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需要安慰的是她才对。
“你也别哭…”钱金宝哭够了抬起头,想给赫连容擦擦眼泪,发现她脸上的泪水早就干了。“诶?我哭了很久哦?”
赫连容活动活动肩膀,“也没多久,只是把我肩膀压麻了而己。”
“那…那你不哭了?”钱金宝也会不好意思。这句纯属是没话找话。
赫连容失笑。“你劝人地方法还挺好地。”
钱金宝毫不客气。“那当然了!”
赫连容笑着从她身边经过。“走吧。回家吧。”
钱金宝看着赫连容地背影。突然道:“莲蓉。”
赫连容转过身来看着她。见她一脸正色又无比认真地道:“我以后会对你好地。”
赫连容只觉得心里似乎挤进了一些东西,鼻子也跟着酸了一下,转身眨去眼中雾气,脸上笑容已悄然绽放,“快走吧,哪那么多话。”
钱金宝便笑着跟上她,给她支招,“未大少的事你别管了,就让他去当县丞吧,他们一家子都这么可恶。”
提起未家,赫连容长叹一声,想了想又摇摇头,“不行,这事我已经揽下来了,就一定得办成…对了。”她突然想到,“白幼萱呢?”不会真被钱金宝送去黑道集会中心去了吧?
“放心,安置在别的地方了。我那么说就是糊弄未少昀,让他别想什么歪主意把那窑姐弄走。”钱金宝看看赫连容的神色,眉头大皱,“怎么?你还怕委屈了那个窑姐?”
赫连容愣了一下,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是不想见到这种事情的发生,与被轮者是不是窑姐无关。当然,如果白幼萱自愿去收钱摆野台,那又另当别论。
赫连容把想法说给钱金宝听,钱金宝瞪了她半天,白她一眼,“我那么说也是吓唬那个浑蛋的,我大哥对武馆里的人管束很严,就算对象是白幼萱,也不会随便发生那种事的。”
“武馆?”
钱金宝点头道:“我大哥是开武馆的。”
开武馆的黑道大哥,这大概和一些想要漂白的黑道份子去开保全公司是同样的道理,只是人家不屑漂白,又是武馆老板,又是黑道大哥。
“下次我带你去他武馆玩玩?可威风了!”
“好啊。”赫连容答应得有些心不在焉,心里惦记着快点回去检查东西,钱金宝也看出了她的想法,便提出要陪她一起回去,虽然钱金宝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多说今天发生的事,但赫连容还是没敢相信她,因为她看起来就是很想说的样子。
钱金宝扁着嘴不满,“就算我不说她们很快也会知道,当然要先声夺人,骂她们个狗血淋头!”
“她们知道是她们自己的事,由我们说出口,就是主动凑过去让她们看热闹。”赫连容几乎可以想像到未家人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尤其她那个大嫂,说不定马上就会笑出声来。“你回家吧,看好白幼萱,明天等我消息。”
钱金宝立马又精神起来,“就算那浑蛋找齐了你的东西,你也别认,这次非得狠狠整治整治他们不可!”
赫连容不置可否地笑笑,劝走了钱金宝,一个人回了未府。
未府大厅内,以老夫人为首的娘子军们翘首以盼,见赫连容回来都纷纷以目光关切,不过看起来目的不太一样,老夫人自然是希望赫连容带回让她满意的答案,而三小姐则显得有些不以为然,颇带点希望赫连容说服失败的意思。
果然,当赫连容说出一切顺利的时候,未秋菊的脸上满是失望,老夫人则喜出望外,胡氏也舒了口气,吴氏则还在气闷赫连容,背书的事让她在未府丢脸丢得不小。
赫连容没心思理会这些,在大厅稍坐便起身请辞,老夫人也不介意,或者说没空理她了?连连招呼吴氏陪自己去感谢菩萨。
赫连容快步赶回听雨轩,碧柳正在院中指挥着丫头安放盆栽,见赫连容回来便迎过去,赫连容却不发一言越过她地冲进装着自己嫁妆的厢房里,碧柳急忙也跟进来,“少奶奶,怎么了?”
