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崔绾依然希望徐晋能从太子手里夺得大位,徐晧的地位优越了,她的日子才会好。确定她跟徐晋真的无缘后,崔绾就想当好怀王妃,享受一辈子富贵荣华,只要她牢牢占着徐晧的心,徐晋就算有些怀疑,也不会跟她一个女人计较。

次日谢氏、秦二夫人同去肃王府探望,崔绾因为定了亲事,这次就没随母亲一起出门。

徐晋当然不会见她们,傅容将两位长辈请到了芙蕖院,秦云玉也来了,小姑娘进屋就去逗瑧哥儿。瑧哥儿在小车里坐着呢,见到隔几天就要来一次的姑姑,难得没有认生,但也没有多热情。

有许灵在旁边照看,傅容专心同长辈们说话,先向谢氏道喜:“绾绾表妹跟六弟青梅竹马,婚后他们小两口肯定过得甜蜜圆满,舅母安心等着当外祖母就好了。”

谢氏呵呵笑,看着对面明艳动人的肃王妃,心中复杂。

这女人命怎么就这么好呢,她跟女儿惦记了那么久的徐晋,被她半路摘了去。

幸好女儿没有钻牛角尖儿,湖边计划失败后就决定嫁给老六了。

丢了徐晋,谢氏虽然失望,却还是盼着女儿跟另一个外甥好好过日子的。徐晋那边显然是不成了,那么女儿与其奢望得不到的,不如踏踏实实跟徐晧过,徐晧怎么说都是皇子,女儿能当王妃,那也是天大的造化,不亏了。

既 然认了命,谢氏跟傅容说话时就多了些刻意的讨好,希望将傅容徐晋夫妻俩心底可能有的怀疑彻底打消。说到姚家姑娘时,谢氏消息灵通,邀功般地道:“听说昨下 午皇上就派人送她回华阴了。哼,长得好有什么用,闹出拒婚一事,她的名声也彻底坏了,旁的秀女落选回去还能比那些没能参加选秀的多个荣耀,她啊,这辈子恐 怕是找不到什么好亲事了。”

徐晋拒婚,聪明人都知道徐晋是为了傅容好,但有的人却会将错怪在姚家女头上,认定是姚家女哪里有问题,人家肃王爷瞧不上,宁可抗旨也不想要呢。

谢氏以己度人,觉得傅容肯定不会喜欢差点成为徐晋侧妃的姚家女,因此故意将姚家女的下场说得更惨了三分。

傅容微笑着听,对此并不关心。

她只是有点同情那位姚家姑娘,被嘉和帝淑妃选中,可这怨得了谁?

整个天下都是皇家的,不论是姚家女还是方家女,嘉和帝看上她当儿媳妇她就得当,徐晋不喜欢她,她就当不成,这都是命。姚家女可怜,傅宁好好的姑娘当了侧妃,她不可怜?

天底下可怜人太多,傅容才不会随随便便将旁人的悲惨下场归结在自己身上。

送走客人,傅容抱着瑧哥儿去前院看他爹。

徐晋还在床上趴着呢,万幸眼下才是九月初,不冷不热的时候,若是盛夏,徐晋整日离不了床,身上准得起层痱子,那千金之臀也不容易康复。

知道徐晋喜欢儿子,傅容将瑧哥儿横放在床头,这样父子俩闹起来也不用担心瑧哥儿不小心踹到他伤处。

“六弟来年五月成亲,要我说父皇还是挺疼你的,只关你半年,若是一年,你可就喝不成六弟的喜酒了。”坐在床前,傅容一边剥石榴一边跟他聊家常,丫鬟们已经将石榴皮切成六瓣了,傅容喜欢亲手剥石榴,才没直接吃她们彻底剥好的。

徐晋啃儿子小手呢,听到这话目光闪了闪。

崔绾并非真心喜欢六弟,又有陷害傅容、挑拨六弟弑兄的嫌疑,论理他该阻挠这门亲事。

但徐晋更想知道,如果真是崔绾挑拨的六弟,她背后的人又是谁。

上辈子他死后,六弟紧跟着遭了暗算,害六弟的那方便是主谋,要么是他用权势诱.惑的六弟,此事与崔绾无关,要么就是对方与崔绾合谋,由崔绾挑拨六弟,对方出手取六弟的命。

无论是哪种,那个人才是他真正要抓出来的。

“给。”

