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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我恨他!我真的恨他!
“你”
“无妨。”他咧开唇,笑得满不在乎,“快走吧,我可不想被溺死。”
我又心软了,不忍他为我再受伤害,一咬牙,向上爬去。
公羊潇洒跟在我后面,当我撑不住时,他就用力托我的脚。山坡本就陡峭,被雨水浸湿的野草滑不溜手,我略用力,手掌就钻心的疼,是被草味或者草中的尖石割伤。我鼻子一酸,所谓十指连心,我只是这点小伤就疼成这样,他呢?得忍受多么巨大的痛苦?
我三步一滑,五步一溜,攀爬得极为缓慢、艰难。但我想到他伤得那么重,还在下面守护我,有可能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我就咬紧牙关,拼命向上爬。
而雨,却更大了。扑天盖地,打在脸上生疼,眼睛也睁不开。腾起的雨雾,渐渐迷糊了我的视线。
“纷纷,别停下。继续。”公羊潇洒在后面喊。
我恨起老天来,我见义勇为,他却收割了我年轻的生命。我转世重生十七年,非要女扮男装,明明是真公主,却要做假太子。好不容易,百年不遇的掉一回山崖,没有武林秘籍或者大宝藏就算了,还给我下大雨,要淹我。有这样的吗?有这样玩人的吗?
“我不服!”我大叫一声,心中升起一股子邪火,无形中生出莫大的力量。
我多用点力,后面的公羊潇洒就少用点力。今天我欠他太多,不能再欠了!
凭着这股子力气,我居然爬了上去,抬眼,不远处就是那个平台。
那是一块天然的大青石,虽然不太平坦,但比起泥地草地已经强太多了。重要的是,石缝中长出一棵松树。树木柔韧但坚强的力量,生生撑开了坚硬的石头,长得有小儿合抱粗细,正好把雨水、倾泻的泥沙挡住了,地方不大,但却是求生的关键之地。
眼看希望就在眼前,可被雨水泡软的山坡却松动了,泥沙和碎石轰隆一声,砸了下来。算不得泥石流那么严重,可劈头盖脸的打下来也很吓人。
我惊叫了声,本能的护住头脸。可这样一来,手就松了,身子登时向下滑去。
公羊潇洒长舒猿臂,拦腰抱住我,就像把我夹在肋下那样。偏偏,是左边。我感觉他疼得身子一紧。但抬头望去,他却弓起身子,用受伤的背,帮我挡住泥石的袭击,右手紧紧抓紧一棵小树裸露的根部。
这一刻,我们再度接近,我的头,抵着他的胸口。黑夜,迫得我触碰到了他眸色的深处。
我从没见过这样复杂的目光,就像有黑色的波涛在他眼睛里翻滚,痛楚与悲凉、温柔与狠决、安慰和不甘,交替隐现,还有深深的舍不得。
可是他的唇角却微翘着,“我把你抛上去。记得,一定要抓紧能抓住的任何东西。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
我愕然,在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身子就飞起来。耳边,是咔嚓的响声,似乎有什么断裂了。
在空中,我与他擦肩而过。我向上,他是向下。
瞬间我明白了,他借以稳住身形的树根太细弱,吊着他已经很勉强,何况我还从上面摔了下来,绝对撑不住的。与其两个人一起重新掉下山坡,他选择了让我安全。只是这样一来,他用力之下,小树根立即断掉了。
他受了重伤,武功施展不开,雨夜的陡坡上,找不到可借力的地方,他的身子如一团黑色云朵,直坠而下。
“公羊潇洒!王世子!表哥!”慌乱中,我感觉到周围有什么,立即伸臂,紧紧抱住。不偏不倚,正是那棵大松树。刚才我们跌落时,那么快的速度,那么紧急的情况,他居然还能观察到这处地形,现在,又把我准确的抛到这里。我再度感叹,我不如他!我真的不如他!事实上,能有他这样能力的人,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
只是,他为救我而再度摔落,会不会死?他答应我了,不会死在我面前。现在我就看不到他了,难道他会就此消失吗?
