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一直很不好吗?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感觉?”说没有一点挫败感那是不符合实际情况的,聂梓涵也有些无奈。
“那你说,你真对我好过么?”范晓鸥却盯着聂梓涵一直看,她也不看窗外了,那双清亮的眼眸里有着追根结底的探究和质问。
聂梓涵被范晓鸥的眼睛盯得有些尴尬,他心虚地收回和她对视的目光说:“我,我…我也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对你好——”
“是啊,所以你要么自以为是地替我安排,要么就干脆什么都不做,就等着看着我自生自灭是不是?”范晓鸥突然就变了脸色,声音也变得尖锐了起来:“聂梓涵,我真受够了你的假慈悲还有假仁假义!”
聂梓涵闻声蓦地转头看着范晓鸥,还想争辩几句,但所有的话语在看到范晓鸥气得涨红的脸庞还有使劲忍着眼泪的表情时,全都堵在他的喉咙,让他有些慌神。
“你怎么了?”聂梓涵急忙将车子靠向路边,而后缓缓停下。“到底出什么事了,晓鸥?”聂梓涵焦急地问着满眼都是泪水的范晓鸥。
“走开,不用你假惺惺的!”范晓鸥用纤细的手指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痕,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受够你们这些龌龊的已婚男人了!从你们那些所谓寻找真爱的龌龊嘴脸中我看出来了,你们这些已婚男人真他娘的没一个好东西!”
“你说什么呢?”聂梓涵听了一头的雾水,“我们这些已婚男人?你说谁?”
“就说你,就说你这个已婚男人也很龌龊,不成么?”范晓鸥正愁着没人和她吵架呢,她是巴不得聂梓涵和她大吵一架,然后她可以趁机痛骂这个具有代表性的已婚男人。
“已婚男人?你是说我么?”聂梓涵并没有动怒,而是注视着激动的范晓鸥:“可我没结婚,为什么要这么说?”
“切,边儿去**,你没结婚?”范晓鸥突然间觉得很好笑,睁眼说瞎话指的就是这种人**。“几年前的除夕晚上,你不是已经在电话里告诉我了么?”范晓鸥可没有忘记,她曾经在小巷子痛哭到大半夜,哭得差点把心都给呕出来。
全国人民欢天喜地过大年,而她却觉得那一夜是世界的末日。
“我告诉过你?”聂梓涵这下有些糊涂了:“我有么?”
“怎么没有?”范晓鸥呜咽着说:“那晚有人问你新娘好看吗?你说还行——你忘了么?我可没忘记!”
“除夕的晚上?”聂梓涵仔细想想,终于想起说:“哦,你说的是你还在上学的那个大年三十的晚上**?那晚是有人结婚了,但新郎不是我,我只是伴郎——”
“不是你?”范晓鸥这下有些怔住了,“那晚你没结婚?”
“我一直没结婚啊,”聂梓涵看着范晓鸥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
范晓鸥火爆的愤怒犹如涨满气的球突然被针扎破了一样,顿时消散疲软了下来。“你,你一直没结婚么?”她喃喃地自语,有些不能接受。这么说,她白白因为这事伤心了那么多年。
“那晚不是你结婚,那么到底是,是谁结婚了?”范晓鸥想是想起了什么,又从座位上直起身来,盯着聂梓涵问。
“这——”聂梓涵撇开头,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天晚上是不是欧阳明远结婚,让你当伴郎的?”其实不用聂梓涵开口,范晓鸥也能猜出个大概。见聂梓涵没有吭声,范晓鸥颓然地坐回了座椅上,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到现在她终于得到答案了,欧阳明远果然是骗了她,他是个有妇之夫!
范晓鸥什么话也没有说,聂梓涵看着她沉默静思的样子也不敢打扰她,怕她受刺激更厉害。半晌,聂梓涵听见范晓鸥在轻轻地说:“你很高兴**?”
