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他身上,叶鹿紧闭着双眼,依旧很疼,现在她也不敢再睁眼了。就好像有刀子在刺一样,刺得她眼珠疼痛不已。
船在前行,但前行的很艰难,更多的是随波而行。
在船舱里也完全感觉的到,蓦一时船被什么东西磕绊了下,不止会发出声响,还会剧烈的摇晃一下。
靠在申屠夷的怀里,任凭他将自己拥紧,她根本无需担心自己会随时被甩出去。
“不知道杨城主的婚礼怎么样?有没有因为我的忽然失踪而耽搁呀?”那时杨曳十分心急在哪日行房会一举中标,眼下怕是二十七已经过去了,不知他有没有成功。
“你不用担心,婚礼是按时举行的,只不过观礼的人少了很多而已。”申屠夷淡声安慰,有他在,恍似一切事件都是小事情,不足一提。
“那就好,他只想尽快的生儿子交差,我给他算了一个好日子,保他一举得子。”叶鹿弯起红唇,没因她耽搁就好。
“这你也能算?不如你算算,你会何时给我生个儿子。”申屠夷揶揄,更带着淡淡的笑意。
哽了哽,叶鹿随手掐住他腰侧,“你以为我雌雄同体能让自己怀孕呀?”没有他的话,她拿什么怀孕。
“脑筋清楚,看来脑子还没坏。”申屠夷淡淡的表示她还有救。
“你脑子才坏掉了呢,我不止头脑清楚,而且关于传宗接代神马的还是很明白的。”她什么都懂。
“这些你都清楚?那不如跟我说说,到底是怎样的?”申屠夷笑了,听声音就听得出。
叶鹿哽了哽,“小狗交配总看过吧,就是那样了。”
“闭嘴。”闻言,申屠夷直接让她闭嘴,如此美好的事情从她嘴里说出来就立即没了美感。
嘿嘿笑,叶鹿捏着他的腰侧,硬邦邦的,都是肌肉。
蓦地,船猛地剧烈一晃,申屠夷抱紧怀中的人,同时一手抓住横榻的扶手。船舱里的椅子滑出去很远,撞得咣当作响。
“怎么了?是不是这船撞到什么东西了?”抱紧申屠夷的腰,叶鹿想睁开眼睛,可是疼的厉害根本睁不开。
“出去看看。”船还在轻微的摇晃,但是似乎卡住了。
揽着叶鹿,申屠夷大步走出船舱,大雨飘飞,江水滔滔,那声音简直震耳欲聋。
“城主,水下有东西,应当是庞然大物,否则船不会被卡住。”护卫前来禀报,并且已有护卫准备下水查看了。
“下去查看疏通。”申屠夷当机立断,在这黄江之上可不能拖沓,否则可能船毁人亡。
“不行,现在这黄江不安全,任何人都不能下去。”叶鹿立即开口,此时坚决不能下水。
垂眸看向她,申屠夷皱起眉头,也忽然想起叶鹿说这水将上游的东西带了下来。
“不能下水,想办法尽快疏通,这水里有东西,不能碰。”申屠夷语气绝凛,此时他也不敢让自己的人下水冒险。
“是。”护卫领命,随后开始想法子,幸好这船上有较大的工具,绕到下层,能用得上。
听着水声和雨声,叶鹿皱紧了眉头。
片刻后,护卫再次来报,“城主,的确在水下发现了东西,您要看看么?”
