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案子还没进展,有了会通知你们的。”姚尧坐在办公桌后面,语气微微不善,就连眼神也带着让人难受的温度。

林良欢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冲动易怒了,只是淡淡笑道:“等你们通知?不知道这个期限得有多久,我们不来问,好像一直没人关注过。”

姚尧皱眉瞪着她:“你什么意思,以为我们光拿工资不办事儿吗?”

林良欢不置可否,慢慢撑着桌沿站起身:“我没这意思,姚警官太敏感了。不过作为纳税人,我有权利来督促案件的进展。”

姚尧冷冷瞥她一眼,在留意到她隆起的小腹时眼神有几分怪异,等林良欢走出几步她才忿忿嘀咕一句:“林胜东就是死一百次也弥补不了他做错的事,现在还要我们来替他洗冤,有没有搞错。”

“有多少案子等着我们办呢,为这种人找凶手,简直是浪费警力。”

林良欢紧握着拳头,脚下的步子慢了下来。

她一直都知道父亲是坏人,她从小都为这件事有着别人难以理解的自卑感,可是眼下,难道做女儿的想为枉死的父亲讨个公道都不对,都那么难吗?

她又想到肖禾,肖家那样的背景,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和肖禾有关,大概要查起来都不会太顺利。

这时候姚尧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接起时口气却格外亲昵,一反刚才针对林良欢的尖酸刻薄:“阿姨好,啊?我知道,我一会就要去肖队家,你放心,肖队说我做饭挺好吃的……”

姚尧剩下的话林良欢没再听下去,她脊背挺得很直,抬脚一步步迈出了办公室。

到了停车场却又和姚尧撞上了,姚尧手里抱着一个纸箱,里边装了不少东西,林良欢看到有几样很眼熟,其中就有她之前硬给肖禾买的仙人掌。

那时候她心疼他上班每日没夜的,尤其是熬夜之后全身都是烟味,所以就给他买了不少绿植放在办公室,整整齐齐的放在窗口一小排。

她看到这些东西被另一个女孩拿走,心里居然也没有太难过,而且姚尧怀里的箱子还装放了许多她没见过的小玩意儿,有可爱的小型芭比,还有以前她很爱的hellokitty。

姚尧看到她坐在车里,目光却直直看着自己这边,嘴角弯了弯,大步朝她走过去:“林总好像对我这些东西很感兴趣?这都是肖队不要的,我看着挺可惜的——”

林良欢系好安全带,冷冷瞥她一眼,直接打断了她幼稚又无聊的挑衅:“麻烦让让,我技术不太好,万一碰到姚警官就不好了。”

姚尧却不动,撑着窗沿笑看着她:“林总连肖队都敢刺伤,还会顾忌我们这种小警员。不过林总好像还不知道吧,肖队因为林胜东的事儿……已、经、升、职、了。”

林良欢蓦地抬起眼,纯黑的眼底充斥着震惊和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没有二更了,因为晚上有事要做,不过明天会早更O(∩_∩)O~

小白还要继续黑化,还会有更冷血的表现,咳,大家扛住,咱们要把他训练成忠犬又有爱的狗狗才行……而且小白以后各种老实卖乖啥的,也很有爱哈3

ps:谢谢娇羞乱扭的手榴弹!

61丑闻(白钟、林肖)

钟礼清还是去给小餐馆的老板赔了一笔钱,进门就被老板娘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她一直垂着头没还嘴,不管对方说多难听的话都沉默受着。

老板娘说累了,抱着孩子忽然又开始抽泣:“你给钱就完了吗?昨天那么大的动静,熟客都被吓跑了,以后哪还有人敢来我们这里。”

钟礼清看着她怀里的孩子,大概才两三岁的样子,睁着一双黝黑的眼直直看着她。

在那双单纯澄澈的眼底,她看到恐惧和怯懦。

“对不起,”钟礼清把卡推到对方面前,又拿了一些药膏出来,“这个,治疗瘀伤挺有用的。”