正想着,面前多了一只纤细素白的手,手心里有几颗鲜红的石榴。

眼看瑧哥儿瞪着大眼睛要来抓,徐晋攥住傅容手将那几颗石榴都抢到了自己口中。

瑧哥儿看看娘亲空无一物的手心,再看看爹爹明显在咀嚼的嘴,不高兴了,伸手朝娘亲要。

他太小,傅容藏了石榴,擦擦手,端起厨房事先榨好的石榴汁喝了一小口,再抱起瑧哥儿嘴对嘴喂他。瑧哥儿最喜欢这样吃东西了,乖乖仰着头等着。

“好喝吗?”傅容帮儿子擦擦嘴角,笑着问。

瑧哥儿高兴地笑,歪头往桌子上望。

傅容却不肯让他喝太多,将人放了回去。

“我也要。”徐晋仰头看她,恬不知耻。

傅容瞅瞅父子俩几乎一模一样的凤眼,笑了笑,坐到桌子前自己吃石榴去了。

☆、第 194章

明日傅宥就要成亲了。

可惜徐晋被勒令在王府闭门思过半年,傅容这个王妃也没法回侯府参加喜宴,只能早早派管家将贺礼送了过去。

徐晋伤处已经开始结痂了,依然不能坐,但勉勉强强可以站起来慢慢走会儿。养伤嘛,当然一直趴着最好,可徐晋连续趴了十来天了,哪里受的住,非要起来。那个纱罩早在他伤口不怕衣服碰时就撤下去了,傅容扶着他,再三提醒道:“慢点,王爷慢点……”

徐晋吸着气,瞅瞅坐在小车里好奇地望着他的儿子,站直后对傅容道:“去院子里走走,你推着瑧哥儿,我自己能走。”在屋里快闷出病来了。

他性子执拗,决定的事情轻易不肯改,傅容也不白费唇舌劝他,从柜子里挑件绛红色的家常袍子服侍他穿上,系好腰带后,一家三口慢慢踱了出去。

天蓝如洗,秋高气爽。

“是不是很想过去热闹热闹?”徐晋知道傅容最喜欢回娘家,傅宥的大好日子,她肯定不想错过的。

傅容点点头,然后扭头朝他笑:“可是少参加一次热闹就能打发个侧妃,那我宁可不去喝三哥的喜酒。”她怎么能让他为此自责?

徐晋握住她手:“没事,等明年咱们可以出门了,你回娘家多住几天。”

傅容刚要说话,瑧哥儿突然指着屋顶啊啊叫了起来,男娃叫声惊动了屋顶的喜鹊,喜鹊扑棱翅膀立即飞走了,越飞越远,化作一个黑点。

瑧哥儿目不转睛地望着喜鹊飞走的方向,眼里满是好奇。

徐晋想要摸摸儿子脑袋,告诉他将来他会教他打猎,不料一弯腰身后就是一疼。

他强忍着才没发出声音,傅容却瞧见他皱眉了,停住脚步道:“好了,上午就走这么多吧,王爷慢慢来,别一下子走太久。”

徐晋比她还盼着早日恢复,闻言没有再逞强,慢慢转过身,跟她往回走。

回到内室,傅容想替他检查伤势。

徐晋不肯,但他也怕后面出事,就劝傅容道:“你先带瑧哥儿回去,晌午再过来陪我。”

她走了,他再喊小太监进来帮忙上药。

傅容撇撇嘴,知道他爱面子,乖乖回芙蕖院了。

夜里哄瑧哥儿睡着了,傅容去了前院,徐晋已经准备休息了,她钻进纱帐,爬到了床里头。

徐晋震惊地看她:“你要跟我一起睡?”