“嗯?”聂梓涵不解地看着范晓鸥。
“看到我这么狼狈和可笑,你很欣慰**?”范晓鸥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聂梓涵,黝黑的眼眸因为愤怒而显得异常的明亮:“你还算不算是我所谓的哥哥?还算不算是我曾经喜欢过的男人?你就眼睁睁看着欧阳明远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而不吭声?你究竟要让我被伤害到什么样的程度才满意?!”
“我从来就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聂梓涵连忙辩解:“我一直都希望你好,真的,晓鸥,我很在乎你——我爱护你的心思从来没有改变过…”
108
“很在乎我?你所谓的在乎就是一次次把我推离开你的身边,然后让别人尽情去骗,去伤害我么?你真行聂梓涵,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会喜欢上你,现在又怎么会被你舅舅给耍着玩,你们两个真是一丘之貉,算我倒霉,丫的我真犯*!”范晓鸥气得发笑,她推开车门就准备下车,她要远离这两个无耻的骗子,最好永远都不要见到他们。
但是聂梓涵见她要走,连忙倾过身来,用力握住她要去开车门的手,他揽住她,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嘶哑地说:“别走,晓鸥!我知道我一直都在犯错。我从来就没有任何要玩弄你的心思,你相信我!我,我承认我是个懦夫,是因为,因为我总是害怕,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会离我而去…”
“你在我的眼里,曾经是那么完美,我不知道你这种奇怪的心态是哪里来的!”范晓鸥不解地看着聂梓涵:“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事,会这么害怕让我看见你的另一面?”
“这个…”聂梓涵低着头,在心里不断地做着斗争,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他却还是缺乏坦白的勇气。半晌之后,他才下定决心对范晓鸥说:“晓鸥,其实…那一年是我…”
“那一年你怎么了?”范晓鸥盯着聂梓涵,期待他将心事说出来,可是却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倩女幽魂”,是她今天才设的欧阳明远的专用彩铃。
范晓鸥暂时停住对聂梓涵的追究,她看着手机,任它响了半天,才接起来:“喂?”
“晓鸥,不是说好晚上你等着我么?怎么没看到你的人影啊?”欧阳明远在电话那头有些着急。
“今晚我有约会,你也自己找乐子去**,”范晓鸥靠在车门那里,语气冷淡地说道。
欧阳明远迟疑了半晌,开口说:“晓鸥,你是生气了么?其实,其实有些事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可是——”
“别可是可是的了,我没功夫再听你瞎掰,我忙着呢,挂了哈!”范晓鸥不客气地说道,便想挂电话,欧阳明远觉察出了范晓鸥的不耐烦,无奈而又痛苦地说道:“别挂我电话,晓鸥,对不起,我错了,请原谅我——”
“欧阳明远,你知道我最厌烦什么吗?我最讨厌男人在伤害了女人之后,随便就是一句对不起,丫的这种廉价的道歉我不想接受!”范晓鸥只觉得无名火在她的胸腔燃烧,她瞟了一眼面色也有些尴尬的聂梓涵,继续对电话说道:“你留着道歉自己享用。我告诉你欧阳明远,我们之间算是玩完了!我们是老账新帐一起算。很多年前你就欠我的,本来我就耿耿于怀,现在更不能原谅你了!你等着,我会一起讨回公道来的!”
范晓鸥气狠狠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坐在那里,胸口随着她愤怒的情绪而急促起伏着。
聂梓涵坐在范晓鸥的身旁,不敢出声。原本还在酝酿的道歉和坦白随着范晓鸥对欧阳明远恶狠狠的发泄,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开始一点点地萎缩,到最后那点可怜的勇气好像滴撒在滚烫沙漠里的水珠一样,都被紧张和焦虑烘烤挥发得一干二净。
“走**,我们去high一下**?”范晓鸥沉默了半天,突然对聂梓涵说,“你不是要请我吃饭么?那走**,今晚好好陪着我,别再拿出你的假道学来!对了,刚才你想对我说什么?”