赫连容无暇回答她,扫了一眼屋内,对于没有见到一片狼籍微微讶异了下,她那几只箱子摆得好好的,锁头也挂着,没有一丝被翻撬过的痕迹。
如果不是切实见到那面镜子,赫连容差点以为自己误会未少昀了,等走得近些又低声咒骂一句,那些锁头倒是好好的,未少昀只是把锁头拴着的锁扣弄断,然后再把锁头重挂到上面,给人以这箱子还安全的假象。
放弃了从衣服里拿出钥匙的想法,赫连容拿下锁头,满是怒气地掀开一只箱子…
赫连容都做好打开箱子就破口大骂的准备了,没想到卡了一下。
箱子里仍是满满的装着一些西越特产,好像并没有少了什么,再打开一只,仍是如此,那只装着草纸的箱子也好好的,当然赫连容并不知道它是不是少了一张或者是十张。
连看了四五个箱子,赫连容有点明白了,直接走到装着首饰的那只箱子前,不出意料地,那是只空箱子。
不,说“空”并不准确,应该说大箱子里堆满了空盒子,那些盒子里之前则装着赫连容的陪嫁首饰和一些金银之物。
看来未二少也是个务实的人,知道那些土特产卖不了多少钱,更别提那箱草纸了,所以只捡贵重的拿,另外云夏国主赐下的那两箱嫁妆也被翻乱了,一些刺绣绸缎乱糟糟地堆在一起,赫连容没看过里面的东西,想来也会有些金银珠宝,全没了。
跟在赫连容身后的碧柳看到这种情况,嘴巴大张,神色惊讶而惶恐,“少奶奶,这…婢子…”她是听雨轩的大丫头,听雨轩出了这样的事,她无疑是难辞其咎的。
“我知道不关你的事。”对于这件事,赫连容并不想迁怒到谁的身上,不管碧柳是没有查觉还是知情不报,都算到未少昀那个浑蛋身上就好。
赫连容的话让碧柳大松了口气,不过神情依然惶恐,“要不要…把东西换个地方…”
“不必了。”赫连容觉得没必要,这么大的箱子能藏到哪去?况且已经扫荡过的村子应该不会再引人觊觎了。
想到这赫连容突然有些后悔,上次她拿了一盒首饰,应该把那镜子也拿走才对,这样就算丢了一些金银财物,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心疼。现在呢…
赫连容把那镜子从怀中取出,镜面被划得乱七八糟,只能照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想起以前她老爹一喝醉酒就抱着镜子一起赏月的情景,赫连容就一阵心酸,这是他多重要的宝贝,到自己手里刚几天,就弄成这副样子。
赫连容站在屋里对着镜子发呆,脸上的神情说不清是酸楚还是愤怒,碧柳张了几次嘴也没敢出声,直到一个丫头进来说:“少奶奶,三少爷来了。”
赫连容早料到未少阳会来,想也知道那个浑蛋未少昀早就把卖东西的钱败光了,又哪有钱把东西赎回来?只能求助于未少阳。
赫连容到堂屋的时候,未少阳背对着她站在屋里,身板笔直,和未少昀仿佛断了脊椎的软体动物截然不同。
听到脚步声,未少阳回过头,眉尖微微蹙着,淡淡地展开一个笑容,“二嫂。”
他的笑容中有歉意,还有些难堪,赫连容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去找你了?”
未少阳微点了下头,双唇轻动,却没有发出声音,赫连容便一直等着,想看他究竟要说什么,给未少昀求情?
“我很抱歉。”未少阳终于开口,直视着赫连容,“这句话早该对你说。”
赫连容皱了下眉,“你没必要为别人的过错而道歉。”
未少阳摇摇头,好像他说的是别的事情,不过他没再说什么,从袖中取出一只发簪递给赫连容,“这个可是二嫂的?”