“潇洒表哥!”我再度大叫,声音里带着沉重的哭音。再这样摔,他的伤口铁定裂开,就算他躲得过山洪,也会流血而死。
我心里锥刺般的疼,偏我所在的平台是突出山坡的一块,就算我趴到边上也看不到下面的情形。我恨他!我真的恨他!我不用他为我牺牲,不用他为我死!因为他这样对我,我以后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恨他了。
我又叫了几遍他的名字,起了心思要再下去看看。可我才离开大松树的保护,一块不大小小的石头就擦着我的后脑飞过。事实上,还是撞到了,虽然不重,却足以让我双腿一软,伏在了青石上,慢慢陷入了黑暗。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似乎看到雨夜漆黑的山林中有火把的光芒闪过,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从四面八方而来,人数不少的样子。但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我失去意识前的幻觉。而当我感觉被抱在一个宽阔结实的胸怀中,感觉到强有力的手臂护住了我,模糊地看着那张刚毅英俊而棱角分明的脸时,只来得及喃喃念着:王世子还在下面。救他!救他!
黑暗很长,我仿佛在一条地上甬道中不断走着,走得我疲惫不堪,四肢疼痛无比,浑身像火烧般难受,转瞬又坠入地狱般寒冷。我看到了公羊潇洒,他就在我前面,可是无论我怎么叫他,他也不回头。我拼命追赶他,脚下一空,突然就醒了。
额头上,全是冷汗。面颊上,爬满还滚烫的泪水。
“皇儿!皇儿!”狂喜中带点嘶哑的声音响起,“你吓死母后了,今年这是你第二回被昏着抬回来。”
我的视线慢慢定焦,发现我躺在寝宫玲珑阁里,头顶是龙纹销金帐,垂着珍珠流苏,珠光晕然,不是阴沉沉的天空。身上盖的,头下枕的和床上铺的,全由明黄色绣金龙的上等织造所制,不是边缘尖利的野草和毒花。房间内,弥漫着淡雅的暖香,就像公羊潇洒身上的味道,却没有一点潮湿的雨意。面前,我母后焦急又温柔的脸,放大、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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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我还不起
“皇儿!皇儿!你没事吧?你说句话,别吓母后啊。”母后的手,轻轻的、颤抖着抚在我的脸上。我的心头立即升起暖意,直达心底。我若有事,父皇和母后得心痛死,所以我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可是咝,疼。
我抽了一下,母后连忙缩回手,“你脸上有擦伤。不过没事,太医说不会留下疤痕的。”
但疼痛清醒了我的大脑,它提示我的不是伤痕什么的,而是
“公羊潇洒!公羊潇洒呢?他怎么样?快派人救他!快点派人!”我一骨碌爬起,掀开被子就要往床下跳。可腿一软,又摔在床上。当我挣扎着再起,母后已经反应过来,唬得她坐到床边,轻轻按住我。
“皇儿!你别乱动。”她半扑在我身上,又怕弄疼了我,倒像是环住我,“你有什么事,母后帮你做。”
“公羊潇洒”我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没想这样的,可就是这样了。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为我的仇敌而哭泣。真是疯了!
“潇洒怎么了?他欺侮你了?”母后急问。
我拼命摇头,“没有!没有!他他受了很重的伤!”
“王世子没有事的。”红拂急着安慰道,“救了殿下的人,当时下到了悬崖最下面,把王世子也带回来了。”她和绿珠是贴身侍候我的,早就在屋里。只是我才醒,都没注意到除了母后外,旁边还有别人。
“你没骗我?”我抽抽答答的,连气也喘不顺。
“殿下,奴婢们怎么改骗您。”绿珠接口道,“是小武少爷亲自把他背上来的。”小武还没有袭爵,又无官位,不是被称为公子,就是少爷一类的。
“他没事?确定吗?真的没事?”我还是不放心。又想坐起来,“不然,我还是去看看他好了。到底他护驾有功,不能没有表示。否则。寒了众臣的心。”
我找了个好借口,可架不住我母后就是不让我起身,“这事不用你操心。你父皇已经大大赏赐了他,还御笔亲书,表彰他的忠义之举。倒是你,平时不是很讨厌他吗?”说着,母后还神情怪异地看了我一眼。
“母后,他救了儿臣的命。”我心又是一疼,当时的场面像放电影似的,在我脑海之中闪回。“他舍了自己的命,救了儿臣。不然,我可能再也见不到母后了。”
母后听了我这话,只呼喊了一声:我可怜的皇儿啊。就抱着我哭起来,真正的伤心和担惊受怕。
我看到母后的憔悴。她平时保养的那么好,却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似的。再看看边上的红拂和绿珠,也都眼睛窝深陷,似乎好久没睡。
“我昏了多久?”我问。
“足足三天三夜。”红拂也一脸后怕,“幸好太医说殿下只是疲惫过度,又受了惊吓,不然皇上和娘娘都要急坏了。”
“他我是说公羊潇洒呢?”我再问。气势上有点怯,也不知怕的什么。
“王世子本来没有大事。”绿珠的性格比较八卦,爱乱打听,所以知道得比较多,“苏醒得比殿下还快呢,第二天一早就清醒了。只是他说丢了重要的东西。非要带他们王府的全部侍卫和仆从下到那个山崖去找,还一定亲自坐阵,谁劝说也不听,把他父王气坏了。”
“找到没有?”我也有点好奇,“什么东西呀。这么重要?”
