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速度很快,热腾腾的饺子没多久就上桌。

哪怕只是超市里的速冻水饺,那香味也足够让徐宜舟垂涎三尺了,她抛开一直盘踞心头的奇怪感觉,麻溜地进了厨房,取来碗筷,倒好醋,一起端上桌,便和萧嘉树面对面落了座。

整个过程,都没人客气。

一盘饺子下肚,徐宜舟身心舒畅,低血糖带来的那点不适烟消云散。

“喝汤!”萧嘉树见她一脸餍足的模样,心情才舒坦了一点,伸手给她舀了碗汤,催促她喝汤。

徐宜舟乖乖喝了小半碗,发现这宾主关系好像有点倒置,便从碗后面抬了眼,也想劝他喝汤,可萧嘉树早就捧着自己的碗垂着头慢条斯理地喝着汤,压根不需要她劝。

从她这角度看去,萧嘉树低垂的眉眼,好看到不行。

孙瀚清的颜值算高的,徐宜舟以为自己应该对帅哥免疫了,可眼前的男人怎么瞅着越看越好看的模样。

作为一个准备成神的写手,她发现自己居然很悲剧的词穷了!暖黄的灯光下,他垂眸的容颜简直像要刻到她心里去,让她搜肠刮肚都找不出一个词可以用来形容他。

不期然间,萧嘉树似乎感觉到她的窥视,挑眉抬了抬眼皮子。

徐宜舟马上就低了眼,继续喝汤。

可碗早就空了。

“飞象网络那个微动画的剧本,我们不打算与你合作了。”萧嘉树见她已经吃饱喝足,便也搁下碗,开口道。

“为什么?”徐宜舟刚刚还舒畅的心情因为这个消息一沉,“是因为我笔力不够没经验吗?”

她期待这件事很久了。

“都不是。”萧嘉树动手,把空盘叠起来,准备收进厨房。

徐宜舟起身,一把按在他的手上。

“我想知道原因。”徐宜舟的眼神不再温和客气,带了点锐色,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徐宜舟,你照过镜子没有,有没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到过?”萧嘉树见状一扬声调,毫不客气地反问,“你说想成神,我怕你还没成神就先成鬼了!上个月有新闻报道某写手猝死,你是准备当下一个吗?”

“这有关系吗?”

她只是低血糖而已,还没到猝死这么严重的地步吧?而且她也不是经常低血糖,就最近两次因为来不及吃饭才发作,就这么凑巧被他给撞见了。

“有关系!你每天晚上到凌晨才能更新会你的网载文章,这证明你所有空余时间都花在码字上面了,白天还要上班,精力根本不够。剧本这事如果和对方签了协议,时间上面是不容许一点差错,而你的精力太分散,太容易出意外了。”萧嘉树找了最义正言辞的借口来取代自己的私心。

“我不会误事的。《逆骨》这书的修改稿,我已经完成并发到你邮箱了,比你一个月的期限还早了两周,而我并没有偷懒胡乱修改。所以如果只是因为精力的问题,我可以克服!”徐宜舟没有意识到自己按在他手背上的手正悄然收力,紧紧地抓住了萧嘉树的手。

萧嘉树盯着她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潮红的脸蛋不语。

就因为她提早修完并且修改的很仔细,才让萧嘉树意识到她为了自己的梦想消耗了多少精力!白天上班,连载两个文章,修完一篇四十多万字的小说,他可以想像她每天熬夜到几点,如果再加上剧本,他都怀疑她到时候有没有吃饭的时间。

他怎么可能再把这事压到她身上!

风险太大了!失去机会、失去名气、失去金钱都没关系,但是如果失去的是别的东西,他萧嘉树就绝不允许。

“这事你别想了,我不会冒风险的。”萧嘉树的口吻不容置喙。

“萧嘉树!”显然徐宜舟误会了他关于“风险”的定义,她只是觉得他并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从元旦到明年春节这段时间,是飞象网络的年底大活动,他们还会出一系列的微动画和游戏小说,到时候萧水应该会有空档,如果你还想参加,只要你能通过我的特训,我就让你加入。”萧嘉树眼里精光一抹,心头忽然浮了个主意来。

“特训?什么特训?”