赫连容接过,却没看,箱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她也不清楚,只是问:“这么快就找到了?”
“二哥把东西都卖到一家珠宝行,找起来还算方便,不过有几件已经出售,我让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赫连容忍不住哼笑,“你这个弟弟可真尽责,他做了坏事,都找你负责。”
未少阳笑笑,笑容中多少带了些无奈,“我想请二嫂答应我件事。”
赫连容没有搭话,未少阳沉默一阵,开口道:“如果明天二哥拿不出东西,我请二嫂不要心软,实现今天当众说的话。”
第一卷 寻找老公之旅 第二十八章 协议(修改)
听了未少阳的话,赫连容沉默半晌。他明明说可以帮未少昀找到东西,现在为什么又这么说?他不打算将东西交给未少昀?为什么?还是说…他根本没把握找回所有的东西,所以才故意这么说,其实是以退为进之法?想到这,赫连容眼中蒙上些许敌意,“你是想激我?还是试探我?怎么?今天发生的事还不能证明我的决心吗?”
看着赫连容迅速地变成一只备战的刺猬,未少阳脸上的歉然又多了一分,伸手让着身边的椅子请赫连容坐下。
赫连容几乎已断定未少阳此次前来是给未少昀做说客的,气得胸口发闷,转身就想离开,未少阳急忙侧身至赫连容身前拦下她,“二嫂…”
赫连容没料到他会突然上前,差点撞到他,仰头看着他微怒道:“我不知道你也是个浑蛋!真是一对亲兄弟!”
“二嫂误会了。”未少阳说得有些急,又意识到二人距离过近,连忙后退一步,“少阳这么说绝非为试探二嫂。”
赫连容冷着脸一言不发,未少阳轻叹一声,反问道:“如果二哥明天拿不出东西,二嫂打算怎么做?”
赫连容哼笑一声,“你们不是希望我说到做到吗?如你们所愿,我一定说到做到!”
未少阳摇摇头,“我却认为,就算二哥明天拿不回任何东西,二嫂也绝不会令一个女人当众受辱的。”
赫连容望着他半天,抿着嘴角别过脸去,“少拿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压我!我嫁入未家不过十日,所受之事闻所未闻,我不反抗,你们便当我好欺负,我反抗,倒又成了我的不对?未少昀被迫接受这桩婚事,难道我就是自愿的吗?你们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说到最后,赫连容几乎是将话吼出来,眼圈泛红地瞪着未少阳,未少阳怔忡半晌,赫连容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去,“你走吧,我不想再和你说话。”她被气得不轻,虽努力平静,却仍止不住身体轻颤,只能用力绷着,不让自己显得过于脆弱。
未少阳看着赫连容绷紧的身体,很想伸出手去拍拍她的肩头,可他终究没这么做,轻声道:“二嫂可否想过,如果二哥长进一点,以后或许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赫连容没有回头,像是打定了主意不再与他说话,未少阳只得继续,“如果我轻易把东西交给二哥,再让二哥拿着东西赎回白姑娘,恐怕他不会记住教训,以后只怕会更加胡闹,所以我想请二嫂与我配合,如果他明日拿不出东西,二嫂一定不要心软,不要让他心存侥幸之意,这样他才会再来找我,趁此机会我们将他拉回正途,只要他离开以住的环境,相信要不了多久…二嫂?”
赫连容地突然离去让未少阳有些错愕。赫连容行至门前。才哼了一声。“我对浪子回头地戏码没兴趣。以后他怎么样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听到与他有关地事。”
赫连容说完就要出门。未少阳急道:“就算再不愿也好。你们已经成婚。这是不可更改地事实!难道你想每日对着这样一个夫君。日日伤神吗?”
赫连容离去地步伐顿了一下。回过头。却不是再问这事。“我听说你根本没为大哥地事去找过韩大人。是不是?”