“是他总戴在耳朵上的红珠子。”绿珠有点不以为然,“那么小的东西,那么大的地方,还下了场雨,泥水覆盖,真是挖地三尺才找到。听跟过去的人讲,王世子拿到东西后,就又晕了过去,把随行的人都要吓死了。因为他父王有过令,如果王世子有个三长两短,让跟去的所有人都陪葬呢。”
“据太医讲,他本来是外伤,只要好生调养,就无大碍。可是他不好好休息,致使风邪入理,可能要多养一阵子了。虽说王世子自小修习武功,身子强健,只怕也有折损。说要找到什么凤凰花,才能去了他的病根。不然啊,一到雨天,他的左肋就会疼得死去活来呢。”红拂接过话来,“殿下,那红色的耳珠子,是什么宝贝吗?”
我茫然摇头。
那个耳钉我曾经觉得无比刺眼来着,非金非玉的,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公羊潇洒却是极爱的,每天都戴着。可能,对他是特别重要的纪念之物吧。
又说了会儿话,我就露出疲态来。本想再打听打听公羊潇洒的事,可架不住身边的人一再催我再休息。我琢磨着,我可能是大比武以来,身体疲惫加倍堆积着,因为掉崖的惊吓而来了个大爆发,加上我本来身体就很差,于是变得这么虚弱。身上的疼,是遭难时磕碰的,还有擦伤和割伤,以及久不运动,突然用力后的酸痛,比起公羊潇洒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先不用惊动父皇。”我喝了点温热的药茶,又吃了小半碗鸡汤粥后说,“这时候父皇正在上朝,等他晚上来看我,叫醒我就是了。”
“行了,快别操没用的心,赶紧歇着,养好身子是正经。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母后还怎么活?”母后拿出帕子,按了按又流出泪水的眼角。她的眼睛红肿,之前肯定哭过很多场了。
于是我再不多话,乖巧的缩回床上睡觉。我仍然睡得不安稳,但在梦中再也没看到公羊潇洒,只看到一朵花形模糊的花。我觉得那是凤凰花,我会找到那朵花的,让公羊潇洒去了病根儿。这样我就算报答他了,不欠他了。
我隐约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欠他,我是还不起的。
可能是心里有事,天擦黑后,我准时醒了。一睁眼,正看到父皇老泪纵横,就坐在床边凝视我,倒我唬了一跳。在我的记忆里,父皇可从来没哭过。
“父皇”我欠起身子。
父皇连忙坐过来,扶住我,让我倚在他的肩膀上。他老了,可身子却还结实,我依偎在父皇怀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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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并谢谢大家。
☆、第四十二章 拥抱
“皇儿,你没事就好。”他没什么形象的,拿袖子擦了把脸。这一刻,他不是什么九王至尊,而是个普通的父亲,老来得女的父亲。
我深刻的感觉到他的内疚,不单纯是因为这次的突发事件,而是对一开始的错误也无比的后悔和自责。于是我迅速转移开话题,不愿意父皇纠结于这种的负面情绪。当初错都错了,做都做了,如今没有其他好办法,也只好错下去,做下去。
都说皇家无真情,但我大燕皇族是朵奇葩,不仅父皇和母后伉俪情深,父皇项住巨大的压力,不肯扩充后宫。而他们对我,也是真心疼爱,不会为了国家民族的利益而伤害我。
其实,皇族纳妾是祖制,是为了多多开枝散叶,为了皇权的继承,所以父皇的坚持被称为不孝,被不怕死的御史,攻击了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母后深爱父皇,却几次提出让父皇宠幸别人,为的是让父皇早上生出儿子,让我摆脱即定的命运。
有这样的父母,多苦多难,我也要坚持下去。直到,想出彻底解决的办法。
“父皇,您没有处罚国子监吧?”我问。
“哼,算曹明朗识相。当天夜里就上了请罪的折子,朕压着,还没处置呢。”父皇气呼呼的,显然为国子监没保护好我而发怒。
“父皇,不要处罚他。”我连忙求情,“国子监大比是惯例,每年都有的,参加大比的学子本来就应该承担风险。说起来,是儿臣平时不努力,结果遇事慌张,加上运气不太好若是因此降罪于国子监,就是失信于民。毕竟,大比的规则还是父皇定下的,怎么能因为自个儿的孩子出了状况。就责怪别人?而且,那样还显得父皇溺爱儿臣,造成儿臣的弱不禁风。”
“依皇儿之见呢?”父皇好奇地问我。
“不但不能罚,还要表扬。”
“什么?他们没保护好朕的皇儿的安全。朕不降罪他们就是宽容了,还要表扬?”父皇十分的不解。
“父皇真笨。”我撒个娇,全大燕,也只有我敢这么说话,“你别表扬他们没做好学子参赛的保护措施啊。这件事,您不说,他们也诚惶诚恐,努力改正。你要表彰的,是他们反应的迅速,营救的及时。太子殿下和影太子啊。若一块折了,大燕必要大乱。这样转移重点,国子监会感恩戴德于天子,百姓会对大燕的未来更有信心。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老百姓没人相信。但儿臣差点出事。但您还不娇惯,没为儿臣而动怒国子监,却树立了更好的形象呀。往后,若非得儿臣接位,我经过磨难,百姓也更放心不是?”
