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会话,因着急回去,丁香香和魏翠儿就话别了年轻女子,魏翠儿总觉得这女人似曾相似,只不过听声音根本不是一个人,她娘的声音清脆悦耳,唱小曲都是一等一的好听,转念一想,她娘见到她怎么会不相认?虽然没见过几次,但是她知道她娘是最在乎她的。
肯定是她太想她娘了,产生的错觉。
等着两个少女走远,年轻女子才不舍得收回目光,上了旁边的马车。
杏花道,“小姐,你要是难受就哭吧。”
魏珍却是生生的把眼泪咽了下去,说道,“我知道翠儿现在过得这么好,为什么要哭?”
杏花不忍心的握住了魏珍的手,无声的表达着她的担忧。
魏珍道,“等我回去好好查明下,如果真是如翠儿说的那般…”魏珍眼中显出闪耀光芒来,“我自然要去跟翠儿团聚,只不过那之前我要好好的谋划下,要怎么过去,才能让翠儿为我骄傲。”
“小姐…”
魏珍眼中闪过某种决断的神色来。“周平山那个老东西,他怎么对我的,我当然要怎么还给他们。”
***
余青知道魏翠儿和丁香香偷偷跑出去买布料后,担忧的不行,特意的在去迎她们,正好在路上遇到了她们俩。
“不是说过了,没有允许谁都不许去茂林城?”余青语气有些急,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们才多大?一个十三岁,一个九岁,又是生的这样好看,万一被拐走了怎么办?”
余青是真的生气了。
丁香香和魏翠儿最看中余青,不止是她们俩,青学堂里的人,特别是女学生都是以余青为典范,想要得到她的夸奖。
两个人低下头来,都不敢说话,毕竟是之前青学堂就有规定,没有大人的陪同,他们不可以去茂林城。
余青见孩子们这么自觉,倒也不好再说了,再去看她们怀里抱着布匹,问道,“这是什么?你们是想要做新衣裳吗?”随即觉得自己可能是忽略了,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年纪,肯定是想要扯布做衣裳穿的。
青学堂的衣服都是统一的颜色和款式,男生是儒生的袍子,女生则是襦裙。女孩子正是爱美,想要换个不同的样子来穿也是正常。
“倒是我没想到,应该给你们四季都做一身常服。”其实哨所里到处都需要银子,养那些兵士就不少钱,更不要说还要时不时的救济外面依附于他们的村民,至于青学堂,那就是只有付出,没有进项。
但是余青觉得,在难也不能委屈孩子们,还是要给他们做衣裳的。
“不是,夫人这是做军袍用的。”
余青一愣,再去看那布料,正是给兵士做军袍的料子,朱红色的章绒布,跟刘忠庆从泉州买来的几乎一模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香香就把来龙去脉说了,道,“夫人,都是我的错,翠儿只是想要帮我。”
魏翠儿也是急急的说道,“夫人,是我出的主意,您要罚就罚我吧。”
余青心里感动,没想到两个孩子居然是为了弄布料,忍不住挨个摸了摸她们的头说道,“你们的心意是好的,我很欣慰。”
丁香香和魏翠儿顿时就高兴了起来。
“只不过没有遵守规矩,还是要罚的。你们有异议吗?”