老板娘这才止住了抽噎,疑惑的看着她。大概觉得这样的女人实在太奇怪了,和一般的有钱人有些不太一样。

钟礼清苦涩的笑了笑:“这些钱是我自己的工资,可能不太多,大概也弥补不了你们的损失,但是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表示,但绝对没有羞辱你们的意思。”

老板一直坐在角落的位置抽着烟,听她说完忽然接了一句:“看你和他不是一路人,能走在一起真是稀罕。”

是挺稀罕的,钟礼清也觉得好像做梦一样。

在前一秒她还觉得这个男人温柔软弱,刚刚才改观的瞬间却如坠深渊,她其实一直不怎么会看人。

老板娘看她态度挺谦卑,恶毒的话也说累了,坐在那里斜眼瞅她:“我看你也不容易,那天就看出来了,你有点怕他。”

钟礼清一愣,她没想到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

“我只是……他其实本性不坏,是小时候的一些遭遇……”钟礼清也不知道是替白忱解释还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即便清楚他小时候经历了些什么,也无法理解现在的白忱。

老板把烟蒂踩灭,无奈叹了口气:“不管经历了什么,现在这样,你的日子大概都不会太好过。姑娘你的好意我们领了,钱拿回去吧。我们不想再惹麻烦,我和老婆已经准备离开水城,这些钱你留着,也许有天会有用也说不定。”

他说完给愣在一旁的老婆使了个眼色,老板娘马上会意,急急忙忙把银行卡退了回来:“对对,这个我们不要了。”

钟礼清看着被那只粗糙的大手推回来的银行卡,眼神微微涣散。

她这辈子没做过坏事儿,更没对不起过什么人,第一次伤害了别人却连补偿的机会都没了。

老板夫妇到底也没为难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视她如洪水猛兽,随便说了几句就下了逐客令。

钟礼清站在门口,看着已经被用力阖住的店门,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窒闷。

她这次学乖了,哪里也没去直接回了白忱的别墅。

还敢去哪里?也许自己无意识的一句话就会给别人招来横祸,她哪里还敢再挑衅白忱。

白忱对她最近的表现很满意,每天回家都会把她抱在怀里好像逗宠物一样哄着:“这样就对了,每天回来就能看到你,我很开心。”

钟礼清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眉眼,眼底明明充斥着浓的化不开的温情,可是为什么心却是没有一点温度的。她抬手覆在他胸口,低声开口:“白忱,现在报仇了,你开心吗?”

白忱几乎没有思考,失笑道:“当然开心,我计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全都完成了。”

大概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他又补充一句:“虽然不是由我亲手完成,但是看到做坏事的人受到惩罚,我也一样高兴。”

钟礼清看着他近乎单纯的笑脸,心脏刺痛:“那白家的人呢?”

白忱脸色一变,搭在她腰间的手微微加重力道:“你说谁?白湛南吗?”

钟礼清看着他顷刻间覆上的一脸寒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她现在对着白忱,不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格外小心,潜意识里总是怕自己一句话就无端惹出祸事。

斟酌良久,她只是敷衍道:“就是所有人啊,我记得你还有个妹妹,不是关系还不错?”

说起白小黎,白忱这才缓了颜色。

他的手在她身上轻轻揉-捏抚-摸着,有些不忿的低咒道:“那丫头喜欢一个记者,老头出事前还让我帮忙考验那小子。”

“考验?”

钟礼清想避开他越来越情-色的动作,扭了扭身子,故意扯开话题,“怎么考验?”

白忱埋在她颈间,含糊说着:“绑了那小子的初恋,看看他对那初恋有多深的感情。一个男人一辈子深爱也只有那么一回,小黎那丫头要吃苦了。”

钟礼清听着白忱用谈论天气般的散漫语气,说着绑架这么严重的事情,她只觉得自己离白忱的事情真的是太遥远了。

她宁可像以前一样,完全没有了解过他。

可是现在她知道的实在太多了,越来越没法继续伪装,钟礼清紧紧闭着眼眸,身上游移的那双炽热大手好像也有些难以忍受了。

她忽然突兀的站了起来,白忱疑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