“咦,有理。”父皇想了想。露出笑容。
“那当然,得民心者得天下嘛。”我有点得得意,这是穿越者的智慧啊,“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没伤到,不如坏事变好事。”
“嗯。不错。”父皇点头,又惋惜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不是个儿子呢?这么聪明能干,必定是大燕的有为之君啊。”
我也很遗憾,可我就是女儿身。有什么办法?
父皇大约怕引得我不高兴,连忙问起事情发生的经过。当天的事情,他只是听相关的人员回报过,再把零碎的信息汇总,因而知道个大概。此时,就想听我亲口讲述。
我事无巨细,把过程都说了,除了我和公羊潇洒说的那些容易引人误会的对话。
父皇边认真的听,边点着头,最后叹道,“潇洒那孩子跟咱们不是一路,但却不坏。可惜他有那样一个爹,注定不能得到朕的重用。实话说,朕之前虽然重赏了他,却还怀疑是他让你遇险的。毕竟你要出事,父皇的皇位,就一定是他们家的。幸好,齐太子看得清楚,一力说明是你是没有看清楚路而掉下去,潇洒奋不顾身地去救你,也掉了下去,还有其他人佐证。现在你一说,朕就彻底放心了。”
我没说话,心说赵关倒聪明,没说是他追的我。那样,他会成为迫害燕太子的人,而燕太子我,则成了没用的家伙。现在有了他这样的解释,正好两全齐美,大家心照不宣。
不过私仇嘛,算是做下了。
又说了会儿话,父皇见我精神还好,就笑道,“你那两个跟班听说你醒了,在外面候了多时。奉国将军的孙子是个急脾气,抓耳挠腮地恨不能冲进来,皇儿想宣他们吗?”
“宣!宣!”我一连气儿的叫。
算不得经历生死,但在那种情况下走一遭,我格外想念我的兄弟、我在这世上最好的朋友。
“好吧,你们年轻人说笑一会儿,有利于你身子的调养。”父皇站起身,“朕去处理曹明朗自请降罪的事,安安全国子监众人的心,就照皇儿说的办。回头朕再带你到太庙去拜拜,你今年上了学后,一直三灾五难的,运气太差,得让祖宗保佑才行。”
“父皇英明。”我大拍马屁。
而父皇走后片刻,阿邦和小武就冲了进来,风一样。
“纷纷!你好了没啊。”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小武还好,那点子心思全放在脸上,阿邦却还要装镇静,可偏偏心急得很,装不像,看起来好可怜。
我心里热乎乎的,这时候突然觉得老天待我不薄。虽然我必须背负很多,但我也得到了很多。上一世我是孤儿,可这一世,我的父母贵不可言,又那样疼爱我。上一世,我连个闺蜜也没有,可这一世,我有小武和阿邦。他们,会为我生,为我死,为我两肋插满刀。
我不喜欢和别人触碰身体,并不是心理问题,而是自家事、自家知。但此时,我见小武喜悦得没有办法,在原地团团转,阿邦又忍得辛苦,一冲动就下了床,分别拥抱了他们。
他们对我突然的亲热举动怔住了,身子都僵了。他们相信我对他们的真感情,用小武的话来说,那叫过命的交情。可是他们从来没感受过我主动的亲近,那种肢体表达,很多时候,效果比语言强好几倍。
其实,友情也很感人哈。
谢谢。
☆、第四十三章 珍贵
“当时我以为我会死的,心里很难过不能再见你们一面。”我认真地说。当时,我想过的。
小武的眼圈就红了,伸手大爪子,把我搂在怀里拍了拍,其力量之大,像是要贯穿我的后背,害我咳嗽了几声。还好,之前担心他们来看我,睡下前裹了胸的。
而阿邦则唰的一下打开扇子,遮盖着半边脸好掩饰激动的样子。哈哈,这家伙,小男生的别扭劲儿,不比任何同龄人少一分啊。
不过,我到底不敢与他们勾肩搭背太久,很快就爬回到床上,抱被于胸前。我表达出一种意思:我是太想他们了,所以一时失态。本太子,还是不喜欢别人碰。