“哦…没什么,连我都忘记了自己想要说啥。你说你想吃什么?”聂梓涵小心地撇开话题,体贴地问道。
“我什么都想吃!”范晓鸥不讲客套,她疲惫地将头靠在车椅背上,疲惫地闭上了眼,说:“开车**,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去!我饿了!”
聂梓涵没有再说话,只是快速而平稳地发动了车子。
乌烟瘴气的韩国烤肉馆里,聂梓涵不时抬起眼,看着狼吞虎咽吃饭的范晓鸥,和她庞大的饭量相比,她的消瘦成了巨大的反差。他的眼底里不由泛起了微微的怜悯。
“慢点吃,晓鸥,没人和你抢。”聂梓涵说着,把烤好的肉夹到范晓鸥的碟子里。他本来想请她去好一点的餐厅吃饭,但范晓鸥坚持要到平民的饭馆里去,今晚的她窝了一肚子的气,便由着自己耍性子。
两人面对面坐在烧烤店的角落里,聂梓涵挽着袖子亲自为范晓鸥烤着肉。虽然他并不觉得这焦糊糊的烤肉有什么好吃的,但是看范晓鸥喜欢他也乐意为她效劳。他专注的模样和英俊出色的外表引得女服务员都在偷偷看他,但他的眼里只有范晓鸥,连眼皮都不抬起来一下。
范晓鸥吃饭的架势很彪悍,但其实也并没有吃进去多少,倒是桌子上配送的韩国真露被她一个人喝了不少。聂梓涵见范晓鸥还要伸手让服务员拿酒来,连忙阻止了她,说:“别喝了你,干嘛呢?”
“喝酒啊?你拦着我干吗?”范晓鸥不客气地还要叫酒,聂梓涵倒了一杯大麦茶来递给她,“喝这个**,这个去火。”
“不要,这个没味,”范晓鸥看也不看地就推开茶杯,还要招手叫服务员。聂梓涵见状拿着茶杯,从对面走到了范晓鸥的那侧椅子坐下,然后用手揽过范晓鸥,硬把茶杯塞给她:“赶紧喝茶!”他的语气比较严肃,让本来想借酒解愁的范晓鸥不由抬起眼看了看他,却看到聂梓涵一双温和却带了几分震慑的眼眸在看她。
她不由嘟起嘴,说:“你凶什么凶?等会儿我请客好了,又不用你掏钱!”嘴上虽还硬着,但此时此刻和聂梓涵在一起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的他也是什么都管着她,而她也乐于被他管着。那种滋味又酸又甜确实值得回忆,可惜最后不过是镜花水月空梦一场,越是甜蜜回想起来就越是悲伤和难过。
“你想吃什么我都陪着你,就是不能随便再糟蹋自己的身体,”聂梓涵见范晓鸥的眼眶红了起来,心又软了,便柔声对她说道。
“你管我干吗?”范晓鸥哑声说着,心口酸麻得难受,拿着茶杯想掩饰自己狼狈的反应。
聂梓涵被堵得没有吭声,半晌,他才缓缓说道:“无论怎么样,一个人借故堕落总是不值得原谅的。越是没有人爱,越要爱自己。”
“不就喝个酒么,至于为了谁堕落么?”范晓鸥却觉得有些好笑,她用手肘撑住桌子,转脸瞧着聂梓涵,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如今再没有一个人值得我为他堕落,你明白么,聂梓涵,你心里更清楚。”
聂梓涵深深凝视着范晓鸥,他的手还揽在她的肩头,他温热的手掌感觉到范晓鸥细瘦的肩膀在怕冷地颤抖,他微微叹息一声,将她揽近,接着范晓鸥听到聂梓涵在她耳边低声地说:“晓鸥,真的你想堕落,我来陪你**。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好么?”
范晓鸥觉得喧闹的烧烤店瞬间静止了,她瞪着聂梓涵看了半晌,才觉得非常可笑地哈哈笑出声来:“聂梓涵,不至于**,为了让你妹妹我开心,你竟然也能编出这样的话来,真让我刮目相看。不过,谢谢你了,不就失个恋么,我还承受得住!你别瞎折腾,好端端的再来骗我——唔——”
范晓鸥的话还没说完,聂梓涵突然扳过她的脸来,范晓鸥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温热的*忽地就印*的嘴,顿时堵住了她所有的声音!
