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祁一想到,这是自己第一次打仗就兴奋的不行,之前在锦州,她老爹就死活不让她上前线去。
花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夫人,您是不是觉得我老糊涂了?”
余青摇头,说道,“都是做父母的,一片苦心也是为了孩子而已。”
“我不是怕他…是这个世道对女人太不好了,她要付出旁人的两倍,甚至是四五倍才能得到应有的成就。”
花晨说完就摇着头走了。
余青却是想着花晨的话来,他的说的很对,就算是乱世,同样也是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就像是顾芳,说起来她辅助杨九怀登基,真可谓呕心沥血了,但是在历史上她却只是顾士俊,一个男子。
她能改变吗?
这个念头忽然冒出来就有些收不住了。
很快廖世善就带着人出去了,整个哨所又安静了下来,余青却是有些睡不着,她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总有人来问收不收女兵。
女人或许不如男人有力气,但是她们也有她们的优势,细腻,能抗压,也可以找个适合女子训练的功夫来练。
至于将领?这不是一个现成的?花祁就非常的合适!
不过这总归是余青的一个想法,还是要等到廖世善回来再说。
廖世善原本就是个悍将,一直都是冲锋陷阵,走在最前面,而他经过的地方,就会倒下无数的尸体,那之后根本就没有人敢近身。
有这样一个将领在前面拼命,那些兵士就打了鸡血一样冲了过去。
孙乐栋败的很快,虽然扩充了不少人,但毕竟都是贪生怕死的性子,和廖世善的正经训练的兵士相比,不过一天上一个地下。
等着廖世善带着人活捉孙乐栋的时候,他正安稳的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茶水,旁边放着一个包袱,显然是准备逃跑用的。
孙乐栋看着廖世善像是个杀神一样冲过来,身上沾满了血迹,可见是杀了多少人…
“廖校尉,咱们又见面了。”
廖世善几步过去,把刀压在了孙乐栋的脖颈上,说道,“我只问你一件事,当初你派了五百人来杀我们,是不是杨九怀指示的?”
“没错!”孙乐栋见那刀又压下去一旦,他的脖颈马上就出血了,疼的不行,却是强忍着,说道,“我知道你恨我,觉得我杀了你的兄弟,你要给他们报仇,但是真正指使我的却是杨九怀,你要算账也应该是找他才是!”
“少在这里狡辩!”
“不是,除了这个,我还能告诉你一个更大的秘密,关于你夫人的。”
廖世善只觉得孙乐栋的目光像是毒蛇一样的,让人很不舒服,他道,“你一个土匪,能知道我夫人什么事?莫不是怕死找借口?”
“我真知道,当初你夫人被劫匪…”
“闭嘴!”廖世善忽然喊道。
孙乐栋只觉得廖世善那刀又压下去了一些,似乎下一刻他的脑袋就要分家了,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廖世善看了眼身后的李猛,道,“你们先出去,没有我的话不许进来。”
李猛只好关上了房门,只是在心里嘀咕,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们老大变了脸色,要他说何必要听那孙乐栋的废话,这个人一看就是个狡猾的,口舌如灿,能言善道,听得多了说不定就给被骗了,不如一刀结果了就是。
“你现在可以说了。”
孙乐栋却是笑了笑,不肯再说了,道,“反正横竖都是死,你随意。”
廖世善的手上的刀一动,孙乐栋的发鬓就被削去了半截,他脸色发白,显然是给吓到了,却还是说道,“你有能耐往我脖子上砍一刀,一切都结束了,只不过你也永远不会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要如何?”
“放我一条生路,我只是想活着而已。”
“你害死了我的兄弟,我当时就说过要替她们报仇雪恨。”廖世善一直在等这个机会,今日却是水到渠成。
“那就算了,我还是带着这个秘密下黄泉吧。”
门外,王狗蛋看到李猛在这里,忍不住奇怪的问道,“大人呢?”
李猛指了指里面,说道,“在里面呢,说是要单独说一会儿话,屁,我看那小子就是想骗我们大人!”
王狗蛋听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态来。
这边廖世善终于还是把兵器放了下来,道,“你说吧。”
“你答应放我一条生路了?”