自从他受了伤,两人已经十来天没有睡在一张床上了,傅容夜里想留下来照顾他,徐晋不想让傅容瞧见自己的狼狈,一直都没许,虽然他想她想的厉害。

傅容没说话,徐晋这边有两个枕头,她面朝他侧躺,望着他道:“我想王爷了。”

想跟他一起睡,想他在她伸手可触的位置。

徐晋摸摸她脸,苦笑道:“那晚上你老实点,别把腿搭我身上。”

傅容瞪他:“我睡相才没那么难看,再说我知道王爷有伤,一定会比平时更老实。对了王爷,晚上上药了吗?”

徐晋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直视前方床板道:“上了,浓浓睡吧。”

他爱面子,爱到不许她看他的伤,不许她给他上药,甚至连提都不肯提。傅容心里不舒服,她怀孕时那么丑的样子他都不嫌弃,为何就觉得她会嫌弃他?

他是她的丈夫,血肉模糊时她确实不敢看,可她想照顾他啊,做个温柔体贴的妻子。

“王爷,我想看看你的伤。”

屋里灯还都亮着,傅容坐了起来,对着徐晋后脑勺道。

徐晋扭头看她,长眉蹙起:“有什么好看的,别闹了,躺下睡觉。”

他目光威严,傅容抿抿唇,退而求其次:“那我给王爷捶背。”小手可怜巴巴拽着他中衣衣摆。

徐晋见她水眸亮亮的,没有半点睡意,便点了点头。随她折腾吧,折腾累了她就困了。

他转过头,对着床头打趣道:“那你大点力气,别跟没吃饭似的。”

傅容“嗯”了声,将他中衣推了上去。

徐晋身子一紧,扭头看她。

傅容不以为意,双手握拳开始帮他捶背,捶着捶着改成揉捏。她没伺候过人,揉得毫无章法,不过徐晋难得得到她如此伺候,还是挺享受的,闭着眼睛夸道:“若不是受伤,我都不知道浓浓如此体贴。”

傅容笑了笑,双手慢慢下移,在他腰间徘徊。

“轻点。”那里受不了重力气,徐晋忍不住提醒道。

傅容马上放轻了力道。

徐晋身体又放松了下去。

傅 容目光挪到他中裤上,估摸着徐晋对她的宠爱和纵容,鼓足勇气,双手扯住徐晋中裤裤腰,拔高再迅速褪了下去,紧跟着在徐晋撑起来之前趴到他背上,抱着他道: “王爷你别生气,我就想看看,王爷给我看了,才会许我亲自给你上药,王爷都不嫌我怀孕的时候丑,我又怎么会嫌弃王爷?”

说话时不知为何委屈,眼泪流了出来,落到他背上。

几滴眼泪,就将徐晋一腔怒火压了下去。

裤子都被她脱了,不想给她看的她应该也都看到了,徐晋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不语。

他不训她,傅容彻底安心了,慢慢坐正,转身去看他的伤。

结痂了,两块大大的痂,跟周围完好的玉般肌肤比,真的很丑。

可这是他为了她挨得打。

傅容眼泪又落了下来,她没敢哭出声音,轻轻将手指放了上去,哽咽问道:“疼吗?”

徐晋摇摇头,过了会儿意识到她目光应该在下面,闷闷道:“不疼,有点痒,你替我穿上吧。”

“我还没看够呢。”傅容抽搭着抹了泪,一寸寸将那伤处都摸过,这才小心翼翼将他裤子提了上来,躺回徐晋身边看他:“王爷对我好,我会记住一辈子的。”

她眼睛湿漉漉的,徐晋撑着胳膊歪了过去,低头亲她。

傅容情不自禁抱住他脖子。

亲着亲着,徐晋手就探进了她睡衣。

傅容现在什么都愿意给他的,红着脸闭着眼睛,乖顺得不能再乖顺。徐晋火越来越旺,盯着她粉牡丹似的娇媚脸庞,忽的加重了力气。

“疼……”傅容睁开眼睛,委屈哒哒地嗔怪道。

徐晋眼里都快喷火了,又捏了她一把:“知道我行动不便,故意来勾我的是不是?”

