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若说自己梦见过,你会信么?”

郁棠不知道的是,赵澈已经将她的内心所想窥视的一清二楚。

男人怔住。

重活一世?

他的脸正对着郁棠,并没有摘下双眼上的白巾,男人的怔然,也并没有持续很久。数年的生死历练让赵澈对任何事情都不会太过吃惊。

包括一开始撞见郁棠,发现郁棠可以缓解他的头疾时一样。

不过,郁棠方才所想的重生一事,他一定会好好查查。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信。”赵澈面色如常道,又说,“那棠儿跟我好好说说,你到底梦见过什么?”

郁棠:“……”怎么这种话他也会信?

事关郁棠在意之人的生死,郁棠当然不能马虎,而且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柳家的真正目的是搅的天下大乱,然后柳家趁机起势,从中获利。

柳家的野心甚大,想要的并非仅仅是大梁江山,而是天下六国。

为了这个夙愿,柳家在各处安排了自己的人,蛰伏谋划了近百年以及几代人的付出,如今已经到了憋不住的时候了。

郁棠道:“我只知柳公子是太子的人,而且太子眼下最想杀的人,其实是你。”

炎帝的儿子当中,只有二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稍有竞争力。

但二皇子没有母族支应,不足为惧。

四皇子背后虽有郁将军府,然而德妃不争气,还没正式开始斗,她已经被炎帝降为美人了。

至于五皇子,他背后的归德侯府已经低调多年,从不暴露锋芒,柳家已然不将归德侯府当做是竞争对手。

而赵澈不一样。

一个拥兵自重的亲王,而且曾经还是先太子。

他的身份和能力,让柳家和太子不得不防备。

郁棠所言,赵澈心里一清二楚,他其实很欢喜,郁棠已经开始忧心他的安危,说明她心里真的有他了。

赵澈不想让郁棠太过担心。

他的赵澈的女人,定当安安安稳稳的享受天下至尊的荣华富贵。

说来也怪。

曾几何时,女人在赵澈眼中,不过只是可以供人消遣,以及生孩子的工具。

但如今,有了郁棠之后,他已经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比她还要珍贵。

在他的认知当中,郁棠就应该被他千娇万宠。

“好棠儿,我会小心的,一个柳公子而已,还奈何不了我。来,跟我说说看,你还梦见过什么?比方是有关我的事?嗯?”赵澈勾唇,故意挑逗。

郁棠:“……”

天啊,她现在又怀疑赵澈能看穿她的心思了。

她最近的确是时常梦见赵澈,几乎是天天晚上都能梦到她和他……

郁棠当即道:“没有其他了!”

赵澈好整以暇的逗她:“当真没有梦见我其他事?”

郁棠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真想逃离:“当真没有了!”

就在这时,船舱的帘子突然被人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 淑妃:本宫的棠宝儿快点成长,本宫要将棠宝儿变成像本宫一样的女子。

赵澈:不!你一点都不想!!

郁棠:(^o^)/~

第93章

红九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

看见棠姑娘被自家王爷摁在怀里,王爷的一只手正碰触着棠姑娘那里, 就在方才这一瞬间, 红九还看见自家王爷的唇角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更重要的是, 他还发现,王爷和棠姑娘今晚皆有些面红耳赤。

红九眨了眨大眼,搞不明白王爷和棠姑娘在做什么。

他和白征打架的时候偶会也会这样, 但是都是他去触碰白征,每次碰到白征那里, 白征也会面红耳赤, 而且气急败坏的骂他无/耻。

红九始终不明白,他怎么就无耻了呢?

但棠姑娘却是没有骂王爷。

他也说不上来今晚的棠姑娘有哪里不同, 但很明显,棠姑娘比以往更好看了。

“王爷,我来了!”红九笑着说。

赵澈已经将红九指派给了郁棠, 在来东城湖之时, 郁棠看见了郁卿兰的马车, 所以就吩咐了红九去探一探究竟。

她想看看郁卿兰接下来想做什么。

谁知红九会这样快就折返了。

此时,红九总能感觉到自家王爷的不善, 不过红九没有当回事,王爷顶多罚他月银,不给他饭吃, 是不会将他驱逐的。

郁棠推开了赵澈,自己赶紧坐好,还有一只脚没有穿鞋, 她将脚缩进了衣裙里。

赵澈俊脸冷硬,气场上突然多出了一丝冷冽:“什么事?”

男人的嗓音低沉,还带着一丝愠怒,与此同时还有些许的喑哑。

红九站在船舱外,将帘子撩的高高的,他老觉得船舱有点热,很体贴的想给王爷和棠姑娘透透气。

郁棠:“……”

丝丝湖风迎面吹来,她终于找回了一些理智。天知道,她有多鄙夷如今的自己,一旦和赵澈独处,她就会变成一个……盛/欲/之人?!

