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件好东西,很有收藏价值,况且这又是奶奶给的,意义深重。”

厉景寻手掌撑住侧脸,“大嫂,我方才看到你跟大妈上楼,她是不是又在说服你接受书兰?”

“你也知道?”

“这在我们厉家,本来就不是秘密。”

荣浅走过去,将东西交还给厉景寻,“那你怎么看?”

“这话应该问你才是。”

两人谁都不想袒露心思,却都想套对方的话,荣浅盯着厉景寻幽暗的潭底,这个男人虽然年轻,但骨子里透出的城府令她望尘莫及,实在是甩开巩卿巩裕两姐妹几条街。

“我当然是不想,哪个女人喜欢分享自己的丈夫?”

“从小,家里就撮合他们两人,爸和大妈就别说了,二妈和我妈也是,只是各怀心思罢了,现如今大哥娶了你,但书兰也不介意做小老婆。”

荣浅看他眼,“其实我们说什么都没用,关键还要看景呈。”

“其实,”厉景寻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你什么意思,大哥就什么意思,对么?”

“应该是吧。”

男人的视线落向小电脑,看到盛书兰脸色煞白。

“我改天该好好劝劝书兰,让她死了这份心。”

荣浅笑了笑,没再搭话。

厉景寻起身,“走吧,该吃饭了。”

盛书兰忙退开身,下了楼。

吃饭的时候难免要坐到一起,荣浅没跟盛书兰说话,昨晚的事后,她心里始终不舒服。

饭后,荣浅带小米糍回东苑。

身后传来叫喊声,“浅浅。”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住脚步,盛书兰小跑着才追上。

“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荣浅看到盛书兰拦在自己身前,“有事吗?”

难道,又要让自己听她忆往昔?

盛书兰看了眼二楼的方向,再看眼四周,确定没人后这才说道,“浅浅,你不要离二少太近。”

“为什么?”

盛书兰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去形容,“他这人,很不正常,有点,有点变态。”

荣浅双眼微眯,盛书兰面有难色,“我知道我这样讲可能不好,但你千万要避开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说完后,快速离开,似乎真怕被什么人看见。

荣浅扭头看着盛书兰的身影,她有些吃不准,盛书兰这样提醒她,是在为她好?

回到屋内,盛书兰心跳加剧,生怕被厉景寻发现,要是他知道自己背地里说他是变态,非变着法折磨死她不可。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提醒荣浅,只是觉得是为荣浅好,就开了那样的口。

到了东苑,荣浅将家里的佣人都召集过来。

“昨天我和小姐出去之后,家里来过什么人?”

几人面面相觑,“只有书兰小姐。”

“还有别人吗?”

“没了。”

荣浅点下头,她来到楼上,仔细在房间内找了圈,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昨晚她看的清清楚楚,照理说,如果有人进来,她不可能没有发现,况且她还开了门,当时只看到鬼影,却没有发现人的影子。

可荣浅怎么都没法说服自己,这个世上难道真有鬼?

这晚,厉景呈按时回来。

睡觉的时候,那个鬼影没再出现。

翌日,荣浅在家整理资料,厉景呈打过电话回来,说要晚点到家。

荣浅哄完孩子睡觉,便开了盏台灯。

她出神地看着资料,没多久,倦意袭来,便想趴在桌上睡会。

荣浅感觉有道影子在脸上晃了下,她蓦然张开眼,猛地看到洁白的墙面上又出现了昨晚的身影。

她揉了下眼角,确定这是照片中的那个人。

荣浅单手握紧椅把,若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她心跳到了嗓子眼,怕到了暂时失声,一句话喊不出来。

影子动了动,然后朝门口的方向移去,就跟昨晚一样。

荣浅大着胆子追过去,她跑过走廊,可那影子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她下了楼,还是一个人都没看到。

荣浅抱住双肩,她跑过去拿起电话拨通。

厉景呈回来的时候,荣浅独自缩在沙发内,灯也没开,男人大步上前,“怎么了?”

