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洗了头发,又换上舒适的棉袍,听见易娉婷来了,倒也没有刻意去打扮,而是随意的披了一件妆花褙子就去了待客的厅堂。

厅堂里也换了崭新的装束,厚重的毛绒坐垫换成了缎面的,湖绿色的颜色,让人有种清爽的夏日感觉。

见到来人,易娉婷就知道是余青,正是这个廖地最为尊贵的人,亦是茂林这边有名的美人,向来女人都有好胜之心,她又是冲着依附廖世善来的,自然是认真的打量着。

两个人一照面,各自都愣住了。

余青这会儿算是明白为什么他们都那么紧张了,这简直就是人间尤物,丰腴而高挑的身姿,不盈一握的腰肢,一双似乎会说话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扬,那浓重的迤逦风情就这样显露无疑,就是平时看人的是都有一种魅惑的意味。

这会儿易娉婷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眼前的余青居然是这样一个大美人,眉目如画,朱颜清丽,身段窈窕秀丽,不过这么一见,就觉得犹如见到误入凡间的仙子一般,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吓跑了她。

易娉婷只觉得嫉妒要快炸掉了,因着她从小生的妖娆,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白眼,美是美,但却是冶艳的美,让人只想玩弄,而不是正正经经的真心对待,时间久了,易娉婷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既然你们都说我是个狐媚子,那我就当个吸人精血的狐狸精好了。

再后来她就发现,这种养着面首,喜欢谁就去撩拨谁的日子也挺好,管什么真情假意,只要自己舒坦就行了不是?

余青也是羡慕的不行了,易娉婷要是在现代绝对是活脱脱一个性感女神,简直无人能及,不知道多少男人为她迷倒,她虽然喜欢自己这身容貌,但是也不妨碍喜欢易娉婷这种的。

***

廖世善让花祁先行回去,自己却是急急的去附近处理匪患,那边不知道谁带的头,又有人来捣乱,还抓了几个村民,廖世善向来是雷厉风行的,自然是要亲自去解决。

等着解决完这些劫匪,李猛在一旁挤眉弄眼的说道,“大将军,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位绝色美人?”说起来当时李猛见到易娉婷的时候,眼睛都快瞪掉了,他活了一辈子就见过这么妖娆的美人。

他心里一直痒痒的,等着廖世善发话,说不定还能配给他做个娘子。

廖世善道,“她归顺我们,自然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你问这些做什么?”

李猛却是道,“大将军,你这不是为自己准备的?”

“你在胡说什么?”廖世善皱眉问道,“你说说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整日的胡思乱想,一个招安的土匪,我能生出什么心思来?”

“哈哈,我就是问问,既然不是大将军属意的,那就让给我可好?我这已经快三十了,还没个媳妇呢!”

廖世善瞪着他,说道,“你不是比我小两岁?别在这里扯这些,什么让来让去的,那是东西吗?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咱们军营不是有规矩,婚是没有包办的事儿,总要人家中意你才行。”

“我这不是追不到吗。”李猛垂头丧气的。

“那就憋着!”廖世善说着这话,突然间回过神来,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觉得那易娉婷是给我自己留的?”

“那不是明摆着吗?大将军什么时候对一个女子如此和颜悦色过?再说你还特地叮咛花祁把人好好的带回去给夫人瞧呢,既然给夫人瞧,那就是做小了,毕竟只有大妇点头才能收为姨娘不是?”

“去年的时候不就说了,要实行一夫一妻,没有妾!我什么时候对她和颜悦色了?就是没有骂人而已,这就是和颜悦色了?还有我让花祁把人送回去,那是怕易娉婷生出什么花花肠子来,你不知道她多么狡猾隐忍。”廖世善气的肝疼,吼道,“你这脑子,我觉得以后也不用出来打仗了,你先好好去把郑先生修缮好的律法背诵一遍,什么时候背熟了,什么时候在出征!真是一点都不长脑子!”

