赐黄马褂。
不但如此,绵恩读书也不逊色,虽然不及十一、十二两位叔叔,但起码比他哥哥绵德出众。
面对这么一个文才武功都在自己之上弟弟,也难怪定亲王绵德心里不痛快了。
“二弟!”绵德板着脸道,“你杵在这里做什么?你若不愿搭把手,便去别处玩去,别在这儿碍事。”
瞧瞧,这是当哥哥的该说的话吗?
绵恩脸色嗖的冷了下去,一句话不说,直接拂袖而去。
盈玥不禁暗叹,这娃子啊,你哥哥那是故意要挤兑你离开宴席呢!好待会儿咏絮来的时候,顺便给你上点眼药。
盈玥猜得不错,当咏絮穿得花枝招展来到宴会现场的时候,先上前笑盈盈谢过绵德,“不过一个小生日,真是劳烦表哥费心了。”
绵德笑容亲切无比,“絮表妹还跟我说这种话,实在是太见外了!”
咏絮掩唇一笑,忽的道:“诶?二表哥哪儿去了?我听底下说,他是跟你一块来的。”
绵德不由叹了口气,露出无奈之色:“二弟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方才我叫他搭把手,他直接甩袖子走人了!怕是觉得忙活这些,有失身份吧。”
盈玥小脸一黑,真特么阴险。
果然,咏絮也蹙了蹙眉头,便道:“算了,本来我的生日也不该叫二表哥费心的。”
绵德道:“还是你心宽,方才可把我给气坏了!”
咏絮欣然笑了,“表哥别放在心上,二表哥其实秉性不坏,只是不喜欢嘈杂罢了。”
绵德眼中泛起一丝阴霾,“是吗?原来絮表妹这样了解二弟。”
咏絮却还浑然不觉,自顾自笑嘻嘻道:“咱们可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何况都是自家近亲,自然要多包容些。”
盈玥暗喜,看样子咏絮并不讨厌绵恩。这样的话…
对了,十一阿哥今天没来吗??
盈玥悄然离席,四处兜兜转转,本想寻一寻,没想到却碰见了一个亲戚!
“姑父?您没回盛京吗?”盈玥脱口道。
不是别人,就是去年腊月在香山梅谷遇见的那位都统姑父。她好像听说,正月姑父就回盛京了,怎么此刻竟会出现在公主府?!
盈玥一脸诧异。
诧异之后,她立刻道:“姑父,您答应给我压岁钱,结果最后也没给我!”
姑父大人今日穿了一身深青色蟒缎袍褂,一如既往的带着那枚帝王绿级别的翡翠扳指,手里正拿着一把湘妃竹骨折扇,身后跟着四五个低眉顺眼的随从。
“姑父,您怎么不说话呀?”盈玥歪着脑袋道。
姑父大人纯粹是被盈玥突然冒出来的话给弄懵了,没回盛京?这是还当朕是萨喇善那小子啊…至于压岁钱,朕明明都给了!
姑父大人顿时觉得有趣,忍不住笑了,便扫了一眼身后的随从:“王进保。”
那个被叫做“王进保”的随从如心有灵犀般,从自己袖中掏出了一张银票,恭恭敬敬双手递了过来。
盈玥一看竟然是五百两面额的银票,顿时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连忙做再三做福,“多谢姑父!姑父真是豪爽!您给我的压岁钱,比皇上给得都多呢!”
那个叫王进保的方脸白面随从忍不住笑了,却未敢笑出声儿,急忙捂住了嘴。
姑父大人“哈哈”笑了,“是吗,连皇上都给你压岁钱了?”