“每周末早上六点半,我会准时来敲你的门,记住前一天晚上别超过十一点睡觉!”

“啊?什么特训要早上六点半开始?军训啊!”徐宜舟纳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萧嘉树说完最后一句话,用筷子轻轻敲了下她的手背。

徐宜舟总算缩手。

萧嘉树捧了空盘进了厨房,徐宜舟这一次却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劳他大驾。见她没事,萧嘉树便也没和她抢,只是站在她身边,接她洗好的碗盘,顺便说些关于文字的事。

他算是摸透了,只有和文字有关的东西,才会让她完全失去戒心。

第29章 牵手

很快徐宜舟就知道了所谓的特训是指什么。

周六早晨六点半,萧嘉树准时敲响了徐宜舟家的门。

徐宜舟对这事很上心,很早就醒了,洗漱妥当已经在家里候着,一听敲门声就冲过去开了门。门打开后,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就和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似的。

徐宜舟穿了条裙子,挎着小包,走的甜美风,萧嘉树却去繁从简,穿了一套运动装,脖子上挂了条白色棉毛巾,头发软软垂着,模样像极了《灌篮高手》里的流川枫。

“你昨天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过后才睡的,比我要求的时间晚了四十五分钟,先扣十分。”萧嘉树打量了眼她的打扮,慢条斯理开口。

“啊?!”徐宜舟愣到。

这就扣十分了?他怎么知道她休息时间的?

十一点四十五分?!那是她更新文章的时间…

他在追她的网文更新!

“去把衣服换成运动装,给你十分钟时间。”萧嘉树看着手上的表道。

“真军训啊?!”徐宜舟诧异极了,她以为他是要带她去进行写作特训,比如观察人生、揣摩人心啥的,结果…

“跑步!”萧嘉树没抬头,仍旧看着表提醒她,“过了一分钟了。”

跑步?!

徐宜舟没反应过来,萧嘉树做了个嘴形--“扣分!”,她马上冲回了房间,花了五分钟换上了t恤和运动裤,又拿了发圈一边扎着头发一边出来。

跑步就跑步吧,谁让自己的体力被老板嫌弃了!

扎好辫子,穿好鞋,她才踏出门口,就听他说:“等等。手伸出来!”

徐宜舟不解地把两只手都伸了出来,萧嘉树拍掉了她右爪,抓住了左抓,很快地将已经摘下手表套到了她手上。徐宜舟缩了缩手,却被他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萧老大。”徐宜舟盯着那表诧异极了。

深黑的表带,银色表面,是最新出的时尚时尚最时尚的h,上面有运动app,可以监测心率、步数之类的运动数据,徐宜舟的同事上个月分期付款买了一只用以减肥,曾经在办公室里秀过,因此她有些了解。

“借你的。”萧嘉树低着头,仔细扣好表,然后用手背托着她的掌,另一手指尖在表面上轻点着,“身高,体重,年龄。”

“萧老大,不用…”徐宜舟皱了眉。

跑个步而已,没必要这么郑重吧?

“162,45,24。”萧嘉树根本没等她回答,径直把数据给输了进去。

徐宜舟惊得张大了嘴。

他估计的数据离真实的误差,不到2!

“好了。”萧嘉树输好数据,启动软件,便扔下了她的爪子,先迈步而去。

手表上还带着他的余温,徐宜舟甩甩手,手表牢牢锁在了她手腕之上,纹丝不动,她咬咬唇,见他已经按开了电梯门,正回身盯着她,便也跟了过去。

罢了,就是跑步而已!