“厉景呈,我看到你奶奶了。”

“胡说什么呢?”

“真的。”荣浅两个肩膀都在颤抖,“前晚和今晚,那个鬼影都出现了,就在我们房间,我今天看过奶奶的照片,衣装打扮一模一样。”

厉景呈手掌搂住她的肩头,这才注意到荣浅抖得厉害,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你看清楚脸了吗?”

“是个影子,但是很清晰,我真的不是在做梦。”荣浅扣住厉景呈的手掌,男人抽回手后捧住她的脸,“昨晚呢,昨晚看见了吗?”

她摇了摇头。

“也就是说,只有你和小米糍在家的时候,那个鬼影才会出现?”

荣浅被他一语点破,之前是自己吓糊涂了,她坐起身,“对,是这样。”

厉景呈放眼四周,荣浅遂又说道,“那天,盛书兰告诉我奶奶是在这暴毙的,我起初不以为然,我和小米糍回家时,她又在东苑,你说这事会不会和她有关?”

厉景呈在她头顶抚摸的动作顿住,他视线落到荣浅脸上。

“那天要跟我讲的,就是这些?可后来为什么不说了?”

荣浅抿紧唇瓣,厉景呈想了下,眼里有暗流涌动,“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我没看到。”

男人扳过她的脸,“那天,书兰是在门口找我。”

“噢?找你做什么?”

“不管她什么心思,你只要记住,我心里只有你和女儿,容不下别的女人,这就够了。”

荣浅拉下他的双手,“厉景呈,你们有那么多曾经,那些时光里,没有我的参与。”

“你和霍少弦不也一样有曾经,最后还不是给我生了孩子,浅宝,我将你带回厉家,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你是我老婆,是厉家以后名正言顺的女当家。”

荣浅别开脸,“谁要做女当家。”

眼里,却有丝丝的笑意。

厉景呈一把抱起她往楼上走,“吓坏了吧?老公安慰安慰你。”

回到房间,厉景呈洗过澡后睡到中间,两人靠着床头,谁也没睡。

荣浅紧盯着那面墙,厉景呈将她揽到怀里,“别怕,这是最后一次,我会帮你解决掉的。”

“你怎么解决?”荣浅不信。

厉景呈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必须相信你老公的实力。”

“你还管抓鬼?”

“不然我们打个赌?我在三天内抓到这个‘鬼’,你答应我个条件。”

“不要。”荣浅忙拒绝,又想到先前将她弄回吏海的那个条件。

“你放心吧,不会违背你的意愿,我只需要一个心甘情愿的吻。”

荣浅仰头看他,“我要不答应,你还不帮我解决这麻烦了?”

“反正那鬼我又看不见。”

荣浅咬下唇瓣,想想也没什么,平时厉景呈偷亲她的还少吗?

“好。”

“那行,我要激吻。”

荣浅翻过身,“我要睡了。”

身子被纳入一具结实的怀抱,她安心地闭起双眼。

翌日,厉景呈出去趟后,很快又回到家里。

荣浅看到他拿出个东西摆到书架上,她好奇上前,“这是什么?”

“捉鬼的东西,”厉景呈认真将东西摆好,“晚上,我就让那鬼无所遁形,从此再也不敢出现在这。”

荣浅将信将疑,不是她信不过厉景呈,而是这样的事实在匪夷所思,她看眼身侧的男人,他认真时的模样,总是不知不觉吸引了她的视线。

19他们居然离婚了

在房里折腾好后,厉景呈吃过晚饭,照例出去。

这件事谁都不知道,家里的佣人更不知情。

荣浅在房里等待,今晚她睡得很早,模模糊糊间,听到有阵异响。

她忙睁开眼,就看到墙头上的那抹鬼影又来了。

荣浅直坐起身,这会,已经没有了害怕。

簪子的影子在洁白的墙面摆动,荣浅屈起膝盖抱紧,细微的声音,像是嘤嘤声,又像是风声,听在耳中跟人在哭差不多。

忽然,荣浅看到厉景呈摆在书柜的那个东西亮了下,红灯闪烁。

厉景呈其实并未离开多久,就坐在车内,他这会能看到房间内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就将那鬼影看的清清楚楚。