两个人耷拉着脑袋,说道,“没有。”
按规矩两个人被打了三十下手板,再次被叮咛,以后没有大人陪同,是不能出宁谷郡的,但是余青却是当众夸赞了丁香香和魏翠儿,道,“我罚她们是因为擅自去茂林城,怕是有个万一,但是她们为哨所的一片心意却是赤诚可爱。”又说起兵士们来,“为了让你们能有个安稳的地方成长,为你们遮风挡雨的都是他们,用鲜血和生命为你们踏出了这一方天地,希望你们以后学有所成的时候,也能有为老去的他们,为已经战死的兵士家眷们遮风挡雨。”
孩子们顿时就激动了起来,不说孤儿,就是那些有父母人家的孩子们,都是逃难来的,一路上艰辛就不说了,都是受过苦的,至于那些本地的,也是深受土匪的侵扰,知道能有个安稳的生活多不容易,一时想起战死的那些兵士,有的甚至哭出了声。
远远的刘义坚也跟动容,道,“我倒是没想过青妹妹居然这般的能耐,说出来的话如此叫人激动。”又道,“等这些孩子们长大,以后就不得了。”
顾芳却道,“你想歪了,夫人并非故意这么说,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顾芳觉得余青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息,极其的迷人,一开始她有些想不明白,后来慢慢的相处她才发现,原来就是那种心平气和的态度,对每一个人,无论乞丐或者上位者都是一视同仁的那种神态。
余青总是下意识的就觉得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但其实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平等?假如有两个人,一个人比另一个人聪慧,那就是不平等的开始,再往下就没办法说了,但是这个理念太过诱人了,太过美味,就好像是她年少时好的梦想一般,让人不自自主去想要为之努力。
不知道谁把余青的那些话传出去的,余青后来再去演武场看兵士们操练,就觉得他们看她的目光极为狂热和崇敬,弄得余青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因为人多,又加上郝谦的协助,入冬之前之前终于修出了一条宽阔的道来,可以让两匹马车同行,倒是让余青等人松了一口气。
一直被杨九怀卡住交通,采买不到必需品的日子,就好像被人卡着喉咙一般的难受。
趁着这次机会,廖世善整顿了一番宁谷郡,把那些小股土匪都收缴了,至于为富不仁之辈也都是抓了起来,把宁谷郡弄的铁桶一般。
茂林城的百姓们一心觉得杨九怀才是真正的仁义之人,反之在宁谷郡,这边的人倒是觉得杨九怀的沽名钓誉月之辈,廖世善和余青才是真正的菩萨心肠。
后来等着泉州修了路,不需要去茂林采买,两边的百姓更是势如水火,一见面少不得要互相唾弃一番。
茂林人觉得宁谷郡这边让女人参军,有伤风化,而宁谷郡这边则是觉得茂林人高傲自负,瞧不起他们的新政,很是鄙视。
不过自从青学堂的名声传出去,不少女人从茂林,甚至锦州和泉州过来,就是想要参军,又或者读书。
所以经常可以在两郡交接的地方看到这样的场景,亲人拉着女子不让走,女子却是偏要跑过来。
很多女人好容易跑出来老远,结果在路口被家人抓回去,余青看着不是个事儿,就派了女兵在那边接应,但凡真心投靠的,都一一接纳了。
每次女兵们看到那些哭着喊着想要跑过来,却是被父母拉回去卖掉的女子,就觉得心有戚戚然。
“花将军,幸亏在咱们遇到了廖夫人,要不也就跟她们一样了。”
今天来路口轮值的花祁,带着一小队的女兵,他们个个都穿着甲胄,佩戴武器,看着英姿飒爽的很。
花祁看那边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哭的撕心裂肺的,满满的沉重感,她们只是负责接应,却是没办法强行从别人手里抢人。
“军爷,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娘为了给我给我哥哥成亲凑钱,要把我卖到窑子里去!我才十二岁呀,会死在窑子里的!”
几个女兵都很动容,只是他们也没办法,两郡之间的仇恨已经是越来越强了,要真是从别人父母手中“抢”人,矛盾激化,说不定马上就能打起来,再说他们也没有理由从人家父母手里夺人不是?
父母是生养你的人,就算是让你尽孝割肉也是要遵从的。
花祁实在是看不下去,忽然走过去,问道,“我问你,这男女是你什么人?”
那小女孩一时有些发蒙,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大声的喊道,“军爷我不认识他们,你快救救我!我以后一定会结草衔环报答您的恩情!”
花祁赞赏了的看了眼孩子,说道,“你们怎么随意掠人?快放开这孩子。”
那男子有些生气,道,“凤儿,你怎么胡说八道,我是你爹呀!”
乌凤儿吐了口水在男子的身上,骂道,“有你这样的爹?家里三个女儿,前面的二个都被你卖了,如今就剩下一个,你还要卖了!”
那男子有些讪讪的,道,“这不是没活路了!”
“呸,二姐被人轮死了,送了尸体回来,你还说晦气不让进祖坟!”乌凤儿哭的更加大声了,道,“军爷,求你你救我,他们简直不是人。”
男子见乌凤儿提起这件事,终于露出痛苦的神色来,蹲在地上揪着头发说道,“我有什么办法,咱一家子,还有你奶奶叔叔,十几口人,总要吃饭?我在外面扛了一天的包,也才几文钱,米价却是一百文一斤了,再说她在外面横死,又怎么能入祖坟?”
“她为什么横死?你不知道?”
花祁身旁的女兵眼圈红红的,虽然这边治安稳定,但是世道乱就是乱,营生十分的艰辛,只有那富户还能坚持,许多人都是在一口吃的卖儿卖女。
乌凤儿的娘,擦了擦泪水,狠狠的把乌凤儿到花祁的怀里,骂道,“你还不快滚!”