109
范晓鸥瞪着眼,从聂梓涵灼热的*贴*的唇,到他用灵活的舌头撬开她的嘴,深入到她的口腔里与她亲密纠缠,一直到他终于餍足后松开她,她的眼睛还是睁着,整个人还是僵直的。她的脑海里已经无法思考,只能傻愣愣地坐在那里,像个痴呆的木偶。
久违的柔软,久违的甘甜,只不过加了点烤肉的香气。这个吻让聂梓涵有着微微的*,他看着范晓鸥发呆的模样,忍不住又再次贴近她,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不敢再造次,这个吻已经是他长这么大在公共场合对女人做出的最亲密举止了。
聂梓涵伸出手将范晓鸥嘴角暧昧的水渍轻轻擦去,然后贴着她的耳边低声说:“我没骗你,我喜欢你晓鸥,我们重新开始**——我保证我这次是认真的…”
范晓鸥怔然地坐在那里,正巧聂梓涵还在擦拭她嘴角,她张开嘴一咬,正好便咬住了他的手指,聂梓涵没有将手移开,任由范晓鸥咬着。范晓鸥咬得有点狠,半晌之后才松开聂梓涵的手指,他的手指上已经被咬出了深深的牙痕,就像箍套在手指上很久的戒指,戒面还印在上头。
“聂梓涵,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范晓鸥背靠着墙喃喃地问道。喝多了真露,头真重,几乎是勉强挂在脖子上的,连思考都很困难。
“是我先疯的——”聂梓涵叹息了一声,用被咬过的手揉着自己的眉心,他拉不下脸来向她道歉,但间接却向她求了饶:“晓鸥,我也想忘记你,我曾想过要好好把你当做妹妹,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到现在我还是不能释怀,你说我该怎么办——”
范晓鸥没有回答聂梓涵,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聂梓涵此刻的告白更让她不知所措,以为自己是在醉酒后的恍惚中。她猛地一拍桌子,把周围的食客还有服务员都吓了一跳,大家的视线都朝着这边射来。
范晓鸥无视身旁聂梓涵期待的神情转为错愕,而是朝着服务员吼道:“服…务员,买单!”
范晓鸥不顾聂梓涵的阻拦擅*出钱包,哆哆嗦嗦数出人民币来付了帐,然后站起身来,固执地不要聂梓涵搀扶,就颤巍巍地要走出店外去。脚下有些虚浮,差点滑倒,聂梓涵连忙在她后边搀扶住她的手肘,将她半搂半抱地带出了烤肉店。
外面的空气干冷而清新,冬日的寒气无孔不入。范晓鸥被冷风一激,混沌的脑子终于有些反应了,她将头靠在聂梓涵结实有力的臂膀上,依稀回想起刚才在烤肉店里好像发生过什么。不过发生过的都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范晓鸥不由为此而感到些许的羞赧。丫的,她竟然连醉酒就要做春梦。
“去你的重新开始,去他的我喜欢你…假的,都是假的…做梦呢…”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却听到聂梓涵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你不是做梦,晓鸥,我真的想和你重新开始,你别当我妹妹了,我是慎重的,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原来她嘟嘟囔囔地竟将心里的话当做醉话说出来了,范晓鸥猛地抬起头来,有点口吃地指着聂梓涵说:“你…我…”她还是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醉了酒,才会听到他这么深情的告白,真不像是现实能发生的事儿。
聂梓涵看着范晓鸥依旧是懵懂不在状态的模样,他先有些按捺不住了:“你回个话给我好吗,晓鸥?愿意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哎呀,她果然还是在做梦,范晓鸥将手指塞进几乎可以装进一个鸡蛋的嘴巴里,嘀嘀咕咕地说:“我醉了,醉了…丫的,我什么都没,没听见…”她极力让自己在醉醺醺的状态下保持稍微的冷静和清醒,她可见过不少人在醉酒的时候*,误以为大马路上是自己家,当众就宽衣解带,啃抱亲热,她可不要这样,否则等酒醒了就该无颜跳楼了。
“你没醉,你听到了,范晓鸥!”聂梓涵终于没有耐性了,还没走到停车场找到车,他就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全身软绵绵的范晓鸥,将她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满怀!