盈玥晓得春光灿烂:“可不是么!虽然说只是沾了我弟弟的光。”
姑父暗道,这丫头合着是以为朕是看在福康安份儿上呢。
盈玥嘴甜地道:“皇上赏了我们兄妹四个一百两金子,也就是每人二十五两。您这一给就是五百两银子呢!我还是头一次受到这么大额的压岁钱呢!”——过年的玛嬷、阿玛、额娘给的金锞子,银票嘛,大哥给的最多也就是一百两面额。
盈玥财迷地笑了,飞快把银票塞进了自己荷包里,“不过皇上赏二十五两金子,换算成银子便是二百五…”盈玥早想吐槽了,可是又不好跟家里人说,今儿见到这位大方又和气的姑父,便忍不住一吐为快了。
“咳咳!”姑父大人剧烈咳嗽了两声,“我想,皇上应该不是有意的。”
盈玥灿然笑道:“我想也是,皇上日理万机,哪儿有闲工夫骂我们?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是骂我们几个,那我也巴不得被多骂几次二百五。”——拿二百五十两银子骂,怎么都是不亏的。
姑父大人看着盈玥这个小财迷,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便道:“月丫头啊,你还真是个贪财的丫头!”
盈玥厚脸皮地嘻嘻笑了,“贪财总比守财奴好吧?”
姑父大人面色黑囧,“守财奴,你说的该不会是…”
第八十章、挫折教育(3/4)
姑父大人面色黑囧,“守财奴,你说的该不会是…”
“咳咳!”姑父大人佯装咳嗽了两声,“十一阿哥还小,等长大些,会变好的。”
盈玥耸了耸肩膀,“但愿吧。”其实她也希望那个守财奴阿哥能有有所改善。但素,那家伙可是重生的,一辈子的守财奴心态,只怕早已根深蒂固。
这样的守财奴病,祸害最深的,反正不是她。
“有这么个儿子,皇上其实也挺不容易。”盈玥叹着气道。
“可不是么。”姑父大人如是感叹,明明是最聪明的一个儿子,却偏偏有那样不忍直视的瑕疵,委实令人心痛又心累。
前头已经有两个儿子不过是被他严厉申斥而已,就给朕来个接踵郁郁而终!他在教育儿子上,哪里还敢严厉矫正?
他已经骂死了两个儿子,不能再来第三个了!
“月丫头啊,那你说,皇上该怎么管教十一阿哥比较好呢?”姑父大人很是虚心地求教。
盈玥一愣,“这个…多揍几顿,估摸着就好了吧。”
姑父大人瞬间黑了脸。
盈玥笑着道:“我是说真的,俗话说得好,棍棒底下出孝子嘛!”
姑父大人摆了摆手:“大阿哥和三阿哥就因为当年一通严斥,便先后抑郁而终。这两个阿哥不过是被骂了几句,便没了,若是直接动打…”他可不想再死儿子了。
盈玥暗想,话说大阿哥和三阿哥的心灵未免也太脆弱了点吧?当年旧事,她自然也知道,无非就是元后,她那位亲姑姑丧礼上,大阿哥和三阿哥估摸着是觉得自己储位有望,因此得意忘形、灵前失仪。
那是又是正是乾隆最悲痛之时,故而气急之下,对这两个儿子劈头盖脸一通怒骂,还叫他俩都死了心,说断断不会立这么俩不忠不孝之子为太子!
结果,这俩娃便遭到了幽禁。
不过这幽禁也没多久,自打大阿哥永璜受不了打击挂了之后,乾隆就已经放过了三阿哥。可这娃也只是多活了几年,就在去年,紧跟在他亲妈纯惠皇贵妃之后,也跟着挂了。
挂了两个成年儿子的乾隆,估摸着是死儿子死怕了。对于其他儿子,只怕是连重话也不敢多说了。
盈玥托着腮帮子道:“我突然觉得皇上的儿子,好像都蛮脆弱的。”
姑父大人脸色微囧,却带你了点头,“我也这个觉得。”
盈玥叹着气道:“是挫折教育不到位啊。”
“挫折教育?”姑父大人露出疑惑之色。
盈玥笑着道:“挫折教育嘛,就是…比如您想想圣祖爷的八阿哥,那都被训成啥样了?人家都还活蹦乱跳、上蹿下跳,还一直活到先帝朝,把先帝爷气了好几年才死的!”
