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朝阳原本计划中的《超级新歌声》的歌唱比赛,就是一个不错的打出名气的舞台,去年它已经打出名气,今年更是万众瞩目。
“把你选的歌拿来我看看,这几天你每天就到我这里来练歌。”古裔正对音乐的态度极其认真龟毛,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上心。
他这个工作室外表虽然看着简陋,但里面的各种音乐设备和乐器都十分齐全,相比较在家里,在这里练歌当然更适合。
但没想到的是,她在出门的时候居然遭遇到了阻力。
这几天她每天早出晚归,已经让小澄光很不高兴了。
为什么说他不高兴呢?因为只要她出去不在家,他晚饭就不吃,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口,不吃不喝不笑不动不说话,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无论他奶奶席雅榕如何哄如何劝,如何喂他吃饭,他就是不开口,直到楚朝阳回来,他那黑漆漆的眼睛才稍微有些波澜。
这个时候他做什么都乖了,叫他吃饭就吃饭,叫他洗澡就洗澡,安安静静,乖巧的让人简直想疼到骨子里。
楚朝阳第一天回来的比较晚,到家已经快九点了,在音乐工作室的时候,手机都处于静音状态,等回去,席雅榕都急死了,说:“哎呀你怎么才回来,你不在家小光连饭都不吃了。”
楚朝阳还十分诧异,走过去将小澄光抱了起来,亲亲他的小脸柔声问他:“怎么回事?宝贝怎么不吃饭呀?”她摸摸他瘪下去的小肚子:“不吃饭饭肚子会饿哦,肚子饿就不能长高高啦。”又向楚母要了饭:“妈,你把饭给我,我来喂他。”
小澄光就坐在楚朝阳的大腿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喂一口饭,他就吃一口,特别乖巧。
之后她带他去洗澡换衣服,哄他睡觉。
睡觉时他又不自觉地蜷缩成胎儿在母体时的形状,小手轻轻地拉着她的衣服,只要她轻轻一动,他就会醒来。
这时候她就会轻轻拍着他的被,小声的说:“宝贝乖,妈妈去刷牙洗澡,梳洗完过来陪宝贝,好不好呀?”
小澄光手这才会松开。
他的眼睛是闭着的,却不知道睡了没有,等楚朝阳洗完上床了,将他半抱在怀里,胳膊放在他颈脖下给他当枕头,一边轻拍着他一边哼着歌,就这样入睡了。
之后几天她都尽量回来早些。
白天一直相安无事很乖的小澄光,在得知她接下来几天居然不在家里练歌,而是要每天出去练歌的时候,突然生气了,默不吭声的将自己已经堆的很高的乐高玩具啪一声推到,在瓷砖的地板上发出啪嗒的脆响,散了一地。
楚朝阳和楚母都吓了一跳,连忙朝小澄光看了过去,明明他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表情,眼睛依然黑沉沉的,可她就是知道他生气了。
很生气。
她连忙回头走过去蹲在小澄光面前,握住他的小手,柔声问他:“宝贝,怎么啦?玩具碰倒啦?”