“晓鸥,晓鸥…”聂梓涵富有磁性的声音带了魅惑人的沙哑,两人在路边的树下紧紧拥抱,聂梓涵满足地叹息,这一步迈出去其实也不像想象中的那般艰难,反而在枯燥无味的心里面增添了一股甘泉,让他晦暗的人生顿时有了光亮,他也真*的傻,到现在才想通。
他在心里暗暗骂着自己,手却不受控制地抬起范晓鸥晕红的脸庞,然后再次猛烈而又温存地吻她。她*的唇很凉很软,可是却有着醉人的芬芳还有着淡淡的酒味,令他迷醉,他猛烈地吮吻着她,几乎要将她吞噬一般狂野。
他的吻火热而具侵略性,蓄谋已久的灵巧舌头很快启开她的唇齿,在她温热的嘴里温存而热切地撩拨着她,半是诱惑半是强迫地逼她将躲闪的香舌伸出与他的勾缠。
范晓鸥哪经得起聂梓涵这么狂野的挑弄和存心的爱抚,她的身体不住向后仰,整个细软的身体重量都压在聂梓涵健壮的手臂上。他的手臂犹如铁箍一般,将她紧紧圈住,好像一放开她就会跑了一般,几乎要将她拦腰勒成两段。
范晓鸥几乎就要喘不过起来,她不住用脚尖踢着聂梓涵的小腿,嘴里唔唔叫着想要挣开他,她要被吻得窒息了,所有的酒意全都消掉了,她终于认识到聂梓涵今晚真的是发了疯,而不是她醉了不正常。
尽管两人穿的外套都不是很厚,但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热度。尤其是聂梓涵,他觉得自己好像就要燃烧了起来一样,不仅身体*是火热的,甚至连他的眼神都是火热的。
“停…停….”范晓鸥首先求饶,她快受不了,再这么下去,她觉得自己都要被聂梓涵的热情给烤化。他今晚真是不正常,难道他也喝多了么?或者又吃到春/药了?
想到春/药,范晓鸥就不寒而栗,她使尽全力,奋勇推开了聂梓涵紧贴着她的温热胸膛,然后抬起穿着厚厚雪地皮靴的脚,狠狠地就跺了聂梓涵一脚!
慌乱又有点晕的范晓鸥用的力度本就不看轻重的,聂梓涵被踩得发出了一声闷哼,接着就看到他英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他的眼眸里火热未退,脸上的表情却是夹杂着错愕和狼狈的。
“晓鸥…”他的脚几乎被她沉重的靴子跺瘸了,他倒抽一口气,还是咬着牙忍痛叫着她的名字。
可是迎接他的,却是范晓鸥的怒气和白眼,外加一句冷冰冰的“滚!”