“拿过来。”申屠夷看了一眼叶鹿,随后道。
护卫去而复返,一根铁钩子上挂着一截看不清模样的腐肉,因为江水的冲刷,腐臭的味道已经被冲散了。
“城主,依据这模样来看,像是一截断腿。”无法确切的辨认,护卫也只是猜测而已。
“断腿?果然是。”叶鹿沉了一口气,却又蓦地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申屠夷垂眸看着她,不知她想到了什么法子。
“我知道该怎么送走这瘟神了。”叶鹿弯起红唇,她终于想到了。
卡在船下的东西大概用了半个时辰才疏通走,期间大船几次晃动,但所幸没有翻船。
随波而行,又因护卫的划行而愈发的朝着齐国靠近。
天色转亮,雨势犹在,不见阳光。
一艘大船缓缓的行至一处山崖下,这处地理位置较好,反倒水波平稳,没有波澜。
船驶入,便不再巨幅摇晃,船上的护卫也开始准备下船。
将带着铁钩的绳子甩上山崖之上,很准确的钩住了一棵大树的树干,护卫利用绳子随即跃上去,轻轻松松的便跃至山崖之上。
随后,一个接一个,申屠夷揽着叶鹿,一行人快速的离开了大船。
林子里都是雨水,行走一步,无论是头顶还是脚下都是雨水,瞬间变成落汤鸡。
叶鹿还好,她被申屠夷揽在怀中,双脚离地不用自己走路,头上又盖着两个披风。尤其申屠夷的披风十分厚重,挡雨极其有效果。只不过这般捂着,她呼吸有些困难。
急速奔走,离开了山林,官道上一行人马等在那儿,各个如同雨中的雕塑一般,也不知他们等在这里多久了。
轻松的将叶鹿甩上马背,申屠夷随后跃上去,一抖缰绳,马儿飞奔而出。
迎着雨幕,快速朝着最近的铁城而去。
铁朱二城紧邻黄江,按照叶鹿所说,目前这两座城是最危险的。
尤其朱北遇负责黄江水患,叶鹿所看到的似乎都要成真了,单不说他们之间友谊厚重,此时叶鹿是国师,也不得不管。
更况且,这次事件是衣筑一手促成,叶鹿就是要和他斗一斗。
路上,申屠夷便开始发号施令,命令护卫立即去附近各城的药房买艾草,越多越好。
赶往铁城,此时天上只有大雨,但天雷却已不在。
天煞孤星和杀破狼分开,这天雷也就散了,要说起来,他们这两大绝命也是神奇。
晌午时分,抵达铁城,城内的兵马已不似寻常那般多,此时大部分都被调到了江边,疏通河道防止水患。
申屠夷轻车熟路,带着叶鹿直接抵达铁城官府。
抱着叶鹿下了马,申屠夷带着她直接进入官府大门,官府中的官兵也不多,都被调走了。
“帮我准备香炉,一年生的红公鸡,还有四年以上的黑公狗。全城买艾草,之后撒到黄江里,这些事情在酉时之前一定要做完。”解下身上厚重的两层披风,叶鹿一边催促道。
“都听到了?马上去办。”扫了一眼身后的护卫,申屠夷冷声命令。
满身雨水的护卫随即快速离开,眨眼间消失于大厅。
136、多事之秋
夜幕降临,连续几天的大雨居然也在黑夜来临时缓缓的散了,毛毛细雨,已经不足为惧。
一行人马从铁城官府出发,前后骑在马上的护卫举着火把,缓缓的朝着黄江的方向而去。
马蹄声踢踏,车轮轧轧,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不时的,有两声鸡叫响起,叫的声音不大,更像是不舒服想挣脱时的呜咽。
穿过了大半个铁城,人马靠近黄江,江水滔滔,震耳欲聋。听这水声,好似它们要将整座城都覆盖冲垮了一般。
兵马驻扎黄江岸边,无数个火把亮着,蔓延出去很远,在这黑夜里一个一个恍若星子一般。
马车缓缓停下,下一刻,魁伟的身影从马车中走出来,立于车辕之上,他恍若一座孤峰,风雨不惧。
环视了一圈,申屠夷随后转身,将另一个娇小的身影扶了出来。
披着披风,兜帽罩在头上,叶鹿怀中还抱着一只红公鸡。它刚刚一年,体型倒不是很大,只不过它被抱着似乎很不适,一直在动。
申屠夷揽着她下了马车,地上泥泞,每走一步都有些艰难。
所幸申屠夷揽着她,叶鹿自己也无需用什么力气,否则依据自己当下的情况,什么都看不见,即便知道躲避障碍,也还是会摔跟头。
“申屠城主你回来了,叶姑娘,你没事吧?”朱北遇的声音从前头传来,随后便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我没事,朱大少爷,你身体可还好?”叶鹿听他的声音便觉得透着一股疲乏。
“还好。赢颜没有欺负你吧?”朱北遇走过来,他一袭劲装,但都是雨水,而且脸上透着疲惫,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
“没有,他现在也忙着疏通黄江呢。眼下情况怎么样?这水里有东西,万万不能碰,而且也不要再下水了。你尽快的回家一趟,用艾草水泡个澡。”抱着那躁动不安的红公鸡,叶鹿伸出一只手。
朱北遇看了一眼她的手,又扫了一眼申屠夷,然后也伸出手。
抓住他的手,粗糙冰凉,手指动了动,叶鹿皱起眉头,“你的手破了?”
“嗯,没事儿,小伤。”朱北遇点点头,不觉得有什么。
“你手伤了之后是不是又碰过水?这样吧,朱大少爷,你尽快的回去泡澡。然后,这几天不要吃东西,就喝艾草煮水。”放开他的手,叶鹿几分焦急。
“这是为什么?”朱北遇不解,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伤口,有两天了,但是这两天他一直在忙,手总是碰水,所以它们也没有愈合。
“你必须听我的,这里有我们,你马上回去,不能耽搁。”叶鹿加重语气,无法商量。
“朱大少爷,这水里的确有不干净的东西,你碰过水,手又伤了,很可能染病。听她的尽快回府,这里我可以代你调度。”申屠夷开口,声线低沉,让人无法质疑。
朱北遇想了想,随后点头,“好,麻烦申屠城主了。”
听着朱北遇的脚步离开,叶鹿深吸口气,“下午买来的艾草都扔到江里了么?”
