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曾芷清也看见了梁洹与沈初夏,同样是满脸的惊愕:“陛…”
洪柯忙推了推她,说道:“叫爷。”
曾芷清随即改了口,说道:“爷,沈姐姐,你们,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我带阿蔓来看看你。”梁洹笑道。
沈初夏听到梁洹此话,心中疑惑更深。看来,他应该早就知道曾芷清在这里的事情。自己的嫔妃出了宫,跟另外的男人在一起,还有了身孕,而他好像毫不在意的模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在沈初夏愣神之际,曾芷清已经跑到跟前,先向梁洹行了礼,随即便扑过来抱着沈初夏,哽咽道:“沈姐姐,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此生此世,我们还有相见的一天。”
“我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沈初夏回抱着曾芷清,心里也是感慨万分,“当初听到你出事的时候,我还伤心了好久呢。”
“对不起,沈姐姐,害你为我伤心了。”曾芷清哭道。
“好啦,别哭了。”沈初夏轻轻拍着曾芷清的背,说道,“你还怀着孕呢,别伤着孩子了。”
“好。”曾芷清放开沈初夏,用绣帕拭着眼泪。
“你乘马车出事什么的,都是假的吧?”沈初夏问道。
“嗯。”曾芷清看了梁洹一眼,说道,“这些都是爷安排的。”
闻言,沈初夏有些愕然,“这是为何呀?”
“还不是为了沈姐姐你啊!”曾芷清红着眼眶笑了起来。
“为了我?”沈初夏更是搞不懂了。
这时,梁洹轻轻咳了两声,说道:“你们女人家的闺房话,还是回房去慢慢说。我与洪柯去堂屋说些事。”
“是,陛…爷。”曾芷清应了一声,便拉着沈初夏的手,笑道,“沈姐姐,我们进屋去说话吧。”
“好。”沈初夏点了点头,便跟曾芷清一起往屋中走去。
她觉得,自己心中有太多的疑惑需要曾芷清来为自己解开。
59.第五十九章
一进屋,沈初夏便拉着曾芷清,迫不及待地问道:“芷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呀!”
曾芷清为沈初夏倒了一杯茶,笑道:“沈姐姐,你别急,先喝杯茶润一润嗓子,我再慢慢跟你说。”
“好。”沈初夏接过茶杯,饮了一口,又急切道,“茶我喝了,你快说啊。”
见沈初夏一脸着急,曾芷清笑了笑,便把事情原原本本跟她说了。
原来,曾芷清跟之前的沈初夏一样,当初也是被迫入宫的。因为,她早有一位心上人,便是太医院洪太医的儿子,洪柯。
曾芷清的父亲是京城有名的神医,洪太医曾叫自己儿子洪柯拜在曾父门下,曾芷清与洪柯也算是青梅竹马,两人早就生了情愫。可曾芷清在京中也颇有美名,便被官府保荐选美入了宫。她虽然不甘心,却也不敢反抗皇权。好在,她会一点医术,进了宫便开始装病,以此逃避侍寝。而梁洹似乎对她也没多大兴趣,因而,进宫后,她还得以保持完璧之身。
那年沈初夏在稽岩山遇险之后,事情却有了变化。一日,梁洹突然来了她的寝宫,要跟她做一笔交易。原来,梁洹早知曾芷清心在所属,所以才千方百计逃避侍寝,而他找来她,只是叫她假装当自己的宠妃,并告诉她,等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会安排她假死,放她与洪柯远走高飞。
沈初夏在稽岩山被人用针惊马之事,把梁洹吓着了。经他查证,背后害沈初夏的人正是邓敦,邓敦的背后自然还有邓太后。当时梁洹还没布置好,还不能与邓太后与邓敦发生正面冲突,但他也发现自己的宠爱让沈初夏陷于危险之中。他知道,他不能再让沈初夏暴露在邓太后等人面前,他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所以,他要找一个替代品,来替沈初夏挡住可能飞来的暗箭。曾芷清便是他觉得最合适的人选。一来,曾芷清出身民间,并无官家背景,与邓家更是毫无瓜葛。二来,曾芷清心有所属,也能够坦然接受梁洹假装宠爱自己这个事实。