110
聂梓涵脚上还疼着,脸也是扭曲着的,心头更不是滋味。他不能说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纨绔子弟,可从小到大哪里受到过女人这个样子的嫌弃了?清冷而自尊心极强的天性让他瘸着腿站在寒风中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只是无措而矛盾地看着满脸怒容的范晓鸥。
她也还是第一次看到高不可攀的聂梓涵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可是范晓鸥一点都不想纵容聂梓涵这样的放肆。时过境迁,他或许是过去的他,可她却已经不是了。她是无法忍受一个时而说她是他妹妹,时而又对她做出像情侣那般亲密事情的男人做她的男朋友,即使当初是那么深爱过他,可是如今,她在无尽的痛苦和黑暗中已经学会了成长,不再会轻易因为男人的几句甜言蜜语就被迷得找不到北。
“聂大哥,你…你今晚喝多了**?”范晓鸥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对开车来所以滴酒未沾的聂梓涵正色地说道:“我是喝多了,脑子里也不太清楚。所以你说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懂。我们额,我们还是,先——回去**,天色也不早了——”
聂梓涵站在树影下,光线太黑,他的脸在树影里若隐若现,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两人面朝空寂无人的寂寞街道,没有人说话。
半晌之后,范晓鸥才听到聂梓涵慢慢启口说:“那——那我就送你回去**。”
一路上聂梓涵闷声不吭地开着车,范晓鸥靠在车座上假寐,耳朵里却在听着汽车广播里的歌曲,不做声的两人都有点尴尬,范晓鸥更是觉得很不自在。她在心里微微地叹气,强迫着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说刚才那个激吻她没有一点感觉那是骗人的,她的心脏到现在还是怦怦乱跳。也许是很久没有被男人如此亲吻抚慰,她竟然觉得腿有些发软。
她心绪难平地靠在椅背上假寐,结果边想着心事却边睡着了,等她自动清醒的时候,发现车已经停了,她发觉自己的身上盖着聂梓涵的厚外套,而他则将车窗开了一丝缝隙,在黑暗中抽着烟,车厢里弥漫着烟草的气息。
“啊,我到了?”范晓鸥连忙坐起身来,想要推门下车,聂梓涵却掐灭了烟头发声了:“晓鸥,我之前说的话是认真的,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请求,可以么?”黑暗中他的眼神很亮,很深邃,想要望到她心底去一样凝视着她。
范晓鸥的动作迟缓了下来,她经受不住聂梓涵迫切而逼人的恳求视线,转过脸去看着车窗,不解地问着聂梓涵:“你——你这是何苦?为什么呢?是因为你太寂寞了么?”这个转变太突然了,她分不清聂梓涵到底是什么心态,是戏耍,是逗弄,还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不是,我并不寂寞,”聂梓涵叹口气,说:“晓鸥,我知道你会觉得我的决定特别突然——怎么说呢,”他的嗓子有些发涩,“是我以前不懂得珍惜你,所以才让我们错失了那么多的美好时光,这阵子以来,我才发觉我很在意你,你笑我也好,说我疯子也罢,总之,我不想再放开你——我们再在一起**,可以么?”说着,他伸过手来握住了范晓鸥的纤手。
范晓鸥的手指纤细而冰凉,聂梓涵的大掌握住她的,两人的手腕有些微颤,但是很快范晓鸥的手便从聂梓涵的手掌中抽出,她不看他,说:“抱歉,我不能。聂梓涵,我替你揣测你的心态,其实你不是爱我,你是因为看到欧阳明远和我在一起,你觉得自己一件玩具被人抢走了,所以心有不甘想重新拿回来,我说得对么?”
“不是因为小舅舅,是我自己想要你,”聂梓涵的眼眸更加深邃。
“你以为我会信么?”范晓鸥的嘴角有一抹淡然的笑意,聂梓涵却觉得这抹笑容比打他骂他还要让他难受和不安。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晓鸥,我可以等你。你是忘不了小舅舅么?可是小舅舅他——”他以为范晓鸥还记挂着欧阳明远,便想说话,但范晓鸥却阻止了他:“你不要说了,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我和欧阳明远的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幸好我还没来得及爱上他,他欺骗我那么多年,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要回来的!”
“连本带利?”聂梓涵的神色有些凝重:“你想对他怎么样?其实小舅舅他对你也不是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是他——”
“聂梓涵,我真弄不明白你,你现在到底是帮我还是帮你小舅舅?”范晓鸥转回头,有些讥讽地看着聂梓涵,说:“所以我不知道你现在对我表白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想替你的小舅舅来弥补我吗?那你未免也把我想得太简单了!”