“看你说的是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要是骗我…”
“自然是很重要的事情,这可是当年的秘闻。”孙乐栋见廖世善终于答应了自己,松了一口气,廖世善这个人和土匪不同,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且一言九鼎,既然他说放过自己,肯定就不会在追究了。
“我还记得很清楚,那一年春天来得特别快…”突然间孙乐栋口吐鲜血,不敢置信的看着廖世善,手压在脖颈上,上面有个红羽的飞镖。
廖世善皱眉,刚要说话却是见孙乐栋脖子一歪,死了过去。
等着李猛进去的时候,看到就是孙乐栋的尸体,他道,“大人,这个孙乐栋是个狡猾的,果然是要骗你吧?被你识破杀掉了。”
廖世善摇头,问道,“他不是我杀的,而且他也没有骗我…,你刚才可曾看到有人靠近?”
“没有,我一直守在外面呢。”
廖世善心乱如麻,想起当初余青被侮辱,据说是无意当中遇到的劫匪,后来那些劫匪都给愤怒的余开下了私刑给杀了。
可是听孙乐栋死前的话,这件事恐怕另有隐情?
或者那些土匪不是无意中路过,而是受人指使?那会谁?难道说侮辱余青的人另有其人?
重重的谜团,像是拨不开的云雾一般,隆重在廖世善的头上。
“你去把孙乐栋的最亲近的心腹都给我绑来!”廖世善说着,随即又摇头,“我亲自过去,你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晚安。
第40章
第四十章
廖世善这一仗打的实在是漂亮,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结果说把孙乐栋这个匪窝给端就这样给攻下来了,简直让人措手不及。
虽然廖世善这边也不是毫无损失,但是又是以少胜多,这几个月孙乐栋快速的发展起来,人数已经快三四千的兵力了。廖世善却还是一千的兵力。
从之前廖世善成名之战,到这一次,以前还有人会说他靠着运气好才赢了,而这一次却是完全心服口服了。
如此,廖世善的名声大振,许多人都慕名而来。
在这乱世飘摇的时候,自己不够本事那就找个大树乘凉,这是很自然的事情,至于苍穹山附近的土匪,那更是吓的都快不行了。
这边廖世善因为要清点物资,在这边多呆了二天,这孙乐栋极为富有,后面满仓的粮食和,还有藏在他库房里的金银珠宝,第一次打开的时候,直晃的他眼睛疼。
旁的到还好,其中有个紫檀木的妆奁,等着打开,里面皆是珍宝。
一旁的李猛看的就差流口水了,道,“大人,这个就不要充公了,拿了给夫人送过去,你看旁的女人打扮起来,谁不是珠光宝气的,就咱们夫人整日都那么素净。”
这话正是说出了廖世善的心事,他一直都觉得对不住余青,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吃苦,如今刚好看到这许多好东西,虽然也不明白为什么女人会喜欢这些珠宝,但只要是余青喜欢的,他都愿意为她去取来。
廖世善叫自己的亲兵收好那妆奁,又对着李猛和王狗蛋说道,“你们也都没有成亲,看这里有什么喜欢的首饰就拿着,就当我以后给弟妹们的见面礼了。”
没有廖世善的话李猛是不敢动这些东西的,他虽然脑子不大灵光,却也知道本分,结果这会儿廖世善居然主动让他,“”哈哈哈,大哥,我李猛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跟了你,要是你能给我找一房媳妇,就更好了,要求也不高,比夫人差一些就行。”
王狗蛋笑着骂道,“都说夫人是咱们茂林的第一美女,我去了旁的地方也没见过胜过夫人的,你还要找个比她稍差的?做梦呢!猛哥,朋友妻不可戏,你可悠着点。”说完这话,又是怕廖世善不高兴,忙是去看他。
廖世善却不甚在意,他对李猛最为熟悉,这家伙说话就没有个把们的,但是心却是最赤诚的,只口头上教育道,“跟你说了很多次,谨言慎行。”
李猛听了王狗蛋的话,气的一蹦三尺高,道,“好你个王狗蛋,我对夫人敬重着呢,什么叫朋友妻不可戏,滚滚滚!”