听到梁洹这个提议,曾芷清考虑了半晌,还是答应了。虽然知道自己做宠妃也许会被人下毒手,但梁洹开出的条件,是曾芷清所不能拒绝的。如果不能与洪柯在一起,活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所以,她决定用自己的性命来赌一把。在梁岷与梁瑶的周岁宴上,梁洹在贬沈初夏的同时,设计了蝶幸之局,成功地让她成为了新的宠妃。
梁洹为了掩人耳目,日日歇在曾芷清宫中,但两人却是各睡一处。沈初夏生病的那段时日,梁洹担心不已,却不敢出看她,就怕见了她,自己会忍不住情绪,被人看出破绽。曾芷清见他如此着急,也知他对沈初夏的情意,便主动提出替他来探望沈初夏,然后每晚将她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梁洹汇报。
说到这里,曾芷清顿了顿,又说道:“沈姐姐,虽然我来探望你有陛下的原因,但就算不是为了陛下,我也会来探望你的。我是真的喜欢沈姐姐的。”
“我知道。”沈初夏握住曾芷清的手,说道,“当初我生岷儿的时候,宫里只有你送了贺仪来。”
“谢谢沈姐姐还愿意信我。”曾芷清笑道。
“后来,陛下觉得差不多了,便安排你死遁了?”沈初夏又问道。
“嗯。”曾芷清点了点头,“沈姐姐去了云麓苑,陛下觉得你也比较安全了,而且,他也打算要对邓家动手了,便安排我在回去的时候,惊马坠崖而死。其实,当时摔下去的只有马车,我早就不在车上。陛下又叫人找了一个与我身形差不多的年轻女子的尸身,毁了脸,换上我的衣裳,对外宣称我死了。其实,陛下早就暗中派人护送我与柯哥哥离开了京城。后来,我们来到了这远离京城的明州,便开了这家药庐。”
说到这里,曾芷清抬起头来,望着沈初夏笑了笑,说道:“沈姐姐,陛下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对你的情意,我也是亲眼看见的。他真的是很喜欢你的,你就别跟他再闹别扭了。”
沈初夏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与他闹别扭?”
“如果沈姐姐没与陛下闹别扭,为何他会带你来见我?”曾芷清抿嘴笑道,“肯定是陛下没能说服沈姐姐原谅他,他才带你来见我,想借我的口,把他为你做的事告诉你。”
听到这话,沈初夏一怔。难怪他一路那么神神秘秘,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沈姐姐,我说的对不对啊?”曾芷清冲着沈初夏眨了眨眼睛。
沈初夏笑了笑,却没说话。虽然看见曾芷清的时候,她就把事情猜得差不多了,但亲耳听到曾芷清告诉自己这一切,心还是有些震动。
从药庐出来,沈初夏与梁洹便没再乘马车,两人步行往唐家而去。沈初夏心里有事,一路上,也没跟梁洹说话。
终于,梁洹按捺不住了,对着沈初夏问道:“曾芷清把事情都跟你说了?”
沈初夏侧眼看了梁洹一眼,点了点头。
他拉起她的手,笑道:“知道我没骗你了吧?”
她咬了咬唇,还是没说话。
“阿蔓,你怎么还是不欢喜呢?”他有些失望。他原以为沈初夏知道了自己暗中为她做的这些事,肯定会感动不已,然后待自己像以前一般。没想到,她对自己还是这样淡淡的。
“那个,你姓我与徐质之间是清白的吗?”她侧过身,犹豫着问道。不管他如何安排,原来的沈初夏与徐质之间总归有些不清不楚。她不信他一点都不介意。
“我自然信。”他没有一点迟疑。
见他如此说,她有些吃惊:“你信?”
他回眼看了看她,说道:“徐质的事,也是我安排的。不然,你以为他有那么大的胆,敢在宫里拦你?你以为这么巧,曾芷清正好拉着潘景仪撞见你们?”
徐质的事,也是他安排的?
沈初夏懵了好一阵,愣愣地看着他:“你早就知道我与徐质进宫前的事了?”
“嗯。”他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她有些傻眼。
“在灯市上,你与徐质之间一见面,互相就像见了鬼似的,我怎么可能不去查?”他笑了起来。
“既然你知道我与他在进宫前有纠葛,为何你从没问过我?”她蹙眉道。
“不需要。”他一脸自信,“你心里那个人是我还是他,我还是清楚的。”
看着他面上带着自负的笑容,她苦笑一声。确实,自己这种藏不住心思的人,早就被他看穿了吧?