“我没有要替小舅舅弥补的意思,我想和你在一起是我自己的决定,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晓鸥,你误会了——”聂梓涵没想到范晓鸥竟然会有这样的误解,他连忙要解释,一向精明犀利的他也有被范晓鸥绕进去的时候。
范晓鸥却已经下了车推开了车门,一股寒气迎面而来,范晓鸥打了个寒噤,她返身把车门替聂梓涵“砰”地一声用力关上,然后弯*说:“再见,聂梓涵!不送你了!”说完头也不回地朝着住的楼走去。
聂梓涵没有出声再阻止,范晓鸥走出去很远,还能感觉到聂梓涵灼热的眼神黏在她的背上,她甩甩头,把所有一切的纠结都甩在后头,再也不去想。
可是还没回到自己所住的楼层,欧阳明远的电话也如催命符一样打了过来,范晓鸥理都不理包里一直响个不停的电话,她慢腾腾地走出电梯,拿出皮包里的钥匙开了大门,返身关上门,把鞋子脱掉换上棉拖鞋,径直走到了沙发边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才打开皮包,拿出了手机。
她凝视手机半晌,才按下了通话键,电话那头的欧阳明远焦急的问话犹如连珠炮一样砸来,“晓鸥,你去哪里了,我晚上还去过你那里,可你不在家,你到底去哪儿了?”
范晓鸥冷淡地说:“我到外面透透气…”
“和谁一起去的?到家了么?”欧阳明远追问个不停。
范晓鸥从有些发白的*间逸出冷笑,“我不想告诉你可以吗,欧阳明远总经理?”
“晓鸥,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欧阳明远有些慌乱,内心知道这次恐怕是再难以得到范晓鸥的原谅了,但他依旧不死心地想要弥补两人之间已经无法愈合的裂痕,“现在我说什么也没用,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已经和琴吟在办理离婚手续了——”
“什么,琴吟?!”范晓鸥觉得自己脆弱不堪的心已经再经不起任何突如其来的打击了,她用微弱的被打败的声音小声地重复着一句:“琴吟,毛琴吟?——她是你的太太?!”
111
欧阳明远怯怯地说了声是,却让范晓鸥气得彻夜未眠。夜半的时候,严重失眠的她起身,摸索出床头柜里的烟盒和打火机来。很久没有抽过烟的她,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然后靠在床头上吸进一口,喷出来的烟雾缭绕变幻,包裹住了她的脸,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了平日里的柔美,却多了几分戾气。
这些个王八蛋!范晓鸥在心里骂道,她狠狠地吐出一口烟雾来,觉得心口都气得疼了。她已经不再去想欧阳明远这个人渣了,光是想起这个神秘的毛琴吟,她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来。丫的,她觉得自己真是太*的笨了,怎么谁都可以耍着她?难道她很好欺负么?
她可没有忘记是毛琴吟亲口拐弯抹角告诉她欧阳明远已经结婚的事情。可是毛琴吟为什么不明说呢?躲在暗处算什么?等着伺机收集欧阳明远出轨的证据么?她不知道毛琴吟每天对着自己会是什么感受,她都替毛琴吟揪心。
而欧阳明远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毛琴吟就是他老婆?这一对夫妻都丫的心怀鬼胎!看来她这个“小三儿”当得真是不明不白,而且还挺窝囊的。
范晓鸥心烦气躁地掐灭了烟头,然后靠在床头仰天长叹了一声,她瞪着眼看着天花板,欧阳明远所惊爆的这个意外内情盖过了她所有能闪过的念头,她被深深激怒了,也被深深伤害了。此刻在她心中转悠的唯一的想法就是她绝对不能再放过欧阳明远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了!还有那个毛琴吟!耍着人阴着人很好玩是不?!
她也要报复!范晓鸥咬牙切齿地想道。既然欧阳明远从一开始就没让她好过过,那么从今晚后,她也会让他不会那么好过!她一而再、再而三给过他机会,而他却还在不停地伤害着她,那好,既然这样,看谁斗得过谁!她范晓鸥也不是随便捏的软柿子!