三个人嘻嘻哈哈的,倒是把仓库的东西都清点完了。
等着出来,王狗蛋对着廖世善说道,“大人,那左右保镖,都给你抓回来了。”
廖世善精神一震,道,“带我过去。”
前几日杀了孙乐栋之后就去找他的手下,只不过十个有九个被杀,还有两个曾经的保镖已经卷铺盖逃走了,这才让王狗蛋去抓。
两个人被五花大绑,跪在冰凉的青石板上,廖世善叫王狗蛋出门,屋内只剩下三个人,这才开口问道,“你们跟了孙乐栋多久?”
其中有个方脸的男子说道,“我跟了孙爷八年,不过汤三跟着孙爷十年了。”
那个叫汤三的抿着嘴不说话,显得很是硬气,廖世善冷笑,拔了刀过去,一下子就砍下汤三的五根手指头。
汤三疼的呲牙咧嘴的。
廖世善道,“你既然这般硬气,又何必临阵逃脱?你们孙爷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却带着细软跑路,怎么?这会儿来装主仆情深?”
汤三被廖世善说的脸通红,骂道,“你懂个屁,我门是去报信儿去!”
廖世善又一刀,汤三的另一边手指头也全被砍了下来,旁边的方脸男子,吓的哆嗦着身子,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我听说你们山赛有个刽子手叫陶安康的,想了三十七种折磨人的方式,正好被我活捉了,要不你们自己也试试?”廖世善冷冷的说着,对着外面喊道,“你去绑了那个陶安康来,就说这我这边有个差事,办好了免他死罪!”
汤三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好一会儿才颤颤抖抖的说道,“我说,我都说。”
廖世善点头,“这才识时务。”
“七年前内子和母亲,姐姐一同出门上香,路上遇到了一帮劫匪,那些人是不是你们?”廖世善问道。
汤三道,“是我们。”
廖世善有种果然是这样的心情,又问道,“那当初侮辱内子的人是孙乐栋?”一想到余青受到了这样的侮辱,就觉得心口疼的不行,就好像是被人用钝刀一刀刀割一样,如果真是孙乐栋,这会儿想着,当真是让他死的太轻松了!
看到廖世善目光中的恨意,汤三瑟缩了下,才说道,“不是,是一个黑衣人,一直带着面具,所以大家根本就不知道哪个人谁,孙爷说这女子这般漂亮,自然要孝敬给他,孙爷对他极为恭敬,我们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廖世善勃然大怒,一脚揣在汤三的身上,见他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顺势用脚踩住他断指的伤口上,咬牙切齿的问道,“当时你们为什么要去劫持她们?余家也算是大户不是?动了他们你们也很难脱身。”
汤三疼的差点晕死过去!
“我不过一个护卫,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孙爷突然说要劫人,还指明了说是余家的大小姐,谁知道那余家二小姐国色天香,兄弟们看到就移不开目光了,后来那二小姐就被我们孙爷拿去孝敬那个黑衣人。”
“后来,余家带人来,我们兄弟都死光了,只有我们俩护着孙爷跑出来了。”
“那那个黑衣人呢?”
“我也不清楚,当时我们只顾护着孙爷,也不知那个黑衣人什么时候走的。”
“就是说他还活着?”廖世善脚上用力,只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汤三发出极为惨烈的叫声,廖世善却不客气,慢慢的踩上去,等着踩到他的肩骨,道,“那个黑衣人是不是杨九怀?”
汤三疼的要晕过去,可是每次在晕死的边缘又被廖世善踩踏给痛醒,他感觉自己整个胳膊已经废掉了,里面的骨头一寸寸都碎掉了。
他现在只求不要在这么疼了,廖世善问什么都肯说了。
“不是杨大人,杨大人每次来都是叫小的端茶,我见过好几次了,虽说带着面具,但是两个人的身形总是不一样的。”
廖世善以前只当欺辱余青的劫匪都死了,那这件事也算是结束了,可是现在看来,那个黑衣人应该还在外面好好的活着。
他下颚紧闭,目光里有火在燃烧,以前是他没能耐,如今不说权势滔天,但是为妻子报仇雪恨总还是做得到。
“来人,把这俩个人关起来,看好,不要让他们死了。”
余青正在院子里晒书,春日的天气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恨不得一天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忽然就听到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道,“大人凯旋归来了!”