对于话题地骤然转变。未少阳并未显得有多讶异。仅仅一瞬间地错愕。便点头道:“不错。”
“那你又为什么对奶奶那么说?”赫连容地嘴角讥诮地扬起。“其实你很想大哥离开这个家吧?虽然现在未家地生意都是你在打理。但要论起身份。始终大哥才是真正地长房嫡子。未少阳。看清楚你自己。你不是圣人。管不了世间不平事!我也不需要你再三提醒我嫁了一个多没用地丈夫!”
这样刻薄地话不该从赫连容口中说出。她从来不是一个尖锐地人。可为什么面对着未少阳。她会变得这么敏感而脆弱?为什么未少阳地每次出现。都让她产生一种无法面对地强烈自卑?是不想在他面前变得可怜吗?明明是一样地父母相同地容貌。未少阳优秀孝顺。而她地丈夫。只是一个优秀地浑蛋!
赫连容没法再留下去,几乎是逃回了卧房。她不想看到未少阳听了这些话流露出那种惊讶错愕的神情,好像她真的是一个只会怨天尤人的怨妇。
为什么她嫁的不是他呢…赫连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让这个想法出现在她脑中。
当天晚上,赫连容睡得很不安稳,闭上眼睛就是自己尖酸刻薄的嘴脸,辗转反侧间感觉身上全是虚汗,可神智模糊着,又无法真正醒来,衣裳黏着身体,颈后湿濡一片,不舒服到了极点。
这是何苦呢?赫连容嘲笑着自己,因为一个浑蛋,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
就在赫连容在梦中反省的时候,房门骤然被人从外踢开,“哐当”一声巨响。赫连容激灵一下,手脚跟着一缩,周身血液好像顿时凝固,原本黏腻发热的虚汗登时变为全身冷汗,四肢抖着,心脏“突突”地跳得厉害,赫连容觉得她就要死了。
没等赫连容从惊吓中缓过来,纱帐已被人一把掀开,一个人影在床边不耐地道:“你的东西在少阳那,你自己找他去要,快点把幼萱放了!”
是做梦吗?赫连容看着床边的黑色人影,冰冷的血液慢慢恢复温度、发热、最后沸腾。一股怒意自赫连容心底冲出,就是这个浑蛋,在想把她气死未遂后,又想把她吓死。
未少昀等了半天没有回应,火大地道:“你听见没有?”
赫连容的手臂还在发抖,却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一跃而起扑向未少昀,她想掐他的脖子,掐死算了,可力量总归小了点,只将未少昀扑了个趔趄,自己则从床上滚到地上,未少昀大怒,“你干什么!”
赫连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摸向梳妆台的方向,未少昀就见一个黑影披散着长发行容诡异,朝门口退了两步,声音低了些,“你干什么?你是不是梦游啊…”
赫连容没有回答,已从抽屉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握在手中,冲至未少昀身前扬手向他刺了下去。
未少昀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挡,手臂立时一阵刺痛,他低呼一声闪向一边,眼见赫连容又抬起手来,未少昀大喝:“你发什么疯!”
“我是疯了!”赫连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举着手中锐物瞄着未少昀,口中只重复那句话,“我是疯了。”活了两辈子,她从没像现在一样这么急切地希望自己疯掉。
未少昀后退了几步,伸手去抓赫连容的胳膊,赫连容不断挥动手中锐物,又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血痕,未少昀低声咒骂两句,“赫连容,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赫连容的手停顿一下,竟然笑了,笑得怆然,“我适可而止?我适可而止?你怎么不让未家的那些浑蛋适可而止?”她用力将手里的东西掷向未少昀,伸手能抓到的一切统统丢过去,最后尖叫一声,未少昀像被电击了似的跳起来,惊愕地瞄着赫连容,眼睛不住地寻找出路。
尖叫过后,赫连容的身体像耗尽力气般地滑坐在地,“你们都是浑蛋…浑蛋!骗我亲小叔子,逼我吃最讨厌的东西,让我给大嫂下跪…在合欢阁,我也是被迫去的,你就要金宝撕我的衣服!回到家,不和她们打招呼是错,打了招呼也是错,她们上山礼佛,独独把我一人撇下背什么、背什么祖训…”赫连容像着了魔症一般喃喃自语,想哭,却已流不下泪来。
未少昀瞄着她,慢慢向门边靠近,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是碧柳听到声音前来查看,她手中的蜡烛让屋内光线好了许多,未少昀这才看清赫连容,她呆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碧柳惊呼一声将烛台放好,转身去扶赫连容,“少奶奶…”
赫连容没见到一般,口中仍自念着:“我什么都没做,我也不想嫁到这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碧柳吓得连叫了数声,赫连容才算回过神来,慢慢看向门口,未少昀早已不知何时离开了,赫连容的身子猛然一松,靠在碧柳怀中,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第二天,钱金宝早早地便来了,照例不经通报地闯进未府,见到赫连容时反倒把她吓了一跳,指着赫连容眼下的黑轮道:“你昨天晚上梦游去啦?”