她还不知道是小澄光故意推到的,只以为他是不小心的,连声哄他:“没关系没关系,宝贝不怕哦,玩具倒了再捡起来就可以了。”她抱起他,亲亲他,额头蹭蹭他的额头。
他的怒气就像被戳破了的气球,忽地就散了。
第19章
第二天再去古裔正那里练歌时,楚朝阳看着桌上吃不完的菜,想了想,去拿了保温桶过来,饭菜分开,装了些给古裔正带过去。
在他那里待了几天,几乎没见过他吃过一顿正常的饭菜,除了泡面还是泡面,整个人瘦的跟排骨架子似的,她就没见过这么折腾自己的人。
她给他带饭,也没别的意思,结个善缘罢了。
前世她过气之后,之所以还能去演戏上综艺,也是因为她一直谦卑的态度和早期结下的善缘。
不管别人是不是说她心机,这对她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可这样的举手之劳,有时候却可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或许是她的出身限制了她吧?她总是不自觉的把自己放在照顾人的一方。
到了古裔正的工作室,她将保温桶放在桌子上,对刷完牙洗完脸出来的古裔正说:“我给你带了饭,我妈手艺挺不错的,你尝尝。”
古裔正还挺意外的,懒洋洋的走到桌子边,打开保温桶,上面一层是糖醋虾和西兰花,下面一层是山药排骨汤,最下面是温热的饭。
都还冒着热气。
已经有两年时间了,他都这么一直浑浑噩噩的,其实两年之前他的性格就不是外向的,忧郁而沉默。
他喝了口汤,默默吃完。
他在吃饭的时候,楚朝阳就在里面练歌。
他这才知道,她对这个世界的歌曲有多么陌生。
“你以前都不听歌的吗?”古裔正不可思议的问她。
楚朝阳沉默了一下,无辜的望着他。
她怎么说?她什么也不能说。
后来没办法,只好他给她选歌。
他选的每一首歌她都不会唱,就像第一次听一样,不论是中文歌还是外文歌。
“我真怀疑你这些歌是怎么写出来的。”古裔正说。
不是我写的。楚朝阳在心里说。但她和古裔正还不熟,没有直接说出来。
这是她的秘密,她不可能见到一个人就告诉人家,这歌不是我写的,我只是翻唱。
古裔正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对这些古今中外的经典歌曲一无所知的人,会是写出《沉默是金》《人间》那样好词曲的人。
那几首歌,随便哪一首拿出来,都足以做一张专辑的主打歌曲。
可他又觉得不奇怪,她不了解这个世界的歌曲,但她对音乐的理解力和悟性却非常高,吉他也弹得很好,据她说还会弹钢琴。
结合她此前的经历,这几首歌曲确实符合她的心路历程,如果不是她写的,这样好的歌,过去从未出现过,若是被写出来,早已被人所知。
楚朝阳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笑笑。
“你现在时间很紧。”他挑了几首歌出来:“这些都是我根据你的声音挑的歌,你先拿回去。”
自从她回去的太晚,小澄光生气之后,她就每天尽量早点回去。
她走之前,去拿保温桶,他忽然说了句:“谢谢。”
楚朝阳仍然只是笑笑,接下来每天,只要她来古裔正这里,就会给他带饭,还给他买了很多蛋糕面包肉脯之类的干粮和水果。
她身上钱是不多了,可买这些还是够的。
古裔正很不擅于面对别人的关心,他更适应于别人冷漠疏离的态度和方式。
早上起来,他望着放在桌上的一大包零食和水果,望着隔着厚重的窗帘所透射进来的一点微光,不知为何,伸手拉开了已经两年没有拉开的窗帘。
晨光带着细小的微尘,透过玻璃将整个房间照的清晰明亮。
就在这样的万众瞩目中,《超级新歌声》的预选赛终于开始,各电视台的宣传造势也已经如火如荼的进行。
预选赛总共有十大唱区,楚朝阳所在的地区是京市,京市唱区在美莎新天地展示中心正式开启。
预选总共有十五天,每天都有数百人参加。
楚朝阳报名报的早,排在了第二天,很轻易的就过了预选。
预选赛也是在电视上播放的,但不是苹果卫视,而是在苹果卫视下面的地区频道,苹果音乐频道。
因为去年举办过一次,今年很多人从初赛开始就守在电视机前看直播,直播现场凌乱吵杂,现场数千位年轻的女选手,除了已经报名过来参赛的,还有很多现场报名的选手,很多参赛者可能平时唱歌还行,但一到镜头前,或一到评委们面前就表现的惨不忍睹,走音跑掉破音,状况百出,三位评委听的简直无语,觉得有些选手她们就是来搞笑的,可能看得多了,他们也渐渐不耐烦起来,点评起来也十分不客气。
楚朝阳去的时候前面的一位女生表现的不是很好,她就听到那位女评委毫不留情地说:“你又唱又跳,是在演小品吗?”