说话间,便到了唐府门前。
大门洞开,门前站了两个门房小厮。沈初夏上前,对其中一个门房说自己姓许,与闵氏是故交,想要见闵氏。
那门房行了一礼,说道:“许娘子请稍候,小人进去给夫人禀报一声。”
“有劳。”沈初夏点了点头。
梁洹知道沈初夏是来还银子的,看着唐家也挺气派的,便对着她笑道:“阿蔓,我看这唐家看起来应该不缺你那点银子。”
“公子,这不是银子的事。若没有遇到红姐与唐大哥,我与岷儿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说到这里,沈初夏看了梁洹一眼,说道,“说不定我们路上遇到山贼水匪,也许就没有命来见公子了。”
听到沈初夏这话,梁洹也知道她们母子当时处境艰难,禁不住心头一紧,点头道:“那确实应该好好谢谢唐家夫妇。”
过了一会儿,那门房小厮又出了门来,对着梁洹与沈初夏揖了一礼,说道:“两位客人,夫人请你们进去。”说着,那门房便躬腰在前面引着路。
沈初夏便与梁洹一起进了门。
唐家是殷实人家,府院也大。二人跟着门房,弯弯拐拐地走了好一段路,才到了中院。
闵氏已经在门前等着沈初夏了,见她到了,忙微笑都会叫道:“阿蔓妹子。”
“红姐!”沈初夏欣喜地跑上前去。
“真没想到你会来。”闵氏拉着沈初夏的手,笑道,“红姐真是太欢喜了。”
两人又诉了一番离情,闵氏这才发现站在沈初夏身后的梁洹。她愣了愣,对着沈初夏问道:“阿蔓妹子,这位是?”
沈初夏忙说道:“红姐,他便是我夫君。”
闵氏听到这话,微微一怔。她没想到沈初夏这夫君居然有如此容貌风姿。不过仔细看,他的五官跟梁岷倒很相似。她转过眼,瞅着沈初夏,笑道:“我记得你上回来信说,没找到你夫君,也没找到那姓张的同窗吗?怎么又找到你夫君了?”
没等沈初夏回答,梁洹便说道:“唐夫人,是我打听到阿蔓与岷儿在明州,找过来的。”
“原来如此。”闵氏望着沈初夏,抿嘴一笑,“梁公子也算有心了。”
沈初夏赧然一笑,又问道:“对了,唐大哥还有外面忙吗?”
听到沈初夏提起唐照,闵氏神情突然一怔。
沈初夏一愣,忙问道:“红姐,可是出什么事了?”
闵氏叹了一口气,说道:“进屋再说吧。”遂招呼着沈初夏与梁洹进了屋来。
一进屋,沈初夏便又问道:“红姐,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跟我说说啊!兴许我们还帮得上忙呢!”说罢,她看了梁洹一眼。反正有他在,这天下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她这小心思,梁洹当然清楚,抿了抿嘴,也没说话。
这时,只听闵氏叹了一口气,说道:“又不是银钱之事,跟官府惹上了,你们能帮得了什么啊?”唐家虽然也算富庶,可毕竟无权无势,惹上了官府,可是天大的麻烦。
听到跟官府有关,沈初夏听来更觉得轻巧,忙说道:“红姐说来听听,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也可以帮着出出主意啊。”
闵氏一人在家担心了半晌,话闷在心里,确实也难受,听到沈初夏这么说,便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话一骨脑儿的倒了出来:“阿蔓,你也知道我们是做茶叶生意的。前两日,我们已经装好船,准备运往京城的两船茶叶被官府扣下了。要知道,我们可把京城庆丰茶行的定金都收了,若是二十天内赶不到京城,交不了货,可要双倍返还定金。这样一来,生意泡汤不说,还要赔一大笔钱。你唐大哥为了这事,急得嘴都起泡了,到处去求人。昨晚都过了亥时才回来,今日卯时又出去了。这时候还没回来,怕是事情办得不顺啊。”
“官府为何要扣你们的茶啊?”沈初夏好奇道。
闵氏又说道:“妹子有所不知,知州游誉的妻弟马博,也在明州经营茶叶,而明州最好的茶叶都出自靳家茶园,那马博一直想买靳家茶园的茶,一直未成。我们唐家自祖父一辈开始,便从靳家购茶,已经几十年了,私交甚好。马博今年又去找了靳家,想买茶,又被靳家婉拒。今年靳家还是依照老规矩,将茶叶都卖给了我们唐家。没想到马博没买成茶,恼羞成怒,叫他姐夫游誉找个借口扣了我家运茶的船。”
“怎么会这样啊?”沈初夏皱起眉头,“唐大哥光明正大地做生意,官府凭什么扣船啊?”