十五分钟以后,徐宜舟心里再也没有这种想法。

她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自己体力还不错,参加校运会还给班里赢过三千米长跑的亚军,怎么才短短两年时间,她的体力已经退化到不成样子了。

“才一千五百米,其中有一半路你是用走的,所以你一共只跑了八百不到。”萧嘉树转头倒退着放慢了步伐,几乎是原地踏步等着徐宜舟。

徐宜舟觉得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她喘得像条狗,弯了腰双手撑在膝上,拖着脚步朝前走着,绑好的辫子因为运动显得凌乱,颊边额上全是汗。

再抬头看看萧嘉树,虽然额上有些汗,但脸色没变,气息平稳,一看就是经常运动的人。

这么一对比,徐宜舟觉得自己弱爆了。

“不…不行了!”徐宜舟摇摇手,停了下来。

“手给我!”萧嘉树看不下去,摇着头开口。

徐宜舟听成“水给我”,弯着腰将手上握着的矿泉水递了出去。

萧嘉树却抽走了她手里的水,另一手顺势就那么牵起了她还未及收加的手,然后转身,拉着她慢慢地跑了出去。

“…”徐宜舟缩手,但他应该是猜到了她的反应,所以这一抓的力道颇大,她挣了挣没挣脱,想说什么,却又因为被他拉着跑的关系,她找不到多余的力气发声。

萧嘉树的手,暖暖的,手指修长,可以彻底地握住她的手,这会两个人的手里都有汗,潮潮的,却并不让人反感,反而令徐宜舟觉得更加口干舌燥,空气寡薄得像要让她窒息,她分不清自己心跳骤然加快,是因为跑步还是因为他的举动。

“我带你慢点跑。”萧嘉树开口解释,望着前路的眼里却有些笑意,徐包子的手牵起来的感觉,意外的舒服,就像握了一个温热的小包子,这么想着,他低头看一眼被握在自己掌中的小白爪,忽然间想咬一口尝尝味道。

他为了配合徐宜舟,跑得非常慢,但仅管这样,徐宜舟还是没撑多久。汗珠滚过脸颊脖子,这让她觉得自己成了蒸笼上的一屉包子,周身都冒着热气,而腿像灌了铅似的,每迈一步都困难,徐宜舟已经顾不上牵手带来的那些小心思了。

萧嘉树觉得她手上传来的阻力越来越大,转头看了看她表上的数据,虽不算满意,但也差不多到她的极限了,便将脚步缓了下来,将跑改成了走。

“不能马上停下,走走,马上就到了。”萧嘉树说着,仍旧没松手。

“萧…嘉…树…”徐宜舟喘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叫了他的名字,没用“敬称”,她有些怨。

萧嘉树走到她身边,与她并排而行,徐宜舟腿在打颤,大脑缺痒让头发起晕来,她不由自主地半靠到了萧嘉树手臂上。

“水…”她觉得自己像沙漠里迷路的人。

“不能马上喝,过会。”萧嘉树一点都没心软,只是任她靠着。

“啊…”徐宜舟的头颓然一歪,眼一闭就歪到了他肩头,“萧…嘉树,你没女朋友吧,没女朋友借我靠下,我…撑不住了…还有多远?”

不叫他“萧老大”了,这关系是又近了一点?

“没有。”萧嘉树心情大好,转了头,唇从她发上掠过,他顿了顿,微微一倾脖子,偷偷地在她头顶上印了一个吻,茉莉花的香味传来,让人流连忘返。

徐宜舟什么都没发现。

萧嘉树晨跑的线路,是从他们的小区到江滨公园,这段路半跑半走,他们花了四十多分钟才到。阳光灿烂,照着江面微湍的水,像被风吹动的银缎,公园里早就聚集了很多晨炼的人,跳广场舞的大妈,划着二胡唱戏的老人,推着孩子散步的夫妻,这晨光如同画卷上静谧的时光,让人陶醉。

徐宜舟半睁了眼打量着有些陌生的景象。

宅得太久,突然看见这样的画面,她有种穿越到异世界的感觉。

“咦,小萧你今天晚了啊!”爽利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带着女朋友啊。”

徐宜舟望去,说话的是个才跳完一段舞的大妈,估计是萧嘉树晨炼过程中认识的人。

“嗯。”萧嘉树应了一声。

徐宜舟纳闷。女朋友,在哪里?