姑父大人:…这个例子举得实在是有点…不过的确是有些道理的。
盈玥道:“俗话说得好,温室里养不出万年松、庭院里跑不出千里马,愈是百般呵护养大的娃,长大后愈是经受不起风浪!”——不得不说在养儿子的功底上,康熙爷算是一把好手了,把一串儿子提溜着折腾了好几遍,可愈是折腾,这些儿子倒是一个比一个能干、一个比一个耐折腾了!
姑父大人脸色不由一震,“你这话说得倒是颇有几分振聋发聩。只不过…我怎么没听说有这样的俗话呢?”姑父大人露出疑惑之色。
“咳咳!”盈玥忙咳嗽了两声,“姑父,您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
姑父大人笑了,“朕…咳,真没想到,你一个小小丫头,懂得还不少。”
盈玥急忙找补:“那个我阿玛教导大哥二哥便是极为严厉,也没见我大哥受不了,反而愈发上进了。我二哥更是前脚被骂、转脸便笑嘻嘻。”——怎么说呢,大哥那是奋发向上型的,二哥是混不要脸的型的。至于三弟福康安,人家不归老爹管,早已抱紧了宫里那位干爹的大腿。
因此这些年,活得最松快的,反而养在宫里的福康安了。
姑父大人沉默良久,一副所有所思的模样,“或许,是皇上从一开始便错了。”
盈玥道:“皇上是慈父,可教育子嗣,需要的是严父。”
姑父大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盈玥又笑嘻嘻道:“俗话说,严父慈母嘛!这样一张一弛的搭配才合适嘛!”
姑父忍俊不禁,“你这丫头,当真是个活宝。”
说罢,姑父大人忽的问:“月丫头,你瞧着绵德和绵恩这两个皇孙,哪个更好些?”
盈玥一愣,怎么突然转移话题了?便道:“若论文才武功,当然是绵恩阿哥更优秀。”
姑父大人道:“这个是自然,可我问的是,你觉得他俩谁的品性比较好?”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绵恩人品好,绵德那小子满肚子坏水!
可背地里说人坏话,总有些不太好,盈玥便含混道:“我跟两位皇孙又不熟…”
姑父大人笑了,“你不必有所顾忌,只管直说便好。”
被看穿了…盈玥小脸蛋微微一囧,“那姑父可别告诉旁人。”
姑父大人笑眯眯点头。
盈玥低声道:“我觉得绵恩阿哥人品更好些。”
“哦?”姑父大人露出了意外的神色,“可是绵德素日里性情温润、亲和待人,素得上下交口称赞。而绵恩便沉默寡言多了。”
盈玥暗道,十几岁的男孩,待人接物如此游刃有余,赢得上下称赞,才不对劲好伐?
便笑着道:“我额娘说了,嘴皮子太利索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姑父大人呆住了,旋即他咳嗽了两声,勉强故作镇定道:“这个嘛,嗯,春和的确少言实干之人。”——这丫头的话虽然看似偏颇,但也并非没有道理,沉默寡言的绵恩的确反而比善于言谈交际的绵德更优秀。
姑父大人心中的天平不禁微微倾斜了几分。
“对了,姑父您怎么会在公主府?”盈玥露出疑惑之色,“您怎么没回盛京?”
姑父大人忙道:“我…那个,找和敬有点事情要谈。”——谈的自然是咏絮丫头的婚事。
盈玥见姑父不欲深言,便笑着道:“公主府我还算熟悉,姑父可需要我引路?”
姑父大人笑哈哈摆了摆手,“不必了,我认得路。”和敬的公主府,便是他亲手操刀设计建造的,自然是再熟悉的不过了。
“哦,那姑父慢走。”
第八十一章、禽兽不如皇长孙(4/4)
送走了大款姑父,盈玥踹好了五百两银票,转头正要回宴上,走了一半,便迎头瞧见一脸气冲冲的十一阿哥永瑆!
“你跑哪儿去了?!”永瑆满口都是枪药的味道,“爷找了你半天了!不好好待在宴席上,到处溜达做什么?!”——和敬姐姐的公主府后花园那么大,害了爷找了半天!
盈玥黑线了,当即反怼了回去,“我乐意出来溜达,你管得着吗?!”