余青手上的动作一顿,廖秀章却是像个小旋风一样冲了过来,去拽余青的手,说道,“娘,爹回来了。”
廖秀章拉着余青去了前面。
几个人一同去了门口,远远的就看到廖世善骑在马上,后面跟着斗志昂扬的兵士们,黑压压的一片,如同渲染了整个天边。
那些灾民不少都在哨所外面临时弄了住所,这会儿看到廖世善又打了胜仗回来,打的还是这附近最为厉害的土匪孙乐栋,简直兴奋的不行,不知道谁开口喊的,“将军威武!”
这几日来,外面已经陆陆续续有二三千人的难民了,这会儿都跟着激动的喊了起来,一想到以后这样一个英武的将军为他们遮风挡雨,就觉得没什么可畏惧的,一时跟着大声呐喊了起来,喊声震天动地,让人都跟着热血沸腾了起来。
廖秀章紧紧的拽着余青的手,小声说道,“娘,我以后也要跟爹爹一样。”
余青也是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说道,“你肯定可以的,所以现在要好好的练武,更不要偷懒,跟着顾先生好好读书,这样才能文武双全,甚至还能超越你父亲。”
实际上廖秀章确实是超越他的夫君,成了统一了南北的皇帝。
虽然他过于残暴的事情,让史学家觉得诟病,但是他的成就也是无人能及的,余青最想的就是改变这样情况,希望他能名垂青史,成为千古一帝。
廖秀章乖巧的点了点头,忽然间就看到廖世善的坐骑来到了跟前,撒丫子就跑过去,喊道,“爹爹!”
廖世善哈哈大笑,伸手一捞就把廖秀章抱上了马,他好几日没有刮胡子,脸上冒出胡茬来,却使劲儿的去蹭廖秀章,廖秀章也不嫌疼,反而很是高兴的抱住了廖世善,他坐在父亲的怀里,忽然间就变的高高的,能俯视一切的事物,这让他的小脸上洋溢着不同于普通孩子的沉着冷静。
廖世善到了余青的跟前,见她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一时心软的一塌糊涂,下了马来,就把余青抱上马,自己则是牵着马,说道,“不是一直想骑马,今日就给你们娘俩骑下。”
廖世善这样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很是寻常的一般,甘愿为妻儿牵着马。
这让众人目瞪口呆,灾民有个叫翠儿小女孩看见,忍不住艳羡的想着,要是能像夫人这般活着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二更。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杨九怀回到茂林不久,这会儿正是心情愉悦的时候,锦州那边已经整顿的差不多,茂林这边余含丹又有身孕了,差不多有四个月了。
杨九怀觉得事情是越来越顺了,先是稳定了锦州,这会儿娘子又有了身孕,说不定这一胎能一举得男,那他也有后了。
谁知道,下面的人来说廖世善居然一下子就把孙乐栋给杀了,当时杨九怀差点就把来报信儿的人活剥了。
当年他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拉拢孙乐栋,不说旁的,两个人至少是八九年的交情了,是他在茂林另一个大助力,他不好亲自出面事情,都是指派孙乐栋去,除了上次在廖世善身上踢了铁板,那之前都顺利。
杨九怀还准备等着他腾出空来,就里应外合对付廖世善,谁知道廖世善动作这么快,说杀了孙乐栋就杀了。
周平山却是稳当的多,虽然也是连喝了好几口茶水,只是心里其实也挺郁闷的,原本想着把灾民引到廖世善那边,会让他难做,谁知道这个人为了养活那些灾民,还去把孙乐栋的老窝给端了。
“是我没顾虑周到。”
杨九怀却道,“怎么能怪先生?其实先生这个方法很奏效,廖世善不是心狠之人,看到难民自然会收纳,等着捉襟见肘就会爆发内乱,到时候我们一鼓作气和孙乐栋里应外合就能除掉这颗毒瘤。”杨九怀重重的叹气,“我们没预料到的是,廖世善这一员猛将,实在是太难得了,孙乐栋至少几千人,地处高地,居然叫他带着一千人给端掉了,为什么不能为我所用?”