廖世善一夹马肚子,甩了下皮鞭,那马儿就飞快的疾驰了起来,他喊道,“我先行回去了,你们别着急,慢慢的回去。”因为有不少的俘虏和财物,要是带着整个队伍自然快不了,但是这会让聊是死心急如焚,连李猛都觉得他这是要纳小,那旁人估计也都误会了,他是真的怕余青生气。

一路快马加鞭,廖世善一刻都不敢停歇,终于在晚上到了军营。

廖世善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一路上少不得要做心里建树,想着怎么让余青相信他是冤枉的,一场误会而已,他对这个易娉婷一点想法都没有。

进了军营就看到廖秀章冷着脸等着他,见他下马也不像是以前那样高兴的跑过来,他就知道这也是知道易娉婷的事情了。

果然廖秀章走到了廖世善跟前,说道,“爹,你是不是有外心了?那个女子是谁?你是不是要娘了?那我也不要你了,以后我和娘还有妹妹一起过,我已经十岁了,我能保护我娘了和妹妹了。”

廖世善给气笑了,说道,“你小子翅膀硬了是?怎么跟你爹说话呢?”又道,“我不就是让花祁带着万花寨的寨主回军营里,怎么你们就想出这许多?我什么时候说要纳她了?”

“爹爹,你不是要纳妾?”

“不知道前世做什么善事才能娶到你娘,我这感激还来不及,如何还会有旁的心思?难道我好日子过够了?以后我还要守着你娘过一辈子呢!”廖世善本来不想跟儿子解释,总觉得把夫妻之间的事情跟儿子交代有些尴尬,但是廖秀章这孩子又和旁人不同,聪慧早熟,要比同龄孩子有担当的多,廖世善就把儿子当做大人一般,好声好气的解释道。

廖秀章听了这话,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上前去抱住廖世善的胳膊,说道,“爹,快回去,娘跟那个女的说话呢,别是打起来。”

“什么?”

廖世善听了才知道已经是来晚了,跟儿子两个人一路小跑回去,在门口就看到了花祁和贺念芹,居然在她们眼中看到了不赞同的神态。

“那易娉婷进去多久了?”

花祁道,“半个时辰了。”花祁本来想着,只要里面传来声音,甭管什么,她就找借口冲进去,然后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易娉婷,居然敢对她们大将军动心思,当时在古家集,易娉婷看廖世善的样子,说话的语气,一看就是要勾搭人的样,要不是人太多,又是在招安,怕是传出去不好听,花祁当时就要忍不住揍她了。

廖世善有些担忧,径自敲门进去,说道,“娘子,我回来了。”推了门进去,花祁犹豫了下也就跟着进去了。

廖世善还以为会看到剑拔弩张的情景,结果两个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见廖世善和花祁走进来,余青就笑着说道,“夫君,你回来了,这易姑娘是你找来的?我刚认她做了妹妹,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像朵花似的,看着就高兴。”

易娉婷笑,道,“姐姐才是生的好相貌,仙姿佚貌,叫妹妹好生欢喜。”

廖世善,“…”

花祁尴尬的搔了搔头,简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夫人同意给大将军纳小了?所以说认了妹妹?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别看夫人和善,但其实崇尚一夫一妻制,不然也不会在律法上加上这一条,当初为了这一条律法,不知道掀起了多少的波浪,郑春之加上廖世善,两个人费了好多大的力气才给压下去的。

既然夫人自己提出要一夫一妻,怎么会同意纳妾?那认易娉婷作为妹妹,是真的干妹妹?

“既然大将军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易娉婷也是会看颜色的,知道廖世善和余青许久没见,夫妻俩正是说话的时候,也就不在这里碍眼了,忙是起身,“初来乍到,住处还没收拾好,等着弄好了,喊姐姐去喝茶。”

余青高高兴兴把易娉婷给送走了。

等着屋内只剩下廖世善和余青,廖世善这才解释道,“我和她真没什么,特意让花祁带回来,是怕她做些小动作,正好花祁是女子,让她看着。”

余青笑着,说道,“我知道,刚才和她说了许久,也是个奇女子。”余青促狭的看着廖世善,“听说你当初在万花寨,直接折了人家的胳膊?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这会儿廖世善是真的确定余青不生气了,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担心了一路,后背都是汗水,可见他有多么的担忧。

余青见他浑身都是好汗水,说道,“先去漱洗,都是味道。”

廖世善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盯着余青看了一会儿,就直接把人抱入了怀里,捧着她的脸就吻了过去。

廖世善身上有种难闻的味道,那是混合汗味还有马匹身上的味道,对余青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但是廖世善胸口炙热,钳着她腰肢的手臂有力,吻又那样的奔放狂浪,像是一团火般把她燃起来,她头昏脑涨的,根本就没办法拒绝。