闵氏苦笑一声,说道:“我们这些小民,哪里斗得过官府啊?那些官差随便寻个理由,便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听到这话,梁洹眉头微微皱起。
“那如今该怎么办啊?”沈初夏又问道。
闵氏叹了一口气,说道:“事到如今,也只有看你唐大哥能不能找到路子,把这两船茶叶要回来。”
听到这话,沈初夏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地瞟向梁洹。说起路子,他应该是这天下最大的路子了吧?
看着沈初夏拿眼望着自己,梁洹心里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件事,就算唐氏夫妇没有帮过沈初夏和梁岷,他也是要出手的整治。毕竟自己手下的官员,为了一己私利,如此欺压老百姓,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60.第六十章
见沈初夏拿眼看着自己,梁洹便对着闵氏说道:“唐夫人莫急,我也认识几位官场上的朋友,我去找找他们,兴许能帮上忙。”
“真的啊?”闵氏望向梁洹的眼睛亮了亮,说道,“那可有劳梁公子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无论什么法子,都要试一试的。
“唐夫人客气了。”梁洹笑了笑,“只是成不成,还不好说。”
闵氏忙说道:“梁公子肯帮这个忙,小妇人便感激不尽了。成不成,也不怪梁公子。”
“有唐夫人这话,那我就只管去试一试。”梁洹正色道。
见梁洹说得煞有介事,沈初夏不禁在心头暗笑。他老人家出马,还有不成事的?
梁洹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拿眼瞪了瞪她。
她轻轻抿了抿嘴,未说话。
梁洹站起身来,对着闵氏拱了拱手,说道:“唐夫人,我这便去找我那朋友,阿蔓就劳烦夫人替我照应一下。”
闵氏起身笑道:“梁公子放心去吧,我一定帮你把阿蔓妹子照顾好。我们姐妹俩也有一年没见了,公子出去了,我们俩正好说说体己话。”
“多谢唐夫人。”梁洹笑了笑,随即转过身,拉起沈初夏的手,轻轻握了握,说道,“阿蔓,我去去就回来。”
沈初夏点了点头:“我在这里等你。”
梁洹对着她展了一个笑容。似乎得到了她会等自己的承诺,他才放了心,又跟闵氏道了别,便匆匆出了门。
闵氏与沈初夏站在院门前,看着梁洹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往回走。
闵氏侧眼看着沈初夏,调笑道:“看来,阿蔓妹子与梁公子很是情深意重呢。”
闻言,沈初夏的脸微微一红,娇嗔道:“红姐笑话我呢。”
“哪里是笑话你?”闵氏笑着摇了摇头,“红姐这是为你高兴呢。”
说着二人便进了屋,闵氏又问起了沈初夏这一年来的遭遇,沈初夏便称自己在兴州没有找到那姓张的同窗,举目无亲之下,无意中遇到贺章,与他一起开食肆,后来又开了酒楼。
闵氏听到那鼎鼎大名的“鸣鹤楼”居然是沈初夏与人合开的,不仅大吃一惊:“没想到阿蔓妹子好本事呢,你唐大哥还说这回去京城,路过兴州的时候,要特意下船去尝尝鸣鹤楼的菜肴呢。”
沈初夏笑道:“红姐与唐大哥能赏光,妹子是求之不得。到时我一定准备一桌招牌菜,好好招待红姐与唐大哥。”
“好啊。”闵氏笑嘻嘻地应道。
沈初夏又把银票拿了出来,说道:“红姐,这是我还给你们的。”
闵氏看了看那银票上写的数,摇了摇头,说道:“这银票我不能收。”
“为何?”沈初夏一愣。
闵氏望着沈初夏,说道:“当初我给你的不过十几两,哪有收你一百两的道理?”