乌凤儿大哭,“娘!”
“我不认识你,死丫头快走!”女人转身去拉丈夫,道,“他爹,咱们走吧。”
“不行,放了她走,咱们吃什么喝什么?”
花祁恶心的够呛,兜里拿了几两碎银丢在地上,骂道,“就当你没生过这个女儿。”
一旁的女兵急道,“花将军,你这样天天散财怎么行,以后要吃什么?”原来花祁在这里没少拿了银子赎人,一开始女兵们也是尽力去帮,等着到后来人太多了,也是没办法了,自己也不是宽裕的,总不能拿了私房钱帮人?
男子却是兴奋的捡起银子,道,“多谢军爷!”
夫妻俩这才起身走,等着快走远了,那女子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女儿,见她也望着自己,突然间就跪了下来,忍不住抹着眼泪,狠心的转过头,她自己没用,护不住自己的孩子,但是她能有个好的出路,也算是她这为娘的最后为她做的事情了。
等着人不见了,乌凤儿才起身,又给花祁磕头,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花祁连忙去扶着人,有那女兵道,“别哭了,来吃一口饭。”
军中伙食好,送来的午饭是饭团,加了猪油和菜末,虽然这会儿都凉了,但是对于常年吃不到荤腥的人来说,这凉掉的猪油也是最香的。
乌凤儿吃一口就哭下,花祁看着好笑,“你哭什么?”
“家里人多,我每天只能吃一碗菜粥,唯独弟弟才能吃一天吃两顿饭,加一个鸡蛋。”乌凤儿舍不得吃完,咀嚼的很慢。
花祁笑着说道,“你的好日子才开始呢,咱们这边还有学堂,你要是想学习可以去学堂,要是不愿意也可以找个活儿干,不过参军是不可能,还太小了?你今年十一岁?”
“我十二岁了!可以去学堂?”乌凤儿兴奋的睁大了眼睛,道,“还能去学堂?外面人说的是真得?女人也可以去学堂?我要读书,我很聪明的,我弟弟当初上私塾,拿了书本回来,只要教我一遍就能记住!”
花祁看着乌凤儿灵动的大眼,很喜欢这孩子的机灵,道,“是不是真的?”从旁边拿了一本她打发时间的杂书。
“来我给你们读一遍,你要是真能记住,我亲自把你推荐过去。”花祁说着照上面的内容读了起来。
结果乌凤儿真是都是记住了,除了几个生僻的词儿,都复述了出来。
花祁简直刚才还心疼的她银子呢你,这会儿是一点都不心疼了,夫人说了,人才难得,遇到一定要珍惜,她可是都记得呢。
“你可真不简单呀。”
乌凤儿却是地垂下头来,道,“我爹娘说,一个女人脑子好有什么用?还不如脸蛋生的漂亮,卖个好价钱。”
花祁冷笑,道,“当然有用,在咱们宁谷郡,你靠着这聪明的脑子,就能好好的活下去,活的要比别人都好。”
乌凤儿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花祁,只觉得跟做梦一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写到半夜实在是太困了,觉得这个习惯不好,不能熬夜,对身体不好,嘿嘿,就睡了。我这本书写着写着居然就觉得是写乱世福妃的后续…哎,写完这本再也不写乱世文了,喜欢同类型的亲们可以去看我那本乱世。(这几章可能有点枯燥,因为在铺垫。)
晚上还是八点更新,这个不会改的。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余青见到乌凤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孩子很瘦小,看着就是常年吃不饱的样子,但是那一双眼睛却非常的机灵,让余青想起了顾芳。
“这是廖夫人,你还不行礼。”花祁见乌凤儿呆呆的,很是好笑的推了推她。
乌凤儿就要下跪,却是被余青拦住,握着她的手拉倒身旁来,道,“这里不讲究这个,你真是想要行礼,福一福就行了。”又拿了旁边的糕点给她,问道,“你是哪里人?叫什么?”
乌凤儿觉得这辈子都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只觉得跟见到仙子似的,说起来余青穿戴极为素净,头上连个朱钗都没有,衣服也是寻常料子的襦裙。
但是就是像是阳光下的珍宝,耀眼夺目的不行,让她都不敢直视。
看着乌凤儿战战兢兢的样子,余青忍不住笑,“花祁说你可以过目不忘,能不能演示给我瞧瞧。”
说起过目不忘,余青知道廖秀章可以,顾芳估摸着也是不简单,但是除了这俩人之外,倒是没见过别人,后来想想,这种都是天才,是真正的学霸,自然是少见,这会儿又遇到了一个就生出爱才之心来。
乌凤儿很是惊喜,忙不失迭的点头,说道,“我愿意的,就是我认的字不多,很对句子都念不完整。”
“你识字?上过学堂吗?”