这太可怕了。

也不知道幻/药的毒几时能够彻底解了?

郁棠绝美的脸紧绷,换做以往,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这样渴一个男人……-_-||

红九笑道:“王爷,棠姑娘方才让我去盯着郁卿兰,没想到还真让我发现了一桩事。”

赵澈对区区一个郁卿兰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此女曾对郁棠下手,若非是看在将军府的份上,他根本不会留下此人。

男人一挥手,示意红九继续说。

红九很兴奋,道:“我看见了郁卿兰和太子抱在一块,他二人互相卖力的啃,而且还啃到了榻上。太子甚是凶悍,还扯去了郁卿兰的衣裳,散落了一地。太子也不知道在被窝里对郁卿兰做了什么,让她痛苦了半天,还叫着“不要不要”呢。”

郁棠僵住了,试图打断红九的话:“小九,此事无需再说了。”

赵澈脸上没甚表情。

红九正说到兴头上,哪里肯停下,继续道:“不过,郁卿兰也没有叫多久,太子就停了,我还听见郁卿兰和太子提及了棠姑娘,原来这次有关棠姑娘身世的传闻,都是太子和郁卿兰合伙散播出来的。更离奇的是,郁卿兰还说要给太子生孩子! 我原本想继续看看如何生,但太子不多时就离开了。”

郁棠:“……”

她不太明白,像赵澈这样的人,怎么会将红九留在他身边?

主仆二人完全不是同一类人呀。

上次一事,郁棠早就料到有郁卿兰的手笔,她并不吃惊。

而郁卿兰想生下太子的孩子,她也知道为什么。

郁卿兰是想母凭子贵,母仪天下。

上辈子,就连太子也是死在她手上。

其实,郁卿兰的手段,当真让郁棠震撼过。

赵澈这时开口了,依旧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嗓音有些喑哑,道:“下去吧。”

红九怔了怔。

他话还没说完呢。

“王爷,那、那太子和郁卿兰在雅间里到底做了什么呀?王爷见多识广,给小九授业解惑吧。”红九诚恳道。

他的武功就是赵澈亲手教出来的。

如果没有赵澈,他现在指不定还在狼窝,不是被吃了,就被当做狼孩养大。

赵澈微抬头,正面对着郁棠,郁棠被他这样一看,当即本能使然,对红九道:“小九,你、你去岸边看看,可能寻到我的鞋子?”

红九隐隐失望,但棠姑娘的吩咐,他一定要照办的。

只有哄了棠姑娘开心,他才能天天吃到美味佳肴。

红九一离开了,马车车帘也随即落了下来。

船舱内只点着一盏八角琉璃灯,郁棠正想着说些什么化解尴尬,赵澈没来由的就道了一句:“太子时间太短。”

郁棠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这时,赵澈突然倾身,附耳在郁棠领侧低语了几句。

他低沉的话音刚刚落下时,郁棠猛然之前领会到了赵澈的意思,恨不能找个地方藏起来才好:“原来王爷是这样的人!”

郁棠的脸顿时染上了一层夺目诱人的绯红。

赵澈也不为难她,男人重新坐直了身子,笑道:“棠儿以后就会明白了,太子那样的男人绝不是什么好男人。”

言下之意,像自己这样的才是好的。

郁棠:“……”

红九嗖的一声,再一次落在了船艄上,他将郁棠的绣花鞋递了进来,犹豫对太子和郁卿兰在雅间发生的事尤为好奇,又问:“还望王爷给小九解惑!”

赵澈接过绣花鞋,不顾郁棠反对,直接给她穿上。

红九等的很着急:“王爷!您怎的还不说?”

郁棠半垂着眼眸,只盯着自己的脚看,倒不是她不够镇定,而是此时此刻的状况,已经超过了她能够坦然面对的范围。

赵澈给郁棠穿好鞋,就对红九道:“小九,你去问白征白公子,他一定会知道。”

红九大喜过望:“当真?那我这就去!”

说着,红九又嗖的一下不见了。

郁棠错愕的看着赵澈,怎么感觉他是在坑白征呢?

不过,郁棠很快就极力保持着镇定,装作方才什么都没有听到,她说:“郁卿兰想生下太子的孩子,我得制止这件事。”

赵澈也不反驳她。

她想做什么,那便去做。

郁棠轻轻拍了拍脸蛋,身子有些不太舒服,赵澈问道:“棠儿怎么了?”