下一秒,她的头弹了起来。

那阿姨在说的人,不会是在指她吧?

牵手、靠头,这么亲昵的动作,不能怪别人误会。

“萧嘉树,你干嘛承认?”走了一段路,徐宜舟气息已平,不再需要他的支撑了。

“懒得解释。”萧嘉树还在朝前走着,手心却已经空了。

徐宜舟早把手收回去了。

“萧嘉树,怎样才算通过你的特训。”

“等你能完整地和我一起跑完这段路,我就算你过了这关。”

“真的吗?从我们家到这里?”

徐宜舟回想刚才跑步的情况,觉得再练一练应该就行了,她随口一回,却不知“我们家”这三个字落到萧嘉树耳中,无尽延申。

“嗯。来回!”

来回…

来!回!

一来是三公里,加上一回…是六公里!

徐宜舟要崩溃了。

第30章 生气

当运动成了一种习惯之后,徐宜舟便发现流汗的滋味其实很爽快,就好像修仙小说里描写的,把一切污浊都通过汗液排出体外了。

当然,这说法是夸张了,不过徐宜舟跑了一个月,已经感觉到了种种好处,腰酸背疼的职业病减轻了,精力更旺盛了些,最关键的是,她的作息被调整了。以前习惯于晚上熬夜码字到凌晨,错过黄金睡眠时间,第二天早起上班又是睡不够,整天下来精神都不济,如此恶性循环着。但现在,周末为了晨跑关系早睡早起,一整天下来精神都维持得不错,于是她将码字时间作了修整。

晚上最晚码到十一点,十二点前上床,第二天清晨五点半起来,码到上班前,她还来得及给自己做一顿营养丰盛的早餐。清晨的时光是最安静的,她的思绪会格外清晰,码起字来效率高了不少,而正常的睡眠又保证了她充沛的精神,于是徐宜舟过得特别舒坦。

九月到十二月,是年底各种节日活动的推广集中期,风品上下都忙成狗,萧嘉树的工作更是被排得满满,因此他并不是每周末都有时间和她晨跑,而徐宜舟也不是需要别人提醒和督促的人,有了萧嘉树的特训理由,再加上运动成了习惯,她便自觉地运动起来,后来更是干脆地抛下了萧嘉树,按自己的作息来安排晨跑时间,也免得一些奇怪的情绪四处泛滥。

由于徐包子成长得太快,以至于后来萧嘉树再也没能藉机牵过她的手,就连碰面的时间都少了。

秋天就这样悄悄来临,在一场持续了三天的大雨过后,s城似乎一夜之间就冷了下来。

国庆节也跟着到来。

假期的第一天,徐宜舟没得休息,“情牵一线”婚恋网在城东的霞山上办了活动。

霞山是s城市民求姻缘最爱去的地方,这山不高,走得慢的二十分钟就能到顶,不过他们大多只到半山腰,那里有座姻缘庙,供了送子观音和月老,据闻特别灵验,因此别说是国庆这种大假,就是平常周末也有一堆人进去求子求姻缘。

因为去的人多了,大家互通着家中未婚子女情况,也不知从哪一年开始,庙门口的一面白墙上开始贴起朱红小签,上面列着诸如“某某某,年几何,就业于何处,未婚,欲求有缘人”之类的信息,再附上联系方式,等着合适的人联系。

久了以后,这种方式便成了民间惯例,红签贴满了整面墙。徐宜舟这一趟的活动就办在这庙口处。他们在这里设了婚恋咨询小站,准备了饮料零食和小礼品,用来招待上山的民众。

因为会来这里的都是些有点年纪的民众,他们上山时间都早得很,所以徐宜舟很早就到这里忙活起来,八点左右她就和同事准备好了所有东西,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山上树木茂盛,阳光透过叶缝化成金色星光洒落,庙里香火缭绕,熏人的白雾徐徐升起,徐宜舟看了看四周,进庙的人很多,但过来打听的人并不多。

“我去那边发发传单。”徐宜舟和同事打了个招呼,便抓起一大叠传单走到贴满红签的墙边,朝着来来往往的人发送活动传单,偶尔微笑地解释几句,将人往咨询点那儿引导。

“怎么?离了婚还带拖油瓶的女人,难不成还想找未婚的单身汉不成?要不要我给你介绍王思聪啊?”