傅容冤枉死了,赌气将他手推了出去,背转过身道:“谁勾你了,是王爷自己亲着亲着就忍不住了的。”她可没想那个。

徐晋想追过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疼,他狠狠砸了一下床,又趴回去了。

傅容偷笑,坐了起来,跨过他下地穿鞋。

“你要走了?”徐晋攥住她手问。

傅容回头看他:“王爷希望我走吗?”

她长发披散,温柔得像水,妩媚得似妖,徐晋咽了咽口水,瞅瞅外面道:“天都黑了,今晚你暂且在这边歇下,明天别再过来了。”过来了,看得见吃不了,更折磨人。

“那我就去熄灯。”傅容低头亲了他一口。

倒了杯凉茶,又给徐晋倒了一杯,傅容吹灯回来躺下,拉起被子盖上。

她仰面躺着,他趴着,纱帐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就在傅容以为徐晋已经睡着的时候,徐晋的手摸了过来,握住她的,“过来,给我抱抱。”

傅容笑着凑了过去。

这样的姿势,怎么抱都不舒服,感受到男人动作里的气急败坏,傅容安抚地拍拍他肩膀,“算了,王爷还是先养伤吧,咱们不急。”说着躺回原处,只握着他手。

徐晋不甘心地狠狠捏了她一下。

次日肃王爷还在床上趴着耍气,景阳侯府早早就开始准备起来了。

傅宥是新郎官,去迎亲时身边得跟着几个兄弟帮忙应对韩家人的刁难,这也是每个新郎官都得经历的,就是徐晋来娶傅容时,不照样也被傅家几兄弟捉弄了一番?

秦英早早就表示要凑这热闹了,只是傅家人没想到他还带来了一个帮手。

傅宸扫一眼秦英身后的吴白起,将秦英扯到一旁:“你带他来做什么?”这小子接二连三欺负他妹妹,今日竟然还胆敢登门?

秦英也没想带吴白起来啊,只是吴白起早早堵自家门口去了,死皮赖脸跟过来,他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将吴白起绑在树上吧?

刚 要找个好听点的借口,一身宝蓝圆领袍子的吴白起大步走了过来,熟人老友般拍了拍比他高半个脑袋的傅宸肩膀:“傅二哥该不会还记着当年小弟无知时犯下的错呢 吧?哎,那都是陈年旧事,今日是傅三哥的大喜日子,傅二哥大人不记小人过,咱们往事一笔购销,一起帮傅三哥顺顺利利接回新娘如何?”

傅二哥傅二哥,臭小子叫得好听,谁是他傅二哥?

傅宸一把拧过吴白起胳膊,吴白起骤然被袭,呲牙咧嘴喊疼:“傅二哥你别这么小气啊!”

傅宸见那边傅定等人望了过来,冷哼一声,低声警告道:“不想挨收拾就老实点,再敢动坏心思,我打断你的腿!”狠狠推开人,转身走了。

吴白起一边揉胳膊一边望着傅宸远去,望着望着目光投向了侯府后院,嘴角悄悄翘了起来。

☆、第 195章

新娘子接了过来,傅宝这个亲小姑子要陪嫂子,傅宣傅宓看过新嫂子后就继续领着大郎、媛媛去花园里玩了,她们今日的任务就是照看两个小孩子,别扰了女客们热闹。秦云月傅宛要招待客人,分别派了心腹跟着。

“我想看鱼。”媛媛来过侯府好几次了,小丫头记性特别好,指着湖边的方向道。

“我想看白鹤。”侯府里养了几只白鹤,大郎更喜欢看地上跑的,他也喜欢追白鹤玩。

两个小娃子都活泼可爱,傅宓看看傅宣,牵着大郎道:“我带大郎去看白鹤,妹妹去看鱼吧?”

傅 宣早发觉傅宓也喜欢小孩子了,几人一起哄大郎时,傅宓总是用一种羡慕的眼神看大郎跟傅宝亲昵撒娇,那眼神单纯直白,就是一个小姑娘对孩子的喜欢。傅宣有年 幼的弟弟有招人稀罕的外甥外甥女,倒能理解傅宓的心情。如今傅宥已经过继到三房,傅宓不可能再打大郎的主意,想到她平时想抱大郎又不敢说的样子,傅宣对大 郎乳母道:“也好,那咱们分道走吧。”

有乳母在,她也不怕傅宓哄不好大郎。

傅宓心中欢喜,蹲下去对大郎道:“五姑姑抱你去看白鹤好吗?”