郁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有些想干呕,还头晕无力:“我、我无事。”

赵澈却是不信的,他想到了什么,就拉着她离开了船舱,随后将人打横抱起,纵身一跃,脚尖点着水波,不出几个呼吸就上了岸。

不远处还有出来游玩的男男女女,郁棠推了推赵澈:“放我下来。”

赵澈知道她容易害羞,道:“你以前不曾坐过船?”

郁棠摇头。

上辈子年幼时拼命为了活下来,后来在将军府的几年皆是小心翼翼,嫁给陆一鸣之后,就再也没了自由。

赵澈窥探到了她的内心所想,心头顿时涌上一阵怜惜,与此同时还有不可抑制的愤怒。

但男人没有表露出来,牵着他的棠姑娘往岸上走。

这时,一阵打斗声愈发的近了。

只见红白两道身影不断纠缠,很快就到了赵澈和郁棠跟前。

郁棠撇开了赵澈的手。

赵澈也没有阻拦。

郁棠脸皮子薄,他也不能表现的脸皮太厚……

湖风吹来,加上眼前一红一白两道身影晃来晃去,郁棠本来就不太舒服,当即就干呕了起来。

“呕……”

她刚干呕了两声,白征和红九的打斗骤然停息。

郁棠是红九的新主子,他自是十分关切:“棠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白征立在原地,眉头越蹙越深:“糖糖?”

赵澈伸手放在了郁棠的脊背上。

感觉到后背传入阵阵暖意,郁棠心头舒服多了,不多时就不再有干呕的迹象。

她侧头看了一眼赵澈,只见赵澈的唇微微扬起,柔声道:“无事,很快就好了。”

此时,明远博和明华兄弟二位朝着这边走来。

自传闻之日起,明华就一直想找机会见见郁棠,但归德侯为防节外生枝,不允许她出门,今日难得是机会。

方才隔着数丈之远,她就看见郁棠在干呕,此刻又见郁棠和赵澈之间靠的格外近,她心头已经开始有了疑虑。

“棠姑娘,你今日是和晋王殿下一块出来的?”明华问道。

自从获知郁棠极有可能是明家的表姑娘,明华对她的态度就更好了,难怪一开始就觉得郁棠面熟呢。

郁棠感觉到了数双眼睛都看着她,以为大家是惊讶于她会和赵澈在一块,遂道:“我与王爷出门时恰好偶遇。”

赵澈:“……”他这是被嫌弃了?

此时此刻,郁棠发现,不管是明家兄妹,又或是白征,还在神情严肃的看着她。

“……”他们做看着我作甚?

郁棠心系郁卿兰的事。

她要制止郁卿兰以后做那些坏事,她就要制止她生下太子的儿子。

郁棠叫了红九:“小九,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红九很听话,他走上前,郁棠就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说完后,还添了一句:“这件事务必要亲口告之郁将军。”

郁长东的有些行径虽然让人不齿,但郁棠相信他是个分得清的人。

即便郁长东不制止,她还有其他法子。

红九领命,道:“是,棠姑娘,我这就去。”

这厢,郁棠几人还在面面相觑,明华上前挽住了郁棠的胳膊,她瞥了一眼赵澈,见赵澈似乎当真看不见,这才放心道:“棠姑娘,一会花灯宴就要开始了,你随我去看花灯吧。”

明华拉着郁棠离开,全程异常小心,生怕让郁棠磕着碰着哪里。

赵澈眉心稍稍蹙着,明远博这时道:“若是王爷不嫌弃,可否与我小酌几杯?我有话对王爷说。”

赵澈听见郁棠走远,淡淡应了声:“好。”

几人都走后,唯有白征立在东城湖边,今晚的湖风微凉,他却是狂躁的厉害。

一想到郁棠刚才干呕,他内心更是久久无法平静。

……

郁卿兰收拾了一番,她坐在铜镜前面,看着自己娇俏稚嫩的面庞,还有那双纯情无辜的眼睛,不由得笑出了声说。

区区一个太子,她当真没有放在眼里。

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不是见异思迁的,即便太子将来庆幸登基,后宫还有一大堆女人争宠。

她与其靠着一个男人,还不如靠着一群男人成就她自己!

她得到的这具身子,虽然不及郁棠清媚美艳,但胜在清纯可人,俨然一副人畜无害的娇花儿。

太子下手太重,郁卿兰的唇被啃的破了皮。

哼~臭/男人,光顾着他自己/爽/快了!