等着两个人分开的时候,余青已经被吻的脸颊通红,眉眼潋滟,都是万种风情,让廖世善好容易才克制住了念头几乎要重新燃烧了起来。

“我去洗漱,马上就回来。”

余青红着脸,点了点头,不过等着廖世善一身清爽的回来,余青却是不见了,原来廖凤珺醒了,顾芳知道余青想孩子,就赶紧把孩子送回来了。

顾寒一岁多了,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像是浸湿过的宝石,十分的漂亮,他是个安静的孩子,和闹腾的廖凤珺不同,多半的时候都不说话,倒是和余开的小儿子余谨一个脾性。

这会儿却是难得倔强的抱着廖凤珺不放,大有一副你要是抢走,我就跟没没完的神态,弄得顾芳很是无奈。

廖凤珺还不会说话,但是会爬了,见到余青高兴的不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然后伸手去抱,结果看到这边顾寒却是拽着她不放,觉得一边一个人,还挺有意思的,居然发出咯咯的笑声来。

顾芳稀罕的不行,忍不住摸了摸廖凤珺柔嫩的脸蛋,说道,“哎呦,真是可爱的小乖乖,让姨姨亲亲。”

廖凤珺跟顾芳很熟了,一点也不羞怯,唧在顾芳的脸上亲了一口,顾寒也凑了过来,反而在廖凤珺的脸上亲了一口。

廖凤珺就笑的更加开心了,她很喜欢这些大人们都看着她。

廖世善走了过来,弯腰就把廖凤珺抱了起来,他也是十几日没见过女儿了,也是想得不行,顺势就把孩子抛入半空中,然后又安安稳稳的接住。

要是旁人早就吓的脸色都变了,但是余青毫无波澜,廖世善能把她这个当娘都随意抛起来又接住,还是孩子的廖凤珺就更没有问题了。

廖凤珺兴奋瞪大了眼睛,咯咯的笑。

顾芳道,“这孩子胆子也太多了些…”然后低头去看顾寒,见顾寒也是一脸渴望的看着廖世善。

廖世善就又去逗顾寒,把顾寒也抛起来,一时屋内都是孩子们的可爱的笑声。

晚上余青就留了顾芳在这里用饭,廖凤珺已经断奶了,这会儿正吃辅食,脖子上围着围兜,廖秀章难得耐心的喂妹妹吃饭,只不过廖凤珺不老实,吃的满嘴都是,顾寒却是安安静静的,吃的很干净。

余青喜欢的不行,说道,“寒儿也太乖了。”

晚上余青和廖世善躺在床上,四周静悄悄的,终于能让两个人有机会说悄悄话了,廖世善好奇的问道,“你和那个易娉婷说了什么?怎么就突然那么要好了?”

第131章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晚安。

第一百三十一章

易娉婷回到了住处,说实话给她安置的地方,是个一进的小宅子,不过这里毕竟是军营,她又是一个招安的土匪,还没挣下军功,住的差一些倒也正常。

来之前易娉婷把几个面首都给赶走了,对她来说都是逢场作戏而已,当时大家要在一起才能维持住万花寨,如今她依附了廖世善,自然就不需要了。

前头几个虽然不舍,但是身边也养了几个美妾,好聚好散了,唯独最后一个老八却是个倔脾气,如何都要跟着易娉婷。

易娉婷每次看到老八祝庭轩都觉得头都大了,也是她活该,原本祝庭轩是个佛家弟子,在少林出家为僧,虽然是个武僧,但却是极为虔诚,她当时路过,被那主持讥讽行止不端,一时生气就勾搭了主持最喜欢的弟子,这就是老八祝庭轩。

这个人看着愣愣的,从小就被丢在少林寺,从来不知道女人为何物的和尚,一开始自然是拒绝的,但是易娉婷在男色上总是有些手段,加上她这勾狠夺魄的容貌,自然是收入石榴裙下。

祝庭轩还俗的时候,主持方丈一下子就气病了,易娉婷却是很得意,大笑着当着住持的面带走了他最得意的弟子。

只不过后面她就开始后悔了,这祝庭轩脑子有病?倔强的跟一头驴一样,只要他觉得对的事情,旁人怎么说都不听。

每次易娉婷去勾搭新人,祝庭轩就跟在后面,他也不拦着,因为两个人约定过,以后易娉婷要找了旁人,他也不能干涉,但是就这么虎目圆睁,直勾勾的看着你,就算易娉婷有了什么旖旎的心思,也在这种注视下烟消云散了。