“不是,我弟弟以前上学堂,回来教我,再后来我祖母就说我一个女娃读什么书?就不让弟弟教我了。”
余青觉得乌凤儿真是厉害,靠着弟弟口授就能学会,拿了一本三字经出来,想着从简单的开始,谁知道乌凤儿摇了摇头,道,“这是弟弟以前学过的,我都倒背如流了。”
“不简单。”余青很是吃惊,又拿了一本诗经出来,让乌凤儿看,有些不懂的生僻字也讲解给她听,余青很是汗颜,要不是跟着顾芳学习,这会儿她还不如一个孩子呢。
乌凤儿看了一会儿,就盖上书背诵了起来,一时念完屋内静悄悄的,乌凤儿很是有些紧张,道,“是不是我背错了?”
余青摇头,忍不住爱怜的摸了摸孩子的头,说道,“不是,你是一个字儿都没说错,我和花将军觉得你实在是叫人佩服。”
顾芳领着廖秀章和陈氏姐弟走了过来,看到余青在考乌凤儿,忍不住说道,“这就是花将军救的孩子?”调侃的对着花祁说道,“你在这样撒银子,你爹肯定要打断你的腿了。”
花祁无所谓的说道,“老头子就我一个女儿,他哪里舍得?”
想起花老爹每次雷声大雨点小的动静,拿着家法满哨所的追花祁,最后却是被花祁两三句给打发了,那模样就觉得十分好笑。
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
这边几个孩子已经聊了起来,陈旺年艳羡的说道,“说你过目不忘,真羡慕。”
廖秀章鄙夷的看了眼陈旺年,道,“过目不忘又不难,不过像你这样偷懒的,就算是过目不忘,以后考试还是答不上来,被先生打手板。”
陈旺年长的肉嘟嘟,一双眼睛黑溜溜的极为有神,听了一下子就缩了下身子,就跟胖仓鼠一样的。
乌凤儿瞧了就忍不住笑,陈春妮嫌弃的说道,“以后少吃点。”
顾芳听闻乌凤儿过目不忘,就生出了爱才之心,眼巴巴的说道,“凤儿,你想不想跟我读书?”
花祁笑道,“哎呦,凤儿,快谢过顾先生,这可是一位大能,能跟着她是你的福气。”
乌凤儿早就听说哨所里有个女谋士,这会儿见到简直激动的不行,她觉得这里和茂林虽然挨着,但好像是完全两个世界。
这里的女人过的很有底气,有女将军,还有女谋士,每个人都洋溢着自信的神态,乌凤儿激动的差点要落泪。
她很想要尽快融入这里,迫不及待的也想像花将军那样做有用的事情。
“我愿意跟着先生学。”
顾芳很高兴,端详了下乌凤儿,道,:“你这名字有些不对,你命中带火…”沉吟了半天,道,“叫有渝如何?”
花祁道,“这个名字好听!”
余青在一旁却是大为震惊,这才想起来顾士俊好像有个很出名的弟子叫乌有渝,后来跟顾士俊关系崩裂,那之后投靠了辽王,等着廖秀章称帝,却是成了廖秀章的皇后。
历史上的乌有渝才华横溢,聪慧机敏,尤其擅长画仕女图,后世流传下来的只有抄本,原画早就没有了。
又来廖秀章因为暴虐在去祭天的路上被反叛的禁卫军杀死,乌有渝力挽狂澜,在众多后妃中脱颖而出,让自己的儿子登基为帝,她垂帘听政,后世成就了建文之制的建文皇帝就是她的儿子。
余青看了眼自己才七岁的儿子,又去看乌有渝十二岁的模样,乌有渝比廖秀章大五岁呀?这样都能被立为皇后吗,可见也是不凡的,不对,最重要的是,这个好像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
余青一时没注意,差点呛到。
她想,这辈子他儿子恐怕没办法三妻四妾了…,她已经准备取缔多妾制了,虽然现在还不成熟,但是这是早晚的事情,她儿子她了解,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自然会听从,所以这辈子估计一个老婆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余青觉得自己还是保持一颗平常心就好,史上廖秀章因为从小被母亲抛弃,暴虐残忍,性情孤僻乖张,但是现在廖秀章显然是一点点在改变,不说别的,身边已经有了朋友,也知道关心她和廖世善。
都是孩子们呢,顺其自然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对乌有渝格外的关心,让乌有渝欢喜的不行,越发亲近余青,这自然是后话。
顾芳收了乌有渝这个徒弟,自然是带在身边的,没有送去青学堂。
让她跟着陈氏姐弟,还有廖秀章一起学习,以前廖秀章对陈氏姐弟俩都不算热络,只能说不讨厌他们跟着自己,但是也是爱答不理的,但是对乌有渝就有些不同了。
乌有渝聪慧敏捷,一点就通,经常都是举一反三,年纪又比廖秀章大,自然是比廖秀章见多识广,一般孩子都会喜欢比自己还要大的孩子,慢慢的,两个人一来二去就变的亲密了起来。
余青觉得或许…这一世乌有渝也是她的儿媳妇?忍不住趁着吃饭的时候问了问廖秀章,道,“章儿,你是不是最喜欢有渝?”