郁卿兰扣了口脂涂在了唇上,细细打理了妆容,和太子/欢/好/之后,面容变得愈加娇嫩,连她自己看着这张脸都觉得都想要去怜惜。

又何况她还是白月光的体质。

心腹丫鬟秋蝉推门而入,端着一碗汤药过来,道:“姑娘,太子殿下命人将避子汤端走了,可见太子心里还是有您的,这副药可助有孕,姑娘趁热服下吧。”

秋蝉已经被郁卿兰培养成了自己的人。

郁卿兰想要行事,不可能事事只靠着自己,她应了一声,就去喝那碗药汁。

郁卿兰并不觉得苦,相反的,她觉得自己离着想要的一切又近了一步了。

“此事不可泄露半个字,尤其是大将军,听见没有?!”郁卿兰厉色警告。

秋蝉不敢置喙,忙道:“姑娘放心,婢子是姑娘提拔上来的,一切只听姑娘的。”

郁卿兰又对着铜镜照了照,没有发现任何瑕疵,这才问道:“柳大公子来了么?我要去见见他。”

柳文泽---是这个世界的反派之一。

能力远在太子之上。

郁卿兰因为有白月光体质,除却这个世界的男主赵澈之外,但凡是男人,都容易对她产生爱慕。

一个太子当然不够,为了保险起见,郁卿兰会不留余地的给自己找靠山。

秋蝉如实回禀:“姑娘,柳大公子和太子正在清风阁听曲儿呢。”

清风阁名字好听,但不过就是一座画舫,里面的名伶儿倒是一个比一个水灵。

郁卿兰面色一冷。

太子才从她这里离开不久,这又去找乐子了。

男人果真都是如此!

古今中外,没有例外!

郁卿兰起身之前又照了照镜子,确保自己秀丽动人,她道:“走吧,我也去看看太子哥哥和柳公子在听什么曲儿。”

秋蝉总觉得自家姑娘是要做大事的人,如今夫人被将军禁足,但姑娘却总能有法子出来,就连将军也拿她毫无办法。

秋蝉对郁卿兰,是又服从,也很崇拜。

而且郁卿兰甚是大胆,为了能确保在选秀之日时,可以入住东宫,她竟提前就和太子好上了,就为了怀上一个孩子。

寻常贵女,谁又这样的胆子?!

将军不允许姑娘嫁入皇家,姑娘就自己想法子。若是姑娘能顺利怀上孩子,她就不用被将军逼着嫁到京都之外。

就在主仆两人正要出去时,门扇被人从外推开,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郁长东本人。

一看见郁长东出现,郁卿兰当即一怔。

他怎么会在这里?

郁夫人好糊弄,但郁长东心里却有淑妃和郁棠,这一点郁卿兰已经非常清楚。她没法让这个便宜爹给自己谋划什么了。 她想要的东西只能自己去争!

“父亲,您怎的……”

郁卿兰话音未落,郁长东走上前,抬头就是一巴掌扇了上去。

郁长东是武将,又是断掌,这一巴掌直接将郁卿兰打趴了下去。

郁卿兰脑子一片嗡鸣,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尝到了血腥味,抬头怒视着郁长东,对这个便宜爹本来就没甚好感。

况且,郁长东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本就是她最为讨厌的人,和她上辈子的那个冤家没什么不同。

那个人明明有夫人,却又在外面勾搭她,玩腻了又不要了。

而如今,老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她得到了白月光的体质,如此,更是要利用全天下的男人!

郁长东即便对淑妃再怎么深情,但在郁卿兰看来,他也是不忠之人。

“父亲,你有种倒是打死我啊!”郁卿兰倒也不惧怕郁长东。

郁长东已经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她无需再辛苦假装。

郁长东看着被自己打趴在地的女儿,她唇角的鲜血刺痛了他的眼睛。

掌心传来痛感,一点点的传到了心扉。

痛……

痛的就连呼吸都快不顺畅了。

郁长东委实不明白,他曾经那个善良可人的乖乖女儿,如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冯家虽算不得富贵,但收养她之后,对她尚好,从无打骂一说。

冯家也是诗礼人家,不会恶意教养孩子。

郁长东在命人灭了冯家满户之后,也暗中派人调查过,得知冯家视郁卿兰如己出,根本不曾迫害。

可……女儿为何会变成这般面目?!

郁长东闭了闭眼,对身后带来的婆子吩咐道:“来人,伺/候姑娘服药!”

郁卿兰笃定了郁长东不会伤害她,毕竟他也算是重情义的男子,自己的心尖上的女儿走失多年,难得归来,他当然会将一切最好的东西给她。

即便郁长东如今已经知道了她的真面目,也断不会杀她。

可就在婆子端着一碗褐色汤药过来时,郁卿兰开始慌了。

避子汤药!