他手指在电脑上飞快跃动,他工作起来,神采飞扬,甚至周边的人都能受到感染。敲打发出的键盘声铿锵有力,荧幕透出来的光蛰亮他幽暗如墨的眸子,厉景呈剑眉微挑,精致的唇瓣勾了勾,最后一个敲打的动作落下去后,男人双手抱肩,目光重新落回屏幕中。

荣浅眼看着那个影子朝门口移去,猛地,一阵尖锐无比的声音传来,她赶忙弯腰捂住小米糍的双耳,女儿被惊得动了动,还好没有醒来。

墙上的黑影啪地一下变成个亮点,拉成一道直线后,便消失不见了。

荣浅难以置信看眼,果然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厉景呈将电脑合起,放向旁边后发动引擎回去。

另一件房间内。

对方快速摘下耳机,单手捂住耳朵,耳膜刺痛后整个脑袋犹如炸开似的,这会,甚至连痛都感觉不到,只是有瞬间的失聪,跟前的电脑屏幕上出现蓝屏,嗡嗡的响声令人痛苦欲绝。

厉景呈回到东苑,看眼时间,快11点了。

卧室内的灯亮着,荣浅听到脚步声接近门口,她有种难以抑制的激动,男人推门进去时,就见她坐在床沿。

“怎么样,没有了吧?”

“你是怎么做到的?”

厉景呈上前,看向那面墙壁,“如果家里出现的只是个鬼影,那就应该不是人为扮演的,况且你说和奶奶的装束一模一样,那就更不可能了。我想了下,那就是用声源控制,你看到的鬼影,是用奶奶的那张照片投射的,就像以前的投影仪一个原理。只不过对方使用的更加先进而已,再加上对东苑的熟悉度,要想做到这些并不难。”

荣浅冷笑下,“难道为了吓唬我,弄出这么多事?”

厉景呈揽住她的肩头,“这就是厉家,她们会使尽一切应有的手段,置不了人死地,那就让人白天黑日的不好受。”

荣浅想到那一张张白日里还对自己笑意盈盈的脸,她哆嗦了下。

男人不想让她深思太久,他抬起食指点了点自己嘴角。

荣浅装作看不懂,“做什么?”

“我替你办成那么大的事,你一点表示没有?”

“保护女人,是男人应尽的责任。”

厉景呈的手顺势落到她腰际,“那慰藉男人,是不是一个女人该尽的责任?”

荣浅抬头看他,厉景呈脸凑过去,“我们之前就说好的,你要说话不算数,以后谁还敢替你办事?”

她抿下唇角,然后凑过去在他脸上亲吻。

“说好的激吻呢?”

“谁跟你说好了?”

“那至少也要吻在嘴上。”

荣浅想要躺到床上睡觉,厉景呈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当然不放过,他搂住荣浅肩膀不让她退开。

她被磨得没法子,只能挨上前。

厉景呈盯着荣浅中途避开的视线,在情事方面,她极少主动过,亲吻也是。

他们两个,一直是他在追逐,荣浅在前面跑,他使了多少手段才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恐怕连厉景呈自己都忘了。

荣浅粉嫩的唇瓣落到他嘴角处,她耳根后开始泛红,才刚贴上,荣浅就准备退开。

没成想,男人却一把勾住她的腰,不让她有退步的余地。

厉景呈唇瓣启开,荣浅惊诧,挣扎了几下。

当他的舌尖撬开她的唇角时,荣浅渐渐连反应都没了。

厉景呈单手压住她后脑勺,将这个吻逐渐深入,吻,也分循序渐进,越来越浓烈时,她就受不了,觉得整个人的呼吸都被狠狠剥夺,上气不接下气,她小手照他胸前捶了几下。

厉景呈意犹未尽,将荣浅一带后压进床内。

这把火,烧得犹如燎原之势。

荣浅逐渐耐不住,却伸手推开他的脸,“不行。”