这一次来廖地,祝庭轩就要跟着来,无论易娉婷说什么都不听,最后道,“你一个女子,就算是武艺傍身,但是那廖地半数兵力是女兵,还能少了会武的?我去了总是能保你平安。”

当时易娉婷盘算了下,自己这是冲着廖世善去的,这样的一个盖世枭雄,她这辈子是恐怕难以遇到第二个了,总要争下,据说廖世善的夫人余青也不是简单的人,在军中拥有很高的威望,总要有个帮手,又见祝庭轩痴缠的厉害就同意了。

刚回来就看到祝庭轩早就去领了晚饭过来,将领都是三菜一汤,但是比起易娉婷以往吃的,自然是寒酸的。

祝庭轩也知道,给易娉婷盛好饭,说道,“我去外面买了个烧鸡,那卖家说等等就我们送来。”正好这时候传来敲门声,祝庭轩就起身去了,等着回来的时候拿着荷花包裹的叫花鸡,说道,“如今荷花未开,寻不到荷叶,这还是去年的,你在路上不还说想吃叫花鸡?”

那叫花鸡很烫,祝庭轩却不嫌烫,掀开荷叶,又拿了个小碟子,然后把最好的鸡腿给撕下来,放在上头,这才推到了易娉婷前面。

“你不吃?”

“等你吃完在吃。”祝庭轩好脾气的说道,易娉婷就觉得有几分不是滋味,道,“你说我要是跟了廖世善,你怎么办?”

“守着你。”

易娉婷翻了个白眼,说道,“听不懂人话?我跟了廖世善,他是谁?廖地的大将军,世所罕见的枭雄,这样一个人物,他能容忍你?”

祝庭轩道,“那就把我打死,我死了就不守着你了。”

易娉婷看着祝庭轩平静的面容,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嘴唇格外的丰润饱满,不点而红,有种和他性格卓然不同的热烈,她知道,当祝庭轩穿着袈裟,坐地念佛的时候,那一双嘴唇一张一合的,最为惑人。

祝庭轩见易娉婷盯着自己的嘴唇瞧,舔了舔唇,道,“看什么?快吃,一会儿该凉了。”又道,“这里只有一个衣柜,我只把你寻常穿的几十件衣服摆出来的,明天我再去问问要怎么多打几个衣柜,床倒是好的,已经铺好被褥了。”

易娉婷吃了一口鸡腿肉,酥嫩鲜香,味道刚刚好,就像是眼前的人,好像总是知道如何讨她欢喜。

她用脚蹭了蹭祝庭轩的腿,媚笑一声,说道,“晚上把那件袈裟穿上?”

这是两个人之间的情趣,易娉婷最喜欢祝庭轩穿着袈裟,那让她有种禁忌的感觉,祝庭轩脸一红,却乖巧的点头。

晚上两个人少不得颠鸾倒凤下,易娉婷和祝庭轩都是练武的,体力不差,而且祝庭轩比易娉婷小上几岁,正是年少贪恋温柔的时候,很是精神昂扬,这几次折腾下来,弄得易娉婷差点都没气了。

事后,易娉婷气的咬着祝庭轩的胳膊,那力道很大,祝庭轩却是一动不动,任由她咬着,好一会儿又道,“我练的功夫是护体的,皮厚肉粗,别是伤着你的牙齿了,要不你咬我胸口?”

易娉婷看着祝庭轩一本正经的表情,一时就没了脾气,说道,“算了。”

“什么?”

易娉婷道,“我说算了,就这样过,廖世善虽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男子,但是我和廖夫人挺投缘的。”

“那你之前不是说…”祝庭轩显然很激动,豁然坐了起来。

“就是有些不甘心而已。”易娉婷找个喜欢的姿势躺着,她喜欢把腿放在被褥上,会比较舒服,“但是廖夫人真的是个叫人欢喜的人,让人讨厌不起来。”

易娉婷闭上眼睛,想起余青温柔的笑意来,满目的欣赏和欢喜,不像是那些第一次见到她的其他女子,总是那样不屑。

她知道余青也是出身世家,父亲还是个旧朝的进士老爷,想来也是那种眼高于顶的女子,结果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身上有种亲和力,就好像所有人在她眼里都是平等的,不偏不倚,既没有可怜她,也没有说瞧不起她,这让她心里很是舒坦,在想着自己要去抢人家夫君,要争夺宠爱,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

“暂时就这样。”易娉婷想着既然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一颗大树好乘凉,靠着廖世善也是靠,靠着余青也是靠,何不就这样顺着余青丢给她的橄榄枝过去,她还能缺男人不成?