“大概是吧。”赫连容无力地靠在床边,头疼得要命。直到现在她也不确定昨晚到底是做梦还是现实,不过醒来的时候碧柳一直在她身边小心地陪着,而她也的确少了支尖头簪子。
应该是真的?她怎么没扎死未少昀呢?赫连容觉得有点可惜。
梳洗过后,碧柳等人去准备早餐,钱金宝等不及地将赫连容拉出门去,“咱们先去整治整治那个窑姐,省得一会那浑蛋真把你的东西找回来,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赫连容沉默了半天,挣开钱金宝的手叹了一声,“我对未少昀,和你对韩森不一样,你懂吗?”
钱金宝眨了半天眼睛,看起来是不太懂。赫连容也不过多解释,转身回去,招呼碧柳拿来笔墨,专心地写字。钱金宝皱着眉头看了半天,越看头越大,偏偏赫连容半天也没写完,钱金宝不耐地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玩这个!”
“你不识字?”赫连容没有抬头,仍专心地写她的字。
钱金宝“嗯”了一声,又探过头来,“写什么?”
赫连容没空回答她,直到停了笔,才抬头道:“以后我教你识字。”
钱金宝吐吐舌头,“韩森教过我,我不想学,多没意思。”
“学了总比不学好,两个人的文化层次相差不大,才更有共同语言。”
“什么?”钱金宝听得不太明白。
“就是…”赫连容想了想,“就是如果你学会了写字读书,韩森可能会更喜欢跟你聊天说话,可聊的东西多了,你们的感情也会更好一点。如果他说什么你都不懂,时间一长,他就不喜欢和你聊天了。”
钱金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的,又拧起眉头,“可是他现在也挺愿意和我聊的。”
“你们才成亲一年多,自然还有新鲜感,可你们要过的是一辈子,不能只靠着新鲜感维持。”韩森是官宦子弟,虽然贪玩,但该学的一点没少学,有空还好写写诗唱唱歌什么的,是个假文人。
钱金宝虽然还是不太乐意,但想起昨天自己发誓要对赫连容好的事,便点点头,“我听你的。”
赫连容笑笑,吹干纸上的墨迹,碧柳进屋道:“少奶奶,二少爷回来了,在堂屋呢。”
赫连容点点头,拿着写好的东西又叫碧柳拿着笔墨跟着一起去了堂屋。未少昀出奇地没有栽歪在椅子上,双手环胸地对着堂屋里的摆件发呆,发现赫连容进来后放下双手换了个站姿,却没有说话。
钱金宝冲上前去打量他一番,一撇嘴,“东西呢?浑蛋?”
未少昀抿了抿嘴角,想对钱金宝发火又忍下,朝赫连容道:“我今天是来讲道理的,卖了你东西的人是我,和幼萱没关系,你把她放了,我保证把你嫁妆找回来。”
“喂!你弄错了吧?”钱金宝失笑,“是你找回嫁妆我们就放人,怎么?找不到?喏,还有两个时辰,你再去找找,不然你的小情人可就…啧啧啧…”
未少昀气结,瞪着钱金宝道:“我说了我是来讲道理的,我们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钱金宝环起双臂得意地看着未少昀,“现在人在我们手上,你能怎么样?”