没几分钟,有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传过来,引起了徐宜舟的注意。

她一边发着传单,一边望了过去,墙拐角处的大树下,有个穿了桃红裙子的女人扬着轻蔑的笑,正一手插在腰上,一手拿着小折扇自以为优雅地扇着,她脸上化着浓重的妆,口红涂得像刚吸过血似的,身形有些胖,挤得那条桶式的裙子成了紧身裙。

“有人要就不错了。还挑三捡四的!要不是看你家闺女模样挺好的,我才懒得替你介绍。三十多岁离过婚带着小孩的老女人,还当自己是二十岁的花啊,切。”那女人说着,吐了口水到地上,用方言骂了一声,约莫是说人家“癞蛤蟆想吃天天鹅肉”之类的意思。

“你…你给我女儿介绍的时候,说是事业有成的成熟男士,结果呢?是个大了她二十岁的老头子!”有人愤怒地回了一句。

这声音虽然带着怒气,却仍旧软糯,根本就不是那女人的对手。

果然,还没等这声音落下,那红衣女人便又是噼哩啪啦一阵大骂。徐宜舟知道私下也有些介绍人,也就是所谓的“媒婆”,会在这里物色合适的对象安排相亲,事成后收取媒人大红包,这女人显然就是其中之一,不过…

和这介绍人对话的那声音,很是耳熟。

徐宜舟挪了挪位置,看到了被挡住的人。

“秦阿姨?!”徐宜舟惊讶地自语了一声。

那个人穿着浅青的绣花针织衫和雪纺长裤,很温柔的打扮,正是萧嘉树的母亲。

秦阿姨已经被对方说得满面怒容,奈何战斗力太弱,完全跟不上这满嘴开炮的介绍人。

“我倒是有些条件好的男人,你女儿配得上吗?就她那条件,我没给她介绍个眼瞎耳聋的残废都算我在做慈善了。大二十岁怎么了?你女儿要是爬不上他的床,就是大五十岁,人家也不愿意要你女儿!”

“你…你…”秦阿姨被说面色发红,一口都快喘不上来。

旁边的人只顾着看热闹,没人去劝,徐宜舟听不下去,很快跑了过去。

“相亲找对象,看的是缘分,讲的是合适。离婚怎么了?有小孩怎么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当在这里找对象的人都是超市上挑剩下的肉,你想怎么配就怎么配吗?就算是给人介绍对象也讲个门当户对,这里这么多叔叔阿姨,恐怕没有哪个人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被你这么糟蹋吧?秦姨的女儿,就算是离了婚带了孩子,她自己有车有房工作稳定,要找个合适对象一点都不困难,你是收了那老头多少钱,才这么昧着良心介绍?”

徐宜舟突然冲了进来,一席话说得又快又清晰,把那介绍人说得一怔,张嘴半天愣是没接上话。

这话在情在理,即说了秦姨女儿的条件,又把围观群人给代入角色,顺便暗示了这介绍人暗地里的那些勾档,立刻旁边就有人附和进来。

“我昧良心?她家那寡妇命的女儿要有人肯要,就见了鬼了。呸!”这介绍人被说得脸一变,眼神一横,看了眼徐宜舟手里的传单,走过去一把抽走她手里传单,“我当你是谁,原来是抢生意来了?我呸!”

“还我!”徐宜舟见传单被夺,又听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人,怒上心头,上前想去拿回传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