但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跟祝庭轩说道,“这不过是暂时的,我要是在遇到自己喜欢的,肯定不会就这样放过了,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不是怕了廖夫人,是因为觉得没必要!”

祝庭轩也是认真的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但还是紧紧的抱着易娉婷,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易娉婷骂道,“傻子。”

两个人抱在一起,又热又难受,但是易娉婷怎么也挣脱不开,气了半天,最后还是哼哼唧唧的追着了。

留下祝庭轩一个人在后面,嘴唇上扬。

***

余青毫不掩饰对易娉婷的喜欢,有了好看的衣料和首饰还会送给她,说道,“女孩子肯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易娉婷一开始只是觉得余青人好,再后来就发现她是真的在照顾自己,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她见惯了许多人对她露出鄙夷的或者瞧不起的神色,这还是客气的,许多人直接当着面辱骂她,她早就习以为常,好像本就是应该这样。

再后来她在这里生活,看到了许多在外面看不到的事情,比如那个当过花魁的魏珍,如今却是被余青看中,在军中某事,许多人见到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再比如郑若梅,据说家里逼着她自尽,好容易才逃出来,只是因为她跟流民接触过,就说她不贞了,这种事儿她以前听过很多次,那些世家名门就喜欢搞这种表面的东西,然后以此标榜自己的不同。

其实说白了,不就是欺辱女子?

但是她也就想想,嘴里说着不满,心里却是想着,要是自己生的不这么妩媚?是不是就有不一样的人生了?

却从来没有想过像余青这样,大胆的打破这些规矩。

她为什么要当个土匪,还不是被人逼的没活路了?良家妇女见了她都是躲着走,唾弃她,一口一个唾沫就能淹死她,好人家的男人见了她,一边说她是狐狸精,一边又受不住被勾引,然后那些人不说是男子没有定力,只说她是狐媚子。

但是在这不一样,余青总是对她说,“生的好看又不是你的错,你要是受了委屈只管告诉我。”就是那些女兵们见到男子硬要找她说话,也都是上前帮忙,怒斥对方,从来没说是因为她长的太过妖娆而觉得错的是她。

易娉婷在这里似乎找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那种生活,就是像个寻常的人一般。

等着余青注意到易娉婷变化的时候,是易娉婷要去出征的时候,无论她都到哪里,都有一个跟屁虫,那就是沉默寡言,但是那目光却是一直跟着易娉婷的祝庭轩。

据说祝庭轩曾经是个和尚,还是少林寺住持的关门弟子,余青当时就觉得,这也太刺激了一些?

不管如何,祝庭轩的武艺很好,但是他更擅长用棍,学的就是少林棍法,跟着易娉婷两个人,在战场上十分的默契,不过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挣下不少的战功,在外面也有了罗刹夫妻的外号。

廖世善封了易娉婷为长荣将军这天,易娉婷有了自己的易家军,以后就要让她单独领一支队伍了,她高兴地不行,喝了好几坛的酒,醉眼朦胧的,却是抱着余青不肯放开,弄得廖世善很是尴尬。

等着她被祝庭轩扛着回去,廖世善无奈的问余青,易娉婷说了什么,余青笑了笑,道,“她说多谢我,她在这里过的很自在。”

余青发现看着一个人成长也是件令人欣喜的事情。

辽王那边迟迟没有消息,再后来魏珍就就查到辽王居然是病了,而且还是很凶险的大病,这一次显然是真的,而不是装病。

那之后让廖世善继任的事情就一直耽搁了下来,廖世善自己也浑不在意,当时要继任只是怕辽王和江南联姻,他们要腹背受敌,如今辽王自顾不暇,世子和辽王妃又斗的厉害,倒也省去了这个麻烦了。