“嗯,都扔进去了。整个铁城的药房,还有各家各户春天时存下来的艾草,大约四车。但,即便是这些还是不够。”申屠夷眉头微皱,看着滔滔的江水,他黑眸之中无限忧虑。
“不够。你的人在各城收买,还得通知他们速度快一些,数量差不多了就扔到黄江里。”抱紧怀中的红公鸡,叶鹿顺着申屠夷的力道,缓缓地走上大坝。
这江边的大坝是近些日子在朱北遇的带领下建起来的,虽然时间紧促,但是大坝建的很结实。
因为水位还在上涨,这大坝也仍旧在加高,立于大坝之上,看着下面滚滚江水,不由得几分晕眩。
但叶鹿现在看不见,反倒是有看不见的好处,听着声音,她在大坝上走了几步,随后忽然开口道:“就在这儿。”
申屠夷停下,一只手始终绕过她的后腰揽着她,大坝太高,而且不平整,一个不稳很可能会掉下去。
“匕首。”伸出一只手,叶鹿另一只手抓着红公鸡的翅膀,那红公鸡似乎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很是不安的在叫。
申屠夷将匕首放在她手里,叶鹿捏住,然后缓慢又准确的放在那红公鸡的脖子上。
红公鸡扭着头乱动,叶鹿自是有感觉,手起刀落,匕首极其锋利,红公鸡的头随即便被削了下来。
血喷出来,叶鹿伸直了胳膊,那鲜红的血掉进滚滚江水之中。
没了头的红公鸡身体在抽搐,不过随着血越来越少,它也缓缓的安静了。
申屠夷看着,面色平静,心下倒是几分佩服叶鹿的勇气,现在居然敢杀鸡了。
感觉到红公鸡的血流尽了,叶鹿便松开了手,红公鸡直接掉进了江水之中,眨眼间消失不见。
“天亮之前把黑狗血也扔进黄江里,留出来的那些艾草煮水给那些下过水的人喝。这江水太脏了,一年之内不能打渔。”手上还残留着红公鸡喷出来的血,叶鹿甩了甩手,一边轻声道。
“好。”抓住她的手,申屠夷扯出一条丝帕来给她擦拭,动作周到。
叶鹿任他擦拭,双目紧闭,听着滔滔江水,身心皆在其中。
她现在知道叶洵在世时的感觉了,尽管什么都看不见,可是灵台却异常的清明,能听得到一切,能知道一切。
有时候,这一双眼睛看到的多数为虚假,看不见用耳朵听的时候,却反倒是真的。
“走吧。”将她的手擦干净,申屠夷扔掉丝帕,淡淡道。
“嗯。”点点头,今日的事做完了,等着明日雨过天晴。
俯身,申屠夷一把将她抱起来,随后大步的走下大坝。
搂着申屠夷的颈项,叶鹿红唇弯弯,“申屠城主,现在我出门都不用带腿了,有你就行了。”
“不是省了你很多力气?懒猪。”申屠夷看了她一眼,尽管她闭着眼睛没有了往日那灵动的模样,可是依旧甜美。即便她这样一辈子,申屠夷也不会觉得无聊。
“那倒是,就是辛苦了申屠城主。”手抚着他颈后的墨发,顺滑又坚硬,就像他这个人似得。
“知道就好,记在心里。”申屠夷薄唇微抿。
“是是是,我都记着呢。尽管我看不见,可是关于申屠城主的一切我都记得。尤其是,申屠城主的满身肌肉。”说着,她的手滑下来,然后钻进他的披风里,隔着衣料抚摸他的胸膛。坚硬的如同大理石,手感超级好。
“别乱摸。”她的手在胸膛上游移,申屠夷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沉声警告。
“小气。”几分不舍的收回手,叶鹿倒是贪恋这手感。
直接去往朱北遇的宅邸,叶鹿很是担心他,那江水里都是病菌,朱北遇的手又破了。再加上之前她在朱北遇的身上看到过不太好的预兆,所以她就更担忧了。
“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朱大少爷。”将叶鹿安置在大厅的椅子上,申屠夷捏了捏她的脸颊,尽管面庞冷硬毫无温度,可是每个动作都透着柔色。若是叶鹿能看见的话,定然也会瞬间心化成一摊。
“好,一定要他喝艾草水,尽管难喝,但是也得喝。”叶鹿嘱咐,尽管朱北遇正气浩然,邪祟难侵体,但是他太过疲劳,正气减弱,那邪祟就很容易钻空子。
“等着我。”又摸了摸她的头,申屠夷才转身离开。
丫鬟很快进来,给叶鹿送上温度适宜的茶水,贴心的摆在她身边的桌子上。
叶鹿闭着眼睛,右手不断的握紧又松开,外面雨声已经没了,一夜的时间天上的乌云就能散了。
眼睛很疼,试探着想睁开眼睛,可是刚刚掀开一条缝她就受不了了,没办法再次紧闭。
之前勉强的睁开眼睛,尽管很疼,可是依稀的有些朦胧光。她不清楚这是不是要复明的前兆,但是那臭药总是有些作用。
现在想想,或许赢颜找到的那个大夫真有点本事也说不定。
若眼睛真的会好,她倒是真的要感谢赢颜了。
但转念一想,这都是他欠她的,抢走了她两条命,他本就应该还债。
两刻钟之后,申屠夷才回来,听见声音,叶鹿抬头面向大厅门口的方向,“怎么样了?”