廖世善自然也知道这件事,停下咀嚼的动作看着廖秀章。
廖秀章放下筷子,抱胸看着余青和廖世善,道,“你们不会是要给我找个童养媳吧?”
余青差点把一口茶喷出来,廖世善也是尴尬的摸了摸脸,因为余青之前那意思,好像是说儿子喜欢新来的丫头。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
廖秀章说道,“娘,你那眼神热切就跟外面村里媒婆说亲时候神态一模一样。”又道“娘,你不是说过?男女之间也有淳厚的友谊,让青学堂里的学生们不要无事生非?”
余青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觉得有点打脸,低头说道,“吃饭吧。”她突然悲哀的发现,这孩子才七岁,她就已经说不过他了!!熊孩子!
廖世善沉吟了下,难得开口说道,“你娘说的意思是,虽然是男女同校,但是不用刻意去避嫌,大家都是只是为了读书,其他自然不需要想。”又道,“但是男人和女人还是不同,你要避免身体上过于亲密接触,还不能言语调戏,这是对一个女子极大的侮辱,儿子,你记住了吗?”
廖秀章居然难的乖巧的点了点头,说道,“爹,我记住了。”又道,“这就是你爹爹你后来不领女兵巡防的原因吗?”
廖世善,“…”
余青好奇的问道,“夫君,你领女兵巡防过?”
廖世善,“…”
廖秀章说道,“爹爹,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打猎?你总说外面危险,不带我去。”
廖世善咬牙,“明天就去!但是你跟娘说清楚,爹爹带女兵巡防的事情!”
余青忍不住哈哈哈大笑,揉了揉儿子的头,总觉得这孩子虽然也乖,但是好像朝着腹黑的路线走了。
余青还是说了一句安慰的话道,“虽说是女兵,但是一旦当了兵,那就已经不能以男女区分了,你爹爹带着女兵巡防也是正事,没什么叫人诟病的。”
廖世善担忧余青误会,听她这么说,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温柔的不行。
廖秀章道,“娘我知道,你是要爹爹一视同仁。”
余青朝着廖秀章竖起了大拇指,廖秀章难得高兴的笑了,明媚灿烂,唯独这一刻才像个天真的孩子,让余青也跟着笑了起来。
***
郝谦是典型的北方人,身材高大结实,浓眉方脸,显得英气勃勃,曾经永始帝在的时候,郝家也是深受宠信的世家,只不过郝家人丁稀少,又加上遇到正德皇帝夺位的事情,家里不少人都牵连进去,唯独他在泉州,远离朝政才能明哲保身。
如今郝家就剩下他一只独苗苗了。
郝谦性格很刻板,行事十年如一的,定时进行,早上天没亮就起床练剑,然后是吃早饭,从来都是两只肉包子加白米粥,没有变过,然后就是去上衙。
下午才是待客的时候,但是也只有半个时辰。
周平山穿着一件象牙白的儒衫,挺直如松,笑着走了进来,他目光犀利幽深,即使是露出温和的神态,但是依然然人不敢小视,只觉得这个认是个不好相处之人。
郝谦跟周平山打过几次交到,他性子沉稳,倒不像是别人,每次和周平山对话不自在,很是从容的道,“周先生,稀客呀,怎么有空过来了。”
两个人寒暄了一番,周平山又旧事重提,说道,“我听说那条从宁谷郡到泉州的路已经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