范晓鸥在这个凄清的夜里,独自一人又是咬牙又是愤怒地想了很久很久。再到公司里上班时,范晓鸥已经恢复了正常。倒是一肚子心事的毛琴吟看到范晓鸥面色如常地工作,有些先失了冷静。
“晓鸥…”毛琴吟在一旁察言观色了半天,才开口说:“额,你和——欧阳总经理没闹出什么事**?”
“嗯?什么事?”范晓鸥纤细的十指在电脑键盘上娴熟地四下翻飞,在打着客户的材料,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今天来上班,她多留了个心眼查了查,果然发现之前她洽谈的几宗业务被人暗地里动过了手脚,不仅挖了她的墙角而且在客户面前使劲诋毁她,让她签约不成。
看来这背后挖墙脚的人是蓄意要整她的,知根知底,她一直也没有怀疑到毛琴吟的身上去,如今真相大白了,范晓鸥的心里只有冷笑。
“你们…没有吵架**?其实我说了那个秘密,心里感觉不安哪——”毛琴吟偷眼看着范晓鸥,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哦,你是说欧阳明远已经结婚了的事么?”范晓鸥摇摇头,嘴角有一抹淡然的微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不过欧阳明远已经向我解释过了,我等待他去处理。”
“你不在意他结婚了么?”毛琴吟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
“我自然是在意的,但是我相信他还是能妥善解决的,”范晓鸥斜眼看了一眼面色有些青白的毛琴吟,心中其实是有一丝恻隐之意的.
但毛琴吟的声音却猛地尖锐了起来:“这么说,你一点都没有打算和欧阳明远分开么?”
范晓鸥蹙了眉头,说:“我为什么要和他分开?”
“你…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了吗?小三终是要被人唾弃的!”毛琴吟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语气不善地对范晓鸥说道。
“没事,其他人我不管,只要欧阳明远不唾弃我就成了!”范晓鸥依旧平静。其实假如现在毛琴吟把实话对她坦承,说不定她也就此收手,随便给欧阳明远一个教训就得了。但是毛琴吟的这种跋扈而又嚣张的语气让范晓鸥又有气,她即使神色平静,但内心却是恨的。
恨欧阳明远的欺瞒,更恨毛琴吟自以为智商高人一等的聪明。好**,我就和你们夫妻俩耗上了,你能拿我怎么着**?!范晓鸥内心已经被复仇的火焰所充满,所以只是冷眼旁观毛琴吟的暴跳如雷。
游
“你…小三是要遭到报应的!”毛琴吟憋了半晌,只吐出这句话来。
“那就让老天报应到我身上来**,”范晓鸥却不被毛琴吟的威胁所震慑,她老实巴交了二十几年,老天爷也没有善待过她呀,所以该咋地咋地**。
“我…”毛琴吟几乎没词可说了,她被范晓鸥的厚颜无耻激怒到无言。
范晓鸥却看了她一眼,说:“毛姐,琴吟,别总说我了,你这两天过得还好**?我瞅见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是不是你的老公又给你气受啦?”
毛琴吟连忙掩饰道:“没有,没有…”说毕灰溜溜地走开了。范晓鸥冷笑了一声,继续低着头干活。
一天下来倒也平静,只是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欧阳明远却遮遮掩掩地到了公司,他一到公司,就被守株待兔的毛琴吟一眼瞅见,于是便趁着没人注意,她一个闪身便进了欧阳明远的办公室,然后返身把门锁上。
欧阳明远没想到在公司会被毛琴吟抓包,连忙拎起办公桌上的公文包就要闪人,没料到却被毛琴吟一把从背后抱住了,接着欧阳明远听到毛琴吟贴在他背后的嘤嘤哭泣声:“明远…明远…”毛琴吟终于无法承受一般呜呜痛哭。
欧阳明远见惯了毛琴吟的坚强,做了夫妻这么长时间,他所见到的毛琴吟都是冷静大气,深藏不露,就连姿态和神情都是恰到好处的,但像此刻的失控和崩溃却是他没有见到过的。