小武和阿邦都懂,各拉了凳子,坐在床边。今天他们已经很开心了,自然不介意我的“坏习惯”。我突然这样,才显得发自内心,说明我拿他们当成最亲近的人。
“从这件事上,我得到个教训。”阿邦才一坐稳,立即就总结道,“管他什么规则,我若肯出手,定然能寻到空子,找到办法。反正以后在外面,纷纷身边绝对不能离了人。无论是我也好,小武也好,必留一人在你身边,最好两个都在。”
小武用力点头,表示赞成,“就是就是。看,我们才不在跟前儿,你就出事了,还是这么大的事。当时赵关来报告,我都急死了。幸好顾司业够决断,当时不顾在雨夜寻人危险,组成了自愿队,还用了行军时防雨的火把,这才及时找到你。你不知道,你趴的地方蹊跷,很容易被山上的流石砸伤的。”
“说起来,纷纷真是笨蛋。都逃到比较安全的地方了,倒是藏好啊。就趴在那石头上。拿自个儿当靶子。”阿邦略站起身,拿扇子敲了我的头一下。神情气急败坏中带着几分宠溺,而且动作很轻,我都没什么感觉。
“我是想救公羊潇洒。”我低下头。感觉很丢脸的说,“他为了救我才掉下去,大丈夫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所知的,全是赵关所述。”阿邦问,“那小子看似无害,其实绝对不可相信,还是你自己亲口说吧。”
不得已,我把刚才对父皇说的又重新说了一遍,重点突出了公羊潇洒的大公无私。
“还好我听顾司业说崖下还有人。就亲自下去,背了公羊潇洒上来。”小武拍拍胸口,“这样,咱不欠他的人情。他这回表现得像个男人,我算帮你还情了。”说完。又抓抓浓密乌黑的头发,“好像还得不太够。”
“谁知道他这回吃错了什么药,豁出命去救我。说不定,还有阴谋呢。”我故意粗鲁而没良心的说。但,心头像被小针扎过,疼得不明显,却又无法忽略。我不知在逃避什么。反正不能让任何人,包括我在内,美化我和公羊潇洒的关系。
我们是敌人!我们是敌人!我不断告诫自己、催眠自己。
哪想到阿邦却皱着眉,点头道,“他这回如此表现,是令人怀疑所谋不小。不过。他后来又做得太过了,简直让我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出了毛病。他如此爱惜羽毛和名声,怎么会出如此的昏招?难道,是脑子摔坏了?”
“怎么了?”我没来由的紧张。
“他舍身救太子的事传出来,简直众*誉。”阿邦合起扇子。以扇骨敲打着手心道,“身上伤得那样重,却保护了你的安全。不过从你遇险到现在,才三天多的时间,此事已经在民间和朝堂上传扬极广,摆明是背后有推手。以前大家都说他是影子太子,是要和你争位的,可他这样的表现,就更让人认为为人忠义,人格瞬间高大。”
最后一句,阿邦是学我平时的语气和语言。但我疑惑了,公羊潇洒真的是为了名声才救我的吗?是苦肉计吗?我不得不承认,这样想的时候,我心里极不舒服。生死攸关的事,还能被有心人利用,这是什么世道啊。
可是,事件的经过可以用语言描述,当时的感觉却是我自己才拥有的。我觉得,他拼命救我,就是想救我而已,没有那么多肮脏的目的,他也没想那么多。那时候的他,格外纯粹。
难道,我自做多情了?那为什么,他的眼神让我想起来,至今还觉得心碎?
情不自禁的,我摸摸自己的嘴唇。蓦然,那个不是初吻的初吻,浮现在我脑海里。当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撞了一下。可此刻,那感觉却奇妙的清晰起来。他的唇微凉而柔软,带着他特有的暖香味道。似乎他的呼吸,一下子融入了我的,从嘴唇,直达心底。
“纷纷,你怎么了?”小武的大嗓门唤醒了我,“你牙疼吗?为什么捂着嘴?脸还红成这样,是不是发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