未少昀指着钱金宝气愤半天,“好男不和泼妇斗。”说着他看向赫连容,“你怎么说?”
赫连容让碧柳把笔墨放下,自己拿出刚刚写好的东西摊到桌上,用指尖轻轻敲了敲。
未少昀皱皱眉,拿起那张纸看了看,眉头皱得更紧,“这什么东西?”
赫连容慢慢坐下,“你签了它,以后我们各过各的生活,我不过打扰你,你也别来打扰我,我不会尽妻子的义务,你也不必尽丈夫的义务。”
钱金宝几乎跳起来,“你疯啦,干嘛写这种东西!”
未少昀的神情也变得古怪,不知是嘲弄、讥讽、又或是别的什么。
赫连容神色不变,看着激动的钱金宝道:“记得我刚刚和你说的吗?我对他,和你对韩森是不一样的。韩森对你而言是朋友、是爱人、是下半生中最亲密的一个人,我奢求不了那么多,只能求一个平静的生活。”
“那也不能写这种东西!”钱金宝气得直跺脚,“签了它你后半辈子要当尼姑吗?”
赫连容笑笑,目光在未少昀手背上的细长红痕上停留半天,疲惫地舒了口气,“我不想变得尖锐,也不想发疯,更不想每天生活在对抗当中,除了未家二少奶奶的头衔,我什么都不要,就让我平静一点,好吗?”
未少昀微侧着头,视线始终不肯与赫连容有所交集,不自在地摸摸脸,又挖了半天耳朵,把那协议甩回来,“谁陪你疯!”
那纸协议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到堂屋门口,钱金宝刚想去捡,另一只手比她快了一步,将协议轻轻拾起,“这是…什么…”
来人竟是未少阳,他看着手中的东西怔了半天,惊愕地看向赫连容。钱金宝长出口气,把未少阳拉到赫连容跟前,“你快说说她,写的什么鬼东西!”
赫连容脸上闪过一丝狼狈,低头站起来,轻轻抽出未少阳手中的协议,递至未少昀面前,“你签了它,那些嫁妆当我送给你,我也会马上放了白幼萱。”
未少昀看着赫连容,赫连容也看着他,平静中杂夹着一丝苦涩,未少昀的喉节滑动一下,别过眼去对未少阳道:“你把东西还给她。”
未少阳的眉稍轻挑了一下,却没有接话,未少昀咬了咬牙,一甩手走向门口,一边走一边吼道:“都按你说的,你把东西还给她!都是疯子!”
第一卷 寻找老公之旅 第二十九章
未少昀的反应完全出乎赫连容的意料之外,在她想来,未少昀应该兴高采烈地签了协议才是,签完后大肆嘲弄她一番再扬长而去,这才是未少昀。绝不该像现在似的,好像有好委屈、多无奈似的…他还无奈!
赫连容才该无奈,她知道这种做法会让钱金宝唾弃,所以钱金宝问她时她不敢说,不然她要怎么办呢?答应未少阳的“浪子回头”计划?还是真的派送白幼萱?她哪个也不想选,哪个都挺变态的。而她把昨天在未少阳面前的失态、在未少昀面前的失控归结为精神催残后的畸形爆发,这让她有点害怕,她不能任由自己变态而畸形下去,错的不是她,为什么要由她来承担这个后果?
所以她想了一早上,想出这个签署婚内离婚协议的主意。
有没有法律效力先不说,最起码她可以告诉自己,未少昀并不是她所承认的丈夫,也不是她所在乎的人,丢了东西就当遭了贼,追回东西就好,只要以后他别再来光顾,他将来是从良向善还是去杀人放火也不关自己的事,就算偶尔碰面,她也应该把他当成一个盆栽或者是一个马桶,静静地放在一边就好了,没人要去发现他或是移动他,以免动得不好,砸伤了自己或让自己染上某种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