说道这里,杨九怀心里难受的不行,看到一个好的将领,却是不能用,还成为敌对的人,实在是难受。
“果然还是红颜祸水,恐怕是因为内子和她妹妹余青关系恶劣的缘故,廖世善也是爱屋及乌,自然不肯投靠于我。”
杨九怀这么一想,就越发厌恶起余含丹来,这一次原本因为她有了身孕,两个人又是和好如初,他忍不住怜惜她,但是这会儿却是觉得简直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比起灵秀通透的王姨娘自然是差太远了。
这样的女人能一直站在他身后吗?到时候他只会越走越艰难。
周平山道的话把陷入思绪中的杨九怀拉了过来,周平山道,“不为我们所用那就做掉。”说着露出狠辣的神态来,随即又道,,“这下麻烦了那苍穹山的劫匪都会被镇住,然后投靠廖世善。”
他们一直都觉得,左边是茂林,右边是锦州,就这样左右两边夹着宁谷郡,这地方早晚都是他们的,谁知道廖世善却是突然这样壮大了起来。
廖世善就好像一根刺,插入了心口一般,反而成了坏事。
他们可以左右夹击,廖世善也可以左右放火,趁着他兵力分成两份,一边是锦州,一边茂林,就这样吃掉一个地方。
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最重要的是廖世善本领…杨九怀手上并没有一个将领可以对战廖世善。
周平山道,“只能想其他办法了。”随即说道,“听说大人的岳丈总是去哨所那边探望那孩子,这是一件好事呀。”
“你是想?”
周平上道,“只能想办法智取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样,都露出彼此才能懂的神态。
***
魏翠儿在外面找了一天,才找到一小筐的野菜,这附近都是灾民,大家都是差不多,大人们白天出去干活儿,像她这般大的孩子却是要去挖野菜。
哨所会定时给他们送粮食,但是按人头分的,仅能吃个六七分饱,但其实已经很多了,他们以前的邻居,大部分都饿死了,还有人被土匪杀了,又或者被那些起事的义军抓到给卖了换钱。
但是大家都是会过日子的,根本舍不得吃光,只拿出三四分饱的饭量来,然后加了野菜做成野菜粥充饥。
魏翠儿已经是连着好几日吃了一顿饭了。
她并非魏大的亲生,是他的外甥女,舅妈胡美珍以前还对她客客气气的,但是等和世道乱了,他们逃难到这里来,就跟她娘断了音讯,她娘自然也没有银子寄过来。
刚走到木板搭成的棚子外,魏翠儿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她知道这是家里开饭了,一时满嘴的口水,结果魏大妞看到魏翠儿,心虚的把饭碗收起来,磕磕巴巴的说道,“翠儿,你回来了。”
魏翠儿以为自己眼花,不敢置信的上前,掰开魏大妞的手,看到她手上拿着的陶碗里满满的都是白色的米饭。
结果用的力气太大,那碗摔在低了地上,米饭就这样脏了。
胡美珍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气的不行,上前就一个耳光,却因为魏翠儿避开打在她的头上。
“呸,小野种,连粮食都敢糟蹋,罚你三天不吃饭!”
魏翠儿气的发抖,道,“你们不是说家里没粮食了吗?为什么给大妞姐吃白饭,给我却是野菜糊糊粥?而且还是一天只吃一次!”
“这是我们挣的,我们想给自家女儿吃怎么就不行了?你也就能采点野菜,当然只给你喝野菜粥了,有能耐让你娘给你挣呀?”
“我娘之前不是给你们了很多银子?”
“早就花光了,你以为很多呀?”胡美珍哼道,“你要是嫌弃我们对你不好,你就滚出去好了,我们少养一个人。”
魏翠儿气的眼睛都红了,“你骗人,上次你说要逃难,跟我娘要了五百两的银子,这一路上我都算了,车资什么加起来也不过二百多两,剩下的呢?你让我走可以,把剩下的银子还给我!”
胡美珍眯着眼睛,说道,“好你个小野种,居然敢算计起老娘来了,是剩了不少银子,但是你自己算算,养个孩子难道不费心思?这些都不都是要钱?再说你娘那钱来的干净吗?不就是一个妓子,两腿一张就来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