沈初夏笑了起来:“红姐,你给我虽然只有十几两,可那时却是我最艰难的时候,这银子可谓是雪中送炭啊。如今我那酒楼和食肆生意都不错,这一百两对我来说,也不算多,在我心中,远远没有当初红姐给我那十几两贵重。我加倍还给红姐,也只是想表达我的心意。如果红姐想我心安的话,请务必收下这银票。”
闻言,闵氏沉吟了片刻,笑道:“既然阿蔓如此说,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这才是嘛。”沈初夏忙把银票放在闵氏的手中。
两人坐着又聊了会儿家常。闵氏说她上回产子伤了元气,一直未能再怀孕。沈初夏便让她去洪柯的药庐看看。
洪太医可是宫里的妇科圣手,洪柯肯定得了他的真传,自是不会差的。
闵氏听了,便说明日便去找洪柯看看。
不过,闵氏虽然与沈初夏聊得开心,心里却还是记挂唐照那边,不免有担忧之色流出。沈初夏知道,梁洹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可她也不好明说,只是安慰着闵氏。
约摸两个时辰后,唐照与梁洹一道回来了,闵氏与沈初夏站在院门前相迎。见唐照满面喜色,闵氏知道事情都解决好了,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了地。二人走近,闵氏忙迎了上去。
“夫君,你可回来了。”闵氏笑道,“茶叶可都还给我们了?”
唐照微笑着点了点头:“多亏梁公子的朋友帮忙,茶船都还了。”
“梁公子,这可太感谢了。”闵氏向梁洹道谢。
“唐夫人不必多礼。”梁洹回道。
唐照笑着说道:“原来梁公子的朋友认识余通判。余通判听说游知州为帮他妻弟泄愤扣了我们的货物之后,便亲自前往知州府衙问此事。游知州怕余通判抓自己的把柄,便匆忙把扣下的茶船全还给我们了。”
沈初夏听到唐照这番话,不禁也在心里佩服梁洹的狡猾。原来,大穆朝在各州设知州的同时,又设了通判一职。通判名义上是知州的副手,但州府发布文件,除了知州签发外,还必须要有通判署名,才能生效。如果知州犯错,通判如果没有阻止或上报,要与知州同罪,如果有阻止或上报,可以视情况减轻或免除处罚。因而,在各州,通判实际上对知州的权力有很大程度上的牵制监督作用。
梁洹便是利用知州与通判的这一特殊关系,想出了这么一招。他找人把此事通报给通判,通判怕知州做错事会牵连自己,自然要过问。这样一来,他既不用自己亲自出面,又帮唐照把事情处理好了。不得不说,他这一招,使得真妙。
闵氏却不知道这些弯弯拐拐,只知道梁洹帮了自己家一个大忙,对他感激不已。
夫妻俩又留了梁洹与沈初夏在府中用了饭,本想留二人再留宿一晚的。可梁洹说不放心梁岷,还要连夜往兴州赶。
唐照与闵氏自然理解二人的父母之心,虽然有不舍,也还是送别了二人。
梁洹与沈初夏又乘马车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城,去了码头,便连夜开船返回兴州。
上了船,沈初夏与梁洹便各自洗浴。虽然在兴州的时候,两人已经也在一起住过,不过来明州的路上,两人却是分房而居。因而,沈初夏以为回去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没想到她洗浴完,回到房间的时候,却发现梁洹已经坐在自己屋中了。看见他,她一下子愣住了。
看沈初夏站在门边发愣,梁洹叫道:“阿蔓,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沈初夏顿了顿,说道:“陛下这时候过来,可是还有事?”
闻言,梁洹抬起头来,看着她,说道:“跟你睡觉算不算事?”
沈初夏更是一呆。
梁洹横了她一眼,说道:“这么晚了,你还无睡意?”
他要睡这里,沈初夏自然不敢说不好,只好乖乖把门关了,服侍他上了床。
果然待沈初夏一上床,他便贴了过来,手也从她衣裳下摆钻了进来,往里面摸去。
“陛下…”她捉住他的手,后面的话却不知要如何说。毕竟,他要她,她没有任何逃避反对的理由。可是,要她像以前那样坦然面对他,与他一起做如此亲密之事,她心里这关还是有点过不去。
他吻了下来,含糊着说道,“阿蔓,我让你歇了两天,你上回被我弄疼的地方,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吧。”
“陛下,别,妾累了。”沈初夏找了个理由。
“阿蔓,给我吧。”梁洹开始动手剥她的衣裳,“除了那天晚上,我都憋了一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