“朱大少爷似乎有些风寒,大夫已经过去了。艾草水他已经喝了,还在继续喝。”申屠夷也不禁有些微担心,朱北遇如此情况都倒下了,寻常人怕是更不能抵挡了。
“将官府的香炉搬来,搬到他的卧室,今晚我不睡了。”叶鹿站起身,她要尽全力帮助朱北遇。
看着她,申屠夷略迟疑,随后点头,“我陪你。”
“好。”就知道他不放心,他说陪着她,她也不反对。
官府的香炉很快的被送了过来,申屠夷扶着她走进朱北遇的卧室,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艾草味儿,很清新,但是若煮成水来喝的话,味道可不清新。
“朱大少爷,你觉得怎么样了?”听得见朱北遇的呼吸声,有些虚弱。
“还好,没什么大事。”朱北遇的声音传来,他躺在床上,脸色发白。
“你躺着别动,我给你看看。”顺着申屠夷的手走到床边,叶鹿伸出手,那边朱北遇也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热,就像发烧了一般,叶鹿皱起眉头,然后握紧了他的手。
“还要继续喝艾草水,不要停,喝不下去也要喝。不然的话,你这身体怕是要抵抗不住了。申屠夷,得把所有下过水的人隔离起来,需要大量的艾草煮水,否则这病症怕是要肆虐传播了。”叶鹿抓着朱北遇的手,尽管她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她也感觉的到,他始终都在看着她。
“好。”申屠夷扶着她坐在床边,随后快步离开。
“叶姑娘,你是说我染上了瘟疫?”朱北遇也听懂了,自己这病会传染。
“嗯。不过你放心,只要今晚能将这邪祟赶走,你就没事了。”手游移至他的手腕,叶鹿轻轻地捏着,他正气浩然,正在与之搏斗。
“我的确觉得不对劲儿,忽然间的,身体就没力气了。”尽管不经常得病,可是风寒朱北遇还是了解的,不是这样的。
“你要坚定,我帮你。尽管,我也不是很清楚能否成功,但若不成功的话,我还有另外的法子。”叶鹿轻声的说着,皆是安慰。
“用什么法子?”朱北遇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历史上,但凡有瘟疫,便尸横遍野,很少有人能死里逃生。
“我的命还有很多,送给你一条呗。”叶鹿放开他的手,她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了。
看着她,朱北遇有片刻的失言,“谢谢。”
“客气什么?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友谊厚重,一条命不算什么。不过,眼下怕是也用不到这个法子。但不管用什么法子,你都得记着,别忘了到时谢谢我。”叶鹿笑眯眯,尽管闭着眼睛,可仍旧甜美如蜜。
“好,定然重谢。”朱北遇笑,不过笑的没什么力气。他脸色发白,而且额上沁出冷汗,眼底有些发青,正常的风寒根本不是这样的。
起身,叶鹿慢步走到香龛前,这房间她虽是没来过,但是摆设极少,简单干净,没有障碍。
摸出三炷香,叶鹿缓慢摸索着点燃,举过头顶,拜四方。
朱北遇躺在床上看着她,她很认真,他也很认真。
片刻后,申屠夷回来了,朱北遇收回视线闭上眼睛,通身无力。
叶鹿盘膝坐在放置地面的蒲团上,香火飘渺,满布这房间的每一处。
于她身边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申屠夷面无表情,黑眸恍如深渊,将一切都收拢其中。
房间里没人说话,安静的好似都睡着了一般。
半晌后,劲装护卫脚步无声的走进来,走至申屠夷身边,俯首低声的说了些什么,然后快步的离开。
申屠夷脸色微冷,看了叶鹿一眼,他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分毫动摇。
不过片刻,又有护卫进来禀报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