这话把永瑆给噎了个够呛,“你——”
“我不想跟你吵架。”盈玥摆了摆手,“我正想跟你打听的事儿。”
“哼!”永瑆立刻甩脸。
盈玥神色警惕,“我那位姑父——”
永瑆神色一紧,富察盈玥这是想打听汗阿玛的事儿?!
“就是盛京副都统萨喇善,他回京了吗?”盈玥问道。
永瑆松了一口气,原来问的是这个“姑父”啊,吓了爷一跳,永瑆略一思忖便道:“萨喇善是驻守盛京巡防八旗的副都统,没有旨意是不能擅自离开盛京的。他之前过年才刚回京一次,正月初七便回去了,如今是断断不可能又回京的!”
盈玥脸色嗖的白了,也就是说刚才那位姑父,断断不是萨喇善!!
那么问题来了,姑父是谁呢?
盈玥忍不住瞅了瞅永瑆的脸蛋五官,再想想那位姑父的脸,然后二者比较。
这一比较,她脸更白了,白里透着虚青。
“怎么了?”永瑆一脸疑惑之色。
“我可能遇见皇上了。”盈玥弱弱道。
“啊?!”永瑆一脸惊愕,“汗阿玛来公主府了?!我怎么不知道?”
盈玥一脸衰样,叹着气道:“皇上是微服来的。”
永瑆露出疑惑之色:“既然是微服,那你如何晓得那是汗阿玛?”
盈玥道:“我猜的。”
永瑆一头黑线,“猜的?!”你能给爷靠谱点吗?!汗阿玛这样的身份,是可以随便指个人便猜测的吗?
盈玥道:“皇上身边是不是有个太监,叫王进保?”
永瑆神色一僵,“王公公?你瞧见王公公了?他可是养心殿首领太监,正五品的宫殿监。”
盈玥的脸色更衰了,“看样子,是没跑了。”
永瑆突然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怎么?你难道在汗阿玛面前失礼了?”
盈玥叹着气道:“礼数上倒是还凑合,不过,我好像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譬如说教皇帝揍儿子这种话…盈玥忍不住瞄了一眼皇帝这个抠门儿子,不晓得乾隆陛下回去之后,会不会真的揍十一阿哥一顿。
感觉到盈玥那古怪的目光,永瑆一脸防备:“难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盈玥眼观鼻鼻观心,反正她不会对永瑆承认自己对皇帝说过那些话的,皇帝想来也不会告诉儿子。
便道:“皇上问我,绵德、绵恩两位皇孙,哪个更好。”
永瑆一愣,他急忙问“那你是怎么回到的?!”
盈玥坦然道:“我回答,当然绵恩阿哥更人品才能更优秀。”
永瑆欣然笑了,“那你可是帮了爷大忙了!”
“诶?”盈玥一头雾水,我帮你什么了?
永瑆叹着气,“你也知道,咏絮将来会嫁给谁吗?”
盈玥道:“如无意外,便是这两位皇孙中的一个了。”
永瑆正色点头,“不错,再过几年,咏絮会嫁给绵德为嫡福晋。”
这可真是个坏消息。
永瑆神色突然一片灰暗,“婚后没多久,绵德便开始偏宠侍妾,对咏絮日渐冷淡。第三个年头,咏絮怀有身孕之际,被绵德的一个侍妾推到,因此小产…”
盈玥越听越是惊愕,她是知道绵德满肚子坏水,但却没想到他竟敢如此对打大公主的女儿!
永瑆小脸冷峻,“绵德倒是不傻,立刻处死了那个侍妾,算是给了大姐姐一个交代。可交代之后,他并没有去安慰咏絮,仍旧继续投入其他姬妾的怀抱。咏絮因此心灰意冷,没过多久,便郁郁而终了。”
“他、他怎么敢?!”盈玥又是愤怒又是震惊,“咏絮是固伦公主的女儿,是皇上的外孙女啊!!”
永瑆冷哼,“这有什么?绵德虽偏宠侍妾,只要他不宠妾灭妻,连大公主也说不得什么!”
盈玥一震,所以绵德才要处死那个侍妾,以此证明他没有宠爱侍妾越过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