男人神色间藏不住恼怒,这是多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行,你都跟我回来了。”

“厉景呈,非要用强的的话,我不是你对手。”

“我们是夫妻,这不是夫妻间该做的事?”似乎荣浅又提到以前的事,厉景呈眼里冷了下去。

“可我不喜欢做。”

厉景呈垂首盯着她看,“你说什么?”

荣浅轻咬下唇瓣,“我真的,对那种事不是很感兴趣。”

她自认为说的很含蓄。

“是不舒服还是什么?”

荣浅可没法做到泰然地跟他谈论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热衷,反正,我,我觉得没啥好的。”

这可是个大问题,厉景呈盯着她半晌,“我自认手段也不差,怎么…”

荣浅抬手拍他的脸。

“打我做什么?”

荣浅侧过身,手段好说明什么,不就是经历的女人多么?

那都是练出来的,谁生来也不是老手啊。

厉景呈笑了笑,明白过来,他手指挑起荣浅的一缕发,“你放松些,好好享受,就能体会到这里面的美妙。”

“没有美妙。”

男人起身坐到床沿,“浅宝,难道…”

厉景呈还是第一次觉得难以启齿,关键这个话一问出口,太伤他自尊。

荣浅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他。

“难道,你没有…过?”

“那是什么感觉?”

厉景呈仿佛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还是在冰冻过后才化开的,结着冰碴子,哗哗往他身上流,脚底都在泛凉。

“小死一回的感觉。”

荣浅摇摇头,“只有痛得死过去的感觉。”

厉景呈一把将她捞起,“那你那些反应怎么来的?”

荣浅将手抽回去,“我们别说这个话题行么?”

要是让小米糍听到了,像什么话?

“这关系到一辈子的性福,必须说清楚。”

“就,就有点舒服,但又有点难受。”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厉景呈还真没注意过这个问题,以前,十次中有九次她是不情愿地,后来渐渐不会反抗,但荣浅在床上本来就不会大喊大叫,他还以为是她忍得住。

男人神色微黯,想来想去,可能还是第一次令她有了心理阴影。

他躺到床上抱住她,“我改天带你去看看。”

荣浅翻个身背对他,“这又不是什么病。”

厉景呈没有急着上手,他只能找个合适的机会,令她有了小死一回的感觉以后,她才能渐渐爱上这件事。

翌日。

厉景呈白天出去后,傍晚才回来,冲个澡换身衣服,抱了小米糍下楼。

荣浅坐在客厅内看鉴宝节目,厉景呈来到她身前,“今天,我们去家里吃晚饭。”

眼见男人起身往外走,荣浅只好关掉电视跟出去。

盛书兰还是有那个将空房间打扫干净的习惯,她关上房门刚要往外抬腿,却看到一条手臂横在她身前。

厉景寻拦住她的去路,“这么着急离开做什么?”

她一惊,见走廊上没有别人,“我,我还有事。”

“去房里陪我下棋。”

盛书兰将双手藏在身后,“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方才打扫的时候,把手弄伤了。”

厉景寻狭长的凤目轻眯起,眼里慢慢滋生出危险,“既然不舒服,还跑来弄这没人住的破房间做什么?”

“我…”

厉景寻抬起手摸向她,盛书兰吓得要逃。

男人顺势搂住她的腰,“别躲啊,我又不会吃掉你,跑什么?”

“你再这样,我就喊了。”

“你喊啊,让全家人都看看,到时候,我就跟爸说,我把你收了,让你做我小老婆,我看老大还要不要你。”

从小到大,他就知道怎么捏住她的软肋,盛书兰果然乖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