大郎跟这个不爱说话的五姑姑不是很亲,他更喜欢六姑姑,可是六姑姑要带姐姐去看鱼,大郎犹豫了会儿,最终在白鹤跟六姑姑里面选择了前者,便乖乖伸手抱住了傅宓脖子。

这是傅宓第一次被侄子抱,她心里软软的,稳稳将大郎抱了起来。

“五姐姐慢点走。”

“五姑娘慢点走,抱不动了放哥儿自己走也行。”

傅宣跟大郎乳母几乎同时提醒。

傅宓兴奋地应下,慢慢往放养白鹤那边的园子走了。

白汀目送她背影,小声问傅宣:“您让五姑娘单独照看大少爷,大奶奶会不会不高兴啊?”

傅宣淡然道:“不会的,有乳母跟着呢。”

难道秦云月就放心让她照看大郎?肯定会比交给傅宓放心,但主要还是信任大郎乳母的,所以她在不在大郎身边都没关系。既然没关系,她又何必非要扫傅宓的兴,再怎么说,傅宓同大房的关系比她更亲。

“姨母,大雁!”秋日里大雁南迁,这几日常常可见天空有雁鸟南飞,媛媛兴奋地指给姨母看。

傅宣抬头看,等大雁飞远了,她才继续牵着媛媛往湖边走。

今日晴朗无风,倒不用担心小丫头被湖风吹着凉了。

到了岸边,傅宣蹲了下去,将媛媛抱在怀里,免得小姑娘不小心落水。

媛媛盯着湖边瞅了会儿,小声道:“鱼怎么还没来?”

傅宣笑笑:“等会儿,姨母让人去取鱼食了,一会儿咱们喂它们吃饭,鱼就会游过来了。”

媛媛半信半疑,扭头看看,发现确实少了一个丫鬟,这才相信姨母没有撒谎。

青竹很快就端了鱼食过来。

傅宣接过瓷碗,媛媛立即捏起一把鱼食往水里撒,撒完了,小身子前倾,聚精会神盯着水里。

阳光暖和,傅宣看看可爱的外甥女,心情极好。

“来了来了!”媛媛小声地道。

傅宣凝目看去,果然有锦鲤游了过来,这些都是侯府专门养着赏玩的,对鱼食的香气极为熟悉。

可惜没等几条锦鲤靠近,一块儿石头突然从天而降,吓跑锦鲤不说,更是溅了一大一小一身水。

“你是何人,竟敢在侯府撒野?”傅宣急着帮媛媛擦脸时,青竹白汀愤怒地转了过去,见那边多了个十五六岁的穿宝蓝袍子的少年,白汀不认识,气愤质问道。

青竹是傅宣的大丫鬟,吴白起欺负傅容姐妹俩的时候她也在场,虽然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去秦府看冰雕的那次,但她对吴白起印象太深刻,仔细打量两眼就认出来了。知道吴白起是个大胆的,她立即挡在自家姑娘身前,指着远处道:“吴世子,你再不走,我去喊我家二爷了!”

吴白起才不怕她的威胁,一边掂手里的石块儿一边朝她们靠近,吊儿郎当道:“去啊,等你们二爷过来时,我已经把六姑娘推到水里去了。”

青竹白汀气结,还真不敢去叫人了。

傅宣帮外甥女擦完脸,听青竹道出捣乱的人是谁,看都没往吴白起那边看,抱起媛媛径自朝东院走去,口中冷静吩咐道:“不用理他,咱们走。”她跟外甥女的衣裳都湿了点,得去换身。

“这么着急走,害怕了?”吴白起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报仇的,那年在庆国公府被傅宣当着无数勋贵子弟用石头砸了一阵,后来又因为她自己险些被傅宸在大街上扒光,去年寻仇不成更是被肃王绑在清风阁厨房外饿了一天,他可都记着呢。

飞快跑到傅宣身前,他冷笑着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