她前几次和太子好时,太子都有命人给她准备这种汤药。她一下就能闻的出来。

“父亲!父亲!兰儿求求你了,你不能这么对兰儿!”郁卿兰预感这次能怀上孩子,届时选秀之日,即便郁长东不同意她入宫,她也能凭借这个孩子,让太子给郁长东施压。

她需要这个孩子!

郁长东原本不信红九的话,说什么要给郁卿兰送避子药,在百般追问,才从红九模棱两可的描述中获知了重要信息。

在赶来的路上,郁长东怎么都没有想到女儿会做出这种丑事!

此刻,看着郁卿兰这般拒绝喝药,他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见郁卿兰百般抵抗,婆子犹豫的看了一眼郁长东,郁长东当即爆喝:“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灌下去!”

一旁的秋蝉知道姑娘可能会怀上太子的骨肉,忙上前去拉,却被郁长东一脚踹开。

几个婆子架住了郁卿兰,她生的娇小,野心再大,四肢力气也是有限,很快就被灌了一碗避子汤下去。

郁卿兰倒也没有露出绝望。

她这个人就喜欢绝地翻盘。

她趴在地上,眸光仇视着郁长东,冷笑了几声,道:“父亲,这件事还远没有结束,选秀之日眼看就要到了,太子不会放弃我!”

郁长东的手在发颤。

他没有去看郁卿兰狠硬的双眼,对婆子吩咐道:“把姑娘带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接近她!”

“是!将军。”婆子应道。

眼下,夫人已经被禁足,将军府便是郁长东一人说了算,婆子们不敢怠慢,将郁卿兰扶起,拖着她离开了雅间。

郁长东一人留下,他扫视了一眼雅间,屋内还有男女那事之后的痕迹,他气血翻涌,一拳头砸在了栏柱上。

“家门不幸啊!”

……

明华拉着郁棠去看花灯宴,两人挑了一个不太拥挤的位置。

此时,七彩灯火高照,几乎照亮了东城湖的两岸,别有情调的文人雅士奏起了声乐,一时间热闹非凡。

不过,明华对花灯倒是没什么兴致,她时不时看几眼郁棠的小腹。

郁棠即便和晋王订婚了,但尚未大婚之前,她就有孕……对名声也甚是不好。

明华不便直接问出口,就旁敲侧击,道:“棠姑娘,你脸色可真好看,不像我,癸水总是时早时迟,每次必然腹痛。棠姑娘你呢?平日里可有吃什么滋补之物调理身子?”

明华的确生的清瘦,郁棠以前没什么闺中好友,她在将军府当大小姐时,那些名门闺秀也多半瞧不起她。

所以,她也不知道贵女之间小聚时都说些什么。

她以为,女子和女子之间,讨论癸水腹痛是正常,并没有多想。

郁棠道:“倒是没吃什么滋补之物,我每月都是月初来癸水,稍有腹痛。明姑娘,你可要看过郎中?”

郁棠很关心的问道。

她和明华是表姐妹,虽然不能相认,但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了。

再者,明华从一开始就对她挺关照。

闻言,明华怔了怔。

月初来的癸水?

那不就是几天前的事么?

明华:“……”难道是她猜错了?

可是,她明明听闺中小友提及过,女子一旦有孕,便会干呕。

她刚才也的确是看见了郁棠干呕了好几次。

明华笑了笑,道:“我看过郎中了,已经在服药了,对了……”

她压低了声音,问郁棠:“晋王他碰过你了么?郁棠,不是我多话,姑母毕竟照拂不了你,你一个姑娘家,诸多事情都不懂,有时候难免吃亏,大婚之前,可莫要让晋王占了便宜。”

明华也是红着脸说出这番话。

若非是因着念及郁棠身世悲苦,即便大婚在即,也无人教郁棠这些,她也断然不会这样提醒郁棠。

郁棠囧了,其实赵澈虽然毛手毛脚,但也没有真正对她做过什么,她只要不愿意,他便不会继续,郁棠岔开了话题:“……我知道的,明姑娘不必操心,我听说你要嫁给五殿下?”

此前,原本明远博要娶四公主,这桩婚事却是被淑妃给制止了。

四公主和五殿下都是出自淑妃,若是五殿下和明华成婚,那还是亲上加亲。

最起码,在选秀之日开始之前,坊间都是这样传言的。

明华耸了耸肩,闺友之间皆是无话不谈,提及婚事,她并没有觉得郁棠多事,道:“表哥虽是俊美,待我也好,只是他太风/流了,我担心日后治不住他。”

郁棠:“……”

这话也有道理,郁棠已经见识过五皇子的风/流,一定是随了淑妃……

五皇子是自己的亲弟弟,郁棠不便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