对于廖世善来说,这两个人内斗越厉害越好。

一时局面就这样被稳定了下来,呈现了三家鼎立样子。

***

五年之后

半人高的草丛里藏着一个少年,他生的英挺不凡,又是极为细致的瓷白肤色,按道理是个少见的美少年,但是他眉毛上扬,带着十足的桀骜不驯,眼眸深沉的,目光里更是有种天不地不怕的狠劲儿,咬着半生的烤肉,嘴上沾着一点腥红,却浑不在意的吞咽了下去,盯着远处的方向。

旁边躺着另一名少年,生的眉清目秀的,说话的很温吞,有些害怕的说道,“咱们回去,你爹说过了,不让你过来的。”

少年却是不满的哼了一声,说道,“要是都听他们大人的话,我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领兵打仗?我想要自己领军!”

“可是咱们在这里窝了十天了,再不回去你娘就要来寻你了。”

听到自己的娘,少年略微犹豫了下,只是很快他就露出兴奋色神色来,说道,“他们来了,在那里!”果然远远的有一队二十人的骑兵行来,马蹄声震的地面轰隆隆的,为首的人身材高大,目光凶狠,腰间却是系着红色丝绦。

“就是他!”少年拔出了佩刀,目光凌厉的盯着前方,说道,“准备好。”

等着那队伍靠近,少年踏着草地,一步跃起,那泛着青色的刀就插入了马腹之中,只听那马惨叫一声,痛的嘶鸣,马背上人一时不查就被甩了下来。

少年正是等着,拔出了刀,顿时就鲜血喷涌而出,染的他满脸和半个身子都是,他却无所觉一般,冷冷的盯着那人说道,“尚忠术,来受死!”

尚忠术武艺不凡,见来着一个毛头小子,生出轻蔑的心情来,道,“你们廖地是没人了不成?居然派一个奶娃娃来偷袭我?”

一时后面十几个人随从都下了马,拔出武器来,朝着少年而来。

那少年却是不怕,反而露出兴奋的神色来,伸手抹去脸上的马血,“奶娃娃?呵呵?”随即喊道,“旺年!”

一直藏在草丛没出来的陈旺年,马上就起身,朝着那些人洒了药粉过去,一时众人只觉得有一股奇异的暗香,然后就觉得脑子晕晕沉沉的。

二十个人倒下去七八个,但是还有十一二个人,特别是尚忠术,显然早就有准备,一直捂着嘴,倒是躲开了这药粉。

“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会有这软骨散的药粉!”

陈旺年见还有这许多人,一时腿抖,说道,“秀章哥,咱们走。”

“廖秀章?你是廖世善的儿子?”那尚忠术马上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嘴上的胡子一动一动的,目光里有种势在必得的神态,说道,“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余青和廖世善的长子廖秀章。

别看廖秀章今年才十五岁,但是他却并不是无名之辈,跟着廖世善打了不少仗,也是声名远播,谁都知道廖世善有个好儿子,跟他一般,是个少见的悍将。

旁边那些人知道是廖秀章,忍不住一惊,对着尚忠术说道,“将军,这可是廖秀章呀,听说他武艺不弱于其父,也不是个好惹的。”

尚忠术却是毫不在乎,嗤笑,说道,“不过是有个好爹而已,你见他自己领兵打仗过?每次都是跟着他爹,一看就是为他造势而已”

那些随从听了这话,顿时就有了勇气,觉得这话没有十分的可信度,但是也有七八分了,一个才十五岁的孩子,还能做什么?

他们这些人别看人少,却都是军中的精英,每个人都能以一敌十,一时士气大振,说道,“抓了他,就可以牵制廖世善了,兄弟们,上!”

廖秀章听了这话,反而露出嗜血的奋神态,小小的年纪,却是有种逼人的戾气在,喊道,“想抓我?尔等受死!”然后握着刀就冲了过去。

陈旺年到底跟着大家一起学了多年的武,虽然胆子不大,但不等于好欺负,见廖秀章冲了过去,急的抓头发,说道,“秀章哥,别冲动…,喂,等等我。”无奈也跟了过去。

想着不过就是个两个孩子,他们十几个人训练有素的人,特别是尚忠术也是蜀地的名将,怎么会打不过?不过就是瓮中作弊而已,结果等着真的打起来才发现,这个少年太可怖了,力气大的吓人,不过刀剑相抵,几个随从就被震的往后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