她站在等候区,就能看出来,那个女生尴尬的都快哭出来。
评委相互之间摇了摇头,打开杯子喝水,女评委无语地喊:“下一位。”
楚朝阳戴着面具,齐下巴的微卷短发简单地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头上戴着棒球帽,长腿细腰,看上去青春靓丽,如果忽略她脸上的面具的话。
“各位评委老师好,我是九号选手——无名。”她走进去自我介绍,“我要演唱的曲目是《云过天空》。”
她正要开唱,那位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女评委就皱眉打断了她:“等等,无名是什么意思?你没有真名吗?你的真名很见不得人吗?为什么要给自己取这样一个名字?”女评委像连珠炮一样发出一个又一个疑问,“还有,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来参加比赛?哗众取宠吗?你以为这很个性?不好意思,我们这是歌唱品台,不是杂耍舞台,你要表演杂耍,可以,去嘉年华。”
女评委说的毫不客气,她旁边的男评委立刻打圆场说:“我能问问你为什么给自己取名叫无名吗?我们看你这上面名字并不是无名。”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报名表。
另外一位男评委也好奇地看着她。
楚朝阳笑着说:“无名是我的艺名,就和有人给自己取名为应龙,有人为自己取名为依萱。”
“可你是依萱吗?你不是!”那位女评委又开口道:“你不要以为楚依萱现在不红了,她现在非常红,黑红也是一种红,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取名叫依萱?至少她还有绝世美颜,你有什么?”她摊了摊手,“你连脸都不敢露。”
楚朝阳:“……”
她觉得,这个评委要火。
她礼貌地微微弯腰,看到她桌子上的名牌,笑着说:“姜老师你好,不好意思,面具真不方便摘。”
“名字取了个无名也就罢了,比赛还戴着面具,还是你认为戴面具取个假名玩特立独行我们就会记住你让你过?”姜妍说话毫不客气,言辞犀利。
海选已经好几天,这几天姜妍什么样的选手都看到了,有些人唱歌简直不能听,居然也过来参加比赛,可想而知,几个评委有多么无语。
她是专业的音乐人,毕业于鹰国皇家音乐学院的她,十一岁就独自去英国学习音乐,从小就学习钢琴的她实际上对流行音乐十分感兴趣,于是在她参加鹰国的唱歌比赛,并获得冠军,还活的英国当地一个不知名小奖项的‘最佳新人奖’。
说起来,她也算是选秀出道。
楚朝阳看着她有四十岁左右,实际上长的比较老相的姜妍今年才三十五岁,从出道至今,已经发过十张专辑。
楚朝阳依然很礼貌:“老师您说的没错,这是唱歌比赛,所以先听听我的歌声好吗?”
她对着三位评委微微欠身,左边的那位男评委老师不想再浪费时间,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开始你的表演。”
楚朝阳也就没有理会女评委老师的白眼,站在话筒前开始唱歌。
初选没有伴奏,只有清唱,她选的是这个世界比较深情也比较考验唱功的一首歌。
这也是古裔正根据她的嗓音特点,特意选的一首歌,原本他还担心这首歌中间的高音部分她会唱不上去,没想到她的嗓音不仅空灵,高音也高的不可思议,海豚音更是给了他惊喜。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她嗓音清亮空灵,只一开口,三位老师就顿时觉得耳朵一清,之前遭各种声音荼毒的耳朵像是被洗过一般,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左边那位名叫苏军的评委说:“你不需要戴面具,光是声音就足够我记住你!”
就连之前说出毒舌语气很冲的姜妍此时也笑了起来,用手指间夹着的比指着她很酷的说:“你很牛!”
旁边那位一直没有说话的男评委也笑着打趣:“有这样的声音,长什么样确实不重要。”
姜妍也哈哈大笑:“对!不重要!”
“能问一下你为什么给自己取名叫无名吗?”苏军好奇地问。
楚朝阳谦逊的说着不谦虚的话:“我现在无名,但总有一天我会让全世界都记住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